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綺蓉沒坐過船。
但小時候帶任昊去陶然亭公園玩過一種叫“海盜船”的娛樂設施,搖啊搖啊搖,下來後腦袋昏昏沉沉,心窩子里會生出一種略有作嘔的味道,難受得要命。
而現在的蓉姨,就有了這種感覺。
三人躺著的這張雙人床,不知道是不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床腿和床體早已松動,相互摩擦,嘎吱嘎吱,吱呀吱呀。
看著謝知婧那沉沉浮浮的被窩子,即便范綺蓉這般溫婉的淑女,也禁不住生出一股想要一腳把任昊從床上踹下去的衝動,絲絲邪火竄上眉梢,絲絲紅霞也染上了臉頰。
范綺蓉沒想到任昊喝醉以後會這麼無恥下流,不但當著謝知婧的面跟自己那啥,竟還敢當著自己的面明目張膽地鑽了她的被窩,跟謝知婧偷腥!
恐怕幾個小時以前,范綺蓉還不會相信那些A片上驚心動魄的一幕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但確確實實的,自己和謝知婧被任昊雙飛了。
雙飛得不能再雙飛了。
范綺蓉的指甲陷入被面,小牙齒咯咯作響,嘴里想說道說道幾句,可想著任昊是喝醉了酒才暫時失去了理智,她又將慍怒壓了下去,想看又不敢看地瞅瞅另一個被窩,趕緊挪開目光,輕輕用被子將腦袋蒙住,裝聾作啞起來。
她決定等明天任昊酒醒再好好教訓他一頓!
不明不白地被雙了飛,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
在吃掉了熟媚的范綺蓉後,任昊只感覺全身上下千百萬個毛孔都充斥著興奮的情緒,酒精在腦袋里轉啊轉,不僅心中蹦出了豹子膽,連那方面的能力都提高了不少,那時的任昊就有一種錯覺,以當下的狀態,哪怕再跟謝知婧胡來一次都完全沒有問題。
酒,可真是好東西。
任昊一陣感慨,在離開了蓉姨火辣辣的身體後,他就一個折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撩開腳邊謝知婧的被子,一猛子扎進了暖暖洋洋的被窩,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婧姨盡是豐腴小肉的身體。
說實話,當時謝知婧就傻眼了。
她原本也很驚訝任昊會在自己面前跟綺蓉做愛,一笑了之,就本著看戲的心態笑孜孜地眯眼瞧熱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以說,她的心態控制的非常好。
但是,誰也沒想到任昊會在弄完了范綺蓉之後,居然殺進了自己窩里!
謝知婧知道任昊無恥,但不曾料到他會這麼這麼無恥!
“小王八蛋!”謝知婧用手撐住任昊的胸口不讓他壓住自己,嘴巴里臭罵了他幾句:“……給我滾!小心我抽你!”
任昊卻不管,故伎重施地將倆人身體都用被子蓋嚴實,連腦袋也包了進去。
謝知婧可能還沒病怏怏的崔雯雯力氣大呢,自然扭不過他,被任昊三下五除二地制服在了身下。
相比於范綺蓉和夏晚秋來說,謝知婧是個較為開放的成年女性,跟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嘴臉見了太多,所以,如果水到渠成的話,謝知婧不是不能答應任昊的胡鬧要求,可,她卻不喜歡他強硬起來的態度。
這種被比自己年輕將近二十歲的小男孩壓在身下蹂躪的感覺,謝知婧略有反感,或許是多年官宦生涯養成的習慣,她無論做什麼事,都喜歡把主動權拿在自己手里,於是乎,就啪的一聲狠狠拍了任昊屁股一把:“……滾!出去把你那玩意兒洗洗!戴上套再來!”
這已經是謝知婧的底线了。
和范綺蓉間接接觸的感覺她很不習慣。
但任昊卻渾然無視,在婧姨吃痛地呼聲中,開始征服起她的身體。
剛剛跟蓉姨做完,根本不需要前戲雲雲。
謝知婧氣得險些暈厥過去,眉梢一沉,冷冷不語地看著任昊將自己的兩個手腕掐在一起,硬生生搬到她腦袋後面。
謝知婧嘴上雖不言聲,但心里已經將任昊從頭到腳罵了個遍,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半個小時左右。
任昊煞是狼狽地趴到了婧姨肚子上呼呼喘氣,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感,這時候,酒勁兒也過去了好多,他偷偷瞥了眼謝知婧的表情,瞧她臉色不愛好看,心中一虛,任昊咳嗽一聲,撩起被子一角,巴巴鑽回了蓉姨的被窩,抱著她閉上眼睡覺。
任昊感覺到了謝知婧心情的糟糕,自然不敢跟她那里睡,要有生命危險的。
……
一大清早。
任昊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揉揉腦袋,那里正陣陣作痛,是醉酒的後遺症,著實有點不爽。
忽然,任昊一愣神兒,似乎是想起了昨夜自己很流氓地將蓉姨和婧姨雙飛了,趕緊四下環顧,床上除了一件散落的睡衣外,哪還有人啊?
里屋空蕩蕩的,毫無聲息。
任昊頓時緊張起來,昨晚的胡鬧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好像到最後,無論是范綺蓉還是謝知婧都很憤怒。
這下要壞事兒啦!
任昊忙提了提短褲,鑽出被窩穿上拖鞋,附耳趴在里屋門上聽了聽。
叮叮……叮叮……
似乎有杯子盤子跟桌面接觸的響動,看來外屋有人!
任昊做了幾個深呼吸,收斂了收斂表情,推門坦坦蕩蕩地走了出去。
結果一看,倆人都在外面。
小床上坐著面色不善的謝知婧,她抱著前胸翹著腿,冷笑地瞧著剛出來的任昊。
范綺蓉則是在餐桌上擺弄早餐,看他出門,臉色微微一變,沉著臉道:“……你給我過來!”
看得出來,范綺蓉非常憤怒。
謝知婧見綺蓉說了話,就沒再吱聲,跟一旁看熱鬧,想瞧瞧她怎麼教訓任昊。
任昊厚著臉皮奇怪地撓著頭發,賊喊抓賊道:“咦,蓉姨,婧姨,我怎麼跑你倆屋里睡覺了?啊,我昨天好像是喝多了,對對,想起來了,呃,那你倆不會是跟外屋擠一起睡的吧?呵呵,瞧這事兒鬧的,不好意思,我酒量本就不行,下次不喝那麼多嘍。”
謝知婧嘲笑地看看一個人作秀的任昊,冷笑兩聲,心說你那蹩腳的謊話鬼才會相信!
裝吧!
看你能裝到啥時候!
“對了,蓉姨你叫我?什麼事?”任昊隨意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抓起一個豆包就往嘴里塞,還嚷嚷著好吃好吃。
范綺蓉皺皺眉:“……你昨天真喝多了?”
“好像是吧,我不太記得了。”
“……晚上的事兒也忘了?”
“啊?晚上咋了?哎呀,蓉姨你把話說清楚啊?到底怎麼了?”
范綺蓉淡淡哦了一聲,拿著抹布擦擦桌子上的水漬:“……沒事了,你慢點吃,別噎著。”瞅見他嘴角殘留的一個小豆渣,范綺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伸出手指用指甲將豆粒扣掉,反手送進了自己嘴里,吧嗒吧嗒地吃了。
“哦,好。”任昊這叫一個感動,眼淚都快下來了。
謝知婧大跌眼鏡,她本想著任昊做了這麼無恥的事情,范綺蓉就算再疼他,也至少會打他一頓屁股蛋子吧?
謝知婧心里一陣無語,她還是低估了范綺蓉對任昊的溺愛程度。
可是,就算范綺蓉相信他醉酒,既往不咎,可不代表謝知婧不會追究!
她突然笑眯眯地站起來,一步步朝任昊走去,謝知婧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蹺起二郎腿,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綺蓉怪不怪你我不管,但昨晚的事兒,你是不是該給婧姨一個解釋?”
任昊只能裝傻充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您倆這是咋了?昨晚上我什麼也不記得啦!哦哦!是不是我吐了您倆一身啊?呃,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任昊可憐兮兮地看看她們,小眼睛里盡是無辜的色彩。
“甭跟我這兒裝蒜!”謝知婧可不吃任昊這一套,眉毛跳了跳:“你不是不記得了嗎?好,那我告訴你,昨天你……”
范綺蓉打斷般地沒有讓婧姨說下去,她板起臉命令般地看向任昊:“跟知婧道歉!”
“我,我道什麼歉啊?”
“……別管什麼事!讓你道歉你就道歉!”
“哦,婧姨,對不起。”
等任昊說罷,范綺蓉就轉頭看著謝知婧:“他昨天是真喝多了,現在也跟你道了歉,我看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好吧?”
謝知婧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范綺蓉之所以不追究任昊,歸根究底還是替他著想,怕自己對任昊發難!
嘴角不由泛起苦笑,謝知婧想到了雯雯,如果女兒做錯了事,大概自己也會像范綺蓉這般護短吧。
謝知婧可能覺得她在某方面和范綺蓉極為相似,看看他倆,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告訴任昊,這事兒自己記下了,先欠著吧。
任昊有點發怵,好像婧姨記下的那些事,絕對夠自己喝一壺了。
等謝知婧去了出版社。
任昊還老大不要臉地望著蓉姨:“婧姨在說啥呢?我昨兒干壞事兒啦?”
范綺蓉沒給他好臉色,把剛剛喝干的牛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放,沉著臉瞪他一眼:“下次記得裝像點兒!”
任昊擦汗。
呃,原來大家都看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