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穿裙子的權力都沒有了嗎?”中村美和面對著鏡子,做出一副懊惱的表情,說道。
宮下北從後面走過去,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將胯部緊緊貼著她峰挺的妙臀,說道:“寶貝兒,你的美展現給我一個人欣賞就夠了。”
中村美和偏過頭,水潤的嘴唇尋到他的大嘴,輕輕地親吻一下,正想說點什麼,就隱約聽到有馬達的聲音傳入耳中。
宮下北松開她,從舷窗朝外窺探一眼,就見一艘快艇正朝游艇這邊貼過來,快艇上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吉岡錯。
“好啦,你趕緊換衣服吧,”整了整衣服,宮下北轉身朝門外走,嘴里說道,“招呼好那些家伙,嗯,最重要的是,別讓他們占了便宜。”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中村美和點頭說道。
宮下北點點頭,邁步跨出房間,順著旋梯下了甲板。
片刻之後,他帶著梁家訓出現在快艇上,在看到吉岡錯的第一時間,便開口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吉岡錯先是做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覺得這種時髦的回答方式不太好,便又開口說道:“已經搞定了,山岸當眾絕殺了南部太郎,一共刺了三十七刀,四刀刺中心髒,南部當場斃命,山岸隨後向警方自首。”
很明顯,吉岡錯所說的就是不到一個小時前,在新宿區役所門前發生的凶殺案。
山岸的全名叫山岸峻平,前陸上自衛隊士兵,退伍後在岩守縣立中學做保安,而南部太郎則是“三島由紀夫研究會”的創辦人,也是現任的會長。
這樁街頭血案的背後是有故事的,故事的主要內容,就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於是他就如願以償的吃到了罰酒,變成了一具橫在街頭的屍體。
聽吉岡錯說,貌似那個叫山岸峻平的殺人者,背後也有一些故事,貌似他的女兒得了什麼病,急需一大筆錢來治療,所以,急公好義的吉岡錯就給了他這筆錢,不過,前提是他需要幫忙做點事情。
宮下北對那些所謂的幕後故事不感興趣,他只知道有些人不聽話,而對付不聽話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他去見上帝,而且這個送的過程要盡可能的轟動一點,如此一來,還有些不想聽話的人,就會變得更加慎重了。
快艇在微微泛著波瀾的海面上快速向東行駛,約莫二十多分鍾後,正前方出現了一艘大噸位的貨輪,貨輪是淺藍色的,看著還挺新,懸掛著一面印度尼西亞的國旗。
在靠近貨輪的時候,快艇放慢了速度,緩緩靠過去,一直到貼舷的位置。
“放繩籃下來,”吉岡錯掏出一個對講機,大聲說道。
很快,貨輪的護欄邊上出現幾個人,他們將一個繩籃放了下來,將快艇上的幾個人拽了上去。
甲板上到處都是雨水,有些打滑,宮下北從繩籃里出來的時候,險些滑倒,好在身邊的梁家訓扶了他一把,才沒有當場出丑。
“人在哪兒?”宮下北站穩身子,甩了甩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對身邊的吉岡錯說道。
“在船長室,”吉岡錯答了一句,趕緊上前帶路。
“把貨物清單給我,”宮下北跟在他後面朝船長室的方向走,嘴里還吩咐了一句。
踩著濕漉漉的甲板,上了一層樓梯,最後趕到船長室的時候,宮下北見到了被安排在船長室內的四個人——一個是頭發斑白的中年人,一個則是身材很壯實的年輕人,這兩個人是亞洲人,黃皮膚,黑眼睛,黑頭發,中年人的臉上戴著黑框的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而年輕人很明顯是個保鏢,目光冷厲。
另外兩個人則是白人,一個是身材魁梧的白人壯漢,粗碩的脖頸上有紋身,而另一個則是留著金色短發的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但黑色的無袖夾克內,腰腹的位置,別著一把手槍。
當宮下北一行人走進船長室的時候,這四個人正坐在桌邊喝著咖啡,看見他從門外走進來,四人同時站起身,白人壯漢用有些蹩腳的日語說道:“嘿,吉岡,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吞掉我們的貨嗎?我們可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你這是在破壞我們的友誼。”
“尼克,不要這麼急躁嘛,我對吞你的貨可不感興趣,”吉岡錯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只不過,你們這次托運的貨有點問題,很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啊。”
“問題?什麼問題?”白人壯漢一臉茫然的說道,“女人都沒有問題,這次的貨物怎麼可能有問題?”
“呵呵,尼克,你對日本了解的太少了,”吉岡錯笑道,“在這里,女人不是問題,但有些禁止出口的東西,是很成問題的,這次的貨物,如果我貿然給你送過去,很可能就會被弄去坐牢了。”
他這話說晚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穿著雨衣的年輕人,年輕人的手里拿著一個硬皮本。
宮下北將硬皮本從年輕人手里接過來,翻開看了看,不一會兒,他從里面撕下一張紙,交給吉岡錯,說道:“問問他,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吉岡錯將這張紙接過去,看了看,說道:“尼克,請你告訴我,這八十噸的人造黑鉛是怎麼回事?按照我的了解,你所做的生意可是與這東西無關的。”
“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尼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亞洲人,說道,“那些東西有問題嗎?啊,那不是我的東西,是他們的,他們說只要能幫他們把這些東西送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他們就額外支付我每噸100美元的運費。”
聽他這麼說,旁邊兩個亞洲人的臉色頓時變了,那個年輕人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旁邊的中年人攔住,兩人依舊保持著沉默。
吉岡錯看了看兩個亞洲人,隨後轉過頭,看向宮下北。
“請尼克先生下去休息吧,”宮下北說道,“至於這兩位,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他們說。”
沒有半句廢話,吉岡錯將兩個白人請出船長室,只留宮下北與梁家訓兩人待在這里,哦,還有那兩個亞洲人。
“兩位先生請坐,”等到吉岡錯出了門,宮下北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從果盤里拿過一個苹果,握在手心里把玩著,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些,鄙人宮下北,這條貨輪是屬於我的,當然,目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與日本本土之間往來的貨輪,只要涉及走私貿易的,有超過半數都是屬於我的。”
他這番話是用中文說的,也不在乎這兩個人是否能聽懂。
“我們做走私生意,但不會做糊里糊塗的走私生意,更不會糊里糊塗的做些會惹到大麻煩的走私生意,”宮下北繼續說道,“而你們,顯然是把我們當成傻瓜了,每噸500美元的運費,再給俄國人每噸100美元的額外費用,卻想把市場價每噸近十萬美元的人造氟化石墨運走,而且是運到中國去。兩位先生,你們是在這是在嘲諷我們無知嗎?”
氟化石墨屬於人造石墨,在日本,人造石墨被稱為人造黑鉛,屬於高技術含量的工業材料,主要用來制造煉鋼用的電弧爐以及廢鋼溶解精煉時的電極。
在日本,不,應該說是在掌握這種材料加工技術的國家,這東西都屬於禁止向中國出口的高技術材料,而在日本,經濟產業省每年發布的“全管制”對象目錄表中,這種材料都是排在前面的。
氟化石墨賣得很貴,每噸的價格在十萬美元左右,即便是在宮下北重生前的那段時期,這東西的價格也不便宜,一噸售價在六七萬美元之間。
宮下北不知道這八十噸的氟化石墨是從哪里來的,但他卻知道應該是運往哪里的,別看貨輪的目的地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但真正的買家絕對不是俄國人,因為俄國人現在顧不上買這東西了,畢竟他們連飯都要吃不起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是先運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後再從符拉迪沃斯托克轉運到中國去的。
尼克說到底就是個不學無術的黑幫分子,他懂得什麼叫材料科學啊,更不知道這些禁運的東西有多大價值,會被用在哪些方面,他只是覺的能夠掙到一大筆錢,所以就把事接下來了。
如果吉岡錯不是多了幾分謹慎的話,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這家伙顯然是記住了宮下北的叮囑,每次涉及到托運的走私物品時,他都會嚴格把關,搞清楚這些走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次同樣也是如此,這一船托運了很多不同種類的貨物,不過其中大部分是基礎的電子產品和食品、服裝,比如說隨身聽、錄音機、錄像機之類的,還有就是食用油、衣服,唯一特殊的東西,就是那八十噸打包放在集裝箱內的黑色顆粒。
他費了一番功夫,才弄清楚那是人造黑鉛,屬於日本經濟產業省全管制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