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少女朱閃閃的經歷暫且不提,頂著濃重黑眼圈的劉家定正呵欠連篇,坐在副駕駛的房似錦忍不住吐槽道:“你至於嗎?昨天夜里讓你送我一趟,現在就困成這樣。”
“不是因為你。”等紅綠燈的時候,劉家定緊了緊安全帶。他生怕自己疲憊的狀態會讓交警扣下來。“昨晚徐……算了,不說了。”
“徐文昌?他又怎麼了。難道昨晚你和他商量如何針對我?”
綠燈亮,劉家定踩下油門,成為上海車水馬龍中不起眼的一員。“他要商量哪會找我?那王子健,老謝,誰不比我資歷老,能賣房子啊。”
“說起來你一個業務狂人,為什麼這麼久沒開單啊?你是不是憋著做壞事,有什麼壞心眼啊。”
劉家定瞥了房似錦一眼,從剛才開始房似錦就一直盯著他,眼神沒有離開過。
“你說呢?”
“呵,呵呵。”房似錦哂笑著。
“對了,去哪?”
“金南小區二號樓二零一,中午一點前到。上午你帶我去看看,哪家裝修合適。”
“宮蓓蓓?她不是懷孕了?你讓她住剛裝修過的房子?”劉家定詫異道。
“是啊,所以我想找家用環保材料的,一定要用環保材料的裝修公司。家具什麼的好說,但是塗漆和膠水一定要環保。”
“再環保也不能立即住下去啊。宮醫生都,都四個月了吧,肚子都冒尖了。”
劉家定在自己肚子上比劃著,頹然間,他發現自己已經有朝著宮醫生發展的趨勢。
“所以我打算住進去,宮醫生什麼時候住進來,我什麼時候搬走。”房似錦輕挺酥胸,顯得十分驕傲。
“房似錦你長出息了,你要當人肉吸醛機啊。”劉家定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也是,四年的時間,奧運會都又開了一屆,人總是會變的。
“我哪長了出息,這不都是你曾經教的。”房似錦好像很疲憊,視线第一次離開劉家定。窗外的一切都在倒退,可惜時間不能倒退。
“你別誣賴我啊,那年是我為了開單,住了進去,我可沒教你……算了算了,一筆糊塗賬。”
拐過一個路口,劉家定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房似錦,你不是喊我和你一起住吧。”
“不樂意就算了。你說樓山關為了開單,會不會去那住幾天?小伙子年富力強,我猜他拒絕不了這個誘惑。”
房似錦此時露出惡魔一般的表情,好像奸計即將得逞。
劉家定定力不足,車也開不下去了。
他朝著旁邊一停,就算違章也認了。
“我樂意,我很樂意。”
劉家定咬著牙,他發現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年輕。
四年過去,時光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劉家定曾以為房似錦的眼圈只是一天休息不好,現在看來,是長年累月的積勞成疾。
隱約間,劉家定好像看見了法令紋,只是淺淺的,還不深。
“別勉強啊。”
“我偏要勉強。”說完,車子再次啟動。
聯系好裝修公司,劉家定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的錢包,就算它一直沒厚起來。
“房似錦,這單五五分賬,五五,你要是講價我現在就走。”
劉家定恨不得吃了這個女人,只是在他發愣的時間,房似錦像沒事人一樣溜回車上。
中午劉家定帶房似錦吃了頓網紅餐廳,本就遭受重創的錢包此刻雪上加霜。
平日這個錢包因為很少打開,里面甚至有了灰,可現在干干淨淨的,就像曾經有人送給他時一樣。
宮蓓蓓看了眼時間,馬上到了一點,和她約好的房似錦還沒出現,她不禁有些擔心房似錦能不能准時到,還好,兩人在一點鍾正敲響了房門。
“兩位請進。”
“吳小姐你好。”
“宮醫生你好。”劉家定和房似錦截然不同的稱呼,倒是讓宮蓓蓓有些尷尬。
“這位是,小劉是吧,我記得你姓劉。我在你們門店留下的是假名,因為我當時,當時比較怕被中介糾纏。”
宮蓓蓓有些羞澀,良好的教育讓自命有修養的她不太會說謊話。
“沒關系,沒關系。可以理解。您是宮醫生是吧,今天我來和房店長幫您……”宮蓓蓓對於房似錦的守口如瓶很滿意,也對劉家定的謙讓感到慶幸,只是劉家定還沒說完話,就被房似錦打斷。
只見房似錦坑了一聲,右手偷偷拉著劉家定的衣服,示意他今天不是主角。
“咳咳,宮醫生您好,我們是來幫您拍照的。您肚子大不方便,先休息,交給我們來收拾,拍照片。”
“這怎麼能行,真是不好意思啊。”宮蓓蓓還在客套著,劉家定和房似錦已經動起手來。
“這房子,只要收拾一下,掛出去的照片,干淨整潔,給大家留個好印象,這套房子應該會很好出的。”
房似錦常年奔波在外,爬上爬下彎腰低頭的,絲毫不氣喘。
反觀旁邊中國現代男人,稍微運動一下,呵欠不斷。
“是,是。”宮醫生很贊同房似錦的話。“這樣也顯得房子大一點。對吧。”
收拾了一會,房似錦感覺樓齡不短,加上屋內雜物眾多,面積應該很小,於是開口道:“你們這套內面積,不到六十平米吧。”
“不止吧,我記得證上寫的是六十二好像是。”
“這樓是九七年建的吧,我印象挺深的。”劉家定在一旁大口喘著,這邊的房子他曾經也做過功課。
“對,差不多是九七年。”
“房齡是有點老了。”房似錦感慨道。
宮蓓蓓收拾一會,腰部有些疲勞,於是叉著腰,站在那里感慨道:“我跟斯禮都是外地人,那時候我們也沒這麼多錢。你說現在這個,工資漲的沒有人口漲得快,人口漲得沒有房價漲得快。真是沒辦法。”
“宮醫生這話沒錯,你就是長跑冠軍,都不一定跑得過通貨膨脹。”劉家定在一旁打趣道。
正收拾窗戶的房似錦白了他一樣,重新把話題引向了正題。
“房子呢不可能一步到位。你看你們家,兩個房間都是衝南的,這衛生間也是全明的,這是兩大賣點。”
談到自家房子,宮蓓蓓此時最在乎的,就是這房子的價值。
既然房似錦說這房子有賣點,那這房子應該能賣不少錢,想到這,宮蓓蓓走上前去,悄悄地問道:“小房,以你這個專業的判斷,我們這個房子,大概能賣多少錢啊。”
“我估計啊,這套房子最後的成交價格,大概在三百二十萬左右。但我覺得可以掛高點,三百二十八萬,這樣也能給買家一個壓價的空間。”
但凡涉及專業,房似錦總會以最為職業的姿態迎接問題。
細碎的物品收拾完,劉家定看著屋內擺放的被子,他想這些應該是家里老人睡覺的地方。“被子就放窗戶這吧,一會拍照的時候好看。”
放好了被子,房似錦准備拍照,劉家定就把宮蓓蓓拉到一旁,聊了起來。
“我記得宮醫生一家五口住吧。”
“是的小劉,這房子,這一家五口人住這麼一間房,有點小了,而且晚上孩子一鬧,大人小孩都休息不好。”
“這屋里東西還多,我記得宮醫生是婦產科專家,現在應該還帶學生呢吧。”
“對的,我上午還改了學生一篇論文。”宮蓓蓓有些不解劉家定為什麼這樣問。
“我看您屋子應該沒地方放電腦,於是有些好奇,到時候您新居一定找個能帶書房的。”
為了拍照,房似錦站在椅子上。
她沒踩穩,有些踉蹌,劉家定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
房似錦俏臉一紅,沒說話。
“那會不會太貴啊,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多,又是要學區,有事要小區,又要交通便利。我想想是,嘖,肯定不容易買的。”
“不會,都是合理要求,買房是中國人的大事,慎重點好。”房似錦居高臨下,說出了那句最常說的掏心窩的假話。
“小房,你真的挺專業的,你比我過去見過的中介專業多了。”宮蓓蓓在一旁感嘆到。
“您過獎了。”房似錦沒搭話,倒是劉家定先回了過去。“我們靜宜門店除了老謝都挺專業的,奈何當時您就看上了他啊。”
“我當時以為老同志穩重……”
“他不老,只是彌堅。”
房似錦笑著,拍照的手不停地抖。
她好些年沒聽過這種笑話了。
“我剛才已經把客戶需求發給你們了。對,特別是衣櫃部分,空間比較小,我們一定要做到使用率最大化。我今天不收到設計圖不下班啊。”
店內眾人十分詫異,這房似錦剛來門店一天,這就是要開單?
作為下馬威的老同志老謝率先質疑道:“喲呵,房店長,你這話是剛來就要開單?”
“暫時還沒有,不過快了。”房似錦沉聲到,好像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一樣。
老謝倒吸一口冷氣,徐文昌在屋內也產生了興趣。“敢問是哪一套房?”
“你沒賣掉那一套。”
樓山關一聽,樂了,顯然他並不相信。“嗯哼?她鬧呢,你聽她吹吧。”
徐文昌也不太相信,他站起身子,隔著欄杆朝著房似錦問道:“房店長,如果你自己是客人,你會買那套房子嗎?”
房似錦的沉著的回道:“會啊,我把那棟房子,重新設計裝修了一下。我對他,非常有信心。”
徐文昌大驚失色,他有些要收回昨天的言論了。他說道:“你真誠的謊言馬上就要把我感動了。你要把它賣給誰?”
“每套房子都有它命中注定的主人,目前,它正在等。”
徐文昌見沒有得到回應,深呼一口氣,走回了店長室。
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回去,房似錦連忙叫住徐文昌。
“請留步徐店長,這是我設計的一套早會流程,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們明天早上正式開始執行。”
直覺告訴徐文昌,房似錦挖了一個坑,他快步走上前,悄聲說:“閃閃這個姑娘雖然業務能力差,但是人不是壞人。你把她塞進跳跳虎里頭,她偷偷找我哭過好幾次了。你看?”
“這麼大的人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吃懶做還有臉哭。”
“人總是要尊嚴的吧。”房似錦沉聲道。
於是在街上閒逛的人能看見一條蹦蹦跳跳的跳跳虎愉快地奔跑著。
“房店長!房店長我回來了!這次傳單是我一張一張發的,只是沒發完。”朱閃閃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奔跑回來的。
“你先把衣服換了,然後去這個地址,一會有裝修公司的人過去,你去監工。劉家定,你送朱閃閃過去,明天正常上班。”
“啊?裝修?裝修我不懂的啊!”
房似錦無奈地看著朱閃閃,混吃等死的人見過,這種天然呆的實在是少見,她真不清楚朱閃閃是如何在中介業活下去的。
“你發了兩天傳單了,有沒有意向客戶。”見朱閃閃搖頭,她追問道:“有沒有要到客戶的電話。”
“你不光讓我要傳單嗎!沒讓我要客戶電話啊。”朱閃閃理直氣壯,他身後的男同志無不垂首汗顏。
“你是算盤嗎!撥一撥動一動。”房似錦很生氣,不再理朱閃閃。
見狀,朱閃閃拿起剩余的傳單,店內眾人立即送上了溫暖。
“喝點水。”
“吃點東西。”
“擦擦汗,瞧給小姑娘累的。”
只是朱閃閃仍在氣頭上,兩腮鼓鼓的,雙眼瞪得渾圓,眉毛甚至平成一條线。
朱閃閃不理解房似錦,可樓山關看完了全程。於是他在一旁解釋道:“這份工作,都是徐姑姑幫你爭取來的。”
985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去監工總比你穿著這個在外面曬著強吧。”
“爺叔送你一個字,忍!”
劉家定呵呵一笑,拉著還沒換衣服的朱閃閃走出了門店。
“我先換衣服!”
“到了再換。”
時間一晃過去快一個月,這段時間門店內風平浪靜,大家都各有收獲。
房似錦很滿意店內現在的樣貌,每天朝八晚五。她除了多做功課,也實地考察了很多房源。
徐文昌好像和張乘乘商討著什麼,一連幾天臉上掛著沉悶樣子,最近終於眉開眼笑,好像終於放了心。
樓山關每天都打出無數的電話,成天口干舌燥的,房子倒是沒賣出去。
985更不用說,眼高手低,整日泡在圖書館,期待有房能砸在他頭上。
爺叔把自己的房源和客戶交給了房似錦後,似乎很受打擊。
朱閃閃則該吃吃,該睡睡,生活和過去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天氣越來越熱,跳跳虎穿不住了。
劉家定卻在這段時間內干了很多事情。
首先,說是朱閃閃監工,實際上忙前忙後,付賬奔波的一直是他。
其次,他認識了一位魯大師,據說這位大師曾經因為猥褻少女判了好幾年,出獄後一直以風水大師的面目見人。
說起來他倆認識的緣由還挺稀奇,那天劉家定的一個老客戶買房,遇見了這麼一主,嘴上說著風水相術無一不精,托他推個盤,連大小六壬都不清楚,這才露了怯。
說起來,這位大師看起來頗有幾分老北京頑主的氣質,嘴皮子麻利,跑起來也快,但是一但跑不掉,嘴皮子也不管用的時候,只能光棍承認。
好說歹說,文明社會誰也沒動手,劉家定倒是要了個聯系方式,這種騙子說不准回頭用得上。
今天是裝修的最後一天,劉家定照常熬好粥,帶到門店。因為房似錦光喝粥吃不飽,他還開始了晨間包子搬運生涯。
“當當當當!各位觀眾,今天我的新女神知否更新公眾號了。你們聽聽今天這個題目。有些人,不可勉強。”
王子健站在自己的工位上,這一個月他追求同學未果,心累時關注了一網紅才女的公眾號。
從他關注的那天起,靜宜門店就多了一項活動,女神的公眾號演講。
“快快,我們王子的女神今天又更新了什麼,是壞爾薩斯王子不動明王做出父馬可親的決定,還是復活了克爾蘇加狗。”
劉家定在一旁打趣道。
可惜的是陳年老梗,除了王子健和徐咕咕,眾人一臉懵逼。
“壞爾薩斯是誰啊?他為什麼馬可啊?”朱閃閃吃的很飽,這幾天運動重組,食量大增,連帶著皮膚都白皙了不少。
“你啊,你們聯盟狗的事情不要汙了我們部落的耳朵,去去去,我要念公眾號了。”
大長篇下來,王子咂摸咂摸嘴,臉色不太妙。
“這知否小姐是有了喜歡的人了。”劉家定攤在椅子上,這幾日忙前忙後可是忙壞了他。今早他去買包子,嚴叔還說他瘦的脫了相。
“完了完了,知否小姐有戀人了,我們小賤賤這不是沒希望了。”
對於王子健的戀愛歷程,朱閃閃了然於心,她驕傲的挺著小胸脯,手舞足蹈的樣子十分下飯。
為什麼是下飯,因為據劉家定觀察,今早樓山關比平日多吃了一個饅頭。
“朱傻傻!我這樣你很開心嗎?好,就算你很開心,你有必要說出來嘛?好,就算你有必要說出來,你真的要在人這麼多的時候說出來嘛?”
王子健無能狂怒。
“閃閃,瞧你把我們健哥氣得,你快安慰安慰他,當他女朋友得了。”985拍著王子健的後背,不停的添亂。
“對啊,朱閃閃,爺叔看你和王子挺配的,不如你倆走一起,也算是給門店添丁。這人老了就想看這種喜事,想想就讓人興奮欸。”
爺叔也有意撮合兩人,只是撮合的時候,眼睛一直撇著劉家定。
本來看熱鬧的朱閃閃是萬萬沒想到,看著是別人家起火,怎麼能燒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她也彪悍,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大家,一點也不羞怯。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擇偶標准。我要求不高,你們上海有房嗎?你們有上海戶口嗎?你們有房有上海戶口的單身嗎?”
眾人面面相覷。
“阿拉上海人,說到做到。本姑娘也不是嫌貧愛富,只是你們看看,我這麼天生麗質,萬一被豬給拱了,那得多慘。”
朱閃閃舉高雙手,身體自然的扭出 s型。
就衝這個姿勢,樓山關又吃了一個饅頭。
“行了,朱閃閃,別臭美了,今天是你監工生涯的最後一天。劉家定,你今天上午送她,下午記得回門店。”
房似錦走到大堂,眾人立即裝出要工作的樣子。
徐文昌看得出來,這一個月房似錦給店內眾人折騰的不輕。
“走吧,閃閃公主。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又到時間講拜拜。今天我就要和閃閃公主入住新房了,大家可不要羨慕。”
“走吧你,貧嘛貧。”王子撅著小嘴,目送兩人出店。
到了水林間,裝修公司的負責人已經等待多時,朱閃閃驗收完後,胸中起了豪情壯志。
“家定哥,你說,這鬼房子就裝修一下,怎麼會變得這麼好看啊。”
“這套房子可不鬼,你看著是在爺叔手里壓著挺久的,可這這片小區均價六萬五,貴自然有貴的的道理。”
送走了裝修公司的人,劉家定隨手關上門,客廳窗子大開,清風在房內流動,不斷地帶走房內的異味。
“首先這里交通便利,還是學區房,附近有地鐵站,那邊還有家醫院,這地段什麼房子賣不上價啊。”
“是啊,這房子采光也不要太好了吧,我太喜歡這間屋子了!”
朱閃閃蹦蹦跳跳地走到陽台,那里有一扇玻璃門,和煦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客廳,也照在朱閃閃身上。
今天朱閃閃穿了一件淡藍色連衣裙,這讓平日活潑的少女添了幾分文靜。
劉家定拉開餐桌的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他見朱閃閃心情很好,於是和她玩笑道:“你既然這麼喜歡,那不如就在這住幾天,當台人工吸醛機。”
聽劉家定這麼酸她,朱閃閃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人工吸拳擊,家定哥你是為了要保護我去練拳擊了嗎,太好了!終於有男人舍得為我下血本去強身健體了!”
“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的意思是讓你住在這,吸屋里的甲醛,你可不要想歪了,我怎麼可能去練拳擊啊朱閃閃。不過話說,我現在這身材,很垮嗎?”
“安啦,一個意思,家定哥你是才發現你的身材垮了嗎?雖然從我進入門店的時候,你就很垮,但是這麼多年你也沒繼續長胖,有鍛煉吧。”
朱閃閃說著,走到了陽台。
此時她化身陽光小姐,如果不是地上長長的影子,劉家定甚至以為她真的在閃閃發光。
聽見朱閃閃的評價,劉家定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時間落了個啞口無言。
他坐在朱閃閃的影子里,透過朱閃閃看著太陽,這種日子就是他曾經羨慕的生活。
“家定哥,你說,我們拼死拼活的賣房子,是為了什麼?可能我確實稱不上拼死拼活,你也算不上啊。但是,但是如果不是為了嫁個有錢人,我可能真的干不下去了。”
“為什麼啊?”
“我只是看了這一間房,就喜歡上了。那王子每天,看了那麼多房,那麼那麼多房子……”
劉家定看見她鑽入牛角尖,連忙開解道:“你要清楚,他不一定全都看得上眼的。”
“這個我清楚,可是就這麼一套房子,我就喜歡上了。這甚至不是我自己開的單啊。”說著說著,朱閃閃扭過頭,表情看上去很是低潮。
“壁櫥,你有沒有想過出去租房住啊。”
“家定哥你不會是要拿我開單吧,你不能這樣啊。上海房租那麼貴,我家里又不是住不了,每個月房租我能買多少口紅,能買多少衣服,能吃多少街角的網紅蛋糕,能……家定哥你別走啊!我真的不需要出去租房子住的啊。”
劉家定最煩別人嘮叨,雖然女人只在他討厭嘮叨榜拍第三名,他還是抑制不住滿耳突發的耳鳴聲。
“抽根煙,你看會,中午我請你出去吃好的,你定地方。”
“你別走啊,我一個人會害怕的!”只可惜,劉家定去意已決,留給朱閃閃的只有電梯下樓的聲音。
朱閃閃等了一會,確定劉家定沒有回來後,這間和她心意但命中無緣的房子也越來越礙眼。
一室一廳,四處透光,誠然采光上別具一格,隨之而來的空蕩感亦讓人落寞。
“這催命鬼……聊聊天也好啊。屋子也沒電視,床也只有床墊,睡都沒法睡……要瘋了啊!”朱閃閃念叨著,朝著垃圾間走去。
“房店長的設計蠻好看的呀,這間屋子雖然不見光,但是設計風格我蠻喜歡的。你說她賺那麼多錢,也不舍得給自己換身好看點的衣服,天天穿工作裝,那身西服都好舊了好伐。閃閃啊閃閃,你說房店長要是讓你穿西服怎麼辦。西服丑丑的,不太適合人家的發型……哎,好煩啊!”
朱閃閃躺在書房的床墊上,大大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時。
就在她似睡未睡之時,她看到天花板上的小窗口被打開,一架梯子緩緩落下。
朱閃閃連忙坐起身,她靠在床邊,雙手緊緊地捂著胸口,這架莫名出現的梯子讓她感到不安。
她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劉家定的聲音。“上來吧,在下面一個人叨叨叨,很惹人厭的。”
“你不是走了嗎!我還以為你跑車里睡覺去了。”
朱閃閃小心翼翼地買上樓梯,垃圾間上層被單獨隔出一層閣樓,劉家定正在上面,逍遙自在著。
“朱閃閃,你腦殼被門擠了吧。這天能去車里睡覺?你駕照怎麼考的啊。”
“我還沒駕照,”朱閃閃嗅了嗅樓上的空氣,有股說不出來的香氣,勾人食欲。“好香啊,家定哥你在做什麼?”
“煮泡面。”
“偷吃東西為什麼不叫我?”
“我就帶了一口煮面鍋,下一碗給你。”
“不行,我要先吃!”
吃過午飯,劉家定送朱閃閃回門店,中午吃了網紅餐廳的她本來是志得意滿,春風得意,沒想到房似錦鐵青著臉,又把她打發到跳跳虎內。
“早知道中午就不吃那麼多了……”朱閃閃喃喃道。
在送房似錦回家的路上,劉家定苦著一張臉,顯然是皮包再一次的縮減讓他感受到了開單的重要性。
“你和朱閃閃?”
“中午吃了頓飯,我們不可能的,你別瞎想啊。朱閃閃這只狐狸精做夢都想嫁個有錢的上海人,你看我占了哪條?”
“有人吧。這兩條搓一塊挺合適你的。”房似錦從包里翻出了一只墨鏡,作為女人的門面工程,這只鏡子和五年前他送給她時一模一樣。
“有人?對,我上面有人。”
“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啊。你天天和徐文昌混在一起,怎麼就沒學到他的穩重呢?”房似錦眺望著遠方,車子很快就要到達她的住所。
“你和翟雲霄很久,也沒學到她的冷血啊。”
劉家定回擊著,全然不顧一旁房似錦吃人的眼光。
“徐咕咕是個好人,長得英俊瀟灑,嫂子又漂亮,家庭美滿。他我是學不來的,倒是你?學我學的還可以啊。”
“我學你?學你油鹽不進?還是學你死皮賴臉?這我真學不來。”
“房四井你不要太過分好伐。不過我得先說好,我的單子你可以撬,給點分成就行。門店里其他人,誰的單子你都不能撬。”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撬其他人的單子,說話要講證據啊。”
“你,嚴叔他們兩口子要給孩子買房,我知道你肯定盯上了他們兩口,這是徐咕咕的單子。他可以給你,你不能搶。”
“你這是誣陷……”
“得了吧,那天買完包子後,你一天三餐都吃包子,吃的眼睛都冒凶光。你要不是盯上了老兩口,我……”
“你說的對,我是這樣想,可是我是為了門店發展啊。”
“你說得對,我是這樣想。”車載音響突然開始重復房似錦的話,房似錦意識到,這些全部被他錄了下來。
“劉家定你下賤。”
“說的沒錯,我下賤。可房似錦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們認識幾年了?六年了,你已經走了,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回來讓我看你過的有多好?還是讓我看看你現在是翟種眼前的紅人,想要升遷必須要如你的意願?”
“我沒想過……”
“是,你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套,你沒想過,你沒做過,你沒關系。你只是為了你錢包上的窟窿,為了你那個泰山一般的家。我了解你,是的,我,我至少曾經了解你。對於你現在的成就,我只能說,干得漂亮。”
“你說得對。”
“你說得對,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你房似錦大美女上天下地獨一無二,你說誰對就誰對。可是你為了往上爬,為了窟窿,省吃儉用,虐待自己,我都理解,那你為什麼要來門店搗亂?你別忘了你在上海的第一個月,是誰幫你找的房子。不要押金,只是實付,我干中介這麼多年,不對,我不干中介的時候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你說完了嗎?”
“你明明知道翟雲霄是個壞人,他看起來是提拔你,可他手里……”
“你會幫我,我只知道你會幫我,是吧?”
“你說得對。”劉家定把手機給房似錦,任由她刪掉里面的錄音。
劉家定幫房似錦收拾的時候,隔壁的鄰居破天荒的打開了門。
這段時間他偶爾也會送房似錦回家,甚至還會在下班的時候一起坐坐。
只平時他會感覺到隔壁鄰居盯著他看,這一次居然打開了門。
“小房你這是要搬走了嗎?這凶宅,是不是真的不干淨啊,這才從廟里請了道神符,那很管用的,來來來,貼上去。”
劉家定聽房似錦講過,這是鄰居蔡阿姨,也是受了無妄之災的可憐人。
聽說房似錦搬來前,有很久很久沒睡好過。
“蔡阿姨,公司有房子需要我試住,我作為店長,需要搬過去住幾天,放心,我不搬走。”
房似錦安慰著蔡阿姨,短短幾天相處,兩人已經很融洽。
只是作為工具人的劉家定,在兩人眼中像空氣一樣。
兩人聊了許久,蔡阿姨終於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她仿佛很滿意眼前忙上忙下的劉家定,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這位就是小劉吧,我常聽小房提起你,說你能干,是個老實孩子。”
“過謙了過謙了,當不起蔡姐的評價,等試住結束了,我再把似錦送回來。”
幾人客套著,其樂融融。
蔡阿姨走後,劉家定忙出了一身汗,他懶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房似錦見狀,走過來踢了劉家定兩腳,“走了,去水林間,整天懶懶散散的,收拾點東西就把你累成這樣。”
“說得輕巧,你倒是收拾啊。房似錦你什麼時候變得只會嘴上談兵了。”
等劉家定搬來行李,房似錦早就坐在了車上,很是著急的催促著。“快點,我晚上還要看書,早點到,早點收拾。”
“房似錦,我真是上輩子,不,這輩子欠你的了。”劉家定咬牙切齒的,還是發動了汽車。
是夜,房似錦和劉家定坐在狹小的閣樓里。
雖說有房中介一般不睡床的規定,可劉家定也沒想到房似錦能這麼硬核的決定睡在閣樓。
“這小閣樓連被褥都放不下啊,你打算睡哪?別說就這倆沙發椅,我們就將就最少一周?”
劉家定十分不耐煩,他近乎被這個女人折騰的失去理智。
“你就不能安心看書?徐文昌的文筆真好,他的這幾本老洋房的書和筆記,讓我受益匪淺。”
閣樓很小,可房似錦裝了不少暖色調光源,不論白天夜晚,這里都顯得格外溫馨。
“看書可以,可是你有必要在閣樓里看書嗎?而且你吸醛機,不去客廳主臥,在閣樓里吸醛?”
突然間,屋內一暗,房似錦關掉了屋內所有的燈。
“喂,房似錦,別鬧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幽暗恐懼症,我好心好意陪你試住,你倒好,憋著法子的陷害我。”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柔軟的手悄悄地伸進劉家定的衣服里,上下摸索著。
“房似錦!你!”
黑暗中,房似錦除去了工裝西褲,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
隱約間,劉家定感覺她好像沒有穿內衣。
對於自己的衣服,她總是很珍惜,珍惜的疊好,珍惜的放在自己的沙發上,珍惜的和劉家定擠在一個座位里。
“不准摸我,只准我摸你。”
房似錦拍掉了劉家定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手,然後自己慢悠悠的解開了上身襯衣的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肉體。
只是這一切劉家定並不能看到。
“你太霸道了。”在房似錦的驚呼中,劉家定雙手環抱住她,“我們結婚吧。你知道我從來不介意你的家庭。”
房似錦感受著劉家定強有力的臂彎,任她如何掙扎,她也逃不出去。
那雙強有力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揉搓著她的乳房,劉家定感覺到,他的突然襲擊讓房似錦不知所措,渾身上下突起的小疙瘩是最好的證明。
“放手,你弄痛我了。”
房似錦終於掙脫了劉家定,趁著這個機會,劉家定也脫掉了褲子。
房似錦看著劉家定越來越興奮地模樣,決定讓他冷靜一下。
砰,她抬起右腳,重重的踹在劉家定的胸口。
“恁娘,力氣真大。”
劉家定躺在沙發上,房似錦一記絕情腳讓他從夢想退回了現實。
劉家定這邊揉著胸口,房似錦雙手一支,翻身坐上了桌子。
過了小滿,上海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加上閣樓的通風有些問題,房似錦隨手按在了桌上的遙控器,窗簾緩緩上升,屋內瞬間充滿了光芒。
首先映入劉家定眼簾的不是房似錦的如玉的臉龐,而是一只布滿死皮的腳。這只腳正緩緩的落下,最終印在了劉家定的胸口。
因為平日帶客看房,四處搜集房源,房似錦的腳早就磨出一層厚厚的繭。
此刻她的小腳在劉家定胸口不規則的劃動著,這讓劉家定很不舒服。
不是身體,是心酸。
五年前,大學肄業的房似錦剛進入上海的中介行業,因為全身上下全部身家都只夠交房租,所以開始的幾天她只有靠白水度日。
而意外繼承了一筆財產和房產的劉家定也剛在上海落腳。
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他也迷失在與他格格不入的城市里。
由於飢餓,有一日房似錦在星星灣尋找房源時暈倒在路邊,正外出覓食的劉家定發現了她,也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家。
之後兩人也陰差陽錯的生活在一起一段時間。
不過因為別的原因,房似錦當時放下了一切,離開了他。
“要不算了吧。”
劉家定捉住那只在他身上摩挲的腳,感受到掙扎後,又松開了。
“你現在是房店長,高高在上,我只是你手下的兵,還是最差的那兩個。”
於是房似錦緩緩收回了腳。
她很是尷尬。
“你,為什麼?難道你嫌棄我?”
無言間,房似錦哭了出來。
劉家定猶豫了,他當然不是嫌棄房似錦腳的粗糙,只是很多年過去,年歲漸長的他想要的是能夠廝守一生的伴侶,而不是像面前的房似錦。
劉家定就像房似錦的獵物,一寸一寸被她蠶食,最終無處逃生。
窗外是群星閃爍的的夜空,越是關注它越容易沉迷,而窗內,一個同樣令人著迷的女人正飛速的穿著衣服。
她的動作很快,眨眼間已經系好了襯衣的扣子。
眨眼間,劉家定再次抱起了房似錦,只是這次劉家定沒有松手,任由房似錦掙扎拍打。
“你!放!手!放開我!”
房似錦死命的掙扎著,只是劉家定的雙臂像一把鉗子,緊緊扣住了他。
“我求求你,放開我,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再回來,我不該出現在你面前……啊!”
許是下體接管了大腦,伴隨著刺啦一聲,劉家定猛地一用力,可能是房似錦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襯衣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
恍然間,劉家定的陽具觸碰到一物,毛茸茸,濕淋淋,可見她早已春潮涌動。
劉家定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向前一用力,輕而易舉地再次占有了房似錦。
他把房似錦置於桌上,見房似錦不在掙扎,漸漸地松開了手;然後陽具緩緩抽動,細細品味著這具久別重逢的肉體。
“你滿意了?”
身下的人一動不動,劉家定除了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剩下的只有蜜穴里有規律的收縮。
見到房似錦並不回答,劉家定停下了動作。
他抽出陽具打定主意,任由身下的佳人如何催促,只要房似錦不說話,他便不再繼續。
這場戰斗終究要有個輸家,身後的男人沒有動作,房似錦也被挑起了情欲,強迫也好,自願也罷,既然發生了關系,那終究要繼續。
“坐下,不准再動我。”房似錦扭過身子,趾高氣昂的看著劉家定,命令著。
在這個只談風月的夜晚,既沒有風,也幾乎不見月。
劉家定欣欣然地坐回沙發,他想看看房似錦接下來會有何等表現。
伴著深邃的夜空,房似錦背對著他,緩緩地坐了下去。
感受著陽具一寸一寸地被蜜穴吞噬,一陣爽意直衝腦門。
見局面落入自己的掌控,房似錦的身體開始扭動,伴隨著星光,這曾經是劉家定夢想擁有的一切。
多年成功的管理職涯,讓房似錦習慣掌握一切,就算是此刻,她也要高傲的像個女王,只能坐在男人身上,驕傲地享受著她應該享受的一切。
感受著房似錦的緊湊,劉家定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按住了房似錦,兩人臉對著臉,面無表情的咬著耳朵。
“你這麼多年,一個人過的?”說出這句話,他很是激動,那股快感遠勝過兩人下體的交合。
可房似錦答非所問,她說:“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當時只要你追上來,我就不會走。哎!你輕點!”
房似錦的答復劉家定並不滿意,他像是故意的懲罰她,雙手輕輕握在房似錦的腰間,緩緩舉起,重重的放下,這讓身上的女人十分不滿。
“其實我,我知道你不會嫁給我的,早就知道了。”一句哀莫大於心死的話,劉家定像是開玩笑一般,悄悄地說了出來。
“我不信。”四眼相對,房似錦輕輕吻了上去。氣氛打得火熱,劉家定也加快了攻勢,如潮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洶涌襲來。
良久,唇分,唾液連成透明的线條,在空中拉長,扯斷,掛在了房似錦肩頭。
劉家定伸出舌頭,不厭其煩的舔舐著,從肩膀到鎖骨,一路向上,直達耳垂。
“你不信我知道?還是不信我早就知道?”
劉家定笑著,手也不再安定。
房似錦胸不大,只堪盈盈一握,劉家定一手一個,揉搓撕扯,感受著多年未觸摸過的柔軟和細膩。
“疼……你慢點。”房似錦胸前被襲,身下的快感也無可抵御,久疏戰陣的房似錦不堪重負,一聲尖叫後,癱軟在劉家定懷里。
“回答我?”劉家定憐惜地退出房似錦身體,雖然他仍是一柱擎天。
“這台沙發搬回去吧,過幾天宮醫生來看房子會露餡的。”
感受到身後人沒有盡興,房似錦有些愧疚。
待力氣恢復一點後,她轉過頭去,劉家定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柔情。
“今夜真好。”
“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我。”劉家定把頭湊到房似錦耳邊,悄悄地說:“幫我。”
劉家定的陽具上布滿青筋,雖然只是普通長度,但是異於常人的直徑,讓房似錦有些握持不住。
此時伴隨著房似錦地套弄,劉家定心情愉悅,輕聲地唱起了歌。
“心肝寶貝,突然在眼前,我急促氣喘……”
“等從這里離開,我和你回星星灣,到時候,我想你只給我一個人熬粥,你說好不好?”
兩人纏綿著,劉家定發覺其實很多事情不需要答案,就算是一起溺水,也可相互依偎。
天色漸晚,兩人收拾好閣樓,這台沙發表面被房似錦的淫液打濕,處處膩滑,實在是無藥可救。對於此,劉家定打算搬回家,留個紀念。
礙於心理作用,房似錦已經打好了地鋪,她睡臥室,劉家定睡客廳。
“房似錦你有必要這麼狠嗎?”
水林間這套房子,為了采光,四面都加了窗子。
門正對面的的陽台玻璃門大開著,兩側房間盡頭的窗戶也都打開,整間客廳堪稱四處漏風的典范。
“你這房子怎麼設計的啊,白天我還沒覺得有問題,這晚上如果有扇窗戶忘了關,哪還不能漏點風啊。”
就算上海溫度再高,這四面透氣的的客廳加瓷磚地板也給了劉家定一種野外露營地錯覺,加之房似錦以“防止某人半夜襲擊”為由鎖好了臥室,他甚至有種淒涼之感。
夜色涼如水。
很多年沒有住過新房的劉家定,已經不太能記清第一次住剛裝修好的甲醛屋是什麼滋味.年歲漸長,記憶中的往事如塵,不能說不記得,只是越是回想,越是心酸。
閉上手機,劉家定翻來覆去睡不著。
激情過後,兩根手臂上火辣辣的痛感,讓他根本無心睡眠。
劉家定雙手一撐,直起了身子。
他齜牙咧嘴的看著兩臂的傷痕,忍不住自己吐槽道:“房似錦,你給我等著,看我不……”
咔嚓一聲,劉家定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臥室門鎖打開的聲音。他連忙鑽進了被窩,祈禱房似錦沒有聽到剛才他的碎碎念。
“師父,師父?劉,家,定?我知道你沒睡,我來看看你胳膊怎麼樣了。”這絕對是聽到了。
劉家定躺在地上,全身縮在薄被里,尤其是聽到房似錦的話後,更是把胳膊藏在了身下。
房似錦看著他的小動作,羞澀的一笑,跟著鑽進了被窩。
房似錦上下其手,像是欲求不滿的樣子。
黑暗中,她一把抓住劉家定的陽具,上下套弄的手法漸漸熟練,不時還彈弄兩下。
“裝,繼續裝。我就不信你不起來。”
劉家定咬定牙關,面上肌肉的跳動甚至遮掩不住,恍然間,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後槽牙崩碎的聲音。
“喂,你不要加速了,停一下,停一下,都出來了!房似錦你真的弄痛我了。”
劉家定反應越來越大,眼看要遮掩不住,房似錦立即拉開被子,遠處的燈光照進客廳,打在了兩人身上。
只見一赤裸男子兩臂斑駁鮮血淋漓的,表情猙獰,半靠半躺的依在女伴身旁。
而他的女伴同樣身無寸縷,一手環繞在他脖間,另一手伸直他胯下,飛速的運動著,空中還有汁液飛舞。
“我弄痛你了是嗎,哎喲喲,讓我來看看我的傑作。”房似錦拿出紙抽,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劉家定身體表面,細致入微。
劉家定撥開房似錦的胳膊,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他大口穿著粗氣,在房似錦的脖頸間用力地親著。
“討厭,都腫起來了。”
房似錦一開始還在撒嬌,隨著劉家定陽具再次充血勃起,她雙眼瞪的渾圓,話語也開始斷斷續續,“師父……家定哥,明天我們……還要上班啊!拔出去啊……我就是來和你聊聊天的。”
重新蓋好被子,房似錦枕在劉家定臂膀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說,你天天找房源,這幾年腳都糙的厲害了。我聽人說天天用牛奶泡一下,三個月,死皮盡去。”
“你要買奶給我喝可以,泡腳那不浪費嗎,算了吧,我乳糖不耐受。”
“你要是真不要,我就買給朱閃閃了?”劉家定故意在她面前提朱閃閃的名字,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房似錦聽聞後立即轉過頭來,眼睛睜得比剛才還大,她氣哄哄地說:“劉家定,我看你是看上人小姑娘了吧,你是不是和她有什麼瓜葛啊?本事不小啊你。”
“哪有,她嫁有上海戶口的人,我也不是啊。再說了,我有購房名額,要不要咱倆結婚,買套房子給你。”
“我……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而且我們也沒有這麼多錢。要不這樣,我們門店明天就開始一個假結婚業務,專門用你這個名額去買房,給那些在上海買不了房子的人一點溫暖,我算了算,一個月,你就能……至少二十萬呢。這得是多大一筆業績啊。”
“你這是把我當牲口用啊。說起來,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啊。”劉家定打了個呵欠,他很想看看房似錦指甲里是否還存著自己的血肉。
“一個人過,過得挺好,自給自足,還要給家里寄錢。就這麼簡單,你呢?”
“我?無親無故,有一幫能聊得來的狐朋狗友,廝混度日吧。”
劉家定敷衍著房似錦,困意不斷上涌,年過三十的他已經經不起熬夜的摧殘。
他還想說些什麼,旁邊房似錦一翻身,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