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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1章 尋劍

魔師再現 陶王 3720 2024-03-01 21:26

  滔滔閩江,源於贛閩浙交界的武夷仙霞,其上游建、沙、富屯三溪在延平匯集,逶迤向東,山高水急,波浪洶涌,兩岸南國風光秀麗,確是一個好地方。

  岳封沿江信步走著,風景雖好,心中卻有些焦躁。

  一路尋來,不知為何,神念搜索不到自己前世投江的寶劍的任何信息。

  心中暗嘆,世事輪回真個是奇妙難道,前世為免心被珍視的劍所累,過延平時感傳言舊事,狠心將劍擲入閩江,以求突破,今生卻又要辛苦找尋,這一翻一覆,怪得誰來,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了。

  岳封在岸邊坐了下來,既然找不到,那就休息一會吧。

  回想起來,風威早上送他到的這里,眾女自是依依,青梅寒霜怕他在外遇險,連夜趕工將兩人護身的金絲天蠶寶衣合成了一件,美人情重,離別之際連活潑的青梅都目帶淚意,讓他心動。

  岳封心道,看來做個普通人也不錯,老婆孩子熱炕頭,生個兒子打醬油,平凡之中自然有怡然的樂趣。

  只是即便岳封真想如此,但形勢迫人,也不由他選擇。

  清澈湍急的江水時而卷起大浪,打到岸邊,濺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腳上,慢慢濕潤起來。

  隨著細碎的濤聲,岳封心中澹然,慢慢進入了一種空靈的境地,第二元神空前活躍起來,神念遠遠投射出去,和巍巍群山、澎湃江水似合成一體,那種天人合一的輕松寬廣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正當他沉迷於這種難得的感覺,一個聲音讓他回到現實:“小友,何故在此處久久留連啊?”

  岳封收回神念,心道可惜,難得的自然冥游就這麼被打斷了,這種心情可遇不可求,對於元神的成長是最有好處的。

  他抬頭看去,江面上離他不遠卻是一葉小舟,岳封到此不久就已看到了它,獨自在江面上飄蕩。

  舟主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頭頂斗笠,安然垂釣於閩江之中,船頭小爐烹著香茗,悠然自得。

  前面岳封也觀察過他一會,激蕩江水之中,不見操槳,行如流雲,止若淵停,好一個世外高人。

  見老人含笑垂問,岳封笑道:“小生偶然思索一事,沉迷不知多久,倒是讓老丈見笑了。”

  老人見岳封文質可喜,哈哈笑道:“倒是老朽多事了,小朋友,如果無事,要不要上來聊聊。”

  岳封想想,也許能從老者這里得知一些端倪,客氣兩句,飛身上船。

  果然是高人,岳封落上,小舟紋絲不動。

  岳封在船頭隔著小桌與老人盤膝對坐,小舟即緩緩自動游向江心。

  見岳封面色如常,老人點點頭:“好,小友看來見識不凡,不是凡品啊。”

  象夸獎這種事總是禮尚往來才皆大歡喜的,岳封笑道:“老丈高人啊,一笠一翁一扁舟,江河湖海任遨游,世外仙人不過如是耳。”

  老丈捋須大笑,兩個人談談笑笑,倒是頗為投契,老人頗風雅,清茶對飲,自有一番浮生半日閒的味道。

  老丈問:“小友好象在找什麼似的。”岳封使用神念查找江底,自是瞞不過他。

  “慚愧,我有一個親戚很多年前在此遺失了一把劍,今日得過,試試看是否有點蹤跡罷了。”

  老丈大笑:“莫非想學延津劍合的故事。”

  據傳晉張華(按:志異史上一大牛)見豐城方向有寶光,薦友人雷煥為豐城太守,雷煥尋訪,掘得兩劍,卻是古來著名的干將莫邪(按,一說純鈎湛盧),雷煥自己咪了一把,送張華一把。

  後張華過延津遺失其劍,多年之後雷煥侄兒過延平,佩劍入水,一劍來迎,化為雙龍而去,故稱延津劍合,這是劍客們最津津樂道的故事之一。

  岳封當初過延津,正苦於修道受限,無法突破,思此事,擲劍於江,東施效顰之外也是為了斬斷劍思,之後果然突破了歷來天魔七變之限。

  “不過刻舟求劍,求一僥幸而已。”

  老丈談興大起:“如此良遇,怎麼能無酒呢。”

  一揮翠綠釣竿,長线入水,一會提出一大酒葫蘆來,見岳封訝然,笑道:“劣孫喜歡偷酒喝,放在舟上太危險,只好藏在水底了。”

  打開蓋,清香撲鼻。

  老丈搖搖,嘆:“這個小家伙,放在江底都瞞不過他,不過還算心好,替我留了半葫蘆。”

  “有酒無菜也掃興,待我釣條魚上來。”

  岳封定睛觀看,那釣竿上青光熒熒,流動著異常光彩,絕對不是凡器。

  老丈順手一提,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就出現船頭。

  老丈微微一笑,那釣鈎自己從鯉魚嘴里跳起來,在空中舞成一團,銀光閃閃,魚鱗四飛。

  不動一指,一條干干淨淨處理完畢的鮮活大鯉魚已然大功告成,只等下鍋。

  (按:全自動釣魚破魚去鱗釣魚杆,想不想要啊)

  爐火正旺,水已滾開,老丈將魚扔進鍋里,就聽得鯉魚大叫一聲:“好熱,燙死我了。”

  繞是兩人均為高人,也嚇一大跳。

  老丈先反應過來,扒開鯉魚嘴,從中抽出了一小小符咒,岳封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哈哈大笑。

  老丈哼一聲:“這小家伙越來越精怪了。”

  對江面喝一聲:“給我出來。”卻不見動靜。

  老人一揮釣竿,就見釣线絲生萬縷,儼然天網,投入水中,釣竿嗡嗡,輕輕抖動,一會兒,釣鈎紛紛出水,勾上來的什麼都有,破爛的紡車,不知誰若干年前遺落的鞋,木頭,石塊,不一而足,空中飛舞,真個是爛蝦與破鞋同飛,死魚共木頭一色,精彩紛呈。

  這下連老人都有點掛不住了,釣竿揮舞更急,終於有了重大成果,一條短褲儀態萬千地飛舞過來,老人目呆之余,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就聽一聲水響,岳封回頭,卻是一個光溜溜的少年捂著下身跳到另一船頭,大叫道:“爺爺,你小心點,還想不想抱重孫啊,我這玩藝還沒有用過,萬一失手,你老吃罪得起嗎?”

  老人一頓釣竿,絲线不見,只有短褲飛向少年,哈哈大笑:“你這小皮猴子,誰叫你戲弄爺爺的。”

  結實精瘦的少年連忙穿上短褲,卻見他膚色黝黑,顯是長年陽光浪尖養成的,雙眸靈活,看得出是個聰明的小家伙。

  老人叫一聲:“小強,來,見過客人。”

  小強好奇地打量著岳封,躍了過來,一屁股坐在爺爺身邊,抓起酒葫蘆就是一大口,抹一把,問:“讀書人?”

  岳封微笑:“算是吧。”

  小強麻利地向鍋中放著作料:“我就說哩,要不是讀書人,怎麼能跟我這酸溜溜的爺爺談到一起來。”

  老人感嘆:“我這小孫兒幼失姑恃,頑劣成性,公子見笑了。”話是這麼說,目光和語氣中卻盡顯對孫兒的疼愛。

  岳封笑道:“這位小兄弟一看就知道是聰明快爽之人,將來必定是英雄人物,老丈不必過謙了。”

  小強大笑:“怎麼樣,爺爺,我將來可以干點事吧,不會塌你的台,連剛見面的人都這麼說。”

  “人家是恭維,你還當真。”

  岳封搖搖頭,沉吟一會:“我還真不是隨口恭維,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喔,請道來。”

  岳封定睛看看小強,沒錯,很明顯:“從小兄弟身手來看,應該是家學淵源,走水之一路,只是不知為何小兄弟眉目之間火性極燥,這又是何故啊。”

  爺孫倆對視一眼,老人長嘆:“公子也是高人,一眼看出端倪,唉此事雖有多人看出,卻都沒有好的解決之道,公子盡可直言,如有良策,敬請告我。”

  但眉目中顯然沒做什麼指望。

  “我這小孫兒,從小隨我習練水之道,頗有成就。”

  水之道和水遁是兩回事。

  岳封對水事不擅長,雖然也可勉強水遁,但當此之時,全部心神都在氣性調控上,根本沒有余裕干別的,這也是為什麼岳封不下水搜索的原因。

  而水之道則習練水之先天氣性,根本不用轉換氣性,即可水中自在游刃,兩者之間高下自分。

  “可惜,他十四歲那年,貪玩潛深,被水底陰寒之物所傷,嗣後,我求老友金剛禪師收之為徒,歷練烈火降魔功法,以驅除陰寒,當時也是不得已飲鴆止渴之法。現在小強身上水火兩功並存,天生衝突,小強只能並重修為,求得平衡,否則一強一弱,就麻煩了。將來如能水火相濟最好,但……。”

  他沒有說下文,只是如果水火交攻,小強可就慘了。

  岳封沉思,水火並修,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衝突起來,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如果他能有自己的精神修為,強行壓制衝突,調和水火,那還可以突破大成,否則恐怕危險。

  小強不以為意,又是一大口酒:“這算什麼,大不了是個死唄。”

  老丈變色:“胡說。”

  小強笑:“好,好,吃魚,吃魚,正新鮮,剛才有沒有嚇你們一跳啊。”

  岳封心中暗贊,好個小家伙,小小年紀,看淡生死,真得想法幫幫他。

  三人飲酒吃魚,氣氛才慢慢好了起來。

  言談之中,岳封知道了,這一老名嚴道,號稱煙波釣叟(按:這個外號好象被用濫了,不過不差我這一次),孫兒嚴楚強。

  爺孫原本行無定止,這兩年愛閩江風光,在此待了下來。

  小強聽岳封在這一帶找劍,笑得拍手打跌:“哈哈,你要不是遇到我爺爺,從而認識我,你找到明年都沒戲。”

  “是嗎?”

  岳封感興趣地問,當然這不是說岳封真沒有辦法,實在找不到,不加控制地爆發天魔氣,引劍出鞘,應該可以成功,只不過那樣動靜太大,對第二元神也有損,加上還可能暴露真實身份罷了。

  小強得意地拍拍胸脯:“你可別小看我,這幾十里水面可都是我的天下,水底下有什麼寶貝怎麼可能逃過我呢?早被我收藏起來了。你要找的劍什麼模樣?我那里大大小小不下十口。”

  釣叟哈哈笑:“就是,我這孫兒有什麼寶貝連我都不讓看哩。”

  岳封回憶道:“應該是一道黑皮劍鞘,劍長三尺三寸。”當時他擲劍入水時萬分不舍,配劍鞘加以強力封印,護佑劍身。

  小強一拍大腿:“有,有,那劍本已入泥三尺,還是我不小心發現的,看那樣子應該是好劍,可我拉不開,好象有強力的禁制,那是你的嗎?施用的什麼禁制啊?”

  “那是我一個親戚的,很久很久時間了。”

  小強看看岳封,明白岳封不太願意說,哈哈一笑,不再理會,讓岳封更對小家伙心生好感。

  “好,喝完酒,吃完魚,我帶你去,來,干杯。”

  此方天地上再無他人,只有三人在閩江上高飲暢談,伴著波濤洶涌,也是人生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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