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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章

一個處長和他的女人們 丘平 4477 2024-02-29 23:18

  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酒吧。

  共有三層,最下邊一層是大廳和舞台,二樓有一半是包間,另一半則是半開式的一個大廳,從這里既可以看到一樓的舞台,又可以獨立於整個酒吧之外,最適合開小型的PARTY,司皇英的生日聚會就是在這里舉行的。

  三層則全部是包間,這里每天的生意很好,一般從十點開始人就多起來,到凌晨三四點種人們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這是一個都市人大聚會的地方,光臨這里者有年輕的情侶,有中年的婚外戀者,還有一家三口來瀟灑者。

  當然這里也是年輕同性交友的好場所,同時也是談生意的好地方,找一僻靜角落,要兩杯咖啡啜飲,便於人們思考,也有利於進行思想的拉鋸戰。

  任憑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位於二樓南側的小聚會廳,見司皇英和她的七八個同學已經在那里了,她們分成兩個小台圍坐在點著蠟燭的小圓桌旁,正小聲說著什麼。

  在小廳的盡頭,是一個由三人組成的簡單樂隊,有撒克斯管、長笛和小號三種樂器,還有一架小型的架子鼓。

  司皇英見李南山他們來了,趕忙起身迎接,並讓服務生再擺一張小桌來。

  桌子上也擺上了同樣的蠟燭,服務生將蠟燭點燃,蠟燭在水中搖搖晃晃地燃燒著,象是一條柔弱的生命在風雨中飄搖。

  這時司皇英的一位女同學站起來用略帶方言的普通話說:“今天是我們的好友司皇英的二十歲生日,同時我們又很榮幸地請到了市政府的兩位處長,還有晚報社的記者,我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二十歲是如花的年齡,有著詩一樣的夢想。讓我們跳起來,共同為司皇英同學的生日祝福吧!”

  說畢,樂隊音樂便響起來,這是一首華爾茲舞曲,速度漫漫的,很輕柔。

  司皇英的男朋友首先起身邀請她,兩人漫漫步入了舞池,司皇英依偎在他的肩頭,緩緩地挪動著腳步。

  這時李南山站起來朝任憑崔子建大聲說:“跳起來吧,朋友們!”說著走向一個高個子女孩,彎腰作了個邀請的姿勢,那位女孩站起身,臉上蕩起一層羞澀的紅暈。

  徐風也起身邀請了一位小個子女生,跳了起來。

  任憑本來是不善跳舞的,他只是十幾年前在學校時學過交誼舞,但是效果不佳,雖然也能走上幾步,但是碰到高手總是貽笑於大方之家,其實跳舞有一半是自信,首先你要在心理上壓倒對方。

  這樣你的步子始終保持不亂,即使不小心亂了,也能及時加以調整。

  這時剩下的那幾個姑娘各自配對跳了起來,只有一個扎著兩條辮子、穿一身休閒裝的女孩雙手支住面頰坐在那里,眼睛盯住地面上的紛亂的腳出神,任憑鼓起了勇氣,走上前去,盯住姑娘的眼睛,左手作了個請的姿勢,誰知姑娘卻說:“對不起,我不會跳。”

  這種情況下如果男方放棄,那麼就沒有下文了。

  但是大部分內向的女孩此時都會推辭一下,因為她們往往是會走上幾步,但是跳得不是很嫻熟。

  也有很謙虛的,但是此時的情況大都是因為她們看不上男方,或者覺得男方令人厭惡。

  任憑雖然不象李南山那樣英俊,但是憑自己的感覺還不是那令人特別討厭的人。

  於是就接著說:“不會我來教你。”

  姑娘此時沒有退路了,只好站起來和任憑一起步入舞池。

  任憑感覺到這位女孩是跳過舞的,但是確實不是很熟練。

  但這正應了任憑的那兩把刷子,因為他的舞技僅夠走平步用的,花步他是不會走的。

  兩人就這樣隨著舞曲走著,任憑忍不住地想,跳交誼舞的根本動力在哪呢?

  恐怕還是男女之間的性吸引,要是兩個同性在一起這樣走來走去又有什麼勁呢?

  除非是同性戀者。

  任憑握住那姑娘的溫柔濕熱的小手,俯視著她的一雙大眼睛,姑娘的臉是圓形的,眼皮雖然是單的,但看起來很亮,鼻子稍翹,顯起來很調皮。

  “你叫什麼名字?”任憑輕輕地問,嘴巴向她的耳邊靠了靠。

  “黃素麗。”

  “家是哪的?”

  “信陽。”

  “我家周口的。”任憑主動說。

  “是農村的嗎?”黃素麗問。

  “看過賈平凹的《我是農民》這本書嗎?”任憑反問道。

  “看過。我最喜歡賈平凹了。”黃素麗歡欣鼓舞地說,剛才板著的臉開始松動了,象是一朵蓓蕾遇到了春風。

  這時舞曲停了,跳舞者紛紛坐到一側的圓桌旁,任憑輕輕地將手扶在黃素麗的後腰上,又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口中紳士般地說聲謝謝,兩人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

  “喝點什麼?”任憑主動問。

  “來杯咖啡吧。”黃素麗說。

  任憑招呼服務生來兩杯咖啡。

  不多時服務生就手端托盤過來了,作了一個左膝將要跪地的標准動作將咖啡放在二人面前。

  任憑又作了個請的動作,自己也端起了咖啡。

  “我就是賈平凹作品中的農民。”任憑啜一口咖啡說。

  這時舞曲又響起來,這次是一支快四的曲子。

  任憑看見李南山已經和司皇英手牽著手走向舞池了,司皇英的男朋友呆呆地坐在一旁,手里握著一杯可樂樣的飲料出神,這時一位胖胖的女孩到他的面前,好象是邀請他跳舞,他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薩克斯管的聲音雄壯而激越。

  “可你不象,一點都不象。”黃素麗一只手托著杯底,一只手玩弄著杯體說。

  “你看我西裝革履不是?那是表象,我骨子里是農民。”

  “可你是處長。”

  “我是農民處長。”“哈哈!農民也能當處長?那沒人上大學了。”黃素麗笑起來,露出了好看的虎牙。

  任憑和黃素麗聊著天,兩人都不提跳舞的事了。

  他發現黃素麗其實很美的,人說才女不美,美女不才,聽說清華北大的女生最丑,南開復旦次之,中專的學生最漂亮。

  今天這幾個女生可是超過了平均水平。

  “其實很多時侯人的生命包括際遇是無法選擇的。象劉恒寫的一個電視劇本里說的,天上的雪落下來,落哪里它是無法選擇的,落到樹葉上和草地上它就能享受到芳香,落到糞坑里就要忍受臭氣,落到馬路上它就要被人踐踏,就會成為黑的雪。”任憑說。

  “那也太宿命了吧?人很多時侯是可以自主的。他說的那是雪,如果是一個人坐著滑翔機飛翔呢?”黃素麗不以為然。

  “但是很多時侯人更象一粒雪,從天上飄飄忽忽地下來,要受風的裹脅,況且是東西南北風,很強的風。象中國的文化大革命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誰能逃得了呢?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還有,象人托生的時候,如果生在官宦之家,那他就成了王公貴族,如果生在偏遠的鄉村,那他就成了農民。”任憑繼續繼續為自己的論點尋找著論據。

  “即使生在偏遠的鄉村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象司湯達小說里的《於連》就是。還有像我們憑考試進入城市上大學的學生,也是通過努力才達到這一步。”黃素麗舉例子說。

  “那你是幸運兒,很多人很有才華,但是卻無能力上大學深造。”

  “那也可以自學成才。”黃素麗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

  也許他們都是對的,這正像一枚硬幣的兩面,誰反誰正呢?

  客觀現實和主觀能動性之間,有時是前者的作用更大一點,有時則是後者發揮得更好一點,這又和具體的情況有關,又和客觀的情況有關。

  這真是一個理不清的命題。

  這時樓下的舞台上熱鬧起來,鼓聲如雷,歌聲震天。

  一名男歌手系著頭巾,穿著露臍上衣,懷抱吉他,聲嘶力竭地唱著崔健的搖滾歌曲,很另類的樣子。

  唱到高潮處,台下上去了十幾個男女觀眾共舞,更有瘋狂者,將一瓶打開的啤酒澆向那歌手,歌手也不躲避,任瀟瀟酒雨灑江天。

  任憑看了看李南山崔子建他們,他們各自跳得都很投入,特別是李南山,嫻熟的動作簡直讓人無法挑剔,花步、旋轉、進退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天衣無縫,司皇英還真可以,步步都能跟得上。

  女人有天生的舞蹈細胞,因為她們對音樂節奏有特殊的感受。

  很多女性並沒有學過跳舞,甚至連初級的培訓班也沒有上過,但是同男人跳起舞來卻應對自如,步伐不亂,簡直是奇跡。

  也許女人是琴弦,會彈琴的男人稍加撥動,就會發出美妙無比的聲音。

  司皇英的男朋友孤寂地坐在最里面的圓桌旁,眼中冒出嫉妒的光芒。

  司皇英顯然親近了李南山而冷落了他。

  這時,樂隊吹奏了一曲舒緩的四步舞曲,李南山幾乎是沒有休息,又和司皇英漫舞起來。

  這次他們貼得更近了。

  看得出,李南山是故意將身體湊上去的,但是司皇英也沒有有意躲避。

  他們邊跳舞邊耳語,一會兒李南山的耳朵伸過去,一會兒他的嘴又湊到司皇英的耳朵上去。

  她男朋友見此眼中的火都快崩出來了,他快步走向司皇英,說聲:“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然後拂袖而去。

  司皇英追到門口,見他沒有回頭,只好悻悻地回到二樓。

  大家見此情景,也都沒了趣。

  李南山走到司皇英面前,關心地問:“怎麼了?”

  “還用問嗎?一切你都看見了。唉,真是讓人掃興。”司皇英不快地說。

  “那咱們走吧?服務生,買單!”李南山掏出了錢包。

  這時徐風和崔子建兩人也都爭著買單。

  但服務生卻把單子給了李南山。

  “真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司皇英感激地說。

  “我們跳舞我們買單,天經地義。”李南山邊將錢包裝進了西裝上衣的兜里邊說。

  “怎麼樣?咱們回去吧?”任憑半是對李南山、半是對身旁的司皇英和黃素麗說。

  “你們先走吧,我們打車走。”黃素麗對任憑說。

  “我們有車,送你們一下吧。”任憑說。

  黃素麗和司皇英都堅決不肯。

  “那就算了,後會有期。”李南山說。

  “bey bey!”

  “拜拜!”

  這時任憑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是家里打來的。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一點三十分,怪不得喬靜著急。

  喬靜問任憑現在在哪里。

  任憑說在一家飯店,正在喝酒。

  馬上就完了。

  喬靜叮囑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大家坐在車上評論著今晚的舞會。

  徐風說:“今天李哥表現得可以啊,可以說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這種勝利來之不易。起碼經濟上損失了不少,得一千多吧,南山?”崔子建說。

  “一千二百元整。”李南山一字一頓地說。

  “任憑也可以,談得那麼投機。”子建嫉妒地說。

  “李南山最劃算。”任憑這樣說,卻不說下文。

  “此話怎講?我除了多費千把快錢,和你們有什麼不同?”李南山不解地問。

  “不能這樣說。第一,你雖然費了錢,但你落了好名聲,這些姑娘們都知道你仗義疏財,為你下一步的行動打下了基礎。第二,你和今天最漂亮的姑娘跳舞,並且攆走了她的男朋友,這是雄性動物的驕傲啊!”任憑分析得頭頭是道。

  “有點道理吧。不過要想博得漂亮女孩的歡心,還非得有兩把刷子不可。這是集古今之經驗得出的結論。《水滸傳》中的王婆告訴西門慶:要想得到潘金蓮必須得有五個字,就是潘、驢、鄧、小、閒。潘就是有潘安之貌;驢就是東西要大,性能力得好,不能有陽痿早泄之類的毛病;鄧就是要象鄧通一樣有錢,鄧通知道吧,那是何等人物?直接可以造錢,誰能比得上!小就是能受氣,裝小。象剛才那位氣走了的男士就不具備這點,我估計他將從這場競爭中淘汰出去。閒就是有時間,忙得象總理一樣,每天安排會見十幾個國家的大使,晚上還得參加兩三個晚宴,也沒時間談戀愛。以上五點是缺一不可,還有一點——這一點是我加的,那就是要穩,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象剛才任憑急著要送人家回家,不行。”李南山滔滔不絕地說。

  “我那是禮貌,你當我是真要送?那麼多人,我們每人腿上坐一個也送不完。”任憑打斷南山的話說。

  “當然我是想說明這個道理。不是單指你這件事。”李南山說。

  “你沒聽孔夫子說,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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