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通過微信再次聯系到了前妻,綁架者沒有離開現場。
綁匪堅持3000萬到達他們指定的銀行賬戶,妻子和兒子的安全就得以保障。
但我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求賬戶必須開設在中國銀行,否則交易無法達成。
現在銀行開戶都要實名制,最終3000萬的流向終歸有跡可循。
如果有不測,他們終歸會遺留下蛛絲馬跡。
經過最終的討價還價,他們同意在中國銀行開戶,我立即轉賬3000萬,大家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其實3000萬不是我出的,我當然希望如此。
當綁匪撤離家的時候,視頻那頭前妻和兒子摟抱在一起。
良久,他倆才又對著視頻,滿含淚水,對我表達了感激之情。
其實,兒子心里倒沒覺得要謝我什麼,因為在他看來我救他是應該的,誰讓我是他爸爸呢?
只是這場意外讓他內心受到了驚嚇。
只有前妻心里清楚,我這次出手實在是“友情出演”,所以前妻在視頻那頭的謝意顯得頗為真實與動人。
當著兒子的面,我的配合表演顯得天衣無縫,讓兒子絲毫沒有感覺到我們這個家其實已經分崩離析,只是源於我的復仇欲望,才又走到了一起。
經過這一次風波,前妻也看到了我維系這個家完整性的態度、欲望與能力,更加堅信下半生和我廝守的信心。
前妻梨花帶雨,我則是欣喜若狂。前妻和兒子的一番波折,讓我白白賺了1000多萬,也算是對我受傷的心的一次額外補償。
最最重要的是,前妻在視頻結束的時候,告訴了我另外一個喜訊,她肚子終於有動靜了,這又是送給我的一次額外驚喜。
我再次叮囑前妻在悉尼尋覓一處環境好的富人區購買一套House ,需要的錢我馬上安排人轉給她,這樣確保她們母子的安全,還要給未來的孩子提供良好的生活條件。
我和前妻從初戀到結婚到離婚,到今天的再次懷孕生子,這段感情終於有了歸屬。
猛的一想,現在秋和亓已經去了悉尼,而且秋已經懷孕待產,前妻這才剛剛開始懷孕,要不要把她們安排住在一起?
這真是個有趣的話題,等前妻買了House再說吧。
處理完前妻的事情之後,我終於放松了下來,在家里好好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覺。
自已是醫院的一把手,籍口身體疲憊,休息個半天啥的也沒人敢追問,倒是小蘭妹妹擔心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被我借口搪塞了過去,我本來就沒有不舒服的。
睡夢朦朧的時候,家里門鈴響了。
我躺床上楞了半天,這大白天的誰跑我家來找我呢?
這不手機又響了,我打開一看,原來是飛利浦公司的胡麗瓊來找我了。
這個帶有胡人血統胡麗瓊是荷蘭飛利浦公司我們省代的副總經理,前一陣子因為業績好已經抹正了。
因為胡麗瓊,我再次遇到了春,從而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故事。
現在春已經陪孫莉前往倫敦,一邊讀書一邊照顧孫莉,胡的公司依然給春支付著不菲的薪水。
胡麗瓊則因為和我的親密關系,並延伸到了地市,尤其是在淮州市的業務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有著春的關系,我叮囑胡可以少來我們省兒醫,以避免不必要的影響。
我趕緊起床開門,叮囑胡總自便之後,我去衛生間刷牙洗澡,渾身清清爽爽地來到客廳接待胡總。
胡總也沒客氣,自己在廚房煮了咖啡,從冰箱拿出甜點,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仔細品嘗起來。
我來到客廳時,咖啡香味四處彌漫,讓我渾身一陣舒坦。
端起咖啡狠狠地喝了一口,苦、香、甜、滑的感覺從口鼻處滲入全身,讓我繃緊了兩天的神經終於得到了徹底地放松。
我愜意地半倚在沙發上,笑呵呵地問胡總:“親愛的胡總,今天怎麼得空光臨寒舍?你看看,你今天光彩照人,讓我這是蓬蓽生輝啊。”
我心情愉快,故意調侃了幾句。
胡總今年穿的是齊膝毛妮裙子,上身是紫色寸衫配米色毛衣,露出完美的曲线來。
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並攏,胸脯突出,大波浪發型,盡顯輕熟女的魅力。
小胡沒嫁人的時候就是我YY的對象,今年年初嫁人了,就被我順利拿下,那種胡人女人特有的肥臀、細腰、豐胸,讓我流連忘返。
近些日子因為春不在,胡也沒來,也是好久沒見她了。
今天孤男寡女在一起,總得發生點什麼事吧。
不過不急,就像湯要慢慢地熬一樣,情要慢慢地談,性要慢慢地誘,最後才能有滋有味。
只有滋味香甜,才會讓你陶醉不已。
“哎呀呀,院長大人,一年快忙到頭了。今年在您的關照下,小胡我也取得了不錯的業績,特意來給您匯報的。”
“我還要感謝你對春的照顧呢。”
我抽出一支煙,小胡趕緊站起身來,主動幫我點了起來。
我順手在她渾圓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小胡扭了一下身子說:“哥,我先把工作給您匯報完。”
果然,胡妹妹今天是有備而來,不只是匯報工作那麼簡單。
我慢慢吸了一口,吐了兩個眼圈,聽胡妹妹繼續往下說。
“今年,我們分公司的業績全年超過了5 個億,超額完成了年度任務,我這個副總總算抹正了。除了省兒醫、淮州的各家醫院外,我們在省內其他10家兒童醫院都實現了突破,有15家兒童醫院實現了業務發展的快速增長。這些,都是在您親自關心下取得的成就。”
胡總話里話外誠意十足。
“哪里,哪里,比如淮州業務的突飛猛進,肯定是馬主任、章院長的鼎力支持的,對不?”我起身喝了一口咖啡,繼續把香煙抽完。
“淮州的事確實是馬主任幫了不少忙,而且章院長到了市人民醫院之後,更是暗地里給了我提供了不少便利。我知道他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我在淮州人民醫院的時候,章院長多次提到了你,感謝你的知遇之恩。”
“嘿嘿,章院長確實是一個想干事、能干事的人,我只是恰巧給了他一個施展能力舞台,我們這個時代需要更多的像章院長這樣的人才啊。”
“你別說,勇哥,章院長不但在人民醫院力推改革,把咱們省兒醫的諸多舉措進行了移植,重點是提升了醫院的服務水平和醫生的工作作風,尤其是在反腐方面積極響應馬主任的號召,並邁出了實質性的步伐。他自己確是清正廉潔,我每次給他送禮,他都不接受,總是說他之所以願幫助我,一是我們公司服務好、產品質量好,二是主要感謝勇哥您對他的關愛。”
我不禁對章院長刮目相看,這年頭,握有權力還這麼低調、感恩、廉潔的人太少了。
我往沙發上仰躺起來,笑眯眯問道:“你聽說了章院長的反腐行動?”
“我聽說他們醫院的心內科主任前兩天被紀委帶走調查了,據說涉嫌心髒支架的回扣。”
我心里一動,看來馬主任的淮州反腐正式拉開了序幕,就是不知道我那個風情多姿的沈大美女和那個心內科主任有多少牽連。
“哦,馬主任終於動手了,估計會有一幫醫院和衛計委的領導會落馬的,這也為馬主任的改革掃除障礙了。關鍵是你以後在淮州的生意越發風生水起了。”
“我今年已經覺得比以往順利多了。”胡總笑呵呵的說。
“但我建議你要求手下的銷售團隊,越是這個時候要小心翼翼,要低調做人,尤其是不能有回扣事件發生,否則影響馬主任、章院長的改革大計。”
“是啊,章院長為這是專門和我談過。他叮囑要要在淮州規規矩矩做生意,以最優的價格、最好的服務贏得醫務人員和患者的信任,堅決不能搞任何歪門邪道的事。”
“在淮州當前的形勢下,你這樣做是對各方最有利的。”
我也明白馬主任和章院長是想踏踏實實做事的,不想因為這點蠅頭小利影響自己抱負的實現。
“這不,我今天來看你來了。”胡說著坐到了我身邊,一股Gucci 的香水味撲面而來,熏得我心驚肉跳。
“這里是10萬美金,我知道亓和秋去澳洲了,你肯定要去看她們這些是零花錢。”
說著胡遞給我一個信封,“另外,我給在倫敦的春換了20萬英鎊,已經匯到了她的賬戶上,反正孫莉和春生活在一塊,所有的費用都由春處理,我就沒再給孫莉准備零花錢。”
胡妹妹一出手就近300 萬人民幣,這年禮送得不錯。我今天心情也特別好,剛剛從石飛那賺來了1000萬,胡又巴巴趕過來送禮。
“這不好吧。”我故作矯情的說。
“哥,咱倆是什麼關系?要不是你,老總這個位置不可能是我的。再說,公司今年給了我近1000萬的年薪,我不感謝你感謝誰?”
我不禁咂舌,也佩服外企吸引人才的魄力。
一個企業好不好,關鍵就在他對員工好不好。
對員工好不好的關鍵,就在於他給員工的年薪數。
當然,外企也很無情,只要你貢獻大,效益好的時候可以給你開出千萬的年薪;但效益差的時候,你可能隨時拿N+2 走人,這就導致了外企員工的歸屬感不強。
甚至有些外企高管在位的時候,拼命伙同代理商、客戶一起賺取回扣或傭金,等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勢頭不對,趕緊主動跳槽走人,這就是中國當下外企高管頻繁流動的重要原因。
他們看上去似乎工作不穩定,我們這些體制內的人還想著同情他們,其實他們每跳一次,大都是在賺取了巨大的黑錢之後才主動離開的,只是不想那塊黑布被提前揭開而使各方都變得被動而已。
所以問題的核心就在,為什麼外國進口的幾乎每種產品,大到汽車,小到藥品,硬件如服務器手機,軟件如數據庫、操作系統定價都較之國產設備高出許多,其實都是為了給代理商有足夠的空間給予那些權力者去尋租。
在這過程中,代理商里的高級經理們也就趁機渾水摸魚大發橫財了。
而且一旦官員出事,這些國外廠家一言以蔽之,這是代理商行為,與本公司的文化和價值觀不符,馬上切斷與該代理商的關系。
(當然是不是真切斷沒人去調查,說不定換了個馬甲還繼續合作,因為客戶關系在那,利益鏈在那。)
這種足夠外交的辭令,不得不讓人佩服外商在中國的經營能力,某種程度上這是把握了中國文化之精髓。
我非常好奇的是,類似奔馳寶馬或者甲骨文微軟這樣的企業,在其他國家是不是也是類似在中國的這種銷售模式。
他們在國內的高級銷售或者說職業經理人,是不是也干著這些見不得人的事。
胡認真地看著我,那種表情就是我不收這錢就是對不起她、辜負了她一樣。
我順手摟過胡的腰身,色眯眯的說:“好了,我,你是知道的,我不缺錢,你這份心意我領了。”
此刻緊貼在我身邊的胡總,滲入骨髓的香水慢慢刺激著我的神經,而渾圓的身子,軟軟地靠在我身上,不住地誘導我的荷爾蒙;我的手慢慢探入胡總的腰身,順著寸衫摸到了側腰。
大概是並排坐的原因,我的手還不能輕松摸到胡性感身體的其他部位。
胡抿嘴一笑,說:“是不是春不在家很久,你現在好像動作都變得生疏了——”說著,胡轉過身來正對著。
我一下子吻上了胡的唇,嘴里含混不清地說:“是啊,這麼久了,你也不來看看我。我現在可是單身一人寂寞難耐啊。”
胡被我吻了一下子憋住了氣,好不容易掙脫了我的吻,迷著眼說:“哥,你現在是院長,位高權重,我可不敢隨便來騷擾你。再說,有那麼多醫藥代表,其中也不乏漂亮的小妹妹,天天圍繞著你轉,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來獻丑了。”
我呵呵一笑,順手直接從腰部摸到了胡的乳房。
胡今天沒帶胸罩,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的渾圓、挺拔的胸,在我的這些女友中是獨占鰲頭的。
“那些個小姑娘我才不喜歡了,一點不解風情,我還是覺得胡總妹妹好。”
胡總得意一笑:“哎呀,我都快三十了——哪里比得上那些個年輕妹妹有魅力有活力啊。”
說話間,我已經把胡總上半身的衣服直接脫了下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胡總也不是那麼羞羞答答的。
胡總站了起來,配合說我把裙子慢慢脫了下來。
說實話,光天化日之下,慢慢把一個性感成熟的美女脫光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站在地上,胡美女渾身上下一覽無余。
長長的波浪發,堅挺的乳房,豐腴的身段,渾圓的乳房,陰部漆黑的陰毛,結實悠長的雙腿,足以讓我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半倚在沙發上,迷著眼,仿佛在欣賞一尊雕塑一樣,眼前的胡妹妹顯得越發漂亮。
難怪那些個畫家都喜歡畫美女的裸體像,就是不知道畫家在畫裸體美女的時候,心里是平靜如水還是心潮澎湃。
反正,我這輩子是做不了畫家。
我唯一能做的是,在面對美女的時候,用堅硬的雞雞在美女身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幾筆。
被我看得有點害羞,胡妹妹靠近我,慢慢幫我把衣服脫了下來,此刻我的雞雞已經成了南天一柱,被胡妹妹調皮地調笑了一把。
舒服地調整了一個姿勢,胡妹妹乖巧地跪在面前,雙手端起我的勃起的陰莖,張開性感的嘴唇,慢慢開始舔弄起來。
我看著眼前雪白豐腴的身子,內心深處涌起無盡的滿足與興奮,雙腿不自覺夾住了胡妹妹的兩肩。
得到了我興奮的暗示,胡妹妹的吞吐開始加速起來——添弄-含混-裹挾——再舔弄——胡妹妹的一只手悄悄地揉弄起我的乳頭來,這讓我帶來額外的刺激。
慢慢的胡妹妹低下頭去,我則配合地抬起雙腿,舌頭從我的會陰舔過,再將睾丸慢慢含進去舔弄,這種刺激讓我不禁哼哼起來。
胡妹妹一只雪白的手扶著我堅硬的陰莖,一只手慢慢撫弄我的乳頭,舌頭輕輕地含弄著睾丸- 再上來沿著陰莖底部慢慢向上舔弄,直到舌頭在龜頭上慢慢繞圈,不斷刺激著我的欲望。
我的心徹底在顫抖,荷爾蒙讓我興致勃勃。
我彎下腰,伸手將不斷舔弄我的陰莖的胡總拉了起來,讓她跪趴在沙發上。
胡總渾圓的屁股挺翹起來,腰略有下沉,逞漂亮的圓弧狀。
我低下頭,伸出舌頭直接添上了胡妹妹的陰戶。
哪知道,陰戶已經濕漉漉的,這個已為人妻少婦的情欲已如寶馬發動機一般,稍一點火就立即高速運轉起來,並慢慢成為她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且少婦的情欲一旦被挖掘,就像決堤的江水,滔滔不絕,四處肆虐。
我的舌頭一經舔弄,胡妹妹就開始呻吟起來。
我輕輕掰開她的雙腿,會陰處的陰毛稀稀疏疏的露了出來,陰道口四周干干淨淨,這讓我的舌頭得以恣意舔弄,很快腥味、騷味、香味混合起來,淫水、口水、汗水夾著起來,胡妹妹不停地搖動起肥碩的屁股,呻吟聲不絕於耳。
我起身,勃起的陰莖對著胡妹妹的屁股,滑溜地插了進去。
隨著這一充滿侵略性插入,胡妹妹發生一聲長長的悶哼。
對於已經濕滑的陰道,我毫不猶豫地大刀闊斧地抽插了起來。
雙手握住胡妹妹的豐腰,每次撞擊都能發出噼啪的撞擊,並激起她肥碩的屁股不斷顫動。
連續不斷的衝刺,讓身下的胡妹妹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啊——嗯——哥——太硬了——哥——硬——哥——舒服啊——。
這種斷斷續續的淫叫,讓我越發變得興奮,甚至不自覺開始在胡妹妹的屁股上拍上幾下。
雪白的屁股上,很快就印出一些紅紅的手印,這讓胡妹妹越發變得瘋狂。
“哥,用勁——用勁——快了啊——快了啊——”
我加大了抽查力度,快速的拔出,又狠狠的插入,連續不斷抽插了幾十下,趴在沙發上的胡妹妹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胳膊,似乎在阻止我,因為她的呻吟變成了低嚎“死了——要死了——哥——來了——來——來了——”
隨著這聲“來了——”胡妹妹緊緊握住我的手臂,陰戶深處一陣顫動,渾身開始哆嗦起來,我再次狠狠抽插了幾下,緊貼在胡妹妹的屁股上,在胡妹妹的陰道深處噴發出來。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也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情愛,雙方都達到了彼此想要的高潮!
摟抱著胡妹妹,一起進了衛生間,兩人洗去了渾身的汗水。
一邊衝洗,胡妹妹一邊摸著我已經垂頭喪氣的雞雞說:“哥,他太厲害了,剛才差點讓我暈過去,好久沒這麼快樂過了!”
我摸著胡妹妹豐滿的乳房,手指頭在她的乳頭上游玩。
在高潮余韻下,胡妹妹的乳頭此刻依然傲然挺立。
“哥哥我要不厲害,胡妹妹你哪能心服口服啊!”
在玩笑中,兩人衝洗完畢。換好衣服,我說我帶你去參觀一座我昨天剛買的別墅,胡妹妹一聽說好,兩人出門直奔石飛的那套別墅而去。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從我住的地方,到石飛的別墅也就二十分鍾。
車子沿著民國一條街走了沒多遠,就來到了這棟獨門獨院的別墅。
這座別墅號稱是閻錫山公館,建於1936年,兩層的中西小洋樓非常的好看。
其實說是閻錫山公館,也不是很准確,李宗仁也居住過。
這條街在民國時期屬於上層住宅區,各國領事和一些名人政要都居住在這里。
仿美式、仿日式,還有仿江南園林建造的現代洋樓,西班牙式的歐式別墅……
在這里你能看到近百幢風格迥異、各具個性的西式建築,相對來說,整條街並不寬敞,車輛也較少,無論何時來到這里,都有一種蕩氣回腸的民國氣息,雖然距離喧鬧的街區只有一牆之隔,但是漫步其中,仍然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春天的薔薇從高牆深院中探出頭來,簡直是對這座有故事城市的最好詮釋。
現在是年末,差不多是一年最冷的季節,梧桐樹光禿禿的,房屋是舊色青磚青瓦,四周近2 米的圍牆,牆磚已經斑駁陸離。
隨能想到,短短80年前,這座別墅新近落成,裝修一新,里面是高朋滿座,居住、吃飯、來往的多是載入史冊的大名鼎鼎的民國大咖。
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讓人不禁感嘆歲月如梭,唏噓不已。
我和胡總打開院門,房屋大概除了外牆其他部分都是是經過維修過的,門軸非常輕滑,沒有想象中老宅子的嘎子嘎子的聲音。
進了院子,是一個約100 平米的小花園,里面種了幾棵丁香和香樟,中間是一個花壇,不過里面什麼也沒有,估計房子已經空了一段時間了。
抬手進了房間,里面倒是干干淨淨,應該是定期有人打掃。
一樓是門廳,層高估計有4 米,典型的英式建築。
地面是紅木地板,四周白牆,中間是水晶吊燈,靠牆還有壁爐。
現在壁爐大致是用不上了,不過要是和情人來段約會,點燃幾根柴火,甚至在火爐旁做愛,那是相當的有感覺。
我把我的感覺和胡妹妹說了一下,她笑嘻嘻的直點頭。
門廳旁邊兩個不大的房間,估計是保姆或保鏢的房間,後面就是廚房了。
沿著門廳旁邊的木頭扶梯,直接上二樓。
二樓一溜三個臥室,中間一個會客室。
三樓則是一個大臥室,一個書房,外加一個露台,真是棒極了。
我和胡總站在露台上,看著遠處的狹窄街道上不停穿梭的車輛,還好有燦爛的陽光,寒風吹在身上不是那麼的刺骨,但仍然讓人覺得有點淒涼與落寞。
我和胡總攜手下樓,我慢慢告訴了胡這套房子的來龍去脈,讓這套民國別墅在閻錫山、李宗仁的故事基礎上,又增添了一段綁架勒索的故事,頗有上海灘一樣的傳奇。
這讓胡妹妹驚訝不已,沒想到在和平年代還能發生這樣的江湖恩怨情仇的故事。
很多時候,我們生活在陽光幸福和平的時間太久了,已經忘記了什麼是黑暗悲傷戰爭。
參觀完我趁人之危拿下的別墅,已經是夕陽西下。
我順便邀請胡妹妹前往六號公館,去品嘗隱逸其中的米其林二星廚師Mauro Colagreco 開的正宗法國餐廳。
漂亮金發法國妹妹,拿出精美的菜單,先是一通法語表明她的身份,然後才指著法文,用中文征詢我們的意見。
我和胡妹妹對視一眼,要說英語的話,還能蒙混過關,對法語那是一竅不通的。
為了省事,直接點了個最貴的套餐,一人688元。
趁著美女幫我們點菜的時候,順便了解了一下美女的來歷。
美女來自法國諾曼底,這個地名我倒是很熟,可惜沒去過。
來我們這學習中醫針灸,每周來這個餐廳打工三次。
聽說我是小有名氣的院長之後,露出一臉的羨慕之情。
趁妹妹去准備菜肴的時候,胡妹妹笑呵呵的低聲說:“要不,勇哥你把這個法國妹妹也收了不?讓她到你那實習去,法國女人可是全世界最浪漫最多情的。”
“我對金發碧眼的外國妞一點不感興趣,主要是那一身細細的絨毛和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讓人看了聞了都會倒胃口。”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隨著主餐一道道上來,我們慢慢聊到了倫敦的春和孫莉,也聊到了遠在澳大利亞的前妻,以及未來的打算。
正閒聊,電話響了,我低頭一看是個陌生的固定電話。
抬頭對胡說,估摸著這是詐騙電話。
可惜的是,電話一直頑固地響個不停,胡說那就接一下吧,說不定是你以前認識的或拈花惹草的某個妹妹在今晚突然想起你來了。
我說才不是呢,不過還是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個男聲:“請問是省兒醫張院長嗎?”
我一聽他那個嚴肅的樣,嚇了一跳。趕緊說:“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省委組織部辦公室詹秘書,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黃部長想見你一下。”
我猛地楞了一下,果然給胡說中了,果然是我認識的妹妹想我了。不過不是她想我,而是她老公在想我。
我一看現在是晚上6 點多一些。冬天白天短,外面已經黑了,我和胡妹妹在餐廳里倒是一點不覺得。
“行,好吧。我這會兒在吃飯,你說過地方,我馬上就去。”
“就在省委大院里。”秘書的口氣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我在的民國一條街離省委不遠,估計十分鍾就到了。“我十分鍾到。”我說道。
“好呢,我在門口等你。”
一般人是進不了省委省政府大院的,那里有武裝警察看門。
像我這樣小小的省兒醫的院長一般情況下也輪不到去省委省政府匯報。
中國經常說的人民政府、人民法院等等這些帶有為人民服務字樣的衙門,其實普通人民是進不去的。
當然,也有一家帶人民字樣的部門“人民醫院”,倒是對人民敞開的,但你每次去得花不少錢,否則就別進去。
我匆匆和胡將剩下的點心和水果吃完,就此告別奔省委大院而去。
略遲了幾分鍾,我和部長秘書在省委門前碰上頭。
在秘書的帶領下,走向組織部大樓。
省委大院以前來過,里面分布著二十來幢5 層樓,省委辦公廳、省委組織部、宣傳部、統戰部、紀委、檔案、人防等重要的省委組成部門都在里面辦公。
這里建國以來就一直是省委辦公的地方,里面的建築顯得異常陳舊,一水的紅牆碧瓦,大樹環繞,道路彎曲。
此刻已經下班,更顯省委大院空空蕩蕩,一片幽靜。
當然,這里面白天也是一樣,上次來的時候,室外基本都是空空蕩蕩,寥寥的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這里面是地方最高的權力機關,首長就是古代的封疆大吏,誰在這里面上班,唯一的目標是如何攫取權力,如何盡快的攫取權力,所以任何人都要把自己塑造成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樣子,走路慵懶、辦事無力那是庸人。
在權力的階梯里,就像一棵爬滿猴子的大樹,向上看全是屁股,向下看全是笑臉,左右看全是耳目。
這里的人各個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因為除了耳目,他看到的都是屁股,但他展現的卻是笑臉,這種雙面人生那是何其艱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繞了幾個彎子,終於到了組織部大樓。
這里的每一棟樓宇外表都是一樣,只有樓棟號不同。
跑這兒來的陌生人,如果沒人指引的話,你還真找不到你想要找的人。
進了大樓則是另一番景象。
外表的陳舊隱飾不住內部裝修的精致(不能算是奢華):明亮的玻璃窗戶,寬大的木質樓梯,光潔的大理石地面鋪裝紅色的條形地毯,中間是大型的水晶吊燈,整個大廳顯露出莊重與嚴肅。
組織部作為省委的核心部門之一,負責全省正處、副廳及以上的官帽子的考核、升遷、罷黜(現在縣區一級的黨政一把手都歸省委組織部管),擱古代那就是五大部之首的吏部,其能量不容小覷。
我一進大廳,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大廳除了一名保安之外,看不到其他人。
暖氣溫度適中,卻讓我不自覺冒出細汗來。
在前面帶頭的詹秘書對我挺客氣,一邊走路一邊介紹大院的主要建築以及辦公的部門。
進入組織部大樓後,詹秘書笑呵呵的說黃部長好像要到外省任副書記了,最近心情特別好。
一會兒見到黃部長,讓我不要緊張,說不定是什麼好事呢。
我輕聲祝福詹秘書,一旦黃部長升任副書記,他一定會把自己的秘書安排好,說不定詹秘書會去下面的地市任縣長書記呢。
大概已經有消息了,詹秘書倒也沒有太過謙虛,大概他也認為他的能力和水平已經足夠勝任縣長書記的崗位,只是笑了笑沒有言語。
同時,我心里也在想,我這個芝麻大的院長,也輪不到部長關心,他找我干什麼呢?
在忐忑不安中,我來到了三樓最東邊的辦公室。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陣回應聲,我進了部長辦公室。
黃部長我此前見過一回,那是差不多半年前的事。
黃部長答謝我救了他的兒子而宴請了我一回,那次淮州的甘書記也參加了,直接導致馬院長去淮州任衛計委主任,為我騰出了位置。
那天晚上,卻因為化工園區突發大爆炸,黃部長沒吃晚飯就和甘書記急匆匆趕回省委開會,讓我再度和冬美女(也就是黃部長夫人)偷情成功,但卻被秋的老公安偷拍到半夜分別卿卿我我的照片,直接導致了後面安的被報復身亡。
安的身亡不是我的過錯,似乎也沒有任何人需要為此承擔責任,但我卻是最大的受益者。
進了辦公室,黃部長從辦公室後面走了過來和我禮節性握了握手,招呼我做到沙發上。
詹秘書幫我倒了一杯茶,帶上門離開了。
他大概知道,黃部長晚上見我估計有要事或者私事要談,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黃部長拿出香煙,我也沒客氣,借過煙來,並主動幫黃部長點了起來。
黃部長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穿著白寸衫,黑色毛衣馬甲,深色長褲,一雙皮鞋蹭亮,典型久居高位的管理者的形象。
“勇院長,今天冒昧請你過來,是有點事要和你聊聊。”
黃部長的聲音說不上是公事公辦,也不像是領導找下級談話,感情的色彩不濃,聽不出喜怒哀樂來。
我趕緊彎了彎身子,躬身道:“黃部長,請指示。”
在領導面前來個葛優躺顯然是不合適,正襟危坐也不合適,最好的辦法是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上身前傾,表示對領導的尊重,隨時聆聽領導的指示。
“哪里,哪里,我今天找你主要有些私人話題和你聊聊。”
黃部長喝了口水,語氣比較和緩。
這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一般位高權重者,私底下都是比較隨和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雙目注視著黃部長的鼻子部分。
如果傾聽領導講話,眼睛直視對方,是不禮貌的行為。
但不看著對方也是不禮貌的,看對方的鼻子是最好的選擇:讓對方覺得你在認真看他,聆聽他的教誨,又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你們省兒醫這兩年改革成效顯著,引起了省里重視,一切為了患者,也是我們黨和政府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之一,你個人也在這次改革浪潮中不斷進步,終於變成了一把手院長,可喜可賀。”
我趕緊表態,這都是與領導的支持與賞識分不開的。
“但是,你知道,現在醫院的反腐形勢嚴峻,尤其是一把手院長握有醫院幾乎所有‘三重一大’的決策權,尤其是藥品采購權,這其中有著巨大的權力尋租空間。盡管國家目前對大宗藥品已經采取了統一招標采購政策,但依然有很多醫療資源必須醫院自采。一些科室的主任包括一些著名的主任,直接負責一些重要的耗材使用,這其中的隱患非常巨大”
我心里一愣,這不是在說心髒搭橋的支架回扣事件嗎?
“我聽說,小勱在你們醫院做了不少項目是吧?”黃部長話鋒一轉,突然轉到自己小舅子身上來了。
“報告部長,小勱總公司確實技術實力雄厚,給我們醫院的解決方案也是成效顯著,如上次的人臉識別與公安數據庫聯網,幫助我們抓到了一個潛伏多年的殺人犯,而最近幫我做的醫療大數據平台,將惠及更多的患者。所有小勱總參與的項目,我們醫院都是經過公開招標的,保證程序和結果都是公平公正的。”
我內心少許緊張,但這反而讓我更加信誓旦旦。
“冬自己開的那部Tesla Model S 是你送的吧?”黃部長話鋒一轉,打了我個措手不及,原來他根本不是關心小舅子的事。
“嗯——”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承認了。既然黃部長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他是知道事實的。
“再次感謝你救了我兒子。”
黃部長的話越發冰冷,“我過了年就要去外省任職了,臨別之前,我還是想和你談一下。人一旦握有了權力,要有敬畏之心。人生旅途很長,飛得越高,越要思考如何安全降落。我和冬離婚了。”
最後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擊得我暈頭轉向。
那天,我已經記不清是怎麼離開省委大院的;但記得很清楚的是,部長辦公室很溫暖,可我背心淌的汗卻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