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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長生獄 絕代雙驕 3147 2024-03-01 20:32

  華林沒有說話,等待張以寧掀開底牌——這個男人當他肯吐露一點想法的時候,就代表他必然握著決勝的底牌了。

  那麼,他就需要猜一猜,他手里的底牌是什麼。

  張以寧到底知道多少?比如,他和若素都是性 癖異常者這點,他到底知不知道。

  華林覺得自己嘴唇有點干,張以寧聳肩,“如果你認為我連她和任宣同居這件事情都不知道,那麼我也未免太失職了。”說完,他這次不是從後視鏡里看他,而是當紅燈時分,真的回頭看向他,“其余的,我可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什麼都知道了。華林不動聲色的淡然一笑,心底卻泛起了驚濤駭浪——

  他能感覺到自己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S也好,M也好,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能說出口的名詞。

  這個社會現在可以接受情婦第三者婚外戀一夜情甚至於同性戀,但是對於S或者M這樣的性癖異常者,卻都是完全絞殺。

  他自己也就罷了,問題是若素,她是那樣幾乎以面前這個人為最高的行為准則,而沒有人比他還清楚,張以寧多麼危險。

  他幾乎不敢想象,如果若素是調 教師的事情被知道,那麼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那麼,他現在知道的部分,是僅止於自己,還是若素?

  他不敢試探,畏懼於如果張以寧還不知道,他的試探會給他懷疑,進而讓他調查。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他不說話,前面紅燈熄滅,張以寧重新發動車子,轉過頭去看前方,聲音溫厚如玉,“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的,阿林。”

  華林只覺得渾身惡寒——

  自從“告白未遂”的那天開始,若素和任宣之間就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關系。

  任宣拒絕若素的碰觸,若素之前給他訂下的約定全部作廢,明顯是不再接受調 教的樣子。

  但是,他又不作廢契約,也不搬出若素的住所,只是和她保持著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同居狀態。

  若素則非常淡定,她只是盡自己調 教師和助理的責任,禮貌的詢問每一天需要她做什麼,得到了任宣的回應就去做,沒有得到就自顧自走開——這讓本來就十分不爽的任宣更加不爽起來,他不爽的表示就是越發的當若素不存在——於是這個事情就如此的惡性循環了下去。

  安姑娘身在台風眼,自己沒什麼感覺,就可憐了被整個台風尾波及的投資開發部。

  任宣並不是一個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的人,其實,也根本不需要他帶到工作上來,只要他自覺需要轉移注意力,而稍微加重一點工作量,那些他覺得是“一點”的工作量,就足夠之前在他爪子下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部下們哀號了。

  基本策劃開發部里但凡嗅覺靈敏一點的,誰都把若素和任宣當成一對——任宣看起來吊兒郎當,公司里愛慕者之眾多僅次於謝移,只不過和謝移的潔身自好不一樣,他是非常懂得分寸。

  玩曖昧沒關系,吃個飯唱個歌喝個小酒都沒問題,進一步,絕不可能。

  試圖逾越過公共的界限,踏入他私人領域的女性,從來都被巧妙的拒絕了。

  目前為止,唯一的例外是若素。

  也說不上任宣對她有多特別,雖然說是怎麼對別人怎麼對她,但是那種說話時的微妙溫柔。那種時不時在工作時候的一抬眼凝視,讓所有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其中奧妙。

  於是一群人摸爬滾打跑去若素那里哀號,希望枕頭風能吹得大家別老這麼水蛇火熱的,結果安姑娘非常淡定的用婉轉的語氣表達了一個中心思想,那就是:跟老娘沒關系,自求多福吧同學們。

  哭求無門的眾多同僚在吃了軟釘子之後異常怨恨的對手指,說,安姑娘和任總吵架了吧吧吧吧。

  ——這真是個無限切近現實的判斷——雖然毫無根據。

  她依然故我,該干什麼干什麼,那種微妙的仿佛掌握到了根本的態度,已經不止是讓任宣不爽了。

  幾乎是憎恨的。

  就像是最開始的見面,她端著蘇打水,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談論著他,撕開他的偽裝,踐踏他的尊嚴。

  坐在辦公桌後,他捏著手里的鼠標,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在上班的時候心猿意馬。

  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任宣憤怒的把手里的鼠標一丟,一聲脆響,把身邊正小心翼翼的李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頭掃他一眼,被他一瞪,立刻借口中午出去吃飯,逃之夭夭。

  ZS中午午休兩個鍾頭,任宣的助理和秘書都是分批休息吃飯,李靜剛躥出去,之前吃飯的若素就推門而入。

  今天天氣晴好,她進來的時候,從他背後射過的太陽落在她淡色發上,顯現出一種黃金溶液一般的優雅色澤。

  任宣忽然想起來,冷戰到現在快一個月,他們再沒在這間辦公室里一起吃飯。

  之前他喜歡的小把戲,是捧著若素做的午飯,躲在里間那張謝移慷慨贈送的床上,快樂的伴隨甜蜜的游戲吃下去。

  已經很久沒有那樣了。

  若素還是會准備給他的飯盒,但是自己卻出去吃飯,幾乎每個中午,都有一輛名車在樓下准時接她,前後換了七八台,搞的公司里上上下下沸沸揚揚,更加坐實了下屬們對他和若素情感危機的猜測。

  他站在窗邊,每次都看得清清楚楚。

  說不定是新的金主?現在想想,他和她的契約還有不到二十天就到期,以若素頂尖調 教師的身份,排隊等她檔期的人指不定能從街頭一路甩到街尾去,在這個契約快要到期限之前尋找下一個滿意的,可以讓他快樂的顧客,是很合理的安排——尤其是自己現在這樣全心全意的拒絕她的時候。

  而這個想法讓任宣非常非常不爽——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爽什麼。

  今天也是這樣,到了中午時分,若素和他打了招呼就下去吃飯,這回停在道邊接她的,是上次送她回來的奧迪A8,這輛車在這一個月里,至少礙了他四五回的眼。

  根據之前拼湊的東西得來,這輛車的主人大概就是她說過的喜歡的那個人吧。

  如今來往這麼頻繁,該不會是舊情復燃了吧?

  他酸溜溜的想著,覺得舌根慢慢發澀。

  眯起眼睛,在辦公桌後雙手環胸,他冷笑,對面的女子側了側頭,敏銳察覺到了他的不爽,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自己下去之前給他熱好放在一邊的飯盒,明知故問了一句,吃飯了嗎?

  她身上是他買的織錦旗袍,黑色的底子,暗銀的水雲紋,掐牙滾邊,正宗老鋪老裁縫的手藝,若素腰肢纖細,穿著這套旗袍慢慢走來,在陽光之下有一種行走在銀子溶液里的奇妙美感,

  任宣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若素慢慢向她走過來,步伐不若往常輕盈,有一種思索一樣的節奏。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他已經很清楚她的幾乎所有小動作和習慣。

  她似乎正在下一個重大的決定,並不是在猶豫,而是在思考要怎麼告訴他。

  任宣的神經慢慢緊繃起來。

  他似乎……知道她要和他說什麼。

  任宣覺得心底一種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但是非常非常讓他討厭的感覺翻涌了上來,他本就細長的眼睛慢慢眯細,有一種肉食動物狩獵前的凶戾。

  ——兩人之間看不見的那根弦被陡然拉緊,任宣非常清楚的看到,那雙鏡片覆蓋下,看似無害的淡色眼睛,正在逐漸加深色澤。

  ——她亦做好了隨時咬斷他頸子的准備。

  這個認知讓他興奮而期待,身體繃緊,渾身毛孔被無形的冰冷掠過,身體發熱然後陡然發冷。

  天氣明媚,慢慢走近的女子,黑銀色下擺搖曳,如行暗夜水中。

  若素走上前,身體微傾,越過桌面,伸手,撫摸著他頸上的頸套。

  鮮紅的皮革在指尖慢慢撫過的時候呈現出一種微妙的明暗光澤——她親手套上,這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解下,任宣屬於她的信物。

  指尖是小巧的鑰匙,她靈巧一按,一聲脆響,頸環應聲而脫,任宣一驚,她微笑起來,姿態從容優雅。

  “今天晚上,我要請一下假,俱樂部為我聯系了新客戶,我需要去看看。”這是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任宣盯著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若素慢慢捏緊了手里還帶著他體溫的

  “……你自由了。”說完,她頓了頓,微笑,這是第二句話。

  雖然已經預料到她要說什麼了,任宣腦子里還是轟的一聲響,他看著對面女子露出了一個極其少有的,少女一般幾乎帶著羞澀的微笑,她踮腳,身體越過桌面,親吻了他。

  羽毛一樣輕柔的吻滑過他的唇角,那個女子的呢喃細柔得隨時可以吹散。

  她說,我喜歡你,任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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