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譽地痞流氓出身,雖然富貴了,仍然平易近人,沒有多少貴族老爺的威嚴,這些下人們知道他的脾氣,嘻嘻哈哈的奉承幾句,便在一邊老實的看著。
等到宋忠宋實帶著李大門一行人回來的時候,旁邊的小盆里已經裝滿了滿滿的一盆,足夠這一家子人一兩個月使用了。
宋忠宋實扛著半條豬身肉,還提著三只雞,兩只鴨子,以及滿籃子的青菜葉子,蔥蒜……
宋譽瞧得一愣神,從石頭上站起來道:“你們兩個驢日,又去白拿別人家的東西了?”
這種事情,宋譽以前經常干。
宋忠宋實嚇了一跳,見宋譽神色難看,不像是作假,支支吾吾的道:“百姓們受過三爺您太多恩惠,小子們就算是付錢,他們也不要。”
這是什麼鬼話?
還不是以前的宋譽在市井里廝混時威風太過了,富貴了之後,仍然學著王成等人橫行街市,這些市井小民那會招惹他,給他占足了便宜,剛才宋譽出錢讓宋忠宋實兩人去買東西的,就防了這一點。
沒想到這兩個雜碎狗腿子,仍然敗壞宋譽爵爺改良從善的決心。
“三爺……”宋忠宋實這兩個狗殺才,還在舔著臉笑。
“把手上的東西給廚子們處理。”如果怒火有形可見,宋忠宋實此刻就能看到宋譽的腦門在冒火。
廚子們接過宋忠宋實手里的所有東西,這兩個狗殺才剛感覺身上一松,剛想伸個懶腰,卻看到宋譽抬著腳就朝著他們踹了過來。
“知道什麼叫修身養性嗎?知道什麼叫文明守法嗎?知道什麼叫親近友鄰嗎?知道什麼叫兄恭弟敬嗎?知道什麼是養望待立嗎?知道什麼叫街坊友善嗎?知道什麼叫從者雲集嗎?知道什麼叫登高一呼嗎?知道什麼叫……”
宋忠宋實兩個狗腿子哭喪著臉被宋譽一腳接著一腳的踹到身上,而且他們為了讓宋譽踢得開心,還特意轉過身子趴在地上,翹著自己的臀部讓宋譽踹得舒服點。
只是三爺說的這些都是一些什麼詞兒啊?
怎麼沒有一個詞兒聽得懂的?
旁邊的下人們和李大門咽著口水,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滿眼恐懼的看著宋譽肆虐宋忠宋實這兩條狗腿子。
作為下人奴仆,被宋譽這種權貴主家打死了,是不犯罪的。
宋譽當然沒有用足全力,不然以他現在被神秘珠子加持過的巨力,一腳下去,這兩個狗腿子恐怕都能被他踹到牆上去,不過他的力道也下得不少,足能踢痛宋忠宋實。
“以後還敢強買強賣,欺負尋常百姓人家不?”宋譽又一腳下去,將宋忠踢得趴到地上。
“知道了,三爺。”
這兩個狗腿子雖然被踢得有些疼,卻絲毫不以為然,像條狗兒一樣,返身趴過來,在宋譽面前舔著臉道:“以後都如三爺說的,修身養性,文明守法,親近友鄰……”心里卻是淒然哭泣道:“三爺,這都是以前您教的。”
宋譽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麼和什麼,伸出手掌道:“把錢拿來。”
宋忠宋實哪敢坑了宋譽的錢,急忙把前時宋譽給予他們去買肉的錢上交回去。
宋譽收了錢,朝著眾多下人們道:“別圍在這兒看了,沒看到這麼多豬雞鴨,都給三爺我去忙去。”
於是廚子們在廚房里依照宋譽的吩咐殺雞宰鴨,其他的男下人們扛著半條豬身肉忙著切割,而女下人們包括徐女在內,將宋忠宋實帶來的幾籃子青菜,去拿到外面清洗。
宋譽招呼李大門幾人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道:“精氣神兒不錯,以後繼續保持。”說著捶了他們胸膛一拳道:“把肌肉要給三爺我練出來。”
其實這些豬肉雞鴨,大半都是李大門一伙弄來的,不過宋忠宋實不說,他們也不會自討沒趣,只是心里奇怪,明明不要錢的東西,三爺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還有那些什麼聽不懂的詞兒,是啥玩意?
不過看了這一遭,倒是有點明白三爺的心性,以後可不能隨意欺凌普通人家,要是給三爺看到了,那少不了要挨一陣腳踹。
宋譽要的就是他們這種心理。
他現在是什麼人?
西漢皇子的嫡親舅舅,西漢的貴族老爺,怎麼還能夠像以前那樣胡作非為?這些是不成器的紈絝子弟玩的東西,可不是他這種有追求的人玩的東西。
和李大門等人閒聊了一陣,宋譽說出將他們喊來的目標道:“這兩日,怕是要麻煩你們一趟,為三爺我做點事情。”
李大門拍著胸膛作響道:“三爺,你盡管吩咐,就算是讓小子們去上刀山下火海,小子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宋譽極為欣賞這群人的態度,哈哈笑道:“別想得那麼嚴重,既不讓你們去上刀山,也不會讓你們去下火海,不過是讓你們這些天,給我堵著通往長安的官道和小徑,給我截住一個商家。”
李大門眼神一亮,問道:“三爺,可是要……”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顯然是想歪了。
宋譽翻了一個白眼,流氓地痞就是流氓地痞,動不動就想到殺人劫財上面去,他沒好氣的道:“天子腳下,怎麼能干這種事情。”接著道:“我只要你們在長安十里外探聽消息,一旦發現這個商家回來長安,那你們就要立即回來報告給我知道。”
見李大門等人聽得認真,宋譽繼續講解道:“等下出府的時候,我會讓你們在馬廄牽走一匹馬兒。”末了,再叮囑一句道:“不要去想著害人家的性命,要記著,第一時間發現後,就騎著馬兒回來通知我。”
李大門等人聽得明白,問道:“三爺,那個商家姓甚名什,長著一副什麼模樣?”
宋譽見過這被他戴了綠帽子的譚右岸,道:“姓譚,名右岸,五里閭的一個商家。他左臉上有個小拇指大的黑麻子,很好記。”
宋譽還想再多說一點譚右岸的相貌,李大門旁邊的一個猛男道:“三爺,我知道這個譚右岸,我叔父家就是五里閭的人,我時常到那兒去,見過這個譚右岸。”
宋譽有些意外,問了這個猛男的名字,得知他叫田八,違著良心稱贊道:“田八?好名字。”然後歡喜道:“你見過譚右岸最好,他這是這幾天要從邊塞回來,你們給我在路上盯著……”
李大門等人拍著胸脯擔保道:“三爺,你就放心吧,只要這個譚……”田八在邊上補充道:“譚右岸。”
李大門訕訕一笑,又拍打了一下胸脯,以下軍令狀的昂然姿態道:“只要這個譚右岸敢從邊塞回來,那他就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宋譽贊許道:“如此就多多依仗你們兄弟幾人了。”
雙方再客套幾句,廚房里聲響已經漸漸低了下去,顯然殺雞宰鴨,切割豬肉的下人們都已經為宋譽做好了下廚前的准備工作。
宋譽捋了捋深衣寬長的衣袖,整了整衣冠,拍拍手道:“事情就是這麼一個事情,你們別忙著走。三爺我現在進去為你們炒幾個菜,你們等著嘗過我的手藝再走。”
李大門等人齊齊呆住,彼此面面相覷。
三爺要炒菜?
等等。
菜是炒的?
宋譽不理他們,進了廚房將下人們全部趕了出來,在里面砰砰砰的剁肉,嚇得外面的李大門等人和一眾下人們膽顫心驚,生怕宋譽一個不小心就把菜刀剁到他自己手上。那個時候,可就悲催了。
主家遭難,下人們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東院的主母會把他們杖斃都有可能。
洗菜的女下人們也陸陸續續回來了,看到一堆人圍在廚房門口,而里面砰砰砰的剁肉聲不絕,徐女在人群里沒有看到宋譽,嚇了一跳。
她是宋譽的貼身丫鬟,如果宋譽不把她嫁出去,那麼她鐵定是宋譽的侍妾無疑,所以與宋譽之間的關系,遠比其他的下人們親近,也更為愛護這個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