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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2章 淘沙老三

神墟鬼境 水臨楓 11314 2024-03-01 00:54

  霍秀秀望著他道:“那我不想見我的三個哥哥,避到南京來,那些人又會怎麼猜測?”

  解語花歎氣道:“他們定會想,你是為了天平天國的寶藏!”

  霍秀秀披了披小嘴道:“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

  解語花笑道:“當年曾國荃攻入太平天國的天京,破城後發現,太平天國大量的財寶都失蹤了,要知道太平天國從廣西搶到富庶的江南,所集財富,是個幾何的當量,而太平天國不但是財寶,連女人都是集中供頭領享受的,就有點像我們那個偉人做的一套,平常賊子手中,根本是身無餘錢!”

  霍秀秀道:“能到哪去呢?”

  解語花笑道:“起先!滿清的官員,以為是曾國荃貪汙了,但是曾國筌給他老哥曾國藩的家書中,卻大叫冤枉,他攻入天京里,叫兵勇翻遍了整個南京城,但就是沒找到那筆財富!”

  霍秀秀點頭道:“我相信曾國荃說的是實話,是凡貪汙,都是從里面抽頭,哪有把全部東西全貪汙的,那樣不是擺明瞭叫別人彈駭嗎?還有,曾國荃也不傻子,為剿滅太平軍,清政府借了不少錢,還指望從賊巢里找呢,他要是敢把財寶全部貪汙了,清政府會饒了他?定是如他所說,攻入南京後,根本沒有找到那筆钜款!”

  解語花笑道:“還有!中國人做事,都是瞞上不瞞下,就算曾國荃貪汙,也不會瞞曾國藩,畢竟一筆寫出不兩個曾字,有事時,曾國荃還要仗著曾國藩周旋呢!”

  霍秀秀晃然道:“噢——!所以他們懷疑,我定是知道了太平天國寶藏的下落?”

  解語花笑道:“明白了?世事都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畢竟你們霍家,精通古建築,他們猜想,定是你從南京的哪處古建築的遺跡中,看出了太平天國寶藏的蛛絲馬跡了!”

  霍秀秀生氣的道:“他們要那樣想,我也沒辦法!”

  解語花笑道:“不但是他們,起先我也是這麼想的,當看到趙無謀的那件雍正雙耳琺琅彩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以為是你下地起貨,而你手下的伙計,私藏了東西再偷偷的出貨呢?想不到到頭來是齊老六搞的鬼!”

  霍秀秀笑道:“謝謝你關心了,就知道從小到大你對我最好!”

  解語花笑道:“知道就好!齊老六和趙無謀兩個,你要悄悄的看好了,不要叫他們捅出什麼事來,齊家的本事我們都知道,就是能開陰眼和認識中國大部分失傳的文字和圖形,也會一些裝神弄鬼的技倆,但是那個趙無謀就頭疼了,他到底有什麼能奈,我們根本不知道,而且我本能的感覺,他是個患禍的精!”

  霍秀秀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叫人留意他們的,花兒哥!我們在北京的房產,也全拜託你了,特別是那幾處秘密落腳的地方,里面雖然沒有什麼東西,但尤其要緊,萬一有了什麼事,也有地方藏身!”

  解語花笑道:“這個我明白?那個——!也不早了,今天我就睡在你這里,明天拿了瓶子後就回北京了,沒問題吧?”

  霍秀秀笑道:“當然沒問題!就是現在我們都大了,不能再睡一個床了,你去客房睡吧!”

  解語花調笑道:“我難得來一次,你不會這樣絕情吧?”

  霍秀秀咯咯笑道:“想和人睡的話,去找趙無謀那個混人呀!”

  霍飛燕眨巴著眼睛道:“我和花兒哥睡,我想聽他講以前我們老九門的事!”

  霍秀秀道:“你就更不能跟他睡了!沒聽我喊他花兒哥嗎?”

  霍飛燕道:“你喊他花兒哥,不是習慣嗎?老北京還有管有地位的女人叫爺呢?他是女的,我和他睡有什麼關係?”

  霍秀秀大笑,俯在霍飛燕的耳邊說了幾句,霍飛燕“哎呀——!”叫了一聲,羞紅著臉跑掉了。

  解語花歎氣道:“得——!美好的形象被你毀了,我今天我又是孤枕難眠了!”

  霍秀秀大笑,叫道:“大強!帶花兒哥去客房!”

  這世界上沒兄弟是干不成事的,靠單匹馬的干,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鬧,干不出什麼大事來,所以歷朝歷代,想發財想成大事就得拉幫結派,這樣做事順熘,抗打擊能力也強。

  趙無謀現在只有齊生振一個伴當,倒那個江南茶商的斗,已經是兩個人能力的極限了,若換做是一般的盜墓賊,早就死翹翹了。

  社會那些混混趙無謀看不上眼,那些人叫他們欺負欺負老弱病殘的還行,叫他們白刀進紅刀出,他們就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膽子了。

  趙無謀既決定以後做點事情,就得考慮後果,所謂謀定而後動!

  現在做地下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各地都有大股的地下工作者,他們或者倒斗、或者尋寶、或者挖礦等等,反正只要能掙錢的都有人干,不可能沒有組織的。

  趙無謀雖然驍勇,但若發生大火拚,就是雙拳難敵四手了,就算打倒了對手也帶不走東西,他要的是白刀進紅刀子出的好漢,而是凡象點樣子的人,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是不會做違法的事的。

  趙無謀自己就是個例子,若是有個安生的單位,每月有個三五千塊錢的養家餬口娶老婆,生活不是太難的話,苦點累點也無所謂,他決不會挺身犯禁的。

  一心想安分守已的人,被迫不再安分守已,那後果比社會上的所謂道上朋友要可怕的多,這就黑道和綠林的區別。

  黑道上混的人,天生就是賊,自小偷偷搶搶,不成氣候,這些人今天偷個錢包,明天強姦個女人,毫無紀律可言,說白了就是垃圾,歷朝歷代都是渣子,任何時候都是老鼠屎,比如青、紅幫,比如新義安,平時欺壓良善的本事有,但叫他們成伍對抗就是不堪一擊了。

  綠林就不同了,這些人大部分的出身,就是“良善”,很多人受過高等教育,從不作奸犯科,從不欺壓弱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只要日子勉強過得去就行,但若是一旦這些“良善”

  日子沒法過、走投無路的後果,那決對是歷朝歷代統治者的噩夢。

  我不想做奸,政府逼我做奸,我不想犯科,政府逼我犯科,殺人放火打江山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於是出現了陳勝吳廣、出現了方臘宋江、出現了孫中山、出現毛澤東,這類人一個人可以是俠客,是好漢,五步一揮刀,十步一殺人;許多人可以成伍,可以成軍,赤壁千里,流血飄杵。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夢,一旦他們心中小小的夢想碎了,就沒有了任何顧忌,然他們揮刀、他們殺人、他們赤壁千里、他們血流飄杵,其對像決不會是良善百姓。

  孔子曰:不憤貧憤不均!

  黃巢曰:天下不均,吾與均之耳!

  毛澤東曰:打倒豪強劣紳!

  心中關著的勐虎一旦出柙,那後果是可怕的。

  趙無謀、姚彪、張明山三個其實是一類人,三個人的夢想就是通過努力,能把日子過好點,苦點累點都行,其他別無所求,雖身懷絕技,但以前作奸犯科的事,決計是不會做的。

  趙無謀武道雙修,日子能過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偷搶別人東西,張明山、姚彪應徵入伍時,想的也就是立了戰功之後,復員後日子能好過點。

  三個人湊在一起,同類的人,同樣的被逼無奈,同樣的忠孝仁義本質,原本的人生觀也幾乎一樣,自然是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無話不談。

  趙無謀有錢自然不會留著,經常請齊生振、姚彪、張明山喝酒吃飯,但想著日後要做的事,並沒有接濟大錢給姚、張二人,因為趙無謀知道,一旦姚、張兩個生活稍微能過得去的話,就不會做賊,決不會邁出那最難抉擇的第一步。

  但只有他們肯霍出去,邁出第一步的話,就決不會回頭了。

  冰清玉潔的聖女,若是被歹人強姦,那她會認為自己的身子很髒,怎麼洗也洗不乾淨;品質高尚的人做了一次小偷,就算沒被公安抓住,也會認為自己很髒,一輩子也洗不淨. 殺一個人是死刑,殺一萬個人也是死刑。

  老古話怎麼說來者?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要回頭百年生!”

  趙無謀因生活所迫,跟著齊生振倒了一個斗,儘管人前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然內心深處,就把自己定義為一個賊了,這個汙點,不管別人怎麼認為,反正他自己認為是永遠抹不掉的汙點,深以為恥。

  這和嫖妓喝酒賭博不同,嫖妓喝酒賭博構不成犯罪,而且還是歷代名士所為,比如唐伯虎,比如柳三變,比如韓世忠,比如王明陽等等,趙無謀不知道的是:姚彪、張明山兩個人也認為自己有汙點,他們兩個復員之後,因為生活所迫,在美高美做保安看場子,仗藝業欺壓良善,雖然人前表現出來的沒什麼,但這種行為,和他們的人生觀背道而馳,和他們在部隊里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馳,夜深人靜之時,也是懊恨不已。

  但趙、姚、張三人又別無選擇,三個人既有心病,就破罐子破摔,一條路認死里走,就算趙無謀不逼,只要不是欺男霸女,禍害百姓的事,姚、張兩個,還是願意干的。

  和趙無謀他們三個不同的是,齊生振家世代淘沙,認為倒斗是天經地義的事,那些冥器,爛在地里也是爛了,倒不如拿出來給活人享受。

  正是陽春三月天,趙無謀慌稱單位效益不好,公司暫時放假,搪塞了寡母,整天窩在家里,不是打CS,就是上色情網站,反正抱著個電腦不放。

  這天,趙無謀坐在電腦面前,邊看著美女犬圖片,邊和“性感的CD”,也就是解語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哩,手機響了。

  趙無謀拿起來一看,卻是齊生振,心不在焉的道:“什麼事?”

  齊生振道:“你看報紙了嗎?”

  趙無謀道:“我十幾年沒看報紙了,想看新聞的話,上網就可以了!”

  齊生振罵道:“就是欺負老子不會玩電腦是吧?告訴你,老子現在已經會玩斗地主了,但為了瞭解國家大事,報紙還是要看的!”

  趙無謀道:“有話說話,我還有要事!”

  齊生振笑道:“得了吧!你會有什麼要事?今天報紙上說,南京王後山要遷墳!”

  趙無謀道:“那又怎麼了?”

  齊生振道:“是凡我們倒斗的,對地名都有研究,那山叫王後山,定有什麼名堂!你不想再做一票?”

  趙無謀笑道:“得了吧!你不是南京人不知道,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廢的小土堆,說是山,二十米高都不到,埋得全是當地的農民,不會有什麼油水的,再說了,人家遷墳,定然鬧得雞飛狗跳的,哪容得我們開棺發財?”

  齊生振嘿嘿笑道:“打架我不如你,鬼點子也沒你多,但這方面你就不如我了,電話里說不方便,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

  趙無謀道:“那好——!你等我!”

  說著話,向解語花發了一個笑臉,說了聲“拜拜”後關了電腦。

  齊生振住的出租房,離趙無謀家並不遠,趙無謀拿了一個茶杯捧在手上,走走就到了。

  齊生振開門道:“快進來!”

  齊生振的愛好好就是收藏各種地方志、拓本、古書、練毛筆字畫,這些天他閒著沒事四處逛,也買到了不少倒斗用的好工具。

  齊生振住的地方邋遢,這和他長期做牢不無關係,傢俱能省就省,畢竟是租來的房子嘛!

  趙無謀在他這兒也隨便,逕直走到裡間的沙發上坐了,拿起水瓶來,倒了開水道:“說說看!你又看到什麼商機了?”

  齊生振拿著當天的揚子晚報指著一處不起眼的公告笑道:“無謀兄弟!你看,就是這里!”

  趙無謀拿過來一看,果然是一個遷墳的公告,後面還附著一行小字,是遷墳需要,招聘勞工。

  趙無謀道:“招聘這種勞工,擺明瞭就是替人翻屍倒骨,這種農民同志的墳,一無財物,二無陪葬,有個屁的油水,沒興趣!”

  齊生振糾纏道:“你看,這外面的天氣多好,陽春天氣三月嬌,窩在家里也是窩,不如出去翻翻屍,倒倒骨什麼的,不是正當時?去吧去吧!”

  趙無謀哼道:“說了沒興趣,你個死變態,就喜歡死人,替人家起墳,弄得一身的屍臭好受不是?我不去!”

  齊生振笑道:“你身帶煞氣,屍臭沾不上你,要臭也是我臭是吧?好兄弟,所謂打虎不離親兄弟,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不帶勁呀!去看看吧!興許有什麼發現呢?”

  齊生振倒得斗多了,知道是凡古墓,都是陰穢,他實際上也查不到那個王後山,到底是哪朝哪代的王後,反正閒著也閒著,有趙無謀這種百毒不侵的家伙同去,就是帶了一個活的辟邪,安全係數大大提高。

  趙無謀知道,要是不答應他,他有得糾纏了,於是無奈的道:“那好!去是去了,但話要說在前頭,若是沒有好處,我們撤退!”

  齊生振涎笑道:“全聽你的還不行?沒有油水,我們立馬走人!”

  趙無謀笑道:“這還差不多!”

  隨手拿起一本《人體藝術》的彩冊來道:“這種東西,網上多得是,還花錢買書?真是吃飽了撐得!”

  齊生振找出二張外地的身份證,這是解語花替他們兩個辦的五套身份證中的一套,上面的住址寫著河北某個僻遠到水電不通的小山村,拿著他的能敲核桃的諾基亞老年版手機,撥通報紙上的聯繫號碼,接通道:“喂——!陸老闆嗎?我們兩個想應徵勞工!”

  趙無謀一笑,丟了畫冊,翻出兩套髒兮兮的民工服來,找出一套換上,跟著把鞋也脫了,換了一雙綠色解放鞋。

  六個小時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趙無謀跟在齊生振後面,一前一後的走到了一個農村小四合院門前。

  一個頗有仙風道骨的精練漢子,穿著夾克牛仔褲,坐在迎門的大廳里喝茶,見兩人進來,咧嘴一笑道:“是你們兩個來應徵的吧?我就是陸景松,吃過了吧?”

  齊生振笑道:“路上掂過肚子,但有飯的話,還要吃點!”

  說著話,走到他面前的凳子邊坐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由一愣。

  陸景松也上下打量齊生振,兩人看了幾秒鍾,陸景松一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兄弟是淘沙的朋友?”

  是凡地下工作者,身上都有一種特別的屍土味,瞞不了同行的人。

  齊生振笑道:“彼此彼此吧?”

  陸景松大笑起來道:“你是王明還是張勇?”

  齊生振笑道:“我是王明,他是張勇!”

  說著話,把躲在陰影處的趙無謀推到面前。

  陸景松上下一打量趙無謀,除了個子高點,長得俊點外,身上沒有一絲絲屍土氣,就是個極普通的人,笑道:“你們兩個是一起的?”

  齊生振笑道:“實不相瞞,他是我一個村的伙計,這次死纏爛纏的,非要跟我一起出來發財!”

  趙無謀傻傻的一笑道:“老闆好!”

  陸景松笑起來道:“既是淘沙的朋友,就算我不收你們,你們自己也會下地,為免你們亂來壞了我的好事,得了,我們三人就搭個伙,但不保證這斗里有什麼東西,盈虧自負,那個——!王兄弟,你口音不像河北人耶!”

  齊生振咧嘴道:“陸老闆也不像江寧本地人呀!雖然你的口音幾乎全變了,但瞞不了有心人,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長沙人?”

  陸景松賊笑道:“彼此彼此吧!王明是你的真名?”

  齊生振笑得像一朵花,試探著道:“長沙淘沙老九門中的三提督就姓陸,陸家善於堪輿之術,最會裝模做樣,常扮成瞎子替人算命,走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尋找斗兒,外表給人的感覺似是仙風道骨,實則是一身的屍臭穢氣!”

  陸景松變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眼珠子四處亂轉,似想奪門而出。

  齊生振笑道:“不要想著扯風,有我這兄弟在這里,你是跑不掉的,實不相瞞,我姓齊!”

  陸景松睜大眼睛道:“難道你是齊老六?沒帶尾巴來吧?快里屋坐!”

  齊生振笑道:“你果然是陸老三?我們沒帶尾巴,你怎麼躲到這里來了,天呀!這個鬼地方太偏了,雖說就在南京,但離南京十萬八千里哩!不是這個公告,還真找不著你,怎麼不用假名哩?這樣的不小心!”

  陸景松撓頭道:“這第二代身份證不好做假,就算找道上的朋友做個假的,出去一住旅館,立馬就會露餡,你們是到我這兒,要是去外地住宿,人家就要看你們身份證的!”

  說著跑去關了院門。

  齊生振笑道:“我們的身份證不怕驗,是高人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樣,你家善於看風水陰宅,說說吧,這地方的龍樓寶殿到底是哪個神仙的!”

  陸景松讓趙、齊兩人到里屋坐了,打開電視,重新熱了酒菜道:“哥兒兩個好不容易湊到一起,多少年了?想當年我們長沙九門提督名震天下,各家精英好手車載斗量,想不到淪落到了今天的田地,你們齊家,就剩你一個了吧?”

  齊生振笑道:“不錯!但我聽說我還有個嫡親的叔叔,叫做齊羽的,下落不明,想來可能死在了哪個斗里,你家不是也失蹤了個大伯?當年還托人上我們家問哩?”

  陸景松道:“不錯,叫做陸寶琛,是我大伯,手藝最好,其實也不是嫡親大伯,我的爺爺是他老子的小弟,他老子當過國軍的特務,他比我家老頭大了二十多歲,不但精通老輩傳下來的倒斗手藝,還從他當軍統特務的老子那里,學會了許多了不得的東西,這麼多年找不到他,可能也死在斗里了,這兄弟哪來的?齊生振一笑道:”無謀兄弟其實是我的合伙人,這傻樣是裝的,其實詭計多端,還會妖術,決對靠得住,我們兩個下過地,但他身帶煞氣,陰穢不侵,所以行里的朋友,看不出他是倒斗的!“陸景松笑道:”身帶煞氣?那就是活生生的辟邪了,和傳說中的張大佛爺有得一拼,那個張大佛爺,傳說中血液能避屍蟲蛇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齊生振恨道:“少提那個張大佛爺,不是他,我們長沙九門不可能在60年時的四姑娘山,精英喪盡!”

  陸景松倒了三碗白酒,放在三人面前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若不是他,長沙九門就逃不過66年開始的十年文革了,由於他和那個偉人的關係不一般,長沙九門雖然在60年損兵折將,但到底都留了後代,不至於立即就絕了戶!”

  齊生振笑道:“現在和絕戶還有什麼區別?得——!說說這個斗吧?”

  陸景松夾起雞來,把兩條雞腿扯下來,夾到趙、齊兩個碗中道:“聽說過吳國吧?”

  趙無謀也不裝了,笑了道:“是東吳還是春秋的吳國?”

  陸景松道:“是春秋的吳國!”

  齊生振咬著雞腿道:“狗屁話?春秋的吳國,老窩在蘇州,和南京有個嘛關係?怎麼可能把王後葬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

  趙無謀舉起酒來,和兩人喝了一大口,使起破罐破摔的豪氣,把一條腿翹到凳子上道:“你個吊人,還天天看古書,還說對中國歷史有研究,商朝末年,當時還是諸侯的周太王,有三個兒子,一個孫子,但那個孫子是小兒子的,特別的聰明,周太王想把王位傳給小兒子的孫子,但那樣的話,就不合當時的體統,於是想把大兒子、二兒子弄死,大兒子、二兒子也不是傻B,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就跑了——!”

  齊生振叫道:“打住!你個沒知識的南京人,這個事情我也知道,是太伯奔吳的故事吧?歷史上記載,是泰伯明白父親的意思後,就和二弟仲雍借為父採藥的機會一起逃到荒涼的江南,自創基業,建立了勾吳古國,不是周太王想弄死他們而逃掉的!”

  趙無謀咧嘴道:“那個得到王位的孫子,就是西周的開國君主姬發,周太王的那個小兒子就是姬昌,歷代君主,都說自己怎麼怎麼的有德,怎麼怎麼的賢明,怎麼可能提及王室爭位的陰暗面?那個周武王姬發伐商,說自己怎麼怎麼的上應天時,下應人命,怎麼可能說是他爺爺逼走他的大伯二伯,我猜,更可能的是他老子姬昌發難,想弄死自己的兩個哥哥奪位,兩個哥哥見情況不妙,腳底抹油熘掉了!”

  齊生振急道:“趙無謀同志,要尊重歷史,不要胡亂杜撰好不好?”

  趙無謀道:“吊的歷史!中國大部分的歷史全是假的,你說某某黨宣揚的近代史,有幾段是沒被改過的?撇開這些吊事不談,據說當年的古吳國,前期是在南京活動的,後來才跑到揚州、蘇州;泰伯、仲雍當時渡江後,登陸到江南的地點,就是現在江寧橫溪一帶,極可能自己也就在附近定居,他把老婆弄到這地方埋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喲!”

  齊生振道:“說你沒知識你還嘴硬,我問你,吳國稱王是在什麼時候?”

  趙無謀想也不想的道:“是吳越爭霸的時候吧?”

  齊生振道:“吳越爭霸已經到了春秋末期,而古吳國也就是勾吳,是商朝末期,怎麼可能有王後的說法?”

  趙無謀調笑道:“或許是那個泰伯,臨走時把周太王的小老婆拐走了呢?歷史上,老子的小老婆,往往比自己的兒子還小哩,泰伯和他庶母勾搭,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齊生振咧嘴道:“你是扯吧?根據呢?”

  陸景松打圓場道:“好了!兩位兄弟,我來說說吧!我們是淘沙的,又不是考古的,研究這個東西干什麼?只要那斗里有東西,我們拿出來就是了,何必管古人的家事?”

  趙無謀道:“這很重要,要是確定這斗是泰伯拐走的小媽的墳,那不倒也罷!”

  齊生振咧嘴道:“若是那樣,就更該倒了,西周早年——!噢——!不,應該說是商代末年的斗兒,里面有的是神器呀!只要弄出一件,我們三個就發了!”

  趙無謀夾起一片豬肝放在嘴道:“做夢吧你,若真是泰伯拐走的小媽的墳,里面可能什麼也沒有,充其量就是一副枯骨,可能連骨頭也爛成渣了!”

  陸景松道:“怎麼可能,商、周的貴族,最講究陪葬的東西了!”

  趙無謀點著他們兩個笑道:“還說兩個祖傳淘沙的貨哩,若真是那樣,他們是在逃亡呀,哪會有什麼東西厚葬,奴隸也不可能多帶,我說吧,就算有,也是當時不怎麼值錢的東西,頂多就是些壺殼罐罐什麼的!”

  齊、陸兩人四眼放光的道:“真的——?”

  趙無謀笑道:“怎麼了?”

  齊生振道:“當時沒有瓷器,玉器也不多見,既然他們是在逃亡不可能帶值錢的東西,但日常生活的東西總要帶的!”

  趙無謀笑道:“還要避免不會打爛,那樣帶著才方便!”

  陸景松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努力鎮定的道:“不會打爛的,就是青銅器了!”

  趙無謀笑道:“也有可能是竹筒、木碗什麼的,但青銅器也有可能帶,但決對不可能是大件!”

  齊、陸兩人叫道:“我們要的就是小件,若里面是個司母戊大方鼎的話,就算賊值錢,我們三個也拿不走呀,萬一被人看見,私盜商末的東西,搞不好就會被打靶的!”

  趙無謀笑道:“先找到再說吧!上三代的墓葬,和後期的不同,都是四四方方的平頂結構,不能叫做斗,斗的概念,是漢代才出現的,秦統一以前的墓葬,都是在平地起大墳的,這麼多年了,就算確定了地點,我們也可能什麼也挖不到!”

  陸景松道:“無謀兄弟果然不傻,分析的合情合理,四四方方的結構,極不耐壓,可能早就被上面的積土壓平了!就算當時陪有青銅,江南雨水足,又過了兩三千年了,那些青銅器,早就爛得和泥土一樣了!”

  趙無謀笑道:“然周易八卦是不變的,就算是周代,墓葬也會按這個來,至少有些影子,老陸既然專於堪輿,這地點找到不難,反正在閒著也是閒著,找到地點後若是沒有東西,我們就撤吧!”

  陸景松急道:“要是沒東西老子就慘了,因為我把錢全部用來買了這處四合院子——!”

  趙無謀掩面道:“MYGOD——!”

  齊生振笑道:“沒關係——!真沒東西的話,陸老三可以和我住,反正我租的那屋是三室一廳,空著也是空著,多個人也好說話!”

  陸景松樂道:“那敢情好!找到東西的話,我們就設法帶到長沙,找小三爺的人出手,青銅其他地方不敢收!也沒人出得起價!”

  齊生振嘿嘿笑道:“不必去長沙找什麼小三爺!路遠太不安全,霍家的小辣椒就在南京,我們可以把東西塞給她!”

  趙無謀道:“還有個人妖!真有好東西,他絕對會跑一趟來的!對了,你不是九門的老三嗎?還有什麼小三爺?”

  陸景松苦笑道:“我們陸家這個三爺不行了,這個小三爺叫吳邪,近幾年搞得大得一米,幾乎全國的淘沙的,都找他出手東西!”

  趙無謀道:“店大欺客,奴大欺主,要是勢力太大,我們萬萬弄不過他們,萬一仗著人多來個黑吃黑,我們就打落的牙齒往肚里嚥了,還是找霍秀秀和人妖比較好!”

  齊生振道:“好——!我聽你的,陸老三,我們這次來,本來是來看看風色的,沒帶傢伙來,你既然在這里,我們少不得提前動手,這傢伙嗎——?”

  陸景松笑道:“傢伙早就准備好了,地點我也測得八九不離十,我一個人做不下來,本來我還想忽悠兩個招來的勞工,想法子騙他們往深里挖呢,現在既有了你和趙兄弟,我們立即就可以開工!”

  趙無謀笑道:“今天不行,明天吧!不管怎樣,我們還得再探一探,合計合計,拿穩了再動手,另外,再搞兩三個千斤頂來!”

  陸景松一愣道:“倒斗要千斤頂做什麼?還從來沒人用過這玩意哩!”

  趙無謀笑道:“四方形的墓室,不是用巨木做的,就是是石條做的,要是用木頭做的算我們倒楣,但萬一是用石條做的,而那墓已經塌掉,卻又有好東西,我們怎麼辦?”

  陸景松拍腿道:“著啊——!難怪齊老六說你詭計多端,還話還真在理上!”

  趙無謀笑道:“再者,我們兩個總得在外面露露臉,叫那些村民知道,我們是來做工的,打消他們的戒心,所謂好事不在忙中取嗎?”

  陸景松叫道:“太對了!”

  趙無謀道:“老齊還有什麼意見?”

  齊生振道:“全聽你的!”

  趙無謀笑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哎呀——!你們這里有小姐嗎?”

  陸景松笑道:“這鬼地方鳥不拉屎的全是山,哪來的小姐?吃完飯後,不想看電視的話,就洗洗睡吧!”

  陸老三果然會裝神弄鬼,風水陰陽說得一套一套的,掌門極的大忽悠,把那些遷墳的村民忽悠得頭直點,依他的指點,做法打齋,起屍收骨。

  齊生振原來也會那玩意,合著陸老三一起,燒香點火,跳神玩劍,做得有模有樣,反而把趙無謀這個真懂道法的,撇在一邊,看來真本事和哄人的把事,果然是兩回事。

  小土堆上的墳其實不多,只得三五十家,埋得又淺,大部分又是骨灰,土葬的只有兩家,還是老墳,一家遷了,一家還沒有人來,趙、齊、陸三人又是掘地的行家,只一個早晨工夫,就遷了三分之一。

  按南京人的規舉,下午就不能動墳頭的土了,因此下午三人休息,齊、陸兩個被人請去做法事,趙無謀沒事,抱著的膀子在邊上看熱鬧。

  趙無謀看著看著,忽然眼光一瞟,發現兩個極不和諧的影子,這兩個影子,自早晨開始,就被趙無謀查覺了,但被村民纏著,再想找時,那兩個影子立即藏了起來。

  趙無謀一聲不響的繞到了過去,那兩個影子的主人,似乎只盯著齊、陸兩人,對趙無謀根本沒有興趣,因為他們和陸老三一樣,同樣嗅不到他身上的陰穢屍氣,趙無謀人前裝得又傻得可以,這兩個影子的主人,拿他當一般的民工了。

  下午三點,齊、陸兩人總算忙完了,連挖骨灰帶做法事,總共賺了二千多塊錢,三個人一齊跑回四合院喝水吃東西。

  陸景松笑道:“得——!賺了兩千塊錢,正好可以買兩個好點的千斤頂了!”

  趙無謀笑道:“用不了那麼多,買兩個兩三噸的就足夠了,也不要買好的,五六百塊的豐田的那種就行了!”

  陸景松道:“我和老齊都不懂,這事你去辦!這錢你拿著吧!”

  三人說好了合伙,最後所有用掉的錢,都由三人平攤,這次下鄉,又沒多帶錢,所以趙無謀也不客氣,接了錢,轉身出屋了。

  趙無謀一走,齊、陸兩人就低聲嘀咕起來。

  陸景松道:“老齊——!那兩個尾巴,似是跟著你來的,我昨天還沒看見他們兩個哩,方才做法事時,偷偷的瞟了一眼,兩個人長得差不多,面無表情,定是張家的人又跟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齊生振道:“有趙無謀在,要是他們兩個敢跟著我們,早給那小子給放倒了,你確定不是附近遷墳的村民?”

  陸景松道:“決對不是,為倒這個斗,我在這里住了快一年了,村里的人我都認識,決沒有這兩個年輕人!”

  齊生振道:“不如我們出奇不意,把他們放倒?”

  陸景松苦笑道:“張家的人都長壽,那兩個人看起來年輕,但可能都是五六十歲的人,我們兩個就算偷襲,也不是人家對手,更何況,他們兩個一直盯著我們,我們哪有偷襲的機會?”

  正說著話哩,外面“撲通——!”

  一聲響,齊、陸兩人立即跳了起來,那是人體倒地的聲音,而且是直苗苗的那種,跟著是低低的暴喝,兩個人本能的想,出事了。

  齊、陸兩人搶到門外時,發現趙無謀微笑著攔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一邊的地上,躺著另外一個年輕人,生死不知。

  面目陰沉的年輕低低的道:“讓開——!”

  趙無謀微笑道:“我要是不讓呢?”

  “找死——!”說話聲中,暴起發難,電光火石之中,兩個奇長無比的右手手指,直掐趙無謀的咽喉。

  趙無謀抬腿就踹,速度也是奇快無比。

  “崩——!”的一聲,年輕人中腿倒地,面暴痛苦之色,吐了一口鮮血道:“你是哪來的?”

  趙無謀笑道:“笨喲——!腿比手長,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我不躲你,你怎麼不躲我?直直的往我腿上送?”

  年輕人有苦難言,他倒是想躲,但天下能躲得過趙無謀身手的,似乎沒有幾個人。

  年輕人又吐了一口血道:“你想怎麼樣?”

  趙無謀笑道:“你們跟著我們想干什麼?”

  他跟著要做的,是作奸犯科的事,決不允許別人盯著。

  年輕人道:“有些勢力,不是你這種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趙無謀笑道:“是的呀!”

  手一抬,一道白光閃過,年輕人頭一歪,不動了。

  陸景松一身冷汗,意似不信,看趙無謀的表情,就像看一個怪物似的。

  趙無謀笑道:“這兩個人是盯著你們的,不想告訴我為什麼嗎?”

  陸景松叫道:“老天!這是什麼身手?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由今天開始,我和齊老三一樣,全聽你的,但是你問的事,說來話長!”

  趙無謀道:“話長的話,以後再說吧!先把這兩個人處理掉!”

  齊生振顫抖的道:“怎麼處理?”

  齊、陸兩個是盜墓賊,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綠林好漢,遇到這事,先自寒了。

  趙無謀道:“說好了,你們得全聽我的,去屋里把板車拖出來,趁現在四下無人,我們把他們埋了!”

  “什麼——?”

  齊、陸兩人臉色死灰,把人活埋?

  現在他們覺得,趙無謀是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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