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
任昊做足了一個“乖寶寶”,刷碗洗菜,做飯鋪床,只要是他能干的家務活,基本都爭著搶著攬到自己手里,那獻媚的小模樣,若不是蓉姨婧姨攔著,興許她倆的內衣內褲都會跑到任昊身前的鐵盆里被洗得干干淨淨。
對范綺蓉和謝知婧來說,雙飛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逐而,做賊心虛的任昊很乖很乖。
有道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小心翼翼觀察了兩天後,任昊得出一個讓自己都驚訝的結論,那就是蓉姨和婧姨對雙飛的反應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狂風暴雨,任昊主觀臆測,倆人定是默許了這層荒唐的關系。
於是乎,任昊在後一天傍晚故意多喝了些酒,醉醺醺地回到家,故伎重施,按照那天的流程一個猛子扎進了里屋的被窩里。
然而,事與願違,范綺蓉和謝知婧相視冷笑,很默契地開始分工,一個拽住任昊的脖子,一個拎住他的腳腕,就這麼一前一後將裝死的任昊擡出去,扔垃圾一般重重丟到外屋小床上,末了,謝知婧還脫掉高跟鞋,臭罵著在他屁股蛋子上狠狠來了一腳:“……一次還不夠?小兔崽子!你玩上癮了是不?”
這一次范綺蓉也沒有幫他,氣呼呼地冷眼旁觀。
謝知婧笑笑,又蹬了他屁股幾下:“……裝死?小混蛋!我看你能裝到啥時候!”
任昊悔得腸子都青了,可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根本無法躲避或反擊,再說,面對凶神惡煞的兩個女人,他也不敢“醒”啊,只能眼睜睜看著屁股挨揍,砰砰砰,咚咚咚,徹徹底底被打了個透心涼。
任昊發誓,連一向彪悍的老媽都沒舍得這麼打過自己。
他心里可把謝知婧恨死了。
當天夜里,任昊就揉著屁股面向天花板罵罵咧咧起來,尋思著一個完美的報復計劃!
可偏偏。
鑒於任昊極為低劣的人品,范綺蓉和謝知婧第二天就雙雙收拾行李離開了奉安市。
任昊挽留不住,只能仰天長嘆一聲。
其實,任昊也知道,她倆確實在奉安耽擱了太久時間,早該回豐陽去了。
蓉姨在這里辦完了事兒,另一邊還等著她的回音呢。
婧姨也要趕回去監督崔雯雯的學習生活,而且她擔心女兒的身體,去醫院復查的日子也沒剩幾天了。
就這樣,好端端的家,頓時空蕩蕩了。
唉,工作吧,晚秋和悅言還等著自己掙錢“贖身”呢。
……
出版社方面,謝知婧在走之前已經選好了負責人的位置,她告訴任昊,該人原來一個中層管理人員,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她觀察了一陣,覺得此人十分有能力,放在社長的位置磨煉磨煉,絕對能做出讓人滿意的成績。
在這方面,任昊對謝知婧是盲目信任的,所以,他連考察都沒有考察,一紙調令將那個四十歲不到的男子強行拉到了代理社長的位置,任昊自己則老老實實地泡在家里,時不時去趟審核組跟大家討論討論書籍。
半個月之內,一個個好消息接踵而來。
首先是晨安出版社的迅速崛起,由於第一批精品小說發行獲得了圓滿成功,結果導致出版社聲名大噪,一本本要求審核的小說源源不斷地到了審核組的桌面,一個個小有名氣的作家也紛紛找上門來,其中,大都是和原來的出版社又或多或少矛盾的,所以,才想換一個“新家”,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任昊自然來者不拒。
連續工作了兩天兩夜,連回家都沒時間,直接在出版社吃喝拉撒地批改小說,憑著前世的記憶,很快就挑出了一大批可以排版印刷的書籍,這一次,他沒有太過追求精品,畢竟,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回,一些前世賣得還算不錯的小說也被任昊簽了字,蚊子再小也是肉,七八本加在一起,也抵得上一本暢銷書籍了吧?
直到確定了第二批小說上市時間表後,任昊才稍稍得以喘口氣,隨意去財務逛了逛,查詢了第一批小說的銷售收入,然而,那龐大的巨額數字實實嚇了任昊一跳,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數字,幾乎能夠跟顧父顧母提出的五千萬差不了多少了!
但沒過十秒鍾,任昊就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財務的一個漂亮小姑娘給任昊這個老土鱉解釋說,這些款子不是淨收入,還要拋去印刷廠的種種開銷,員工福利和工資,寫字樓租金等等等等,總之,能再次投入出版社經營的資金,大概有一千一百萬左右。
任昊訕笑兩聲,他平常不管理出版社事物,自然對這些不太了解,鎮定了一會兒,覺得這個金額也算很讓他滿意了,至少短短時間內,就讓他掙了兩、三個腳本的錢,比自己慢悠悠地打字來錢快了很多嘛。
此時,任昊方是深刻認識到,寫腳本替別人賺錢和自己給自己賺錢確實相差太大,也更加堅定了他要投資制作動畫的決心。
……
九月十號。
教師節。
在印刷廠忙忙碌碌加班加點地印刷第二批小說時,任昊正火急火燎地坐車趕回豐陽!
顧悅言要生了!
預產期是明天!
幾乎一個月前,在顧父顧母的強烈要求下,保險起見,顧悅言就住進了醫院,任昊趕去的地點也正是那里。
雙人房,同屋的還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少婦,老公巴巴跟一旁陪著,親親愛愛的感覺。
任昊隨意掃了一眼,就直奔挨著窗戶看書的顧悅言。
有點激動,有點緊張。
可能是正好趕上顧家大伙來看顧悅言,顧父和顧母,還有三四個不認識面孔的男男女女稀稀落落地圍在白白的病床周圍,一個四十多歲的護士跟後面皺眉讓他們不要太多人聚在一起,容易影響產婦休息。
顧家親戚其中幾個男人就准備出去抽根煙,結果一轉身,正好對上了迎面走來的任昊。
隨著顧悅言一聲清清淡淡的“昊”字。
群情頓時激奮!
他們沒見過任昊,但這個把悅言肚子弄大了的家伙的名字,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孕婦和她老公早看傻眼了,跟結婚差不多,生孩子可是好事兒啊,咋這小伙子一來,哥幾個都要打要殺的?
護士大姐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板臉喝道:“不是說了小點聲兒嗎,要打架出去打,別影響其他人!”
被這麼多惡狠狠的視线衝擊,任昊也有些發怵。
原本以為顧父顧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至少,簡單陪陪悅言,看著自己女兒出生,應該還是沒啥問題的。
但任昊卻沒算計到顧悅言親戚的情況,他們可不像顧父顧母那般是正兒八經的文化人,像顧悅言的二舅和三姨夫,那都是徹頭徹尾的老流氓啊!
她二舅是個酒鬼,來之前就喝了半斤二鍋頭,一聽見這人就是那個死不要臉的任昊,登時大怒,呼地一下兜著風衝過去,拎起任昊的衣服領子就往外拽。
任昊那小身子膀在二舅的手里跟小雞子似的,輕飄飄的很。
顧父顧母忙忙追出去攔住二舅和三姨夫,不讓他們衝動。
吵吵鬧鬧了半晌,最後,任昊總算跟顧悅言簡單說了說話,溫存了稍許時間後,他就在顧家親戚憤怒的目光中干笑著退了出去,卻沒回家,而是跟宣武醫院街邊上的一家鹵煮店填飽了肚子,逐而繼續跟醫院里耐心等待著。
明天就要生了,任昊自然要陪在這里一宿,天知道那小寶貝會不會提前蹦出來?
八九點鍾時,卓語琴和任學昱也急急忙忙地打車到了醫院門口,這時,顧家親戚走了七七八八,任昊也就帶著爸媽很順利地回到了顧悅言那里。
顧父顧母沒給任昊好臉色,但對卓語琴和任學昱還算是比較客氣的。
“名字取好了?”
“嗯,小昊認定是女孩,就取了個任妍。”
兩家人沒什麼共同語言,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孩子的事情。
讓任昊心疼的是,顧悅言比一個月前憔悴了很多,而且體態略顯臃腫,胖乎乎的,很是有股憨憨的可愛,於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情緒,任昊就打趣了她幾句。
顧悅言顯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材體貌,無所謂地皺皺小鼻子,語氣平平靜靜:“……你覺得我應該順產還是應該刨婦產?”
“啊?有啥區別?”任昊對這方面的認識明顯不夠。
“刨婦產對我恢復以後的體型等等影響不大,但刀口恢復很慢,而且,三年之內不能要第二胎。”任昊聽了一陣心悸,心說一個孩子就差點要了我小命,還二胎?
“順產就是正常分娩了,應該對胎兒有好處。”顧悅言右手搭在床頭一本小說的封皮上看看任昊:“但醫生建議我刨婦產,說胎兒體型略大,順產或許有些困難,很可能到最後也要回到刨婦產這條路。”
任昊道:“那就刨婦產!”
“可我想順產,對寶寶有好處的。”
任昊說:“那就順產!”
“可萬一生不出來再轉到刨婦產,對寶寶影響可能就比普通刨婦產還大一些了。”
“那就刨婦產!”
“可我想試一試。”
“那就順產!”
這番對話對恰好被卓語琴聽見,她險些背過氣去,勃然大怒地一腳踹向了兒子的小腿肚子:“你個渾小子!你搞清楚狀況沒有?悅言肚子里那是你女兒!你是該拿大主意的人!而不是牆頭草兩邊來回倒!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任學昱也狠狠瞪了任昊一眼。
任昊尷尬地撓撓頭發:“不是我不想拿主意,主要我不懂這方面的事情啊,呃,你們拿主意吧,我這個外行就不添亂了。”任昊差點想說“等下回就有經驗了”,可是顧父顧母都在身邊,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次日清早。
顧悅言的羊水提前破了。
在她被推進產房的前一刻,顧悅言忍著疼痛最後對任昊道:“……有件事忘了和你說。”
任昊臉色一白,生怕顧悅言會說啥生離死別的話,電視上不是沒演過這種情節。
諸如,醫生急哄哄地出來問女人的丈夫:“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然後丈夫就會咬牙堅定道:“保孩子!”簽好字,醫生才從眼前消失。
想到此處,任昊隱隱有了些恐懼的感覺,背脊上印出絲絲冷汗:“什麼事?”他調整了一下心態,想著要是顧悅言告訴自己“若我和孩子只能保一個的話,一定要保孩子”的這種悲戚戚話語時,自己必須毫不猶豫地拒絕,而後告訴她,只要你沒事,孩子總會有的。
廢話!
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這顯然是不用考慮的問題!
然後,在任昊毅然的眼神下,顧悅言道:“我想說的是……你出版社要是有好看的書千萬記得給我送過來!”
“不行!必須保大人!只要……”猶自沉浸在假想狀態的任昊登時一呆,回過神大叫一聲我靠:“……&§§§¥§&&¥##@@)@#¥%#!!!”
他險些破口大罵,忽然覺得顧悅言比自己還沒心沒肺,這都啥時候啦,你還惦記著那點破書干嘛?
看著任昊臉色一陣黑一陣白,顧悅言嘴角浮起一絲淺淺恬然的笑意,似乎是為自己成功地調戲了任昊一把而兀自得意。
萬眾矚目。
顧悅言生了。
生了個女孩,一個胖胖乎乎、可可愛愛的女孩。
當小任妍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淚汪汪地看著任昊時,他心情就別提多激動了,跑前跑後地忙活完該辦的必要手續,就趕緊拿出來之前就准備好的紅包往幾個護士和醫生手里塞,幾個護士看著那厚厚一打的紅包,也沒在意什麼,她們以為里面都是十塊十塊一張的呢,結果回休息室打開一看,一個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六千六百六十六!
趕上她們好幾個月的工資獎金了!
護士們對視一眼,她們還算出力不大的,要是主刀的大夫,那得給了多少錢啊?
當卓語琴和任學昱知道兒子給了醫生護士這麼大的紅包,都偷偷責怪了他一番,說他胡來。
顧父也是開出版社的,幾百萬塊錢,家里還是能稱的,但即便這樣,也不可能有任昊這般大方,隨便一個紅包都是好幾千塊!
任昊卻不在乎,這點錢,他分分鍾就能掙出來。
……
在豐陽陪了顧悅言好幾天,任昊就不得不回奉安市了。
一來,日本方面尚晴的電話打了來,要與他商量投資動畫產業一事,這里就要涉及到出版社能拿出的資金了,任昊必須回去張羅,看看是不是把第二批發行的小說略微縮減一下額度,是以騰出資金投資動畫。
二來,顧家的親戚們都對任昊喊打喊殺的,他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臨走前,任昊也沒能見到范綺蓉、謝知婧、夏晚秋等人,她們都沒有過來看顧悅言,因為怕大家尷尬,顧悅言特意把預產期跟她們說晚了十幾天,就是不想太多人碰在一起。
任昊由於趕時間,就沒有在豐陽到處亂跑,直接坐車回了奉安。
卓語琴說孩子和悅言這邊她會照顧。
任昊沒什麼不放心的。
……
奉安市。
任昊在晨安出版社的辦公室里給尚晴打去了電話,這回才詳細談了談投資一事。
尚晴說她跟一家不算很大的動畫制作公司制作人交流過,對方說想投資自然是歡迎,但一千萬左右的人民幣太少了些,後期利潤不好分配。
而且,他們公司新准備制作的動畫初期已經拉來了兩個投資商,換算成人名幣的話,總計六千七百多萬,按照公司的意思,只要再拉來一個兩千萬的投資方就可以開始初期制作了。
二千萬,任昊出得起。
但大部分都是固定資產,像出版社和別墅,總價值就遠遠超過了兩千萬,偏偏,流動資金卻無法拿出這麼多,任昊簡單算了算,他手頭上的資金和出版社能動用的額度,也就將將一千三百萬出頭,還差著七百萬呢。
任昊很是煩惱,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塊大蛋糕自己怎麼也要分一分。
之所以任昊如此上心,是因為對方准備制作的那部動畫在後世成績很不錯,絕對是百分之百賺錢的。
任昊可以不信自己,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他不能不信後世的記憶,錯過了這次,以後他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好動畫等著自己投資了。
香煙一根接一根。
辦公室里雲霧繚繞。
“晴姐,跟他們說,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一定把錢湊出來。”
“好,我想他們會等你的,不用太急。”
其實,那邊的兩個投資方已經在催促公司開始制作了,畢竟,幾千萬的金額太過巨大,多耽誤一天時間,就多損失一天錢。
可任昊在動漫界還算有些名氣,就衝他的名字,對方想來也會賣任昊個面子。
當天下午。
任昊就開始將出版社里自己能動用的資金挪到一個賬戶,又打電話回了豐陽,和幾個女人略微溝通了一下,便決定將那套四季青橋的別墅賣掉。
名義上,這套別墅也有幾個女人的資金,任昊自然要跟她們打招呼商量商量。
別墅剛買不到一年的時間,嶄新嶄新的,加上房價呈現逐漸上揚的趨勢,原來花費四百萬左右買下的別墅,想要賣出五百五十萬,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千八百五十萬,還差一百五十萬。
任昊東拼西湊,甚至連爸媽的存折都掏空了過來,也堪堪湊了五十萬,最後實在沒轍了,只能紅著臉把手伸向蓉姨,想跟她借一百萬。
任昊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要為夏晚秋和顧悅言“贖身”,卻要跟蓉姨借錢,怎麼看都有點無恥了。
可家里上上下下,能隨便拿出一百萬丟給任昊的,也只有范綺蓉這個小富婆了。
夏晚秋家底平平。
顧悅言爸媽有錢,但她自己卻沒啥存款。
謝知婧是官宦之家,自然不會太有錢,就算她能給任昊一百萬,任昊也絕對不敢要,因為那錢的來路想來不會太正,要出問題的。
想來想去,只有那個一本書就有百萬收入的蓉姨了。
任昊用的說法不是借,而是要跟范綺蓉一起投資這部動畫,賺了錢的話,自然會按照蓉姨的出資額度分配利潤。
“你放心,這部片子肯定肯定能賺錢,你這一百萬,至少能翻三倍不止,這還是保守的估計。”任昊拍著胸脯保證道。
范綺蓉瞅瞅他,就耷拉著拖鞋溜達到臥室,從寫字台鎖住的抽屜里取出一本存折,輕輕塞到任昊的手里:“……里面有五百萬,需要多少自己拿。”
“謝謝蓉姨。”
任昊感動得稀里嘩啦,抱著她啃個不停,羞得范綺蓉直掐他。
……
夠湊齊了,任昊便開始通過尚晴的嘴與對方商量起後期利潤的分配。
眾所周知,日本的動畫事業跟國內的影視業感覺相差很大。
在中國,一部連續劇制作完成,或地方或中央的電視台就會花大價錢將其買下,首播自然最貴,逐而遞減,等於一部電視劇的最大客戶,就是各個電視台了。
但日本顯然不同。
他們的電視台是不給動畫公司一分錢的,也就是說,他們只負責你動畫的宣傳工作,卻不支付任何報酬,當然了,動畫放映期間,之中閒暇的廣告還是能歸動畫公司所有,投資方可以要求宣傳公司的其他動畫,也可以將每天的這幾十秒鍾廣告賣給其他公司,來掙取一筆數額還算不錯的廣告費。
說起來,日本動漫回籠資金所倚靠的,完全是下層市場。
廣告費算一個,DVD碟片算一個,OVA和手辦模型等等也算一個。
可以說,投資動畫制作是一個中長期投資,資金回籠很慢。
然而,任昊卻等不了太長久,沒這個耐心,也沒這個時間。
所以在商討利潤分配時,任昊就咬死了DVD發售的利潤獲取,這是個相比於手辦模型回籠資金要快很多的一個利潤點。
任昊本以為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能需要唇槍舌劍一番。
但談判出奇的順利。
一個投資方開始就看中了廣告這塊,攬在自己手里後,便不好意思跟任昊掙DVD的利潤點了,他只選擇了一些相對較慢回款的利潤。
而另一個投資方卻是相中了手辦模型這個最大的長期獲利點,他不急著把錢盡快拿到手里,只想把利益最大化。
談判進行了兩天。
任昊很順利地拿到了DVD這塊中型蛋糕的利潤。
皆大歡喜。
在動畫公司緊鑼密鼓地開始布置制作方案的當口,被壓榨成窮光蛋的任昊有繼續將所有精力投身到出版社的運營上。
……
十月。
晨安出版社的第二批小說正式問世。
十一月。
小說銷量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一本本大紅大紫的小說帶動之下,晨安的一些前世賣得一般般的書籍銷量都直线上升,這次發行,更加鞏固了晨安出版社在當地省市中的領先地位,為日後的發展奠定了堅實有力的基礎。
十二月。
任昊個人獨自創作的第二部腳本跟日升簽約,腳本費和人設費加在一起竟衝到了九百萬之多,可以說,這是日本有史以來最貴的一部腳本了,頓時在社會上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原來寫腳本也可以這麼賺錢?
還有一部分人沒有一個准確的概念,覺得九百萬也不算很多啊。
於是乎,有好事記者給他們算了一筆賬,按照腳本的字數簡略估算下,任昊的每一個字都將近有百元人民幣之多,足矣堪比現今黃金市場每克黃金的價格了。
大家心中這才有了一個清晰的對比,頓時目瞪口呆。
字字如金!
實在太過恐怖了!
……
來年二月份。
任昊投資的動畫正式進入後期制作階段,宣傳工作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
三月底。
動畫正式在東京電視台上映,緊接著,DVD源源不斷地投放市場,鋪天蓋地地灑滿了日本各個角落,銷量空前。
而任昊作為投資商的名字,再一次被各大媒體報紙刊登了出來。
在日本,關於任昊的議論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停息過。
沒人知道任昊是誰,沒人知道任昊多大。
只是在大家心里的印象,這個極為低調的家伙是很有錢的,有錢得不能再有錢了。
而中國方面,卻一如既往地平靜。
時間流逝。
一轉眼,離任昊寶貝女兒出世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
春意盎然,萬物復蘇。
豐陽市。
六十三中北邊胡同里的一棟五層單元樓內。
一身居家打扮的顧悅言老神在在地靠在躺椅上看書,懷中抱著剛剛半歲的小家伙。
此時,小任妍正在吸著大拇指嘟嘴睡覺,時不時會依依呀呀地夢囈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可愛極了。
生物老師蘇芸今天來了她家串門,這會兒正搬著椅子坐在小寶寶的對面,眼巴巴地瞅著她呢。
話說,顧悅言歇完產假就將孩子丟給父母照顧,自己回到了學校,蘇芸很長時間都沒能聯系到顧悅言,這次看到她,自然抓著她問了個徹徹底底。
沒辦法,顧悅言就將自己生了小孩的事情告訴了她。
蘇芸驚為天人,從那以後,有空沒空就往顧悅言家跑。
“悅言,你說這丫頭剛多大咋就會說夢話啦?”
“不清楚,不過我媽說她這種孩子長大了應該會很淘氣。”
“不可能,妍妍是女孩,能淘氣到哪去?”蘇芸是很喜歡這孩子的,一聽這話,立刻翻著白眼反駁道:“相信我,這妮子長大了肯定是個文文靜靜的大淑女,哼哼,到時候,只定把那些臭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蘇芸年紀不小了,感情生活很不順,所以話里話外總是流露出一種對男人的憤恨,這份情緒在聽到任妍沒有爸爸後,更是達到了一個空前高漲的地步,蘇芸常常當著顧悅言的面哼哼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似乎成了蘇芸的口頭禪。
顧悅言淡淡笑了笑,低頭繼續看書,卻不搭話。
不多會兒,蘇芸就躍躍欲試地搓搓手,腆臉笑看著任妍:“悅言啊,是不是把小寶貝兒給我抱會兒啊?”
“不行呢,妍妍在睡覺。”
“哎呀,我輕一點不就行啦,哼,瞧你那個小氣勁兒!”
顧悅言誰的面子也不給,搖頭看看她:“……不好。”
蘇芸氣呼呼地一個白眼丟過去,不滿地哼了一聲,嘟嘟囔囔道:“你就得意去吧,等咱以後生了兒子,一樣不讓你抱,哼,走著瞧!”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
蘇芸擺手示意顧悅言坐著別動,她自己則起身過去順著貓眼向外看了看,咦,這不是那個去年休學了的任昊嗎,悅言的弟弟,他怎麼來了?
蘇芸有太久沒見過任昊了,初一乍看,總覺得有些奇怪。
開門讓他進屋,蘇芸簡單與他點頭打了招呼後就問:“弟弟,你病好了?”蘇芸倒跟他不陌生,既然是顧悅言的干弟弟,她很早以前也就跟著“弟弟弟弟”叫了上,很是自來熟的感覺。
任昊一愣,轉而笑呵呵地點點頭:“好了,已經重新申請恢復學籍,大概明後天就能回師大附中上課了。”蘇芸哦了一聲,便朝屋里輕聲說:“悅言,你干弟弟來看你嘍。”然後想起了什麼,又囑咐任昊不要大聲說話,悅言的女兒還在睡午覺。
顧悅言很驚訝任昊的突然出現:“……啥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下了長途車就直奔你這兒了,怎麼樣,都挺好的?”
顧悅言嗯了一聲,眼睛淡然地看向他:“……這次……不走了?”
“不走了!”
顧悅言嘴唇動動,總覺得該說點什麼,可歪著腦袋一想,她不是那種多愁傷感的人,似乎也沒啥好說的,就自己笑笑,用眼神示意任昊過來,而後輕輕將懷里的寶寶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蘇芸傻眼了,氣哼哼地跟一旁嚷嚷著不公平不公平,為啥剛剛不讓我抱呢?
小妍妍睡得很死,沒被倆人的交接動作吵醒。
可當任昊眼神溺愛地輕捏了任妍胖嘟嘟的臉蛋兒時,小寶貝兒卻是幽幽睜開眼,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任昊,哇地一聲便是嗷嗷大哭,跟見了鬼似的。
小任妍的兩只手臂還揮舞著向她母親那邊抓著,好像是在說“有壞人,媽媽你抱我。”
顧悅言卻假裝沒看見,也不說話,仍然讓任昊擺著哭哭咧咧的任妍。
“呃,別哭別哭……”任昊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他哪里見過這個陣勢啊?
蘇芸可是看不下去了,趕緊心疼地從任昊手里接過任妍,跟懷里搖搖晃晃地哄著她,幾番擠眉弄眼地逗她,不一會兒,小家伙便慢慢收住哭聲,張牙舞爪地嘻嘻笑了笑,旋而側過頭,大著膽子巴巴瞅著任昊。
蘇芸心有所感,略微嘆了一口氣:“悅言,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你這麼一個人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怎麼,妍妍她爸不管你們娘倆了?”
任昊頓時尷尬萬分,干笑著撓撓頭發,想著怎麼跟蘇芸解釋一下呢。
顧悅言想要說話,卻被蘇芸擺手打斷了,她憤憤不平地恨聲道:“我就納悶了,什麼男人能讓把你迷成這樣,問你你也不說,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哼,還有那個男的,這半年來我就沒見他露過一次面!這叫什麼父親?簡直是混蛋!是禽獸!”
任昊無地自容地呃了一聲,訕笑連連。
確實,自己這半年光顧著掙錢了,除了有時間打打電話問候一下,就沒騰出太多空閒回豐陽看看她們娘倆。
蘇芸越罵越激動:“哼,要是讓我知道那個姓任的王八蛋是誰,看我不撕爛了他!”忽然,蘇芸想到任昊也姓任,就撲哧一笑:“弟弟啊,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那個姓任的太可氣了,你說說,有他這麼不負責任的爹嗎?”
顧悅言皺皺眉頭:“好了,換個話題。”
蘇芸屋子撇撇嘴:“我一說他你就不讓!也不知給你吃了啥迷魂藥!悅言!你想急死我是不?趕緊跟我說!妍妍那個混賬爸爸到底是誰?”
“蘇老師……”任昊攥著拳頭在嘴邊咳嗽了咳嗽,略一摸鼻子:“這里面吧,是有點原因的。”
蘇芸眼睛一亮:“哦?你也知道那人?我問過夏姐,她好像也清楚,哼,悅言,你也忒不夠朋友了吧,好像全世界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弟弟!你快點跟姐說!大不了過段日子的生物考試,我提前告訴你答案!”
蘇芸威逼利誘。
她已經決定,只要知道那男人的住址,就提著菜刀殺上門去,非要問個清楚!
“咳咳,蘇老師,那個,嗯,其實吧……”任昊很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我就是妍妍那個混賬老爹。”
蘇芸:“……”
不多久,廚房里出現了一個人,正在翻找著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