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肋骨(H)
楚若婷悠悠轉醒。
映入眼中的是水紅色的柔紗帳幔和垂下的晶瑩珠簾,角落里燃著臂粗的紅蠟,燈火搖曳。
這是狐妖城主的寢殿。
殿門緊閉,方才經歷大戰,桌椅擺設都被砸碎,滿地狼藉,而她這會兒卻躺在尚且完好的柔軟大床上。
楚若婷下意識感覺不妙。
她想坐起,卻發現靈氣鎖閉,自己好像被空氣黏住,一動不能動。
“林逸芙?林惜蓉?”
楚若婷喚了兩聲,沒聽到回應。
正在此時,旁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楚若婷斜眼,看到謝溯星慢慢走近。
他肩頭、手腕的傷已經包扎好了,但臉色慘敗,顯得臉頰上的那道傷疤極為明顯。
“謝溯星,你怎麼在這里?”楚若婷擰眉,嘗試運轉靈氣,卻徒勞無用,“我怎麼回事?為什麼動不了?”
謝溯星張了張嘴,“林惜蓉給你吃了鎮心丸。”
楚若婷心頭凜然一慌。
鎮心丸乃林氏秘藥,服下此藥靈氣滯塞不能動彈,且不會感覺到疼痛。
她驚疑不定問:“給我吃鎮心丸做什麼?”
謝溯星沒有立即回答她。
他走到床沿邊坐下,忽然牽起了楚若婷的手,包握在掌心。
楚若婷不喜他的觸碰,但無法縮手,只能怒目而視:“放開!”
謝溯星注視著與她交握的手,出神凝想許久,突然道:“上次我問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你說,除非不認識我。”
他側頭,露出沒有傷疤的那張臉,稚氣地笑了笑,“前幾日你就不認識我,是不是已經表示……你已經原諒了?”
楚若婷:“那是我裝的。”
謝溯星劍眉蹙起,有幾分蠻不講理的意思,“裝的也算,你自己說的話,怎能反悔?”
楚若婷被禁錮,完全不想和他探討這些沒用的東西。
她忍著不耐煩的情緒,認真地仰視他。
經歷了這麼多事,楚若婷說不清對他是否還恨。
他上輩子害慘了她,可畢竟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尚未發生;這輩子,他喂她吃了赤松蠱,後來他迷而知返,也給予過幫助。
甚至,他自己吃了更多了赤松蠱,十年來,不間斷的折磨自己,以此贖罪。
林林總總的恩怨,剪不斷理還亂。
其實,在靈舟上的那日,他願意讓她采補,楚若婷對他便沒有那麼恨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現在長大了,遍歷世事,不再像從前那樣莽撞衝動,偏執無理。
她冒充凡女,看到了他真實的一面,印象逐漸改觀。
更何況,謝溯星為她孤身闖進秭歸城。兩人配合默契,聯手擊敗狐妖城主。要說恨,又能有多恨?
楚若婷由衷道:“謝溯星,你我之間,不必再說這些恩怨了。”她嘆氣,“讓惜蓉把解藥給我,大家就此別過。”
她可以不恨,但要做朋友,恕難接受。
謝溯星坐著沒動。
他垂著頭,額前兩縷發須遮住眉眼,只能看見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看不見他的神情。
片刻後,他忽然伸手,去解楚若婷腰間的系帶。
“謝溯星!你做什麼?”楚若婷色變。
謝溯星手指一頓,隨即不管她的謾罵叫喊,將她衣裙除去,露出雪白婀娜的胴體。紅色的帳幔珠簾,映著融融燈火,顯得她肌膚透著淡粉。
楚若婷氣的不行。
虧她真以為他長大了,結果還是死樣子!
“我收回‘就此別過’的那句話。”楚若婷眼神一下就冷了好幾度,“你若敢碰我,我必殺你。”
謝溯星怔了怔。
他苦笑:“那你還是恨著我吧。”
恨至少比忘了好。
說完,他脫掉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壯的身體。
他皮膚很白,但身上布滿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肩膀上的紗布還在滲血,結實的雙腿間一片卷曲的黑色毛發,那陽物卻半硬不軟,尚未有勃起的欲望。
楚若婷直覺不對勁兒,謝溯星已然復上了她的嬌軀。
男性氣息將她籠罩,楚若婷難掩厭惡。謝溯星卻好像全無所覺,胸膛壓碾著她的豐滿,緊緊擁著她的肩膀,貪慕的、虔誠的,伸舌探進她的唇。
……是想念已久的熟悉滋味。
往事洶涌而來,謝溯星一發不可收拾。他抱著楚若婷用力親吻,撬開她的牙關,狠狠掠奪她嘴里的津液與空氣。
楚若婷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讓他在自己唇上作亂。
他的手掌在她曲线游走,不輕不重捻扯著她的茱萸。
盡管楚若婷不想給予反應,但身體卻被吻得酥酥軟軟。
她感覺到腿間春水濕透,眸中閃動著屈辱的恨意,“謝溯星,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謝溯星聞言,渾身肌肉都僵硬了一瞬。
他沒說話,張口含住粉嫩的乳珠吮吸,把兩邊都吸得水水發亮。
左手掐她腰,右掌去揉著她的花戶,修剪干淨的手指緩緩撥開兩瓣花唇,指腹不停按揉著上面凸起的小花核,不過片刻,晶瑩濕潤的春水便沾了他滿滿一手。
楚若婷臉憋通紅,不受控制地被他撩撥地輕輕喘息。
謝溯星見差不多了,扶著早已動情的硬翹粗碩陽物,抵住濕淋淋的花縫。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又仔細看了楚若婷一眼,軟了語氣,“……你別生氣。”
楚若婷怎麼可能不生氣。
但她身體動情,惱怒的瞪視便成了媚眼如絲。
謝溯星被她這幅樣子瞧著,情欲又脹大了一圈,他不再忍耐,借著滑膩的水液,抵住花穴口,緩緩將碩大的龜頭擠進她甬道。
“唔。”被久違的溫暖緊致四面八方的包裹,謝溯星悶悶一哼。
終於,他又進入了她。
楚若婷被他灼熱的陽物填滿,又是生氣又是憤怒,更窘迫身子敏感的反應。她知道逃不了,只能放寬心態,盡量容納他的侵入。
謝溯星那地方好像比十年前更粗壯了,把她狹窄地花穴塞得滿滿當當,裹著黏膩滑滑的愛液,一下又一下抽送。
楚若婷能感覺到他的龜頭在甬道中進進出出,將甬道中的嫩肉皺褶磨蹭,激得她下腹酸癢難耐。
謝溯星呼吸粗重,腰上發力,猛地搗弄著那銷魂的蜜穴。他恨不能將楚若婷撞碎,每一下都凶悍到了骨子里。
花唇被碾磨的充血腫脹,交合的愛液,順著楚若婷雪白的股縫打濕床單。
她怒中帶媚,謝溯星不敢多看。只摟著她,用陽物狠狠撞擊刺激她的花心。
情潮鋪天蓋地,楚若婷眼神漸漸迷離,豐乳上下搖晃,被謝溯星一把掌在手心。
漲紫的粗長在她粉嫩的穴口交合,每一次抽插都讓濕漉漉的花瓣牽扯出媚肉,白沫四濺。
謝溯星復上她身體,銜住她的唇親吻啜吸,小腹猛壓著她的私處,深深律撞。
他像只餓犬瘋狂掠奪。
楚若婷不能動,傳來的快感便愈發清晰,舒爽自花蕊摧枯拉朽地彌漫全身,讓她忍不住張嘴呻吟,春水潮噴橫流,哆哆嗦嗦地達到巔峰。
“謝溯星,你……你……”
楚若婷想罵他都詞窮。
謝溯星擁摟著她,喘息厲害,胡亂地吻她的臉頰、耳垂。
他馬尾垂下的發梢,掃到楚若婷的頸窩,讓她覺得刺刺癢癢,連帶著花穴深處也產生了癢意。
謝溯星極快地抽磨著她,甬道里的春水被他越搗越多。
囊袋拍打著交合處,啪啪作響。
他揚起頭,雙手不停揉弄著楚若婷的雙乳,失去節奏地用力猛撞。
好似渾身血液都在沸騰,爽意順著下腹涌上天靈蓋,控制不出地低吼著射了出來。
歡愛的時間不長,謝溯星沉浸在余韻里,已經滿足了。
至少,此刻他將她私有。
“……我十年沒歡愛過了,有些快。”謝溯星忍著窘意,與她同枕,抬手將她汗濕的發撥到耳後,“你舒服嗎?”
楚若婷無聲喘息,不知他怎麼有臉問。
身體的敏感反應當然不會讓她覺得難受,但這樣被強迫,楚若婷無論如何也不會高興。
“謝溯星,你是真的不怕死。”
她冷著臉道。
謝溯星低笑了兩聲。他看著她,黑黝黝的眸光里閃爍著未明的情緒。
“楚若婷,你知道嗎,林霄風殺謝氏全族。”
“因為浮光界流傳謝氏找到了一條靈礦。靈礦中不僅有取之不盡的靈石,還有大量前人留下的寶藏。”
“他們說,那張藏寶圖在我身上。”
楚若婷不知他忽然提起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謝溯星抽離她的身體,細心將她身下泥濘的體液清理干淨,強顏歡笑地說:“可是,沒有藏寶圖……甚至,沒有靈礦!”
都是謠言。
御獸宗楚新盛編造出來的謠言。
楚新盛好色,六年前看中了謝氏族里的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不願去他府里做妾,兩方由此生出齬齟。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摩擦,謝、楚勢同水火。
楚新盛編造出謝家挖出靈礦的謠言,惹來叁大世家針對。
東蘇林霄風先下手為強,用“靈礦里有林氏傳承”的名義,捉拿謝氏全族,逼其交出藏寶圖。
他獨自逃出,拼命修煉,屠了御獸宗一半弟子,割下了楚新盛的頭顱……
還沒等他修為臻化,林霄風便滅了謝氏全族。
故事慘烈,但謝溯星講述的語氣十分平靜。
楚若婷久久失言。
這一世,真的許多事都不一樣了。
謝溯星愛憐地摸了摸楚若婷的臉,“如果這次沒遇見你,我現在應該在東蘇,找林霄風決一死戰了。”
楚若婷心念微動,臉色依舊冰冷:“林霄風是什麼修為,你是什麼修為?你去找他,是送死。”
“我知道。”
謝溯星笑容苦澀,“父母、堂兄……他們都死了,我獨自苟且偷生,又有何意義?”
得知謝氏族人慘死,他所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楚若婷不知道他一個出竅初期怎麼和分神中期打。
因為太疑惑,她沒忍住問了出來。
“我有萬全之策,他必死無疑。”謝溯星對自己的准備很自信。
他目光又落在楚若婷臉上,回憶起往事。
那會兒父母健在,他卻不懂感激,反骨作祟,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幸虧楚若婷將他給罵醒了,不然,他都不敢想象此後的自己有多離經叛道,徒惹家人傷心。
楚若婷是他年少的執念,是他心里的一盞明燈。
想到此處,謝溯星低頭輕吻她的唇角。
楚若婷正欲呵他,謝溯星卻忽然抽出匕首,匕首倒映在他眼眸里,閃爍著凜冽寒光。
接下來,她看到了最血腥驚悚的一幕。
謝溯星雙手抬匕,猛地插進了自己左胸下側的皮膚,橫破開皮肉,一串滾燙的血花噴涌而出。
謝溯星悶哼一聲,疼得身影搖晃,卻還伸出右手,探入翻卷的傷口,在肌理中摸索。
他用盡全力,咬緊牙關,“啪”的折斷了第六根肋骨。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疼得眼前發黑,臉色煞白,汗水如瀑般淌下。
“楚若婷,謝氏族人全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他用靈力剔去肋骨上的殷紅碎肉,艱澀地勾了勾唇角,顫抖著雙手呈上,“……這截肋骨,請你收下。”
細碎的血珠傾落在楚若婷肌膚上。
點點滴滴,殷紅刺目。
她睜圓了濕潤的眼眶,吼他:“謝溯星!你瘋了?你是瘋了嗎?”
“我一直都瘋啊。”謝溯星慘笑。
他輕輕劃開她皮膚,取出已經腐蝕黑朽的肋骨,用靈力將自己健康的肋骨置換到她體內。
他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方才……方才我不是故意想碰你,千萬別……別惱。你體內有我陽精,配合林氏的鎮心丸……才不會有排斥反應。”
林惜蓉是頂尖的醫修,她不會騙他,也不敢騙他。
謝溯星眷戀地吻了吻她的手指,顫著慘白的唇,卑下地問:“楚若婷,我……我把肋骨給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楚若婷驚駭著完全說不出話。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謝溯星心底有些難過。
他只是失去一截肋骨,還要不了命。謝溯星強撐著殘破的身體,給兩人傷處抹上藥粉,穿好衣裳,踉蹌著撿起地上的風神弓,重新負在背上。
楚若婷躺在床上不能動,余光瞟到他頎長的身影,大聲問:“你去哪里?”
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想干什麼?
“你修為還在……我也就放心了。”謝溯星微微哽咽,“等我殺了林霄風,就來找你。”
楚若婷急忙喊道:“你現在不是他對手!”
謝溯星沒有接話。
他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顛沛流離浪跡天涯的每一天,都令他生不如死。他如今見到了心中執念,更應該去找林霄風做了斷。
楚若婷緩了緩心緒,轉動眼珠,勸道:“……別去。”
別去送死。
窗外吹來一陣冷風,卷起寢殿里水紅色的飄逸紗幔,晶瑩剔透的珠簾隨之輕晃輕晃。
隔著煌煌通明的燭火,謝溯星紅著眼,留戀不舍地遙望著她。許久,他才毅然轉身,決絕離去。
*************
楚若婷怔怔望著帳頂。
身體已經能動了,可她卻不想動,整個人都麻木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惜蓉和林逸芙才趕了過來。
林惜蓉查看了她肋處的傷口,溫婉的臉龐落下一串淚珠,掩面而泣:“楚道友,對不起!對不起!前輩用逸芙的性命相逼,我若不幫他,他就會殺了逸芙。”
楚若婷輕撫腰間,目光看向空蕩蕩的門口,“這不怪你。”
“不,你應該怪我,是我害你失去了貞操……惜蓉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林惜蓉哭著哭著,倏然抬手抽出林逸芙的佩劍,引頸自刎。
楚若婷眼疾手快,彈出一道法力擊開長劍。林惜蓉虎口一麻,拿捏不住,長劍倒飛出去,“噌”的插進地面。
“貞操是虛無的東西,看得重它才重,反之它什麼都不是。你沒必要自責。”
楚若婷嘆了口氣,“再者,謝溯星與我,本就有過……倒也算不得什麼。”
林惜蓉本在柔柔擦淚,聞言猛地抬起淚眼,震驚萬分:“他是謝溯星?謝氏的那個謝溯星?”
“是他。”楚若婷皺眉,“怎麼了?”
林惜蓉來不及解釋。
她慌慌忙忙從儲物袋里摸出一枚傳音符,顫聲道:“謝琦公子,我……我剛才遇見你堂弟謝溯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