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格與19的某一天

　　＊時間线不影響。會牽扯到一點點19剛到組織時候的情況。

　　＝＝

　　“哎——我不要與隊長一起出任務！我會忍不住想殺死他的！”十九號在拿到資料後大聲抗議，全然不顧隊長本人就站在一旁。

　　莉茲無奈地攤手，這事兒她一向沒話語權。

　　事實上十九號接的任務等級，以莉茲的身份也並非能輕易得知，奈何告訴十九號等於告訴莉茲，十九號這一大戰力又太過重要，上司也只能妥協。

　　克雷格氣色倒是因為好心情而顯得明亮了些，他說：“放心，我會努力讓自己不死。”

　　實際上，依克雷格的狀況，他是怎麼也不會出到外勤的，因為除了部長沒人能在他過度沉迷時拉得住他。

　　而十九號的加入改變了形勢，又多了一人可以以純武力壓制惡魔。

　　也就是說，只要與十九號搭擋，克雷格也是能出外勤的。

　　這機會可遇不可求，遇上一次他得多開心啊。

　　雖然他自認自己是工作狂，但誰喜歡整天待辦公室？

　　至少克雷格不喜歡，那真是憋得不得了。

　　十九號：“你只是想去搞破壞！我不想當保姆！”

　　克雷格：“不會，我發誓我會盡我所能。”

　　怎麼看都覺得克雷格才是當保姆的那位，但自從十九號上次無意間向她抱怨隊長的事情後，莉茲就對克雷格改觀了。

　　只是畢盡也沒有親眼見到，改觀的部分相當有限。

　　但十九號是不會對莉茲說謊的，所以盡管半信半疑，莉茲也還是多留了一份心。

　　那方的吵鬧還在繼續，基本上是十九號在吵，克雷格回著。

　　“我想早點完成早點回來，你根本就是去玩的！”

　　“我會顧好工作。”

　　莉茲瞧了瞧任務資料，發現的確靠十九號一人有些吃力。

　　主要是對方武裝規模太大，又有一位幻想種雇傭兵坐鎮。

　　他們兩人一組搭檔剛好。

　　如果這話是克雷格在控訴十九號，莉茲覺得合情合理，也會叫十九號別打擾人家，可現在情況相反，莉茲沒想到居然有聽十九號以如此正當的理由抱怨別人的一天。

　　她也沒法對隊長說任何話，莉茲基本上還是挺信任人家的。

　　反而還揉了揉天使的頭發，叮囑到：“別攻擊人家。我要兩人都平安回來。”

　　十九號大受打擊。

　　＝＝

　　“比起我控制自己不殺你，明明是你更難控制自己不發瘋。莉茲莉茲怎麼就不懂呢。”他們已經來到目標基地附近，而十九號的抱怨還在繼續。

　　“我不討厭你，但我討厭惡魔。可是放你自生自滅的話會被莉茲莉茲討厭，而且還會被很麻煩的人追殺??你為什麼不拒絕？人手不足我可以找到替補。”

　　克雷格不會承認自己有點兒被傷到了心，不過好歹也相處了叁年，對方說話比較直接，但基本不帶惡意這點，克雷格還是知道的。

　　他也漸漸摸清十九號神奇的腦回路，從最一開始頻繁出現的尷尬場面，到現在他已經稍微抓到應對訣竅。

　　克雷格沉著氣，壓低聲音，“這樣吧，我們來一場交易。”

　　十九號哼著氣，表現出姑且聽聽的意思。

　　“只要這次任務順利結束，我倆能好好相處，我就告訴你私藏的秘密約會地。”

　　十九號眨著眼睛，表現出明顯的興趣。

　　“那里非常幽靜、人煙稀少，而且景色很美。”克雷格說，“本來想找女朋友一起去，現在讓給你了。”

　　啊！

　　他們太缺這種秘密景點了，十九號彎起眼睛，反正本來就得好好相處，怎麼想都不虧。

　　＝＝

　　平時的指揮通常由隊長負責，現在他們搭擋在一起，克雷格非常樂意聽取伙伴意見。

　　而十九號在不嚴重損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通常不會有意見。

　　討論結果是由十九號負責掃蕩武裝成員，克雷格則負責處理幻想種雇傭兵。

　　這次的任務目標有兩個，一是剿滅組織，二是救出人質。

　　說是人質也不准確，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人口販賣的組織。

　　人口販賣並不少見，抓都抓不完，要圍剿也落不到他們頭上，這通常是警方的工作。

　　然而這組織非常沒眼光——或著說眼光太好，剛巧抓到了有錢有權的大佬的女兒，剛巧大佬還與高層有幾面交情，又剛巧此組織規模巨大，還能算在黑部業務范圍，如今才面臨被清算的下場。

　　怎麼說呢？

　　對政府來說，想必得出動到軍隊才能與基地武力對抗吧。

　　但那是在大家都是人類的情況下。

　　只要有一方存在稍微高階一點的，例如握有特殊能力、或著幻想種血統的人，情況便能完全翻轉。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面對非人的生物，人類方毫無勝算。

　　十九號撥了撥垂下的瀏海，昂首闊步走過兩旁屍山血海。

　　即使一塵不染，身上也難免沾染血味，在去莉茲那兒前可得先洗個澡。

　　十九號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面用術法束縛住組織首腦。

　　對方只能瞪大眼睛，嗚嗚嗚地說不出話。

　　十九號讓那人睡下後便去找克雷格。

　　他搧動翅膀，飛速掠過一地屍體，被派出去殺戮的光球們回歸身旁，與他一同移動。

　　他很快來到一處空矌地，只見不遠處克雷格背對著十九號站在那里，他看不到雇傭兵，只能從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得知對方確實還活著。

　　“唔，我以為幻想種會耐操一些，你不是雇傭兵嗎？怎麼這麼脆弱？”

　　天使被淒厲的尖叫弄得皺起眉，他降落在克雷格身旁。

　　惡魔頭有彎角，半邊臉上被紫色冰晶復蓋。

　　身後細尾悠間地晃動，瞇起的眼睛滿是惡意與嘲弄。

　　反觀那雇傭兵，被紫晶的尖刺串在地面，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樣子。

　　那人只剩一只絕望的眼睛，鮮血塗滿臉面。

　　哀號聲戛然而止。

　　十九號擡起右手，光球直直穿過那人腦袋，輕易結束了雇傭兵痛苦而漫長的死亡過程。

　　“很吵。”天使不高興地說。

　　“我以為你在操他，結果根本不是，我還想說你技術不太好呢。”

　　克雷格愣住了，他睜著紫色的眼睛，看著再也發不出悅耳聲音的屍體，滿臉都是茫然無措。

　　“走了，你在耽誤我時間！”

　　十九號飛在前方詳查房間，克雷格沉默地跟在後面。

　　良久，克雷格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又??”

　　他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失控了？

　　又暴走了？

　　又造成他人痛苦了？

　　總覺得，說這些都是徒勞。

　　因為他根本沒有反省的意思。

　　他知道他做錯了，不該如此，但他打心底，完全沒有任何愧疚與歉意。

　　克雷格能分辨對錯，但不知為何，平時工作的自制力在這時候，總無法制止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他為此感到苦惱。

　　十九號看也沒看惡魔，只是在得到的地圖上作下記號。

　　“你是該為耽誤我與莉茲莉茲的約會而道歉。”

　　克雷格苦笑，果然莉茲以外的事物都無法影響天使。

　　對方大概是世上少數會對方才的情景視若無睹的家伙。

　　“但我感覺你不是想說這個，那你也別道歉了。”十九號收起地圖，斜了一臉沉重的惡魔一眼，“那根本不算失控，最多只是發泄情緒，何況你根本也沒爽到。”

　　這下換克雷格震驚了，“你如何知道我沒爽到？”

　　“第一次！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你搧動兩團人打在一起，讓我飛來飛去才解決那事，你當時笑得多討厭呀！”十九號憤憤地抱怨，“當時我怎麼就沒揍你呢？”

　　克雷格也想起來了。

　　那時十九剛來不久，上司終於嘗試讓他倆搭擋。

　　因為是闊別許久的出外勤，有種被關了十多年終於自由的爽快，不小心就做過火了。

　　不僅沒幫上忙，還拖了對方後腿。

　　那時的十九號還沒有現在這般活潑直言，沉默壓抑占大多數。

　　十九號面對被拖延的時間，只是瞇起眼舉著手，接著就是暴風雨般的攻擊。

　　『我討厭惡魔，』冷漠的天使面無表情，『更討厭有人耽誤我找主人的時間。』

　　『未免以後礙事，你還是去死吧。』

　　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呢？

　　似乎是自己保證組織會與他分享情報，對方才停下手的。

　　當時跟現在，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的十九號明顯更好相處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會自己埋頭苦干。

　　那時的他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沒人知道天使的喜怒哀樂，深怕一不小心將自己炸得體無完膚。

　　自從莉茲來到這里，天使才變得開朗起來，大家也才漸漸摸清天使的脾氣。

　　如今偶爾還有人會去請教十九號問題。

　　克雷格感慨，原來天使都看在眼里。

　　“為什麼你不是女孩子??”

　　克雷格說得很小聲，十九號還是聽到了。

　　“你根本不需要女孩子，你只是想要一個能交付全部信任的伴侶。”

　　惡魔目瞪口呆。

　　天使看得如此透徹，一針見血。

　　這麼少女心的想法放在整天眉頭深鎖的上司身上，怎麼想都很奇怪吧，克雷格也不是會到處去說的那種人，因此整個部門上下大概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惡魔上司真正的渴望。

　　或許真如天使所說，不糾結在性別上的話，選擇就會又多一半。

　　??才怪，首先當內勤是難以遇到什麼浪漫邂逅的啊。

　　他們雙雙來到一扇門前，後面有眾多生命體的氣息。

　　十九號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說：“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但我是莉茲莉茲的，如果你要搶我的話，我就不得不考慮方法讓你死心。”

　　聽起來是滑稽又嚴正的警告。

　　克雷格仔細思考，確認了自己只把對方當成能說事的『朋友』。

　　盡管對方未必這麼想，而且對他漠不關心。

　　但有時候，正是這種漠不關心，反而能讓人與之安心相處。

　　“不會的，”克雷格隨著十九號踏進屋內，里面是抱作一團又一團瑟瑟發抖的人們，“我的理想型是可愛的女孩子。”

　　十九號哼了兩聲。不予置評。

　　＝＝

　　任務做到超出預想的完美，拉著一串旁門左道都被拔了起來。

　　等他們忙完這事兒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了。

　　那次後剩下的工作，克雷格依然坐辦公室，被文件海淹沒，忙得根本沒時間想女朋友。

　　等他處理完畢，拿到整理好的報告時，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克雷格刷過自己的卡，按下密碼，實驗室厚重的門緩緩開啟。

　　莉茲朝克雷格點點頭，當作是打招呼。

　　定睛一看，發現她正坐在會客用的小沙發上，懷里抱著縮成一團的天使。

　　莉茲一手滑著虛擬頻幕，一手環抱十九號的背部。

　　一個大男人縮在女孩子懷里，頭靠在對方肩上閉眼休息，克雷格從這畫面居然品出一絲溫馨。

　　“我來給事件報告書。”

　　“謝謝，放桌上吧。”

　　克雷格對莉茲基本是敬重的，他點了點頭，打算把空間還給小倆口。

　　令他意外的是，莉茲叫住了他。

　　“我從十九號那里聽說了。”

　　克雷格有些心虛，但他努力保持鎮定，“哦？”

　　“他說你壓力太大，還說你思春期到了，”莉茲滿臉愧疚，“抱歉，之後我會好好說他。”

　　“不、沒事，我不介意。”他就是想報仇都不知從何報起。

　　莉茲說：“壓力太大而失眠的話，建議你吃鎮靜劑，可以很好地幫助睡眠。”

　　克雷格點頭。

　　莉茲在認真提建議，閉眼假寐的十九號偏偏要這時插進話題。

　　十九號用鼻尖蹭了蹭女性纖細的頸項，含糊著說：“或著找人上床。隊長看起來不是處男，找人上床應該不難。”

　　莉茲惱怒地喊：“你怎麼給建議的！”

　　盡管她的下限一再放寬，但還沒寬到能在別人面前如此直白的程度。

　　十九號無辜地說：“高潮的感覺很舒服呀，腦袋輕飄飄的什麼也想不了。我之前壓力大的時候就是這樣發泄的。”

　　本來莉茲還想斥責，聽到後面那句就噎住了。

　　她可沒立場指責此前十九號的生存方式。

　　“而且，如果想找伴侶的話，不主動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克雷格笑了笑，“我也沒那個時間，案子永遠做不完。不過還是謝謝建議。”

　　說完便向他們告退。

　　白色的門打開又關上，在最後隔絕聲音的那一瞬間，克雷格聽到了十九號毫不掩飾的批評，“明明就是不敢。”

　　惡魔決定裝作沒聽到。

　　＝＝＝

　　小秘密：克雷格的CP是男孩子。

　　沒錯就是耽美。

　　要寫會開在耽美，當全新的一篇寫。

　　不過有機會寫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