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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後的掙扎(完)

七年之癢 冬夜 5009 2024-03-01 23:31

  槍響過後,我趕緊抱著妻子趴在地上,四周的樹林中這時亮起了許許多多的手電筒,搖搖晃晃的迅速朝這邊聚集。

  “全都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啊?警察來了,老大,我們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慌了,他們全都朝陳東望去,寄希望於這個曾經的老大能帶領他們找到一條出路。

  陳東環視一圈周圍的樹林,圍上來的警察已經越來越多,“兄弟們,左右都是一死,跟他們拼了,興許逃出去還能有條活路。”

  “碰!碰!”

  陳東率先朝樹林里打了兩槍,正當其他的人和樹林里的警察激戰時,他卻趴在地上躲到了汽車底下,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中槍倒下,剩下的三四個人沒有一個再敢妄動,越來越多的警察圍了過來,將我和妻子在內包圍成了一個圓圈。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按照警察說的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我毫不懷疑如果這時有人妄圖反抗,那下場只能是被打成篩子,可是我懷里還抱著不醒人事的妻子,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救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來人哪!快來人,我老婆受傷了,麻煩你們快點叫救護車!”

  兩名警察聞聲跑了過來,查看了一下妻子背後的傷勢,立即用對講機聯系起來:“總部,總部,現場有人受傷,請立即派救護車來。”

  其他的警察將趴伏在地的陳東等人收繳了武器後一一用手銬銬住,當一隊警察正要衝進小院時,“都別過來,我這里有炸彈!”

  聽聲音應是黃毛在喊。

  原來警察剛來時黃毛和眼鏡就趁亂躲進了小院里,現在見無路可走只能狗急跳牆了,那一隊警察聞言立即止住了腳步,緩緩的退出了小院。

  “不要衝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

  “左右都是一死,老子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哈哈哈……”

  笑聲過後,黃毛當先步出了小院,此時他的身上已經綁了密密麻麻好多的炸藥,手里邊拿著一個發射器一樣的東西,一根引线連到了胸前的炸藥上面,只需他動動手指,在場的所有人估計都要給他陪葬。

  隨後出來的就是眼鏡,他壓低身形躲在黃毛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往外走。

  “都退後,快點!哈哈哈!警察,呸!在我面前都是一群軟蛋!”

  黃毛嘴里一邊罵著一邊往外走,看其方向正是我和汽車這邊,難道他是想開我的車離開?

  “李哥,跟緊我,等咱們離開這兒就自由了,天下這麼大哪兒不能去?李哥……李哥?”

  黃毛走著走著就發現了不對勁,身後的眼鏡怎麼沒了聲息?

  他扭頭往後看去,眼鏡早已雙手抱頭趴在離他幾米遠的地上,求生的欲望讓他拋棄了同伴,選擇了苟且的偷活。

  “你……”

  黃毛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已經打進了他的頭顱,在他的眉心穿出,帶起一竄血线,直至臨死的那一刻,他也沒想到眼鏡會以這樣的方式拋下了他,而他手中的炸彈引爆器也沒有來得及按下。

  很快就有警察上前檢查黃毛的狀況,而眼鏡也已被雙手反銬起來,所有人都被手銬銬著排成一排,其中也包括我在內。

  救護車這時也趕來了,我看著妻子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上車,心里總算放了心。

  “報告隊長,所有人都在這兒了,小院里面也已經搜查過,沒有發現其他人員。”

  “嗯,把他們都帶回去,剩下的人清理現場。”

  我聞言抬起頭來,聽聲音怎麼這麼耳熟,這時剛才發布命令的那個警察自警車後面的陰影中走出,凝神一看,不是趙哥又是誰?

  我剛要張口喊他,只見他也望著我嘴角微笑著搖了搖頭,動作幅度不大,可是我卻讀懂了他的意思——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只好閉上了嘴巴,被押著上了警車,又被警車帶進了市看守所,好在我被單獨關押在一間房內,沒和陳東那幫人擠在一起,轉瞬我就想到這一定是趙哥的安排,心里對他又多了份感激。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兩個警察押著進了一間審訊室,趙哥和他的那個助手小王已經在里面坐著了,小王上前為我打開了手銬,又給我點燃一根煙。

  等我拿著煙猛抽了兩口,趙哥才開口問:“兄弟,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和陳東他們攙和上了?”

  “趙哥,我老婆小慧她怎麼樣了?”

  “弟妹現在還在醫院,好在子彈沒傷及內腹,問題不大,雖然現在仍然昏迷著,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

  我點點頭放下心來,審訊室里陷入了長久的寧靜,趙哥和小王靜靜等待著我開口,而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他們講,難道連妻子的事也要全部講出來嗎?

  可是我又怎麼解釋昨晚在槍戰現場的事呢?

  內心一直在掙扎著,一根煙很快就被我抽完。

  趙哥上前又為我點燃一根,語重心長的說:“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說?可是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呢?

  說實話,我們局里盯著陳東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這兩年好像轉了性,又是捐款又是架橋鋪路的,做了幾件好事也弄了幾個光鮮的頭銜,生意上他也慢慢的涉足地產商業等正當行業,表面上看他就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了,可是幾年前他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是抹不掉的,不過我們限於證據不足,而他又是公眾人物,所以遲遲沒有對他動手。

  其實上次你去我所里看視頻時我正在局里開會,而會議的主題就是關於陳東的,後來小王給我匯報了視頻的情況,我們也通過技術手段把那輛汽車的牌照弄清楚了,車主就是陳東的東成公司,那天開車的應該就是黃毛,也就是劉強,不過當時局里正准備對他們這個團伙實施全面抓捕,所以我當時也沒有急著去找他。昨天你怎麼會在那里?難道你也參與了他們的事?”

  “我……”

  我看了一眼正在記錄的小王一眼,“趙哥,下面的能不能不作記錄?”

  小王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趙哥,見他不置可否,就對我說:“這個不要緊的,你放心說吧,我只記和這個案件有關的內容,而且記錄的東西也不會泄露出去的。”

  “那……好吧!”

  於是我就從發現妻子和黃毛偷情開始講起,中間的一些關於妻子的細節我就隱去了,只說了和陳東他們一伙人接觸的情況,可是有一個問題我始終繞不過去,那就是陳東他們對我行賄的事,如果我不如實說出來,那後面眼鏡逼我交出手機還有他們脅迫妻子的事就完全不合邏輯。

  事到如今,陳東、眼鏡和黃毛都已經被抓了起來,看趙哥他們昨晚行動的規模,估計陳東他們這輩子也別想再從牢里邊出來,弄不好直接就吃槍子了,我和妻子以後不用再擔心日後他們的報復,與其把這些事藏著掖著,不如現在就向趙哥坦白,即使因為受賄罪被判刑,我也豁出去了。

  考慮了一下,我就又把眼鏡去公司找我及給我送錢的事向趙哥一一講明,後來的事我也毫無保留的都對趙哥說了個清楚,直到最後,我又把萍萍交給我的那個U盤這顆重磅炸彈拋了出來,趙哥聞聽我有他們販毒證據的U盤,和小王對視一眼,臉上終於動容。

  “兄弟,那U盤現在在哪?是不是弟妹手中的那個?”

  “那個U盤被我藏在我車里了,在駕駛座的下面,小惠手里的那個其實是陳東他們收集的我受賄的證據,還有他們拍的一些……一些小惠的視頻,只是……趙哥,能不能不要把小惠那個U盤上的東西公開。”

  “這個……我只能做到那個U盤里的內容只有我們局里內部有限的幾個人清楚,以後會隨著卷宗封存的,你可以放心。”

  “唉!出了這樣的事,我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兄弟,看開一些,其實弟妹平時是挺好的,這次的事也是由於黃毛他們的脅迫,換個人也同樣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放心,關於你們夫妻的隱私,我們是不會對外公布的。”

  我也只能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就先這樣,我馬上派人去取那個U盤,還得去看看陳東他們幾個審問的怎麼樣了,兄弟,你暫時還得在這呆幾天,至於你受賄的事,我也沒有什麼能幫上你的,不過你交出U盤的事我會向上面匯報的,這應該屬於提供重大破案线索,希望能對你有點幫助。”

  隨後我就在那兩個警察的帶領下又回到了關押我的那個牢室,這一關就是三天,期間也有別的警察提審過我,問了我一些關於陳東和眼鏡的事,我也如實講了我知道的一切,之後就沒了動靜。

  這天趙哥又來找我,我倆就在牢室里談了一會,趙哥對我說小惠昨天晚上醒了,狀態還算不錯,只是現在我們還不能見面,讓我耐心的再等幾天,最後趙哥臨走時說我的事我父母也知道了,是他親自去的醫院,起初父親根本不信,情緒有些激動,後來趙哥慢慢勸說他才冷靜下來,畢竟是干了半輩子的老警察,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我原本還幼稚的想把這件事瞞著父母,只是這事怎麼可能瞞得住,現在我只覺得愧對他老人家一直以來的教誨,根本沒臉見父母和女兒了。

  晚上我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三十多年的經歷一幕幕在眼前劃過,曾經的青澀少年,後來的意氣風發,再到最後的志得意滿,是我自己一步步的走進了這個牢籠,如果沒有這件事,大概我也會栽在別的事情上吧!

  第二天一早又被趙哥提審,剛一見面他就興奮的對我說:“招了招了,兄弟,眼鏡他們幾個招供了,多虧了你提供的那個U盤,證據面前他們想瞞也瞞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只是我派出去的弟兄卻沒有找到那個萍萍,她可是這案子的重要人證,不過也沒關系,有了他們幾個的供詞再加上現有的證據也足夠定他們罪的,嘿嘿,你知道為什麼陳東要和眼鏡他們火拼嗎?”

  我聞言猛的抬頭,問:“是啊,那天我還奇怪陳東怎麼和眼鏡打起來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嘿嘿,其實道理也很簡單,陳東這幾年當企業家當的有模有樣,所以他就想洗白,以後干點正當生意,可是眼鏡和黃毛倆人不願意,眼看著販毒那麼大利潤的生意不能干了,兩人又想著也當回老大,所以他們就暗中收集了陳東的一些犯罪證據,准備找機會扳倒他,而那些證據就儲存在了黃毛的手機里,所以眼鏡和黃毛才那麼迫切的想從你那里要回那部手機,只不過陳東早就安排了人在眼鏡身邊,也就是那個被眼鏡打死的小周。”

  “原來如此,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陳東和眼鏡爭論來著,我當時滿心里想的都是小惠的傷勢,根本沒往心里去。”

  “還有,據眼鏡交代,他父親以前是因為老領導才死的,而眼鏡一直以來都想找老領導報仇,所以他才讓黃毛接近弟妹,還給你送錢,目的就是想把你送進監獄,讓你們一家妻離子散,以此來報復老領導。”

  “趙哥,這些我都知道了,眼鏡在那天晚上已經都告訴我了。”

  “唉!十幾年前的事,沒想到他還惦記著。其實這事我是知道的,那時我剛進警局,在老領導手下做見習警員,去眼鏡家帶他父親時我也跟著去了,當時老領導在路上還對我們說,嫌疑人只是一個進城務工人員,初步推斷是因為索要打工款不成才行凶的,讓我們到他家後要溫和對待,盡量不要激起他的反抗,後來案子辦的也挺順利,不過當時正處在嚴打期間,誰知道他父親竟被判了死刑,唉!”

  趙哥連嘆了兩口氣,不知是感嘆命運的不公還是在感嘆世事的無常。

  三個多月後,案件移交法院,經過審理後,陳東、眼鏡因殺人、販毒、搶劫、強奸等等罪名被判處死刑,其手下相關人員也被分別判處了十幾年的監禁,而我也因受賄罪被判處七年監禁,但我因為所提供的證據對破獲陳東一案有重大幫助,應視為有重大立功表現,所以決定對我減免刑期四年,最後的結果是執行有期徒刑三年。

  而在法庭審理時,我也見到了我的上司劉經理,他同樣是因陳東的案子被卷了進來,最後因受賄罪被判了十五年監禁。

  庭審現場,我也意外的見到了傷愈的妻子還有父母親,當時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妻子和母親也哭作一團,父親則看著我,深深的對我點了點頭,心里憋著太多的話想對他們講,只是眾人離的遠,又是在法庭上,所以根本就沒有交流的機會。

  當最後我被法警帶著離開時,我聽到了肅靜的法庭內妻子那略帶哭聲的呐喊:“老公,我等你!”

  尾聲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在離城市頗遠的南部有著一片不小的院落,院落四周的圍牆足有四米高,並且牆頭上還裝有近一米高的鐵絲網,每隔幾十米上面還掛了一塊牌子,寫著“有電危險”四個字,高大的院牆將院內與院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在院落的北面,一道巨大的鐵門是院內與外界聯系的唯一途徑,此時鐵門緊閉,一片片鐵鏽不規則的分布其上,看來是很久沒有打理了,鐵門的左下角還有一個小門,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樣子,應該是硬生生從大鐵門上割離出來的,這時那小門“咯吱咯吱”漸漸打開了,我抱著懷里的包袱緩緩走了出來。

  “不要回頭,不要說再見,一路順風!”

  里面的獄警在我剛要回頭時急忙出言提醒,我自嘲的一笑,低下頭回答說:“謝謝!”

  等我抬起頭時,臉上早已沒了此前的頹喪和落寞,我在監獄里服刑期滿於今天釋放,而陳東和眼鏡等人此時早已化作黃土,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如那獄警說的,不要回頭,不要說再見,是的,從現在起,我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遠處,一名美麗的婦人欣喜的朝我跑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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