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虎懶洋洋地躺在陽台的藤椅上享受著日光浴,在處理好了家事之後,他感到渾身輕松。
小潔已經答應他不再到西疆去了,也指天發誓,要和阿貴斷了聯系,唯一的障礙,只剩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如果小潔執意要生下孩子來,曉虎倒也沒什麼意見,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他們夫婦結婚那麼多年了依然無子,如果能生一個,總好過領養吧!
小潔頭發蓬亂,穿著松垮垮的睡衣起來,走到曉虎身邊說:“這麼早就起來了?”
曉虎說:“都快中午了,看太陽都快曬到你的屁股了!”
小潔輕輕地拍打了他一下說:“你的屁股才會拿出去被太陽曬呢?”
曉虎說:“這幾天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休息吧,沒什麼事情就別出去亂跑,安心養胎!”
小潔說:“我已經預約了婦產科的醫生做胎心檢測!”
曉虎說:“我陪你去吧!順便可以在外面一起把午餐解決了!”
“不,我只不過是懷了孕,又不是四肢殘廢,還是能自己開車去的!”小潔說,“你就在家里准備午飯吧!”
曉虎點點頭。
說實話,他也不是十分願意陪著小潔去,因為那胎兒不是他的,心里總有隔閡。
小潔說:“正好,在去的路上,順便還可以看看手機!”說著,她就拎了一串鑰匙,慢悠悠地出了門。
曉虎嘆了口氣,從藤椅上站起來,從陽台回到屋里。
在太陽下曬得時間久了,一下子回到陰暗的室內,總覺得眼睛有些發花。
作為男人,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買菜和下廚,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就拉著小潔在外面解決。因為在餐館里,可以看著菜單慢悠悠地點菜。
曉虎搔著頭皮,也要出門,可是無意間一回頭,看到了被小潔丟在床頭的破手機。
他拿了起來,一邊嘟噥著,一邊死死地按在開機鍵上。
果然如小潔所說,手機已經壞了,就算他把開機鍵按破,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呀!難道真的壞了嗎?”曉虎自言自語,“嗯,或許到手機店去修一下還能起死回生吧?如果修好了,放在家里當備用機也是不錯的選擇。”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曉虎就把那台壞了的手機揣在兜里,拎著鑰匙出門。
其實,曉虎家里的地段還算不錯,出門開車不到超市。
超市建在一幢巨大的商業樓上,底下一層都是沿街店鋪,這些鋪子里,自然就少不了手機維修的。
小潔去做胎心檢測,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所以曉虎並不怎麼著急,就把車停在了商廈門前的廣場上,先把手機送到店里維修。
坐在手機維修店里的是一個看上去已經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帶著放大鏡,專心致志地把頭埋在櫃台後面,不停地搗鼓一塊電路板。
曉虎走近櫃台的時候,很快就嗅到了一股從焊錫膏里散發出來了的油膩氣味。
店員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摘下護目鏡,打量著曉虎說:“你是要買手機還是修手機?我們這里有全新機,還有二手機,多種價位,供你選擇!”
曉虎說:“我修手機!”說著,就把小潔的那台破手機從兜里掏了出來,放在櫃台上,“麻煩您幫我看看,這台手機還能不能修復?”
店員接過手機,反復仔細地看了看,又用力地按了幾下開機鍵,發現手機全無反應,就問:“摔了一下?”
“嗯!”
“摔得不輕啊!”
“我知道!”
“傷到了屏幕,總成需要更換,價位大概在……”店員說著,伸出一個巴掌來。
“這麼貴?”曉虎吃驚地問。
電子產品更新換代迅速,小潔一年前花五千多塊錢買來的手機,這時最多只值一千。
看店員的意思,更換屏幕總成需要五百,不禁讓曉虎猶豫了一下。
為了資助妻子在西疆的支援活動,曉虎幾乎把家里的老底都拿了出去,這個時候,別看他外表風光,其實和工廠的打工仔沒有什麼區別,任何事都要省吃儉用。
如果用五百塊錢來修理一台目前市場價只值一千多塊的手機,還要鄭重地考慮一下。
“這台手機你也可以賣給我,我倒給你五百!”店員說。
曉虎不禁笑了起來,手機店里的人可真會做生意,五百塊錢入手一台破手機,用幾十塊的成本修好,倒手再以二手機的價格賣掉,可以淨賺好幾百。
“不了,”曉虎想了想,小潔的手機里面或許還有什麼重要的資料文件沒來得及刪除,如果就這樣出手,難免會存在風險,就說,“你還是幫我修一下吧!”
店員說:“行!”
反正無論怎麼樣,這一趟生意,他已經幾百到手了。
曉虎說:“修這台手機需要多少時間?如果不是很快的話,我就先到超市里去買了菜,再回來取好嗎?”
店員說:“這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你還是先去買菜吧!”
曉虎點點頭,就進了超市。
一個小時以後,當他大包小包地從超市里出來走到手機店的時候,店員已經把換上了嶄新屏幕的手機放到了櫃台上。
曉虎問:“修好了?”
店員說:“好了,五百!”
曉虎拿起手機,按亮了開機鍵,果然屏幕上頓時閃出一片雪白色的光來,等到開機動畫結束,曉虎想隨便劃拉了幾個APP,不料小潔的手機上居然設了密碼。
他隨意地嘗試地按了幾個按鍵,果然完好如初,也就不再追究,這才滿意地付了錢。
回到車子旁邊,他把超市里采購到的幾包東西塞進了後備箱,又回到駕駛室,由於兜里裝著他自己和小潔的兩台手機,感覺有些笨重,就把剛修好的那台手機摸了出來,丟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叮咚!叮咚叮咚!
曉虎還沒發動引擎,忽然那台剛剛進入系統的手機連續不斷地響了起來。
看來,在小潔關機的這段時間里,聯系她的人可還真不少。
曉虎搖搖頭,他和小潔之間相敬如賓,也不是會互相偷看對方手機的人,於是啟動了車子,往家里駛去。
一路上,小潔的手機還是響個不停。
聯絡小潔的人看起來很急,除了此前積累在雲端的信息之外,此刻仍在不屈不撓地發送著信息。
曉虎裝作沒有聽見,專心地開著車。
很快,就到了他家樓下的停車場,停穩熄火。
就在他想要從副駕駛的座椅上拿起手機重新裝進褲兜里的時候,無意間撇了一眼屏幕,卻被現實在消息提醒上的幾個字震驚了。
“在不在在不在我想你了……”由於是消息預覽,曉虎看不到整條信息的全部,但從那一串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添加的字里來看,很顯然對方已經十分著急。
但曉虎最吃驚的是映在最後的那幾個字!
我想你了?誰想小潔了?
曉虎感覺自己的心房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幾天他承受的打擊實在太多了,先是小潔意外懷孕,孩子還不是他的,再就是她在西疆,被一個名叫阿貴的無賴強暴。
這一切,讓曉虎的心變得極其敏感,經不住任何風吹草動。
在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下,他又坐回到駕駛座上,關起車門,用力地劃開了屏幕。
緊接著讓曉虎感到驚訝的是,小潔的手機的密碼居然不是她和曉虎的生日。
自從曉虎和小潔認識到現在,小潔從來也沒有在自己的手機上設置過密碼。
他經常聽小潔說,每次使用手機都要先輸入密碼,實在太麻煩了,而且她行事光明磊落,在手機里也沒什麼秘密,沒有設密碼的必要。
但是曉虎知道,在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和許多男生曖昧不明,每天手機總是忙得像在商討什麼國家機密似的。
不過,當時的曉虎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對小潔的要求不敢太高。
現在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兩人已經是合法夫妻,他絕不允許他和小潔之間又第三個人存在。
“該是什麼密碼呢?”曉虎自言自語地說。
越是這樣,曉虎就對手機里的內容更加好奇,到底是誰在不停地聯系小潔,說一些曖昧的話?
結婚到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出過任何問題,除了這一次。
啊!
難道……難道是阿貴的?
曉虎看到過阿貴的身份證,因為他是小潔那個支援項目的重點幫扶對象,關於他的基本信息資料,在小潔的電腦里都記錄在案。
雖然這些信息小潔不會主動拿給曉虎看,但曉虎在幫著妻子打點一些善後事宜的時候,還是有意無意地會多看上幾眼。
至於曉虎為什麼對阿貴的生日記憶猶新,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也許……是因為小潔總是時不時地會在曉虎跟前提到這個男人,這才讓他免不了對阿貴多加了幾分關注。
曉虎麻木地按下了阿貴的生日,出乎他的意料,手機居然打開了。
頓時,曉虎宛如遭到雷擊,驚愕地不敢置信。
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的生日設置成手機密碼,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定不像小潔說的那麼簡單!
曉虎暗暗地忖道。
有了這個意外的驚嚇,讓曉虎對手機里的內容更加感好奇了。
他滑開屏幕,點擊短信,看到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號碼沒有存入通訊錄,看來小潔對此十分謹慎。
這串號碼又什麼陌生,曉虎不記得自己在哪里見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拿起自己的手機,在通訊公司的客戶電話上查詢了這串號碼。
號碼顯示所在地是西疆某地,正是小潔支教的那個地方。
曉虎更加郁悶。
本來,他還存著一絲希望,因為聽小潔說,他支教的那個村子根本沒有通訊信號,就連打一個電話,都要坐上半個多小時的汽車到鎮上才有。
阿貴即便有手機,也很難在千里之外聯系到小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虎沒有再繼續往下想,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勇氣,擺在自己眼前的難題,遠比他能夠想象到的要復雜。
短信里的內容都是前言不搭後語,有許多甚至在標點符號都沒有,就像一個小學生寫出來的文章。
不過,根據字面意思,曉虎還是能夠看得到許多露骨的話。
“你回家很久了我已經等不及了你給我趕緊回來……”
“我在家里還要多帶一段日子呢!如果我來了又走,難免我老公會起疑心……”
“媽的等你回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不要啊!求你對我下手輕點,我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你這賤人不就喜歡這個樣子嗎……”
曉虎已經看不下去,忽然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胸口猛的竄了上來,讓他禁不住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汽車的方向盤上。
滴滴!
拳頭落在方向盤的喇叭上,發出一聲尖銳的汽笛,好像連車子都在跟著主人一起發泄著憤怒。
不用再繼續往下看,事情已經十分明了,真相根本不是小潔說的那樣,是她遭到了無情的強暴。這看上去更像是通奸!
不過,曉虎還是把短信看完了,越往後看,內容就越讓他氣憤,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短信的內容不是十分連貫,曉虎看了第一條短信的發送時間,不過也就在幾天前,他算了算日子,正是小潔摔壞手機的那天。
看來,小潔把此前的短信都已經刪除了,只是摔手機的時候,她猝不及防,沒能來得及刪除,這才保留了一些在收件箱里。
而且,在她關機的這段時間,對方好像很不甘心,幾乎每過五分鍾都會發一條類似於“在不在”、“你要是不會老子信息老子就把你和我之間的這點丑事都捅出去”之類的威脅句子。
“喂?”曉虎又撥通了通訊公司的電話,“請幫我接人工服務!”
通訊公司那頭很快就傳來一陣甜甜的語音:“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曉虎說:“麻煩幫我查一下,西疆蔡家那邊的信號是什麼時候開通的?”
對面客服想也不想:“大概是半年以前!”
“我聽說那個地方用移動通訊的人很少,你們為什麼會在那里假設通訊线路?”
“先生,是這樣的,”客服耐心地解釋說,“本來這個項目不在我公司的計劃之中,後來本市又一位姓楊的愛心人士,為了執行一個援助西疆的慈善項目,特地向我公司打了申請報告,甚至還捐助了一大筆錢。
我公司的上層領導決定,既然是資助貧困地區的好事,就決定立項施工……”
幣了電話,曉虎更加茫然。
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氣氛,整個人都像是跌進了一個冰窖里,無法自拔。
叮咚!手機又響了。
曉虎重新打開手機,低頭一看,對方又發來了一串沒有標點的句子:“你不回來也行再發張裸照過來讓我解解饞……”
再?
曉虎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點了一下對話框旁邊的“+ ”號鍵,順利地進入了相冊。
那一瞬間,曉虎差點以為自己進入的是一個黃色網站,滿目都是赤裸裸的肉體。不過,仔細一看,憤怒地發現,這些居然都是小潔的裸體。
照片拍得很精明,只顯露上身和下體,根部看不到C位上的人臉,但曉虎和妻子結婚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認不出小潔的身體?
扁潔靚麗的胴體,在燈光下白膩得就像一件玉器,柔柔的光线甚至可以透入到她的皮下,讓她看起來似乎成了半透明一樣。
胴體的乳房堅硬,乳暈變成了紫紅色,向乳頭四周擴散,幾乎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只有在小潔最興奮的時候,乳頭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曉虎已經很久沒有讓小潔興奮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不停被勾兌的原漿,越來越寡淡。
自己的妻子居然在別人那里興奮異常,這讓曉虎簡直無地自容。
咚咚咚!有人在敲他的車窗門。
曉虎放下玻璃,見是小潔。
她已經做好胎心檢測回來,捧著孕肚,疑惑地問:
“曉虎,你坐在車里干什麼?快下車來,給你看看我新買的手機!”
曉虎推門下車,大聲吼道:“你問我干什麼?我倒還想反過來問問你,你干了什麼?”
小潔似乎被曉虎的這一下給吼懵了,生氣地問:“你吃火藥了嗎?為什麼對我這麼大聲?”
前幾天她已經和自己的丈夫攤牌,他們之間雖然已經出現了裂縫,但現在正處於修補期。
她相信憑著曉虎的柔弱性子,不會無端端地將他們好不容易維護起來的關系重新置於死地。
“你看看!”曉虎把手機亮到小潔眼前。
小潔的臉頓時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愣在原地。
良久,她好像被人撕掉了遮羞布一樣,表現出無比地憤怒:“你偷看我手機?”
女人慣用的伎倆就是適時反擊,小潔全然不顧自己干的那點丑事,卻翻過來詰問曉虎。
曉虎冷笑道:“沒錯!我是偷看了你的手機!不過,像你那位情婦一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給你發信息,我就是想不偷看都覺得難!”
“你無恥!”
“你才無恥!”
小潔甩開了曉虎的手,說:“在樓下我不跟你吵,要吵我們到樓上去吵!”
曉虎說:“喲!你現在倒是怕丟人了啊?”
“你他媽的這是什麼意思?”小潔完全是惱羞成怒,居然不顧自己的形象,爆出了髒口。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盛怒中的曉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烈士,既然對方不想好好過日子,那麼好,大家就一起玉石俱焚吧!
小潔終究還是理虧,扭過頭說:“不可理喻!”
“沒錯!你求著他對你下手輕點的那位,在你眼里是最講道理的吧?”
夫妻二人的怒吼驚動了鄰居,紛紛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張望。
小潔眼看著要是再這麼繼續鬧下去,自己的苦心經營形象就要毀於一旦,就再也不理曉虎,噔噔噔地上了樓。
“你給我站住!”曉虎還沒徹底發泄完,在她後面追了上去。
屋子里,小潔氣呼呼地盯著曉虎,在怒火之下,可以看得出她的眼底里還透露著一絲恐懼。
曉虎又把手機亮到了小潔面前:“來,你好好看看,這些恬不知恥的話,是你應該說得出來的嗎?”
小潔拿出自己新買的手機,操作了一陣,說:“反正我跟你說的都是事實,你愛信不信!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不用來叫我了!”
這是她能想得出來的最瀟灑的退場方式。
事實上,她此時也是心亂如麻,需要好好捋捋思路。
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等到小潔走進臥室,曉虎重新看手機,卻發現屏幕上顯示服務已經中斷。
原來,小潔剛才在新手機上的一頓操作,已經激活了她剛買的SIM卡,把曉虎手機里的那張報廢了。
這麼做雖然於事無補,畢竟已有的信息仍會留在那台手機里,但鬼知道心急的阿貴還會不會在發什麼羞恥的話過來。
當務之急,就算是亡羊補牢,小潔也不敢絲毫怠慢。
曉虎發現自己好像干了一整天的體力活似的,覺得渾身發軟,等小潔一走進臥室里,就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進入了移動通訊的網站,點擊業務發展模塊。
正如剛才和他通話的那位客服小泵娘說的那樣,從大半年前的業務簡報里,看到了小潔資助巨額資金,協助西疆地區的通訊事業發展的消息。
天呐,那花的可都是曉虎的錢啊!
曉虎這時才一點點地把零碎的线索串聯起來,他的每一次支出,都是在狠狠地抽打自己耳光。
隨著小潔長期在西疆駐點,她需要的資金越來越龐大,有時連曉虎都快承受不住。
她經常對小潔說,那可是整整一個村子啊,我們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又怎麼能帶著他們一起脫貧呢?
小潔總是不以為然地反駁說,即使只有綿薄之力,但她只有做了,才能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好一個光明磊落的詞語啊!
可是現在曉虎只要一想到這話是從小潔的嘴里說出來的,就感到無比惡心。
不僅是小潔在尋思著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漸漸冷靜下來的曉虎在在拼命地思索,他們夫婦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出現的裂縫。
那時,小潔決定要在西疆長期駐點,說實話,曉虎是打從心底里反對的,但經不起她的糾纏,曉虎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小潔根本沒有履行承諾,但每個月兩千元的基礎上,還會用各種理由和借口像曉虎索要資金。
她說,由於志願者協會中斷了補給供應,進入西疆的車隊也不願意再替她運輸物資,眼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把購買物資的費用打到她的卡里,然後再由她到鎮上統一采購分配。
如此一來,倒也給曉虎省下了很多事,反正錢總是要花的,與其自己在城里辛辛苦苦地跑采購,倒不如讓小潔自己去那里忙活。
罷開始的時候,小潔還會時不時地回來,打點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可是最近幾個月,她的回程忽然中斷了,要不是曉虎每次都能順利地聯系上小潔,他差點會以為她真的失蹤了。
謗本不關心國家大事的曉虎,每天除了留意一下財經新聞外,根本不會去關注各地的信息變化。
因此,關於西疆建設移動通訊的事,也被他忽略了。
更想不到的是,這麼大的事,居然是由小潔一手操控辦成的。
他就像一只被蒙在鼓里的跳蚤,完全不知情,卻又每天在竄上躥下地瞎搗鼓。
小潔不回來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因為她在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過了例假期,而身體卻一點動向都沒有。
懷著緊張和恐懼的心情,她到鎮上藥店里去買了一支測孕棒,檢測出來的結果既讓她害怕,卻又在意料之中。
阿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是一個瘋子。
他做事全然不考慮後果,每次只圖一時的快活,都會把精液射到小潔的體內。
小潔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後來也就慢慢順從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擔憂,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闖禍。
人的命運就是如此,很多時候都能預料到結果,但在整個過程中,都是有心無力。
那一次,是小潔主動找上了阿貴,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他。
可是阿貴已經喝醉了,根本沒有反應,只是用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著小潔,說了句:“趕緊去打掉,不能讓人知道!”
他指的人,無疑就是這里的村民和小潔的丈夫。
即便她們在通奸的時候表現得再怎麼大膽,但無疑還是害怕讓人識破。
小潔對他的愛理不理感到萬分惱火。
懷孕對於女人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而阿貴卻事不關己,輕描淡寫的一句打掉就敷衍過去了。
這時,小潔才終於明白,當時阿貴的妻子要離開他的原因了。
“我……打算生下來?”小潔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賭氣。
“你瘋了?”果然,她成功地引起了阿貴的注意。
阿貴忽然瞪大了眼睛問。
小潔說:“只要不被我家那位知道,村里的人都可以瞞得過去!”
除了賭氣之外,小潔是在得知自己懷孕後,心理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和曉虎在一起的時候,她根本沒把懷孕這事放在心上,以為自己根本不愛孩子,當個丁克一族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真當肚子里有了親生骨肉之後,讓她輕易去打掉孩子就變得有些舍不得了。
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她還是需要冒很大風險的。
首先,得瞞住曉虎,在村子里偷偷把孩子生下來。
到時候,她可以把孩子以寄養的名義留在阿貴家里。
從懷孕到孩子降生後,以及坐月子的長達一年時間里,她都不能回家,以免被曉虎看出破綻。
教師的職業有其特殊性,寒暑假是她怎麼也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好在現在還是四月,如果用暑期為孩子補課的借口,成功騙過曉虎,那麼或許在過年前,還能來得及趕回去。
阿貴忽然站起來,抓著小潔的肩膀說:“不行,你得去打掉孩子!”
小潔說:“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結晶,你忍心?”
阿貴當然忍心,看看他對待小蔡的樣子就知道了。
他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能每天喝上幾口,至於什麼骨肉親情,血濃於水的假大空話,他根本不在乎。
不過,為了不讓小潔傷心,阿貴還是打算繼續裝點一下門面:“我當然不忍心,可是……”
“有什麼可以可是的?除非你不愛我了!”小潔很多時候還是會像小泵娘一樣地生氣,“我犧牲那麼大,要為你生個孩子,即便我以後離開了,你也好留個念想!你卻無動於衷,既然如此,那好,我去打掉!”
“別!”阿貴連忙拉住小潔的胳膊,咬著牙說,“生下來吧!”
他只能讓小潔把孩子生下來。
如果打掉孩子,他和小潔之間的關系,從此以後恐怕也就斷了。
出於心里種種復雜的原因,眼下他還舍不得就此放棄。
小潔這才好像受到了安慰,說:“我想好了,趁著肚子還沒大起來的時候,我得回去一趟。
一來,家那邊亮相的頻率不能少,免得引人懷疑;二來,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回家和我家那位說說暑假孩子們補課的事……”
阿貴點點頭,卻不等小潔把話說完,就把口袋里的簽報掏了出來說:“最近又沒錢了,你回家多去要一點回來!”
小潔不作聲。
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有些刺痛,阿貴不僅占有了她的身體,卻還時不時地想方設法地要從她的家里攫取利益。
他就像一個無底洞,永遠也無法滿足。
而小潔也不是因為心疼自己的那點錢,而是從頭到尾想想,總覺得自己太不值當。
要連續一年左右的時間不露面,為了防止曉虎起疑心,更害怕他有時會耐不住寂寞,直奔西疆來探視,小潔做事不得不鄭重其事。
如果真的被拆穿了,萬事俱休。
在回家的一路上,小潔不停地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萬一真的壞事,她和阿貴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
不!如果真要把自己托付給阿貴,小潔是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一開始,阿貴是強暴,小潔身不由己,接下來,變成了憐惜小蔡,用自己的肉體來換取孩子的安全。
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迷戀上了這種偷情的刺激和快感,還有阿貴那條大得無法想象,持續時間又令人瞠目結舌的肉棒。
但這一切只是表象,阿貴無論從人品和能力,都無法企及曉虎。
非要她舍棄原配,跟從阿貴,這顯然是不理智的。
機場里依然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小潔在接機處的門口看到了曉虎。
曉虎翹首期盼,每一次都像望穿秋水一般在等待著愛妻。
忽然,小潔心里的負罪感更加沉重起來,簡直不敢和曉虎對視。
“呀!你換車了?”小潔看到曉虎的座駕從高檔商務車變成了普通的SUV,不免有些吃驚。
曉虎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為了支持你的事業,我都快要養不起那台車了,只好換了輛便宜的!其實呢,無論多貴的車,開起來都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小潔紅了臉,這讓她不禁想起當初他們夫婦二人創業的艱難時期。
就在大學剛畢業的那會兒,曉虎甚至早上天還沒亮就要去擠公交地鐵,輾轉兩個多小時才能到公司。
往昔的艱辛,猶在眼前,卻沒想到,一個變心的人居然是自己。
曉虎說:“別愣著了,上車吧!知道你要回來,我已經買了許多菜回家,打算給你弄一桌好吃的!”
小潔說:“你不是不喜歡做飯嗎?”
曉虎說:“現在我可不敢再讓你去外面吃飯了,免得又被你訓斥,我的大手大腳可以讓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吃上多少午餐!”
小潔忽然說:“咱們就在外面吃吧!”
曉虎愣了一下:“咦?今天怎麼變性了?”
小潔問:“我們多久沒有在外面一起吃過了?”
曉虎笑笑:“你應該問,你多久沒有回家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真要以為你連家都不顧了呢!”
小潔沉默下去,一言不發。
曉虎啟動了汽車。
忽然,一股強勁的推背感從後面頂了上來,讓小潔感覺頭頂忽然一暈,胸口一股熱流猛的衝到了喉嚨口。
“嘔!”小潔捂著嘴,拼命地干嘔起來。
“啊!你怎麼了?”曉虎趕緊放慢了車速。
“沒事……”小潔臉色煞白,“可能是飛機坐的時間久了,有些不舒服!”
曉虎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孕吐了呢!”
小潔撇了他一眼說:“你才孕吐呢!”
曉虎故意挑了一家不算特別高檔的餐廳,卻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小潔根本沒有胃口,但還是強撐著讓自己吃了許多下去。
曉虎連筷子都不動,默默地看著小潔吃飯。
小潔硬著頭皮說:“對了,這次回來,我有個重大的事要告訴你!”
“你說?”
“嗯……是這樣的,”小潔拼命地編著理由,雖然她在一路上已經無數次打過了腹稿,但讓她在丈夫面前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班里有幾個年紀大的孩子,已經符合中考年齡了,我想讓他們去應試!”
“嗯!這是好事!”曉虎說。
“所以……這個暑假,我要為他們補課,可能不回來了!”小潔說。
“哦……”曉虎有些失落,可也沒有表示強烈反對。
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反對,也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你沒意見,就這麼說定了?”
“你過年的時候,總該回得來吧?”曉虎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那當然!”小潔自信地說。
根據她自己的安排,農歷新年時,孩子已經降生,她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重新回到丈夫身邊。
除非……這個孩子像媽祖一樣,在娘胎里懷上十四個月,遲遲不肯出來。
“你也知道,你娘現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隨時有可能復發。你若是不陪在她的身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遺憾了……”曉虎說。
“我知道……”小潔又低下了頭。
母親的身體,她當然再清楚不過。
她本應該早早結束西疆的支持事業,回到母親身邊去盡孝,但有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因,西疆那里卻仿佛有一塊磁石,會把她的心牢牢地吸附過去。
難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阿貴嗎?
小潔雖然竭力地否認這個事實,但身體卻是誠實的。
吃過飯,小潔跟著曉虎已經回到家。
曉虎又褪去了他忠厚靦腆的外衣,開始向小潔求歡。
小潔由於有孕在身,本想拒絕,可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曉虎的死皮賴臉和自己心里的內疚,和他滾起了床單。
曉虎的呼吸是火辣的,看來他在那些夜場小姐的身邊沒少練習,床事也變得熟絡起來。
一想到丈夫和那些女人的肮髒事,小潔忽然又惡心起來,推開曉虎說:“你老實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去找女人?”
“沒有,當然沒有,我發誓!”曉虎指天道。
小潔並不相信,但後來又想了想,不管是曉虎在外面尋花問柳,還是自己在西疆和阿貴的魚水之歡,眼下最嚴重的問題卻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鑒於自己要長長一年不能回家,也為了安撫曉虎到時候的渴切之心,也就不再抗拒了。
曉虎一見妻子的身體軟了下來,就更加得寸進尺,在小潔的胸口用力地撫摸起來。
因為懷孕,小潔的乳房有些硬邦邦的,好像在里面嵌了一塊硬物,被曉虎摸上去有些疼痛。
她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輕輕地叫了一聲:“啊!痛……”
曉虎果然放輕了勁道說:“我還沒怎麼用力呢!”
小潔就像那天在曉虎的寢室里一樣,忽然死死地抓握住了她的褲襠,說:
“我也沒怎麼用力呢!”
曉虎整條肉棒都被小潔抓到了手里,盡避隔著褲子,卻還是能感受到從她掌心里傳來的有力壓迫感。
壓迫得越緊,曉虎身下的衝動也就越明顯。
“唔唔……小潔,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曉虎輕聲叫著。
小潔靈機一動,用力地把曉虎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又緊接著把自己整個人都趴到了他的大腿上,手里依然捏著那條肉棒不放,快速地上下套動起來。
“嗯!”曉虎用力地悶哼了一聲,又趕緊閉上了眼,享受起來。
小潔的速度和力道掌握得正好,每一次起落都能給他帶來無盡快感。
曉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妻子手上的滋味了,頓時心神激蕩,飄飄然起來。
小潔手淫地很賣力,就算上臂酸麻,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要是換在往常,她早就嫌棄地拒絕起來,然後把自己往旁邊一躺,當成一只死豬,任由曉虎擺布。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懷孕,卻又不能讓曉虎知道,她怕曉虎的蠻力衝撞了自己的胎氣,能用手解決的事情,就卻不張開雙腿。
曉虎發現今天妻子特別熱情,這股熱絡的勁兒讓他仿佛回到了他們在大學時的寢室、天台和公園。
難道……這真的如別人所言,是小別勝新婚?
忽然,他發現自己的肉棒里開始有了一股衝勁,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龜頭里衝出來。
“小潔,快,快幫我舔舔!”曉虎在快感中,好像忘乎所以,忽然一把按住小潔的後腦,將她整個上半身都緊緊地壓了下去。
“你干什麼?啊嗚嗚……”小潔毫無防備,不暇低頭,忽然那堅硬如拳的龜頭已經頂到了她的眼前,她不自禁地張開嘴,居然整條都吞了下去。
“啊……”曉虎可不管妻子在自己的大腿間掙扎晃動,繼續死死地控制著她,將她整個臉面幾乎壓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嗚嗚!嗚嗚……”肉棒越往喉嚨里頂,小潔的抗議也就越猛烈,她不停地嗚鳴著,雙手忙不迭地拍打在曉虎的身體上。
他們夫妻之間並非沒有口交的經歷過,曉虎也常常提出要求,讓小潔用嘴服侍自己。
可是小潔表現出來的神情卻對此充滿了厭惡,好幾次都只進行到了一半就放棄了。
這一次,曉虎在忘情之時,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再加上久別重逢,更加激動,一邊把手臂往死里按,一邊用力地往上挺著胯部,把肉棒送到了小潔的喉嚨里。
“嗚嗚……嗚嗚……”小潔難受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強烈的窒息讓她炯炯有神的瞳孔瞬間失去了顏色。
曉虎長長地感受了一會妻子喉嚨里蠕動的快感,終於把手一松。
“咳咳……嘔!嘔……”本來已是孕期反應強烈的小潔,這時忽然把自己半個身體撲到了床邊,用力地干嘔起來。
“咦?反應這麼強烈?”曉虎有些不知所措,訥訥地問。
小潔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自己,回到床上,用力地把曉虎一推,怒道:“你干什麼?”
曉虎說:“我,我沒想到……”
“你是想憋死我嗎?”小潔愈發生氣。
“沒有……沒……”曉虎簡直有口難辯。
這本該是夫妻之間最常有的事,可到了他這里,居然沒有這樣的特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最討厭用嘴……咳咳,嘔……”小潔還沒說完,又緊接著一陣惡心,扶著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干嘔起來。
“好了,沒事吧……”曉虎只能投降,爬到小潔的身邊,不停地輕拍著她的後背說。
小潔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朝著枕頭上一滾,動也不動,好像已經沒什麼心情再跟曉虎糾纏下去了。
這下可憐的曉虎剛剛被妻子挑逗到欲罷不能,堅挺著肉棒,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只好又厚著臉皮,把小潔用力地摟到自己的懷里,那肉棒用力地磨蹭在她的大腿上磨蹭起來。
唉……曉虎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小潔對他變得忽冷忽熱,他們之間的感情雖然還沒有看到裂痕,但隱隱約約間,他現在有些東西已經地悄悄地變化了。
出乎曉虎的意料,小潔居然又握住了他的肉棒,有力地滑動起來。
曉虎欣喜若狂,趕緊應和。
小潔邊用手套動,邊說:“我可告訴你,下次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了,讓你一整個晚上都難過去吧!”
曉虎哼哼哈哈地應道:“你放心,我,我今後絕對不會……啊!”
這一聲“啊”是曉虎和小潔同時叫出來的,小潔正在專注地干著手活,忽然感覺大腿上好像被什麼滾燙的東西激到,頓時變得滑膩膩的。
她一心想著不讓曉虎射到自己的體內,卻忘了他沒頭沒腦地這麼一射,已經把床單打得一片濕透。
“好惡心……”小潔趕緊丟開那根疲軟下來的肉棒說。
曉虎意猶未盡,卻調侃著道:“惡心嗎?你剛才不是還用嘴吸過?”
“你再說?”小潔眼睛一瞪。
曉虎只能委屈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