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階級,是在納斯卡巨畫的村落發展的過程中漸漸出現的。
雖然都是難民,都是滅世之火下的避難者,按理來說大家都是平等的。
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愚笨之人,體弱之人,懶惰之人等等,他們固然可以靠著奇跡蘆薈活下去,但也僅是如此罷了,他們的生命雖然還可以延續下去,但他們是注定是社會地位的最底層,即便可能不會被歧視,他們也能感覺得到這其中的差異。
其中最顯著的一點是,他們的名字。
在經過了無數年的潛移默化下,居住在這里的難民們的血脈相互融合,不再分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也不會按照國家或地區來分別,分什麼亞洲人,歐洲人。
那麼有一些東西就需要進行改變了,例如說名字。
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命名習慣,兩個不同地區的人生下的後裔,兩人都想按照自己的名字格式取名,那麼勢必會帶來衝突。
有趣的是,當時為了強化人們對納斯卡巨畫之神的崇拜,新興宗教的創辦者提出了新的取名方式。
以納斯卡巨畫的名字來命名。
按照原來的資料,它們被這麼命名。
猿猴巨畫:庫西略,源於蓋丘亞語K'usillu,意思是“猿”。
蜂鳥巨畫:阿斯利亞·皮斯科,源於蓋丘亞語Aslla Pisqu,意思是“細小的鳥”。
蜥蜴巨畫:卡拉伊瓦,源於蓋丘亞語Qaraywq,意思是“蜥蜴”。
蜘蛛巨畫:烏魯,源於蓋丘亞語Uru,意思是“蜘蛛”。
虎鯨巨畫:查庫·查略亞,源於蓋丘亞語Chuku Challwa,意思是“秘魯魚”。
巨人巨畫:卡帕克·阿普,源於蓋丘亞語 Qhapaq Apu,Qhapaq意思是“偉大的”“富有的”, Apu意思是“權威者”“神聖的山”“有力的”。
兀鷲巨畫:維拉科查·拉斯卡,源於蓋丘亞語Wiraqucha Lasq'a,Wiraqucha是在印加宗教中造物主的名字,Lasq'a的意思是區域,因此合起來的意思是造物主的領地。
當時作為新興宗教的創教者,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卡帕克·李,意思是自己將重新帶領教徒,回歸對納斯卡巨畫之神的崇拜,而教徒們則將自己的名字,改為了巨人和兀鷲巨畫以外的名字,並逐漸影響了其他沒有入教之人,畢竟是納斯卡巨畫的名字,就算是為了感謝它們提供的安居之所,改名字也未嘗不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階級以另一種形式埋下了種子。
這些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的名字幾乎不會被人提起,需要叫到他們的時候,人們通常會用“喂”、“那邊那個”、“你”來代替,在創教者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人們認為這些失敗者不配被冠以巨畫之神的名字。
接下來的人,他們在有了奇跡蘆薈解決了基本的溫飽後,他們並沒有輕易地滿足當前的生活,他們希望能有更美味的食物飽腹,有厚實的衣物可以蔽體,有牢固的住所可以遮風擋雨,年幼時能受到教育不至於目不識丁,年老時不至於蜷縮在冰冷的角落里啃食著蘆薈。
這些人,就是如烏魯迪,阿斯利亞母女這樣的普通人民。
他們勤勞肯干,願意去為了更好的生活去打拼,男人砍伐木頭,搭建房屋,制作家具,開墾田地,女人種植水果,春耕秋收,縫制衣物,放養牛羊。
他們好學,為了學習這些技巧,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只是自己學,也讓自己的子女去學,就為了他們能和自己一樣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取更好的生活。
雖然這樣的生活肯定會比較艱苦,但擺在屋子里粗獷的家具,桌子上豐盛的晚餐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再往上,就是掌握著這些技術的人了。
他們,是這個末世後的這個社會中,最常見的權力階層,他們一般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身份,多是老師這樣傳授知識的職業,在這個掌握了知識,就能改變生活質量的時代,他們,就等於有著開啟寶藏大門的鑰匙。
無數的普通人付出巨大的代價,只為了耕作田地的工具能更快一些,縫制出來的衣物能更緊密一些,農作物的產量能更高一些。
普通人學會了後,如果他們的後代要學,那麼也得到傳授知識的人那里,付上一筆費用,才能被允許使用。
普通人不敢偷偷免費教自己的後代,也不敢將學到的知識泄露出去,一旦發生這種事情,那他們將會遭到傳授知識的人的抵制,沒有了技術的支持,他們慢慢會淪落到最底層中去。
正因為這種嚴厲的規則,保證了傳授知識者的權威性的同時,也保證了傳授知識者的穩定收入。
那麼可能會有人有疑問,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如果傳授知識者手頭上的知識長時間沒有變化,那麼普通人還會願意為他們的技術付錢嗎?
顯然他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實際上他們掌握的技術要比現在在社會上普及的要先進一代,他們只需要偶爾放出一點,以證明他們還有能力提供更好的技術就足夠了。
他們提供的技術,只是相當於放到古代都是非常落後的技術,但比原始的刀耕火種這些已經好多了,畢竟在不能用火的世界里,制造火焰的工具被毀滅,引起火焰的方法被口口相傳,成為了絕對不能去做的事情,如果你點燃了火,那麼第一個死的也會是你,這種情況下無人敢越雷區一步,也就自然不可能用得上鋼鐵打造的工具了。
同時也因為一開始的起點如此之低,他們很容易就能在技術上取得新的突破,在過去百多年來的時間里,他們都衣食無憂,每天花幾個小時教書,之後一邊傳授自己的子女知識一邊研究新的技術,生活富裕而悠哉。
同時,他們的名字中會帶有維拉科查、卡帕克、阿普等這幾個原為巨人和兀鷲巨畫的名字的關鍵字,就像是維拉科查“造物主”,卡帕克“偉大”的含義一樣,他們也認為自己是在創造讓人們生活更美好的工具,是一項崇高而神聖的職業,他們以人類文明的指引者自居,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人們的付出。
對他們來說,創造出新的事物是需要付出的,其他人想要得到這份收獲,為此付出“小小的代價”又有什麼問題呢?
就這樣,如今這個小小的社會,根據名字分成了無名,名字為巨人兀鷲以外的家族,名字為巨人兀鷲的家族三個涇渭分明的族群,雖然這之間不是不會發生轉換,有可能無名者突然崛起了,可能普通人突然得罪了知識傳授者或遭遇變故沈淪了,又或者是無意間發現了全新的技術,繼而成為了知識傳授者中的一員,但不管怎麼說,知識傳授者這一階層,始終非常穩定,就如天空中的皓月一般穩定。
有趣的是,這三個階級不存在太過分的壓迫,畢竟只要有奇跡蘆薈在,那麼就不會缺吃少穿,生活只是質量稍微差了點,犯不著像以前反抗別人一樣要弄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因此階級間的衝突幾乎沒有,每個階級的人都安然地呆在自己的階級,如果想改善生活,那就自己努力,就這麼簡單。
想到這里,烏魯迪的腦海里不禁浮現起了父母所說的,那個名叫維拉科查婭的女孩的形象。
那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女,和烏魯迪與阿斯利亞母女的黑發不同,她有著一頭亮麗的金色長發,頭發的末梢呈現出自然的卷曲,皮膚如同陶瓷一樣白皙,飽滿的胸部將綢緞的衣服高高頂起,她比阿斯利亞貝多了一分成熟,又比阿斯利亞玲多了一分年輕,驕傲自信的神情配合她精致的五官,讓看到的人不禁想到了開屏的孔雀,讓人不禁想要去接近。
當時在街上無意間看到維拉科查婭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哪怕她走了都沒反應過來,作為上級階層的她,有著烏魯迪從未見過的氣質,讓烏魯迪不禁有些自慚形穢,但也生出了向她告白的想法。
後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她告白,毫無疑問地,他遭到了維拉科查婭的嘲諷。
“向我告白?想和我結婚的人有幾十米長,就憑你?除非你敢走出去巨畫一步,我還姑且考慮給你個機會,否則你做夢去吧!”
烏魯迪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維拉科查婭那張姣好的臉龐上,露出的表情是何等惡意。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維拉科查婭是附近有名的維拉科查家族唯一的女兒,不管是為了她的美貌,還是為了維拉科查家族的財富,都導致她的追求者數不勝數,使得她早就不厭其煩,因此她把告白的烏魯迪也當做了那些討人厭的蒼蠅,才這樣惡語相向。
維拉科查婭並不知道,實際上烏魯迪並不清楚她的身份,不過哪怕知道了,不過她也不在乎這件事,追求者這麼多,她不可能一一去關心被拒絕者的心情如何。
倒是後來烏魯迪的父母知道了,勸他放棄這種不現實的想法,找一個合得來的普通人就夠了,維拉科查家的女兒不是他們這種人高攀得上的。
烏魯迪嘴上同意了,但心里依然不服氣,他認為自己和那些為了各自目的而來的人不一樣,他認為自己比這些人的愛意都要純粹,如果真的走出巨畫一步,哪怕只是將身體伸出去一點點,想必維拉科查婭對他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變吧,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不爭饅頭爭口氣了。
不得不說烏魯迪的想法實在是一廂情願,維拉科查婭讓他死心的說法在他看來變成了證明自己的機會,只能說衝動是魔鬼,讓人做事情完全不顧後果。
這之後就發生了他拉著阿斯利亞貝去巨畫邊緣,反而覺醒了特殊的能力將阿斯利亞母女都推倒了。
想到這里的烏魯迪微微搖了搖頭,反正他現在已經有了阿斯利亞母女,他想做愛的話兩人都不會拒絕,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小迪,你明天拿上兩塊肉干,去拜訪維拉科查家吧。”這個時候烏魯布突然開口說道,“沒多久你也要上學了,到那時維拉科查家的會是教導你的老師,現在提前拜訪一下沒有壞事。”
“啊?”烏魯迪驚訝地抬起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且你之前那麼魯莽地告白,如果他們家不高興,不盡心教你就麻煩了。”烏魯雅接著丈夫的話說到,“所以明天去,既是拜訪,你也表明一下那一次只是失言,你對他們的女兒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烏魯迪楞楞地點了點頭,腦子里閃過了萬千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