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豐走到自己的身邊,謝欣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也是呀,她今天不去找這些女孩子談話還好,女孩子們還讓這事在自己面前處於隱蔽狀態的。可這話一談過了,女孩子們卻直言不諱地告訴謝欣,第一,我們是喜歡李老師。第二,我們喜歡李老師也不會去爭什麼的。第三,我們會把握好的,絕對不會弄出問題來的。
能讓球隊里的所有的女孩子都達成這樣的一個共識,說明在這些女孩子中有一個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如果能知道這個取得決定性作用的女孩是誰,那問題就要好解決的多。可是不論是在和女孩們談話,還是平時的觀察里,謝欣卻沒有找到這個人是誰。
邀請李老師今天晚上來女隊的宿舍,是謝欣和女孩們談話時女孩們跟她說的。這樣的邀請,更多的是李老師和謝欣都不能說出拒絕的,於是,李老師按時應邀而來,謝教練就看似月下散步地在這里給站起了崗。
“我們一起回去吧。”
李豐對神情復雜的謝欣說道。
“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收拾起復雜的心情,謝欣回答著。
“好,那我先過去了。”
李豐說完,謝欣就點點頭朝她的宿舍那邊走了過去。
目送謝欣進了她的宿舍,李豐就轉身沿著校園一邊順路檢查著,一邊朝校門的方向走去。
在一處由幾排高大的楓樹形成的一片小樹林里,微微地一點紅亮一閃而過。這是燃燒的香煙在夜晚中特有的影子,李豐的心里一動,就朝著紅亮閃過的地方走了過去。
煙火閃過的地方處在上風處,所以李豐還有幾步才到這里的時候,就隱隱地聽到了幾個人談話聲。
這不能算是在談話了,因為這更像是壓低聲音的爭論。而當雅柔這個名字從其中一個爭論者的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李豐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傾聽了起來。
參與這場爭論的共有五個人,除了其中一個只在一邊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的那個,剩下的四個人從他們的爭論內容上可以分辨出,至少有兩個不是三十三中的學生。
這也不能算是爭論了,應該是那兩個聽起來是三十三中學生的,正被兩個已經定論不是三十三中學生的人,在一邊壓著聲音呵斥辱罵的,也一邊時不時地被頭上臉上的扇上一下子。
本來還想聽一下這幾個人到底要說些什麼的,可是一看到自己學校的學生被這樣的羞辱,饒是李豐平日里的脾氣很好也忍不住走從樹陰里走了出來。
很不巧,那個抽著煙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正好朝李豐走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一聲招呼,五個人里的三個,分成了三個方向狂奔而去了。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的李豐只是稍一遲疑,那分成三個方向狂奔而去的影子,在夜色中閃了幾閃的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留在原地的兩個想跑又猶豫的時候,李豐已經站到了他們的面前。
即使是夜里,這兩個也准備撒腿狂奔的家伙,在大致看清的站到眼前的人是誰後,就蔫頭耷拉腦地站在那里沒有動了。
這是高一二班的兩個住校生,見到了自己的老師,也是這個學校的校長,再跑的話也沒什麼意思了。
沒有去問他們為什麼,因為他們倆其中一個嘴角上還有著血跡。李老師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嘴角上有血跡那個讓他去擦拭的時候,旁邊的那個已經喏喏著要表達一些什麼了。
今天晚上李老師遇見的這件事說長吧,是有一點長,說短吧,也就是最近這一個多月才有的。不過不管是長說還是短說,這件事的起因都與和三十三中相鄰不到三百米的北城110指揮中心有很大的關系。
和110指揮中心相隔不遠,如果不是轉個彎的話一定可以互相看到的。有了一家警察(而且是反映快速的警察)在不遠處做鄰居,它所帶來的唯一好處是,即使是三十三中教學秩序最為混亂的那些日子,三十三中也沒有如其他走下坡路的學校那樣,受到學校以外的閒雜人等來學校過多的騷擾。相反,是凡110的出警都要在學校門前過一下,雖然他們從來都不在這里拉響警笛,不過還是讓三十三中學校里校外的少了非常的外來干擾。
而與三十三中學背靠背的原職業中學,可就因為這一街之隔的差距而有了巨大的差異。北城的這里是工業區,南來北往各類人等也就雜居在這里。職業中學就是被這些南來北往人群中的閒雜人員所盯上了,再加上學校的管理不到位,讓本來就不景氣職業中學在一團烏煙瘴氣中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兩個月以前,110指揮中心在選定了新的駐地後搬遷走了,而那些在以前職業中學學生身上拿夠了便宜的人,這會兒又把貪婪的目光盯上沒有警察做鄰居的三十三中了。
職業中學服裝班那些身材相貌都非常出眾的女孩子,本來是被這些閒雜人員盯的最多的。可是當時職中服裝班的班主任彩雲,是把這些女孩子當自己家姑娘一樣緊緊地護在身邊,讓這些閒雜人等沒有下手的機會。而職中到了最混亂的時候,彩雲就干脆不顧學校的規定給自己班的學生全部放假了。
學校還沒有做出給學生擅自放假的彩雲班主任的處理決定,兩起在職中女生宿舍內發生的強奸案和幾起類似於黑社會火拼的大規模械斗的發生,就徹底讓孩子在職中上課的家長再也不敢把孩子送到學校來了。
如今原職中服裝班的那些美麗的女孩子,又在三十三中的校園里出現了。對於當年沒有在這些女孩子身上釋放出獸性的人來說,他們如何能放下這份心思。
只是這些在職中來的女孩子中,沒有參加球隊的幾個因為家都在鋁廠家屬區附近,讓這些盯著她們的人還沒有個下手的機會。而參加了球隊的幾個都在學校內住宿,也讓這些盯著的人一時沒有下手的機會。
選定了一個目標後,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目標的內部下手。當年的職中就是一些學生被社會上的閒雜人等先拉攏過去,然後借著這些被拉攏的學生做內應,才徹底的打開了職中的大門。如今,高一二班這兩個住宿學生在娛樂城打台球時中了人家下好的套,而剛才跑掉的三個人是以前職中的學生,現在已經混成馬仔的他們,是替他們的主子來收套的。
套做的不大,只是讓這兩個學生在賭球的時候輸掉四百多元錢。而且收套的人要錢不是主要目的,他們的目的是讓被套了的兩個人,為他們做個內應提供一些消息。
雅柔和另外三個來三十三中做支援的隊員,都沒有選擇在三十三中學的學生宿舍住宿,這倒不是雅柔的家離三十三中很近,而是她是有專車來接送了。反正和同來的幾個隊友都是順路,雅柔在回家的時候就把她們也順路捎回去了。
雅柔她們在學校門口等車的時候,被有心人盯上後就急不可待來做套收套了。雅柔她們在不訓練的時候,都是按照以前的年級在三十三中相應的年級里跟讀。巧的是三中來的那個女球員,正好是跟在被做套的這倆學生的那個班。
反正雅柔她們也不是這個學校的正式學生,於是,這倆被套套住的學生,就把有關於她們幾個的一些細節給透露了出去。
李豐和這兩個學生說著的時候,謝欣也來了。當年只是一牆之隔的職中發生過的事情,她也有不少的耳聞,如今這看起來離自己身邊很遠的東西忽然間來了,謝欣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