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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3章

一個處長和他的女人們 丘平 4533 2024-02-29 23:18

  五一前的那個夜晚任憑失眠了。

  明日即將遠行,不是攜伉儷,而是擁情人。

  不知那個李南山此時作何感想,也許他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像在飯店吃一碗燴面一樣平常。

  但是任憑不行,這時他是興奮的,興奮之余還有點心虛,畢竟這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必須時時注意遮掩,不能露出蛛絲馬跡。

  所以它即使失眠了,也不敢輕易翻動身子,有幾次甚至還裝作打呼嚕,他自己心里不禁啞然失笑。

  喬靜則很坦然,抱住任憑的肩膀睡得很香,偶爾有一兩聲囈語發出,不是溫柔的話語,竟是憤怒的叫罵。

  這個女人平時很斯文的,但是夢中卻很率真,突破了那種矜持。

  也許她內心有一種憤恨需要發泄,正常狀態下無法表達罷了。

  任憑睡不著,躺著又不敢總是翻身,索性悄悄地起了床,沒有開燈,慢慢地走到陽台上。

  夜色溫柔。

  只見滿天繁星,像一顆顆小小的珍珠,熠熠閃光,他們的排列無序,又似有序,疏密均勻。

  但有大有小,有名有暗。

  按照中國古代天人感應的說法,天上有什麼星,地上便有什麼人,地上死一個人,天上就會落一顆星星。

  那麼現在的自己也應該忝列其中,到底那一顆是自己呢?

  也許那些看得見的都是帝王將相,王公貴族,因為世界上幾十億人,都列在看得見的地方實在太擁擠。

  任憑遙望蒼穹,仔細搜尋著,突然他看見一顆一顆亮亮的星星,周圍環繞著三顆小星星,不,再仔細看是四顆,四顆的遠近又不一樣。

  有一顆離亮亮的星星稍稍遠一點,但還能勉強地和它湊在一起。

  任憑突然想到,那顆亮亮的星星不是自己嗎?

  原來自己並不是無名之輩,也在天上接受萬人的敬仰的。

  看了一會兒,任憑又突然覺得那星星不是自己,因為星星太寂寞了,每天都在一個位置,也許上億年如一日,周圍的星星雖說離得很近,但是卻不能結合,只有眼巴巴地望著,就像那在天河兩邊的牛郎和織女。

  而自己卻能和周圍的星星相會交合,共有枕席之歡。

  但是也許星星是神仙了,不像自己那樣俗,神仙有神仙的追求,神仙有自己的精神境界。

  但是,神仙也有羨慕人間的時候,“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可能神仙也是人吧。

  任憑看了一會兒,覺得一股涼氣襲來,自己渾身打了一個冷戰,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趕忙回屋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見到了成雁,成雁說自己的的自行車丟了,任憑給他買了一輛新電動自行車,成雁感動地撲進了他的懷里,任憑也激情澎湃,還流下了淚水。

  醒來時自己的眼睛濕濕的。

  真是奇怪,自己不夢見黃素麗,卻夢見成雁,難道自己是愛上了她嗎?

  不不,自己同時想幾個女人,誰也不愛,只是動物的本能罷了。

  自己怎麼墮落成這樣了呢?

  這樣與禽獸有什麼兩樣?

  也許黃素麗說得對,自己的道德感太強了,自己為什麼不能為自己開脫呢?

  現在的年輕人哪,真是不得了,做了這種事,自己不但沒有心理負擔,還努力勸慰對方,他們都圖的什麼?

  這個問題任憑還沒有和黃素麗深談過,別看自己和她在肉體上有了那種關系,其實他並沒有進入到這個女孩的內心世界,她的價值觀她並沒有了解太多。

  也許她只是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的權力來找一份工作。

  但是僅僅這樣理解這個女孩似乎太簡單了。

  這個女孩絕對不至於這麼簡單。

  到窗戶上出現亮光的時候,任憑還是沒睡著,他看了看床頭櫃上的表,已經六點了。

  於是就折身起床,去衛生間洗漱。

  李南山和他約定的是八點鍾在火車站廣場見面,他的家離火車站有十分鍾車程。

  他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帶上行李走了,臨出門的時候,妻子從臥室里揉著眼睛叮嚀說,到地方打個電話回來。

  他答應一聲就帶上門下樓了。

  照例是打個的士,因為這是隱秘的事情,不想讓徐風去送自己。

  哪知上了車後發現才六點五十,按正常計算,到車站才七點,去那麼早干什麼?

  自己也太激動了。

  忽然又想起自己忘了帶相機,就讓出租車開到單位去,到辦公室把連局長送給自己的那架相機拿上,又從抽屜里崔子建拿來的錢里面胡亂抽出十幾張,以備不時之需。

  辦完這一切以後到達火車站廣場,才七點三十分。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它的光艱難地從高樓大廈中間穿過,照在任憑的身上,使他覺得備感親切。

  城市的高速發展,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地崛起,營造了高度的物質文明,但是高樓大廈卻占去了大量的城市空間,人們和大自然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早上看不到那噴薄的日出,晚上則看不見那絢麗的晚霞。

  也許這是都市人的一種悲哀吧。

  火車站廣場上站滿了人,一團團一簇簇,看來都是外出旅游的人。

  很多地方都是旅行社的導游打一個紅黃綠色的旗子高高舉起,上寫“某某之旅”幾個字,他們頭戴太陽帽,身背旅行包。

  李南山找的這家旅行社叫山水魂旅行社,導游是一位胖胖的姑娘,山瀑一樣的長發,臉型很像明星呂麗萍,先任憑一步到。

  她打著一個三角形的綠旗,手執一只電喇叭,喇叭里時不時放一段貝多芬的鋼琴曲《致愛麗絲》。

  任憑看了看表,才七點四十分。

  自己顯然是來得早了。

  到七點五十的時候,黃素麗和司皇英一起來了,黃素麗穿了一身運動服,下穿白色運動鞋,估計是上體育課時穿的那種廉價運動鞋,學生畢竟是學生,她奢侈不起,但是司皇英穿得有點都市人的味道,除了穿了旅游鞋以外,上身還穿了一件米黃色風衣。

  兩人都扎著羊角辮兒,看起來又稚氣又調皮。

  她們的個頭差不多,手挽著手還真象是姊妹兩個。

  李南山也來了,只是稍晚了一會兒,但仍不超過八點。

  這時導游進行了自我簡介,說自己姓胡,大加盡可以叫她胡導就成,還說自己今年二十五歲,尚未婚,如果有的男青年還沒有對象,盡管向她發起進攻,她將視情況而定。

  她的自嘲式的幽默,引起了許多男青年的哄笑,當然大都是那些妻子不在身邊者。

  接著她向大家發放了火車票,宣講了一下旅游常識,無非是遵守紀律,服從她的安排等等。

  好像她就是牧羊人,這幾十號男男女女都是她放的會說話的羊。

  八點十分左右,那女導游扯起綠色旗子,按響電喇叭,向火車站的進站口進發,她的身後稀稀拉拉地跟著男女老少,足足拖有幾十米長,象是任憑小時候玩的一種叫做“甩羊尾”的游戲。

  這種游戲由強壯的一個人扮做頭羊,身後若干小孩扮做羊羔,然後再由一男孩扮做狼去抓取羊羔。

  只是現在只有羊群,卻沒有吃羊的狼出現。

  人們如潮水般涌向小小的入站口,那入站口頓時成了窄窄的閘門,游客們擠作一團。

  任憑跨著一只輕便提包,雙手摟著黃素麗,慢慢地跟著人群向前移動。

  黃素麗的雙臀緊緊貼著任憑的陰部,使得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自覺不自覺地靠了上去。

  李南山和司皇英他們在後面,離任憑有幾米的距離。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任憑和黃素麗又走散了,任憑踮著腳尖瞅了半天才發現了她,快速擠到她的跟前,攬住了她的腰。

  黃素麗頓了一下足,幾乎哭出來了。

  他們又等了一下李南山他們,四人隨著人流上了自動扶梯。

  他們跟著導游從高架候車室下到站台,轉了一個大圈。

  等他們驗了票上到火車上的時候,都是大汗淋漓了。

  好在他們都是臥鋪,車廂里的人並不是很多。

  任憑和李南山將兩張下鋪讓給了兩個女伴,他們自己要那高高在上、好像在金字塔頂的上鋪。

  當然現在都坐在下面休息,看著匆匆上車的人們向貨架上放行李,透過車廂的玻璃看那站台上如蟻的人群,就像岸上的人看著激流中的掙扎者,不禁有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列火車屬於旅游專列,里面的設施還比較新,車箱一側的走道里鋪著紅色的地毯,被褥、床單都很干淨,就連服務員的穿戴也很整齊,滿面春風。

  中國的鐵路慢慢地向市場化靠近了,所以發展也很迅猛。

  新車型不斷,速度也不斷提高,服務也明顯周到了。

  開水供應很正常,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有開水間。

  服務員來回走動,如遇到求助的,則熱情上前幫忙。

  這一切在計劃經濟時期是不可思議的,這是市場這只無形的手在起作用。

  離開車時間還有二十分鍾,李南山提議打牌。

  他把一個大包放到兩鋪中間,上面又放一張報紙,將兩副撲克放到提包上面。

  攤子支好了,在怎麼玩的問題上大家久議不決,任憑和李南山都建議打雙升,而兩個女伴不會,她們提議打拱豬,任憑他們卻不會。

  最後才確定打大家都會的“5、10、K”見張糊,這種玩法簡單明了,大的壓小的,黑的壓紅的,硬對硬,靠實力爭輸贏,不分班,各自為政。

  打了兩輪後,列車開始緩緩啟動了。

  站台的柱子慢慢地向後退去,火車的鐵軌和輪子中間的撞擊聲慢慢緊湊起來,接著便出現了一片開闊的原野。

  田野上,麥苗青青,油菜金黃,淺草萋萋,萬物勃發,生氣盎然。

  時見三五個農民在田間勞作,或荷鋤,或把鞭驅牛杖犁,或彎腰施肥。

  農民沒有節日概念,勞動者的節日也不例外。

  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著,用自己的汗水換來那廉價的收成,到頭來算算成本,除去化肥、農藥、公糧後的利潤已經所剩無幾。

  就這,糧價還一落再落,就像擋不住的水流。

  沒有辦法,市場有著鐵面無私的法則,供求決定價格,競爭調節供求。

  當農民感嘆谷賤傷農的時候,那個世界上最大的資本主義帝國的糧食像潮水一樣向中國涌來,那被專家譽為做成面包都不掉渣的優質小麥加上關稅後才五美分一市斤,合人民幣四角錢一市斤多一點。

  而我們的小麥市場價格是每市斤五角五分。

  如果對這類商品不加控制地進口,那麼要不了幾年中國的農業就會被擠垮。

  當然,這些情況我們的農民兄弟大都不知道,如果都知道他們的前途這樣暗淡,那麼不撂荒而逃才怪。

  但是話又說回來,即使他們知道自己的處境,除了外出打工外又有什麼辦法?

  中國人太多了,以至於每個人所占有的土地和財富的份額少得可憐,想像美國一樣一個人耕種幾千畝土地是不可能的。

  就像池塘里的魚,有一條魚它就擁有了整個池塘,而當有幾千條、幾萬條魚的時候,大家擁有的水域就少得可憐了。

  任憑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一邊漫不經心地打著撲克,李南山有時候故意將牌出錯,引得司皇英和黃素麗的齊聲責備,從而得到心理上的滿足。

  女人在嬌嗔中的責備甚至責罵是很可人的,能在男人心中蕩起幸福的漣漪。

  任憑也有這樣的經驗,在上小學的時候她喜歡上了同班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孩,但又羞於表白,所以每次從女孩身後經過的時候就故意蹭一下女孩的屁股,引得女孩回頭大聲責備,像一只受到攻擊後的螳螂。

  每當這時任憑就有一種電流傳遍全身,按現在的說法,就是快感。

  一種比快感還要美好的感覺。

  美好的時光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是中午了。

  火車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運行,已經進入了安徽境內,雖然時見低矮的山頭,但總的來說還是屬於平原地帶。

  他們四人買了盒飯,隨便填飽了肚子。

  司皇英說有點困了,就躺下去休息。

  李南山見機也湊到了司皇英的鋪位上,身子一半懸空地和司皇英躺在一起,司皇英幾次叫著將他推到地上,他幾次努力又爬了上去,從不懈怠,逗得一旁的任憑和黃素麗大笑不止,黃素麗剛入口的一口水也噴了出來。

  最後還是司皇英屈服了,李南山得以和她共枕。

  他想充分享受奮斗得來的成果,盡情和司皇英繾綣,又遭到她的強烈反對,最後在她一片“不要臉”的罵聲中尷尬地側臥著。

  任憑見此陣勢,干脆自覺地將黃素麗留下躺到下鋪,自己攀援至三層的上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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