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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陽》 ⑩銀匙

《重陽》 守密人 16795 2023-11-20 18:56

  轟鳴聲,無頭的怪物被狠狠砸落在青石鋪成的道路上,還未彈起就被狠狠一腳壓下。地面連同青石被砸出凹陷,均勻的龜裂呈現放射狀聚散。

  

   汙染者的身軀爆出血霧,紛飛的血霧消失在鏽紅的神社里。

  

   鏽紅,和死掉的夢里一樣的鏽紅,死星高懸於天穹,邪異森然的血光揮灑,未有獨瞳。

  

   “碰!”手臂被拋飛,粘連的血肉抽搐著留下血痕。巨口扭張到最大,層層利齒廝磨,無聲哀嚎。掉落血手被少女的柔荑擒住,瑩白的玉手也沾了血,一滴滴往下落。

  

   葉月綺沒有表情,在脆響中將所有指骨折成令人牙酸的角度,全部填進巨口中,拋向石台。

  

   宛如髒器的瘤狀物在石台表面增生,形如腹膜的結蹄組織取代了石英的細膩光澤,無序生長的肌纖維向各個方向收縮延展。粘稠的赤黑色液體流淌,流淌過的地方便生出漿膜,蒸騰出櫻色的霧靄。

  

   從一個建築到另一個建築,有機物和無機物被轉化成新生的血肉,直到金色的玉垣障礙它們的增生,更多的血肉堆積在神社。

  

   暗紅的血肉潰爛,迸射出油性粘液,極速揮發成粉色的氤氳。新生的血肉蠕動延展,生出類似口器的盆腔,櫻色的液體拉出絲线,從盆腔的一端垂落,整個神社都包裹在一股令人迷醉的甜香中。

  

   啃噬著斷指的殘肢拋向石台,在半空就已經被血肉捕獲。蜂蛹而上的肉須擰住每一個關節,滲出甜美的櫻色粘液,灌入巨口。利齒軟化糜爛,泛著月光的淫靡液體里,斷肢被拉成橡皮泥一般扭曲的長條,血肉盆腔呷啜吞食,在抽吸與水聲里消融一空。

  

   才發現除了我們幾個周身,神域的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增生的血肉布滿了,而最大最復雜的肉瘤中心,就是小幽之前端坐著的石台。

  

   汙染者從地面躍起,損剝的臂膀完好無缺,掌心的口器撲向少女面龐。

  

   “砰!”丈許的身軀再次被綺小姐摔在地面,青石伴隨著每一次砸下的拳頭震顫,飛濺的血肉帶起破碎骨渣。斷裂、愈合,斷裂、愈合,斷裂、愈合,葉月綺的和服下擺已經徹底染成血色,終於一拳砸斷整個骨肉,少女扯斷筋膜,把整個汙染者的大腿扔向蠕動的血肉之瘤。

  

   喰噬、溶解,血肉極速消化了殘肢,只留下櫻色粘液滴落。

  

   少女的表情,空茫無依,又抬起腳瞄准了汙染者新生的血肉。

  

   “綺小姐。”

  

   “砰。”青石震顫。

  

   “綺小姐!”

  

   “砰。”開裂。

  

   “葉月綺!”

  

   “砰!”少女扯下斷肢,才恍然被我驚醒。將手中的血肉拋向石台,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是重君呀,有好好的遵守約定呆在那里的約定呢。”血霧濺落在少女光潔的下巴,斑斑點點,“不過現在稍微有點忙,小幽需要補充一些物質和能量,喂完了我就帶她回家。”

  

   “綺!”巫女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她瞥了我一眼,金冠也稍顯凌亂,“夠了。”

  

   “不夠,這點血肉還不夠。”少女擰斷巨物的手臂,“小幽不曾張開死夢,既然她不想吞食無辜的生靈,我會尊重她的選擇。但這里有具不死的屍身。”

  

   “嗤——”血液濺起。

  

   “這個總可以吧。”形狀扭曲的血肉拋向肉瘤,“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只能做這些了。”

  

   和煦的笑,還有死掉的眼神。塵祈星見退卻了。

  

   “綺小姐……”請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走過去,想同少女站在一起。

  

   “重君別動。”少女的聲音里似乎帶著顫,“別過來。”

  

   “我會忍不住把你也扔過去。”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像以前一樣柔緩,“她不想看見我這樣,所以才把你藏進自己的夢里。”

  

   “別過來……”

  

   半只腳踩在血圈外,看著少女砸下一拳,心火在燃。這樣的葉月綺,還真是,讓人火大到生不出氣。

  

   還好,還有改變的余力,默默於心中默念那位世外之神的名諱,我看向葉月綺。

  

   “沒事的。小幽說,她很想和綺小姐一起去看煙花。”

  

   春屬木,木建始。五行之氣往者過、來者續,春始立。

  

   “我想幫她。”

  

   天一生水,生木者水,東風解凍,散為雨水。

  

   “畢竟最開始是我攪了你們參加祭典的計劃,總要給我個補上的機會。”

  

   陰陽二氣交泰,草木萌動發生。

  

   “直接把我丟在夢里算什麼,還有這個血圈。”

  

   一步跨出,萬物出乎震,震為雷,雷陽陰電,陰陽平衡。

  

   “葉月家的女孩,做事風格都是這樣霸道的嗎。”

  

   八風起,地脈動。

  

   “對,蘇重。”一個不察,少女被掀翻在地,狼狽地躲過巨口,葉月綺咬著牙,“葉月家做事還不用你教。”

  

   夏者假,滿而盈,陽強而立,靡草皆死,芒種落地。

  

   奔行而出,內息在世外之神的引領下蛻變,這便是祂承諾於我的幫助。

  

   夏至,假大而至極。我斜架住血手,一腳踢向巨物膝窩。少女站起身,只是兩口喘息,就又衝了上來。

  

   “直到小幽徹底失去理智,向我攻擊為止,”葉月綺與我錯身而過,攥緊的拳頭劃過我眼角,“在此之前我會一直守著她。”

  

   “砰。”

  

   “我會親手送小幽安樂。”少女綻著光,拳鋒逼退魁魁巨物,“這是我葉月家家事。”

  

   溫風至,土潤溽暑,大雨時行以退暑。

  

   “葉月家,都是笨蛋嗎。”真是讓人心疼的家伙,一個兩個都是,“把我扯進來,又下了奇怪的模因,再用家事的名義把我一腳踢開。”

  

   “是不是太過分了。”木生火,春連夏,驀然爆發的力量把不死的屍身擊出老遠。

  

   少女沉默、黯然。

  

   “葉月綺,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感受內息衍化變遷,物於秋斂,涼風白露,暑氣終,天地始肅。

  

   “由我,把葉月幽帶回來,我向你保證”

  

   陰陽勢轉,白露凝寒,結為霜降。

  

   “……做不到的。”少女低低的開口,“你做不到的。”

  

   “生命的本質是負熵,小幽獲得了不死,卻不能降低自己熵量。接近癌化的惡性畸變使她超越了生命既定的死亡,這是無解死局。”葉月綺比任何人都明白這點,她在看見肉瘤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只要可以引入更低的熵就可以了不是嗎,我說了,我會把葉月幽帶回來。”

  

   “蘇重……”葉月綺把手被在身後,用力握緊。低熵,生命的本質便是負熵系統,這是……最合適的低熵了。

  

   冬乃終,萬物藏。

  

   “偶爾也相信一下奇跡吧,綺小姐。”轉身,我跑向石台,做我應做之事。

  

   小雪。小,未盛之辭。

  

   少女呆怔在原地,背在身後的手捏到泛白,指甲生生陷進肉里。

  

   騙人。哪會有什麼奇跡,不會真當自己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吧。生命以負熵為食,最多不過一人換一人罷了,更大的可能就是有去無回。

  

   雪極盛,終藏之氣至極,有天一之陽生。

  

   葉月綺艱難地閉上眼睛,握緊的手無力垂下。一线希望也好,只要小幽能回來,哪怕是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不過是一個,被模因扭曲了決定奉獻自己的笨蛋蘇重。

  

   可小幽既然把他困在夢里,那這就是葉月家的……家事。郁暗的眼眸重新睜開。要趕快,把蘇重追回來才行。

  

   邁開腳,勁風呼嘯傳來,葉月綺急步移開身子,無頭的屍身隔斷在身前,狂暴地揮舞著巨口,撕碎周遭所有。

  

   隱約間,少女看見一縷金絲,牽動腐化汙染的怪物。凝神去看,又已經不見了。

  

   ……

  

   天氣升,地氣降,天地變而各正其位,不交則不通,不通則閉塞,而時之所以為冬也。

  

   內息化清濁,清濁分而天地成。我踩在增生的漿膜上,血肉的震顫感觸動內心。甜膩的液體從結蹄組織下放滲出,傳出呲呲的腐蝕聲。

  

   氣隨意動,依附在體表,螳螂拳斬斷阻攔的血肉。腔體翻涌,無數錯亂肌纖維構成的偽物想要把我絞碎,在翻涌激蕩的內息前只停滯了一次呼吸。

  

   神識雀躍,從一個緯度躍遷到另一個緯度,這個世間的一切凡物都不能阻隔它的探察,物質和能量在這個視野中重新賦予形體。蜷縮的卡丘空間、漲落的真空之海、糾纏的資訊、震動的弦、激發的場,我理解的和我從未理解的,都印在神魂。

  

   掃過石台上勾連所有的血肉之瘤,那是葉月幽,是葉月幽孕生不死的“苗床”。她已經融入每一處血肉中,當畸變的血肉獲取足夠的資糧,她將於此重構。這場生死輪回中的涅槃,她只缺薪柴。

  

   還不夠。

  

   冬寒。月初寒尚小,二陽已得,月半寒大,轉眼已是立春。

  

   錯亂的時令連鎖,串聯為永恒的循環。桎梏破碎,骨血錘煉,髓質煥發新的生機。血肉之軀依舊,磅礴的內息灌入我的每一處,清者歸濁,濁者復清。名為蘇重的存在從底層被改寫,卻又和現在沒有任何不同。

  

   確實和現在沒有任何不同,即使是神魂在無數的資訊中穿行,仍未找到任何不同。沒來由的,我認為這身軀已經可以在任何一個世界生存,哪怕那個世界沒有波與粒、沒有弦與場,因為這正是在為飛升做准備。

  

   鷹化為鳩,腐草為螢,鴙為蜃,爵為蛤,田鼠化為鴽,雀入水成蛤,雉入水為蜃。四時變遷中,萬物已然不復本形。陰陽內息抱一而成,得微妙氣化而入先天。從一個生命轉變為另一個生命,這是古老存在遺存的仙人飛升之法,是遠古之道。

  

   “砰。”沉重的肉壁被打歪,石台上的血肉之瘤展現出真容,雖然已經從神識清楚的窺見,但肉眼所看到的仍具有難言的衝擊力。血管般的脈絡連結成片,錯亂中顯示出獨特的魅力。漿膜潰爛,蒸騰起灰粉色霧靄,流出的粘液滴落成水窪,又在潰爛中開始愈合。

  

   伸出手,抵在肉瘤前,代表負熵流的先天之炁緩緩流入。

  

   “嘭。”身前巨物震顫,內息被沿著收縮的脈絡壓進血肉之瘤的中心,宛如心髒躍動。

  

   心靈深處,一道純然的念在開始崩解,浩然無邊的力量以此為載體注入。孤立體系被打破,來自系統外的低熵賦予了葉月幽另一種可能,或許這就是奇跡。

  

   “嘭,嘭。”脈絡發出櫻色熒光,血肉畸變止歇,所有的可能性向一點收束。

  

   “嘭、嘭。”血肉之瘤里,隱現出一個纖細的形體,朦朧的女孩蜷縮著環抱雙膝,漆黑的長發在未名的液體中飄蕩。

  

   衍生的畸變血肉回縮,層層暗紅色激潮翻涌,將我和巨瘤包裹在其中。漆黑星辰被黏膜遮蔽,天穹中的邪異月光也被擋在新生的血肉之壁外。從綺小姐那邊傳來的撞擊和青石破碎的聲音變得沉悶微弱,隱隱聽見一聲清脆的鈴音傳入耳中,身邊只剩下血肉的胎動聲了。

  

   先天,以這血肉苗床為載體,先天之炁為牽引重新孕育的葉月幽,是否可以視為自然而然的先天生靈呢。沉思中,內息以更急浚的狀態灌入管膜,融入元胎。

  

   “嘭!”連整個肉瘤都開始暫放出蒙蒙微光,成為血肉包裹中唯一的光源,愈加清晰女孩的影似乎成為這怪誕離奇之中唯一的美好。

  

   纖細的脖頸,略微翹起的瓊鼻,雖然看不清,卻可以輕易想象女孩嘴角此時應當掛著何種甜美的笑。

  

   皮膜開始朝透明轉變,嬌小玲瓏的身姿被拂去了朦朧其上的幾層薄紗,愈加真切。女孩纖柔的手臂環抱著身軀,似乎生出許多寂寞。

  

   再凝神去看,半透明的皮膜和淡粉色的液體中,嬌娜的身姿靜靜懸浮,透出純真與風情。瑩潤的大腿緊貼前胸,阻擋住淺淺的蹊壑,緊致的小腿纖秀可人。一雙嬌嫩的小腳交疊,足趺自然低垂,勾出誘人的弧度,只要一只手就能贏握手中,護在胸前細細賞玩,小巧又玲瓏。

  

   什麼時候起,血肉開始主動索取,貪念地榨取內息。

  

   這樣也好。

  

   灌注,內息灌注,濛濛的先天之炁一經孕生,就被注入遍布的脈絡中,歸於血肉元胎。以綺小姐所留存的加護為載體,澎湃的內息自虛無涌現,和崩解的念一同在經脈涌動。

  

   刺骨的陣痛生成,透支身軀的每一點潛力。燒灼,經脈干澀灼熱,我依附在皮膜上的手微微顫抖。痛苦是我最習慣的事,只是不知道綺小姐留下的那道念還能支撐多久……

  

   層層包裹的晦暗之所,綺麗的櫻色輝光惑人心魂,血肉元胎游移明滅。肉壁滲出溫熱的粘液,沒過腳踝,潤浸我裸露的肢體。悶熱沉重的呼吸聲和血肉跳動聲交疊,淡粉色芬氳蒸騰,噬骨之香充斥整個空間,馥郁的甜香消融了痛苦,似乎連血肉也將一同消融。

  

   足尖跧蹙在一起,女孩羞澀得藏起腳趾,圓潤如珠。從汙穢血肉中孕育的純淨少女,成為了這我眼前唯一的光。隨著霧靄一同蒸溽彌漫的某些物質侵蝕大腦,葉月幽是如此惹人憐愛,值得我傾其所有。渾身輕飄飄的,眼睛里的女孩開始出現重影,一顰一笑如夢似,勾的人心里癢癢的。

  

   呼吸以合陰陽,順以運一身清氣,逆以合兩儀清氣。氣是呼吸的延展,精心凝神,先天之炁得以轉化而出。而甜香隨著呼吸吐納潤澤肺腑,帶來更深的愉悅和滿足,愈是吐納,空氣中蒸郁的芳香就愈發醇厚。

  

   簡直像是身陷捕蠅草的蚊蟲一樣,生存和捕食的本能嗎,或許還有信息素的誘導。雖然我已經決定舍棄生死,但這樣被對待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呀。

  

   抽身而退還來得及,可是倘若連我都放棄,葉月幽會怎麼樣呢,綺小姐呢。給人希望又生生把希望斷絕的家伙,可是超差勁的呀!

  

   深吸一口沁入心魂的幽香,至少我還需要保存正常的理智調和運轉內息,在干涸燒灼的經脈里盡可能多得輸出先天之炁。

  

   “啪。”小指折斷,輕響壓過了血肉的顫音,整個空間似乎都為之寂靜了一秒。真實的苦痛壓制了心間的甜蜜,元胎中傳來的吸力驀然停滯。只要不是慣用手就沒問題,我聚集所有的內息,瘋狂灌注。

  

   蜷縮的足趾舒張,女孩的身軀微微顫動,飄曳的長發已然生長至腰身,明滅的光華轉向謐穩柔和,從女孩周身煥發。

  

   快要醒了嗎。可是……綺小姐的那道念已經徹底消散了。源源不斷的先天之炁成為了無源之水,我與葉月幽重新閉合為一個孤立體系。被那道念阻隔的模因,曾經汙染奴化我的殘渣重新轉錄,認知、心智、本我,無聲侵蝕。

  

   櫻色光芒暗淡下去,血肉的顫鳴逐漸微弱,女孩沉浸在那半透明的液體中,恍若死胎。

  

   既然已經無法從外界獲取低熵,那就從我身上獲取吧。先天之炁本來就是從我的內息轉化而出,能行。

  

   櫻色內丹第一次被徹底激發,殘存的內息涌動而出,從干涸龜裂的經脈搜刮最後一點可能性。葉月幽,稍微倚靠一下我們這些大人也是可以的吧!

  

   額頭汗珠和櫻色的粘液混雜在一起,視线越來越模糊,甜膩的味道麻痹思維,又被小指的痛苦重新喚醒。金丹透支,徐徐開裂,盡我所能,給我醒過來呀混蛋。櫻色丹珠破碎,化為最後一道純然內息,灌注元胎。光華大綻,胎內的女孩緩緩探出手,又無力垂下。

  

   ……

  

   二足成斧,螳螂拳!掌刀劈擊血肉之胎,淡粉色的液體從破口噴濺而出。接住女孩嬌弱的身軀,左手從膝窩輕輕環起,外衣遮住女孩嫩白柔滑的肌膚。很輕,軟軟的,脆弱得像朵柔白的繡球花,即使是對如此虛弱的我,葉月幽也過於輕盈了。

  

   “唔……”懷里的女孩發出無意識地輕吟,不安分的蹭了蹭小屁股,光潔的小腿在我手臂上輕輕摩擦。葉月幽輕顫著睜開眼,迷茫的看向我,“……大哥哥?”

  

   “嗯,壞孩子睡醒了。”能感覺到女孩身體傳來的暖意,如凝脂般滑膩的肌膚,還有我心髒的律動,不由更加用力抱緊女孩。這是自己拼盡全力去拯救的生命,這一刻,才有了真正活著的感覺。

  

   拿出口袋里的物品,是從霊子天那拿來的奶糖,單手剝開,遞到女孩唇角:“要來一塊嗎。”

  

   “好甜。”葉月幽的聲音軟綿綿的,有些發悶。纖柔的手臂懷住我的頸部,女孩蜷起身子,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有姐姐的氣息,很安心。”

  

   “我帶小幽去找姐姐,抱緊了。”

  

   “嗯。”小幽輕哼一聲,環住我脖子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屈足踠趾,小腦袋靠在我的肩胛。奶糖的味道在嘴里化開,女孩的臉頰微微泛紅,想到赤裸的身體與我僅擱著一件外衣,又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這對女孩來說有些過於羞恥了。

  

   沒有心思去看這單薄外衣下藏不住的的旖旎春光,隱約傳來的刺痛和火辣辣的燒灼感無處不在,腦袋里暈乎乎的,吸入了太多奇怪的氣體嗎。小指在痛,左手還是右手?

  

   小幽的氣息,奇妙又甜美,簡直要讓人溺死在這甘醇的芬香里。舌尖一痛,鐵鏽味和淡淡甜意彌散,模因的影響嗎。我可是答應了綺小姐要把妹妹帶給她的呀!

  

   “崩山式·開天九擊!”

  

   完好的右手擊打在身前的壁障上,濺起破碎血肉。層層包裹的肉壁在女孩離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走向終末。

  

   無論如何,我要把葉月幽帶回去。

  

   ————————————————

  

   打碎骨絡、碾碎血肉、扯斷四肢、撥筋挖骨,隨著界限的不斷深入,葉月綺愈加殘暴地發泄,不過並未再拋投血肉。汙穢的怪物一次次重構不死身軀,用最瘋狂的打法與葉月綺搏命,至少讓少女分身乏術。

  

   “綺,已經可以徹底退治掉了吧。我先用式神拖住祂,你上還是我上?”

  

   “星見你來吧,我有些倦了。”少女匆匆後退幾步,瑩然發絲飄蕩,眼睛轉向剛才起就聚攏的血肉。

  

   巫女抬起素手,從袖中激射出一道金光,急速膨脹為扭曲的金色人形,宛如麻薯般波動的發光體阻擋在汙染者身前。人形架住怪物的巨口,被下一擊打得踉蹌。

  

   “拖住祂,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麼懲罰。”巫女清軟的聲音響起,懲罰兩個字輕輕落下,金色的人形陡然顫巍,在巫女戲謔的目光下衝上前去。

  

   少女蹙額,看著遠處堆積交疊的血肉一言不發。

  

   巨口吞下,人形逸散成金色的流體從怪誕指縫穿行過,僅有少許截余,又聚合為人形與巨物糾纏。

  

   “欸,還不賴嘛。”眯起眼睛,狹長的眸子里帶著輕蔑,塵祈星見用甜得膩人的語調姬使,“聽話的狗狗才會得到主人的嘉獎哦~”

  

   撇了一眼愈發賣力的人形,葉月綺打斷了巫女的惡趣味:“玩得還開心嗎?快做正事。”

  

   “嗨嗨(はいはい)——”隨意應承著,比起小幽,果然還是這個狀態的綺更令人擔心呀。

  

   『源謂諸緣之所起——』

  

   鈴聲響徹,巫女暝然踏足。

  

   『宗謂萬法所歸』

  

   輕步曼舞,素手柔握蒼穹,漆黑星辰停駐指尖。

  

   『起則是生不生之生』

  

   婀娜身姿展,千早袖飄揚,月影暗香姍然起,神樂鎮心魂。

  

   『歸即是滅不滅之滅』

  

   皓足輕點,細膩誘人的足趾自翩飛的緋袴下露出,又在下一刻羞澀地藏於袴角,只留下轉瞬晳白。

  

   『一心體性,非生非滅』

  

   非是神樂之舞,而是脫胎於此更加綺麗華美的舞姿。不是為了取悅神明乞求恩澤,而是為了達到清明不滅,醇天地和天下的刹那心境。

  

   汙染者向垂目起舞的巫女揮擊,流動的金色人形拼死阻隔,怪誕的巨口轉瞬吞噬掉式神小半個身軀,貪婪地扯下金芒。

  

   纖臂虛抬,金鈴遙指汙穢巨物。星見檀口開合,同調最後的儀軌——

  

   『此間神道,滅一切法。』

  

   純白的光、耀眼的光、恢宏的光、無暇的光,寂滅一切的光華從神樂鈴的尖端綻放,將一切怪誕從非常識轉化為常識。汙染者的無頭屍身在輝光洪流中破碎成細小的殘渣,殘渣又彌散為更加細碎的塵埃,被晚風拂去。

  

   當我打破所有血肉阻隔重見天日時,與女孩一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道劃過天幕的純白流光了。

  

   ——————————————————

  

   清風送寒秋意冷。女孩打了個寒顫,瑟縮在我的胸口,我盡力又扯了扯並不算寬大的外衣,遮掩住女孩更多的肌膚。一襲血色和服的少女在遠處凝望著我和女孩怔神,猶如盛開的彼岸之花,艷的刺目。

  

   慢慢抱著女孩走過去,勾動的嘴角帶起陣陣刺痛。至少這次,我還不算太廢物吧。

  

   “綺小姐,我把小幽帶回來了哦。”

  

   “嗯。”她點頭應聲,柔婉的聲音好像與平時又有些不同。

  

   “稍微相信一下奇跡,也挺好的吧。”把懷里的女孩遞給少女,耳朵里的嘶鳴越來越重了。

  

   “……嗯。”

  

   “結束了嗎,綺小姐。”

  

   “結束了,重君。”兩個綺小姐,還是三個?

  

   “謝謝。”少女轉過身背對我,用身體護住身後的小幽,染血的振袖遮掩下,輕輕給小幽穿好我的外衣。

  

   白皙修長的後頸,令人難以忽視的瑩白長發,縱然只是一個背影,亦感覺處處是風情。

  

   抬手,想要撣去葉月綺衣領下的血汙,才剛觸及,手腕就已經被少女擒住,一聲脆響。

  

   劇痛中看見少女肩頭模糊的血肉,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忽然開始後怕,怕手中再出現血口。

  

   昏昏沉沉間,我軟倒在少女身前,鼻息似乎又聞到了那股令人安心的氣息,醇厚如蘭。

  

   ——————————————

  

   托住癱倒的少年,握住手腕的手收回力氣,葉月綺有些不知所措。不正常的體溫從手指向少女身上傳遞,額頭相抵,燙的嚇人。輕輕翻開眼瞼,漆黑瞳孔渙散,留映葉月綺的面龐。

  

   “……姐姐,怎麼樣。”女孩怯生生的發問,雙手絞動著外衣的

  

   “死不了。”跟個破爛開线的布娃娃一樣,里面到處是瘡痍,自己姑且也算兼修了醫道,有點棘手。

  

   明顯感覺到妹妹僵硬的身體軟化下來,安撫般摸了摸女孩的頭,葉月綺的手在顫。

  

   奇跡嗎……這可算不上奇跡呀。

  

   “很嚴重嗎,大哥哥的情況。”有些破損的大號外衣披戴下,葉月幽裸露著大半個香肩,下擺只蓋到大腿,小腳踩在青石上,瑩潤的玉腿與周遭格格不入。

  

   “沒什麼大礙,只是逞強脫力暈過去而已,安心吧。”接下來要趕快治療才行,神社這邊的藥物不足,如果是在葉月家……

  

   “姐姐。”

  

   “……怎麼了小幽。”玉指散出寒意,空氣中的水汽匯聚,緩緩凝為冰晶,敷在少年額頭。

  

   “星見姐姐告訴我,男孩子只有在喜歡的女孩面前,才會想要逞強。”葉月幽低著頭看向自己腳尖,“蘇重他,喜歡姐姐吧。”

  

   手指一顫,帶著冰晶的水花濺落。“模因的影響還在,只是個被女孩子勾勾腳趾就能騙得神魂顛倒的笨蛋。”

  

   “是嗎?”小幽看了看自己的圓潤粉嫩的腳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去之後,我會把模因全部根除,這次是葉月家欠他……”少女的話忽然停住了,沉默不語的又凝出一塊冰。

  

   “姐姐?”

  

   葉月綺看著沾滿血汙的和服,輕輕言語:“小幽,我是不是……有點霸道。”

  

   這是我,葉月家家事。

  

   “女孩子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想要展現自己溫柔脆弱的一面哦,綺。”巫女小姐赤足走來,打斷了姐妹間的談話,她的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失去光澤的半塊銀鑰匙。

  

   “這就是神社用來維持封印的秘寶?”

  

   “不是封印,而是放逐,我們弄錯了。”星見嘆了口氣,看著葉月綺懷里的少年,撇撇嘴,“好像被擺了一道,半塊銀鑰匙締造了囚籠,從放逐中回歸的汙染者已經找到了地球。即使已經從物質層面碾碎祂,但祂的碎屑仍融入到到了無意識的汪洋中,並且遲早有一天會重新歸來。”

  

   星見把半塊鑰匙拋砸向蘇重的腦袋,被葉月綺單手抓住,密碼一般的阿拉伯蔓藤花紋覆蓋其上,斷口還帶著棱角,幾經歲月變遷顯得有些暗淡。

  

   “拿到銀鑰匙的我,稍微可以操作一點空間,普天之下盡可去得。只是這東西根本不能放進袖里乾坤,要死要死。”

  

   “我們要先回葉月家,就不多聊了。”少女將銀鑰匙遞回到巫女手中,“希望下次來時,神社已經翻修完畢。”

  

   “蘇重先生可真是命大,比我那個沒用的式神強多了。”金色曦光灌注銀之匙,“趕時間的話,我來送你一程吧。不過只能送到葉月邸門前,除非你肯關掉籠罩其上的迷鎖。”

  

   “足夠了。”抱起少年,葉月綺的動作說不出的輕柔,目光在折斷的小指片刻停駐,“真是麻煩。”

  

   呼吸間,瑩然潔白的長發轉回青絲,一如來時。

  

   ——————————————————

  

   倚坐在山腳的樹梢上,純白小袿被寒露打濕,緊貼幼女身軀。秋日的冷風似乎對她沒有絲毫影響,霊子蕩著雙腿,輕輕碰撞小皮鞋。

  

   女孩的聲音響徹群山,幼女嚼碎了嘴里的奶糖。

  

   死星凝眸而視,鏽紅血光揮灑,霊子端坐。

  

   純粹的光芒劃過長空,將天幕一瞬間染上純白,嫩生生的小手虛握,光芒中灑落的些許灰燼垂落幼女掌心。

  

   果然呀,汙染者源自於人心最深處的墮落和腐化,蒼生不死便是不滅,伊戈羅納克本質上與自己是相同的東西。舊世代的心魔和現世同源的惡神,也將爭奪同一枚道果。

  

   霊子在樹枝又蕩起雙足,剝了顆奶糖扔進嘴里。等到伊戈羅納克從群體無意識重新走出,必將與自己展開宿命之戰。勝者將踐踏敗亡者的屍骸,綻放惡之華。

  

   真是令人愉悅!幼女夾緊雙腿,用力摩挲,微弱的快感從體內萌發。

  

   “あらあら~”果然還是等不及呢,無意識之海多少也算自己的主場吧?灰燼里感覺到了奇怪的思訊,那家伙竟然主動向自己索求愛撫與逗弄,伊戈羅納克的狀態相當有趣呀呢,哼哼~

  

   白嫩手指伸入唇中,貝齒輕輕噬咬,霊子臉上開始浮現出笑容。幼女難耐地擺動嬌軀,渾圓的翹臀不安分的扭來扭去,嬌小身體帶上了幾分妖艷柔媚。

  

   小皮鞋里的足趾勾起,蜷縮到極致,又慢慢舒張,絲襪緊貼小皮鞋里細軟舒適的絨毛。腳尖更用力的跧蹙,幼女嘴角的笑容加深,帶著種病態的愉悅,整齊的貝齒啖嚙指腹,血腥和著糖果的奶香與甜美一齊吞咽腹中。

  

   啊~啊~,嗜虐感涌現,難耐得扭動腰肢,套著光滑的絲襪小腿相互摩娑。血,是血的味道,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足趾用力抓取,可愛的圓頂小皮鞋里卻沒有可以蹂躪之物。想用溫熱的小腳丫將什麼擒在趾骨和跖骨間,用腳趾和腳掌的形成的柔軟縫隙擠壓,感受活物在趾節禁錮下蠕動掙扎。

  

   “卟、卟。”可愛的皮鞋隨意踢落在灌木中,霊子舒展著被絲襪包裹的小巧秀足,將襪尖扯到半透明。如同褪下束縛,幼女伸了個不太莊重的懶腰,展露出天真甜美的笑魘。

  

   作為萬萬人心目中理想的化身,幼女對自己的樣子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和最初的打算有所不同,或許現在更能玩個盡興也說不定。

  

   被這樣一個可愛的幼女追去無意識之海,去滿足他被女孩子調教狎玩的變態嗜好,這個從未謀面過的前輩一定會感動到哭出來的吧~

  

   當然,是在人家腳下。

  

   ——————————————

  

   送走遠客,手持銀匙的巫女仔細端詳著這古舊之物。和瀛洲的造物風格截然不同,銀鑰匙或許應該是某些古早的舶來品。

  

   素手拂過藤蔓般的復雜紋理,冰涼的觸感里帶著粗糙。當信仰的曦光激發銀匙,花紋便是咒文,是掌控銀匙的關鍵,是力量本身。

  

   綺已經看過銀鑰匙,並且未曾多言。那就意味著這種文字處於她的了解之外,至少和現存的任何一種語系都有所不同。

  

   異月揮灑血華,將神社與廢墟浸染成鏽紅,卻無法在銀匙上留下本分血色。巫女閉上眼睛,指尖劃過的動作愈發溫柔。

  

   沒有一處藤蔓紋樣是相同的。無法找到與已知語言的聯系,無法根據出現的頻率猜想,無法從字形辨識形式信息……

  

   無法解讀的文字不能被理解,也就無法產生任何意義,其上攜帶的任何信息都將失落。說到底,自己是如何篤定藤蔓的紋理意味著文字性內容呢,這明明更像是裝飾性的花紋。

  

   毫無疑問,銀鑰匙所攜帶的力量已經對自己形成了干涉。真是有趣。怪誕離奇之物總能帶給人驚喜,星見挑眉,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那就遵從引導吧,無論怎樣發散的思維都無所謂,必然都會回到一個既定的結果。巫女緊緊握住鑰匙,放空心魂,紋樣在掌心留下印痕。

  

   銀鑰匙是西方的舶來品,鑰匙與門對應,門代表連通和封閉,所以成為了放逐怪誕離奇的封印。

  

   鑰匙是斷裂的,有人不想放逐之物回歸,一位仙人折斷了它。

  

   為什麼是仙人。

  

   不,問題並不在這里。伊戈羅納克已經被自己等人釋放,祂必將跨越孤寂的亘古重臨,斷裂的鑰匙不應該可以打開門扉。

  

   或順序顛倒了,放逐舊日支配者的本來就是折斷之後的銀匙,完整的銀鑰匙代表的是更加離奇恐怖的存在,是永恒世外的三原支柱之一。

  

   另外半截銀鑰匙支配時間,時空是統一的整體,能與空間對應的唯有時間。

  

   稍等,伊戈羅納克將跨越亘古的孤寂重臨,祂被阻隔於亘古的時光外。代表空間權柄的半截鑰匙真的足夠將祂接引嗎?

  

   細密的冷汗滲出額頭,沾濕鬢角,藤蔓紋樣蜿蜒連綿,散發出蒼白冷光。

  

   氣泡鼓動,繽紛的色彩充斥在清亮的氣泡上,散發夢幻一般的光彩。泡影中,肥胖臃腫的章魚流淌下墨綠粘液,形如山岳的蝠翼掀起腥臭的海風,摧毀航船。

  

   光影顫巍繚亂,氣泡的虹色拉扯成混沌的色帶,令人目眩作嘔。浮於繚亂泡影中的Cthulhu伸出附帶著鱗片的柔軟的觸須,刺破肥皂泡。

  

   砰然破碎,又是一個個肥皂泡生成。

  

   仙人折斷銀匙,斬落一臂,斷臂張開血口。

  

   神明爭奪銀匙,無頭怪物從仙人屍身走出,少女血祭,斷匙染血。

  

   小小的女孩赤腳奔跑在沙灘,從船舶的碎片里撿起一把沉重的銀鑰匙。

  

   女孩成長為少女,少女將鑰匙獻予千年不死的仙人,仙人除魔。

  

   銀鑰匙傳遞知識,億萬光輝自小女孩眸間閃耀。

  

   ……

  

   “いや(咿呀)——”溫熱的觸感從巫女小姐腳踝傳來,捋過柔嫩肌膚,星見身子一抖,驟然繃緊大腿,無數氣泡破碎了。

  

   秀腴玉腿下,暗淡的金色人形緊貼巫女腳面,馴柔地跪俯在緋袴間,被巫女白皙的雙足夾的有些扭曲。

  

   一腳把人形踩下,嫩白的小腳狠狠的踐踏在式神上,巫女羞憤地掩飾自己的失態。竟然漏出那種羞人的聲音,還好沒有一個人看見。對,腳下這個,不能算人!

  

   又狠狠跺上兩腳,如同踩在橡膠上,卻比橡膠更加溫熱柔軟。蓬松的金色人形上多了幾個腳丫形狀的凹陷,能清晰地看得見足踵和五趾的壓痕。

  

   人形在巫女小姐腳下蠕動著,被怪誕啃噬近半的身軀已經縮小了一圈。一邊承受著星見玉足的蹂蹀,一邊慢慢包裹向巫女另一只皓足,破殘的人形很收縮蠕動為了一團躍動著的小小光團,僅有尺余見方。

  

   “舒服嗎?”巫女的語氣平靜下來,如同秋日的晚風拂過。

  

   式神就貼在星見足趺,白皙的腳背上根根淡青色的血管浮現,被光團細心摩挲,連金光都變得柔和,恍若膠質的光團就是它的心核。

  

   感受著腳下金色麻薯愜意恭敬的撫弄,星見小姐勾起嘴角:“我可不記得有允許狗狗來按摩,真是不乖~”

  

   式神的光芒暗淡了一秒,似乎想逃,最後還是俯在巫女腳下,瑟瑟發抖。

  

   “嗯?我還以為會稍微掙扎一下去,就那麼害怕我的腳?”腳趾撥弄了幾下,史萊姆一樣的光球瑟縮的更加厲害。

  

   “學學蘇重先生呀,有抵抗才有調教的價值。難道是我和小幽以前玩的太過分了?”巫女低頭俯視,小幽的名字讓光球猝然僵立起來。

  

   “反應挺大嘛~看起來,有必要讓你記住誰才是主人呢。”塵祈星見笑得十分溫柔,溫柔到假如我在這,一定能想到綺小姐。

  

   “不許抵抗。”四個字從巫女嘴里輕輕吐出,金光霎時間消散為薄薄的一層,如同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皓足從天而降,金光在淺淺的足弓下崩解,足裹踏入光團的心核,如同陷入彈軟的果凍,一點點把果肉碾碎。式神劇烈抽動,膠質碾碎的身體剛剛愈合,又再次被白嫩的小腳攪成漿糊。

  

   “呀,好癢。”如同發現了有趣的游戲,巫女眼睛亮晶晶得,把兩只腳都陷入其中,足趾勾動,如同被溫熱的水流劃過趾縫,又仿佛被小貓舔舐手指。

  

   “唔~”不小心又從嘴邊漏出一聲愜意的輕吟,巫女掩住嘴巴,稍微流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干脆坐在下,狠狠的在光團半流質的身軀里攪動。

  

   “哼哼~”露出一個稍顯孩子氣的笑容,星見得意的報復起令她丟臉的混蛋,“神靈大人別的不怎麼樣,用來泡腳還是蠻不錯的嗎。”

  

   “當初把巫女稱為神姬時,可是好威風呀~”玲瓏的足趾舒張勾動,將式神的意識也攪得暈乎乎。

  

   和人類不同,這是它的核心,是它智慧、情感、意志、知識、記憶凝結為的物質實在。真的是物質性的嗎?至少在巫女腳下,它展現出了如同流體般膠質的物質性。

  

   思維在巫女腳下被凌虐,無法思考,認知被星見的腳丫扭曲成各種形狀,甚至於無法產生逃離的本能。從足趾彌散的熱氣在心核傳播,流動的光團不知何時也散發出清雅的梅花氣息。

  

   “嗯嗯,好舒服。”賭氣一樣的撥弄懲罰不知道何時變成了單純的享樂,巫女輕輕蕩起蓮足,回憶未明的往事。

  

   坐在側緣之上的自己,雙足沒入清冽的水中,靜靜看著落葉從身前飄落,落入清流中。蕩起的微波平復,娟娟流水帶著金色的落葉一同逝去。

  

   那時候手里總是捧著一盞熱茶,數著天上的流雲,想些古怪的事。要不要從袖中掏出一盞茶?不是做不到,只是那樣也太過無趣了。

  

   柔荑握持的是相當危險的東西。鬢角的冷汗漸干,哪怕不帶有任何惡意,半截銀鑰匙依舊是某種難以名狀的怪誕離奇。即使不去凝神細看,也能輕易發現其上如藤蔓蜿蜒的文字,已經變為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樣子。

  

   這是好事,增加的樣本數為破譯提供了可能,只要樣本足夠豐富。

  

   不由想起那被自己浮想於泡影中的船舶、漂洋過海的銀鑰匙、汙染異化的仙人、以身為祭的少女,以及……被自己玩弄在腳下的原塵祈之神。

  

   “狗狗好乖,之前纏過來是怕我出事?”星見撇撇嘴,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確實險些沉迷其中,“不過敢居然懷疑主人的能力,該罰!”

  

   撥弄腳尖,金色流質湍動,可憐的靈魂在巫女腳下迷失。靈性中拓上巫女足趾的形狀,圓潤可愛的足趾在核心中舒展。溫潤的觸感、勾起的弧度、嫩滑的肌膚、白皙中透出的淺淡嫣紅,哪怕不去感知,仍會隨著恍惚的意識印在思維的底層。因為被巫女皓足蹂躪的,正是那光團最本質的心魂。

  

   星見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羞紅,巫女小姐很認真的忍住了愜意的輕吟,努力保持著自己也許並不存在的威嚴。溫潤的光流從趾間劃過,暗流衝刷敏感嬌嫩的足心,讓巫女小姐不由得繃緊小腳,玲瓏的足趾跧蹙在一起。

  

   ……

  

   渙散的意識漸漸聚合,凝膠也好,光團也好,麻薯樹脂也好,被攪成一團的靈在巫女腳下漸漸重聚。連番的神樂之舞令足裹滲出濕意,沾染微塵,如今在光流的滌濯下重歸一塵不染,散發出幽幽的寒梅暗香。

  

   懲罰結束了嗎?什麼懲罰?還未能從恍惚中回復的式神緩慢蠕動,畏縮地感知著包裹在靈性之軀的纖纖秀足。繃緊的跣足微微顫澀,似乎隨時可以把意識攪成漿糊,暖意隨著潤潔的皮膚擴散入光流,令人感到本能的畏服。

  

   寒梅的香氣從足趾融入每一處,令小小式神的光芒都柔和了幾分。忍耐著舒適的巫女小姐自己都不知道,這雙美麗可愛的小腳已經將支配和馴服的種子埋進意識深層,只等一個小小的時機。

  

   不怎麼威嚴的星見小姐勾動足趾,對著混沌的意識說出自認為威嚴的話語:“現在知道是誰的腳奴了吧,你的靈魂、快樂,全部都被我掌控哦,哼!好好記住我的腳,取悅我吧,白痴!”

  

   話語成线,串聯懵懂的意識,種子發芽。嵌入光團的足趾成為了式神認知的基礎部分,或者說那團金光開始漸漸變為巫女素足下的小小附庸。

  

   “咿呀!”巫女發出非常不體面的可愛驚叫,暖意如潮,金色微光從足裹的向上綿延。顧不上斥責這個讓自己再次丟臉的家伙,這金光自己再熟悉不過。

  

   “信仰的曦光。”巫女小姐神情古怪,與竊取壓榨塵祈神獲得信仰之力的情況不同,這次信仰鏈路的指向是自己的雙足。這個桀驁自大的原塵祈神,已經永遠無法從自己腳下逃離了呢。

  

   腳奴嗎……

  

   “變態!”俏臉染上紅霞,星見輕嗔了一句,然後又低笑起來。

  

   果然,還是想有杯茶。

  

   ——————————————————————

   (

   守密人:ええと(eeto),果然還是沒人猜外神姐姐是什麼嗎。

  

   守密人:欸,忘了說了。

   臨時瘋狂免疫了這次見小幽要掉的1d10/1d100

   所以我才說蘇重求生欲超強的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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