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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憑什麼呢

悖論H 流蘇 6338 2024-03-02 07:45

  凌思南隨著凌清遠走進了一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她以前知道凌家有錢,不過凌家老一輩奉行的狼化教育。

  小時候,父母只能在機關單位打拼,一直沒混出什麼名頭來,據說直到她跟著二叔伯離開兩年後,父母才被祖輩接納,回到凌家接手生意。

  後來海淘盛行,凌邈率先提出去澳洲開疆拓土,公司在澳洲浮沉了幾年,總算一切逐漸步上正軌,在中澳之間來來往往了幾年也著實累騰,父親凌邈這才拖家帶口地又回到國內來繼續和大叔伯凌隆、四叔伯凌燁爭奪凌家的資產。

  主要還是因為這幾年凌家的話事人,祖母周玉嬋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偶有老年痴呆的症狀,三兄弟都知道——時機快到了。

  二叔伯從來不會深入告訴凌思南有關凌家的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凌思南健康快樂地成長,而凌思南也確實做到了。

  她在二叔伯那兒,得到了在父母身邊不曾獲得過的親情,在凌思南心目中,一直是把二叔伯當做自己真正的父親。

  可是,好人不長命。

  “姐姐?”少年好聽的聲线在耳畔勾起。

  凌思南收回神,凌清遠就站在她旁邊,今天的裝束比之往常更正式了一些,褪去了校服的學生氣,襯衫馬夾的搭配,讓他更多了幾分貴公子的味道,仿佛天生就是活在上流社會的大少爺。

  他大概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吧。

  凌思南站在他們舉行宴會的白金漢廳門口,看著宴會廳里來來往往,三五成群的陌生人,有些畏怯地退了半步。

  凌清遠輕悄地握了握她的手,“總要面對的。”

  不,其實她有選擇,她並不是一定要回到這個家來。

  可是——凌思南抬眼看著身邊凌清遠的側顏——她不想再拋下他一次。

  兩個人的腳步踏上了白金漢廳的地毯。

  “那是劉力明表叔,平時和大叔伯關系好一些,跟我們家沒什麼交情,對他有基本的客套就可以,不要太親近。”

  凌清遠察覺到了凌思南的退縮,索性挽起手臂,讓姐姐勾著自己的胳膊,多幾分安全感。

  他一邊走一邊把沿途的人介紹給她聽:“那是小舅,絞盡腦汁想攀凌家的關系,心術不正,離他遠一些。”

  凌思南努力把這一張張完全陌生的面孔記在腦子里。

  “廣沅企業的吳叔叔,除了愛吹牛沒什麼大毛病,不過總愛擺前輩架子摸人腦袋……”凌清遠講到這里頓了一下,下意識瞥了眼姐姐烏黑柔順的長,眉宇輕褶:“不用管他。”

  “廈門分公司的高經理,交際圈子混亂,反正平時我們和廈門分公司也沒什麼關系,裝不認識就好。”

  “總公司的財務陳大哥……”凌清遠注視著財務大哥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和舉手投足間屬於男人的成熟氣質,手上的胳膊不由施力,帶著凌思南往另一個方向拐:“見面稍微問個好就行了,保持距離。”

  凌思南終於忍不住低頭笑:“不對呀,清遠,從剛才到現在,全都是‘保持距離’,‘不用親近’,‘裝不認識’……那我今天到底是來干嘛的?這個宴會上還有需要我討好的人嗎?”

  聽到姐姐的促狹,凌清遠不自然地頓了頓。

  其實,除了自己,無論是誰他都不想讓姐姐去討好。

  姐姐就是姐姐,因為離開了凌家這個復雜的圈子,才能有今天的個性。

  可是一旦踏足進來,就不知道有多少煩心事等著她。

  然而又能如何呢,他在凌家,也很難輕易擺脫凌家,如果他想要凌思南,就只能把凌思南拉到他的統一戰线上。

  何況……他想起那輛帕薩特的主人,眉心的皺痕更深。

  何況她也有她的圈子。

  他寧願拉著她跟自己一起下地獄,也不願凌思南活在他觸摸不到的地方。

  “清遠?”凌思南拿手在弟弟面前晃了晃:“你在呆。”

  凌清遠收回神,輕輕“嗯”了一聲。

  “也沒什麼,不是每個人都要討好的。”他平靜地說,“我們都是凌家的一枚棋子,需要我們的時候,自然會有我們上場的機會,他們也是。”

  “……”凌思南覺得弟弟的目光平靜中透著寒涼,不禁扯起笑容,輕輕捏了下他的手臂:“小孩子別說那麼深奧的話,你還沒長大,好好讀書做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哪里輪得到我們管,對吧?”

  凌清遠垂目望著她,眼前的凌思南,少女的溫柔里有著少見的通透,臉上隱約還掛著幾分避免尷尬的俏皮神色,微卷的長搭在肩頭,沿著白皙的頸項輕輕落下,尾端滑出漂亮的鎖骨线條……

  凌清遠不著痕跡地撫過姐姐搭著他的那只手。

  凌思南被摸得雞皮疙瘩四起,酥麻的感覺自他的指尖、指腹、指節,一層層遞到她的皮膚,讓她止不住顫栗。

  她拿手肘頂了頂他,小聲說:“清遠——別鬧。”

  “想碰你。”凌清遠望著前方,薄唇卻不動聲色地溢出輕語:“過個癮也好。”

  凌思南滿臉通紅,“都是親友呢,被現就糟糕了。”

  “糟糕什麼。”凌清遠厚著臉皮道:“弟弟想和姐姐撒嬌罷了。”

  哪有撒嬌撒到在姐姐手上摸來摸去的?

  “元元——”

  凌思南背脊一涼,迅推開了弟弟。

  兩人轉過身,母親邱善華果然避開人群走了過來,父親凌邈緊跟其後。

  來了。

  凌思南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現凌清遠隱隱往前站了一些,把她側擋在身後。

  一米八零的高挺身段,想要擋住她並不難。

  “思南你怎麼會在這里?!”邱善華緊皺著眉,仿佛大事不妙的樣子:“誰讓你自己來的?”

  凌邈也現了凌思南的身影,沉著聲呵斥:“胡鬧,這怎麼是你來的地方!”

  凌思南的心一沉,倒是身前的人先開口了:“我讓姐姐來的。”

  “清遠!”“元元?”

  凌清遠站姿筆直,襯衫馬夾的线型仿佛是量體裁衣般,寬肩窄臀,模特兒似地立著,頗有氣勢。

  “我們家現在是四個人,小姑姑生日卻只來三個,不是讓人看笑話?”

  他自然下垂的拳微握,琥珀色的眸子抬眼直視著面前的父母,唇角微牽,神色清貴,就像是與身俱來的號令者。

  凌邈有些驚異於兒子此刻的態度,“是不是笑話也輪不到他們來說,你讓你姐姐來這種場合,簡直是亂來——你明知道——”

  “小姑姑不會在意的。”

  凌清遠打斷了父親即將出口的言語,稍稍低頭笑了下:“爸爸,要是讓小姑姑知道你想什麼,還不是得說你老古板了。”

  凌思南站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什麼話也沒說。

  凌清遠知道什麼。

  但是不想告訴她。

  她,是不該來這里的不之客。

  “不管怎麼樣,你先給我回去。”邱善華終於按捺不住上前,想拉扯凌思南回家。

  可是凌清遠先一步按住了母親:“媽,來都來了,這時候趕走姐姐,你要怎麼跟那些人交代?”

  他使了個眼色,邱善華下意識跟著看去,旁邊的人群中,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里的小插曲,全都饒有興致地注視著。

  正如凌清遠的算盤,姐姐一旦進了會場,他有的是理由讓父母無法趕走她。

  “元元,你為什麼最近總愛和爸爸媽媽唱反調,莫非有了個姐姐就不認我們了?”

  “爸媽。”凌思南忽然開口了,這聲爸媽,出口都顯得諷刺,“我還在這兒呢。”

  邱善華難得聽到女兒在這種時刻開口,遲滯了片刻:“你別聽你弟弟的,這地方不適合你,快點回家去。”

  “適不適合我……”凌思南抬頭笑了笑:“讓我體驗一次再下結論也好吧,媽媽。”

  邱善華一愣,“你……”

  “啊,三哥和嫂子都來了。”

  凌思南的身後傳來帶著糅砂質感的女聲,音域不高也不低,夾雜著一絲本不該屬於女性的微啞——不過這絲毫不突兀,反而平添了幾分灑脫卻又優雅的立體感。

  然後一只手從凌思南頸側伸過來,塗著丹蔻的指尖按在她的肩頭,讓她受了幾分力。

  凌思南聞聲轉頭,一個身著魚尾裙的漂亮女性站在她身側,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她下巴到頸間柔滑優美的线條,藏匿在微卷短間搖曳的莫比烏斯耳環——和上挑的眼尾那一道不羈的神采。

  她看她的那一刻,女人眼角的余光也從她面上掠過。

  哪怕是余光,都光彩照人。

  “小姑姑。”凌思南聽到身邊的凌清遠輕聲叫道。

  她趕緊也跟著叫了一聲。

  凌靜微微笑著,手還搭在凌思南的肩頭,對凌邈和邱善華打趣:“三哥和三嫂天天寶貝地藏著掖著思南,我要不讓清遠幫忙,這輩子估計都見不著了。”

  凌思南怔愣著,不由看了眼身邊的弟弟。

  凌清遠只是但笑不語地朝她點了個頭。

  原本一觸即的衝突,在凌靜三兩句的和稀泥下,漸漸就被抹去了。

  就算心里再有意見,不管怎麼說凌靜是今日壽星,不給什麼也不能不給面子。

  凌靜順勢帶走了凌家夫婦二人,臨走前和凌思南眨了個眼。

  凌思南有些驚訝。

  這個在國外長大的小姑姑,果然有點特立獨行。

  “小姑姑……你和她約好了才帶我來的嗎?”

  凌清遠偏頭笑:“不然呢,畢竟她才是主人。”

  “清遠。”凌思南的聲音忽然黯下來。

  “……嗯?”

  “剛才,爸爸想說我什麼?他說你明知道……”

  凌清遠伸手搭上姐姐的肩頭,微側過腦袋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看起來又似乎是在竊竊私語:“笨蛋,還有什麼好話,何必給自己添堵。”

  看來他不會說的,凌思南心想。

  凌清遠帶著她一路跟凌家的幾個長輩打過招呼,本來這種事應該跟著父母去做,可是顯然不可能期待凌家夫婦有這個意思,所以他們只能自食其力。

  凌思南畢竟是二叔伯養大的孩子,性格本身就好,清純自然的長相,哪怕今天只是簡單地裝扮,模樣兒也好看。

  和弟弟凌清遠站在一起,再如何挑剔的長輩也找不出毛病來,只是一味贊嘆凌邈的一雙兒女生得好。

  凌思南恬靜地垂眼,禁不住輕笑。

  被認可的感覺真好。

  “你看,不難對麼。”凌清遠翹起唇邊,小聲調侃她,“剛才是誰戰戰兢兢不敢進來的?”

  “閉嘴啦你。”她輕輕擰了下弟弟的腰,明明比她小兩歲,可是怎麼一天到晚都占上風呢。

  也許是因為小姑姑在國外長大的緣故,宴席采用的是西方雞尾酒會的形式,凌思南對這種場合還不太熟悉,從頭到尾跟在弟弟身邊像只小奶貓似的,這讓凌清遠頗為滿足。

  不過,到底他也不可能真正忽視父母的要求,二十分鍾之後,凌邈還是把他叫了去。

  凌清遠望了眼遠處正在和人攀談的父親,轉頭看凌思南。

  “你吃點東西,別亂跑,我應付完就過來找你。”

  這像是弟弟對姐姐說的話嗎,凌思南不爽地撇撇嘴:“快走吧,我一個人也能行。”

  凌清遠一時半刻沒忍住笑意,“你確定?別我一走就在原地哭哦。”

  “沒大沒小啊凌清遠。”凌思南推了他一把:“快滾蛋。”

  凌清遠被推開,走了沒幾步還轉頭看了眼她,又被瞪了回去。

  凌思南確實沒強撐,一個人在這里,沒什麼人注意她也挺自在的……

  沿路拿了一些食物在餐盤里,沒幾下就徹底被酒店廚子的手藝折服了,吃得不亦樂乎。

  甚至有侍者拿著酒水經過的時候,她也拿了一小杯抿了幾口。

  以往同學聚會的時候也喝酒的,不過洋酒的味道,她並不是很能適應。

  喝了小半杯,旁邊的人和她擦肩,她手中的酒水不小心灑到了衣服上。

  “啊,抱歉。”那人回頭道歉,微沉的嗓音很有……辨識度?

  “顧霆!”凌思南震驚地捂住嘴,感覺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顧霆愣在原地,目光自上而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遍。

  凌思南自覺地今天小禮服一字肩的胸口有點低,忍不住捂住領口。

  顧霆被她的動作激得笑:“至於嗎?”

  凌思南猛點頭。

  顧霆轉身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塊餐巾遞給她:“擦一下。”

  凌思南身上還殘留著剛才濺到的酒漬,她趕忙接過擦了擦。

  擦完又回頭看面前站著的顧霆。

  和凌清遠不一樣,他今天穿的是西裝,雖然也不是非常正式的淡藍色西裝。

  畢竟比凌清遠大了兩歲,18歲的顧霆穿西裝已經隱約有一些成熟的男人味,短打理了一番,襯衫打開了兩個扣子,如果不是耳垂上的那個茶色的耳洞讓他擺脫不了那股子痞氣,看起來還是很靠譜的。

  “你怎麼會在這里?”在她印象中,顧霆怎麼都不可能和這樣的場合扯上關系。

  顧霆目光游移了一番,食指搓了搓鼻端,“那個男人要我來。”

  “那個男人?”

  “我來的話,他會給我媽生活費。”

  顧霆說的很含糊,不過卻也沒打算瞞著凌思南,“他真正的老婆生不出兒子,所以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懂了?”

  寥寥幾句話,不是很直白,卻也不是很含蓄地描述了這段關系。

  他顧霆,是私生子。

  凌思南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我不是……”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的生活就是這樣。”顧霆很是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至少應該感謝那個男人還有錢。”

  “這些事我會幫你保密的。”凌思南認真道,隨後想到什麼,又問:“清遠知道嗎?”

  “我們在一起打拳打了三年,你說呢。”

  遠處有人朝他招手,顧霆摸了摸後腦勺,“我先走了,待會兒見。”

  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朝她揮了揮手。

  凌思南看著他的背影,多少有些感慨。

  某些地方,顧霆和她很相似。

  都是有個自己不願意面對的家庭,都是勉強自己去接受,苦中作樂。

  凌思南低頭看了眼藕色紗裙上的酒漬。

  還是先去收拾一下吧。

  好不容易根據各種提示找到洗手間,把自己拾掇了一番,走出門外後的凌思南懵逼了。

  找洗手間容易,回會場難。

  到處是指引去洗手間的標識牌,可是去會場的只有一個簡單的指向牌。

  然後兩旁就是各種酒店包間。

  當然,白金漢廳很大,和一般的用餐包間不同,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有三四個與白金漢廳一般大的會場。

  凌思南她是輕微路痴,只能努力憑借著記憶往回走。

  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聽到拐角後有人在閒聊。

  “凌清遠啊,嘖。”

  熟悉的名字讓凌思南站住腳,拐角處傳來一股難聞的煙味。

  “那家伙真的好可怕啊,讀書跳級,每次考試都是六中的年段第一,我爸天天拿他來數落我,搞得我這學期零花錢都沒了,老虎機都沒得玩,這種人為什麼要在凌家啊。”

  “他簡直是怪胎,我找我們班幾個學霸拿答案抄都沒他的分數高——而且這還不算什麼,前兩天我剛知道,他上次差點就幫六中打敗了東升的籃球隊——我艹你信嗎,他一個人拿了38分!都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興奮劑。”

  凌思南聽著兩個小崽子對弟弟的抱怨,卻不知為什麼覺得與有榮焉。

  畢竟這個人是他的弟弟……也是她的男朋友。

  “別太把他當回事了。”與此同時,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

  “其實哪有人能那麼完美,前幾天我還在商場見到他陪著他姐逛街,穿著一身人模狗樣兒的,也不太像是什麼乖乖牌。”

  那個聲音聽起來有寫耳熟:“每次家族聚會還讀書,哪有人會這麼顯擺,根本是做給人看的,私底下怎麼樣誰知道呢……”

  凌思南的眉頭皺起來,她對這個人的說話,非、常、不、爽。

  “告訴你們個秘密,我在六中的朋友說啊……”那人神秘兮兮地拉長音,“前段時間期中考,凌清遠就利用學生會長之便,偷偷去了一趟出卷老師的辦公室——嘖嘖,誰知道他做了什麼。”

  哐啷。

  因為這聲異響,凌崇亮猛地回頭,見到了拐角處走出來的凌思南,和她腳邊歪斜微震的垃圾桶。

  “收回你的話。”凌思南站在他面前,偏頭,目光中淨是寒意。

  雖然身著公主裙讓這份氣勢降低了不少,可是眼中的凌冽並未因此減弱半分。

  “堂妹?”凌崇亮眼前一亮,“你今天怎麼也來了?”他掐掉手中的煙,塞到垃圾桶煙缸里,趕忙迎上去。

  “我說,收、回、你、的、話。”凌思南一字一頓地警告他。

  凌崇亮總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宇一挑,老大不爽地哼了聲:“怎麼,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

  他身後的三個凌家後輩也紛紛圍了上來湊熱鬧。

  “你就是這樣無憑無據在背後詆毀別人的?”

  凌思南盯著他的眼睛,胸口因為氣憤微微起伏,“自己技不如人,就靠抹黑別人來獲得成就感嗎?”

  “喲,堂妹,你倒是挺看得起你那個弟弟的嘛。”

  凌崇亮冷笑,“那天我見你好像還不是這樣啊,怎麼,幾天不見,姐弟感情突飛猛進?”

  凌崇亮吊著嘴角欺身上前,笑得有一絲淫邪:“到什麼地步了啊,能讓你這麼心服口服的……”

  凌思南被戳中了痛處,微窒了片刻。

  可是她面色不改,緊攥地拳頭勾起嘴角:“我的弟弟,我當然看得起,你這種背後耍小手段又沒真本事的人,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她又抬頭,看向身後那幾個小子,目光沉靜,出口的語調也從容不迫:“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賭博、抽煙、作弊,養了一身爛習性,到頭來怪優秀的人憑什麼那麼優秀?”

  她偏頭一笑,眼神透著譏諷:“凌清遠付出的努力,你們永遠都做不到,那就繼續爛在那兒吧,反正你們也只會嘴炮。”

  “你——”凌崇亮氣得抬起手。

  凌思南雙臂環胸,連退都不曾退半步:“我?怎麼,要打人麼,幾句實話都按耐不住,怎麼跟清遠斗?”

  “對阿。”

  凌思南身後揚起慵懶的笑聲。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頭,一抹陰影微微傾身靠上來,帶著胸腔的震動——

  “連我姐姐你都說不過……”

  “你,憑什麼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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