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豪言壯語說完,接下來就該面對血淋淋的現實了。
而這現實,還真他媽血淋淋的!
我默默看了一眼床單上那礙眼的落紅,拖過來一床被子蓋了上去。
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定了定心神,閉上眼睛,試著在腦子里歸攏原本屬於柳依依的記憶。
這丫頭可能是酒喝得太多,腦子里最近的記憶全部都是亂糟糟的,充斥著KTV吵鬧的音樂和晃來晃去的人臉。
至於認識省會吳彥祖之後的事,似乎在這個時間點上還沒有發生,所以我只有她在車上告訴我的那些。
慢慢地,我把一些記憶拼湊在一起,大致弄清楚了這個柳依依的生平。
柳依依是我所在地級市土生土長的。
父母早年間也是下崗工人,現在在家附近開了一家小吃店,賣早點、蓋飯這些實惠吃食。
我開網約車時也在那里吃過幾頓夜宵。
柳依依上面有個哥哥,名叫柳文林,現在正在省會里的一所一本大學讀大四。
柳依依陪酒掙來的錢,也貼給這個哥哥不少。
奇怪的是,除了一些關於這個哥哥如何被寵壞、如何經常朝父母和妹妹要錢的信息外,我竟然找不到任何柳依依跟她哥哥相處的記憶。
我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因為還不適應這個身體而產生的排斥反應。
想了一會兒,頭又隱隱作痛。我閉上眼睛甩了甩腦袋,然後把柳依依的手機拿了出來。
這丫頭倒是給自己買了個好手機,iPhone 7,有指紋解鎖,免得我不知道密碼還得去刷機。
解鎖了手機,我主要是點進了她的微信,看看她平常都跟什麼人聯系。
看了一圈,有些失望。
柳依依的微信明顯就是一個工作號,朋友圈里全是一些KTV的促銷,或者是她自己扭捏作態的自拍。
聊天里也大部分是備注的“客人”,而且所有聊天的最後一句都是:
老板,好久沒見,妹妹想你了哦。什麼時候來給妹妹捧個場呀~
唉,這妹妹能走點心不!這一看就是群發的消息,能理你才有鬼呢!
又翻了翻手機里的相冊,沒什麼有營養的,除了自拍就是吃的,連吃個酸辣粉都要拍。老子我還真是理解不了女人這種愛好。
有點喪氣地把手機扔到一邊,心想還是先睡一覺吧。左右已經這樣了,得先把身體養好,才有革命的本錢。
蹭回臥室,滿心糾結地看了看床上那灘血跡,想想還是把那床被子拉平鋪在上面,又從櫃子里找出一條毯子蓋上。
穿越來的第一晚睡得並不安穩。
一入夢就是出車禍那天的景象回放,冷不丁看見自己那被掀翻在地的車子,還有車里隱隱約約兩個血肉模糊的人;耳邊又是那忽近忽遠的哭喊尖叫,以及那一聲聲的“不甘心”……
“不要!我不要看了!”我緊緊閉上眼睛,又把耳朵也堵上了。等聲音漸漸淡去,我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眼前確是柳依依的臉,她的頭上被撞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正淐淐流出,把她的臉染得無比猙獰。
“啊!!!!”我驚叫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還好,我還活著,這身體還是柳依依的。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六點了。
酒店的早餐應該是七點開始供應,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慢慢坐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又刷了刷牙,然後就開始犯愁。
這柳依依得怎麼打扮才能出門啊!
我從會客廳抓過她的小挎包,把里面的化妝品全部掏出來,一個個研究著。
口紅和粉餅我是認識的,還有一根黑色的筆,應該是傳說中的眼线筆?
還有一個小盒子,打開後是幾種不同顏色的東西和一個小鏡子,應該就是眼影了!
我研究一陣就泄氣了,這堆玩意兒,白給我我都不會用啊!
放棄了化妝品,我又開始搗鼓起柳依依的頭發。
這姑娘的頭發極長,一直垂到腰部,可是睡了一個晚上已經亂糟糟的了。
我學著以前我老婆的樣子,用濕毛巾在頭發上擦了幾把,然後又用酒店送的梳子梳理通順。
說實話,這姑娘一頭及腰長發還真是挺好看的,配合著略顯蒼白的小臉和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怎麼看都是楚楚動人的。
唉,可是老子不論皮囊如何,內餡兒還是那個分不清口紅色號的鋼鐵直男。
這一頭長發美則美矣,可是怎麼動我都覺得礙事。
干脆從包里拿出一根橡皮筋,把頭發綁了個馬尾。
柳依依的底子真的挺不錯,披肩發清純,馬尾颯爽。我用酒店送的潤膚乳稍微塗了一下臉,左右看看,嗯,很滿意!
主要是眼神,第一次見柳依依時,她的眼睛里泛著死氣;而相冊里那些自拍,也是說不上來的空虛淺薄、故作姿態。
而現在,柳依依的眼睛干淨有神,不說充滿朝氣吧,起碼也能稱得上是靈動。
只不過,當我看到柳依依那套混搭時,又泄氣了。
這身兒衣服,我還真是沒勇氣穿出去啊!
把衣服拿起來擺弄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放棄漁網襪和黃外套,光腿穿裙子、靴子和粉色小衫。
理想很豐滿,現實就是……一個做了小半輩子老爺們兒的女人第一次穿胸罩,還真不是一般的崩潰!
我想著我老婆穿胸罩時的步驟,先把兩個帶子挎在肩上,然後把兩坨肉放進去,然後把後面的掛鈎掛上……
半小時後,我累出一頭大汗,總算把那個天殺的掛鈎給掛上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女人出門都慢了,好好一個姑娘,全身都是機關啊!
坐在沙發上喘了口氣,眼睛落在了門口那雙靴子上。還好不是高跟的,否則老子今天就是光腳出去也堅決不穿!
鞋穿上,又在房間里走了幾圈,等覺得自然了,才拿了房卡出門。
一路上跟做賊似的,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這高檔酒店的自助餐就是不一樣,不僅中西合璧,還有各種現點現做。我也是餓慘了,把看著能吃的東西全拿了一遍,吃了個肚皮溜圓。
吃飽喝足,退房卡拿了押金。
包里還有死人臉昨天留下來的一沓毛爺爺,我心里癢癢著,想看看到底是多少錢。
於是鬼鬼祟祟地躲進了女廁所(之前差點按習慣走進了男廁),在一個馬桶上坐下來,把鈔票掏出來數了數。
死人臉雖然混蛋,但是給錢還真不含糊。一萬塊現鈔一張不少,加上退房時拿到的五百塊押金,小小一筆錢應該足夠我用上兩三月了。
畢竟就我現在這情況,KTV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能回我也不去。
我又不是一點不懂這里面的道道,都被逼著出了一次台,那幫孫子能放過我就有鬼了。
而我,上輩子吃飯的家伙無非就是教英語。可楊大偉好歹有教師證和英語系的本科文憑,柳依依連高中文憑有沒有都是個問題!
開滴滴?更沒門兒了,柳依依哪有車?
在馬桶上坐到腿發麻,我才站起身來,把錢仔細地裝進錢包,走出了衛生間。
雖然前景看起來不太樂觀,但是我相信,穿越這麼詭異的事情都發生在我身上了,老天一定不會太為難我!
走出酒店,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回柳依依的家。她身份證上的地址是老家的,我從她手機淘寶的收貨地址里找到了她現在住的地方。
柳依依住在靠近城郊的一個老舊小區里,從酒店打車過去要四十多塊,把我心疼地夠嗆。
在小區里轉了兩圈總算找到了她住的單元樓,一進去我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樓道里黑洞洞的,還有一股伴著尿騷的爛菜葉子味兒。
從挎包里找到鑰匙,開了門。
剛一進去差點崩潰,小小一個客廳里到處散落著鞋子,還有一股腳臭。
茶幾上堆滿了外賣盒子,沙發上堆著快遞紙箱和髒衣服。
有兩個臥室,摸不准哪個才是柳依依的,心想用鑰匙試一試。結果才剛剛接近了其中一個臥室,就聽見里面隱隱約約的嬌喘聲。
我去,這大早上的,真刺激。
賊兮兮地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一會兒,可越聽越不對味兒。
里面那個女人尖著嗓子叫得極其夸張,嘴里什麼都往外說,一會兒說大哥你的雞巴又大又粗,一會兒又說大哥你真會操,操得妹妹下面都是水。
我搖了搖頭,這也太假了吧,而且那男的居然還看不出來?
用鑰匙打開了柳依依的房間門,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姑娘雖然不會打扮,但還算是講衛生,外面那一堆估計是隔壁那兩口子造的。
柳依依的臥室很簡單,就一張單人床,鋪著淡粉色卡通圖案的床單;還有一張書桌,上面擺著一些化妝品和一台筆記本電腦。
進了房間,腦子里柳依依的記憶又激活了一點。
這里的房租很便宜,隔壁是主臥,這間是次臥,只要800塊一個月。
合租的姑娘叫沈月,是位失足婦女。
記憶一清,剛剛聽到那假得不正常的叫床聲也就說得通了,職業需要嘛。而且跟那男的也不是兩口子,假一點又沒什麼的。
在房間里走了一圈,然後坐到了床上,我的眉頭又鎖緊了。
這地方住得真不得勁兒,看來還真得好好找份工作,趕緊搬出去。
正想著,隔壁的門咔噠一聲開了,隨後是兩個人走出來的腳步聲。嘿嘿,看來是完事兒啦!
“妹子,你看我也算是常來常往,咱能打個折不?”
“脫褲子之前價格就講好了,穿上褲子你就要打折?你當老娘好欺負啊?”
“得得得,不打就不打唄,急什麼啊。”那男人嘟嘟囔囔得說著。
臥室里的我一頭黑线。我覺得我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女人運都不怎樣。上輩子家里有個出軌的老婆,這輩子家里有個賣身的室友。
搬家!一定要搬!
暗暗下定決心,我打算先出去摸摸周邊的情況。
省會我來過幾次,但都是帶我老婆來購物的,活動范圍僅限於市中心那幾個大商場。這種周邊小居民區我還真是抓瞎。
柳依依包里有張銀行卡,我決定一會兒先去把錢存了,否則帶在身上也不放心。
我又在衣櫃里翻了翻,找到一條牛仔褲、一件淡綠色的襯衫和一雙白色球鞋。
穿上後感嘆了一小下,這姑娘稍微收拾的利索一點,氣質立刻就出來了。
總而言之,年輕就是好!
背著小挎包出門,下樓梯的時候把手機掏了出來,又開始翻柳依依的各種社交媒體,想要再多了解了解這姑娘的生活。
可是,我剛邁出單元門,就迎面撞上了一堵肉牆。
“柳依依,你行啊,出息啦。”
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由地讓我全身一抖,一股莫名其妙的俱意突然從我身體中升起。
我一抬頭,就看見三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壯漢站在我面前,為首的那個是個大背頭,牛仔褲黑T恤,脖子上還掛著個金鏈子。
柳依依的記憶突然又衝了進來。
這金鏈大哥原來是那家KTV經理的助理,其實就是雇傭的打手。
“壞了!”我一拍大腿,“這小姐出台是不是得把錢先上交然後抽成啊?我光顧著回家,把這茬給忘了!這三個貨肯定是來要錢的!”
“王經理好不容易給你介紹個大活兒,你丫膽兒忒肥,拿了錢就想跑?”為首的金鏈大哥一俯身就把臉湊了過來,咧著大嘴不懷好意地笑著。
“那個,大哥,誤會,我就是急著回家,忘了……”看著這三位我心里也打怵,柳依依這小身板還不得被他們生吞活吃了!
“少說廢話,錢趕緊拿來。”
我靠,老子用處女之身換來的錢,當然是要自己留著了。就算我不花,也要留作紀念!
我心里盤算著,怎麼才能擺脫他們。
可是帶頭大哥後面的小弟等不及了,“大哥你跟丫客氣個什麼勁,直接搶包搜身不就結了?”
一邊說還一邊對我露出淫笑,差點把老子給惡心吐了!
賭一把!
“哎,王經理,你怎麼來啦?”
我突然一臉燦爛地朝他們身後揮了揮手。
三人回頭的一瞬間,我用力撥開帶頭大哥和小弟,撒丫子就往小區外面跑!
“哎呦我操,想跑?”帶頭大哥衝著我背後大喊,“把丫給我弄回來!”
柳依依這一米六八的小個頭怎麼可能跑得過一米八的大漢,我跑得命都快沒了,還是被人從後面一把薅住脖領子,接著就挨了一個大嘴巴。
“小婊子,長能耐了啊?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別以為誰都能給你當冤大頭!”
帶頭大哥像拎小雞子一樣把我拎了起來,連拖帶拽地往回走。
“快放開我!不就是錢嗎?我給你還不行嗎?我今天就辭職,那一萬塊你們全部拿走!”
我一邊掙扎一邊高聲喊叫,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朝我們這邊看了。
“妹妹,光給錢哪兒夠啊……嘿嘿……”這大哥笑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開苞兒的也不賴,今兒就給哥兒幾個玩玩兒?”
我靠,三打一啊,太不要臉了!
“別啊大哥,我錯了,我真錯了。你放開我行不行,我乖乖跟你走,這次絕對不跑了……”
“啪!”又是一個大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輪不到你個臭婊子跟我們提要求!”
我操你大爺的,老子什麼時候吃過這啞巴虧?奈何這大哥薅著我的手跟鐵鉗似的,我心里一急,直接吭哧就是一口!給這大哥咬了!
“哎呦我操你大爺!”
帶頭大哥吃痛,松開了我,我一個沒站穩摔到了地上。
“給我踹!踹死這個賤人!”帶頭大哥捂著手朝倆小弟發號施令,兩個小弟衝上來,作勢就要往我身上招呼!
我閉眼護頭,心想老子今天大意了,估計得交待在這兒!
“滴滴!”一輛車突然開了過來,車窗降下:“老三!”
三個人均是一愣,接著就朝車的方向看了過去。
“雲總!”那帶頭大哥立刻收起凶神惡煞,換上了一張諂媚的笑臉。“您怎麼在這兒?”
我剛剛那下摔得不輕,臉上又火辣辣地疼。但還是掙扎著起身,轉頭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省會吳彥祖!
我天,這是有多巧,怎麼會在這里又碰上他?
那個叫老三的家伙還在點頭哈腰的,“雲總,昨兒的您可還滿意?”
死人臉冷笑了一聲,“滿意啊,特別是看你們演了這麼一出三個大男人打女人的好戲,這錢我還真是沒白花。”
那老三的臉都快貼到人家車窗上了,“唉,我們這都是小買賣,公主出台都是要抽成的。這丫頭眯了錢,我們也不能不要啊,您多擔待,多擔待啊。”
死人臉依然是那副不陰不陽的語調,“你們抽幾成?”
老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都是六成。”
“哼,真夠黑的。”死人臉翻了個白眼,“小李,拿六千給老三。”
老三樂得跟朵菊花似的,嘴上還說著,“唉,哪敢讓雲總破費啊。”
死人臉沒理他,哼了一聲,接著眼睛就朝我看了過來。
“喂,你。”他微微一抬下巴,臉還是那張帥臉,可是眼神里充滿了嫌棄。
“叫你過來呢。”他見我一臉痴呆的表情,更嫌棄了。
“哦。”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過去。
“上車。”死人臉說完這兩個字,就把車窗升了上去。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也好,就從車子的另一邊爬了上去。
剛坐穩,司機就一腳油門開出去了。“額…雲總?”我腦子里亂糟糟的,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怎麼個情況,“你怎麼在這兒?”
“在附近辦事,路過。”死人臉依然是冷冰冰的腔調。“結果就看見你被三個男人追出來,還挨了打。”
“哦,那…謝謝你救我,還幫我給錢。”
雖然我對這個人印象不好,可剛剛他在緊急關頭救了我,又幫我付了KTV的抽成,確實是一個大人情。
“那個…無功不受祿,如果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言語一聲,我楊……柳依依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警報一解除,我這貧勁兒就又上來了。
死人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也許今晚我用得到你呢?”
“那個……那個……”我那個了半天都沒那個出來,結果死人臉轉過頭去,哼了一聲,“放心,我從來不會睡同一個女人兩次。”
這混蛋!羨慕死我了!
夜夜做新郎,這他媽是千百年來所有男人的共同夢想好嗎?
他見我不說話了,又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臉怎麼了?”
我悶悶地,“你剛不是都看見了嗎?”
“長得難看,腦子還不好使。連常識都沒有就干這一行,你真以為這是條捷徑嗎?”
“那個,雲總,我從來不覺得掙錢有什麼捷徑。至於昨晚,信不信由你,我真的是被騙了,我一睜眼就看到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而且,你也別老說我難看。再難看,你該干的也干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你老是這麼否定自己的審美觀和選擇,真的好嗎?”
我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終於把胸口的悶氣給出了。
死人臉盯著我,眼睛里閃過一絲玩味的光。“小李,等會兒要是看到有藥房,去買個冰袋,再買點消腫的藥膏。”
“真的不用破費了,你送我回去吧,我自己買。”我嘟囔著。
“不,我認為你說得很對,我不應該否定自己的審美。所以我總得讓旁邊這個人看起來不那麼影響市容,你說對嗎?”
這死人臉真的不是一般的欠扁!
見我翻了個白眼沒回話,死人臉又自顧自地問道,“哎,你叫什麼?”
“我去啊,大哥,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就跟我那個?”我真的超級無語。
“如果只是性交一次,我不認為有什麼必要知道對方的名字。”
好,你贏了!
“我叫柳依依,柳樹的柳,依靠的依。你呢?”
“我叫雲如圭。”
“那個圭?”
“兩個土疊一起那個。”
我有些吃驚,“哇塞,這名字起得有文化啊!”
雲如圭微微有些吃驚,“你懂?”
“當然了,這是詩經衛風淇奧里的一句話: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是形容君子內外兼修的。”
雲如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
看見萬年死人臉終於活泛了一點,我又開始嘚瑟了。
“其實我這個名字也是詩經里的呢。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說的是軍人出征後回鄉的場景。哎,別告訴我你有個哥哥叫雲如璧!”
雲如圭點點頭,“沒錯,不過是弟弟。我們還有個小妹妹,叫雲如玉。”
兄妹三人都跟詩經干上了!
“雲總,你的名字真的很好聽呢。”我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是嗎?”
他似乎很喜歡聽我這麼說,“其實以前上學時,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名字。班里的同學不知道圭是哪個字,就給我起了個外號,叫雲烏龜。”
“噗!!”我一下子沒忍住,“哈哈哈!沒想到省會吳彥祖還有這黑歷史!”
雲如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省會吳彥祖?你是在說我?”
我這嘴上沒把門兒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竟然當面叫他省會吳彥祖……
“這個外號,起得不貼切。”我去,這老哥竟然要謙虛?
“我認為我長得更像金城武。”噗!!還能再不要臉點兒嗎?
雲如圭看了看我好像吃了大便一樣的臉,嘴角又上揚了一下。
正跟雲如圭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司機小李回來了,遞給我一個袋子。
“謝謝你了李先生,花了多少錢?我還給你。”
司機有些不好意思,“叫我小李就好了,沒多少錢,姑娘不必跟我客氣。”
“那就叫你李哥吧!謝謝你啊李哥。”
車又開了幾分鍾,在一棟建築前面停了下來。“還是昨天那個房間,上去等我。”雲如圭突然甩給我一張房卡。我一看,居然是昨天那個酒店!
“喂,你……”我愣在了原地,這是什麼操作?
雲如圭好像看智障一樣地看著我。“柳依依女士,沒想到你這麼健忘。我剛剛才又支付了6000元,你當然要為我提供相應的服務了。”
他嘲笑般地打量了我一下,“至於服務內容,和昨天比,只多不少。畢竟你現在不是處女,不值一萬塊。”
接著,他就打開車門,把我推了出去。
我提著藥房的袋子,手里握著房卡,呆立在路邊。
“對了,你這樣打扮還不錯。昨天那套衣服,趕緊扔了吧。”說完,他就關上車門,離開了。
十秒鍾後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靠,雲如圭,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沒有強買強賣的!”
我衝著他離開的方向狂喊。可惜,回應我的只有一團汽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