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絨的包濕了,作業也濕了,交不上,要罰站了。
沈聽溫看她交不上作業,就把自己作業揉成團丟了,跟她一起被罰了站。
教室外邊,周水絨問他:“你何必。”
沈聽溫說:“你一人在外邊站著丟人,我陪你就不會了,我第一,我都被罰,誰還笑話你。”
說到這個,周水絨想問:“你憑什麼能年級第一?”
“憑我花錢上一堆班,憑我上課認真聽講,憑我晚上不睡寫題。別人學高中知識的時候,我大學金融都要學完了。”
挺酸楚的話,但被沈聽溫說得輕飄飄。
周水絨不說話了。
沈聽溫說:“不過你要硬覺得我是個天才,也行。”
“狗才吧你。”
沈聽溫還在笑:“也行。”
周水絨覺得他病了:“我在罵你。”
“我說了,也行。”
周水絨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又想起在劇院衛生間跟他接吻的事,抿了下嘴,捂住了心口:“沈聽溫。”
“嗯。我在。”
“你別勾引我了。”
沈聽溫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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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溫好像聽不懂中國話,周水絨不讓他勾引了,他他媽變本加厲,穿得越來越騷了,還動不動露個腰,鎖骨,打個球還要撩球衣……
就他有腹肌是嗎?
他以前在學校都不會把頭發往後攏,看著很乖,現在就搞那種運動系的風格,還對著她轉球。
別的女的看他,他非看她,弄得她被那些女的翻白眼……真他媽討厭 !
周水絨覺得他好煩,但她不能免俗地對他上癮。
人類的本質就是打臉,她越煩,就越證明她上癮。
自從發現自己對他有別的衝動後,這個癮就跟紙包不住的火一樣,都要燒到臉了,就要被他發現了……
這種時候,她的王八屬性就又發揮作用了,她是控制不住自己,但她還不會躲嗎?
自習課的時候,周水絨寫完作業,刷了套題,還沒下課,就拿出速寫本,開始她的建築速寫。
沈聽溫看她在畫畫,就也拿紙畫了一張她,然後卷起來,傳給她,還附了一句話:“像你嗎?”
他簡筆畫畫的不錯,周水絨的特征都被他畫出來了,但她是不可能說像的,就在他那張紙上畫了個王八,也寫了一句話:像你嗎?
沈聽溫笑上眉目,想著那天衛生間的情景,在紙上情景再現了一下。
周水絨看完生氣了,王八都不想給他畫了,寫了一個“滾”。
沈聽溫沒再給她傳回來,放學也沒過來纏著她,周水絨又慶幸又隱隱失落。她也覺得自己口是心非很討厭,可她不知道要怎麼去紓解這類感情。
理論上她是會的,畢竟她智商高,但實際跟理論有區別啊,實際上她一片混沌,活像個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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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溫沒纏著周水絨是他要紋身,他把他和周水絨畫的畫紋在了後背左肩那一塊。
有好看的周水絨,有他們接吻那一幕,還有她畫的那個可愛的王八。
打线,打霧,整用了一宿,是很疼, 但他更爽,以後他身上,都是周水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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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操結束,沈聽溫去廣播室讀莎士比亞,周水絨坐在教室,撐著腦袋聽。
教室里亂且雜,周水絨都聽不到,她只能聽到莎士比亞的經典語錄,還有沈聽溫的聲音。
她聽入迷了,傅鄰英叫她都沒注意,叫了好幾聲她才醒豁過來,稍有些慌張地問:“怎麼了?”
傅鄰英看她一頭的汗,遞給她一包紙巾:“我想跟你對對卷子。”
周水絨有一種被人發現她那點小秘密的緊張,胡亂地擦了擦臉,趕忙把卷子拿出來,遞給他。
傅鄰英看到周水絨額頭上沾了點紙屑,想都沒想就給她拿掉了。
周水絨在他拿掉之後才後知後覺地躲了一下,摸摸額頭。
傅鄰英拿著紙屑,說:“沾上東西了。”
“謝謝。”
傅鄰英笑了笑:“不用客氣。”
沈聽溫上課前才回來,進門就盯著周水絨看。
周水絨被他看得別扭,低下頭,把臉藏起來。
上課後,井賀給沈聽溫發微信,說傅鄰英下課的時候摸了周水絨額頭,周水絨也沒躲。
沈聽溫不信這鬼話,他不小心碰周水絨一下,她都翻臉,傅鄰英憑什麼可以摸她額頭,聽就不靠譜。
他沒當回事,結果井賀把照片給他發來了,傅鄰英確實摸周水絨了,而且照片中周水絨也沒躲。
他是不信這麼一張照片的,他有腦子,但架不住井賀老給他吹耳邊風。
其實井賀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而且也有那麼點嫉妒周水絨,他在沈聽溫身邊那麼久都沒跟他成為朋友,周水絨一下子就擁有他了。
對沈聽溫來說,周水絨不答應他,就不可能答應傅鄰英,他有這點把握。但傅鄰英可以靠近她這件事讓他覺得,他在周水絨那里,並沒有不同。
往常他是自信的,但被周水絨折騰太多回了,他突然沒那麼自信了。他跟周水絨之間,好像是他在帶節奏,但被牽住心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是,看上去是周水絨一直占下風,但只要他沈聽溫喜歡她一天,她就有一天立於不敗之地。
他突然有點累,沒回應真的有點累。
尤其她都已經動心了,還是跟以前一樣,這讓他更累。
她有安全感,但沒有去愛一個人的體驗,所以她逃避,她沒錯,那他沈聽溫只想愛她就錯了嗎?
他可以陪她成長,一點一點教會她,但總要給他一個進度條吧?
還是說是他太貪心了?
他想要她承認自己的感情,這是他太貪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