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寡婦再嫁是不能白天進行的,必須要在夜里,送親的人也不能見陽光,可李大壯不信邪。
他要把翠花嫂當閨女娶回家,說不能虧待了翠花,這樣死了也不後悔。
李大壯拉著翠花走進了院子,邢先生開始喊:“新人就位,一拜天地,二拜高高堂,夫妻對拜,送進洞房。”
行禮完畢鞭炮齊鳴,紅旗跟紅兵就開始起哄:“翠花嫂,親一個,大壯哥,親一個,翠花嫂,親一個,翠花嫂,親一個……”
紅旗跟紅兵這麼一起哄,剩下人全部跟著架秧子:“大壯哥,叼苹果,翠花嫂,叼苹果。”
張大軍就拿來一個苹果,讓他們兩個咬,當大壯跟翠花的嘴巴一起咬向苹果的時候,張大軍就把苹果一下子拎起來老高,兩個人撲空,翠花嫂跟大壯的嘴巴不由自主親在了一起,身體也擁抱在一起。
其他的人就拍著巴掌歡呼:“親上了,咬上了!!!”
大家嬉鬧完了,李大壯就把翠花嫂拉進了洞房,然後出門招呼客人。
伴郎是張大軍,伴娘是玉環,翠花嫂揭開了紅蓋頭對玉環說:“大壯的酒量不好,你讓他少喝點,別喝醉了。”
玉環就笑她:“呦,這還沒入洞房呢就學會護食了?沒羞沒羞。”
翠花嫂就紅了臉,把蓋頭放了下來。
窗戶外面是一群孩子,嘰嘰喳喳把著窗戶看熱鬧,玉環就抓起一把花生跟棗子,隔著窗戶扔了出去,孩子們一陣哄搶,就像一群啄米的雞。
晚上兩個人要入洞房了,玉環就幫他們掃炕。
成親的新人必須要有人掃炕,一般都是嫂子來完成,李大壯沒有嫂子,因為她的嫂子成了他的新娘子,所以掃炕的重任就落在了玉環的身上。
“一掃白發齊眉,二掃子孫滿堂……”
李大壯喝的醉醺醺的,被紅旗跟紅兵簇擁著進了洞房,玉環捂著嘴巴笑笑,閃身跑出門,屋子里就剩下了大壯跟翠花。
平時兩個人曖昧是偷偷摸摸的,現在親也成了,結婚證也領了,大壯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他進門就把胸前的大紅花摘下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用秤杆子挑開了翠花嫂的蓋頭。
女人天仙般的臉蛋就飛起一片紅霞,水靈靈的大眼讓大壯如醉入迷,他看的都呆了。
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嫂子是這樣的年輕,這樣的漂亮。
翠花在沒有嫁給三喜哥以前,那可是磨盤村有名的村花,曾經迷倒大半個村的男人。
翠花嫂撲哧一笑:“你傻愣著干啥?”
李大壯傻呵呵地笑:“今天你真好看。”
翠花的臉蛋更紅了:“俺平時不好看嗎?”
大壯說:“你平時好看,但是今天特別的好看。”
翠花在大壯哥的胸膛上捶了一拳頭:“你真傻。”
大壯哥就坐在了翠花嫂的身邊:“翠花,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一定會對你好,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俺李大壯也會給你摘下來。”
翠花嫂心里一酸,眼淚撲簌簌流下:“大壯,俺不是在做夢吧?俺真的成了你的女人?俺希望這個夢永遠也不要醒,長一點,再長一點。”
大壯說:“你不是做夢,我也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的,翠花,俺稀罕你。”大壯說著,就要去親吻翠花,但是翠花身子一扭閃開了,好像在故意吊他的胃口。
翠花說:“大壯,咱倆成親了,接下來該干點啥?”
大壯輕聲道:“脫衣服睡覺?”
翠花嫂搖搖頭道:“不是……再猜。”
大壯說:“那咱們……親嘴?”
翠花搖搖頭“不是……再猜。”
大壯說:“那就……擁抱。”
翠花嫂搖搖頭,抬手點了大壯額頭一下:“你呀,怎麼這麼心急?思想好齷齪。”
李大壯不解,問:“成親第一天,不上炕那咱倆干啥?難道你要跟我研究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關系?”
翠花嫂說:“笨蛋,趕緊打開紅包看看,村里人給咱上了多少份子錢啊?”
李大壯驚愕了一下,然後苦苦笑了,今天他才發現,原來翠花是個財迷。
大壯一下就抱住了翠花,道:“份子錢明天再數,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天夜里咱倆就研究造人的問題,我要你幫我生兒子。”
翠花哎呀一聲,被大壯哥擁在了炕上,炕上傳來女人格格的笑聲。
兩個人四目相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足足看了兩分鍾。
李大壯的手不安穩起來,慢慢揭開了翠花上衣的扣子,接著是腰帶,輕輕一拉,女人的腰帶就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泥鰍一樣溜進了女人的衣服里,摸在了一對鼓鼓的子上,來回的揉搓,溫酥綿軟手感極好。
李大壯顯出了少有的主動,另翠花嫂欲罷不能。
女人輕輕呻吟著,臉色更加潮紅。
一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把大壯納進了懷里,仿佛要將他撕扯揉碎:“大壯,俺不活了,你吃了俺吧,捅死俺吧……”
此時的李大壯已諳熟男女之間所有的隱秘。
他的羞澀和慌亂讓翠花嫂想到自己第一次跟三喜上炕時候的傻樣。
那時候翠花什麼都不懂,過七的時候,那個姐夫也是個白痴,所以跟三喜哥成親的時候她還是個處女。
當男人的東西進入她身體的時候,那種撕裂的疼痛讓她喊爹叫娘,把整個磨盤村的人都喊醒了。
今天的李大壯比當初的三喜還要勇猛,男人同樣把女人壓在身下,摸她的奶子摸她的胸,一張長滿胡子的嘴唇在她潔白的肚皮上啃來啃去,
新婚的氣氛更富刺激,從身上傳來的那種麻酥的感覺,就像一片飄零在驚濤駭浪里的樹葉,將女人一次次顛上激情的浪濤,又一次次摔進歡愉的谷底,翠花又嚎叫起來,殺豬一樣,身子扭得像一條蛇,把大壯死死纏住,恨不得跟他的身體融化在一起。
正在兩個人激情勃發的時候,忽然屋子里傳來撲哧一聲,好像有人放了個屁。
這屁聲就像蒙古草原上的馬頭琴,拉響了憂傷的蒙古長調,綿遠悠長,繞梁三日,回味無窮。
兩口子辦事的時候有人放屁,真是大煞風景,大壯一下皺緊了眉頭,問:“翠花,你放屁?”
翠花的驚訝地看著大壯,趕緊搖搖頭:“不是,不是,俺沒有放屁。”
大壯說:“屋子里就咱倆人,不是你還會是誰?”
翠花說:“俺還以為是你呢。”
大壯說:“不是,這屁很臭,應該是紅旗放的,紅旗在山上的時候老愛放屁。哎呀不好,翠花快起來,咱房間里……有人聽房。”
李大壯感到了不安,農村娶媳婦的時候新婚第一夜不分大小,無論是小叔子還是大伯子,都可以過來鬧洞房。
翠花一聽有人聽房,害羞急了,因為她跟大壯都是赤條條的,兩個人根本沒穿衣服。
翠花的臉一下子成了紅布,把身子一縮,滋溜鑽進了被窩里。
李大壯趕緊找褲子穿。
穿上以後,大壯伸手就往炕洞里摸,抓住一個人的耳朵,生生把那人給拉了出來。
果然是紅旗。
大壯又好氣又好笑,這幾個小子平時都是流氓色狼,就喜歡聽房,對男女間的那些事老是刨根問底,覺得十分神秘。
大壯氣呼呼說:“你小子聽房就聽房吧,放屁干什麼?大煞風景。”
紅旗呵呵一笑:“大壯哥,這屁不是俺放的,是紅兵。”
“紅兵?”
“嗯。”
“紅兵在哪兒?”
“也在炕洞里。”
李大壯有點崩潰,伸手又抓向了炕洞,生生把紅兵從里面拉了出來。
紅兵也嘿嘿一笑:“大壯哥,沒錯,屁是俺放的,可里面不止俺一個人,還有長海,也在里面。”
這時候,長海捂著鼻子從炕洞里鑽了出來,兩只手來回的撲扇,怒道:“紅兵你個混蛋,沒事放什麼屁?汙染空氣。”
李大壯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跟翠花的初夜,一群弟兄們竟然藏在炕洞里聽房,那翠花的叫chuang聲豈不是讓他們都知道了?
大壯說:“滾滾滾!誰回誰家,誰找誰媽,趕緊滾蛋!”
三個混蛋站在地上誰也不舍得走,呆呆看著炕上的翠花嫂。
翠花嫂把自己埋進了被窩里,外面只露著一個小腦袋,衝著紅旗他們罵道:“瞎看個啥?還不滾?信不信老娘一腿夾死你門三個?”
紅旗說:“嫂子,剛才叫的聲音很好聽,你能不能再叫幾聲俺聽聽?”
翠花一下抓起一個枕頭,衝著紅旗劈頭蓋臉砸了過去,罵道:“滾,想聽的話回家聽你老婆叫去!”
三個人嘻嘻哈哈笑著跑出了洞房,李大壯搖搖頭,把門插上了。
三個小子這麼一折騰,李大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就那麼抱著翠花睡了一夜。
紅旗跟紅兵還有長海離開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半,莊家人休息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乎成了千古不變的規矩,因為鄉下根本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三個人喜笑顏開,興高采烈談論著翠花嫂的子和,還有那銷魂的叫chuang聲往家走。
這時候對面走過來一條人影,很苗條的樣子,是個女人,不像是磨盤村的人。
因為你尋遍磨盤村,根本找不到這麼纖弱的身影。
那女人風塵仆仆。
很明顯也發現了他們三個,問道:“三位大哥,這里是不是磨盤村?”
紅旗趕緊說:“是,請問您是……?”
女人沒有回答,很禮貌地接著問道:“那李大壯住不住這里?”
“你說大壯哥啊?是啊,是住這兒?你是?”
女人說:“喔,俺是大壯的未婚妻。”
“未婚妻?”紅旗和紅兵還有長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個人一起傻了。
大壯哥今天剛剛成親,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