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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3章

鷹刀傳說 香醉忘憂 4134 2024-03-01 22:54

  蒙彩衣進屋之後,那少年居然走到她的身後,顯然,兩人正是一路的。

  鷹刀的心不禁沉了下去,腦中迅速地考慮著脫身的良計。

  但想了七八種方法,卻沒有一條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鷹刀暗嘆一聲,只怕今夜要糟糕了。

  但蒙彩衣好像並沒有出手的打算,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鷹刀,眼光在鷹刀和若兒之間轉來轉去。

  若兒見蒙彩衣婀娜多姿,身段風流,一顧一盼之間盡顯萬種風情,便是身為女人的自己見了,也有些心動。

  相比之下,自己只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蠢笨丫頭,她這種絕世的風情是自己怎麼學也學不會的。

  眼看著蒙彩衣望著鷹刀那種奇怪的眼神,若兒的心不禁有些黯然。

  這個女人為什麼這樣看著鷹大哥?

  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若兒的心一片混亂,只覺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蒙彩衣目光閃動,嘆息道:“今天,我只怕是來錯了。”

  鷹刀笑道:“既然已經來了,來對也罷,來錯也罷,又何必去理會這麼多?”

  蒙彩衣咬著唇角,瞟了眼躲在鷹刀身後的若兒道:“奴家驚聞公子的愛妾芊芊不幸罹難……”

  鷹刀只覺心中一痛,他沉著臉截口道:“芊芊她是我的妻子,並不是什麼妾侍,請姑娘言詞之間尊重些。”

  蒙彩衣一怔,接著道:“奴家以為公子必然沉浸在傷痛之中難以自拔,是以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公子,希望早日見到公子,也好撫慰一番,好排遣公子心中傷痛。卻不料今日一見之下,原來公子竟是個薄情之人,舊人屍骨未寒,卻已在和新人一起飲酒作樂了。如此看來,奴家這趟正是白來了。”

  鷹刀聽了,只是冷笑幾聲,也不作解釋,道:“既然如此,你這就請回罷!”

  蒙彩衣眼睛一轉,長嘆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我只道公子一心想要報仇,便替公子籌劃了一個絕妙之計,但既然公子已經另結新歡,想來這舊人之仇早已拋到腦後了……”說著,她竟看也不看鷹刀,便款款向門外走去。

  鷹刀看著蒙彩衣徐徐而去的身影,額上漸冒冷汗,身子簌簌而抖,眼中卻露出幾絲猶豫難決之色。

  他當然知道蒙彩衣決不會無端端地便幫他報仇,只怕其中更有許多詭計和陷阱,會將自己拖入萬丈深淵。

  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芊芊報仇,可自己勢單力孤,若是光憑自己一人之力便想去殺了荊流雲,無異於痴人說夢。

  現在有蒙彩衣的幫助,就完全不同了。

  一時間,報仇和理智之間的衝突在鷹刀的心中激蕩不休。

  終於,鷹刀長嘆一聲,道:“且慢,你先說來聽聽。”

  蒙彩衣嫣然一笑,回過身來,笑道:“天魔宮教主之位空懸已久,不知公子可有問鼎之心?”

  鷹刀一怔,說不出話來。

  蒙彩衣道:“報仇,有兩種報法。其一,簡簡單單的將荊流雲的人頭取來。其二,拿走荊流雲所有的一切,生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讓他自己喪失生存的勇氣。不知公子要的是哪一種?”

  鷹刀冷笑道:“若是我選第一種,對你沒有半分好處,你也不會來找我了。”

  蒙彩衣笑道:“公子果然是個聰明人,和你合作真是愉快,有很多話根本就不用說出來。的確,若想取荊流雲的人頭,我輕輕巧巧便能做到,但對我卻沒有半分好處。荊流雲就這麼死了,花溪劍派還是落在荊流花的手上,根本沒有我的份。我雖然喜歡幫人做好事,但對自己沒有好處的好事我也是不願意做的。”

  鷹刀也笑道:“你和荊流雲合作殺了荊悲情,以為荊流雲會為你所控制,花溪劍派也等於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但想來荊流雲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聽話,花溪劍派的實權你連半分也沾不到,所以你現在便想利用我來對付他們。只是,我奇怪的是,以你的聰明,你早在殺荊悲情之前,難道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嗎?”

  蒙彩衣嘆道:“我並沒有看錯荊流雲,卻看錯了荊悲情。”

  鷹刀悠悠道:“是嗎?”

  蒙彩衣道:“本來,我們的計劃是,殺了荊悲情之後,荊流雲自然會登上掌門的寶座。但是,沒料到的是,荊悲情這老鬼居然還留有一手後招。正是這一手後招令我白費了這許多的功夫,害得我一場好夢盡成空。”

  鷹刀笑道:“荊悲情留有什麼厲害的後招?”

  蒙彩衣道:“就在三天前,荊流雲加冕花溪劍派掌門之時,卻突然發生了一個變故,派中元老柯正和華清兩人居然出示了一份荊悲情的手詔。上面說道,只要荊悲情死於意外,就由荊流雲繼任掌門。”

  鷹刀奇道:“這不正好遂了你們的願嗎?”

  蒙彩衣咬牙切齒道:“但是,卻要荊流花出掌花溪劍派的總督察職務。”

  鷹刀道:“總督察?這個職務是干什麼的?”

  蒙彩衣嘆道:“總督察也沒有什麼別的權力,只是有權對掌門發出的指令提出質疑,最要命的是,如果有兩位以上的堂主也同樣反對掌門的指令,便可以將它推翻。”

  鷹刀笑道:“這個權力果然要命。荊悲情這招玩的是權力制衡的游戲。若我想的不錯,當日蓬萊仙閣來小花溪問呂東成劫持楚靈船只之罪後,荊悲情顯然察覺到什麼,便親手擬定了這份詔書交給他信得過的柯正和華清兩人。只要荊悲情一死於意外,就由他兩人來宣讀詔書。花溪劍派另立掌門是何等大事?武林中人想必有許多人都會來湊熱鬧的。柯正和華清兩人在那時才公布詔書,在眾目睽睽之下,你們便是有天大的膽也玩不出什麼花招來了。如此以來,你們就算是殺了荊悲情也不能完全控制花溪劍派,你們所有的努力也就盡為化流水。荊悲情啊荊悲情,果然不愧是一代梟雄。只是你再也料不到的是,暗算你的居然會是你的兒子和你的枕邊人罷!”

  蒙彩衣對鷹刀的冷嘲暗諷毫不在意,道:“你怎麼知道荊悲情的詔書是在那時擬定的?”

  鷹刀道:“荊悲情既然能夠將小小一個花溪劍派經營為如此規模,他就絕非是個普通人。呂東成出手劫船,自然會引起荊悲情的注意。在他看來,如果呂東成是奉荊流花之命去劫船,那麼荊流花便不足以擔當掌門之位,自己想將掌門之位傳給荊流花的決定便是錯誤的。但如果是有人陷害荊流花,那麼這個人很有可能便是荊流雲,因為只有荊流雲才有可能從中撈到好處。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無論決定傳位給誰,都是不恰當的。於是,他就擬了這麼一份詔書。如果,果然是荊流花派人劫船,那荊流花的才干便不堪以大用,掌門之位落在荊流雲身上,荊流花沒有什麼才干的話,對荊流雲也起不了什麼牽制作用;但如果是荊流雲派人劫船,這掌門雖然是落在荊流雲的頭上,可有荊流花在一旁牽制,荊流雲若想獨攬大權,卻是做夢。只可惜,荊悲情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荊流雲居然敢要他的命!”

  蒙彩衣笑道:“本來荊流雲也是不敢的,但禁不住我一鼓動,他就什麼都肯做了。”

  鷹刀眯著眼睛看著蒙彩衣,道:“只怕你不是光光鼓動這麼簡單罷,荊流雲若是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你的手上,他又怎麼會做出殺父奪權這種天理不容的勾當來?”

  蒙彩衣眼中流光閃動,媚笑道:“荊流雲看上去象個剛正不阿的至誠君子,但我只不過向他笑了幾笑,他便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對付這種人,還需要什麼把柄?”

  鷹刀嘆道:“荊悲情有你這樣的夫人,有荊流雲這樣的兒子,能活到現在才死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蒙彩衣笑道:“天下間能不受我媚惑的男子除了公子之外,我還沒有見過有別的人。”

  鷹刀搖頭道:“你不用給我戴什麼高帽。老實說,我鷹刀素來好色成性,但見到姑娘,我只恨爹娘給我少生了幾只腳。若是天下多出幾個象你這般厲害的角色,我還是早點躲到哪個鄉下種田算了,也免得哪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蒙彩衣咯咯笑道:“公子這麼擡舉奴家,我真是不敢當。”

  一直坐在他們身旁的那位少年冷笑道:“兩位互相吹捧夠了罷,說了這半天,也好說說正題了。”

  蒙彩衣笑著在那少年手上一擰道:“我和鷹公子多日未見,拉拉家常罷了,你莫非也要吃醋?”

  那少年登時紅了臉,急得說不出話來:“你……,我……”

  蒙彩衣臉一放,道:“什麼你我,你既然打賭輸了給我,一切便應該聽我的,難道你想耍賴不成?”

  鷹刀笑道:“兩位打什麼賭?可願意說給我聽一聽嗎?”

  蒙彩衣笑道:“我們打的賭正是和你有關。”

  鷹刀眼睛一轉,笑道:“莫非,兩位是以我鷹刀的生死來打賭嗎?”

  蒙彩衣道:“正是。奴家來找公子合作一件大事,但他卻聽不得我對公子才智武功的百般夸贊。所以,我們就賭你如果能不死在他的手上,我們就和你合作。但若是死在他的手上……”她以鷹刀的生死為賭局,還在鷹刀面前侃侃而談,居然連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好像談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這種女人也當真是天下少有。

  鷹刀笑道:“我人都死了,你們自然就不用找我了。好在,我還沒有死。”他在聽了別人用他的生死當賭局,居然還能若無奇事,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這種男人也實在是舉世無雙。

  蒙彩衣也笑道:“奴家早就知道,象公子這般人物又怎麼會死呢?所以,我就告訴他,若是單打獨斗,他萬萬不是公子的對手,若是想對付公子,還須另想他法。”

  鷹刀道:“於是,你們就用攝魂術迷住周大叔,希望用他來嚇我們出去,然後在竹林之中弄些手段,好取我的性命?”

  蒙彩衣嘆道:“只可惜,我們在外邊忙了半天,你卻躲在屋里喝酒。”

  鷹刀笑道:“既然屋中有酒可喝,我又何必到外面喝風?”

  蒙彩衣也笑道:“所以,他也只好到屋里來陪你喝酒了。但看來,他喝酒也是喝你不過的。”

  鷹刀道:“所以,他賭輸了。”

  那少年突然叫道:“我侯嬴無論才智還是武功,都不是鷹兄的對手,我輸得是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鷹刀看著侯嬴,默然半晌,道:“只有敢於承認失敗的人,才會迎取最後的勝利。侯兄今日能承認失敗,想來日後必成大器。蒙彩衣啊蒙彩衣,你識人的眼光實在是不錯。”

  蒙彩衣笑道:“他雖然不錯,但比起你來,卻有所不及。對於我來說,你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鷹刀搖頭道:“才智武功可以慢慢培養,但這承認失敗的勇氣卻是於生俱來的,絲毫作假不得。”

  蒙彩衣笑道:“公子既然如此看重他,我對大家日後合作的前景不禁又看好幾分。”

  鷹刀笑道:“你今日來這里見我,無非是想利用我幫你奪取花溪劍派的大權。你在內,我和侯兄在外,兩相夾攻。但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坐上天魔宮教主之位,和你形成內外夾攻之勢呢?”

  蒙彩衣嫣然一笑,道:“我憑得就是我手中的這塊天魔令,還有侯嬴這個人。”說著,從懷中取出天魔令放在鷹刀身前。

  天魔令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著一股奇異的光芒。

  鷹刀望著桌上的天魔令,心里不禁有些酸痛。

  思楚的背叛到現在依然是隱藏在他心中永遠的痛,此刻睹物思人,又怎麼能不教他神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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