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眯起眼慵懶地坐在許彥卿腿上,窗縫有冷風鑽進來,吹動柔軟的鬢發,便往他懷里窩了窩。
許彥卿輕笑,手掌上下摸著她紫貂毛大衣,像在摸一只貓兒。
“有許錦和老陳他們護送你回南邊吾放心,都是極可靠的人。”
他仔細囑咐:“一路需要甚麼盡管向許錦提,別怕難為情,進了老宅子勿要胡思亂想,乖乖等著吾就是!”
不曉是他的懷抱太暖和,還是說的話太溫情,桂喜竟莫名暗生出些許依戀來,如今這世間,就她而言,與其最親近的,只有他了!
“你沒話要同吾說麼?”許彥卿低低問,等稍頃不見聲響,索性挾抬起她的下巴尖兒,目光深邃看她的眼睛,有些期待。
桂喜曉得他想聽甚麼,卻掙扎著說不出口,不過是場富家老爺和下賤戲子間的錢色買賣,注定一拍兩散結局,何必再用虛無飄渺的感情加持。
許彥卿低嘆一聲,忽然俯首親吻她的朱紅唇瓣,猛烈而濕熱,牙兒相貼,舌頭纏攪,胭脂混著茶苦香被彼此交遞吞咽。
桂喜喘不過氣來,嗯呀著使勁推他,卻被攥住手腕,而他另只手解著衣襟元寶扣,松脫三顆即伸進去,隔著緊繃的肚兜揉搓捻掐。
哪受得他了這般熟練褻弄,昨晚乳尖被他噙啜的腫還未消褪呢,此時又痛麻又酥癢,直撓人心兒。
“受不住了!”她咬著他的耳垂求饒。
“說會不會想吾!”
“甚麼想不想的。”只想敷衍過去。
“昨晚你還說會想吾的,現又不認了?”
他的手不滿足地伸進肚兜里,抓握那白嫩的軟兔子,這些日不歇地喂養,悄無聲息變豐腴了,讓他愛的不行。
“哪有那樣逼人的。”桂喜臉龐泛起紅暈,這男人天生就是獵情高手,各種手段兒信手拈來,說他是才開葷的真沒人信。
“快說!”他腹下那大怪獸抖擻起精神,硬硬脹脹戳抵緊她腿心。
桂喜不願在清醒的時候說,說了,似乎堅守的甚麼就會崩塌一角,不是她能承受的起。
“就這麼難嗎?”許彥卿眸中有抹光芒一閃而逝,他含笑慢慢問。
車廂外傳來許錦的聲音:“二爺,城門開哩!”
“沒良心的丫頭,下次可不輕易放過你。”許彥卿慢慢抽回手,看著桂喜急忙從他腿上下來坐到一邊去。
她頭上甚麼也沒插戴,太素淡了,從袖籠里取出一枚銀鍍金鑲寶點翠牡丹戲鳳簪子,伸手插進發髻里,頓時整個人明媚鮮妍起來。
“我送你的這枚,可不許丟了…”他頓了頓:“更不許賣了!”
“你說的甚麼呀!”桂喜心底猛然一緊,嗔怪的瞪他一眼。
“二爺哩!守門官兒催得緊…”許錦又在大聲嚷嚷。
“走了!”
許彥卿摸摸她的臉蛋,掀簾撩袍下了車,一個丫鬟緊跟著進了車廂,看她滿臉春俏攏緊衣襟系元寶扣,鎮定地喚聲:“二姨奶奶!”
曉她明面上是老太爺遣來伺候她的,名喚蕙霞,頗具姿色。
桂喜頜首沒多言,悄撩起棉簾一條縫兒,天色陰沉沉無陽光,二老爺背向同許錦等幾交待著甚麼,他著寶藍團花厚綢袍子,清梧高大,一身尊貴。
馬車開始搖搖晃晃,二老爺瞬間就看不見了,她將棉簾整個掀起探出頭朝後望,那身影已經遠得眉眼模糊。
傻妞拎著五六個熱騰騰的大蔥肉餡包子,從簇擁成一堆的人群里擠出,欲待要走,忽見一輛青篷馬車從眼前軲轆軲轆而過。
里面有個嫵媚多嬌的小婦人恰探出頭來,她呆了呆,再抬袖子擦擦雙目,那不是…不是小花旦桂喜麼!
喬四葉氏說她在沈府不堪受辱跳樓摔死了。
沈府的老爺給了一大筆錢遮羞,他們戲班連夜撤出往京城趕。
哪想到……哪想得到,桂喜竟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已是妝扮成婦人模樣!
“桂喜!桂喜!”她拔腿高喊著在後面追,手里包子滴溜溜亂滾了一地。
好些人看著她指指戳戳地笑,三五叫花子拼命爭搶。
馬車一晃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