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而爽快的老頭名叫魯山,是金華寨的人,一輩子都在山里刨地砍柴,是個地道的山里農民。
他的兒媳婦叫苗小花,是從紅霞溝最高最里面的峽馬寨嫁過來的人。
魯山的老伴前年就死了,有一個兒子名叫魯兵,前年便去沿海城市打工去了,一年多了都沒回來。
魯家有一順青瓦房,就只有魯山和苗小花居住,寬敞得很,凌霄和文婷婷住進去一點也不影響什麼。
魯山很熱情,親自給凌霄和文婷婷收拾了一間客房,床上的被子和枕頭都換上了新的。
他收拾好之後,來到在院壩里面喝茶看風景的凌霄和文婷婷,樂呵呵地道:“凌醫生,文姑娘,你們的房間我都准備好了,你們去看看還合意不?”
凌霄趕緊說道:“謝謝你了魯大爺。”
文婷婷也道了聲謝謝,卻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魯大爺,你准備了幾間客房啊?”
“一間啊,寬著呢,足夠你們住了。”魯大爺說。
“不是……我和凌醫生不能睡在一間房里的。”文婷婷有些臉紅地道。
魯大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怎麼,你們不是兩口子嗎?”
“魯大爺,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我們是朋友。”文婷婷趕緊解釋,臉蛋紅得像三月里的甜櫻桃。
魯山笑著說道:“你們就別跟我見外了,現在男朋友和女朋友不都是睡在一起的嗎?我兒子兵娃子和苗小花談戀愛耍對象的時候,幾天就睡在一起了。”
“噗——”凌霄將剛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噴了出去。
從廚房走出來,端著一盤生花生和核桃出來的苗小花也臉紅紅地道:“爹,你說什麼啊?凌醫生和文小姐那可是貴客,你不能想到啥就說啥啊,會鬧笑話的。”
魯山似乎有些怕他這個兒媳婦,尷尬地撓了撓花白頭發,又說道:“那我再去收拾一間房子出來,布置一下。”
苗小花將一盤核桃和花生放在了小方桌上,一邊說道:“我爹是個沒讀過書的大老粗,人耿直得很,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們別見怪呀。”
“沒事沒事,我很喜歡他的。”凌霄說。
文婷婷也笑著說,“魯大爺人不錯,我也很喜歡他這個性格的人呢。”
“吃花生吧,吃核桃吧,山里沒什麼零食,湊合著吃吧。”苗小花客氣地說。
凌霄笑著說,“不客氣,不客氣,我也是山里人呢,我是神女山神女村的。”
“真的嗎?那地方我也聽說過,只是沒去過。”苗小花也坐了下來,和凌霄吹侃了起來。
文婷婷跑去將她的大背包拿了過來,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大堆零食,牛肉干巧克力什麼的,請苗小花吃。
苗小花開始還顯得有些拘謹,不過很快就不拘謹了,與凌霄和文婷婷聊得火熱。
從苗小花的言談里凌霄才知道她男人前年正月出去打工,開始還往家里寄錢,偶爾還寫一封信回來,可現在錢也不往家里寄了,信也不寫了,音信全無。
她不知道她男人發生了什麼事情,著急得很,卻又聯系不上。
這種事情,女人總是會往好處想,比如男人太忙了,忙得沒法去銀行和郵局,等他忙過了,他就會往家里寄錢,往家里寫信了。
可凌霄卻有他自己的看法,苗小花的男人魯兵,沒准在外面和誰好上了,喜新厭舊了,他在大城市里花心快活,早就把家里的老爹和媳婦給忘了。
這種事情現在還少了麼?
在打工仔集中的地方,甚至爆出了換妻和臨時搭伙做夫妻的新聞。
苗小花生活中與世隔絕的大山里,她當然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的復雜,不會往這些地方想,而凌霄也不想告訴她這些,那樣的話,她肯定會很傷心的。
聊著聊著,凌霄就將話題引到了病毒的事情上。
“你說的是鬼燒身吧?”苗小花說,“我們這里的人都管那種病叫鬼燒身,無論是誰染上了,就沒有活下來的。”
“鬼燒身?”凌霄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文婷婷所提供的關於病毒的資料里都沒有這樣的描述。
苗小花點了點頭,“是啊,鬼燒身。染上這種病的人,開始只是發燒,迷迷糊糊,打針吃藥都不能退燒。過兩天,皮膚就開始潰爛,最後是內髒,最後人就被活活痛死了。”
凌霄很仔細地聽著。
這些描述倒是和資料上的描述一樣,被神秘病毒感染的人開始只是發燒頭疼,惡心嘔吐,常規的退燒藥和針劑都不能治愈,隨後病毒擴散,病人在短短的一個星期之內經歷皮膚潰爛,內髒潰爛的痛苦,最後死去,非常恐怖。
“以前我們這里停熱鬧的,山神廟里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廟會,三個寨子里的人都會來趕廟會,熱鬧得很。平時里,鄉里鄉親的也常走動,串個門什麼的。要是哪家有紅白喜事,大伙兒也都要去湊湊熱鬧,趕上一份禮,喝一台酒。可是現在……”苗小花的眉頭皺了起來,“現在大伙兒都不敢出門了,都躲在家里,田也不敢下了,鬼燒身把大伙兒的膽都嚇破了,我現在連娘家都不敢回了,哎,真不知道這事情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文婷婷安慰地道:“你放心吧,凌醫生會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的,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苗小花看著凌霄,眼神直勾勾的,“嗯,我相信凌醫生能幫助我們消滅鬼燒身,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年輕俊俏的醫生呢,不,是神醫,是神醫!”
凌霄被她瞧得有些不自然了,也被她夸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我盡力而為吧,成不成還難說呢。”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山神廟里的那些家伙吃人飯干鬼事,連個胃病都不給看,還說是來幫助我們的,你和他們不一樣。”
說到這里,苗小花忽然哎喲地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廚房跑。
“苗姐,你怎麼啦?”凌霄奇怪地道。
“我鍋里燒著土豆呐,光顧著聊天,怕是燒糊了!”苗小花一邊說,一邊跑,裹在棉紗松緊褲里的屁股甩得一顫一顫的,肉感十足,肥美得很。
屁股肥美的女人更能撩撥男人的性欲,苗小花的屁股就非常肥美,非常好看,她的屁股和何月娥的屁股是不相上下的,無論是形狀還是肉感,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嗯,咳。”發現凌霄盯著人家苗小花的屁股看,文婷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呃……”凌霄收回了視线,靦腆地笑了笑,“苗姐真是一個很活潑大方的人啊,山里人大都有這種性格。”
“你也有嗎?”文婷婷說。
“當然,我還不夠活潑大方嗎?”凌霄說。
“好啦好啦,你活潑又大方行了吧?我們談談正事吧,指揮部里的專家團隊我們顯然是進不去了,我們單干的話,你有什麼打算呢?”
文婷婷說。
凌霄想了一下,“指揮部里的那些人官僚作風太重了,那些人也都非常自私,與他們一起工作干不了正事。不過,他們手里的病毒資料,還有那些病例檔案卻還是很重要的,文姐,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復印一份回來,我這邊就去寨子里轉轉,實地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病毒的源頭,或者是爆發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我們分頭行動嗎?”
“嗯,我們總共才兩個人,我可不想再和那些專家教授打交道,就只有你去了。另外,我要做的事情,你也做不了嘛。”
凌霄更願意去和“鬼燒身”打交道,他都不願意去和那些專家教授打交道。
“好吧,看來只有這麼辦了。回頭我給聶市長打個電話,讓他找人給秦雲路施加一點壓力,讓他給我們復制一份病毒資料和病例檔案出來。”
文婷婷說道。
這時魯山走了過來,樂呵呵地道:“凌醫生,文姑娘,你們的房間我都收拾好了,來看看還滿意不。”
文婷婷和凌霄跟著魯山去看房間。
文婷婷和凌霄的房間緊挨著,只隔著一道牆壁。凌霄的房間在中間,左邊是文婷婷的房間,右邊卻又是苗小花的房間,他被兩女夾在了中間。
房間里的被子床單枕頭套什麼的都是新的,且都是苗小花前年嫁過來的時候娘家的陪嫁嫁妝,連一次都沒有使用過。
凌霄和文婷婷心中感激,連聲說了好幾聲謝謝。
“我說你們還跟我老頭子客氣啥啊,要是沒遇見你們,小花沒准就沒命了,你們可都是小花的救命恩人啦,你們都是大恩人,我為你們做這點事算得了什麼啊?不要再跟我客氣了,不能哈。”
魯山很認真的樣子。
凌霄和文婷婷哭笑不得,凌霄說道:“好吧,以後就不跟魯大爺客氣了。”
“必須的。”魯山很大聲地說。
凌霄,“……”
“對了,咱們山里條件差,家里沒浴室,你們要洗澡的話,屋子後面有一個泉潭,你們可以去那里洗澡,那水可都是從地下冒出來的,水溫著啦。”
魯山說。
“溫泉?”凌霄樂了,“天然的溫泉嗎?”
“是啊,一年四季水溫都合適,夏天不熱,冬天不冷,要不你們現在就去看看?”魯山說。
“好啊好啊,魯大爺你帶我們去看看吧。”
文婷婷也很高興的樣子,純天然的溫泉,在大城市可沒得泡,要泡溫泉都要開好幾十里的路去溫泉館泡,而且費用很高的,挺奢侈的,喜歡泡溫泉的她一年才能泡三五次。
魯山將凌霄和文婷婷帶到了屋子後面。
果然,穿過一片茂密的斑竹林,在一片山崖下就有一眼天然的泉水,泉水匯聚成一個不大的水潭,面積不大,也就幾平方米的樣子,水也不是很深,一米五左右的樣子,剛好能淹沒到胸部。
潭水冒著氤氳的熱氣,周邊的水草也很豐茂。
總之,凌霄和文婷婷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心里也都在暗自琢磨著,什麼時候來試試,泡一泡這天然的溫泉。
“開飯啦,開飯啦,凌醫生,文小姐,吃飯啦!”屋子里傳來苗小花的聲音。
凌霄和文婷婷對視了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