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伊爾德所工作的超市是個連鎖店,但這次臨時提拔賢王先生並使用他的改良方案一事,老板還是直接做了決定。現在伊爾德跟著物流部的經理進行員工培訓,他們要改良商場的進貨囤貨結構。
沒有收銀台可以塞邪神,伊爾德上班的時候,就不得不把觸手怪帶在身上。邪神十分樂意貼近伊爾德,也開始喜歡變成手掌大的小團子躺在賢王的衣兜里。可它還是個不聽話的小玩意,經常在工作期間就想侵犯賢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它時不時就伸出觸手撩撥伊爾德,有一次賢王就差點被觸手摁在儲藏室的貨架上干了,幸好有一個員工經過附近,才讓他幸免於難。這嚴重影響了賢王的正常工作。賢王不得不跟觸手來個城下之盟,他答應它,只要它不在超市里鬧事,周末就全天跟邪神待在一起,獨處的那種。伊爾德保證他會在周末順從邪神,玩什麼花樣都成,所以他也希望邪神在工作期間能順從他一些。
從此,伊蘭德才安靜下來。
今天過完便是周末了,邪神大清早就顯得有些興奮。它從賢王的下段衣擺伸出觸手來,趁伊爾德不注意的時候,在貨架上摸摸這個,碰碰那個,開心得很。
“好了,我放你下來行吧?”伊爾德覺得有那麼幾根觸手在眼前晃,實在是太礙眼了,再加上這個邪神與他相處許久,他知道它對其他生命毫無興趣,可以安心放養。於是賢王把邪神放在貨架上:“只要你不弄壞東西,也不被人看見,就可以隨便亂跑。”
“安心啦,除非經過我的允許,下等生物是看不見我的,工作的時候我會聽伊爾德的話。”邪神用觸手摸了摸賢王的臉頰,然後立即跑沒影了。
可還沒等伊爾德好好工作兩分鍾,乳環忽然發出高頻率的震動。賢王臉一紅,躲到貨架後面,裝作整理衣服的模樣,並摁住那不安分的裝飾品:“伊蘭德?”
“伊爾德你過來看看這個啦!”邪神的聲音在賢王腦海里響起。伊爾德嘆了口氣,只好遵循聯絡的指引,往食品區走。他心想這個邪神可能是肚子餓了,可是邪神有餓這個概念嗎?好像沒有吧?或許也有?這家伙真是迷一樣不可描述的玩意。
“伊爾德,這是什麼?”觸手抓起一個鐵盒,放在賢王手里。
“鯡魚罐頭,人類生產的醃制品,據說味道並不好。”伊爾德一本正經的跟他解釋。
“我想吃,這個味道聞起來非常棒,我……”邪神話還沒說完,就被伊爾德一下子抓住,放在背後。觸手怪稍微愣了愣,不過它很快就明白賢王想把他藏起來,於是立馬鑽到衣服里面去了。
“您好,先生,這里是超市的倉庫,不允許外人進來,我領您出去吧。”賢王忽然大步繞過貨架,朝一個微胖的男性靈族打招呼。伊爾德此刻有些忐忑不安,盡管剛才邪神明確地表示它並不會被普通人看見,但賢王可以肯定,這個表情不太自然的男人肯定是看見了點什麼。
那人看見伊爾德以後,竟然慌慌張張行了個古典禮:“閣下,幸會,我是普路頓·歐維門特。”
歐維門特,那是一個令賢王懷念的名字。伊爾德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立即知曉,面前這個男人一定能看見邪神,而且看得非常清楚。
“好的,閣下,那麼請您這邊出去。”伊爾德開始帶路,在對方充滿不可思議的眼神里往出口走。
“歐維門特?呵,這麼說,他的先祖曾經投靠了拉沙海爾恩普斯,那第一位被父親所制造的邪神咯?”邪神的聲音在伊爾德腦海回響。賢王挑了挑眉頭,示意它繼續說下去。
“可我那無能的兄長輕易相信了下等種族的忠誠,賜予他的族人能夠看穿一切真實的能力,不料他的兒子繼承這種能力以後反而投靠了賢王伊爾德,成為剿滅邪神的主力之一。”邪神伸出觸手,趴在伊爾德耳旁低聲呢喃,“後來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了,畢竟你可是當事人的效忠對象。”
賢王輕輕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於是觸手聽話的縮了回去。伊爾德領人來到倉庫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上司見鬼一般盯著自己……身後的普路頓。
“那可是我們連鎖店的大老板,伊爾德,你……”上司還沒來得及數落賢王的不是,就見到大老板叫伊爾德過去,他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自家優秀員工的肩膀,“算了,我也沒料到你那份提案會讓老板親自過來審閱,哎。”
賢王走到普路頓面前,微胖的靈族反而是有些忐忑的那個。不少員工都密切關注著他倆的動向,就連邪神也伸出一條觸手,似乎是想看熱鬧。
“你……哦不,您尊姓大名?”普路頓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過伊爾德沒太在意,歐維門特家的人能夠看見一切真相,他只需實話實說就是。
“伊爾德,先生。”
“伊爾德?那是姓吧?你是賢王的後嗣?”
“不,歐維門特先生,我只叫伊爾德,沒有姓。”賢王努力讓自己笑起來更和善點,真實之眼可以看見一切真相,眾多真相之中,肯定有“這個靈魂來自兩千年以前”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伊爾德忽然有點希望自己可憐的老板不要被嚇到。
“你……!?亞賢在上,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果不其然,真實之眼的繼承者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
“相信你的眼睛,它們永遠是真相的仆人。”賢王覺得自己大概得笑得再和藹一點才能安撫一下老板受傷的心。觸手怪倒是早就笑成一團,摟著伊爾德的腰在抖。
“您天啊,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而且那剛才的觸手……”
啊,他問了,他果然問了。
可這種問題伊爾德並不想回答,他要怎麼回答?他是被邪神從世界法則里拉出來的?他被邪神關在監獄里艹到現在被觸手摸一下就會發情?
不行,不可以。
“有些事我建議您保持沉默,您的先祖從黑暗之中搶回了這份寶貴的力量,我也希望您能夠將這份力量用在正確的地方。”於是賢王立即塞了普路頓滿車軲轆話,繞開話題。
“我懂了,看來您不是很願意告訴我呢……”可賢王沒想到現代人已經不吃這一套了,虛假的榮耀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虛影,不如實際利益來得實惠。
“確實如此,我不想說。有些事情,您還是不知道的好。”伊爾德撇了撇嘴,把邪神想要伸出衣服殺人滅口的觸須扯了回來,“這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