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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女は日本に行こうとします。一つは終わって,一つは始め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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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天之後,小悴終於開始寫這個故事。
一個星期之後,她就會登機去日本。
於是,在這73天之內,我們彼此相伴。用這最後的表演告慰這場戀愛的終結。
這篇的題記譯成中文是:
她將去日本。一場結束,一場開始。
半年之前,小悴開始寫這個故事。她開始辦理赴日本的手續。
在寫作這個故事的過程中,看見她把繁雜的手續一一辦妥。
而我的故事卻始終凌亂。帶著一種執著一直寫下去,寫下去。
像守著一段感情。完成一場表演。
和她一樣。寒蟬也將在日本著陸。小悴的心也將在日本著陸。
而小悴卻是平靜安然的。因為,那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
那只是一場結束,一場開始。
彼女は日本に行こうとします。
一つは終わって。
一つは始め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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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紀要』
信一跟隨王叔回到了日本。王的意思是暫時跟隨他的老朋友三丸紀一。
信一常年漂泊游離,對三丸亦無甚好感,卻出於對王叔的敬愛和尊重,留在三丸的身邊。他開始想建功立業,開始想幫助這個毒梟壯大勢力。
因為只有這樣,王叔才會感覺開心。
當然,信一始終覬覦飛鳥的美艷。飛鳥正負責查辦“三丸販毒案”。這是信一知曉的。這也是他決定留在三丸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信一初回日本的時間當中,他日夜巴望著飛鳥的出現。而與此同時,日本最美麗的女警彌生飛鳥卻正在被他的上司夜以繼日的玩弄和褻瀆。
在得到殺手鬼冢千雪的承諾之後,飛鳥開始忍受最後的三天。
1998年10月8日,是期限的最後一日。故事又將如何發生?
寒蟬回到中國內地,卻未尋見信一和王叔。
在被信一奪去初夜之後,她開始變的歇斯底里起來。
選擇搖頭和醉酒的方式以為養傷。
48個小時之前,在中國內地S市的一間叫做“Maya”的酒吧,她被人用G水迷倒。
然後帶走施虐。
那低級粗俗的爆發戶用各種手法玩弄她,羞辱她。
在她行將崩潰的時刻,她想起信一。於是她不可思議的脫身,殺死那個施虐的男人。然後啟程來到日本。
她發誓,會殺掉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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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蟬』
在神戶降落的時間是1998年8月10日晚上8點50。
這一天機場雲集著許多人。或者行色匆匆,或者面無表情。或者是東方人,或者是西方人。我記不住這許多的面孔。
也從來不曾在意過這樣擦肩而過的途人。
而那一天在通道口我卻突然停下來。
因為另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注視著我。
一頭質感厚重的天然金發,幽藍深邃的眼神。
我走近她。
她的身材高挑,线條性感。她的面部輪廓和膚色說明她是有著東方血統的混血兒。
我停下來,站在她面前:“邪魔します……私はどんな言語で貴方と話すべきですか?”
她沉默。
她穿著藍色的露肩連衣裙,配合她的金發,耀眼迷人。而在我看來,那件連衣裙的布料簡直就是一根根橫向粗條的凌亂纖維。
我知道那是Christian Dior女裝的今夏新款。是以高貴媚惑聞名於世的法國品牌,竟突然感覺地點由機場變了T台。
又換英文:“Disturb……With what languageand you should I speak?”
她依舊沒有說話。我看的出,那女子在打量我的。仔細的端詳她的相貌,帶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寒蟬於是細閱她的容貌,纖細的一字眉有著西方女性的特質。
幽藍深邃的瞳孔帶著狡猾和由內而外的自信。
極美的。
這是成熟性感的眼睛。
這個撩人的神秘女郎。
高聳的鼻梁和鼻尖,那是東方人絕對不會有的輪廓。用深色的唇彩頗顯妖媚。
而神采中,卻分明透出一種東方人的神韻來。
寒蟬真的不知道這樣的女郎究竟是誰?
她突然想到一個詞,叫做“尤物”。
也許這樣的詞用在此處再合適不過了。
“打攪我該用哪種語言和你說話呢?”
那女子似笑非笑,“國語。”
我於是淺淺的微笑。
往後稍退半步,卻牽動下身的陣痛。
24個小時之前,在中國的S市,被程建軍近乎瘋狂的暴虐,當他把寒蟬最愛的手槍從撐裂的陰道猛的抽出,然後像野獸一樣把陰莖插進後庭,寒蟬的自尊於是便完全淪喪。
而此刻的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那樣的優雅的韻味。
--這個便是寒蟬。
我問她:“那麼,你又是誰?”
她的眉目間帶著憔悴的氣質,蒼白的面色,低沉的聲线。
“我是誰不重要,只想問你借一支香煙。”
和她對視了1秒。在機場的過道,兩個女子以優雅的站姿保持靜止。
往來的途人有的在我們身邊停步。
我打開隨身帶著的Gucci女包。取出香煙來給她。
她接過,點上,然後深吸了一口。
“Winston-Salem的薄荷口味。謝謝。”
“如果沒有什麼可以說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先走。”
“嗯……我的名字叫做Vanessa。母親是中國人。我的中文名字叫姬雅。”
“很好聽的名字。關慧嫻,台灣人。有機會再見。”
每一個殺手都會有一個代號,因為少有殺手用的是本名。寒蟬不是本名,而是代號。那麼關慧嫻究竟是不是原來的本名呢?
其實寒蟬自己也已經忘記。殺手大多忘記原本的名字。
在不同的場合,我會留下不同的名字。而只在殺人的時候,便叫做寒蟬。
想到這里,竟露出笑意。
然而,面對這個叫姬雅的陌生女人,卻感覺到她的深不可測,於是再不想糾纏,隨即翩然轉身。
“關小姐是不是弄錯,你該姓寒才對?”
我停下來,隔著皮包按住手槍,對准了這神秘的女郎,“其實姓什麼並不重要,不對麼?”
姬雅輕輕的笑著:“不要拿槍對著我,我是你的朋友。赤川老太婆是我的干娘。”
赤川老太婆是我多年的合作人。我是信任她的。
姬雅走上前,遞過她的手機,“聽一下這段錄音。
‘寒蟬,我是赤川,Vanessa也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去了日本。你和她在一起,她的另一個身份是一名國際刑警,在‘王’這件事上,她會給你很大幫助的。希望你們合作愉快。另外王這件事的酬勞翻了一倍。祝你成功。我的女兒。’”
接著,她咨詢我的目光。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她交給她一張字條和兩把鑰匙。
她說:“你先去這里,是我的家。你可以住在那。我還有點事要辦。”
“有別的選擇嗎?”
“暫時沒有。”
我的日本之旅就這樣莫名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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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下信一』
時間是1998年8月10日晚上7點。
三丸紀一在談判。內容很簡單,古巴方面供給他一批毒品被國際刑警截獲,然後拒退三丸預先付了的數百萬美元的定金。
雙方的氣氛很不愉快。
用英語在互相Fuck。
後來,幾個古巴人罵罵咧咧的退場。
我站在門口,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嗅得出濃烈的可卡因氣味。
然後我抽出短刀,插進其中一個人的小腹。
我回望三丸的表情。看見他正露出甜美的笑容。
於是我想,我應該繼續。
接著,我開始施展一個忍者的刀法。古巴人於是像柳枝一樣被切開。
我向三丸鞠躬。他走過來,他說:“信一,你很好。”
我略有些得意的舉起桌上的一杯紅酒喝一小口。
三丸用一種挑逗的語氣對我說:“這幾個只是雜碎。真正的老虎即將出現。信一,你知道海曼將軍麼?哈哈!你知道麼?他才是這群古巴人的Boss。”
我想三丸對我的能力似乎還不甚了解,於是慣常的保持低調。
“150分鍾之後,海曼將軍的私人飛機會在神戶國際機場降落。新一輪的黑吃黑又將上演。信一,到那時候,你會想剛才那樣勇猛麼?哈哈哈。”
“很簡單,我可以馬上去機場殺了他。一個人。”
“年輕人,不要那麼衝動嘛。海曼將軍是我的老朋友,當然要先禮而後兵的啦。”
“海曼是什麼人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真的有把握”
“停咧!我告訴你信一,現在還不用你的時候。知道麼?”
接著三丸打了一下響指。
於是一個金發美女推門而入。
她的頭發到肩膀以下一些,很有重量感的金色,梳成很時尚的三七開。
她穿“C。D”的品牌。性感暴露,簡直就像一根根藍色的粗條纖維包裹住玲瓏的曲线。
她全身無處不現出東西方混血兒的迷人特質。我猜想,她很可能根本就是。
我開始感覺下身的衝動。
血液在沸騰。
她說日語不是很標准,她像三丸和我鞠躬。
我開見她的乳溝,白皙性感,弧度絕妙。
“Vanessa,你現在去機場接海曼將軍一行人。”
我顧不上禮儀,很直接的言語挑逗。這是任何一個男人的正常反應。
“Vanessa嗎,我看這Christian Dior的連衣裙是不是太短了一點?胸也……”
照顧她日語說的不是很好,我特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的,並一邊看三丸的反應。
首先,現在是在談論正事的嚴肅場合。
其次,我猜想這樣性感火辣的尤物,必定和三丸有著那層關系的。
我這樣公然挑逗他的女人,不知他會如何。
Vanessa居然用很標准的中國話對我說:“營下君看來受不住誘惑的哦?”那帶著調皮腔調的說話真是好聽。
不過我當時真的覺得很突然,看來她不但知道我是誰,還知道我的身世。至少知道我會說中文這神秘的性感女郎。
而這段對話,三丸顯然是沒有聽懂。奇怪的是,在他的面上,卻看不出絲毫不爽的神色來。我有些困惑。
她不顧三丸的反應,繼續用中文說:“營下君可以叫我姬雅,那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日語不好,以後就和你說中文吧嘻你要多多指教哦。”
她真的好美,那種美麗是綻放的,火熱的。
有別於飛鳥的孤高淡雅,也與寒蟬的犀利冷艷不同。
我竟沒有答她的說話,我在想像和她做愛的畫面。
這個叫做姬雅的女人,絕對是信一想要得到的極品。
我一直在熱烈的想像,直到她離開這間房間。
三丸笑的很怪。他說:“年輕人,我比你還想搞她。哈哈,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是AIDS帶菌者。”
瞬間,我體會到雷擊的感覺,“真的麼?”
“是的,她原來是L。A一個中小黑幫的頭目。後來幫會被3K黨吃了。她不從,被強奸,便感染了病毒。最後被我手下救出來,因為她對北美乃至整個西半球的毒品市場了如指掌。”
“身份似乎不重要,問題是確定她真有愛滋病嗎?Boss。”
“年輕人,你這樣說是信不過我三丸紀一的情報網體系了?別說這樣一個女人,就算是英國女王的性生活,只要我願意,一樣會有大量的資料到我手中。”
三丸是著名的淫蟲,我想他對她的渴求應是在我之上。而能阻止他的理由,恐怕也難再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涌向心來。
我喝盡了一杯紅酒,便辭別了三丸。
中國一個詞叫做“天妒紅顏”。這一刻,信一便加深了對這詞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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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冢千雪』
我的名字叫做鬼冢千雪。許多人或許不知道真有其人。因為那是一個傳說中“鬼之殺手”的名字。
我是一個殺手。殺手根本不會記得原來的本名。所以“鬼冢千雪”這個名字根本也是一個代號而已。
我是一個簡單的人。收錢,然後殺人。沒有愛狠,沒有感情。
忍者的頭領也是一樣。孤獨也罷,寂寞也罷。我的生活只有發號施令和以身作則。十分簡單,如此而已。
三天之前,我答應彌生飛鳥一個簡單的請求。殺死這里的警察局長。
按照行規我收了她報酬。幾百日元的Taxi費。很簡單,不是錢的問題。
是千雪的原則。
見過我的人,都會說我長的很美。就像我見到飛鳥的時候,為那種美麗優雅的氣質沉迷。或者,這是我幫她殺人的最大原因。
那個警察局長估計是吃了飛鳥的豆腐很驚怕心虛的樣子。
我殺他之前,他一再的問我是不是和飛鳥有關。
也許是知道必死,他的嘴巴倒是賤的很。他說沒有早見到我,要不會在我來月經的時候把我綁起來搞。
很簡單,我切下他的陰莖,然後一塊一塊的剮去他的肉。
四個小時之前,他帶著妻子和10歲的兒子去郊游。
在僻靜的山路,我用狙擊槍先殺了他妻子。
然後他竟把車停下來,還出來張望。
我真的懷疑他智力有一定缺陷。於是,很簡單,我的忍者刀架在了他頸上。
然後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後來,他的小孩我也殺了。
因為他哭。我不喜歡看小孩哭的。我有個弟弟,比我次兩年…
那警長死的時候居然還有創意做出那淫賤的眼神望著我。
他滿臉滿身都是血洞,惟有那雙眼睛,閃著這樣光芒。
那一刻,千雪竟真的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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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
我的名字叫做Vanessa。
假如你懂得中文,可以叫我“姬雅”。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的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中國人。我在美國L。A長大。
5年前被警校派去做臥底。一直到現在從美國臥到日本。
盡管相比之下,我會更喜歡臥床。我喜歡被男人伺候的感覺。
我想,那是美女階級的特權。
我的真正身份是一名國際刑警,雖然,我自信有潛質成為國際影星。
兩個月前,我來到日本。
用偽造的資料騙取三丸的信任不要懷疑美國CIA的造假技術。
我偽造了大量的犯罪記錄,以及AIDS感染和醫療記錄。
三丸的情報能力再高明,恐怕還是遜色美國CIA一籌吧。
至少,三丸每次和我面對的時候都會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
人到了這個年齡,都會比較注重健康。這是書上說的。
一個小時之前,我見過了寒蟬。並把她安置在我的住處。
很奇怪,對麼?一個國際刑警為什麼安置一個著名殺手?
那是因為,我還有另外的真實身份。
現在我穿著極度性感的站在機場的出口,我要替三丸迎接海曼將軍。
海曼將軍有一個號外,“卡斯特羅”。
因為他真的是古巴黑社會的卡斯特羅。
他是教父,是領袖,是魔鬼。
97年古巴販毒集團的兩名骨干在美國被美方擒獲,卻在72小時內無條件放人。
即是因為海曼將軍至電美國國防部:“72時內不放人將向白宮發射數枚遠程導彈!”
他下飛機的時候,我便迎上去,用純正的美語自我介紹。
他隨行的人員至少有50人。
他的私人飛機是小型運輸機。
我對他說我開車送他去見三丸。
他很不高興,說三丸沒有親自來。
然後說自己不習慣坐車。就把我拉上一架運輸機載來的小型直升機。
其他隨行的三五個精英便開我的車去三丸處。
我感覺海曼一直在用一種稱的上齷齪的眼神盯著我的身體。
雖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但在他那鷹隼般的注視下,姬雅竟覺得害怕起來。他樓著我的腰,有些強硬的把我按進機倉。
我是個狡猾的女人,也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我直接坐進駕駛員的位置,並以最溫柔可愛的語氣告訴他:“將軍,姬雅好高興能為您效勞。”
因為這樣,他如果有太過火的舉動,飛機就會失控。所以我當仁不讓的坐定駕駛員的位置。
這老狐狸瞬間知道我的用意,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隨即關上倉門,坐在我的左近,然後在狹小的空間彎下腰去開始脫我的高跟鞋。
第一時間,我發動了飛機。
其實這樣的挑逗多有分寸,我還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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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跌蕩如流沙的映像 漆黑中擦亮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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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悴』
1998年6月。
小悴去砍人,之前和她在車站分手的時候。她說,你要平安。
2001年12月。
小悴和她去看流星,在福州鼓山的山頂。漫天的流星璀璨未央。我們彼此許願。我希望一生可以廝守。她說,小悴一生都會幸福。
2003年10月。
小悴去機場送她。她去日本留學,本來不會送到機場的,因為很害怕面對告別。所以原本沒有送到機場的打算。因為這告別,或者就會成訣別。
在她飛機起飛前的幾個小時,我突然覺得她不會再回來。於是,我買了從福州到上海的機票。她是從上海飛去日本的。
當看見她過安檢的時候,小悴輕輕的揮手告別。她淡淡的笑,仿佛只是上TAXI。看見她的背影,我開始許願。
我說: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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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ll.s.Vanessa
中文名:姬雅。
女,25歲,中美混血。
身份A:三丸紀一販毒集團成員。
身份B:美國CIA特勤人員,國際刑警。
其余身份不明。
身高167CM。體重47KG。三圍:35-24-35。血型:B。
特長:搏擊,射擊,爆破。掌握多國語言,及對世界范圍內的毒品市場掌握大量資料。
職務:二級警督。
榮譽:1996年破獲“鹿特丹冰毒案”授予郁金香勛章。1997年在象牙海岸被聯合國授OBB(反毒衛士)勛章。
任務:以偽造的身份及愛滋病史打入日本三丸販毒團伙內部,協助日本警方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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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man.T.Douglas.Walras
譯名:ハイメン.海曼
男,年齡:62;國籍:古巴
身份:古巴及哥倫比亞販毒集團首腦。擁有自己的武裝軍隊。被稱為“卡斯特羅”。南美黑社會的教父級Boss。
身高:177CM。體重:69KG。血型:不詳。
特點:殘暴,荒淫,性虐癖。不擇手段,全球排名前三的大毒梟。
此次來日本,為了處理與三丸集團的利益糾紛以及侍機殺死三丸,並吞並日本,遙控東亞的毒品軍火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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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essa在小心的駕駛著海曼的直升飛機。
幽藍深邃的瞳孔注視著儀表和前方的視野。
高挑的鼻尖帶著冷酷的氣質。
她著黑色的唇彩,質感厚重,卻妖艷。
海曼將軍並排坐在一側,從上飛機起,他就沒有停止對她的挑逗。
他彎下腰,在極其狹小的空間內脫下她的高跟鞋,然後在她的腳面和腳趾上搔癢和親吻。Vanessa就輕輕的笑。帶著挑逗的意味。
然後,他用舌尖在她的小腿上游移。
有人說,小腿是女人身上最性感的地方。特別是像她這樣美麗的女人,這樣修長,勻稱,膚質細膩的小腿就渾如玉砌冰雕。
海曼一直從足跟舔至膝關節後,再返回。
她被弄得有些瘙癢,整條右腿不禁抽搐一下。
他用英語和她說話:“你濕了嗎?”
她便整個扭動一下身體,眨著眼,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瞥。
她說:“幫我點一支香煙,將軍。謝謝,在我的包里。”
他大笑,說:“在你的嘴里,點一支雪茄嗎?哈哈。”
然而這畢竟是小型直升飛機,有些運動,是不可以和駕駛員完成的。
海曼打開她的包,在外層除了香煙和手槍,只看見兩盒粉餅。一支眉筆,和一支唇彩。
他繼續翻查著,拉開拉鏈又看見數支未使用的一次性針管。還有四支形狀和唇彩類似的細小管狀物,他知道,這是小型壓縮炸藥。
他繼續往里翻,不顧她的抗議。結果他找到幾板錫箔包裝的藥丸。
他驚異的問:“AIDS?”
Vanessa面無表情的無奈點頭。
瞬間,飛機上的氣氛開始平靜下來。
他把煙送到她嘴里,為她點上。然後低頭看燈火中神戶的凌亂高樓。
幾分鍾後,飛機到了三丸別墅的草坪。飛機開始下降,Vanessa不無得意的一笑,她說:“我們到了,將軍。很高興為您效力。”
海曼將軍像個國王一樣的點頭。然後,他把手從她的衣服中間伸到她胸部。
Vanessa穿的衣服是Christian-Dior的T台概念裝。可以說根本就是由橫向的麻繩一樣粗細不一的纖維縫制而成的。
藍色為主,夾雜著耀目的銀色絲繩,松垮得甚至有些放蕩。
他把手從纖維布條和銀色絲繩間插進她的胸前,撩起來,看見黑色的胸罩。
就在這一個瞬間,Vanessa竟像一個被非禮的淑女那樣,觸電似的打開他的大手,騰出一臂護住胸前。
海曼有些惱怒,正欲粗暴。而飛機已經徐徐的降落在草坪上了。
三丸身邊的馬仔為他開的門,甚至有人鋪好了紅地毯。
那人鞠躬,海曼將軍點頭回禮。
Vanessa對海曼調皮的一笑,然後很麻利的從另一側開門。
她發現自己的高跟鞋還丟在一旁。
彎腰,套上。
長舒一口氣。
然後走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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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1998年08月11日零點。
另一位美女刑警彌生飛鳥正坐在電腦前。
來自古巴方面的消息是:“卡斯特羅”離境。將在或已經在日本著陸。
她是一個刑警,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知道“卡斯特羅”來日本,不管是做什麼他總會找一個人,那就是日本的“教父”--三丸。
原本她該會覺得興奮的。警察就是獵手,當獅虎逼近的時候,最好的獵手是不會覺得畏懼的。而同時,只會覺得血液潮涌……
然而這個時候,飛鳥卻沒有這樣的悸動。
因為她自己本身,就陷入一場無能為力的劫難,而突然得以逃出生天。
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都會出現一種類似真空的狀態。
在這個時候,她只想平靜一些。
千雪真的殺了岸本,而且還是全家。而那個叫鈴木美子的女警,卻已經失蹤了十余天……她對這件事,該是會知情的……
而飛鳥,卻應該如何以對?
她只是想平靜一些,現在。
她的心真的猶如真空,她無法去想,也無法理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冥冥中,她突然覺得有一支手在操縱著這整件事情。
而現在,她是真的,真的無法去想。
關掉電腦屏幕,開始放CD。
時間是1998年08月11日00點05分。
她找了很久,在她收藏的近百片CD中,發現居然沒有一首歌是她現在想要聽的。
她把CD片拿在手中,纖細的手指伸過碟片的孔洞。在燈光下,她轉動碟片的角度,就幻化出絢麗的顏色來。
她把它當成鏡子。在那些不停變幻的色彩之中,她的顏就如繁花中的繁花,千色中的絕色。
她是如此自戀的一個女子,她開始對著碟片欣賞自己的佳美。她的表情卻似在幽怨。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短信:海曼已抵神戶,並與三丸會面中。落款是:Vanessa。
飛鳥放下CD碟。又拾起,把手機扔向一邊。
那里面的顏色變幻無常,光怪迷離。她想到明石大橋下色燈下的海面。
每年的8月,神戶就會有台風。
台風登陸的時候伴著大雨,常常會吹落一地的櫻花樹葉。
就像這場台風一樣突如其來。鬼冢千雪站在她的窗戶外面。
隔著玻璃,她的面相蒼白絕麗。有些恐怖的意味。
她拉開窗,聞到海水的氣味。
千雪用一個詭異但不失優雅的動作“飛”到她身後。
她說:“千雪。”
她說:“都殺了。”
“你為什麼會來這里?”
“避風雨。很簡單。”
“之前你在監視我嗎?千雪?”
“美女,我是來避雨的。”
飛鳥很不喜歡千雪用這樣帶著調戲意味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何況,千雪自己也是那種絕對的美人。
像這樣的話,她會覺得對方很不尊重她。
所以,她開始繼續低頭把玩她的CD片。
而千雪,也一直沒有說話。
她只是倚在牆角,盤腿而坐。
黑色的緊身夜行道服,忍者的銳利手劍,她隨身帶著檀香,散發出幽幽的清馨。
而她的發型,卻是當今日本最流行的一種,整個和她的穿著不符。
但卻很美,兩側的幾縷發絲從正面垂下來到下巴。
頭發依三七分開,卻扎起,盤成很時尚的造型,被雨水淋濕後分外妖嬈性感。
她一直保持靜坐的姿勢。到凌晨5點。她打開門離開。
而飛鳥也是一言不發的跪坐在地上,她穿著吊帶連衣睡裙,已卸了臉上的化裝。
一個淡雅的有些冰冷的美麗女子。
在千雪離開的時候。突然問飛鳥:“你是不是因為孤獨所以才寂寞?”
飛鳥未答。
千雪說:“我生來被選擇做一個忍者,忍者注定一生孤獨無愛。”
“愛?飛鳥也無愛。這世界,便沒有一個男子,是愛人。” 飛鳥說。
“我說的是親人。你知嗎?我生來就沒見過父母。還不會走路就開始接受忍者前輩的非人訓練……而你,至少還有過和父母的快樂童年……”
“千雪,看來我的事你知道很多……”
千雪不顧她的打斷,她說:“我曾經有唯一剩下的一個弟弟。在我5歲的時候,他也死了……而你,卻還有一個那麼愛你的外婆……”
“你……”飛鳥驚訝的,“你怎會知道這麼多?”
“因為孤獨寂寞,所以打聽點別人的事情。很簡單的。”
“你……”
“飛鳥,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因為孤獨才會被寂寞包圍?我希望你記住我剛才的話。我在幫你,你知嗎?”
……
那一天鬼冢千雪是開門走的。
飛鳥第一次問自己:“寂寞嗎?彌生飛鳥。你,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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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下信一』
台風來的時候真的很突然。
每年的8月,神戶就會有台風。
台風登陸的時候伴著大雨,常常會吹落一地的櫻花樹葉。
而這一次的台風真的太過突兀。似乎它就是隨著海曼而來的。
海曼笑得很大聲很大聲。像是在告訴全日本,海曼登陸了,台風登陸了。
三丸亦笑得很大聲。似乎他覺得意興未央。
滿坐的人,都是沉默。而只有我,會同樣大聲的笑出來。
因為我和那些馬仔不同,我跟隨三丸並不是為的什麼追求。也不想從他那帶走什麼。我只是漂泊著。就像我曾經莫名的作了忍者。
就好像我曾經莫名的去了中國修行。
我只是漂泊,而沒有留下什麼。
這一段只是旅程。而王叔。卻是一個讓我完成這段旅程的理由。
為的師父的囑托。
之所以我放聲大笑,也不為昭示什麼。我並沒有絕對的權利欲和表現欲,我只是寂寞。
盡管如此,我還是一直在看她。
她還是穿那件Christian-Dior。透過細小的空隙,我看的見她的胸罩是黑色的。
我叫她“姬雅”。她真的太美,像一朵有毒的花。盡管我不可以去碰。
然而觀望和欣賞,還是信一的自由。
所以,我盡量用最放肆的眼神看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座位,恰在我對面。
我一側是王叔。王叔身邊坐著三丸。三丸身邊是海曼。姬雅坐在海曼身邊,為他斟酒。
當我放肆大笑的時候,我的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胸部。而她面無表情,默許著我的挑逗。
王叔低著頭,抽他的雙喜。他是一個低調的人。
我沒有看其他人。因為也沒有這個必要。
三丸和海曼似乎相見甚歡。只是不斷的喝酒干杯,談論舊事。
美麗的姬雅不斷的為兩人倒酒。
一次,海曼用手去握姬雅的小臂。帶著把玩一件玩具的神情。姬雅的臉上,一晃而過的尷尬。
而三丸卻假做沒有看見。他說:“今晚的杜康真是佳釀……”
我正思量。王叔卻替她解了圍。
他站起身,說:“來來來,敬海曼將軍一杯……喲!姬雅,還不給我把酒倒滿。”
姬雅登時會意,立刻起身脫開了海曼的掌握。翩然至王叔身邊,彎下腰為其倒酒。
她的領口開的很低……
王叔卻很平易,他搶過姬雅的酒瓶:“我來,我來,我來……”
王叔道:“將軍,我敬你這杯。”
海曼顯然是認識王叔的,他爽快的喝下。並雙手合十,“王,我的中國好兄弟。”
王叔合十回禮,並鞠躬。
在那一刻,我開始覺得這就是王叔性格中最不讓我能夠接受的一點。
中國人特有的中庸和逢場作戲的謙卑。
日本人在狂笑,古巴人也在狂笑的時候,惟獨中國人內斂的沉默。
而這場來勢凶猛的台風,終究是為誰而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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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得過無限次寂寞凌遲 人心態早己看得化 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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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悴』
23天之前,她去了日本。
4天之後,她打電話告訴她一定會等我,一年之後,我們會在一起,牽著手在異國的街市游走,忙碌的打工。
到春天就一起去上野,看那里的櫻花。
其實不是迷信什麼承諾。
這個世界,女人的承諾本來就如虛設。
可是那個時候,小悴卻覺得幸福。
從情人說話的聲音,總是可以嗅出幸福的氣味。
前天的這個時候,她打來電話給我。
之前,已經10天沒有音訊。
她告訴我說。
她在的城市干淨簡單,天空晴朗,街道整潔。
不似福州的喧囂和烏煙瘴氣。
也沒有東京的萬象繁華。
她說,那些傳統的小巧精致的和式建築,藍天,還有小河,讓她覺得很安寧。
她說,也許有些部分就像中國的麗江。
她說,和小悴在一起的日子,就如一場夢。
置身其中,沉溺不知轉醒。
曾經在家里的地圖上筆畫著福州和崗山的距離,而現在望著清透的藍天,無法想像這同一片天空下盡是如此遙遠的距離。
不過看見這樣干淨的藍天和微風吹拂下的野花,又覺生命是美好的。
她說,在離開父母和小悴的日子里,真的不曾眷戀原先的生活……
她的語氣冰冷而麻木。仿佛置身事外。
有些事情,是應該遺忘的。有些事情,是應該紀念的。
有些事情,是心甘情願的。有些事情,一直無能為力。
--這是Annbaby的說話.一直以來,小悴很眷戀,就像眷戀這場感情。
當在某日,她告訴我不再愛我,我會明白有些事情只是一念。有些改變只是瞬息。
有些煎熬何止一年,有些遺忘何止一生。
在寫作這個故事的時候,她常常陪伴左右,看到感動的時候,悄悄側身輕吻我的臉頰。當她用冰冷的手指撫摩我的皮膚,我總是覺得苦短。
而現在,隔著海洋。你聽得見小悴滴答的敲打鍵盤麼?
在這些百無聊賴的夜晚。
我無限次被寂寞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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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蟬』
1998年8月10晚上8點50分。我來到日本。在機場的時候,我見到了姬雅。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是赤川的人,而且竟知道我的行蹤。
一個小時之後,我來到她的家。盡管。我不會信任這個美麗的女人。可是我想搞清楚她接近我的目的……
她住的賓館是五星級的,房間卻很亂。我不會說日語,而她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中國的牌子,這一點,令我感覺親切。
盡管,我用的都是法國和日本的產品。
我把水溫調到柔和,讓流水緩慢的衝洗我的手臂和下體的傷口。這些恥辱的疼痛和印記,讓我的心情十分壓抑。
我用毛巾裹住纏起的發,在鏡子中,看見自己消瘦纖巧的身體曝光於浴室的蒸汽當中,朦朧的,溫暖舒適。
在我的肩膀,有那個男人留下的指印,是淤血。深紅色的。我一直輕輕的搓揉它,希望可以讓它隱去不見。可是卻無法。
一圈一圈的小心撕開右手臂上的繃帶,凝固的血漿和淋巴把傷口和繃帶粘到一起。我撕揭開它,閉目不堪痛楚。
不是身,而是心悸。
那原本是一個刺青,嗜血的夜叉,陰森冷酷。
而現在卻被煙頭灼下丑陋的痕跡,當它曝光在空氣中的時候,一種巨大的怨恨和恥辱就來襲。
我閉目不敢去望,水流經過的時候,帶來一陣一陣的刺痛。就像玻璃鞋的碎片刺的我遍體鱗傷。
我終於還是低下頭審視這些傷口,我想有生之年,我都會纏著繃帶來掩蓋這些恥辱痕跡。
那晚555香煙的氣味,永遠留在我的身體。
往後的余生,我每一次舉手拔槍的時候,是否都會驚覺這手臂的沉重痛楚?
或者借著槍火超度這完美手槍那夜的罪。
我開始想,每一個女人的身體,是不是總會被留下疼痛的淤痕。
而這,是難以抹滅的,或者某天時光的推延,它會消失不見。
不論弱質的淑媛還是孤絕的殺手。
只是因為,你是女人。
你的宿命。
有些是殘缺。有些是在劫難逃。
擦干淨身體,赤裸的。走出去,拿一支香煙。再走進浴室。點火,依坐在潮濕的地面,聽得見自己緩慢的呼吸。水流沒有停,一直在噴涌。
我的後背開始覺得寒冷,懸著的一只手心也虛空。
胸部起伏,上面沾著晶瑩水珠。
一滴從下巴順著脖子的柔和线條,急促的流下來。
到胸部的美妙弧线,便慢下來。
緩緩的緩緩的撫摩著。
那一刻,竟再一次感覺到寂寞。
我的手指,濕了香煙。換一支,竟發覺已經抽空。
我穿上衣服,打開電視。面對陌生的語言和文字,感覺一點一點,被寂寞凌遲。
窗戶外面,是台風的天氣。突然之間,海風伴著雨水一起撲過來。
我打開窗。
這里是17層。
當帶著海水咸味的空氣以極高的速度從窗口涌進來的時候,我想起台北的高樓。
當我置身彼處,讓大風吹拂我的發,就像是在跳舞。
我把手槍上膛,逆著風向,向空虛發射。只一槍,那震撼,卻似擊蕩,也如狂。
我的頭發,就這樣散開來,散開來。
雨水被支解破碎,就像冰刃,掠過我的皮膚和傷痕。
每一個人的寂寞,都是雷同的。
這個沒有煙抽的夜晚,連火機也被這熄滅。
我想到的,只有一個信一。
吊燈高貴,華燈繚亂。這糜爛城市,風雨飄搖。
我開始在手臂的傷口用棉球抹上黃色的藥水,那刺痛,你知嗎?
信一。
當我纏上繃帶,手心和後頸全是汗。卻很快風干。
我泡自己帶來的咖啡,用自己的杯子。喝到一半,姬雅回來。
她的身上,帶著白酒的氣味。因為沒有打傘,她被淋的有些狼狽。卻微笑。
她說:“寒蟬,我給你買來了香煙和消夜。冰箱里有冰塊和啤酒,你願意的話,請隨便些。”
我只是報以微笑。我住進她的房間,坐上她的沙發,是因為她的慇勤。而不是信任。
當然,我必須承認,我確實需要她的幫助。因為在這個城市,找到兩個人,並不是很容易。
她穿著那件法國的時裝,妖嬈嫵媚。細長的脖子和一邊露出的瘦削肩胛上粘著雨滴。
裙子到大腿的一半,修長的腿型配上干淨的高跟拖鞋。這身衣飾換在我身上是否靚麗合襯?
她說:“寒蟬,今晚上或許我要晚些回來。希望你早睡,保重自己的身體。你可以睡靠窗戶的一張床,靠牆的一張是我睡的。還有……對了,風這麼大,睡時記得關掉窗戶。”
“怎麼,姬雅?這麼晚,還用出去麼?先洗個澡,加件衣?”
“不用,樓下有車在等我的。”
她的笑容是親切的,“我的手機是908516030。這里的電話可以使用,也可以打到台灣……嗯……這里的服務生聽得懂英文的,有什麼需要,你可以call他們。我走了,寒蟬。休息好。”
她走的時候,來不及關門,門就被風吹的重重的合上。
“Bye-bye。”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字正腔圓的美式英語。聽起來教人很舒服。
她給我買來的香煙,我毫不猶豫地抽了,因為我知道,假如這是一個陷阱的話,她何止有一百種隱秘的方法讓我就范。
我是一個殺手,我不會信任任何人,只會在偶爾跟別人合作。
在這個台風勢虐的晚上,在這個缺乏煙草的時刻,還有什麼,比一包香煙的關懷更令人溫馨。
Davidoff,大衛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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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
那一天台風來的很突然,其實我有些冷。走出三丸別墅的時候,有馬仔給我們打傘。
很自然,我上了海曼的車。他告訴我送我回家而已,到途中他說帶我去打保齡球。
其實我當然明白他的用心。面對這樣的美女。老色狼是難以抗拒的。
就像三丸一樣,會常常在無人的時候,從後面攬住我的腰,在胸部摸索。或者隔著褲子用他堅挺的下身摩擦著。而哪怕吻我一下的勇氣也沒有。
有人說人到老年,會更加的珍愛生命。這一點,我是相信的。
每一次看見三丸失望的神情,我都會覺得很開心。就好像這是一場游戲,贏家只有我一個。
而現在,輪到看另一頭老色狼的表演。
我的偽裝,做的很好。
其實不但我沒有AIDS,就連每每注射的“毒品”也只是一種促進血液循環的藥劑而已。
對我來說,這些真的就如同一場游戲。
當我看見這些惡名昭彰的王八蛋一個個最終陰沉的臉,強作風度的狼狽,我總是會笑,在心里。
不是因為我是一個警察。而是因為這游戲,我是永遠的一個贏家。
偽裝。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帶著面具。
就像寒蟬的冰冷背後,一樣藏著脆弱。就像那個道貌岸然的高級警察赤川良雄,還有他在台灣的妻子--赤川早苗。
誰又會知道,丈夫是日本國的警界政要。後者竟是出售軍火,偽造護照,為幾個一流殺手提供訂單的“黑市祖母”。
偽裝。
就像我在寒蟬面前的親切,就像我在信一面前的隨和。其實這每一步,都是一個游戲。而我才是最後的唯一贏家。
在一路上海曼沒有停止對我的騷擾。
而我總是讓這樣的騷擾剛好恰如其分。
雖然我並不是一個保守的淑女。
而其實,在我心中也決計不至於像偽裝的那般媚惑。
我有意讓車停在賓館的門口。因為我想確切的讓海曼知曉我的住所。
因為那樣,寒蟬才有機會見到他。應該說,他才有機會見到寒蟬……
在一樓的大廳,我給她買了香煙和消夜。
大衛杜夫的牌子。
我想她會喜歡。
而她是如此美麗的女子,想來會愛惜自己的皮膚,所以,我特意買了水果沙拉。
我知道,博取一個殺手的信任如何之難。所以我不會著急。有些事情,需要時間。
在我重新坐到海曼車上的時候,不由得意的輕笑。
我在想,比如這個時候,寒蟬就不會知曉她要殺的王國權在半個小時之前就跟我坐在同一張桌上。
是的,當海曼再一次把手伸進我的胸前,我便未再阻止。因為游戲,是需要配合的。
我不去望他,只見這台風突襲的城市依然聲色犬馬。
在將近午夜的時分,到處是閃爍的街燈和曖昧的途人。
見到相互偎依的男女,傾斜的撐開雨傘,行色匆匆,分不清這是黑夜或是白天。
偶爾看見獨行的女子,打著雨傘低頭穿過馬路。
雨水把她們的衣裙都濕盡,因為風疾,她們低下頭,車速很快,容貌只是一晃而過。
而我卻始終覺得,這是城市的最美風景。
雨水一點一滴落在車窗上,被風吹的全都破碎開來。然後向後拉出長長的軌跡。
我把臉頰貼近冰冷的玻璃,任憑他的手指伸進內衣……
一路上,他都在放肆的撫摩。到意興闌珊的時候,我會配合著盡力掙扎。因為我知道這樣的掙扎,必將恰到好處的激起他的欲念。
始終把臉頰貼上冰冷的車窗玻璃,著水的頭發便低垂下來。
我在想,這就好像電影的畫面。透過雨水痕跡的車窗,觀望這未央城市繚亂夜景。
台風襲來的時候,夏天的夜晚也感寒意。我坐在這里,沒有情人加衣。
他粗糙的大手攬過纖細的腰肢,另一邊從腋下伸進內衣。我不曾心跳面紅。矜持得如17歲的少女。
我知道他的司機在透過觀後鏡窺視。真的就像電影的感覺。
讓這夜晚更美麗些。直到破曉天明,這場游戲塵煙落定。
車停在皇都大酒店的門口。
十余個海曼的人站在門口迎接。
兩個人打著傘,從兩邊拉開車門。
看得出來,開門的人很小心的擋住可能隱藏狙擊手的角度。
海曼甫一走出車門,他的馬仔第一時間環繞在他周圍。
我正不免暗笑他們草木皆兵。因為我知道三丸方面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即動手的。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海曼近前的兩個高大壯漢相繼倒下。
我急忙退回隱進車內。
而海曼一方的反應速度亦是極快,十余支手槍在第一時間拔出,握在手。
一邊辨認狙擊手所在的方位,一邊步步為營的掩護海曼退至賓館大堂。
從那些槍手的站位和姿勢,甚至握槍的手法。
我看得出來他們受過嚴格的訓練。
而值得一提的是,整個突發事件,持續到現在。
死亡兩個人,持續三五秒。
卻並無一個人說過一句話,甚至發出一點驚惶的聲音來。
我置身事外,觀望而已。
也在猜測,那槍手究竟是誰。
那一個瞬間我想到王國權身邊的營下信一,不確定。
但似乎海曼還不知情先前遣來日本的幾個人,已經被這個信一像斬斷柳枝般整個切開。
一個犀利的角色。
營下信一。
這個時候,我看見不遠處的高樓頂上橘黃色的槍火忽閃一下,海曼的身前又躺下一人。
瞬間這十余只槍分出大半對准那方向。
而剩下的槍手還在全神戒備。
我知道,他們是在防備敵方不只一人。
當我望向海曼的時候,根本只看見他四周被人牆阻擋嚴實,在細雨疾風當中,十余杆帶著滅音器的手槍交替開火,且戰且退。
其實在夜晚台風中,這樣連續不斷此起彼伏的槍火,我也是第一次見。
這里空闊,也沒有別的行人,酒店穿著制服的保安和行李員早被嚇著躲進安全的地區。只有槍火綻放,如此美麗。
幾秒鍾之後,海曼一行人退進大堂。槍手們不曾懈怠,依然悉心保衛。
暗處的狙手也沒有再發槍。這場突發事件,想來已告一段落。
我走近海曼身前,對他說:“海曼將軍,你的人很優秀,也很盡心盡力。”
他面色難看,卻絕不是因為驚嚇。捂著胸口,面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他帶著自豪的語氣,艱難的開口:“我的人,都是軍人。應付些小意外,倒不在話下。”
他接著說:“Vanessa,我卻老了。Vanessa,我的心髒幾年前就出了……唔……出了問題。”
“將軍……”
“Vanessa,明天你再來陪我打球吧,我現在…唔…需要…呃……”
“將軍我明白的,您現在需要安靜的休息。我會立刻打車回家,不勞您差人送了。將軍希望您盡快康復。再見將軍。”
……
那一天,我原本以為會有很精彩的游戲。結果卻看見了一場很精彩的槍戲。
站在皇都大酒店門口,我看見驚魂未定的waiters冒雨在清理地上的屍體和子彈殼。
我問他們借了一支香煙。我開始想,每一個布局,總要有人死去,總要浪費槍械,也總要有人清理。
有的人叫我Vanessa,有的人叫我姬雅。有的人以為我是毒販,還有人以為我是警察。
而其實我在替赤川夫妻工作。三丸布下一個局,海曼也布下一個局。赤川也布局。暗處襲擊海曼的夜行人,卻又是誰在飾演?
凝望中,竟發覺剛才槍火閃爍的那棟大樓,似乎正是神戶警局的方位。
我參不透,只顧布好自己這局。演好自己這角,玩好自己這游戲。
吸煙,煙草溫馨。
時間是1998年8月11日0點5分。
我意識到我的警察身份。於是我拿出手機給一個叫彌生飛鳥的警察發出了訊息。因為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她沒有回話。我於是逕自打車回去。寒蟬已睡著了。她脫下的高跟鞋很干淨性感。
她沒有關窗。我合上,然後去洗澡。
夜已漸央,游戲卻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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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曼將軍住的總統套房。
他站在整面透明的有機玻璃前,神戶的夜景盡收眼底。
“將軍,您站遠些。我怕還有狙手暗殺。”
“卡洛斯,我的孩子,我可以保證剛才的所謂暗殺,只是一個下馬威而已。或者說,那只是一個信號。戰斗……游戲才剛剛開始。”
“將軍……”
“對呀,我的孩子。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無多。可是你知嗎?豹子在臨死之前才最勇猛駭人。也最狡猾。”
他吸了一口雪茄,他說:“就像那個愛滋病的女人,她以為我不知道她身上有竊聽器,婊子。我就演一出戲給她看。就像佯裝受傷衰弱的豹子,然後等待著撕碎對方。”
“將軍…先前你遣來的桑德羅兄弟已失蹤了,你說會不會是被三丸干掉?”
海曼的身軀龐大魁梧,他說話的神態像一個國王。他縷了縷灰白的胡須,在他的脖子上有大塊的深色色斑。
“卡洛斯,法比奧,還有吉斯,塞薩爾。你們聽著,你們要做凶猛狡猾的豹子,而不是只知道嘶咬吠叫的野狗。三丸紀一的游戲,才剛剛開始。就像這場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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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冢千雪』
其實那一天晚上,那個潛在暗處發槍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假如我竭盡全力的話是不是可以殺死他並全身而退。
好在這些,都不是我要去思考的范疇。
干殺手這一行,有一個好處。就是什麼事情都有人替你安排好。而今天的安排只是如此而已。就像是給他一個下馬威。
我深知要殺死這樣的人,殊為不易。從他的行動姿態我看得出,他著了避彈衣。
他身邊的馬仔身手干淨,已不是普通角色。
所以我在想,假如在這樣的條件之下,假如我一定要殺死他,我是不是可以成功?
那一天台風很大,也很冷。我一個人隱在警局的頂層。我覺得累了,便去找飛鳥。
她似遇見什麼極度困擾的事情,愁眉不展的樣子我見猶憐。
直到我離開。她不肯與我更多的交談。
而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憐惜這位哀艷冰冷的女警。
她不肯對我說她的不快樂。而是把玩著CD光碟,一夜未眠。室內的燈光柔和嫵媚,光碟的反射卻綺麗。
在那繽紛的色澤光譜間,我終於看見她的孤獨寂寞。
她穿著吊帶睡裙,光腳跪在地上。我們彼此保持沉默。一直到我離開。
臨行的時候,我開始問她為什麼如此孤寂。因為我察覺在她的心里,埋藏的何止是劫難和寂滅的時光。
她像一只周身淌著鮮血的飛鳥,銀灰翎羽。隱忍枝頭,不能重回藍天,就這樣一點點被埋葬吞噬。
她包裹著心靈的傷口,淡如寒澤的眼神中。潛藏著畏懼。
我跟她說我曾經失去唯一的親人。
我只是希望能彼此安慰。
可是她沒有。她只是轉動著光怪絢麗的CD碟片,像是低頭自顧梳理羽毛的鳥。
或者抬頭也只是追問。
然而這個世界,太多理由是不可以告人知的。
盡管,我是如此的希望我們會成為朋友。給她溫暖。哪怕只一分鍾。
因為她難逃受傷。
因為她楚楚動人。
1998年8月11日凌晨5點整。我離開她的房間。是開門走的。
三分鍾後,我在警局的四樓停下來。
因為我發現在一張警察的集體合照上,我看見大島。
大島是我麾下的忍者,我一定要問她為什麼會在這里成為女警。
天色將近要亮。
這樣台風的天氣,也望不見日出。風還是很疾,夾著斜雨。海水的腥味。
一絲寒意,更多的是疲憊。
很簡單,我招來計程車,然後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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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的天氣,自然見不到日出的時分。
還好,寒蟬自己也記不清距離最後一次看見日出的時間。
也許是因為在異地陌生的環境,這一天,她起的很早。
只望見灰色的天空,蒼茫的雲層低涌。風很大,正上空的雲層大片大片的蔓延而過。
她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美。
臂上的傷口還是隱痛。她洗漱完,帶上隱型眼鏡。
姬雅側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穿著黑色的蕾絲睡裙,大概是因為氣溫比較低,她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見。
她的兩只修長的大腿疊在一起,腳趾上塗銀灰色的甲油。
凌亂的頭發幾乎蓋著整張側著的臉,露出高聳的鼻梁,呼吸輕微。
寒蟬打開窗戶。姬雅醒來。
她說:“你早。”
她說:“你早。”
她說:“直奔主題吧,姬雅。你該知道我來日本的目的是什麼。姬雅。”
她說:“直奔主題的話,我應該先去洗手間。然後我們叫一份早茶。”
她說:“干。”
隨即轉過面向窗外,順勢在半透明的玻璃窗戶中片刻打量自己的妝容。
帶著頹廢和虛弱氣質,卻依舊那樣動人。還有,就是寒冷鋒利的眼神……
早餐在賓館11層的西餐廳。
姬雅點了紅茶和蛋糕。她說,在日本。許多上班族都喜歡在早晨喝茶。
“私は朝カップの紅茶を飲む。”
她用日語和寒蟬說話。像是逗她開心。
寒蟬卻冷淡相對,對她說:“幫我點一杯越南咖啡。”
記得從前在台灣的時候,寒蟬總會喝這種咖啡。它產於南越的叢林,口感苦澀,卻提神。
姬雅很善解人意的叫侍者遞上煙灰缸。
她對寒蟬說:“赤川告訴我,你來這里是要殺死一個叫王國權的老鳥。”
寒蟬呷了一口咖啡,從煙盒里輕輕抽出一支。
姬雅繼續說:“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來日本是和三丸紀一在一起,你該知道三丸是什麼角色……”
“我不知道,寒蟬是殺手,不是黑社會。”
姬雅有些驚訝。“嗯,你真的很敬業。”
她接著說:“三丸在日本的黑社會就好比李X輝在台灣政壇。這比喻你總該知?”
“李X輝身邊的議員,我殺過。否則我連他是誰也未必會知。”
姬雅是真的笑起來,她覺得很荒謬。一個台灣人卻不知“總統”是誰。看來一個殺手的精神世界真的很不可理喻。
“總之要殺這個人,現在極不容易……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叫營下信一的角色。這個人極不簡單,雖然匹夫之勇。但是……”
當聽見姬雅說出“營下信一”這個名字的時候。寒蟬手中一顫。懸著的煙灰落入那杯咖啡。她抬起頭:“姬雅,你怎會知這些?”
她壓低聲音,盡管在這里未必會有人聽得懂她們交談的語言,可是她還是壓低聲音:“我是一個警察,國際刑警,現在我干的事情,可以被稱為臥底。”
“國際刑警?可是你為什麼會是赤川的人?”
“那我是不是該以販賣軍火和經營殺手委托這些罪名把她抓起來呢?”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寒蟬啊,寒蟬。一個頂尖的殺手,不知道黑社會也就罷了,連台灣的『總統』是誰,你也不知。你要我怎麼說你呢?”
姬雅喝了一小口紅茶,繼續說道:“的確,這樣可以被稱為酷,可是你知嗎?你和這個世界太缺乏必要的溝通,而只是活在你自己的寂寞和唏噓當中。你沒有朋友,沒有情人,只是在一筆一筆的訂單和一疊一疊的美元間輾轉作息。你還很嫩,很嫩,就如一個孤僻的小女孩,心病又自閉。而一旦你自己真的接觸這世界,你會發覺你其實是有著致命殘缺的一個,你會死於你自己的孤高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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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蟬』
那一天,在天神阪的酒店第11層的西餐廳。當我聽見姬雅這番說話時,我記得自己在發抖。
我今年22歲。
盡管在26天之前,我剛剛告別我的處女時代。
可是一直以來,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早熟的人。
或者是因為常年面對那麼多的生與死,對生命的意義,我總以為把握的詳盡。
所以在我19歲開始,所剩的只有寂寞。
在她告訴我這些其實是我自己自尋的時候,我很想反駁。
可是卻找不出合理的說辭。
也許真是因為自己太專注的寂寞。
才會在離開台灣之後的第三天被信一……
也許真的是寂寞,才會用搖擺的笙歌排遣這些。也才會在同一個城市再一次被另一個人蹂躪。
看著自己臂上纏著的繃帶,那疼痛和恥辱無以復加。
也許真的是我太過自閉,以至於在殺人以外領域一片空白。
我很嫩麼?我問自己說。
我開始想像我這樣一個不希望留下任何故事的人,為什麼每一次卻成為事故的受害者?
我的眼神變的虛無起來。我喝一口咖啡,其中卻有我剛才不慎落下的煙灰。
這一刻,我知道。我亂了方寸。
她嘗試著握緊我的手。我竟沒有拒絕。因為那個時候,我感覺我心中的防线已被她擊穿。
她的手是冰冷的,金色的漂亮頭發,灰藍的瞳孔。
笑容有些落拓的氣質。
我覺得她就像一條美女蛇。她把我手中燃燒的煙拿走,自己深深的吮吸。再吐出一個圓圓的圈。
突然之間,我想起一句陳慧琳的歌詞:“人始終走不出你吐下煙圈……”
那一刻我在擔心,我會被她掌控。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應該有多幾副的面具和偽裝。就好像三丸不知道我的警察,你也不知道我是三丸集團的臥底,而我在CIA的同事也不會知道我在背地里,為一個在台灣的日本歐巴桑工作……”
她說:“而寒蟬,你呢?殺手有殺手的游戲規則,生活更應該有生活的游戲規則。你自以為做好一個殺手…的確,你是做的很好。可是你卻迷失在生活。”
“我……沒有……”
“呵,沒有嗎?你看你纏著那厚厚的繃帶掩飾什麼傷口呢?”
“你……”
她於是打住。
接下來她的說話卻很直奔主題,她說:“寒蟬,我天天在三丸身邊,我可以為你殺了王國權。而你,做為回報,也幫我殺一個人。”
我是一個殺手,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請別人幫我殺死誰。
可是那時候,我卻願意接受這場合作。
我對她說:“我可以幫你殺人。我希望你幫我殺的人不是那個王。而是他身邊的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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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
那一天在西餐廳喝早茶的時候。當我看見寒蟬全身瞬間輕搐。我知道游戲已經朝著我計劃的方向發展。
其實我自問殺不了那個信一。連王也未必。這些都不重要,令我得意的是寒蟬答應了我的條件。
每當這樣的時候,我就會很得意。
因為我會覺得自己總是游戲的贏家。
上午的時候,她說倦。於是我帶她去了布引香草公園。我們乘吊車上的山。
這吊車有個很動聽的名字--神戶夢風船。
在途中,我指給她看瀑布。告訴她說這高43米的瀑布叫布引之龍。壯觀神秘。在古代的時候,曾有許多詩人贊嘆它,敬畏它。
風很大,把細小的水珠吹到我們身上,冰涼的。卻很舒服。
一路上她沒有笑。只是問我說知不知道一位叫鬼冢千雪的女子。
我來日本才數月,對日本的歷史沒有研究。
我如是回答她。
那一天是台風的天氣,有些微雨。所以游人稀少。我和她到山頂的時候,我的手機卻響起來。是三丸招我,說有緊急的事。
我說:“寒蟬,要不你在這玩,到累了就回家。看見那大屋麼,在它的頂層是餐廳,下層是專賣香料及古代的香油蒸餾器,嗯……在那里你會看見幾乎所有的著名香水。”
寒蟬始終陰沉的面色,她說:“你要走麼?先送我回去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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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安頓好寒蟬並出現在三丸處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後。
她走進別墅的時候,即被告知三丸在三樓的茶室等她。
她心想早上和寒蟬喝完了茶,卻又要喝。真也夠煩。可是她自然會做出樂意奉陪的樣子。在她初到這里的時候,三丸常常和她在這間茶室喝茶。
單獨兩人,吃吃豆腐而已。畢竟“愛滋病患者”不是想碰就好碰的。
說實話,一兩次被男人愛撫輕浮,姬雅還是可以接受,甚至感到樂趣。可是和這樣年齡為老不尊的人調情,確實不是一件令人舒坦的事情。
在有些時候,她會覺得很反感。比如三丸,比如海曼。
凡是女人,總會格外在意自己的身體。無論警察,殺手,哪怕妓女。
可是她深知只要游戲,就該有付出。這個,是任何游戲的規則。
她笑著,推開茶室的門。
看見三丸盤腿坐在一張齊腰的茶幾,穿著日本人傳統的道服。
這茶室是典型日本風格,木地板,宣紙糊著的推拉門和窗。
茶幾的上方,懸著方形的紙燈籠。
她很喜歡這樣純日式的格調。
三丸得意的微笑,“Vanessa,請關門。”
“三丸君,你笑什麼?”
“我笑,當然是因為高興。”
“哦?是海曼被你的人殺了麼?”她想到昨晚的伏擊,想試探。
“不,當然不。是因為我現在可以開始享用你的身體。”
她震驚,卻隨即恢復常態,用千嬌百媚的神態望向他,“三丸君…你……”
仿佛她心屬於他,而只是力有不逮。
“Vanessa,所以我叫你關門。免得我自己動手!你的戲演得很妙。那麼在我開始操你之前,就由你來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又帶著什麼目的接近我的會社?”
那一瞬間,姬雅的面色開始慘白。她已知道,自己逃脫不了。
三丸接著說道:“很厲害,你。但是還有人更厲害。在昨天晚上我的朋友王君搶過你的酒杯自己倒酒的時候,我也只當他平易。卻未想到在大家都離席的時候,他把他左手龍頭戒指小心舉到我面前,告訴我說上面有你的皮膚取樣……哈哈,現在你自己低頭看看你手腕或者是哪個指關節是不是有一點小小的小小的擦傷痕跡?哈哈哈哈……”
她果真低頭去看,在自己右手食指果然有一處細微擦傷……她絕望。
因為自以為聰明的她,卻萬萬未料到王國權敬海曼的那杯酒,竟還藏著這一玄機。
他擦傷她的皮膚,哪怕再輕微,也可以得到附著自己體液的樣本。
然後他教給三丸做一些基本的化驗,就可以很容易的自己她其實並沒有什麼AIDS……
更可怕的是,三丸已開始懷疑她的身份。
她的後背一陣發涼,雙腳也感覺發軟。
這個時候,頸上一寒。三丸的東洋刀架在上。
“告訴我,Vanessa,你是誰?”
姬雅實在是一個聰明的人,她知道目前的形勢她已是難免落入他手。
可是想來三丸決計不可能探知其真實身份。
而現在為了這個游戲繼續進行下去,她必須保全自己,必須有所犧牲,這樣游戲才可以進行到底。
姬雅已經做出決定。
“三丸君,我的身份你早已知悉的。是你的人把我從L.A的毒窟救出來。我自然會效忠您的會社。”
三丸不信的神情。
她繼續道:“其實假如你是一個女人,一個像我這樣美麗的女人,一個曾經遭人強奸過的女人,你即會明白,我為什麼要假做AIDS攜帶者……”
她說著,她的神情焦急真切。畢竟,在CIA聯邦特攻的訓練教程中,這些都是必修。
三丸舉著刀,巍峨的矗立在1.5米之外。像他這樣的人,總是能夠把事情分的很清楚。
就像現在,是在審問犯人。自然要保持這樣的威儀。而在片刻之後,暴殄天物,也自應該像一只淫獸。
這一天,台風天。
氣溫驟降,姬雅穿得不是那麼惹火撩人。
一件長袖的黑色緊身衣。
那材料似皮革,卻又像塑料多些。
下身是配套的修長黑褲。
然後著一雙平跟的系帶皮靴。
看上去和她的真實身份倒很相符--聯邦特工。
她顫抖著說話,“三丸君,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她接過他的刀尖,順著自己的的領口,把外衣劃開一道口。刀很利,她的鮮血也滲出。
冰肌玉膚,她的乳溝顯現出來,一滴鮮血緩慢的流下去。
她的眼神帶著痛苦和媚惑。
老辣如三丸,也按奈不住。耳邊傳來她的話音,輕柔,有些委屈。
“願意做你的女人。願意。”
他搶上前,一下撕開她的衣。
她帶黑色的胸罩,他不焦急,先是俯上去舔她鎖骨上的傷口,用舌尖沾她的鮮血。
環抱住她的纖腰,讓她整個後仰。
她惟有假做動情的回吻他,她把手插進他的發。發覺他竟沒她高。
他撕下她殘破的外衣,留著胸罩。慢慢的把她放倒在茶幾上。
再取出麻繩來,橫穿她兩邊腋下,再反饒一圈,從她乳溝的位置拉出繩的兩端。
她知道,他要玩SM。雖然她早不是處女,亦有過不多不少的風流故事。可是這SM卻真的未曾經歷。
當下,她已無退路。她知道只要她反抗,即使能制伏這老色狼,也同樣不可能逃出生天。命運就如狼吻,劫難來的時候,惟有順受。
而她現在要做的何止是順受。她幾乎配合著完成他的整個捆綁過程。
這,便是游戲的規則,便是保全自我的法則。
直到最後,她的雙手還未有任何的束縛。她慶幸在自己不堪忍受的時候,還可以推開他。她總是在最被動的時候,找到自己的一絲優越。
接著他反轉過她的身子。這一次,她真的失望了。
因為她看見三丸取出根一米多長,手腕般粗的木棍。
然後把兩手放與肩平,整個人呈十字架的形狀。
接著取出另一個粗繩一圈一圈把雙手捆到嚴實,動彈不得。
他應是練過空手道或搏擊,因為他根本沒有去脫她的長褲,而是直接抓住褲腰,一下撕裂。尚存的縫线,他用刺刀挑開。
先後不到五秒,姬雅的下身,只留一條內褲。黑色的蕾絲的,還是丁字褲。
很配合現在的情調。
他拍拍她白皙豐滿的臀部,用手指問候一下她隆起的小丘。
然後雙手抱她的腰,托高。她變成雙膝跪在茶幾上的姿勢。
他又取去一根同樣的木棍,把她的兩邊腳踝分別固定在兩端。沒有去脫她的皮靴。
他捆綁的手法很老練,綁妥之後。他勒緊繩子的時候,姬雅感覺有一股力量讓自己的一對乳房擠得要爆炸似的更加堅挺和突出。
她感到很羞恥,卻興奮。
這個時候,三丸把茶幾上方懸掛的燈籠取下來。找出捆住她身體那根繩的一頭,系在懸燈籠的橫梁上。再跳下茶幾,一腳把它踢開。
姬雅驚呼一聲,隨後感覺一股拉緊的力量貫穿整個上半身。
就這樣她被半裸的被吊掛在空中。
她能掙扎搖擺的只有脖子和臀。
三丸得意的狂笑起來,退出兩步,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上演,即將上演。
而這個時候,信一被王叔叫去南京町的中國茶館陪下圍棋。
寒蟬在天神阪的房間思考生活的面具。
飛鳥和千雪各自在不同的地方選擇補眠。
至於海曼將軍,不知找了誰陪他保齡。
游戲剛剛開始。
每一個玩家的寂寞其實雷同。
每一個命運難逃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