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貧窮的、艱辛的、勞累的,但新三嬸卻是無比的快樂,你看她,一邊衝洗著血淋淋的豬內髒,一邊無憂無慮地哼唱著,兩只原本肥實、白嫩的手掌,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漬成暗紅色,泛著層層銼手的粗糙。
“嘻嘻,”三叔正站在屋子中央,滿頭大汗地割卸著豬後腿,新三嬸邁進屋子里,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後,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嘻嘻。”
三叔放下屠刀,轉過身來,一把將美艷的新三嬸摟進寬大的胸懷里,張開噴著酒氣的大嘴,盡情地啃咬著新三嬸那泛著滾滾冷氣的、紅撲撲的面頰。新三嬸幸福地呻吟著,薄薄的紅舌頭,深情地吸吮著三叔那硬如鋼針的黑胡茬,“唔,唷,好扎啊!”
冬天的白晝極其短暫,午後三時,暗淡的太陽便悄然而去,天空漸漸地朦朧起來,此時,新三嬸便開始燒火煮飯,我與三叔對面而坐,一邊海闊天空地談笑風生,一邊你來我往地推杯換盞,新三嬸則滿含微笑,一會瞅瞅心上人三叔,一會又瞧瞧極其調皮,在她的面前越來越加放肆的我,嘻嘻地歡笑著,時而給我夾塊肥肉,時而給三叔斟杯白酒。
“啊,”酒足飯飽,我撲通一聲,往土炕上一倒,新三嬸樂呵呵地唉息道:“他媽的,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嬸抱住佯醉的我,開始給我脫衣服,我故意往新三嬸的身上貼靠著,有時趁她不在意,手掌挑逗般地滑向她的大腿或者是酥胸,死皮賴臉地揉搓一番,如果新三嬸還沒有什麼反應,我就壯著色膽,試探性地掐擰一下。
“哎喲,這混小子,又瞎折騰個啥啊!”新三嬸哎喲一聲,輕輕地推開我的手掌,揉了揉被我掐疼的大肥腿,“哎喲,這混小子!”突然,新三嬸深深地俯下身來,熱哄哄的嘴唇,湊到我的耳畔,“小力子,老實點,哦,聽話!”
“這小子,可到是的,又醉了!”三叔抹了抹酒氣熏天的油嘴,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拽過正給我整理被角的新三嬸,新三嬸則輕輕地噓噓著,“噓,別,先別啊,他還沒睡著呐!”
“嗨,”三叔肯定地說道:“他,早做美夢去了,他那點酒量,我最清楚,三兩燒酒下肚,就醉成死狗了!”
咕咚一聲,三叔將新三嬸重重地壓在身下,嘿,我說三叔啊,你真是隔著門縫瞧人,把我給瞧扁了,我可沒有喝醉,更不是什麼死狗,此時,此刻,我正偷偷地掀起被角,借著淡淡的月光,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你呢,正欲火難耐地欣賞著你和新三嬸旁若無我地大搞西洋景呐!
三叔摟著新三嬸在厚重的棉被里,哼哼嘰嘰地折騰著,很快便傳來清脆的、吧嘰吧嘰的聲音,黑暗之中,厚棉被可笑地鼓起來又嘩啦啦地伏下去,在三叔堅強而有力的撞擊之下,新三嬸得意忘形地呻吟著:“啊——喲,啊——喲,老張啊,你真有勁,把我的屄蕊,都撞麻木了!”
“好不好啊!”三叔淫邪地問道,更加凶狠地大作起來,新三嬸放浪地笑道:“好,真好,也不怪你以前的媳婦罵我,看來,我是真喜歡你這玩意啊,我真是很得意你這口啊!”
“哈哈,”聽到新三嬸的糜語,三叔愈加興奮起來,呼——他竟然不顧寒冷地掀掉身上的棉被,“去他媽的吧,太壓了,不得勁,用不上力氣,操起來不舒服!”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兩個正值黃金年華,周身充滿著旺盛性欲的男女,哼哼呀呀地撕扯在一起,縱聲地顛來倒去,那瘋狂的場景,直看得我熱血沸騰,一只手握住硬如鋼鐵的雞雞,拼命地揉搓著。
啊,新三嬸的胴體是那般的潔白和肥美,看得我涎水橫流,順著歪扭著的嘴角,嘩嘩地漫溢到枕頭上,形成濕淋淋的一片漬跡。哇,新三嬸的大腿更是性感怡人,又粗又長,在如絲的月光下,反射著晶瑩的柔光,我真恨不得一頭猛撲過去,抱摟過來,恣意咬啃一番,甚至將其撕成碎片,咽到嘴巴里,咀個粉碎,嚼個稀爛,然後,美滋滋地吞到肚子里,徹底據為已有。
“嘻嘻,好癢癢啊!”新三嬸突然停止了放蕩的呻吟,嘻笑起來,我仔細一瞧,三叔再次重重地壓在新三嬸的胴體上,布滿硬胡茬的大嘴岔,死死地緊貼在新三嬸的胸脯上,厚厚的大舌頭,肆意吮吸著新三嬸的美乳,兩排能切碎豬肋骨的大牙齒,賣力地叼拽著新三嬸那圓渾的大乳頭。
“嘻嘻,輕點,輕點咬哦,該死的,你要把我的奶頭咬掉啊!”
新三嬸秀眉微鎖,哼哼嘰嘰地護住被三叔咬痛的乳房,三叔放開新三嬸的大乳頭,呼地一下,再度躍起身來,兩只有力的大手掌,生硬地按壓在新三嬸兩根粗壯的、光滑的大腿根部。然後,三叔將自己那粗大的,掛滿淫液的,在月光中泛著點點光亮的大雞巴,對准新三嬸一片狼藉的小穴,咣當一聲,捅扎進去,繼而,便狂放地抽拽起來。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新三嬸直挺挺地呻吟著,我則繼續揉搓著已經揉搓得又醉又麻的雞雞,當聽到三叔殺豬般地狂吼一聲,紅通通的大雞巴從新三嬸的小穴里猛抽出來,粘稠的精液哧哧在噴濺到新三嬸的小腹上時,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狂一顫抖,手指肚死死地擰著雞雞頭,幾乎與三叔在同一個時刻,白森森的精液呼呼地噴涌出來!
“小力子,”排泄完憋悶難忍的精液,我在三叔與新三嬸一陣恩恩愛愛的唧唧我我聲中,悄然睡死過去。朦朧之中,感覺到新三嬸坐在我的身旁,正輕輕地拽拉著我的手臂,我乘勢將手掌貼到新三嬸肥美的屁股蛋上,新三嬸已經察覺到我放肆的舉動,試圖躲開我,但,來不及了,我不失時機地在新三嬸肥美的屁股上,狠狠地掐擰一下,“好熱啊!”
“嘻嘻……”新三嬸還是本能地躲閃一下,假惺惺地慍怒道:“混小子,別鬧!”說完,新三嬸將我拽扯起來,“來……穿上衣服,跟三嬸上站,賣豬下水去!”
“唔,”我順勢歪倒在新三嬸軟乎乎的胸腹上,腦袋瓜淫迷地頂撞著新三嬸那顫微微的酥乳,“唔喲,好累啊,人家還沒睡醒呐!”
“那,你就接著睡吧,三嬸自己去了!”
“不不,”我慌忙從新三嬸的胸懷里坐起身來,“三嬸,我去,我要去。”
“那好,要去,就快點穿上衣服吧!”
“哼……”每天凌晨,新三嬸都像對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親手幫我穿衣服,我則別有用心地,或是盯著她的胸乳,或是瞅著她的美腿,每當我們的目光有意、或者無意地碰到一起時,新三嬸總是秀眉一展,珠唇一撇,“哼……混小子,跟你三叔一個臭德行,你三叔是個老騷包,你,混小子,是個小騷包!”
盡管新三嬸嘴上佯怒地斥責著我,但是,從她那無所謂的神態上,我真切地感受到,新三嬸並不討厭我這個一有機會,便在她面前搞點下流小動作的小騷包,甚至,更不主動回避我,有時,還美滋滋地、極具挑逗性地與我放肆地撕扯一番。
這不我和新三嬸一人拎著一只大口袋,頂著寒風,歡快地登上通勤火車上,我們把髒口袋往旁邊一丟,便扒著車窗,你一言,我一語地戲笑起來,繼而,便半推半就地撕扯起來。
中午,我與新三嬸一路說笑、嬉戲著,從鋼鐵廠返回到自由市場,新三嬸照例接過三叔的大砍刀,站到肉案前,持刀上崗了。我依然躍躍欲拭地搶奪著新三嬸手中的大砍刀,“三嬸,我來賣,讓我賣幾刀吧!”
“別鬧,”新三嬸笑嘻嘻地掐擰一下我的臉蛋,“別鬧,你割不好,人家不會要的!”
“操你媽。”
突然,從我們的身後,傳來陣陣惡聲惡氣的謾罵聲,新三嬸冷冷地、若無其事地嘀咕道:“嘿嘿,又打架了,這里真是好熱鬧啊,天天都像唱大戲似的。”
熙熙嚷嚷的自由市場,同時也是一處群雄爭斗的競技場,為了爭得那蠅微之利,商販之間時常出言不遜,繼而便是大打出手。
因此小小的市場,每時每刻都蘊藏著騰騰殺氣,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猶如那枯春的干柴,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星星火花,便唰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並且立刻就像突然噴發的火山,瞬息之間,便一發不可收拾,但只見,自由市場里刀光血影,狼煙四起,爭斗到險惡慘烈之處,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
有什麼辦法呢?為了生存,為了養家糊口,大家早已顧不上什麼顏面和人格。一旦你從競技場上,像只斗敗的公雞,灰頭灰臉地敗下陣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後,就別來這里廝混了,丟人現眼了。
萬般無奈之下,這些斗敗的公雞,便只好溜到鄰近的鋼鐵廠去開拓新的生存空間,將一車又一車的疏菜、瓜果、鮮肉販到那里,漸漸地,這伙人成為鋼鐵廠的工人們菜籃子的重要供應者,當然,鋼鐵工人們必須經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嘗到這伙人所供應的劣質的蔬果和病畜的腐肉。
凶悍的三叔,憑借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豪邁氣魄,和棕熊般的健壯身體,以及緊握在手中的那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很快便在自由市場里確立了自己的王者地位。如果有誰這此表示懷疑,甚至不服氣,顯現出絲絲的不敬之意,三叔便會毫不客氣地予以回擊,絕不手軟地將其打翻在地。
有一次,我親眼目睹三叔用大砍刀,啪啪地砍切著敵人的腦袋瓜,那血淋淋的場景,嚇得我慌忙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睹,事後我余悸未息地問三叔道:“三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把人家的腦袋砍碎了,可怎麼辦啊,你不得償命去!”
“哼,”聽到我的話,正在卸肉的三叔瞅了瞅手中血淋林的大砍刀,很在行地說道:“嘿嘿,大侄,你不懂,人的腦袋骨最他媽的硬,輕易砍不碎,並且,我下手也是有分寸,既砍不碎,還把他砍得頭破血流,大侄,這叫殺雞給猴看,讓旁邊的家伙們都知道知道,我,可不好惹的!”
“哇,”聽到三叔這番高論,我頓時啞口無言,呆呆地望著他。
在自由市場里,比起那些虎背熊腰,而頭腦卻極其簡單、頑愚的屠夫們,三叔絕對夠得上是個秀才,完全有資格給那些徒有一張人皮的蠢貨們當老師。
三叔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卻很愛閱讀,中國的、外國的、世界的、古代的、現代的各種重大事件他都知曉,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他尤其熱衷於閱讀中國古典的武俠小說,臂如:《水滸》、《小五義》、《小八義》、《續小五義》、《包公案》……從這些書中,三叔領悟到許多混跡江湖的真諦。
三叔不喜歡閱讀《紅樓夢》,“婆婆媽媽的,滿篇娘們腔娘們氣的,沒什麼看頭!”三叔也不太喜歡讀《西游記》,“淨瞎白話,全都是些糊弄小孩的玩意!”,三叔最愛讀的書是《三國演義》,這本書伴隨了他大半生,使他從中學會很多計謀,三叔把這些計謀一一牢記在心,隨時隨地都加以施展。
我對《水滸》和《三國》的了解,都是三叔在兒童時代灌輸給我的,他經常繪聲繪色地給我講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心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卻把這些故事看成是中國的正史。成年後,我經常為此與他爭論,有時辯論得面紅耳赤,甚至不歡而散。
三叔把從書本上通曉的真理學以致用,並且發揚光大。面對眾多的競爭者,他強硬起來比鋼鐵還要堅強;而軟弱時卻比綿羊還要柔順;強硬時,他手持鋥亮的、閃著逼人寒光的殺豬刀滿市場攆著人打殺;軟弱時,他滿臉堆起和藹可親的笑容,給人家賠理,並掏錢請人吃飯店。
有時出於某種需要,三叔會非常隱蔽地,卻又相當出色的挑動他人互相爭斗,直至打得狗血噴頭,最後他漁翁得利。由於三叔具有極高的智商和豐富的知識,以及走南闖北的閱歷,很快就在市場上站穩腳跟,所有的肉販們全部俯首稱臣,活像一群溫順的綿羊依服在三叔的腳下。
“哎呀,”我正與新三嬸一邊看著商販們爭斗的場面,一邊嘻嘻哈哈地相互搶奪著大砍刀,突然,身後傳來非常熟悉的喊叫聲,我轉身一看,嘿嘿,原來是大舅。
大舅背著一只破布袋,還是推著數年前那輛吱呀作響的破自行車,我又將目光移到他的身後,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塊舊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著,在寒風中,搖來晃去,“小力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大舅……”我正欲回答大舅的問話,身旁的新三嬸一臉迷茫地驚呼起來:“啥——小力子,混小子,他——是你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