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208章 洗手間里的故事II(上)
誒喲,緊張什麼,是新台幣啦。——潘盈雪
“中龍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多事的喔,去什麼夜店,等一下我們在MINT坐一坐就帶金老師回去休息了啦。”開車的潘姐姐聽到傻缺的疑問,笑著用一口閩南腔調十足的普通話回應著。
由於今天本師的從天而降,姚中龍同學的心情顯然大大的好。別的不說,以前在大學里總是木訥著臉孔的他,好歹現在學會說笑了:
“搞什麼哦,MINT不也是夜店嗎?”
“……”潘姐姐大概被他的無聊給氣到了,拍了一下方向盤閃給我一個輪廓姣好的側臉,“喂,去那種輕音樂吧用得著穿成什麼樣子啊?還要我們去換衣服……又不是交友派對,真是神經病。”
誒,潘姐姐這句話可算說對了,姚中龍這傻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要是不認識他一個月以上,你根本聽不懂他突然冒出的話里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看他被潘姐罵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古怪。這廝以前要是有人敢罵他,那絕對是要拎起板磚上去拼命的,莫非他們兩個真的有工作外的私人關系?
我還沒發話呢,姚中龍搶先一步轉過頭來瞥了一眼阿墨,啞啞地問:“老大……你現在這麼重口味了啊?她會不會國語?”
要是換做了別人,鐵定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東西,但身為他大哥兼大學室友的我自然明白,他這是在說阿墨的膚色跟身材呢。縱然穿了寬松的運動服,小師姐的前胸和後臀欣碩的誘惑依然是無法阻擋的,我不由呸了他一口笑道:“你丫才重口味,人家身材好你羨慕啊?她不會漢語的。你別嘴里不干不淨就行了。”
要求一個唱饒舌的嘴里頭干淨,基本上,很難;我看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總是不太安分,像極了涉谷街頭小混混的模樣,追加了一句說:“喂,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看美人了?小心司機姐姐不高興啊你。”
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我這句話一出口,本來帶著傻笑的面孔瞬間變成了一塊木地板,而同一時間潘姐姐略帶懊惱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了:“金老師,你怎麼也這麼八卦的,我是中龍的經紀人兼私人律師而已啦!我們兩個沒有什麼的!”
嘖,都“私人”了,還說沒有什麼?
不過這位看上去年紀並不比我和姚中龍大多少的女人竟然還是學法律的,我倒是沒有想到。不是說學法律的女人好像都有點那個什麼……變態麼……果然這兩個人一個瘋一個傻,那是相當班配啊……
既然當事人姚同學突然啞火,我也就繼續接上跟潘姐姐聊起了家常來。
“姐姐你是台灣人麼?”
“不是啦,我是廈門人,早先中龍在廣州的時候就負責他的工作了,這次一塊跟來的。對了金老師,我叫潘盈雪,不要叫什麼姐姐啦,你叫小潘就可以了……”
說了沒幾句,小車便一個轉向駛入了地下車庫。夜里的霓虹本來就擾亂視线,又因為在說話,我也沒怎麼注意周遭的景致,只覺得燈紅酒綠,似乎略有些銀座區的派頭。
姚中龍見我不跟小潘搭訕了,又轉過那顆紅不流丟的腦袋嘿嘿一笑:“老大,看到剛才那幢樓沒有,世界第一高度啊!台北壹零壹!”
“……”我本來想說人家台北市的玩意你激動個鳥啊,但話剛欲脫口而出,意識到和他關系尚且不明朗的美人痣潘小姐在場,怎麼說都得給他這個大學里沒談過戀愛的初哥一點面子,把話硬給憋了回去,“咳咳,天太黑,沒見著。”
“哦。等等不走上面,我們直接去地下一層。明天你拉開窗簾自己看吧。”
這把沙啞的嗓子我差不多兩年沒聽到了,感覺甚是親切,聊著聊著,也沒注意到自己攥著阿墨的手越捏越緊:“誒,你丫後來畢業就失蹤了,就是跑到廣州去唱歌了?”
“這些等一下再聊啦。”
駛入車庫,偌大的場地早已擁堵不堪,甚至有隔十幾米就能看見一個協管在幫忙指揮車輛,這座姚中龍口中的世界第一等,似乎真的有著相當大的派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車位,剛停好車,阿墨忽然搖了搖被我緊緊攥著的手,輕輕地說:“親愛的,去後面幫我的拉杆箱拿出來。”
“恩?我們這是去吃飯,沒到賓館呢。”我心付吃飯提著箱子豈不是累贅,轉頭對阿墨說。
小師姐不知道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國還是其它原因,今天一路到底都顯得安靜,內斂而神秘,讓人會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個穿著和服,擺弄著花器時的她。聽了我的話,那雙大眼睛里漫過一絲笑意,一向來撩人心弦的魅音沉靜如水:“我知道,是你的朋友帶我們來吃飯。我總不能……穿成這個樣子上座吧。太不尊重他們了。”
得,姚中龍開了個玩笑說要兩位女士去換衣服,因為語言不通沒聽懂的她,居然很自覺地要求要去換了……我倒是也覺得穿著這身既萌又清純的淡粉色運動裝束,的確不適合出現在夜會場所,於是點了點頭下車去幫她把小拉杆箱提了出來。
我大概就是這麼命,到哪里都免不了要做美人們的義工。提著箱子跟在姚中龍後面走了很長一段路以後,踏過一扇玻璃門,眼前忽然一片開朗,充盈著性感和奢華的金彩氣息便撲面而來。
潘姐姐貌似是這里的常客,一面把姚中龍推去應付侍應生,一面滔滔不絕地跟我介紹了起來:“金老師,這家BAR可是台北五星級的喏,你覺得怎樣?這里的包廂,阿妹啊,小S她們都超喜歡的,經常能在這里遇到她們。而且先前籃球之神米高佐敦(喬丹,台灣的翻譯有時候讓人很無語)也到這里來玩,聽說都不願意走了!”
“你對這里這麼熟悉,也經常來吧?”我打量著超長吧台上華麗復古的水晶吊燈與牆壁上獨具格調的裝飾品,問。
潘姐姐是個自來熟,第一次見我,好像也跟姚中龍似的像是見了多年失散的好友一樣,笑容的大方中自帶著淡淡的嬌俏,那粒美人痣,在絢麗的燈光下愈發明媚了:“我有辦這里的VIP啦,這里的沙發包廂又不貴的,今天是周二最低消費八千就OK啦!”
“什麼?八千還不貴?”
我看看潘姐姐,又看看正在訂包廂的姚中龍,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潘見我這副樣子,又不厭其煩地解釋道:“誒喲,緊張什麼,是新台幣啦,而且中龍做東……今天的場還會有迷你裙小舞團來表演助興的,就是不知道包廂還夠不夠……”
這時候,姚中龍把手插在他那件長到膝蓋的兜帽衫口袋里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小潘忙不迭轉過那頭齊肩的柔貼短發問他:“中龍,有沒有位置了?”
傻缺裝酷是一貫的,要他多說幾句話是不可能的,只見他非常“有個性”地眨了眨那上頭穿著一個眉環的右眼,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