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聚會非常順利,對付這些人對賢王來說簡直小菜一碟。好不容易熬過聚會,伊爾德趕緊回家洗澡,他得把之前在廁所弄髒的地方洗干淨才行。不料邪神的聲音又一次回蕩在腦海:“親愛的,有個好消息,我快回來了。”
從伊爾德自行回憶起的記憶里,他隱約知道這個邪神要去殺死混沌的源頭,所有邪神的父親。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如果成功了,那麼整個世界都會因此而變得不同。
“你真的殺了你父親?”賢王有些難以置信。
觸手從乳環里爬出來,變大以後,它輕輕撫摸著賢王的臉:“你居然還記得?真不愧是長期跟邪神作戰的賢王……那麼我在你知道的基礎上再說明一下,我跟你聊天的時候,父親的一只眼睛追了過來。你看見祂了,凝視混沌的下等種族必將因我等的知識而跌入瘋狂的深淵,哪怕是你。當時你也立即陷入了非常驚恐的狀態,再這麼下去會瘋掉的,我只能把你腦海內關於邪神的東西全部做了封印。”
伊爾德點了點頭,他的記憶確實很模糊,這情況跟邪神所說的相吻合。既然這個邪神對他並沒有惡意,而且從身體對觸手的本能反應來看,搞不好他倆的關系還異常親密,所以伊爾德並不打算把他當做敵人來對待:“那麼你現在呢?”
“我並沒有干掉我父親,非常遺憾。不過我擺脫了他的追蹤!”觸手輕輕撫摸賢王的肌膚,似乎有些興奮,“怎麼樣,我厲害吧?是不是很值得夸獎呢?”
伊爾德有些無奈,原來這個邪神只是在放空話而已,能夠逃脫那個混沌之主的掌控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不過這種結果倒也令賢王滿意,被一個能殺死混沌源頭的邪神看上,光想想都覺得有點瘮得慌。
他輕輕摸了摸觸手:“好了,我要出去了。”
邪神看上去很聽他的話,一條觸手的尖端變成了嘴的模樣,狠狠在賢王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那些觸須乖乖縮回乳環之中:“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會把禮物放在你床頭的。”
伊爾德嘆了口氣,原來這邪神還記著禮物這回事,不過它今天在聚會上出現的時候完全沒有急著送禮的意思,卻又對禮物如此念念不忘,這確實讓人非常好奇它到底准備了什麼。
擦干頭發,又跟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凱蒂聊了幾句,伊爾德才回到自己房間。他發現床上確實擺著個盒子,還用粉紅色的絲帶包好,打了個蝴蝶結。
“……或許跟邪神談論品味是一件很蠢的事,但我還是想說,你的品味糟糕透頂。”伊爾德顯然並不喜歡這樣的包裝,他面無表情地剪開絲帶,然後將盒子打開。忽然,無數從盒子里伸出來,然後迅速把伊爾德拉入那片觸手的海洋,讓他躺在觸手編制的平台之上。
“我回來啦——這個禮物是不是很驚喜?有沒有想我呀,親愛的?說想我嘛,說嘛。”邪神剛一冒出來,就纏著賢王撒嬌。伊蘭德仔細研究了一下賢王,發現他雖然老板著臉,但對撒嬌的抵抗力不高。只要用身子蹭蹭他,重復幾遍要求,即便賢王依舊一臉不高興的表情,卻會勉為其難地答應它。
今天伊蘭德也期待著自己親愛的伊爾德會說出“想你了”三個字。
邪神滿腦子都在想著談戀愛,賢王卻不是,他看到那些觸手的刹那,曾經的記憶就全部清晰了起來。他驚訝的瞪大眼睛,然後掐住一根觸手:“你居然從世界的法則里面把我揪出來了!?那你豈不是直接可以拆了整個世界!?你這種邪神太危險了,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
“冷靜點,伊爾德。”觸手將賢王的四肢捆綁起來,然後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像是在傾訴別離時的思念,“噢,我只能把你弄出來而已,因為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還不等賢王做出反應,邪神立即開始了自己的報告:“這次我們的孩子回到兩千年前,發現你曾經救了一個即將被送去祭祀我父親的靈族,你還記得嗎?”
伊爾德看見邪神正經起來,便暫時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情:“對,那個家伙給我的子民下了禁錮靈魂的咒語,我只能分出自己十分之一的靈魂將他的魂靈從外殼里擠出,然後尋找了一個尚未被鳴骨神灌入魂靈的胎兒……等等,你是說……?”
“所以被你救下的靈族為了感激賢王的恩德,便四處做造福靈族的事,並自稱賢王的子嗣。”伊蘭德的觸手將賢王松開,然後縮小,趴在伊爾德肩頭,“你可真善良。”
“可我記得我救下來的是個男性,芭布莉聽起來像個女孩的名字。”賢王眯起眼睛,似乎在懷疑邪神情報的可靠性。
“你檢查過新生兒的性別嗎?”
“當時情況緊急,再找不到軀殼他就會消散的……咦?呃,天哪,我好像做了件壞事。”伊爾德的話說到一半,就愣住了。他反應過來以後懊喪地垂下自己的腦袋,顯得十分自責。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希望你不要生氣。”伊蘭德看起來有些忐忑,他摟著賢王的腰,口氣委屈得像是即將被拋棄的小狗。
伊爾德揚起下巴:“這取決於你告訴我的內容。”
“剛才我跟你說了,我能從世界法則里面扯出來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因為我這里……呃,有可以讓你憑借本能靠近的東西。呃,那個,你知道大塊的靈魂總是會吸引小的碎片……”
“別扯這些沒用的,告訴我為什麼我會生氣。”
邪神發出“咕嚕咕嚕”的喉音,然後唯唯諾諾的:“你救人的那個儀式是個把靈魂轉化成邪神的儀式,你猜我父親拿你十分之一的靈魂去做了什麼?”
賢王聞言愣了愣,他凝視著邪神,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而面對這種目光,伊蘭德只好朝他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然後伊爾德立馬露出憤怒的表情,眼里有驚恐,也有惡心。賢王雙拳緊握,大口呼吸兩下,才把情緒穩定下來。他閉上眼睛,揮了揮手:“今晚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