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霜被嚇了一跳,見是雲知還,不由大感訝異:“你怎麼來了?”
又看了看旁邊的蕭棠枝,腦海中掠過一個模糊模糊的影像,遲疑道:“這位是……?”
雲知還笑道:“她是你師姐,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葉流霜再看了蕭棠枝一眼,腦海中的影像忽然變得清晰起來,驚訝道:“原來你就是蕭師姐,你怎麼也來了?”
“這說來就話長了,”蕭棠枝拉著雲知還從窗口翻進去,牽起葉流霜的手,微笑道:“師父跟你說起過我?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
“嗯,他跟我描述過你的長相,不過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漂亮得多了,”葉流霜想到師父,臉上露出難過之色,“他的腿一直沒有好,這次下山,我本來想要找到龍骨星蘭,帶回去給他治傷的,沒想到……唉。”
雲知還道:“這可真是對不住了。”
“跟你沒關系,你先發現的,又搶贏了,那自然就是你的。”
葉流霜微微嘆氣,“這東西確實不好找,分開之後,我又回了妖族舊地,結果靈石補給都耗光了,也沒找著第二株。”
蕭棠枝道:“師妹別急,這事可以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考慮考慮眼前的問題吧。”
“嗯,”葉流霜點了點頭,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雲知還便把這幾天的經歷跟她略說了一遍,最後道:“葉姑娘怎麼被關到這里來了?”
葉流霜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扭捏之色,咬了咬唇,道:“他們見我漂亮,就把我抓進來了。”
雲知還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想問,為什麼你被打進冷宮里來了,照理說,以葉姑娘的姿容,起碼也能撈個貴妃的位子坐坐才對啊。”
葉流霜不由自主地看了蕭棠枝一眼,猶豫片刻,才道:“因為那位魔尊大人不喜歡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覺得她們很髒。”
“呃……”雲知還一時無語,“他這是什麼毛病?女人被男人碰過就變髒了,他這不是歧視男人嗎?”
“我哪知道,”葉流霜眼睛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樣不是更好?他要沒這毛病,有人頭上就要多戴一頂綠帽子了。”
雲知還不由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
蕭棠枝適時插進來:“師妹,你來這里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葉流霜知道她想問與魔尊相關的消息,想了一想,道:“我自己沒發現什麼,倒是聽別的被抓進來的女子說過,有一次魔尊在行房的時候,突然吐了幾口血,把她嚇了一跳。”
雲知還問道:“你平時還能出去?沒人看住你嗎?”
“沒有,反正我也出不去,他們沒必要費那個勁。”蕭棠枝沉吟稍許,“你覺得他這是受傷了,練功走火入魔,還是境界不穩定導致的?”
“現在信息太少,我還不能確定。”
“怎麼樣才能確定呢?”雲知還問。
“如果讓我藏在暗處,運起望氣之術,把他好好觀察一番,也許可以確認。”雲知還道:“那簡單,我們現在一起去瞧一瞧他不就行了?”
蕭棠枝道:“他修為那麼高,主動去找他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行蹤,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去另一個地方看看,如果沒有什麼發現,再去找他也不遲。”
“去哪里?”
“太極殿,老魔尊生前從沒有想過身後之事,現在剛去世不久,皇陵肯定沒有修好,他的靈柩應該還停在那里。”
“有道理,他和燕姬都死得那麼突然,是該去探一探情況。”
雲知還對她們兩人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趁她們還沒反應過來,迅速出手,一邊夾著一個,從窗口飛了出去。
兩人被他摟得緊緊的,臉頰幾乎貼到了一起,不由羞惱起來,齊齊出手,在他腰間用力擰了一下。
雲知還哎呦一聲,仿佛被兩只蜜縫蟄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的,趕忙放開了她們。
蕭棠枝沒好氣道:“別動手動腳的。”
葉流霜忍笑看著他,道:“怎麼,你還想享齊人之福啊?那得我師姐同意了才行。”
“不敢,不敢。”雲知還忙擺手求饒。
蕭棠枝哼了一聲,伸出一只手,道:“抓著。”雲知還抓住了。葉流霜也把手伸過來,他也抓住了。
於是,由蕭棠枝帶頭,一行三人往太極殿飛去。
宮牆巍峨,殿宇重重,三人雖有天機符護體,仍然頗為小心,飛的速度不快。
但是與一般的刺客殺手不同,他們沒有選各種陰暗角落潛行,而是專挑開闊明亮的地方走,因為他們怕的只是突然撞上潛伏的暗樁,普通的宮女太監,卻是不需要擔心的。
花了一刻鍾左右,三人來到一座構造宏偉的大殿之前。
蕭棠枝道:“這張符紙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動作要快一點。”
三人走近殿門觀察了一番,里面燭火搖曳,白幡晃動,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人看守,便緩緩走了進去。
雲知還看著殿中擺放的格外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柩,問道:“我們是要直接開棺驗屍嗎?”
蕭棠枝道:“這里既然沒人看守,那我們可以簡單粗暴一點,你用羲和劍把棺蓋切掉一塊,我們看完之後蓋回去就行了。”
雲知還嗯了一聲,取出羲和劍,嚓嚓切了橫豎各一劍,然後小心提防著,把一塊磨盤大小的棺蓋取了下來。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了進去。
然後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魔尊薛殷和一個極為美艷的女子並肩躺在一起,神情恬淡,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栩栩如生。
但是任何人一看到他們此時的樣子,都會馬上意識到,他們已經死了。
這不僅是因為散落在他們四周的金銀玉器,提醒著人們他們死者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們給人的一種空洞感,仿佛一對蟬蛻,整個人的生命、意志、情感皆被瞬間抽空,只留下了兩具完美的殼子。
這種古怪的,似死似生的狀態,看久了,會讓人頭皮發麻,脊背隱隱發涼,好像有什麼極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且再也無法挽回。
雲知還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邪門,他練的究竟是什麼功法?能把人變成這個樣子?”
聯想到薛湛在秦蕊仙兩人頭上的那一拍,雲知還幾乎立刻就認定了,肯定是他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