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卿看著桂喜朝他懷里栽來。
這種陣仗他已見怪不怪,飯局應酬多會請娼妓作陪,那些女人投懷送抱的手段多詭且老辣,歷過幾次後,便沒誰能再近他身。
他只要伸手握住小花旦纖細胳臂,略用勁往後一推助她站定,不堪的局面即能順勢逆轉,她挽回顏面,他正氣凜然。
他甚至能看清她慌張的眼神寫滿“推開我”三個字。
許彥卿朝椅背後靠,甚而舒展四肢張開懷抱,從容接住她軟若一團溫玉的身子。
微側頭躲過她滿頭珠翠,耳穿的小金環晃晃劃過他的左邊顴骨,一沁涼意過,伴著絕望地哀婉聲。
許彥卿清雋的面頰偎貼上她的腮,因塗了胭脂,有種粉絨絨的感覺,鼻息縈繞脂粉濃烈的香氣,聞得不慣,微俯首埋進她頸間,輕嘬一口,少女清甜的滋味便在唇間溢開。
修長手指順著她打顫的脊骨往下落在腰肢間,柳細卻柔韌掐它不住,胸前兩團出乎意料長的好,像驚惶兔兒直往他胸膛里鑽。
腿間青龍不期然抬首,囂張跋扈起來。
桂喜或許有所察覺,她的頸毛猛然炸起,似只受到驚嚇的奶貓兒般。
許彥卿暗握住她胳臂,待她狼狽的自他身上爬下才松開,默看她後退幾步努力站穩,衣領微松,一點紅痕一晃而過。
許母看不下去了,臉色微沉,冷笑一聲:“瞧著像模像樣的,見著爺們就不乖巧了!”
喬四暗道糟糕,再觀許二爺神情淺淡,喜怒著實難辯,這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遂把惱怒記恨在桂喜身上,揮掌狠狠朝她面頰扇了一耳光,罵道:“二爺那般精貴身子,是你這下賤貨色能爬的,還不趕緊跪下磕頭謝罪。”
桂喜半邊臉頰緋紅似要滴血,她索性不遮不捂,抻直腰兒站著,眸瞳把淚花噙緊,倔強且不甘示弱,卻偏生楚楚動人的不行。
許嫣能感覺到二哥渾身泛起森森威勢,她連忙指著喬四笑罵:“你可過份,連老夫人都沒動紅娘一根手指頭,反被你在這里拷打,明眼人瞧的是你推了丫頭一把,才倒進二哥身上,你卻慣會栽贓陷害、倒打一耙哩。”
許母擺擺手,緩和了語氣:“給她拿涼棉巾敷敷臉兒,戲頭你下手也太重。”又命許雋去拿一罐薄荷膏送給她化瘀消腫。
桂喜這才俯身搭手謝過,欲要退下時,聽得許彥卿沉聲道:“你過來。”
桂喜已把他恨上了,咬著唇瓣只朝他看,卻不肯挪步:“二老爺不知有何貴干?”
許彥卿面不改色,又重復一遍:“你過來。”
喬四急得跳腳,暗戳她腰肉,咬著牙根嘀咕:“祖宗,二爺叫你去領賞錢誒!少不得你!”
桂喜想起那只玉鐲子,真真一銅板逼死英雄漢!
她慢慢走到許彥卿面前,不情不願的見禮,喚一聲二老爺,就不肯再多吐一個字。
許彥卿不以為意,問她要帕子,桂喜手里攥著一方,她想了想,從袖籠里取出塊大頭巾遞上。
既然要賞銀子,就讓他賞個夠!
桂喜抬起眉眼,哪想竟與許彥卿溫和的目光相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像她心里想的甚麼,早已被他全洞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