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飢渴
母子二人溫存了三日後,東方嫤還是想出去清樓,要不然心里總是記掛著。
這日清晨,朝陽的第一縷光芒剛投射進房中。
只見東方嫤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又輕輕關上房門。
而房內的東方玥還抱著東方嫤的枕頭睡得正香。
昨天午飯時分——
“寶貝,媽媽下午想出去一趟,把整棟公寓樓的喪屍都清理掉,然後把樓內的食用之物全搜尋一遍,好不好?”
“啊?媽媽……你可不可以……不去呀?我……我害怕。”我的語氣滿是委屈和落寞。
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知道媽媽出去是為了更好地保障我們的或者說保障我的生存,因為我覺得我肯定是媽媽的拖油瓶,沒有我拖後腿她生存下去肯定要容易得多。
可一想到媽媽那天被咬的畫面,我就不寒而栗。
與其媽媽被咬變異成喪屍而離開我,那還不如叫我餓死算了。
但媽媽能這樣開口跟我說,肯定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也應該是不願聽到我這樣的回答的。
“嗯……是這樣嗎?那……好叭,媽媽尊重寶貝的意見,那就再說吧。”
“啊!真的嘛?太好了,耶~ ”
“嗯嗯。”媽媽伸出手摸著我的頭回答道。
我還以為媽媽不會答應呢,頓時開心起來,一臉的滿足。
所以,無奈之下,東方嫤只好決定第二天一早趁著兒子還在熟睡的空檔,出門一趟,爭取速戰速決。
而且頭天晚上為了刻意推遲睡覺時間,她陪東方玥看了部動畫電影,過了凌晨一點才睡下,好一番折騰。
現在的東方嫤,渾身都感覺得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她覺得這次出門清剿喪屍肯定沒問題——嗯……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來自女人的第六感。
不過盡管有如此想法,保險起見,東方嫤還是像之前一般,做了必要的防護——穿了長袖長褲,給胳膊和腿部用布料裹住加厚,戴上普通頭盔護膝護肘,給左右小臂用舊書雜志做特別加固,穿上厚底皮靴。
整理好穿戴,東方嫤將那把斬骨刀和主廚刀分別別在左右大腿,然後掄起那把消防斧便出了門。
前兩次東方嫤已經探過三樓左戶、二樓右戶,今天她要清剿整棟樓。
東方嫤這次並未乘坐電梯,她直接走的樓梯,順便清理樓梯內的喪屍。
本來第一次出門時說後面要把四樓樓梯間封住,結果因為第二次出門後被咬,也就不了了之,這次正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
東方嫤從四樓下到三樓,並無異樣。
來到三樓右戶門前,她掄圓了斧子對著門鎖的位置狠劈幾下,再猛踹幾腳,大門直接被大力踹開。
明顯地,比上次破門輕松多了,真好。
房內沒有喪屍,於是東方嫤大方入內,將各種吃的喝的以及其他急需的物品整理好,拎到電梯間門口,剩下的物品也歸整好,不直接帶走而是等需要的時候再下來隨取隨用。
東方嫤再次順著樓梯到二樓,還沒等出二樓的樓梯間,一樓樓梯處的一只喪屍聞聲而動,衝了上來。
來得正好,東方嫤摩拳擦掌,她正想感受感受如今再去擊殺喪屍是難是易。
那喪屍拖著扭曲丑陋的身體,沙啞低沉地吼叫著向東方嫤衝將過來。
東方嫤蓄勢待發,對著喪屍胸口就是一腳。
只見這喪屍砰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腳的力量著實驚訝到東方嫤了,這喪屍少說也有百八十斤重,她這一腳直接將喪屍踹飛三四米還重重地撞在牆上。
東方嫤心里一樂,在如今禮崩樂壞的末世中,這身力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非常滿意。
那喪屍頭部仍是完好,自然哪怕一記重踢也不能傷它根本。
那喪屍踉踉蹌蹌起身准備再次發起進攻,東方嫤見狀一個箭步,風一般地飛衝到跟前,她舉起斧柄借著衝勁對著喪屍的頭砸了下去。
只一下,那頭顱如同被釘在牆上一般,碎個稀爛,在白色牆壁上開出一朵黑紅色妖冶的血之花;身體也隨即爛泥般癱軟在地上。
那原本讓人聞風喪膽的喪屍,竟連東方嫤的衣角都沒沾到。
東方嫤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此,甚好。
來到二樓,東方嫤如法炮制,輕松破開了右戶的大門。
剛進門,房內的兩只喪屍聽到動靜便呼嘯而來。
等它們湊近,東方嫤一記回旋踢,直接踢飛了其中一只喪屍的下巴,翻到在地,接著一腳踩碎了它的腦袋。
同時,她一斧子將另一只喪屍的頭連帶著半截右肩砍落在地。
屋內黑紅色的血跡以及腐爛的血腥味,刺激得東方嫤直呼痛快,像是發泄著前幾次被喪屍壓制的憋屈。
同樣地,東方嫤將二樓的物資也做了歸整。
從二樓下到一樓,樓梯內的喪屍已經完全清理。
破開一樓左戶門後,屋內並沒有喪屍,看來是一座空房。
而進入右戶時,迎接她的便是兩老兩少四只喪屍。
東方嫤也燃起戰意,掄圓了斧子狠狠地劈向最前面並排而來的兩只男喪屍。
其中一只男喪屍的頭被直接劈落,一半斧刃陷入另一只男喪屍的脖子,卡住了。
她左手拿住斧柄抵住卡住的男喪屍,然後一腳踹開撲面而來的一只女喪屍,再一肘擊退另一只女喪屍。
得到一絲喘息後,東方嫤舉起右手將男喪屍的頭順著斧刃的方向一把掰斷。
隨即對著剛剛踹翻在地准備掙扎起身的女喪屍一記跪擊碾爆了它的腦袋,她順勢一躍而起,借力一斧子掄向再次撲來的另一只女喪屍,直接劈爛了它的腦袋,迸裂的血漿直濺天花板。
四只喪屍被東方嫤輕松解決,不費吹灰之力。
不多時,東方嫤帶著東西走了出來,屋內留下汙濁腐臭的血色一片。
待東方嫤檢查了這棟樓其余包括兩層地下室、水電控制間等地方後,整棟樓算是徹底清剿完成,再無喪屍威脅。
轎廂內,完成清剿的東方嫤准備乘坐電梯上樓回家,順便取走剛才放到每層電梯口的東西。
經此一戰,喪屍爆發以來東方嫤那或多或少的陰郁一掃而光,不可謂不讓人精神一振。
東方嫤透過反光的轎廂內壁,看到了此時自己的一番景象——一身勁裝滿是干練,略噙笑意的姣好臉龐溫和中又隱約透著一股不可違抗的威嚴,身上零零星星的血汙以及閃著寒光的刀斧又讓她散發出些許肅殺。
滿載而歸的東方嫤,輕輕打開自家大門。
從她七點出門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不過未見兒子身影,想必小東西還在睡著,看來昨晚刻意推遲睡覺的小計策效果不錯。
於是按照以往流程,將自己和帶回的東西簡單消殺清理洗漱一通過後,換回家居服的東方嫤趕緊去給兒子准備早餐,而帶回的東西則放在客廳,留後再理。
就在剛才洗澡的時候,東方嫤發現,在一樓右戶與四只喪屍纏斗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其中一只女喪屍的長指甲劃破了右手手背,那時未來得及處理,現在手背上只剩下傷口流出後干涸的血跡,而傷口已經不見絲毫痕跡。
東方嫤不禁猜想,或許她現在即使被喪屍咬傷應該也能恢復如初?
或許像那些喪屍一樣,只要不被爆頭就能像永動機一樣無限連?
無獨有偶,再加上被咬第二天就察覺到的身體的神奇變化,以及之後又發現的——她好像再沒有絕對意義的口渴飢餓,不論她吃多吃少甚至不吃,就好像她只有想吃想喝卻不是必須要吃要喝。
實在搞不懂這些是怎樣的機制,不過起碼這些個特質對她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至少目前來看。
而房內的東方玥已然睡夠。
我一覺醒來,發現床頭櫃上的時鍾顯示已經過了十點半,起得也夠晚的。
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當然是——找媽媽。
一般這會兒媽媽要麼在廚房要麼就在衛生間,偶爾也會在書房或健身室。於是我先往廚房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廚房里,媽媽圍著圍裙,正在為我准備早……呃……這應該算午餐了吧。
我環住媽媽,臉將將貼在媽媽後腰,問候道:“早啊,媽媽~ ”
對於年幼的我來說,每天早上起床見到媽媽,就是簡單而滿足的幸福。
“早啊,乖寶寶,終於睡醒了嗎?”
媽媽手上動作不停,柔聲回道。
不等我回答,“睡夠了就趕緊洗漱吧,准備吃飯了,起這麼晚,今天就只能吃兩頓飯嘍。”
“嗯嗯,這就去。”
洗漱完畢,我與媽媽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吃飯中——
“怎麼啦,是誰讓我們家寶貝氣fufu的啊?”媽媽見我邊吃飯邊一副“我生氣了”的表情,故意問道。
我將頭扭到另一邊,“哼,媽媽騙人——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放在客廳的東西了,媽媽偷偷遛出去找東西了,你答應過我不去的,媽媽你騙人,我生氣啦,親親都哄不好的那種,哼~ ”
我雖不見全貌,但也知道外面發生了多麼可怕的事情,更知道媽媽和我在這末日中生存的不易,知道媽媽出去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誰。
所以我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責怪媽媽,只是心疼媽媽。
當我得知媽媽已經出去一趟時,我滿心滿眼的只有心疼和愛意,心疼媽媽的不容易、她的辛苦,以及這些不容易和辛苦所蘊含的媽媽那拳拳愛子之心。
見狀,媽媽寵溺地說道:“是媽媽的不是,那媽媽給小寶道歉好不——”
“我才不要媽媽道歉,”媽媽本就沒有任何不對,當然不用跟我道歉,也更不用我去“原諒”。
於是我打斷了媽媽的道歉,“既然東方嫤小朋友的態度如此端正誠懇,那我現在是『我生氣啦,只要親親就能哄好的那種。』”
我一邊說著,一邊放下碗筷,跑到媽媽身邊,將臉湊了上去。
聽罷,媽媽噗嗤一笑。
耍寶賣萌的兒子,以及,來自稚子的體貼,熨帖得東方嫤心里一熱。
“好好好,給媽媽的乖寶寶一個大大的親親,”媽媽捧起我的腦袋,在腦門上重重地親了一下,“MUA~ ”
“嘿嘿~ ”心滿意足的我又坐了回去,繼續吃我的飯。
就這樣,在母慈子孝歡聲笑語中又過去了一天。
到了晚上。
因為今天只吃了兩頓飯,是以母子二人早早就上床,准備早點休息。
此時此刻,母子二人都靠在床頭,睡前閱讀。
柔黃的床頭燈打在二人的身上,透著溫馨愜意。
然而,東方嫤卻是一點看書的心思都沒有,很是煩亂,這是從中午就開始的,並且好像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中午的時候,東方嫤發現了一件讓她詫異的事情——她餓了。
這是她自那天被咬之後再沒有過的感覺。
起初她以為就是真的餓了,想著到飯點吃了就是。
沒成想,幾個小時過去,到她准備做下午飯時,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而且,她不光餓,還渴。
於是她找了些零食,灌了幾口水之後就趕緊給她和兒子准備下午飯。
自從東方嫤對飢餓口渴無知無覺後,她的飯量變小了許多,既然吃多吃少一個樣,不如少吃點多留點給孩子。
而今天這突如其來的飢餓口渴,使得東方嫤在下午飯時刻意吃了很多,甚至比以前還要多些。不過好像確實是吃飽喝足了。
而讓現在躺在床上的東方嫤煩亂不已的原因就是,飽腹感已經沒了,而且她好像更餓更渴了,這未免也消化得忒快了吧!
隨著這飢與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似乎感受到身體深處有一股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一股熟悉但又不知何時、為何熟悉的東西,並且大有烈火烹油之勢。
而旁邊沉浸在自己的繪本里的東方玥,好似心有所感而察覺到媽媽的不適一樣,側過身,一臉疑惑地輕聲問道: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