本文是一個故事,大概是我剛開始寫作的時候寫的(黑歷史),含有大量私設。
防止大家看不懂這里交代一下大概設定:
【破碎的記憶是蘇爾特的牢籠,博士的出現串聯起了史爾特爾破碎的記憶,放出了蘇爾特,少女本身和萊瓦汀完全不是蘇爾特的對手。
萊瓦汀會用歷代主人的記憶給蘇爾特加鎖。歷代主人也會在尚處弱小的時候被傳承的記憶保護。如果記憶被串聯起來枷鎖就會失去力量。所以歷代主人都遠離人群,遠離感情。一生都行走在變強的路上。最後的大戰博士先把史爾特爾送走了(空間技藝)自己沒有完全逃出蘇爾特的自爆圈。】
現在回首看自己剛開始寫作時候的作品還真是羞恥,寫的時候大綱變動了好幾次所以看起來會有一些混亂。順帶一提第一段是最新寫的。
今天是史爾特爾生日我才想起來還沒有發過這篇。本篇包括三個自設角色,可能沒那麼討喜。
最後真的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校對可能會出現不完全的情況,請各位多多包涵)
ps:r18什麼的,在寫了。
——
“真離譜啊,這沙漠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你開著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沙漠,耳邊只有狂風的呼嘯聲,好在身邊還有一位美麗的姑娘,只是她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
“你不是號稱踏遍這片大地嗎,怎麼也會迷路的。”
你已經嘟囔一路了,想讓身邊的女孩陪你說幾句話,沒想到史爾特爾開口就讓你閉上了嘴。
被她問住了,你像吃了蒼蠅般說不出口難受。這塊地方出奇的詭異,自從你和史爾特爾拿走了某樣東西之後電子設備就都失靈了,你們在這一片地方繞了兩天才發覺有些不太對勁。好在你有留後手的習慣,准備了地圖,但這東西過於傳統了只能指明大致的方向。
“如果地圖沒標錯的話,今晚落日前就能抵達一個綠洲,在那過完夜明天就能抵達萊塔尼亞目前的位置。”史爾特爾一邊說著一邊給你指了指地圖上的位置。
“那就好。”你在心底松了一口氣,但沒敢完全放下心來。瞥了一眼史爾特爾手指指向的方向,是個……湖?沙漠里會有湖嗎?你莫名的有些興奮。
“我沒看錯吧?這鬼地圖說那里會有個湖。”
“也許真的有也說不定呢,我們剛從一個藏在沙漠中的神殿里出來你可別忘了。”史爾特爾正端詳著那枚你們不久前才得到紅色寶石。這枚寶石看似普通,通體圓潤,色澤紅潤和普通的紅寶石沒有多大的區別,但史爾特爾能感覺到它體內流轉的能量,似乎是要從寶石中涌出來一樣,讓整顆石頭都帶著些許溫度,好似有生命一般。
“啊啊你說沒錯,這幾百年的日子里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有新鮮事,我早該習慣的。”
“那真是辛苦你活這麼久了。”
“確實挺辛苦的。”你無奈的砸吧砸吧嘴。
“你的能力那麼方便,就不能直接帶我們傳送出去嗎。”
“那會要了我的命的,我的姑奶奶,那玩意是危險的空間系源石技藝又不是什麼沒有代價的好用技能。”
“那我收回之前的話,真沒用。”
“沒用就沒用吧。”
史爾特爾似乎把刺激你當成了一種娛樂,但說實話你不太在意,日常拌嘴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況且現在你巴不得有人陪你說話。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待在這里也不知道會是何種絕望。
“你能感覺到這寶石有什麼用嗎?”
“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她和萊瓦汀的力量是同源的,但是好像也就僅此而已了,和萊瓦汀接觸它也沒有什麼反應。”
“和萊瓦汀有關的東西完全就是迷啊。”這樣的無力感在這段旅程中始終籠罩著你,就好像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被丟在了危機四伏的森林里,你討厭這種感覺。只得悶頭開車不再去想。
你到底有什麼用呢?史爾特爾舉起了這枚寶石,對准了漸漸西下的太陽,寶石泛起了耀眼的金紅色澤,里面像是有流動的熔岩。
“真的有湖,雖然看起來比地圖上標的小了不少。”這是一個好兆頭,證明你們的方向沒有錯。你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聽到你的話史爾特爾沒有多大的反應,除非涉及到有關你們倆的事否則她向來是不關心的。
很快,車就在這片無人的綠洲停了下來。你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湖邊,又是拍照又是舒展著身體,感覺整個人都比在車上的時候有精神不少。史爾特爾下車後就在不緊不慢的打理著過夜要用的東西,時不時看一眼你的背影。
“一片湖而已,能讓你開心這麼久嗎。”許久之後你才回頭來幫忙搭建營地,史爾特爾知道你開了這麼久的車很累,但還是習慣性的嗆了你一句。
“每一片湖都是不一樣的啊,自己也是不一樣的自己,陪在身邊的也是不一樣的人,都值得紀念不是嗎。沙漠里每天都要面對的是漫天的黃沙,感覺自己的記憶都有些朦朧,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而這片湖呢,它把這幾天的沙塵都洗刷了!我現在只感到說不出的暢快。”
史爾特爾聽了你的話,看了你一眼又看了眼那片湖,任然感覺不到有那麼神奇的效果,但是你那滿臉笑容的樣子莫名地讓她很舒心。
沙漠的夜里冷得出奇,哪怕是有保溫毯和篝火都難以驅散如附骨之疽般的寒冷。史爾特爾雙手捧著裝滿熱水的杯子披著保溫毯,就這麼貼著你坐了下來,偷偷看著你的屏幕。
“除了工作你難道沒有愛好嗎。”
“有啊,前提是工作得做完。”
“我說你,你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嗎,無論是羅德島的事也好,還是我的事......或許你做了這麼多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局不是嗎。”
“患得患失是走不遠的,沒有什麼事是既定的,史爾特爾。”
“可我害怕。”史爾特爾突然把頭靠在了你的肩上,眼睛盯著柴堆中跳動的火焰。“孤獨的死去或許還沒這麼可怕。”
“沒有人不會害怕,至少現在一切正常不是嗎。昨天已經過去,明天還未到來,今天就是最好的禮物。”
“說得輕巧,我說......我死的時候你會流眼淚嗎?”
“不會的。”你偏過頭看著她,她也偏過頭盯著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只會說大話。”
“我很少做出保證的,失望的目光遠比敵人的刀更鋒利。”
“那你為什麼敢向我做出保證。”
“因為我喜歡你,想要保護你。就這麼簡單。”你用很平常的口氣說出了很平常的話,聽不出來帶著多少情緒。但你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告訴史爾特爾你是認真的。
“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我才感到害怕啊。”史爾特爾嘟囔著,整個人都貼上了你,想要更多的索取你的溫度。“不管了,反正到時候難受的也是你......”她的動靜漸漸小了下去,你的手臂能感受到她胸口均勻的起伏。
你把火堆熄滅了,抱著史爾特爾鑽進了帳篷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夜里能走多遠。
——
“我簽合同的時候,可沒有說半夜也要加班。”黑發黑角的薩卡茲坐在副駕駛打著呵欠向正在開車的豐蹄老哥抱怨著。
“沒辦法,吃公家飯是這樣的。”名為考特的豐蹄壯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已經習慣了。
“你看到了吧?”
“嗯,那種衝天而起的火光。不看到都難吧。”
“你看到了吧?”
“嗯,那種衝天而起的火光。不看到都難吧。”
“我當時就在東門附近,剛准備回家。”
黑發薩卡茲男子摸了摸上衣口袋,摸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出來,叼在嘴邊。
“在卡茲戴爾當雇傭兵的我都不帶怕的,可當時我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
“就好像被刀架在脖子上。真是見鬼,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怕過。”
沙漠夜晚的寒風在耳邊呼嘯。男子的身子微微顫抖,他裹緊了褪色的大衣,伸出手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摸。
“該死的,打火機丟了。我當時被那股衝擊波衝出去老遠,你有帶嗎?”
“右邊口袋自己拿,我還得開車。”
黃發的豐蹄大叔和道格搭檔了挺長的一段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短粗的眉毛不可見的扭了扭。看著被月光鋪滿的沙漠,不知道什麼東西在遠方等著他們。
“你說老爺們為什麼還讓我們出來偵查,這種情況無論怎麼想都得跑吧。”
道格點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神情稍微鎮定了一點。
“城市移動需要很大的開銷,不是為了避開天災基本不會離開。況且斐濟才剛停下駐扎在這里兩個多月,核心城重啟需要時間和大量的物資。除非那衝天的火光是天災的預兆或者堪比天災的什麼東西,不然斐濟是不會走的。”
很少說話的豐蹄老哥很自然的解釋起了原因,畢竟道格也才定居下來沒多久。
“這種活不該天災信使來干嗎?”
“人家是雇傭制,不加班的。”
“呸!”
道格啐了一口唾沫。
“自由的薩卡茲也得吃飯。媽個雞。”
煙抽完了,道格也不再說話了,從後座拿回輕弩就這皎潔的月光保養了起來。那個東西絕對不是天災,他很確信,薩卡茲的血脈告訴他那是遠比天災還要可怕的東西。
荒無人煙的沙漠被狂奔的吉普車掀起塵土,不久又被寒風吹散。吉普車跑過的軌跡也一並消失在沙漠中。
“我本來應該在被窩里睡覺,而不是待在沙漠里和一個老爺們准備什麼該死的宵夜。”
道格丟下從樹叢里撿來的木頭。很沒形象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一旁收拾東西的考特沒有理他。
道格見他沒搭話,也就很識趣地閉上了嘴。沒想到沙漠深處也會有綠洲啊,他們到這里的時候發現不少人活動的痕跡。看來這荒野旅館接待過不少人。哪怕是物資充足,看到綠洲也會情不自禁地自禁地想要歇息一把。
綠洲藏在沙丘底部,更讓人驚奇的是綠洲里居然有一處熱泉水。道格在收集柴火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泉水。不過硫磺味打消了他的一些念頭。
道格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數著星星。他曾在卡茲戴爾的郊外度過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卻從來沒像這般安靜過。耳邊只有稀疏的蟲鳴和噼啪作響的柴堆。
“謝了”
道格起身接過考特遞來的熱咖啡。
考特的眉毛又不可見的挑了挑。回去加熱罐頭了。
如果可以道格真的不想回憶那時候的感覺,但那股氣息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始終放不下心。手又在衣服上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什麼都沒摸出來。只好收回手喝起了咖啡。
——
月光透過吉普車灑在地上,羅德島的標志被映得鮮亮。
“走吧,下車。”
高瘦的黑發男子打開車門准備下車辦理入境手續,你有著這片大地罕見的黑發黑瞳,卻看不出一點兒種族特征。你的眼眸被月光照得明亮,透著淡淡的火紅。
同行的紅發女子,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一言不發地走到等待休憩處坐下休息了。她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皎潔的月光灑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微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緊鎖的眉頭如同不和諧的剪刀,裁開了這幅美麗的畫卷。
“可可,溫的。”你從自動販賣機走回史爾特爾身邊伸手遞給她一杯溫熱的可可,她緩緩地伸出手穩穩地接住了你遞過來的可可,卻只是握在手中。
“又發作了嗎?”你在史爾特爾身邊坐下,她輕輕地將頭靠在了你的肩上,病痛的折磨讓她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少,不再有前幾天的鋒芒。
“嗯”史爾特爾閉著眼,只是哼了一聲。
“最後幾個地點了,這里就是我們最後一站了。”你拿起終端,從頭到尾看了看那張長長的清單。另一只手輕輕地在女孩的頭頂撫摸著,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緩。
“沒想到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幾乎踏遍了泰拉大陸。”你微微驚訝道。
“當初出發的時候,凱爾希幾乎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我們呢。”
男人從終端上收回目光,靜靜地看向身邊的女孩。
“旅行完之後,有什麼別的打算嗎?”
“沒有了,哪也不想去。”
“怎麼,離不開我了嗎?”
“別自作多情。”你那欠揍的表情讓史爾特爾眉頭一挑,狠狠地掐了一下你腰間的軟肉。你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但她知道你是裝的。
史爾特爾的神情很快柔和了下來,眼睛望向窗外被月光照亮的荒蕪,似乎陷入了回憶:“在羅德島的記憶跟以前的那些完全不同,充滿了真實感,第一次讓我覺得自己就是自己。這一切也多虧了羅德島的大家,和你。”
“那就繼續請多關照啦,我的史爾特爾姑奶奶。”
你看著她認真的神情,識趣地收起了欠揍的表情,摟住她的手又緊了緊。
“哼”早就習慣男人不正經的態度,紅發女孩沒有看見男人的眼眸中滿是她的身影。
“起來啦,身份核實過了,酒店也定好了。”你放下手中的終端,輕輕地聳了聳肩,史爾特爾沒有挪開頭,反而順勢滑倒躺在了你的懷中。
“累了。”她就這麼賴在了你的懷里,一動不動。
史爾特爾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躺在你的懷里,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亮了她,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溫潤的如凝脂。微翹的嘴唇綻放著致命的誘惑。你痴了,左手環抱起可人兒,吻了下去。半晌,才戀戀不舍地不舍地移開。腰間的肉已經被掐得失去了知覺。
“有力氣了嗎。”你盯著她笑道。
“沒有!”史爾特爾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別過頭不再理你了。起伏不定的胸口和臉頰的紅潤出賣了她。
欣賞著少女嬌羞的模樣,你右手輕輕穿過少女的膝窩把她抱了起來,緩緩地向吉普車走去。
站在天橋上的道格感覺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半夜三更就該回去睡覺而不是來中下層甲板吹冷風喝啤酒吃狗糧。突然,他感覺自己似乎和少女對上目光了,他後背一涼,渾身都僵住了。他心虛地挪開視线,用盡全力控制渾身的肌肉丟下啤酒罐子大步跑了。
——
“熱好了,快點吃完了上路。日出前還能回去補覺。”
豐蹄大叔遞過來一碗熱好的燉菜罐頭。氤氳的熱氣擾亂了他的思緒。
“為什麼是維多利亞的燉菜罐頭,我寧願吃龍門罐頭的殼子也不想吃這個。”
道格撇了撇了嘴,很不情願地挖了一大勺丟進嘴里吃了起來。飯還是要吃的。
“因為上次和斐濟接壤的大型移動都市就是維多利亞。”
考特似乎毫不在意,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沒得選。”
味道不行,但起碼還是能提供不少能量的。
著急趕路,他們也只能不管不顧地大吃大嚼了。
天更黑了,月光也淡了下去,耳邊只有隆隆的引擎聲。抬起手看了看懷表,已經接近凌晨四點了,道格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眼角的余光掃到了什麼,靜靜地停在沙丘下,在一望無際的沙海中顯得格外的突兀。道格的睡意一掃而空。
“10點方向有情況,不遠,三四百米。”
道格嘴上說著,眼睛卻一刻沒有離開過那個東西。考特調整了方向,吉普車飛快地駛去。
走近仔細一看,道格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那輛吉普車翻倒在沙丘的低端,整個車體烏漆嘛黑的,像是在炮灰里面打過滾。車體已經嚴重變形,哪怕是拖回去怕是也只能當廢鐵處理。
“我草,這車不會當時就在爆炸范圍內吧。”
道格爆了句粗口,但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來來回回看了看這坨廢鐵,發現了羅德島的標志。“居然還是羅德島的車。”他心里一緊。
“還有活人。”
考特開著探照燈在廢鐵周圍找了一圈,發現了半截身子都被埋在沙子里的你。
“我去拿醫療箱。”
道格飛快地向吉普車跑去。
“這真的不是死人嗎。”
道格匆匆放下醫療箱,仔細看了看半邊身子都燒焦了的男人。左手和左腿早就不翼而飛,斷肢處的焦煳味都被寒風吹散了。
“還有鼻息,真是可怕的生命力。”
條件有限考特也只能做簡單的處理,叩開你干癟的嘴灌下回復藥劑,就帶著你上車了。
“得先回去了,探查就到這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到斐濟。”
天空漸漸泛白,考特回頭沒看見道格的蹤影,目光一陣搜尋才發現他正站在沙丘的頂端。
“還真是……不得了啊。”
望向泛白的天邊,道格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黎明的陽光穿破了沙漠的黑夜,照亮了幾公里外半徑數百米的深坑,一片漆黑的坑里閃耀著炫目的光。
——
沙漠的天氣一直很晴朗,但不是絕對的。
從前天開始斐濟的天氣就一直不太好,陰雲一直籠罩在斐濟的上方,空氣也一反常態的潮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吹著,卻吹不散斐濟街道上熱鬧的人氣。沿街商店都裝飾著彩燈和漂亮的雪花貼紙,形形色色的男女手挽著手漫步在這座城里,享受著節日的氛圍。
斐濟建城的時間比較晚,同時背靠維多利亞,是以商業和旅游業作為城市的支柱,這座城的中心有一個巨型廣場,每年聖誕節官方都會舉辦盛大的慶祝儀式很各種充滿吸引力的活動來吸引游客到此消費。
今年也不例外,道格路過市中心的時候,遠遠看見了那棵巨大的聖誕樹。生在卡茲戴爾長在卡茲戴爾的他從沒想過一座城市能如此繁華。她是如此美麗,如此包容,卻又顯得有些癲狂。
道格站在街口望著那棵樹看了好久,它身上掛滿了裝飾,卻因為沒有通電和灰蒙蒙的天氣給人陰森的感覺。但到了晚上,它會看著最美麗的衣裳和無數情侶共度良宵,等節日過去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道格看了看手中破舊的懷表,大步邁著腳離開了。
節日夜晚的市場顯得有些安靜。只有幾盞白熾燈搖晃著發出溫暖的光混著升騰的熱氣,驅散著刺骨的寒冷。
道格坐在其中一個攤子後面,無所事事地把玩著手中的懷表,時不時停下來看看看時間。
“等不及就早點回家唄。”
考特就坐在他面前,吃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他知道道格的出租屋里還有人等他回家過節。
“能做一單是一單。”
道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叔不回家陪家人,跑出來吃什麼陽春面。
“倒是你為什麼會在我這里。”
“小孩子在家坐不住,就一起出來玩了。晚上沒吃飽,逛著逛著逛到這附近不就來你這了嗎。”考特放下了碗筷,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
“最近生意如何?”
這塊小攤是考特幫他租下來的。道格是初來乍到的外鄉人,人生地不熟的。知道他有賺外快的想法,考特作為本地人很自然就幫了他一把。
當時除了正工,道格也在四處打零工。考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他這麼需要錢,雖然道格是感染者,但感染程度明顯不深。不知道他都把錢花在哪里了。直到有一天他去串門,考特看到了那個無法下床的卡斯特少女。
“還行吧,老樣子。”
這座市場緊接著工業區,哪怕是旅游城市也是移動城市,這片大地上的一切繁華都來自源石工業,而有些危險的工作只能由感染者來做。道格白天還有正經工作,所以小攤只在晚上開張,倒是正好趕上工人下班。他的手藝意外的好,再加上只租晚上,每天的流水很穩定,也算是在這市場立足了。
“這市場的人流量本來就不大,再說了還有一大半都是感染者,平時誰來?”
平時考特都會很注意地避開感染者的話題,他心里清楚大家對於感染者的態度,哪怕是在這座城市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道格主動提起,他反而沉默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拿到了羅德島的offer。下個月就走了。”
看考特尷尬的樣子,道格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這位照顧而他這麼久的大叔說一聲的,不辭而別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幾個月前他和考特在荒野中救下來的那個男人給他換來了一個在羅德島免費治療的名額。復健了幾個月,他重拾武器去羅德島應聘了,很幸運,一切順利。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考特稍微有些吃驚,他之前也從道格這聽說了他拿到一個免費治療名額的事,當時他心里就清楚道格離開是遲早的事。畢竟道格絕不會願意長時間地離開那個孱弱的東國女孩。本以為他會再攢一段時間的錢才會走的,沒想到他還有能當羅德島干員的實力。
“那我可能沒法送你了,明天就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月。”
考特稍微有些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沒事,分別我經歷得多了,這頓請你了,要嘗嘗這個嗎。”
道格飛快地弄了幾碟精致的刺身,各個價格不菲。
多虧了旅游城市的福,各種神奇的食材只要你有錢都能買得到。一般的移動城市還真的是做不到。
“這很貴吧。”
考特稍微有些吃驚。這些昂貴食材肯定是為過聖誕節准備的,道格他們就要踏上新的旅途了,一切都在變好,奢侈一把很正常。但沒想到也有他的一份。
“小事,我買了不少。”
考特是一個平凡的豐蹄,他沒有強大的源石技藝,沒有上過戰場。受過基礎教育,有著一副不錯的體格,健康的身體,美滿的家庭。但他把道格視作朋友,一年多來近似老大哥的關心道格不會忘記。道格是薩卡茲,但他不是薄情的人。
“送你了,不是什麼好東西。祝你一帆風順。”
老實的豐蹄不好意思地撓著頭。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考特尷尬地摸了摸渾身的口袋。發現沒什麼好送的,只好拿出隨身帶的打火機。
“那我收下了。”
道格笑著接過了火機。打火機是銅制的,工藝粗糙,表面只有細小的劃痕。
吃完,兩人又有的沒得聊了許久。在接了好幾個電話和道格的催促下,考特離開了。
市場又安靜了下來,吊燈還在晃著。道格把懷表收了起來,從冰箱取出早上剛買的魚獲,細心地處理了起來。逼近午夜的斐濟愈發明亮,夜空中閃著五顏六色的光,遠處傳來煙火升空的聲音愈發密集。
道格拎著兩個大盒子飛快地在空無一人的下城區穿梭。沙漠的夜空中飄起了雪花,為聖誕的節日氣氛補上了最後一塊拼圖。
氣喘吁吁的道格推開了出租屋的門。
“歡迎回來。”
門中傳來女孩溫柔的問候。
——
臨近午夜,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就要結束了,被特許不用早睡的小孩們也已經筋疲力盡,被大人們一一領回去睡覺。
史爾特爾正靠在訓練室的落地窗邊縮成一團,身上冒著淡淡的熱氣。她自己抱著自己,像一只失去保護的幼獸。
距離她和博士被帶回羅德島已經過去四個月零三天了。她每天都在數著日子,博士卻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凱爾希醫生也只是告訴她博士情況穩定,讓她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
史爾特爾看著窗外的聖誕樹,握著紅寶石吊墜的手布滿了新添的傷痕。過去的史爾特爾仰仗蘇爾特的力量,那是她驕傲的資本,現在回頭看未免顯得有些滑稽。她不再擁有強大的源石技藝,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具孱弱的身體和殘缺不全的劍術。
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史爾特爾握緊了手中的劍,利刃破空的聲音再度響起。
凱爾希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她從沒見過你受過如此重的傷。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你一個人是絕對能逃走的,但你把史爾特爾送出去了。還真有你的的風格。
凱爾希飛快地記錄著數據。這值得嗎?你背負得遠不遠不止是一個少女的人生。
這值得嗎?她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你。
“這不是簡單的得失計算凱爾希,而是我覺得不去做就一定會後悔。”你認真地盯著凱爾希。
凱爾希早就從你那得到了答案,但她始終無法認同你。你終究還是落得了這幅下場,躺在病床上的你左臉被火焰燒得扭曲,左手左腿的位置空空如也。
你醒了。就在風雪停下的時候,月光又灑在了這片大地上。
當火紅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凱爾希醫生已經走了。逆著走廊的光還能看見氤氳的水汽,長發濕漉漉的史爾特爾光著腳,只穿著單薄的睡衣,胸口上下起伏著。
你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發不出一點聲音。只好看著她,溫柔地看著她。
史爾特爾沉默著走到他的病床邊坐下,肚子里有無數的話想說,勉強從牙縫中擠出幾個不成聲的音節,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
你衝史爾特爾擺了一個丑陋的微笑。你從沒怪過她,這是你的選擇。從決定愛她開始,你便不曾後悔。
史爾特爾趴在你的懷里,身體止不住不住地顫抖,沒有聲音,眼淚就這麼流著。
兩顆心的跳動越來越近。
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