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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階級(上)

秉燭昧心 肥皂SOAP 3525 2024-03-01 21:27

  淫靡而瘋狂的性愛行為持續了整個白天。

  阿斯利亞母女二人瘋狂地釋放著自己被扭曲的濃烈愛意,如同雌獸般瘋狂地向烏魯迪索取著,三人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起,擺出各種淫靡的姿勢,倫理,道德在這一刻被欲望的火焰燃燒殆盡。

  這造成的後果就是,阿斯利亞母女二人的身體煥發著驚人的光彩,就像是久旱後被雨水滋潤的土壤,兩人的臉上散發著動人的媚態,而槍挑母女二人的烏魯迪,則精神萎靡,腳步虛浮,讓人看著不由得想到了藥渣。

  整間屋子里充斥著濃烈的淫靡氣息,久久不能散去。

  雖然母女二人還想挽留烏魯迪留在家中吃晚飯,但烏魯迪很果斷地拒絕了,他很清楚如果再留下來那被吃的就不只是飯了。

  他在兩人遺憾的目光中跑出門,來到村邊的小河將自己身上的痕跡清洗干淨後,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深怕被父母看出什麼問題來。

  還好父母二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單純以為自己的孩子出去玩得太瘋,把身體都玩癱了,雖然他們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因此也就叮囑他就要上學了,以後不要再這麼瘋了。

  烏魯迪心中有鬼,一言不發地點點頭,只顧著自己埋頭吃飯。

  “怎麼,你還想著維拉科查家的女兒嗎?”看到兒子的樣子,烏魯迪的父親,烏魯布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雖然我知道你喜歡她,但還是放棄吧。”

  “是啊,他們家的那個,追求者多,脾氣也不好,要多刁蠻有多刁蠻,根本比不上阿斯利亞家那個整天跟在你身後的小家伙。”在烏魯布的旁邊,烏魯迪的母親,烏魯雅也跟著說道,“而且我們這種普通家庭,他們維拉科查家又怎麼看得上呢?”

  “……”

  烏魯迪默默地吃著飯,一言不發,思緒不禁飛向了遙遠的地方。

  哪怕是在世界毀滅後的兩百年,階級這樣東西,依舊存在於人類社會中,總有人會想著踩在別人的腦袋上,成為壓迫別人的人,事實上,早在世界被毀滅,人們躲進納斯卡巨畫時,也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那個時候,階級的固化還沒有完全被摧毀,總會有一些處於權力階層的人,幸運地躲過滅世之火的焚燒,在性命得以保全後,既出於對權力不變的欲望,又出於對酒池肉林的向往,他們將原來世界的一套用到了現在。

  有的人的身邊還跟著對他還算忠心的兄弟或手下,幾人聚成一伙,形成人數上的優勢,從而迫使勢單力薄的人們屈服;有的人讓自己沐浴在各種光環之下,將自己打造成一個為了民眾的利益而奮斗的斗士;有的人依靠自己逃難時攜帶著的大量物資,借此和需求它們的民眾簽下了無數不公平的條約,讓他們為了一口食物,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有的人利用世界毀滅後,人們需要一個精神寄托的空當,大肆宣傳自己的教義,既有以前的宗教,也有新成立的宗教,從這些虔誠的教徒身上大口大口地吸血。

  無一例外的,他們全部都消失了。

  這其中,既有著他們這些勢力自身的原因。

  依靠暴力帶給人們恐懼和欺壓的人,雖然在這里沒有執法部門來制裁他們,他們囂張的氣焰仿佛無人能壓制,但他們忽略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庇護所。

  納斯卡巨畫外的世界,看似無垠,實際上是充斥著死亡和未知的深淵,而隔絕生與死的邊线,人們並沒有建設圍牆,他們擔心創建了圍牆後,反而破壞了納斯卡巨畫的保護效果,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如果有人站在這邊緣,只要有人一推,這個人就會朝著燭台走去,直到死亡。

  這個規則,對於這些欺壓百姓的人來說,同樣適用,而他們,忘記了。

  在他們氣焰最囂張的時候,他們渾然以為他們可以永遠這樣橫行霸道,人們將永遠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之下,結果在一次衝突中,忍無可忍的人們聚集起來,朝著這些人發起了如潮水般的攻勢。

  哪怕這些人一拳能打趴下一個人,同時對上三個人也毫無壓力,他們也無法阻止這股憤怒的浪潮,他們全部被擠出到納斯卡巨畫的外面,忘記了自己欺壓百姓時的得意風光,忘記了面對人潮時的絕望淒惶,只剩下燭台那個巨大的身影。

  而依靠謊言成為人民利益代言人的人,他們的得意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他的訴求,沒有人理會了。

  這里不是原來的世界,在原來的世界,除非是在戰亂地區,一個國家一般情況下都有著統一有力的政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訴求才會有人去了解,傾聽,乃至接受,就算不成功,也會有著利益集團為了利益在後面推波助瀾。

  但現在呢?

  現在的社會以巨畫為單位,形成了原始的村落,缺少一個有力的政府,大家都是難民,誰也不比誰高貴,又哪里會去理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政權呢?

  曾經的那一套把戲現在玩不轉了,也就不會出現像前世那種,十幾歲的小女孩在聯合國怒斥其他國家汙染環境,空喊口號保護環境,引起上千萬名學生罷課,卻不做實事這樣荒唐的事情。

  這樣一來,這些只會動嘴皮子夸夸其談,而不做實事的人就悲劇了,他所許下的種種諾言都無法兌現,那麼自然就漸漸地無人搭理,連帶著他們也如同他們激昂的文本一樣被掃進了角落,幸運的是他們倒不會像前者那樣會激起民憤,只是回到家里窩囊地老實干活,一切回到了起點罷了。

  當然最開始還免不了會被人嘲笑,但久了之後,嘲笑他們的人都不會有了,因為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他們了。

  依靠囤積居奇吸血的商人,人們因為活不下去,才會向商人們簽訂這樣那樣不公平的條約,明知是飲鴆止渴,但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奇跡蘆薈這一完全違反常理的植物的出現,讓這些商人陷入了危機中,奇跡蘆薈能作為水源,能作為食物,甚至能作為藥物和日用品,這幾乎囊括了人們生活的基本需求,雖然味道肯定不如精美烹制過的食品,但在這樣的末世之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於是有商人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東西賣不出去了,買的人也敢於和他們討價還價了,甚至還有人退貨乃至賴賬,這可都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這就讓商人們非常不滿,這可怎麼行,這些注定被壓榨的人怎麼敢跟他們討價還價?

  於是他們想過各種各樣的方法阻止,例如把所有的奇跡蘆薈都收為己有,散播謠言說這些蘆薈是邪物,甚至挑撥人把蘆薈全部毀掉。

  當然,後面這些人最後的下場如何,那也是顯而易見的了,他們被憤怒的人們丟出納斯卡巨畫外面,裝滿物資的倉庫大門被強行打開,分給了前來掠奪的人們。

  幸存的商人們看到前者的淒慘下場,不敢再在蘆薈上面做文章,為了保證還有人能供自己驅使,他們只能將自己的商品降低價格甚至“虧本”甩賣,讓它們不至於腐爛在倉庫的角落。

  但商人畢竟不是生產者,隨著時間的流逝,商品逐漸減少,而他們又無法像以前一樣有充足的貨源,在十年後,最後一點從原來世界帶來的商品被消耗殆盡,商人這個階級,也在這一刻化為了歷史。

  而利用宗教斂財的,則是分批次地消亡。

  首先消亡的是原世界的宗教人員,在毀天滅地的災難下,宗教里的種種說法漸漸地無人相信,他們不相信神會引導他們死後去往美好的世界,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更不會去相信神會拯救他們,在殘酷的現實下,教義顯得那麼蒼白,隨著新興宗教的出現,舊宗教變得愈發勢微,最後漸漸地沈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和前者想比,新興宗教的崛起本身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首先納斯卡巨畫能讓避難者免於被火焰焚燒這一點成為了他們宣傳教義的最好證明,而且在歷史上,納斯卡巨畫有著大量的謎團沒有解開,這給納斯卡巨畫增添了更神秘的光環。

  因此,信仰者們在感激或者是其他的心態下,曾經有一段時間,人們將創造出納斯卡巨畫的人或者是其他東西捧上神壇,將其當做救世主乃至神靈崇拜,這個時候也是創教者們最風光的時候。

  他們痛斥舊宗教為邪教,挑動人們去攻擊教堂;他們給納斯卡巨畫的神編撰了無數的神話,為他們創造的象征進一步神化,凌駕於其他所有神靈之上;他們除了從教徒身上收取財物,甚至還仿照以前的宗教推出贖罪券,只要購買了,那就能免去購買者的罪過,最荒謬的是很多原本為人善良的教徒也買了,只為了一份心理安慰。

  不過好景不長,在那之後,納斯卡巨畫內的火焰突然間有了巨畫外的燭台一樣的效果,這不僅導致了原有的生產體系的崩塌,也給新興宗教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

  因為創教者給納斯卡巨畫的神賦予了太多的光環,而火焰的失控恰好將他們編織的謊言撕地七零八落,教徒們這個時候醒悟過來,如果納斯卡巨畫的神真的無所不能,為什麼火焰還會在畫中失控?

  他們感覺受到了強烈的欺騙,憤怒的他們衝進了火焰失控前創建起的豪華教堂,將教堂拆成廢墟,將創教者丟出巨畫外,將教義和“聖物”撕成碎片。

  創教者在盛極一時後走向了應得的下場,教徒們卻感覺到了無盡的空虛,火焰失控時,自我了斷的可不僅僅是對生活絕望的人,也有一部分是這些曾經虔誠的教徒。

  但是,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原有的社會體系,人文關系等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有些東西是終究不會變的,那就是階級。

  原有的階級被毀滅了,但新的階級也逐漸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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