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鄉村 靜靜的遼河

第一卷 第3章

靜靜的遼河 zhxma 5165 2024-03-01 20:28

  “衝啊——”

  髒鼻涕紅纓槍一指,我們呼啦啦地衝出小巷,跑到了村口邊,在我目力所及的正前方,突然閃現出一片波光鱗鱗的水面,“哇——”我頓時興奮起來,望著迷人的水面,我不由自主地跳躍起來,“太好了,太美了!”

  我非常自信地認為:這池塘,才是我的最愛;這池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這池塘,是我精神上最佳的歸宿。我不顧一切地跑到水邊,激動不已地了望著開闊的水面。

  明媚的陽光照射著寬闊的水面,碧綠的水面反射著耀眼的鱗鱗波光,浸入心脾的徐風從那清澈得超乎想象的水面上輕輕掠過,泛起陣陣極有節奏感的滾滾波浪。

  我幸福地低下頭去,水底米黃色的沙泥以及形態各異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水中歡快游動著的小鯽魚盡收眼中;無數只可愛的小蝌蚪扭動著稚嫩的小尾巴,拼命地追逐他們的青蛙媽媽;懶懶散散的河蚌張開可怕的硬殼,艱難地搬動著笨拙的身體;

  狡猾的黑泥鰍躲在自掘的洞穴中,露出機靈的小腦袋,異常警覺地東張西望;一排毛茸茸的剛剛破殼而出十余天的小黃鴨,嫻熟地浮在水面上,嘰嘰喳喳地歌唱著。

  池塘的岸邊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林,和暖的微風吹拂著蔥翠的枝葉,發出悅耳的嘩嘩聲,好似一首溫柔的小夜曲,幸福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在林間飛來蕩去,一面唱著優美的歌曲,一面給它們的小寶貝們尋覓著可口的食物;棕紅色的大蜻蜓像是馬力十足的直升飛機,在齊腰深的嫩草蔥中無所顧忌地橫衝直撞。

  我解開褲帶,將褲子丟在水邊,信步走進池塘,我的雙腳淌著涼絲絲的水面,濺起層層潔白的水花,一絲快意從腳掌傳播而來,周身頓感清爽無比。

  在純淨的池水里,我歡快地與魚兒賽跑,深綠色的大青蛙引導著它的兒女們,慌慌張張地給我讓出一條通道,一對莫名其妙的圓眼睛,氣鼓鼓地瞪著我這個不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將硬殼緊緊地收攏住,企圖把自己偽裝成一塊黑色的鵝卵石,以躲避我的襲擾。

  黑泥鰍則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深不可測的洞穴里,再也沒了蹤影;可愛的小黃鴨對我則毫無敵意,我們早已相識,它們是奶奶用溫暖的大手,一只一只地摸孵而出的,這些小淘氣們無一例外地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將,在小池塘里跟我玩起水中捉迷藏的游戲。

  我悄悄地淌到小黃鴨們的身邊,伸出手去試圖抓住它們,機敏的小黃鴨們一頭扎進深深的池水中,久久不肯露出頭來,“哎呀,完啦,”我驚呼起來:“完啦,奶奶的小鴨子全都淹死啦!”

  “嗨,”一個小男孩嘀咕道:“沒事,沒事的,他們可淹不死,一會就上來啦!”

  小男孩的話音剛落,小鴨子們果然在距離我十余米遠的地方重新涌出水面,呱呱呱!呱呱呱!它們正在嘲笑我呢!

  啊,潛水!誰不會啊,我在家里曾跟孫遜在洗臉盆里比試過,每次他都必敗無疑。小黃鴨們,你們仔細看好,今天,我給你們露一手。

  我呼地扯掉了上衣,身子一沉,咕咚一聲,沒入水中。咕嘟嘟,咕嘟嘟,池水毫不留情地灌進我的耳朵孔里,鼻孔里,我睜開眼睛,池水又向著我的眼眶里衝擊過來,我驚恐地張開嘴巴想喊奶奶,池水則乘虛而入,立刻將我的嘴巴充塞得滿滿當當。

  我使出所用的力量往水面上掙扎,“啊嚏,啊嚏,啊嚏……”我站在水面上,拼命將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的池水噴射出去。

  呱呱呱!呱呱呱!看著我這般窘態,小黃鴨們更加起勁地譏笑我。

  我重整旗鼓,咕咚一聲,沉入水中,再次衝向小黃鴨,突然,我的左腿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

  “哎呀!”我一頭翻倒在池水里,抬起左腿一瞧,不看則已,這一看,登時把我嚇個半死:在我的左小腿上,附著一只足以令人昏厥的吸血蟲,正拼命地向著皮膚深處惡狠狠地叮咬著,“啊,奶奶,奶奶!”我本能地驚叫起來,同時,大聲哭泣起來。

  “別怕,別怕,別哭!”聽到我的哭喊聲,小男孩們紛紛跑到池水邊,髒鼻涕扔掉紅纓槍,非常老道地脫下自己的布鞋,用堅硬的布鞋底,狠狠地擊打著該死的吸血蟲。

  “這是大螞蟥,專門喝人血!”萬惡的吸血蟲終於被髒鼻涕的布鞋底制服,他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以後,可別隨便下河啦!”

  “謝謝你,哥們!”我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腿,一臉感激地望著髒鼻涕:“謝謝你,救了我!”

  我的左腿,留下一塊小孩嘴巴似的傷口,至今猶在。我難堪地站起身來,走出池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進池塘邊的小樹林里,我手扶著一棵大柳樹,無意之間,抬頭一看:“哇,鳥窩!”

  “端了它!”髒鼻涕舉起紅纓槍,無情地拋向鳥窩,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別,別打鳥,奶奶說,打鳥不好!”

  “哼,”髒鼻涕根本置之不理,紅纓槍嗖地飛向鳥窩,一陣可憐的嘶鳴之後,一只小鳥絕望地逃出坍塌下來的安樂窩,數枚晶瑩的鳥蛋,噼哩叭啦地滾落到柳樹下的草地上,“哈,鳥蛋,鳥蛋,快揀鳥蛋啊!”

  眾男孩們嘩地一聲蜂擁而上,蹲在草地上你爭我奪起來,我咬著指頭,默默地望著他們。

  “叭——”

  突然,耳邊傳來清脆的響聲,我轉過頭去一看,立刻驚得目瞪口呆,一只青蛙正安祥地匍匐地路邊,一個小男孩“叭——”的一聲,一腳掌將其踩踏成一張薄片。

  “好狠啊,”我衝著他嘆息道:“為什麼,這樣狠啊,小青蛙,又沒有惹著你!”

  “哼。”小男孩則不以為然。

  其他的小男孩聽到我的話,鼻子一哼似乎故意向我示威,紛紛炫耀他們的殘忍,只見其中一個小男孩揚起手中的彈弓,嗖地射向正在給孩子們覓食的小鳥;而另一個小男孩則揀起髒鼻涕的紅纓槍,繼續尋找鳥兒們苦心經營的巢穴。

  又一個小男孩做出讓我更為驚駭的事情,他拎著鏽跡斑斑的鐵條,將樹林里一只只可憐的小青蛙戳成一串,用火灼烤;而髒鼻涕將大紗布拋進池水里,將尚未成熟的小蝌蚪一網打盡,“哇,拿回家,喂雞去……”

  這些小男孩們對待無辜的、弱小的動物,手段之殘酷,簡直令我目不忍睹,並嘆為觀止,盡管這些可憐的小生靈們,絲毫也沒有妨礙到他們的玩耍和戲鬧。

  我站在柳樹下,怔怔地望著他們那殘暴的舉動,心里開始討厭起他們來。

  “操你媽!”也不知為了什麼,髒鼻涕與一個小男孩發生了爭執,他揮舞著紅纓槍,惡狠狠地衝向那個小男孩,“耗崽子,我操你媽,我揍死你!”

  “操你媽。”耗崽子絲毫也不示弱,他俯下身去,順手揀起一條柳樹枝,張牙舞爪地迎接著髒鼻涕的挑戰。

  “哈……”眾男孩無一人出面調停,紛紛圍攏過來,“打啊,打啊……快打啊!”一個黑臉男孩子煞有介事地往身後推搡著眾男孩,“閃開點,別崩身上血啊!”

  眼前這一切,讓我啞口無言:這在美麗的池塘邊,卻大煞風景地上演出一幕又一幕丑劇:對待動物,他們絲毫也沒有一點愛憐之心,欲將之斬盡殺絕而後快;對待同伴,也無需講任何道理,一俟發生矛盾,由拳頭來決定一切!這太可怕啦,這是最原始的,也是最野蠻的,當然,也是最有效的競爭方式。

  “揍他,揍死他!”這是他們的口頭禪,同時,也是他們的座右銘,幾句話不投機,必然拳腳相見,必定分出個你高我低。有戰斗就會有犧牲,勝者王侯敗者賊,王者產生於敢於玩命、好狠斗勇者之中。成年之後,我的這些新結識的小伙伴們,能成為王者的,簡直寥若辰星,許多競爭者,要麼殘疾,要麼丟掉性命,要麼遠逃他鄉,與他們相比,我真可以非常自豪地稱謂長壽之人!

  他們沒有書,沒有棋,更沒有收音機,他們不需要這些破玩意,沒有人討論國家大事,這對他們毫無意義。搞惡作劇、虐殺動物、相互斗毆、惡毒謾罵,構成他們生活中的一切。

  漸漸地,這些人將嘲弄的目標,莫名其妙地轉向了向我,“喂,我說,他還沒有外號呐!”

  “是啊,應該送個外號給他啊!”

  “咱們這伙人里,哪有沒外號的啊!”

  “可是,應該給他起個什麼外號呐!”

  “……”

  “去,去,”聽到他們的話,看到他們仔細地端祥著我,挖空心思地捉摸著送我一個比較貼切的外號,我頓時氣便不打一處而來,我可不想忍受這無端的戲弄,轉身便往奶奶家走去,“你們太壞了,我可不跟你們玩了!”

  “嘻嘻嘻。”眾男孩不懷好意地冷笑著,將我圍攏起來,你用柳條枝輕輕地抽打一下我的脊背,他用掛著焦糊的死青蛙的鐵條捅捅我的腳掌,而髒鼻涕則握著紅纓槍,橫在我的面前:“想回家,沒那麼容易。”

  我真搞不明白,他剛才還奮不顧身地幫我打掉身上的吸血蟲,使我對他充滿了好感和感激之情,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出一副十足的無賴之相,“敢不敢跟老子打一仗啊?”

  “哼,”面對髒鼻涕的挑釁,我感覺到自己突然受到他的傳染,連自己都無法想象地粗野起來,“操你媽,有種的你別拿武器啊,咱們憑手打,老子不怕你!”我拍著胸脯,仿佛像個寧死不屈的烈士,與髒鼻涕叫起陣來。

  “哎呀,”髒鼻涕聞言,啪地扔掉紅纓槍,“你挺橫啊!”

  “揍他,”眾男孩嚷嚷道:“他不是咱們這疙瘩的,揍他,他是外地人!可不能讓外地人震住咱們啊!”

  “是啊,如果讓外地人把咱們給欺侮住,咱們的面子可就丟沒嘍!”

  “揍他。”

  “對,大財子,二孩子,四權子,上啊,幫著三褲子啊,上啊,你們可都是姓盧的親哥們啊,姓盧的,大家一起上,保准揍扁他!”

  “快,別讓這小子跑掉,快點把他圍起來啊!”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大家散開點,小心崩身上血!”

  “……”

  “你們在干什麼!”

  我被五六個姓盧的親哥們團團包圍住,你一拳、他一腳地向我發起猛烈的攻勢,我顧了腦袋卻顧不了屁股,在雨點般的拳頭中,猶如困獸般地做著絕望的掙扎,突然,包圍圈外響起了老姑那清脆、圓潤的叫嚷聲:“嗯,你們在干什麼?

  為什麼欺侮人,這麼多人打一個人,真不要臉!“

  很快,一個又一個盧姓親兄弟,被一只少女柔嫩的手掌,推搡到一邊,“滾開,一邊涼快去,不許合伙打人,想打架就一個一個地單摳,一大群人打一個人,算什麼能耐啊!”

  我停止無望的掙扎,呼呼地喘著粗氣,轉過臉來一看,嘿嘿,老姑擎著醬油瓶,氣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好生感動。想起最初對老姑的不敬,我不禁慚愧起來,我坐在地上,久久地望著老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對老姑說些什麼感激的話才好。

  老姑一個健步躍到我的身旁,一把拽住我那隱隱作痛的手臂,“大侄子,別怕,老姑來幫你,我看誰敢欺侮你。”

  豁豁,平日里,見到一條毛毛蟲都要嚇得屁滾尿流,光天化日,連遼河邊的祖墳地都不敢進去的老姑。今天,在一群與她年齡相仿,但卻如狼似虎的頑童面前,突然一掃往日之懦弱,握著嫩白的小拳頭,咬牙切齒地吼叫起來,“喂,老盧家的人,你們家最他媽的不講理,怎麼,想欺侮我們老張家的後代,來吧,今天,姑奶奶跟你們較量較量!”

  “哼,”髒鼻涕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帶領著他的盧姓親兄弟們,悻悻地走開了,“哼,好男不跟女斗,誰跟你打架啊,說出去讓人家笑話!”

  “哦,你們還怕人家笑話啊,你們還有臉啊,那,你們合伙打人就不怕人家笑話嗎,過來啊,打啊,我陪你們打!”

  “哼,不玩嘍,回家吃飯嘍!”盧姓親兄弟衝著老姑做著種種可笑的鬼臉,然後,一哄而散。

  “大侄啊,你看你……”老姑蹲下身來,一只手握著醬油瓶,另一只細白的小手,像個小大人似地整理著我那被眾男孩拽扯得皺皺巴巴的衣服,“哎呀,真是的,怎麼弄成這樣啦,來,快點把這條袖子套上,嗨,完啦,你看,連扣子都打丟啦,走,快回家去,老姑給你找個扣子縫上!”說完,老姑將我拽了起來,像媽媽那樣,握著我的手,走向奶奶家。

  幫我縫好紐扣之後,老姑非常自豪地拎過一只小花口袋,在我的眼前輕輕地搖了搖,立刻傳來嘩嘩的響聲:“走,老姑陪你玩!”

  老姑拽著我的手臂,走到柴草垛的後面,她嘩啦一聲,將一堆白森森、光溜溜的豬骨頭傾倒在柴草上面,然後,坐到我的身旁,老姑揀起幾塊豬骨頭,非常靈巧地擺弄起來,只見潔白的豬骨頭在她的手心里上下翻飛,直看得我眼花繚亂,老姑漸漸停下手來,將豬骨頭塞到我的手里,“大侄,你會不會玩啊?”

  “不會,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玩意!”我搖了搖腦袋,老姑失望地望著我,“那,咱們玩點什麼呐!”

  “嘿嘿。”看著眼前秀氣靈靈的老姑,我突然想起與之親吻時那滾滾而來的芳香,不禁色心頓起,小手淫迷地觸碰著老姑的胯間。老姑見狀,一臉驚訝地瞅了瞅我,“大侄,你,要干麼?”

  “老姑,讓我看看唄!”我悄聲嘀咕道,非常討好地叫了她一聲老姑。

  一聽到我親切地叫她老姑,老姑幸福地微笑起來,看到老姑和善的笑容以及怯懦的神態,我色膽陡脹,小手索性插進老姑的褲子里,老姑本能地用雙手按住了褲帶,面色緋紅,吱吱唔唔地嘀咕道:“大侄,這?”

  “老姑,老姑,老姑,”我拽住老姑的褲帶,一口一聲“老姑”地央求起來,聽到我終於張開尊口,稱她為“老姑”,老姑又是欣喜,又是自豪,她繼續按著褲帶,一對懦弱的眼睛久久地望著我,而我,則死死地扯著她的褲角,“老姑,老姑,讓我看看唄,讓我看看唄。”

  老姑終於下定了決心,只見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在我熱辣辣的目光注視之下,紅頭脹臉地解開了褲帶,我興奮得再也不能自己,小手掌哧溜一聲,便滑進老姑那神秘的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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