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番外。傷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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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夏侯梟和長空瑜來到了百里卿笑的隱居地。
閒暇時,夏侯梟問道:“聽說你喜歡上了一個像自己女兒的女人。”
百里卿笑輕輕一笑,算是承認了。
夏侯梟驚訝了,“這事原來是真的。朕倒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傾城國色居然讓你這麼的不顧名聲。”
長空瑜雖然失了兩年的記憶,但也聽人說起百里卿笑的女兒是他的前妻。
對百里卿笑喜歡上象他女兒的女人,他雖然有別扭,但更多的卻是好奇。
百里卿笑從來都是個荒唐人,像女兒的女人都能喜歡上。
百里卿笑微微一笑,笑而不答。他心里想了:若是你們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你們曾經愛的狠的人兒,是不是也會露出這樣好奇的表情來?
夏侯梟又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可不相信你有痴心的一天。”
百里卿笑的眸光閃爍了幾下,盯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笑,道:“我不過是對一個女人有興趣罷了。”
夏侯梟搖搖頭,道:“身為男人,喜歡美色自是無可厚非,但為了美色毀了名聲也是不能的。你還是想法子讓這則‘愛情傳說’在民間消失吧。”
百里卿笑雖然少年荒唐,但他名聲向來極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現在鬧了這麼一出,對他的名聲有點不好了。
長空瑜也笑著附和道:為了個女人毀了名聲不值得。
百里卿笑又笑了,“我當初既然這麼做了就不會再後悔了。”
世人都如此,就連夏侯梟和長空瑜也是如此,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卻要求別人做到。
想當初長空瑜為了殊兒差點失了性命,夏侯梟為了殊兒改了性子,對女色淡了起來。
自從殊兒離開後,他看似一切如常,卻改了心性,對女色再也提不起興致來。
也就是說夏侯梟生病了,這種病讓他對女人再無法熱情起來。
不過他不是他們,他們不能做到的事情,他自信可以做到,只要他想。
***
夏侯梟和長空瑜來的這幾天,百里卿笑讓殊兒不要出來走動。
殊兒忙不迭的點頭,她驚的手腳發涼,如果見到長空瑜,她是不怕的,可是如果見到了夏侯梟──
她連想也不敢去想。
只是殊兒沒想到等夏侯梟和長空瑜走後,百里卿笑待她卻漸漸疏離了。
以前他就算再忙,晚上都會來她的院子里坐坐,可如今卻是隔了三五天才會過來一次,有一次她親他身子的時候,嗅到一股很好聞的香味兒,直覺告訴她,這是女人的體香。
她的心從此不安了起來。
又是幾天過去,百里卿笑還不來她院里,她耐不住心中的焦慮,便跑去尋他了,管家說他在書房里,她便巴巴的趕過去了。
走進書房,見他站在書案後,一手執筆,一手摁紙,優雅的在畫些什麼,聽到她進來的響動,只問道:“殊兒找爹爹有何事?”
說話的時候,眼皮都沒抬一下。
見此情景,她的眼睛濕潤了,滿心的委屈卻不知道該如何述說。
她垂了眸,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出去了。
百里卿笑抬眼看向她離去的背影,不由蹙了眉,又在使小性子了。
早些年剛和殊兒一起的時候,那是圖個新鮮,想他位及宰相,怎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可他就沒見過殊兒這類型的,加之殊兒又是他的骨血,行那事時的感覺就更加刺激了。
去年一年里,如膠似漆,很不能讓那物生在她的穴兒里。
只是和她溫存了一年多,新鮮淡了,刺激也淡了。
她若再這樣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厭棄了她。
他是男人,對男人的劣根性清楚的很,沒得到時心心念念,得到了玩不了幾天就膩了。
看著挺聰慧的一個孩子,怎麼就看不透這一層?
旁的女人膩了就棄了,他不會有負擔,但是她與旁的女人不同,她是他的女兒,他不能那樣對自己的女兒。
百里卿笑垂眸繼續畫他的山水畫,心里卻想著:我必須想個法子讓殊兒不要這麼任性才行。
***
又過了幾天,殊兒身邊的丫鬟急急地跑來向她稟報,“小姐,不好了,爺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小姑娘……”
殊兒呆了愣了傻了,提了裙子沒命的往外跑,不顧眾婆子的阻攔,跑到了他給那位“小姑娘”的院子里頭,只見他正握著那“小姑娘”的手微笑了在說話,那“小姑娘”才十五六歲,嫩的象水蔥似的。
殊兒的天在這個時刻塌陷了,她軟倒在地下,很想哭嚎,張大了嘴卻一個聲調也發不出來。
難過的仿佛快要死去了,為什麼會這樣,爹爹不是喜歡我嗎?
百里卿笑對她到底是不同的,見她臉色慘白,連忙放了新人的手,大步走過去,不顧婆子丫鬟驚異的目光,抱了她就往院外走去。
到了殊兒的院落,進了殊兒的臥房,他輕輕地把殊兒放到床榻上。
經過長時間的壓抑,殊兒的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晶瑩欲滴,像斷了线的珍珠。
殊兒絕望極了,她的心好疼,望著百里卿笑清雅如蓮的臉龐,她心淒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自古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越是讓人記得久。
容易上手的東西,就算不會過眼就忘,也不會讓人記得長久。
我才二十多歲,在爹爹眼里就已經成了昨日黃花了。
殊兒緩緩撩眼,纖長的睫毛宛如花上脆弱的蝶翼,一扯就斷掉了,“爹爹,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百里卿伸手輕撫了她的臉頰,柔聲道:“爹爹把你當是掌中寶。誰也比不過你。”面對的是殊兒,他願意拿情話來哄。
殊兒機械的重復:“掌中寶?”
百里卿笑微微蹙了眉,“爹爹把你捧在手里疼著還不夠嗎?”
殊兒淚眼婆娑,澀然一笑,呐呐道,“被爹爹捧在手心里……聽來是一種幸福。可是,實情並非如此。”
說著,她起身走向圓桌,拿起碟子里的一塊糕點,握在手心里,用力一捏,攤開手心,掌中的糕點已經變成渣子粉末了,手一揚,糕點粉末紛紛飄落。
“我就像這塊糕點一樣,爹爹高興的時候就捧在手心里玩玩,不高興的時候,只要用力一握手,我便會碎成一團渣子了。”
殊兒脆弱的可怕,百里卿笑的心不由擰了一下。“殊兒?”准備好要教育殊兒的一番話全堵在喉嚨里無法說出口了。
殊兒捂著臉,嗚咽的哭了起來,“既然不能長情,當初為何要費盡手段把我弄到手?為什麼?”一說完,她的眼淚落的更加凶猛了。
為了和爹爹在一起,她讓娘親傷心了,讓哥哥傷心,現在又讓自己傷心了。
一年前,她回來了,娘親就對她說“你爹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子,答應娘親,不要愛他太深了。”
哥哥對她說“殊兒,你既然經選擇了這條路走,那麼今後我便不再是你哥哥了。我只當我的妹妹百里殊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