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鶯道:你下手之時,並不知她要犯上作亂。
你是覺得我出手狠辣、罔顧人命了?
我並無此意。
他聽著她淡淡地並無此意,想到白日她轉身便走,漸行漸遠只留給他一個櫻粉的背影,最後便連那櫻粉背影亦消失在甬道之中。
他道:在你眼中我祁世驤便只是個不堪之人?
她未再說話。
他權當她默認了他的話。
他忽地立起身來,將她嚇了一跳。他掀開幔帳,轉身出了帳子。
她想她與他恐是不能好好說話的。
她不知外邊甚麼情形,想問問他可有甚麼打算,若是換成雲舟或世子,她早便問出了口。
她屈膝靠坐在床頭,也不敢入睡,祁世驤枯坐在桌前,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二人隔著幔帳,一內一外,只燭火偶爾啪一聲輕響。
待那蠟燭燒去小半截,外頭那侍衛忽地道:世子!
祁世驤忙起身掀開床帳上了床,他一邊脫下外袍,一邊朝如鶯做噤聲手勢。
二人聽見季洪在外面道:三公子可還未入睡?
不如出來陪季某飲上幾杯。
誰半夜三更在寺中飲酒呢。
祁世驤不知季洪葫蘆里賣的甚麼藥,但他外袍殘破,已不宜再穿出去。
他對如鶯道:你喚我一聲。
甚麼?如鶯不知他何意。
他道:叫我公子,三公子、祁世驤,隨你,快叫。
他伸手朝她胸乳間狠狠捏了一把。
啊!她失聲叫起,驚道,你!
又想到他讓她喊他,忙大聲道:祁世驤!
祁世驤笑出聲來,道:知曉了,小心肝兒,今晚只陪你!
便又對著帳子外,道,世子盛情,本不該拒,不過今夜實是不行。
改日我做東,再同世子共飲。
說罷彈指間熄滅了燭火。
二人重又一同坐在了四方檀帳之中。
帳中黑黢黢,誰也看不清楚誰。
他摟著她倒在枕間,在她耳旁道:季洪還在。
那、那我再喚你麼?
嗯。
她被蚊蟲叮似地喊了一聲祁世驤。
祁世驤沒有出聲。
她聲兒又大了一些,喊了聲公子。
他伸手到她胸脯上,隔著襖兒搓揉起她鼓鼓的乳肉。
你!
如鶯胸乳間還有些疼,方才他為了讓她喊他,捏她時捏得有些用力,故而她那第一聲祁世驤既是演戲,也是含了真情實感,被他捏得那一瞬,驚怒交加。
她此時見他故技重施,一只手抓著他手道:祁世驤,你可是有意為之?
他那時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往她那處捏,情急之下已是捏了她。
後又想到先前在暗廂之中,她挺著胸脯,將自己那處往岑雲舟口中送,他便沒了同她解釋的意願。
聽她在他身側喚著公子時,他便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那個黃昏,他自天寧寺去了安源,與二叔到了一個知縣府中。
那府衙既小又無趣,他尋了個假山,爬到最高處,立在上頭看府中、府外的景兒。
小地方的景兒亦是無趣。
他蹲在假山石上打坐,忽得見石徑那頭行來個小丫頭,桃花臉兒水汪汪眼,嬌嬌小小柔柔弱弱,淺碧裙衫穿在她身上便像春日柳枝般一直拂進他心里。
他看得愣住了。
他躍到她跟前,嚇了她一大跳,她對他說得第一句話便是驚擾公子。
後來他在廚下又遇著她,她便仍是喊他公子。
他氣她竟然敢騙他,將她踹倒在地。
她忽地落淚,將他嚇得倉皇而逃。
他又堵她一回,在那荒僻後院寶瓶門外的芭蕉後,便如同此時一般。
他忍不住想親近她,抱著她,想親她,摸她奶兒,弄她那處,聽她嬌聲嬌氣喊他。
哭著嗔著也來將她胸脯往他唇邊湊。
他回她道:是,我是有意為之。
所有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
便是連殺了德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