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像宮殿一樣的正房,我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跟在美麗仙子的身後。
繞過了蔥郁的林木,走過九曲十八彎的回廊,來到了一坐小橋上,小橋下面是一個很大的水池,水池底下鋪著的是大小差不多相同的圓潤小石頭。
白的,黑的,褐的,五彩繽紛。
又走了幾十步,就來到了一處精致玲瓏的院落里。
美麗仙子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笑著對我說道,“小殊姑娘,這便是你今後居住的地方。”
我頭也沒抬,只向她曲膝一禮,應了聲“是。”。
這時,屋里走出了兩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她們很是機靈地向美麗仙子曲膝一禮,語氣極為恭敬地喚道,“紙鳶姑娘好。”
原來這位美麗仙子叫紙鳶啊。紙鳶、紙鳶。既傷感又脆弱的。這麼美的一個女子為何取了個這麼薄命的名字?
紙鳶笑了笑,轉頭對我說話,道,“兩個小丫鬟,一個叫紅葉,一個叫紅豆。她們今後就專門伺候你了。”
聽之,我身子一震,一個“丫鬟”還需要兩個丫鬟去服侍?這樣的“丫鬟”還能夠稱之為丫鬟嗎?
思忖間,紙鳶已經轉回頭去,她對立在跟前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今後要好好伺候著小殊姑娘,知道嗎?”
“是。”兩個小姑娘清脆地應了聲。
紙鳶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屋子可收拾好了?”
“回紙鳶姑娘,已經收拾好了。”紅葉答道。
“嗯。”紙鳶再度點了點頭,隨後她牽著我的手,帶我進屋去。
進了屋,她把我按在鏡台前,纖纖玉手撫上了我的額頭,玉指輕磨著我額頭上的那道疤,輕輕軟軟地笑說道,“主子說,姑娘除去了額上的這道疤,就是一副好模樣兒了。既然主子這麼說了,那我們就想個法子把你額頭上的這道疤痕遮蓋起來吧。”
頓了頓,她又道,“嗯。我現在給你剪個劉海吧。”
“這怎麼使得?小殊何德何能讓紙鳶姑娘為小殊剪劉海?”我連忙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來。
“呵呵,看姑娘說的。你我今後都是主子屋里的一等大丫鬟,以後少不得要互幫互襯著呢,所以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說著,她轉頭吩咐紅葉、紅豆拿來了妝匣、梳子、頭油等物什過來。
我冷眼看之,覺得目前的情況怎麼看怎麼詭異,我抿了抿唇,可是現在我除了‘以不變應萬變’外,什麼也做不了。
……
她先解了我的發髻,然後把我的頭發梳直了,再仔細地挑出一排子前發,“哢嚓”數刀,她便把我的劉海剪出來了。
不得不說,她的手真的很巧,竟把劉海剪得這樣好看。
……
正愣神間,只聽紙鳶又說道,“小殊姑娘,看看你的頭飾。”
說著,她緩緩打開了放在鏡台前的紫檀木妝匣,抬眼瞧去,只見妝匣里面盛滿了簪、釵、步搖、梳篦等做工精美的頭飾。
“紙鳶姑娘,這……”這些頭飾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可現在卻要用在我這個丫鬟身上……
我幾不可見的蹙眉,越發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單純。
紙鳶笑道,“這些頭飾,小殊姑娘看看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叫人拿去換。”
我勾唇笑笑,點了點頭。這樣的東西若不喜歡,女人還能喜歡什麼呢?
見我這樣反應,她滿意一笑,揮手叫立在後面的紅葉上前來,對我說道,“這紅葉有一雙巧手,今後,你就叫她替你梳頭。”
紅葉笑著向我曲膝一禮後,走上前來,拿起梳子先將我的頭發疏順了,再靈巧地將我的長發綰成髻鬟,隨後用簪、釵固定(簪與釵是有區別的,發簪像筷子,而發釵則像發夾。)
最後她又挑了兩串與我頭上簪釵相配的步搖一左一右地插在我的髻鬟里。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心下暗躊躇,這哪里是丫鬟的裝扮?他們到底在預謀著什麼?
……
接著,紅葉拿了頭油,把我額前微微翹起的劉海撫平在額前,再用頭油抹了抹髻鬟,直把髻鬟弄到油光可鑒的地步才罷了手。
紅葉為我梳發完了,紙鳶又道,“紅豆,扶小殊姑娘到淨房換身衣服。”
“是。”叫紅豆的小姑娘連忙應了一聲,扶我起身去了淨房。
入了淨房,只見一張小桌上放置著三個漆紅托盤,托盤里又分別放置著一套白色褻衣褲、一件鵝黃長衣和一條紅色長裙。
我愣了一下,從里到外都要換?
這還真是……
……
換完衣服,我從淨房里走出來。
紙鳶一見我出來,就連忙上前來挽住我的手,把我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好幾遍後,方才笑道,“這麼一看,真真是個絕色美人,難怪連主子見了都贊不絕口。”
我心下一緊。她今兒已經在我的面前特意兩次提到雨霂了。什麼意思呢?
面上,我卻不敢動聲色。垂下眼眸,佯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