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水華要幫他讓春涵住進自己家的消息之後,大丑的興奮之情,難以言表,雖然他從不敢奢望鐵仙子有一天能做自己的新娘,但他的潛意識里,還是有接近仙子之心。
如果娶不到她,能和她相處一段時間也是好的,至少在自己的人生里,也能留下一頁浪漫的傳奇,那是值得回味一生的。
因此,大丑的情緒好多了,小君出嫁的陰影也淡了些。
他在心底里,祈禱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做一個開心的女人,他永遠也不會怪她。
這天早上,大丑精神飽滿地上班去,服裝城里,同事們都在談論小君出嫁的事兒,有稱贊的,有諷刺的,有艷羨的,有批評的,都依照自己的思想與理解,作出種種論斷。
大丑對這些不感興趣,人已經嫁了,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別人說什麼,都是局外人,自己呢,其實也算局內人。
起碼小君的出嫁對自己是有影響的,而對別人,嫁雞也好,嫁龍也罷,都與他們無關。
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而大丑卻不成。
一談小君,他多少都會難過的,好象是被人扯動傷口似的。
他覺得自己還不如小君豁達與樂觀呢。
你看小君,拿得起,放得下,並不因出嫁而有多少悲傷。
雖然她不愛那個新郎,但她能帶著微笑繼續她的人生之路,他牛大丑就不行,卻象女人一樣多愁善感。
大丑在自己的樓層站立著,心里亂糟糟的。
一會兒想小雅,一會兒想小君,最後定格為鐵仙子,正胡思亂想呢,鐵春涵上來了。
以往,她上來時,照例要跟大丑打個招呼點下頭的,稍站一下,便又以輕快的腳步上樓。
今天,她見到大丑時也是一樣,只是點完頭後,她望著大丑不動,仿佛有話要說。
她的明眸望定大丑,紅唇動了動,才說:“牛大哥,聽說你的房子要出租,是嗎?”
聲音柔美,又帶著禮貌。
哪知大丑眼睛直直的,沒什麼反應。
春涵很奇怪,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睜大一雙明星般的眼睛,走近一步,又加大一點聲音,重復那句話。
大丑被仙樂般的聲音一震,這才從夢境里脫身。
原來,他一時痴了,還以為這是在夢里見她呢,他不知道,“活”的鐵仙子正站在他眼前。
為了掩飾自己的傻樣,大丑先笑笑,接著,他把自己的聲音調整到最親切的位置,才回應道:“哦,是的,原本不租的,如果你要住的話,就來住好了。”
“一個月要多少錢?”
春涵臉色溫和。
“那是你舅舅的房子,什麼錢不錢的,你來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
大丑終於恢復正常的狀態。
“舅舅說了,現在你就是房主,到底多少錢嘛,你說吧。”
“我不收你的錢,更不想掙你的錢。”
大丑再次表態。
“不行,那不行,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
春涵語氣很堅決。
“我……我……喜歡被人占便宜……”
大丑一急,說話有點不利落了。
這話帶點傻氣,春涵聽了,不由微微一笑。
這一笑之美,牡丹盛開,也是比不上的。
大丑不知怎麼形容才好,他感到一種美的征服力,美的穿透力,他被一種美的光芒照耀著,他覺得自己被俘虜了,他願意當俘虜。
他呆呆地瞅著春涵不動。
春涵見此模樣,也沒有在意。
在她面前,好多男性都這個德性,見怪不怪了。
春涵故意清一下嗓子,才說道:“如果你不收費的話,我是絕不想去你那兒了。現在,我的那位朋友也在幫我找地方。而我表嫂說,你那里最合適了,既清靜,環境好,離單位又近。你那里我也去過,是不錯,我正考慮呢。”
一聽這話,大丑大喜,又大急,生怕對方拒絕與他“同居”他張開嘴,擺著手,半天才發出聲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聽你的。”
春涵又是一笑,目光在大丑臉一晃,大丑感到了一種春風般的溫暖。
他又仿佛回到了旖旎的夢里。
春涵說:“既然這樣,房費咱們再商量。真到你那時,你可不准黑我呀。”
大丑臉上傻笑著,不停地說:“不會、不會、不會。”
現在他除了這兩個字,什麼都不會說了。
春涵望著他,禮貌地說:“牛大哥,先謝謝你了。去不去你那里,我還要考慮一下。我先上樓了,回見。”
說完,衝大丑點點頭,上樓去了。
大丑對著她的背影,一時不能從美的境界里出來。
她的晃動的長發,裸露的蓮耦般的胳膊,大小適中的屁股,裙子下被絲襪包裹的修長的玉腿,還有她的曼妙的步態等等,仿佛每一處都發出誘惑的流星,紛紛的飛向大丑,把大丑打得暈頭轉向,也幸福無比。
大丑頭一次想到,這樣的美女,拿來當老婆,給神仙都不做。
每天看著她的臉蛋,對著她的身影,聽著她的聲音,晚上再摟著她的裸體睡覺,那是何等的美妙與快意呀,只要那樣過一天,這一生都不白過呀,真不白當一回男人。
想到自己的條件,大丑暗暗嘆息,自己基本上是沒什麼希望的,除非這世上的男人死光了;除非鐵仙子某一天突然變為弱智;再不哪天喝醉了,眼花了;再不就是自己哪天獸性大發,把她給強奸了。
這種種設想,到最後都化作空虛與無望,令大丑雞巴都軟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的安排吧。
為什麼不讓他牛大丑變成人中龍鳳,享受這仙子般的少女呢?
而只能看她以後嫁給別人。
想到她也會出嫁,大丑氣不打一處來。
他突然也有種衝動,今後不論她要嫁給誰,自己都會受不了。
自己定會象一個勇敢的殺手,將情敵無情的殺掉。
寧可看她以淚洗面,也不願看她與人相依相偎,這便是人性的表現,是人性陰暗面的一種正常的反應。
好半天,大丑才緩過神來,一抬頭,小周正衝他笑眯眯的,周圍的那些女同事們都臉上有了嘲笑,象看丑小鴨一般瞅著他。
大丑定定神,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走動,到處轉悠著,他在工作。
有了鐵仙子可能搬家過來的這個希望,大丑的感覺比當初中獎,比老李頭送樓,比獲得高房費門市房等諸事都好。
錢財那東西,是今天有明天沒的,而精神上的快樂,卻能享受一生。
大丑以火般的熱情,教徒的虔誠,盼著春涵來定居。
那是每個男人都夢想著的事,那是大丑摘花的機會,雖然機會很少,也聊勝於無。
有了這個希望,大丑渾身是勁,他恨不得春涵現在就搬來,今晚就睡在他家的房里,而他就在她的隔壁做夢。
別看現在搬家的事,八字沒一撇,但大丑總覺得她應該來,他那個狗窩多好呀,況且他牛大丑本人也算個好人,會細心照顧她的,絕不會讓她吃虧的。
在這一天的時間里,大丑一直沒停止胡思亂想。
下午下班時,他到市場買了一些菜,還砍了一塊肉,拎幾瓶啤酒回家。
想到以後春涵搬來,由二人世界變成三口之家。
想到春涵衝他微笑,陪他說話,小聰給他做可口的佳肴,大丑的心里別提多美了,情不自禁,他臉上有了愉快的笑容。
回到家,放下東西,換上家常衣服,他在沙發上,合上眼睛,春涵的形象便在眼前出現了。
她是那麼美麗,出水芙蓉,不如她的清新。
她是那麼高雅,世上的一切,在她面前,都顯得俗不可耐。
她是那麼莊嚴,令所有男人都不敢對她有侵犯之心。
大丑這麼亂想著,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他在自己的想象里,編織著最美麗的夢。
心里正美著呢,突然門響了,接著一個聲音叫道:“牛大哥,有人欺侮我,他……”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睜眼站了起來,望著小聰一張焦急又慌張的臉,問道:“是哪個混球,在哪里?”
小聰指指門,因為急,連門都忘關了。
大丑剛要邁步向門走去,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聲停人到,一個青年跑了進來。
小聰一見,“啊”的一聲,一閃身躲到大丑身後,不時露出一只眼睛打量情況。
那青年往前來,大丑一伸胳膊,喝道:“你給我站住,你是哪來的?私闖民宅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青年不理大丑,對著小聰藏身的方向,痴情地大叫道:“小聰,我愛你,我愛你好久了。你就答應我吧,做我的女朋友,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對你好。剩下一口水,我會給你喝;剩下一口飯,我會給你吃。‘鐵達尼號’里,傑克犧牲自己,把生存的機會留給露絲。這事我也能做到的。你不信的話,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大丑抱著胳膊,板著臉聽他抒情,聽到這兒,才明白。
敢情這小子是一個情種,是小聰的追求者,這是好事呀,看來,今天不需要武斗了。
想到這兒,大丑松一口氣。
小聰從大丑身後探出頭來,脆聲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能和你處對象。我年紀還小,不想處對象。你還是別在我身上下功夫,白瞎那時間了,以你的條件,能找到更好的。”
青年悲傷地說:“你這是借口,你不當我女朋友,一定另有原因。你是不是有對象了,那是誰?你說吧,我要和他決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小聰恨聲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難纏。”
說罷,無奈地嘆著氣。
大丑覺得有意思,他存心要逗逗這個情種,他大聲咳嗽一聲,然後露出同情的臉色,平靜然而有力地說:“小兄弟,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她的確有男朋友了,你沒希望的。”
青年的眼睛都紅了,握著拳頭,他顫聲問:“他是誰?我要會會他。”
小聰也不解地望著大丑,她當然知道大丑是在說笑話,只是她想看看大丑會安排什麼人物客串自己的男友,該不會報趙寶貴的名字吧,那可是她不願意的。
大丑故意咽了兩口唾沫,又清清嗓子,待對方急得要蹦起來時,他才拍拍胸脯,微笑道:“就是我,我就是她男朋友。”
聲音不大,但青年與小聰都愣住了。
青年隨即哈哈大笑,笑得直彎腰,連連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天下不會有這樣的笑話。”
說罷,望著小聰。
小聰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好,臉上又是羞,又是窘,又是急的。
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她不知道今天這事會怎麼收場。
大丑突然變得嚴肅,問那青年:“我是她的男朋友,你不信是吧?”
青年哼了兩聲,說道:“你甭想騙我,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嗎?”
大丑說:“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今後,你可別再纏著她了,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說完,大丑回身,伸出右臂,冷不丁攬住小聰的腰,在小聰一愣神時,大丑衝青年得意地笑了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頭,吻住小聰的小嘴兒。
細細品嘗一下滋味後,才“唧”的一聲收回嘴來,一臉的陶醉相,眼睛還眯著,仿佛還在回味其中的美感。
這一招,可把另兩人給震住了,小聰被親的瞬間,她感覺被電擊了一般,先是身上顫抖一下,接著象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不會動了。
她臉紅如苹果,心,跳得要蹦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合上眼,不敢看人。
她的腰還在大丑的手里,她這時沒有掙扎,因為那青年還在。
那青年看得張大了嘴,忽然悲憤地大叫起來,他瞪著小聰,“唐小聰,我原本以為,你有多高的檔次呢。男朋友有多麼了不起,原來是這麼一個……我對你太失望了。我看不起你。”
說罷轉身就跑,跑出門去,那速度,比進門時還快。
大丑對他背影批評道:“一點禮貌都沒有,連門都不給帶上。老師是怎麼教育你的。”
一瞅小聰,還被自己抱著呢,連忙放手。
小聰這時也完全緩過神來了(手里拿著兩本書)她以復雜的眼神瞅了一眼大丑,接著,象逃命一般,跑回自己房里。
大丑立刻意識到自己這事做過頭了,對一個不是女友的女孩子,又是抱腰,又是親嘴兒的,顯然不妥。
這是非禮人家呀,雖然自己的本意是好的,可小聰受得了嗎?
她那麼保守,也許長這麼大都沒和男子親近過呢。
自己的做法,太魯莽了,想到這里,大丑感到事態嚴重。
他急忙來到小聰門前,推了一下門,沒推開。
他便敲門,大聲喊道:“小聰呀,對不起你了,牛大哥太過分了,只顧幫你解決難題,做事欠考慮了,你能原諒我嗎?”
叫了半天,里邊也沒個動靜。
正當大丑束手無策時,門,意外地開了。
只見小聰已換好衣服,扎好圍裙,眼光看地,說聲:“我做飯去了。”
便從大丑眼前穿過,向廚房而去。
大丑注意到,她臉上的紅霞依然殘留了一些,說不出的好看。
大丑想了想,又跟到廚房,在旁邊道歉。
好一會兒,小聰才低聲說:“牛大哥,你不用道歉,今天的事,我該好好謝謝你的。謝謝你為我解了圍。他是我的同學,纏著我都有半個月了,今天我一出校門,他就跟上了。我跟他說了多少遍,我不當他女朋友。可他這人太煩人,竟跟到家來了。”
大丑說:“這小伙子長得還不錯。”
小聰補充道:“家庭條件也不錯,每天,他爸用轎車送他上學。”
大丑笑道:“既然這麼好條件,你怎麼不答應呢。”
小聰一邊切菜,一邊回答:“我就是不願意,不為什麼。今天你要不給我解圍,真不知怎麼辦好呢。只是,你那法子也太……那個了……”
大丑再次道歉:“小聰妹妹,你別怪我了,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折磨。”
小聰幽幽地嘆一口氣,說道:“我都二十多了,還沒有被男人抱過。更沒有被誰親過呢。”
說到這兒,聲如蚊哼,臉上是羞不可抑的表情,樣子迷死人了。
大丑聽到這里,歉意頓消,取而代之的,是得意與驕傲。
他暗暗贊嘆,多純潔的小姑娘呀,一塵不染,跟荷花一般。
哦,她的腰好軟,嘴好香啊,觸感真不錯,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了。
吃飯時,兩人都不說話。
大丑微笑著瞅著小聰,小聰也不時偷看他,目光一接,她便象受驚的小鹿,慌忙躲開了,大丑知道她的心里很亂。
大丑啟開兩瓶啤酒,自己抓起一瓶,一揚頭,喝掉半瓶。
他用手擦擦嘴角,把另一瓶推到小聰跟前,說道:“妹妹,你不喝點嗎?”
說完,要把瓶子往回拉。
小聰向來不喝酒的,她不會喝酒,大丑只是逗逗她。
哪知今天,這小妹妹變了,她握住瓶頸,說道:“誰說不喝了。”
象是較勁兒似的,她也學起大丑的喝法,但沒喝多少,忙放下瓶子,不停地咳嗽。
大丑說:“慢點,慢點。”
說著,又夾了口菜放她碗里。
一瓶酒,被小聰喝掉大半,喝得滿臉酒紅。
美目合上,粗濁的喘著氣,後來竟伏到桌子上。
大丑看著心疼,便過去抱她進她房里,放上床,給蓋上被。
望著她俊俏的臉蛋,紅嘟嘟的小嘴兒,不時眨動的長睫毛,微微隆起的酥胸,大丑感到一種美的吸引,性的召喚,不由自主的,肉棒硬了起來。
大丑深吸一口氣,定定神,為自己的罪惡反應感到羞愧。
對著這位小美人,大丑悄聲夸道:“小聰妹妹長得真漂亮呀,一點也不比小雅差。真不知將來,是哪個王八蛋,有那個艷福享受你的身子,不管他是誰,我都會嫉妒他的。”
說著,伸嘴過去,在小聰的左右臉蛋上,各親一下,然後長嘆一口氣,退出去,關好門。
這時的大丑,心里純潔得很,沒一點肮髒的念頭。
自己的女人已夠多,何必再傷害一個單純的小妹妹呢。
再說,君子不趁人之危,做事得正大光明,自己萬萬不會借酒勁兒占有她的,他牛大丑不是那種人。
他一直當她是小妹妹,但他知道,從今以後兩人的關系變了。
想維持原狀,已不可能了。
他不知道,他剛才在小聰房里說的那番話,已被小聰全聽到了。
她雖然身子發軟,但腦子還是明白的,那番話傳到她耳里,“一石擊起千重浪”這位小妹也開始胡思亂想了,但想不出什麼明確的結果。
有一點,她能確定,自己此後,不可能再當他是她大哥了。
對他的不趁人之危,她非常欣賞,這也在意料之中。
兩人的關系會怎樣發展呢?
誰也不知道,而時間會說明一切,證明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