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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3章

一個處長和他的女人們 丘平 8341 2024-02-29 23:18

  皎月終於講完了她的故事。

  任憑粗略算了一下,她在講述過程中吸了他六根煙,哭了五次,其中大哭兩次。

  任憑看著眼前這個美人在月光下淒婉動人的樣子,忍不住站起來張開了雙臂,將皎月攬在自己的胸前,皎月自然地將雙臂攬在任憑的腰間,臉頰貼在了任憑的胸口上,似乎是在聽任憑的心跳。

  任憑騰出一只手撫摸著她秀美的長發勸慰說:“現在不是都過去了嗎?要好好地生活。我覺得你經這場事反而讓你成熟了,能更好地應付今後生活中的波折。”

  皎月說:“我現在也想了這麼多天了,男女相見都是一種緣分,人家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一生能遇見幾個異性呢?志趣相投兩情相悅的更少。所以我現在覺得我不後悔了。況且以後在交男朋友方面更想得開一些。”

  任憑低著頭問:“你現在又有男朋友了嗎?”

  “有啊。”皎月揚著臉調皮地說。

  “他是誰?”任憑緊張起來,覺得眼前這個煙花女子戲弄了自己。

  “反正這個人你認識,猜猜看。”皎月更神秘了。

  “就是你說的那個鄭通,你還忘不了他。”任憑猜道。

  “不是。我早就和他一刀兩斷了。”皎月搖搖頭。

  “那是你們老家的男朋友。”任憑開始胡亂猜起來。

  “在給你一次機會,這次猜不出就要罰你了。我再次提醒你一下,這個人你認識。”皎月還是不說出謎底。

  任憑急得抓耳撓腮,想了一圈也沒想起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就是笨,正月十五單位搞猜燈謎比賽,他總是落後。

  “猜不出,你說出來吧,我不會生氣。”任憑覺得無論皎月有幾個男朋友,自己都沒資格生氣。

  “先罰了再告訴你。”皎月說。

  “那怎麼罰呢?我給你唱個歌吧。”任憑隨口說。

  “誰稀罕你唱歌?還沒唱夠你就回家唱去。你得把我從這個亭子上背到山下去,況且中間不能歇一下。”任憑撒嬌地說。

  “你這個鬼丫頭!真會捉弄人。”任憑用食指指尖點著皎月的頭說,皎月狡黠地一笑。

  任憑放開懷中的皎月,背過身去蹲在皎月面前,皎月摟著他的脖子伏在了他的背上。

  任憑一使勁就將皎月背了起來,皎月並不重,但是至少也有八九十斤,剛開始任憑覺得很吃力,何況是下山。

  但是皎月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自己身上,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特別是皎月的兩只富有彈性的大乳房壓在自己的背上,更是給任憑帶來一種鼓舞,加上皎月的秀發從他的耳畔流瀉下來,拂弄著他的雙頰,逗得他心里癢癢的,皎月臉上的香氣氤氳激發出了任憑身上的雄性激素,他竟然像背一個棉花包似地輕輕松松。

  但是一時之勇還是擋不住體力的衰竭,快到山根的時候任憑走不動了,他要皎月下來,皎月卻踢騰著雙腿不下,他只好站著歇了一下再繼續走,終於到達了山根的一片松林旁。

  任憑放下背上的重負後喘氣,皎月卻喜得又蹦又跳,像一只脫了疆的小羊。

  任憑急切地問道:“這下該告訴我誰了吧?”

  “好吧,現在我就告訴你。請往那看——”皎月指著任憑。

  任憑這下才知道自己受了捉弄,他忍不住去抓皎月,邊抓邊說:“看我好好收拾你。”

  皎月見任憑“來者不善”,就在松林里來回躲閃著。

  最後任憑還是把她捉住了。

  任憑從背後摟住皎月,嘴貼到她的耳邊說:“一報還一報,你得讓我吻一下。”

  “不讓。”皎月說著假裝掙脫,但是沒有逃掉。

  任憑雙唇嘬住了皎月的左耳朵垂兒,他聽說女人的耳朵垂兒是性敏感區。

  皎月果然“癢,癢!”地叫起來,任憑趁勢把嘴向前延伸,夠著了皎月的唇角了,皎月卻扭過頭來,任憑迅速換了角度,嘴唇正面和皎月的嘴唇相對,任憑卻忽然停住了,皎月也用雙眼深情地望著她。

  任憑身上一股電流流過,他的嘴唇不知什麼時候就貼到了皎月的嘴唇上。

  他感到她的嘴唇和舌尖涼涼的,他知道她動情了,動情的女人舌尖和嘴唇是涼的。

  他們先是互相吮吸著,然後舌頭就纏繞在了一起,任憑的吻熱烈、深入,大聲喘著粗氣,皎月則迎合著,不時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他們的唇有時呈平行狀,有時又呈十字狀。

  兩種方式相互交替著,誰也沒和誰商量。

  天上的月亮睜大眼睛看著這對野鴛鴦,不知這位公公作何感想,也許它見怪不怪,因為在同一個月亮下正有成千上萬對這樣的偷吃禁果者,或者在美洲,在歐洲,非洲,或者是在亞洲各國……也許它正嘲笑嘲笑這種行為的人,因為正像美國作家哈特費爾德說的,對於茫茫的宇宙而言,我們的世界不過是麻雀的腦髓而已。

  那麼我們這些麻雀腦髓上的一個小小的細胞又算得了什麼?

  我們這些細胞的活動豈不像一只只螞蟻對於地球?

  兩只小小的螞蟻在樹根下相互碰一下觸角,表達一下愛意又算得了什麼?

  也許月亮公公還嘲笑人類的愚蠢。

  動不動就是觀念,就是道德,就是籬笆,把人禁錮在一個小小的圈子里,就像一只被衛生球畫地為牢的螞蟻一樣不敢越雷池一步。

  人類太悲哀了,月亮公公說。

  公園里靜靜地,就像遠離都市的鄉村。

  偶爾有一對戀人相擁走過,就像是菏鋤晚歸的農夫一樣從容和悠閒。

  任憑已記不清他和皎月相吻了多長時間,因為他們都已經沉迷。

  反正任憑感到他吸食的唾液——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自己的,已經達到了解渴的程度。

  還有,任憑感到他吻前和吻後的月影明顯地移動了很多。

  他們四唇離開的時候,雙方四目相對,都沒有說話。

  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相看兩不厭”,大約有幾分鍾以後,又再次相吻。

  任憑分明感覺到她的皮膚有一種醉人的醇香,就像陳年老酒。

  她胸前的那塊隱蔽在衣服里面的球狀海綿體,那對曾經讓任憑驚得合不攏嘴的、睜著一只眼睛的萬般可愛的乳房,始終被擠壓在任憑的胸肌上,使他覺得他的胸懷被整個世界充滿。

  他的臍下那根能拯救人類的塵柄始終勃起著,隔著重重阻礙仍在孜孜探求著它的歸宿。

  似乎那種動作就是它的使命。

  又過了很久很久,因為月影又挪移了,他們終於離開了山腳,來到那座有著一泓碧水的月牙湖畔。

  湖水平靜如鏡,天空和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倒映在水中,讓人想起辛棄疾的“人在雲中走,天在清溪底”的的意境。

  暮春時節的晚上,天氣溫暖而沉穩,沒有夏天晚上蟬的聒噪,沒有秋天蕭殺的淒涼,也沒有冬日的冷峻。

  任憑的右手放在皎月的腰間,感受著她走路時的律動;左手牽著皎月的右手,頭部相挨相磨。

  他們繞湖一周後,又踱向銀水河畔的叢林中去。

  這片林子,不是人栽,自然天成。

  樹木種類繁雜,交互生長,分不清樹種。

  這時節有的樹青葉半出,有的則亭亭如蓋。

  任憑和皎月上了河堤,然後走進了叢林。

  原來這雜樹都是長在一個斜斜的河坡上,越往里越低。

  他和她控制著身體的慣性相扶著走下去,到中間時站住了。

  他把她放置在緊挨著的兩棵小樹中間,這兩棵樹由於長在特殊的地形上,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弧度彎曲著,而皎月靠上去就像躺在了一張立起來的床上一樣。

  任憑自然而然地貼在了皎月的身上,兩人全身全方位地接觸,任憑突發奇想地張開雙臂,摟住了那兩棵皎月依靠的樹,一使勁竟使皎月勒得只喘氣。

  這好像已經不是單純的人戀,連樹都加入了戀愛的行列。

  又是熱烈的親吻、吮吸,任憑的下身已經和皎月的下身產生了摩擦。

  一種麻麻的感覺襲遍了任憑的全身,他忍不住動作起來。

  小樹搖晃了,樹上的兩只鳥驚飛了,並發出不滿的叫聲,也許它們也是一對吧。

  “皎月。”任憑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

  “嗯。”她輕輕地答應著。

  “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任憑伏在她的耳邊說。

  “一個什麼樣的女神?”她輕輕地問。

  “美麗的女神。”任憑答道,頭輕輕地點著。

  “恐怕只是美麗的肉體吧?”皎月試探著問。

  “不。精神和肉體常常不能分開。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肉體的時候,他同時接受了她的靈魂。正像托爾斯泰把人分成感情的人和理智的人一樣,人也可以分成精神的人和肉體的人兩部分。”任憑說。

  “那哪一個占上風呢,對於我來說?”皎月張開眼睛問道。

  任憑沉思了一下。

  是的,自己喜歡皎月,到底是精神占上風還是肉體占上風呢?

  恐怕還是肉體占上風,這點可以從任憑反復回憶皎月美麗的裸體證明。

  那天晚上的印象太深刻了。

  簡直就像樹在自己腦海里的雕像。

  “這個嘛……”,任憑遲疑了一下,他正在考慮怎樣表達這種意思,“應該是後者占得多了一點,不過美神維納斯也是以形體美見長的。”

  “但是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皎月卻反過來問。

  “你喜歡的我的全部。”任憑自信地說。

  “不對。你的身材不是標准的男性身材。我喜歡你的氣質,文人的氣質,常常讓人和高雅聯系起來。還有,剛開始你深藏不露的思想也引起我的好奇。”皎月說,畢竟她還是中專畢業生,說出話來還真不落俗套。

  “你說得對。一個男人不能光靠軀體生存,主要是靠自己的智慧獲得地位。”任憑說。

  “哎,任哥,問你個問題行嗎?”皎月突然轉變話題說。

  “當然行了,你我之間現在還有什麼障礙嗎?”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侵犯我?要知道那是你的權利啊。”

  “但侵犯不侵犯你是我的自由。”

  “你的行為使我對這個世界又產生了幻想。”

  “我說了你別失望啊。”任憑頓了頓說,“打個比方吧,我小時候吃燒餅——就是那種中間薄、有芝麻、周圍有著像麻繩一樣厚邊的燒餅,我總是先將中間的吃掉,留下粗梗放在口袋中舍不得吃,我總是把最喜歡吃的放到最後。”

  “你好壞啊,你才是燒餅呢!”皎月用拳頭擂著任憑說。

  “你太好吃了,不忍心當時就吃掉你,所以留到現在。”任憑說。

  “原來你是個偽君子。”

  “我是真君子,真與假之間只隔一層薄膜。”

  “偽君子,偽君子。”

  “好吧,我就當一回偽君子吧。現在偽君子要揭開面紗了,我要吃你了。”任憑說著張開大嘴在皎月的臉上到處啃起來,皎月掙扎著躲避,任憑的嘴唇在皎月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又一輪風暴來臨了,任憑感到渾身燥熱,他有一種進入到她體內的強烈願望。

  他的雙手不知不覺就滑到了她的臀上。

  她的臀部又有彈性又有磁性,是任憑見過的女人最好的臀了。

  任憑體內有一股躁動不安的情緒,迫使他的身體不停地顫動,就像蟲子爬上了脊背一樣。

  這種躁動自然來自自己的本原,需要對它加以安撫,否則神無寧日。

  他無意識地將手伸到皎月的褲扣上,原來這女孩就沒有腰帶,褲子就掛在腰上,任憑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了。

  然後又輕輕地拉下了她褲子上的拉鏈。

  右手像一片平平的竹片從她的後面深入進去。

  他感覺到了她光滑如油脂般的皮膚,心里一陣顫栗。

  然後他又摸到了她的內褲並深入進去,將兩層衣服一氣褪下。

  這一切做得很順利,沒有遇到強烈的抵抗,他只是感覺到她無力地搖擺了幾下臀部而已。

  任憑的手無意間接觸到了那茸茸的草叢,感覺到一絲濕潤。

  可能那里已經一片汪洋了。

  任憑快速將自己的下衣褪到膝蓋處,自己的東西已經怒不可遏了。

  這時他顯得孔武有力,一下子將皎月抱起來,再將她雙腿折疊上去,就像折疊一把椅子一樣,不費多大力氣他的兵器就長驅直入了。

  在門口的一刹那,他感到冷冷的,但一進去就覺得溫暖無比,他的東西被一種溫柔的空間包容著,就像一個躺在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安詳。

  嬰兒沒有動,嬰兒的父親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自我。

  他好像進入了一種巨大的空洞之中,自己飄飄忽忽不著邊際。

  懷中的皎月就像一只宇宙飛船,載著他遨游在廣袤的太空。

  時間凝滯了,生命也凝滯了,好像一切都歸於虛無。

  不知什麼時候,任憑開始有了感覺。

  他感覺到自己懷中是一個肉體,一個充滿了誘惑力的肉體。

  他動作起來,他不得不靠動作來平抑下身的那股無名的力量。

  而每動作一次,他的全身就傳遍了一種莫可名狀的的快感。

  機器的活塞往往是機器產生動力的源泉,而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現在的活塞正在消磨那種多余的精力,並將這種精力化作安撫靈魂的鎮靜劑。

  小樹又在晃動了,也許那兩棵小樹是一雌一雄,這種假設如果成立,那麼它們也不會在夢中安然了,也會勾起他們無窮的欲望。

  植物可能也有靈性,就像一些樹木分成公樹和母樹一樣,公樹負責傳粉,母樹受粉結果,大自然有很多驚人的相似之處。

  皎月已經開始輕聲呻吟,也許是在室外的緣故,他好像盡量控制著自己。

  但她的雙目是緊閉的,雙手死死地摟住任憑的脖子。

  任憑看到皎月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又吻著她,他感覺到她的臉熱熱的,如果是在白天一定能看到紅暈。

  有一陣兒,任憑是完全將皎月抱離了那兩棵樹的,也不知他是哪來的勁兒。

  但是這樣一來,身體卻動不了,所以堅持了一會兒,還是把她放到樹干上。

  有幾次任憑都覺得快不行了,但他有經驗,只要這時候稍歇幾十秒鍾就行了,他完全可以控制著節奏。

  但這種方法實際上對自己是一種殘忍,因為高潮快來時卻去強行抑制它,勢必降低高潮的質量,就像一個燒餅分幾次吃一樣。

  這時候皎月突然牙關緊咬,下身死死地扣住任憑,任憑接著就感覺到她的內陰壁一陣抽動,任憑見此情景也開始慫恿自己,頓時自己就覺得一股洪流流出體外,自己的整個身體也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下來。

  任憑真想找個床躺下來,但是卻不得不站立著,剛才那些浪漫的樹木們這時都成了礙眼的東西。

  皎月慢慢蘇醒過來,突然她叫道:“不好,現在是危險期。”

  任憑有經驗,讓她先別穿衣服,快快蹲下。

  約摸等了有三分鍾光景,一股液體在朦朧的月光下淅瀝而下。

  任憑就想,有一次算命先生說自己命中有個兒子,也許指的是這一次,可惜他已經命喪在銀水河邊了。

  任憑他們從公園走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兩點五十分了,這時候街上行人已十分稀少,偶爾有一輛汽車急速駛過,象是發瘋了似的。

  他在公園門口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只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遠處的立交橋下,車屁股上的紅燈亮著。

  於是任憑擁著皎月向那輛車走去。

  他在車的玻璃上敲了幾下,後門才緩緩地打開,出來一個揉著睡眼的中年男子。

  任憑和皎月坐到了後坐上,這時他才發現車的前坐上還睡著一位中年婦女,現在歹徒搶車殺人案很多,一般作案都是在晚上,所以他們為了安全往往兩人一起出車。

  看來這兩個人是夫妻倆。

  任憑先把皎月送回住處,她的住處在一個都市村莊里面,四樓,一間房帶一個廚房,每月一百元錢,這是她才搬的新家,除了麗麗外別人誰也不知道。

  兩人又在皎月的床上纏綿了一會兒,任憑想如果自己不走,皎月也不會拒絕的。

  但是他恐怕夜不歸宿不好跟喬靜解釋,就提出要走,誰知皎月一頭埋進任憑懷里,掉下淚來,溫柔地要任憑留下。

  任憑又待了一會兒,好勸呆勸,皎月才和他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任憑到街上好不容易才截了輛出租車,結果還拉的有人,司機就跟乘客商量,看能否捎任憑一程,這時從後車窗里探出一張臉來,叫著任憑的名字。

  任憑一看,原來是崔子建。

  任憑上了車,問崔子建為什麼現在才回家去?

  肯定是去哪兒瀟灑了吧?

  崔子建說一家企業想發一篇稿子,結果晚上請他吃飯,吃過飯後又洗澡又按摩又打牌,一會兒就三點多了。

  任憑問咋不讓他們的車送你呢?

  崔子建說他們的司機喝多了,車撞到了電线杆上。

  崔子建說你是咋回事兒,有車也不開。

  一個人當獨行俠呢?

  任憑說司機家里有事,先回家了。

  崔子建說正准備找任憑辦個事,任憑說等明天上班你去吧。

  說話間任憑的家就到了,他告別了崔子建,下了車向家里走去。

  到樓下的時候,他看到自己家里還亮著燈,現在已經夜里三點半了,妻子怎麼還沒睡呢?

  不可能,不可能。

  也許是忘了關燈了吧。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家門前,開門的時候盡量把噪音降低到最小的程度,進屋後又輕輕地關上門。

  原來喬靜就是沒睡。

  她坐在客廳里的餐桌旁,頭伏在桌面上睡著了。

  任憑由於動作輕,並沒有驚醒她。

  她的面前放著一個大大的蛋糕,蛋糕上的蠟燭幾乎著完了,蛋糕基本上還是完整的,只是少了一個小小的角。

  任憑突然想到,今天是四月二十六日,正是自己的生日,妻子是為自己過生日的!

  他心里充滿了愧疚,心想老婆這麼關心自己,主動給自己過生日,自己卻在外面玩女人,實在是對不住人家。

  他走到喬靜身旁,輕輕地拉著喬靜的胳膊,喬靜醒了,任憑發現喬靜的臉上還有淚痕。

  喬靜嘴撅著說:“死到哪去了呢?電話也不開,傳呼也不回。”

  任憑趕忙喏喏連聲地說:“實在抱歉,局長領著我們幾個接待了一個貴客。又吃飯又打牌,一下子弄到現在。”

  “給你打了幾十個傳呼,你也不回電話。”皎月繼續抱怨著。

  “局長有令,打牌的時候一律關閉手機和傳呼。干什麼工作都得專心致志。”任憑這時候還不忘幽上一默。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喬靜問。

  “不知道。”任憑故意說。

  “今天是你的生日,整天忙得暈頭轉向,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喬靜說,不知是嗔怪還是心疼。

  “是嗎?我真忘了,謝謝了謝謝了。還是老婆好啊。”任憑雙手抱住喬靜,喬靜立刻就撲了過來。

  喬靜哭了。

  任憑奇怪,自己抱著妻子,心里也不激動,一點感覺也沒有。

  妻子哭著說:“當這個官干什麼,還不如當你的副處長,雖說不掙錢,也沒那麼多事。這倒好,一天到晚也見不著個人影,害得人家守活寡。”*

  任憑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對不起,工作實在是太忙了。你還沒有吃飯吧?”

  喬靜說點點頭。

  “我去做飯去。”任憑說著走進了廚房。

  “飯早就做好了,熱熱就行了。”喬靜扭過頭來說。

  任憑揭開鍋蓋,果然有饃有菜,就打開天然氣灶。

  “你吃一塊蛋糕吧,一年才過一個生日,不吃蛋糕不吉利。”喬靜說著就用一把帶了齒的白色塑料刀切下一塊蛋糕放到一個紙盤子里,遞到任憑手里。

  “多謝多謝。”

  任憑吃著蛋糕,妻子靜靜地看著他。

  是啊,今天起自己已經三十八歲了。

  一晃自己已從學校畢業十好幾年了。

  剛畢業的時候,同學們個個都是壯志凌雲,決心干一番事業,他記得清清楚楚,班里有一個同學的志向是當一位總理,甚至在學校時說話走路都照著總理的樣子來做,常常在同學面前慷慨激昂一番,學生游行的時候他總是衝在最前邊。

  結果這位同學怎麼樣呢?

  他畢業分到了他們老家的那個地市,聽說剛剛解決了個副科級。

  按照他這樣在官場上像蝸牛一樣爬行,當上總理恐怕是百歲以後的事了。

  實際上人生幾十年,也不必苦苦追求,只求一個“欣於所遇,快然自足,暫得於己”就可以,何必以做官大小掙錢多少來衡量呢?

  任憑以前在學校時曾對叔本華感興趣,但後來認為叔本華雖然對人生看得透但是太悲觀,就舍棄了。

  其實叔本華的人生之論是很精辟的,歡樂是暫時的,煩惱和痛苦是永遠的。

  但中國哲學又是可以治療這種煩惱的。

  既然是欲望得不到滿足會產生煩惱,那麼抑制這種欲望的產生就可以減少煩惱,來個知足常樂就解決問題了。

  所以古人的“到底都無飽便休”雖是教人不思進取的,但是卻解決了“食無魚,出無車”的煩惱。

  當然任憑現在的情況不是如此,他正在春風得意之時,但他自己可能也預知不到,現在的得意是暫時的,正如叔本華所說:“人生實如鍾擺,在痛苦和倦怠之間擺動。”得意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產生新的欲望,新的欲望能不能得到滿足,那就不一定了。

  這天晚上妻子百般溫柔,本來是凌晨五點多了,但妻子卻沒有倦意。

  任憑卻恰恰相反,除了剛開始有點內疚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反應。

  妻子的胴體在自己的懷里蠕動,自己的東西就是沒有反應。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男人雖然有不應期,但是不會有這麼長時間,何況自己也有一晚上做愛三次的紀錄,但是今天……也許自己在公園里太投入,被掏空了吧。

  也許這種反常引起了喬靜的懷疑,喬靜問了句:“這麼晚了,你真是去打牌了嗎?”任憑說:“真的,還會騙你嗎?”喬靜說:“我今天在報紙上看到警察抓了好多三陪小姐,這些人都是干那些事的。我當時就想,都是誰去找她們呢?不會是你們吧?”任憑說:“拉倒吧!我會干那事嗎?那不是成禽獸了嗎?沒意思。”喬靜溫柔地說:“我想著你也不會,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種人,你是有責任的。”說著就越發纏綿起來,兩只軟軟的乳房在任憑的胸前蹭來蹭去,喬靜雖說已經三十多歲,但是身段依然像少女一樣,看起來頗多動人之處,今天又這麼主動,任憑不知不覺竟然恢復了常態,下面雄赳赳氣昂昂起來,喬靜見此情景,直接爬到任憑的身上來,采取女上男下體位。

  任憑還從來沒見過喬靜有這一招,一時也興奮異常,兩人竟然在床上翻雲覆雨一個多小時。

  完時後喬靜就沉沉地睡去了,任憑卻難以安眠。

  他隱隱地覺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有一種內疚,不管現在愛不愛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婚外性行為對妻子都是一種侵犯,而她還蒙在鼓里,以為自己很貞潔。

  任憑感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的背離,靈魂要貞潔高尚,而身體卻很世俗,而靈魂一不留神就看管不了自己的身體,身體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走在長滿了半熟莊稼的田野上,趁靈魂不留意的時候時而摘一只嫩嫩的豌豆角,時而又掰一穗剛長紅纓的玉米棒,靈魂雖然不依卻又無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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