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嫣鷹與文武百官們見禮完畢,照例由皇帝身邊的親近太監誦讀了一番提前寫好的聖諭,不外乎就是吹噓一同帝國的武力,再恭維一番石嫣鷹的軍事才干,預祝她此行能夠旗開得勝,諸如此類的一番套話。
這些重復了千百遍的陳詞濫調得江寒青躲在一邊直打呵欠。
他看了旁邊的大小官員,或閉目養神,或仰天發呆,或抓耳饒腮,顯然一個個都跟他一樣唯覺百無聊賴。
聖諭誦讀完之後,又是一眾舞女跑出來,表演起官中所流行的慶功軍舞。
一整套樂舞下來,又耗費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
然後又是賞賜御酒給出征將領的儀式。
等到這一套官廷的繁文縟節搞完這才終於到了石嫣鷹沒有再拖延時間,翻身月上隨從牽過來的戰馬。
坐定之後,石嫣鷹辦側過身子向百官們拱手一禮。
朝廷的大小官員們不敢怠慢,一個個均慌忙回禮。
其中唯有一人卻無動於衷 .那自然就是色膽包天的江大少主。
原來石嫣鷹騎上馬後,一側身、一拱手之間,那纖細的腰肢和高聳的胸部顯露得凹凸有致。
這一來正方便了江寒青這小子,樂得再次盡情欣賞石嫣鷹那迷人的身材。
可是就好像他的眼睛對石嫣鷹有磁力吸引一般,石嫣鷹的眼光很快地便也惡狠狠地盯向了他。
那眼神就像一把寒冰寶劍般狠狠地刺入江寒青的眼瞳。
就在那一瞬間,江寒青心中對石嫣鷹的邪惡念頭頓時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是無盡的畏懼。
石嫣鷹眼中所透出的惡毒意味,讓這色膽包天的貴族子弟也是不寒而栗。
在江寒青的一生中,還從沒有被一個女人用如此怨毒的眼神盯著看過。
“這個女魔頭看來還真是恨上我了。幸好她今日就離開了京城,否則還不知道要給我添多少麻煩。唉!只是日後再碰著,可就真的要命了!”
對於前幾日的孟浪行為,江寒青心里漸漸有了悔意。
可是後侮又有什麼用呢,畢竟得罪石嫣鷹已經成為了無法更改的事實。
現在已經是悔之晚矣。
心虛之下江寒青低下頭轉過身不敢再與石嫣鷹對視,卻似乎還是能夠感覺到石嫣鷹的目光狠狠盯在自己身上,真可算得上是如芒在背。
石嫣鷹望著江寒青的背影眼中厲芒連閃,唇角牽動了好幾下。
猛地勒轉馬頭,手中馬鞭狠狠抽打在馬股上。
戰馬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向遠方馳去。
護衛在石嫣鷹身旁的“鷹翼鐵衛”也急急忙忙催馬跟在後面,一時間官道上煙塵滾滾,一路人馬浩浩蕩蕩奔向京城永安府的南方。
聽到戰馬奔行漸遠的聲音,江寒青這才敢掉過頭來。
看著“飛鷹軍團”那黃底黑鷹的大旗漸漸消失在煙塵中,江寒青心底卻仍然余悸未消。
夏曰炎炎,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濕透,可人卻猶如身處地底冰窖一般唯覺四肢發冷。
隨著石嫣鷹的離去,江寒青的情緒慢慢恢復了正常,回想剛才莫名畏懼石嫣鷹的窘樣,暗罵自己道:“笨小子,居然會那樣害怕一個女人!你的膽子今天難道是被狗吃了?”
可是一想到今後石嫣鷹將會與己為仇,江寒青的心里就一陣發毛,完全鼓不上干勁來。
江寒青胡思亂想的時候,文武百官們已經三五成群的開始散去。
江浩羽絲毫沒有察覺兒子神態的異樣,說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吧!石嫣鷹這一走,後面的日子可就夠我們忙活了!
江寒青隨口答應了一聲,懷著滿腹心思,拖著沉重的腳步,無精打采地跟在父親身後向牽著馬的衛士那里走去。
走著走著,先前紊亂的思緒逐漸平復下來,他的心思也就漸漸從石嫣鷹這個女人轉移到了對局勢的擔心上。
先前那短暫的照面中,石嫣鷹沒有跟江寒青說哪怕是短短的一句話,更別說提到江、李兩家結盟的問題。
雖然江寒青對於石嫣鷹當時提出的江、李兩家結盟本就沒抱什麼希望,但有這樣的結盟關系畢竟比什麼都沒有要強許多。
本來兩家已經就落實結盟的問題達成了一系列的協議,可現在因為石嫣鷹的仇視反應,江寒青心里又變得完全沒有底了。
石嫣鷹會不會阻止原有協議的落實,甚至在暗中跟江家搗亂呢?
憤怒中的女人常常干出一些失去理智的傻事來,石嫣鷹作為當朝最偉大的將領是否能夠控制住她自己的情緒呢?
江寒青一點信心都沒有。
如果李家在這關鍵的時刻,再給江家背上來一刀,那江家可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如果能夠維持盟約,日子多少也會好過一些。
幸好江寒青心里的疑慮並沒有折磨他太久,因為這時候他眼角的余光已經瞥到李志強向著他和父親江浩羽的方向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之後,李志強向江浩羽抱拳拱手道:“江大人,鷹帥這次出京之後,京城里面的局勢就要靠你我兩家來攜手維持了。還望雙方摒棄前嫌,精誠合作,不要讓宵小之輩陰謀得逞!”
果然,李志強正是來與江浩羽商量結盟一事的。
從他的口氣聽來顯得對結盟一事仍然十分重視。
至於他心里面到底怎麼想,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樣一來,江寒青在心里道:“這石嫣鷹倒也確非常人。雖然心里已經是恨得我要死,卻絲毫不影響她做出正確的決斷。換了我就做不到這一點。”
思忖問他卻聽得李志強對自己父子二人說道:“江大人、寒青世兄,我建議由兩家聯合派人偵察王家那幫小人的動靜。我有這麼幾個想法……”
江寒青聽李志強這麼一說頓時來了勁,立刻加入父親與李志強的談話,石嫣鷹的事情也就被完全拋到了腦後。
三個人就站在當場,熱烈地討論未來- 段時間的行動。
看他們那熱乎勁頭,絲毫不像是各懷鬼胎的異路人,倒像是多年相知的好朋友。
天下的陰謀家,原本就是這樣無恥。
太平貞治六年七月十一日,大夏帝國的皇太子翊聖率領出征的禁軍尾隨石嫣鷹之後也踏上了南征的道路。
在他出征之前又來了江家大院一次,跟妻子陰玉姬和兒子、女兒道別。
跟翊聖話別的時候,陰玉姬的眼眶里已經滿是淚花閃動。
看著妻子激動的神情,翊聖心內一陣黯然,想到前一段自己因為寵愛茹鳳而疏遠了妻子,如今這患難時刻,妻子卻還是忠心耿耿地跟著自己,而那個劍刃茹鳳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翊聖心里對陰玉姬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深情對她道:“玉姬,我這就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隨時小心,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立刻要做好准備離開永安府。記得什麼時候都要緊跟著青兒他們。他是你至親姨侄兒,自然會諸事照顧於你的”對於眼前的局勢,陰玉姬早已經是不抱希望,這時見丈夫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情緒,猛地撲到丈夫懷里,將臉貼到他的胸膛上輕聲啜泣起來。
而站在陰玉姬身後的兒子昭俊、女兒靜雯這時也跟著哭起來。
現場氣氛就像這一家幾口人今生再也無緣見面一般悲涼。
翊聖這時心如刀割,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來安慰妻兒才好。
他只能緊緊摟住懷里哭泣的妻子,用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背脊,試團平緩她激動的情緒。
在這一家人生離死別般淒怨的場景里,旁邊卻有一個人心里動著惡毒的念頭。
站在陰玉姬的身後,江寒青卻完全沒有姨媽一家那種淒涼的心情,他此時正得意地想道:“翊聖,你小子就早點滾蛋吧!小姨今後就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就不必擔心了!嘿嘿!最好你出去就死在石嫣鷹的刀下,到時候我就不用擔心小姨會離開我了!”
這樣想著,他用淫穢的目光放肆地掃射姨媽美妙的背影。
靠在丈夫懷里輕聲啜泣的美麗婦人,身子輕輕顫抖著。
而豐滿高聳的臀部也隨之輕微晃動著,這一來就把個江寒青的眼睛給牢牢吸引住了。
“真是美妙的屁股,我要要是能夠摸上去就好了!那麼的豐滿、那麼的有彈性……”
看著、想著,江寒青褲襠下的帳篷不知不覺地就搭了起來。
他的身子一陣火熱,總覺得需要一點什麼東西立刻慰藉一下自己才好。
正好表妹靜雯就站在他的身邊,江寒青的魔掌忍不住就伸向了表妹的身後,輕輕撫摸少女富有青春活力的緊繃臀部。
受父母情緒感受正跟著哭泣的靜雯,怎麼也沒有想到江寒青會在這樣的場合公然伸手調戲自己。
瞳孔因驚慌驟然放大,梨花帶雨的俏臉轉對著江寒青,滿是驚恐不安的神色。
可是江寒青卻並沒有停止撫摸她臀部的動作,反倒是更加放肆地用手指隔著絲綢宮裙在她屁股溝地的位置用力挖弄。
臉上的淚珠還沒有干,一團紅霜便飛了上去。
初嘗雲雨滋味不久的少女,正是痴迷於男女性愛的時候,在心愛男子的手指玩弄下,很快便被挑起了欲火。
先前心里那絲驚慌眨眼間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渾然忘記了父母就在身前不遠的地方站著,靜雯忘情地將身子依偎到江寒青的懷里。
江寒青的手摸弄著表妹的屁股,眼睛卻緊盯在姨媽誘人的臀部上。
他的腦子里此刻幻想的滿是玩弄陰玉姬臀部的場景,真是恨不得能夠立刻撲上去摟住姨媽盡情玩弄。
就在這時候,翊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江寒青這一邊。
看不到江寒青在靜雯背後那只魔掌的淫穢動作,翊聖望著小鳥依人一般靠在江寒青懷里的女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疼愛的微笑。
“青兒,我就將你小姨和表弟妹都托付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們!”
江寒青收斂心神,正容道:“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姨的!”
嘴上說的是一套,心里面卻在想:“你當然可以放心!我會把小姨照顧得很好的。晚上睡覺我也會摟著她睡的,不會讓她有一點點的寂寞!?”
聽江寒青這麼- 說,翊聖他滿意地笑了一下對江寒青道:“有你在,我很放心”可憐的翊聖又哪里會知道眼前這惡毒的人已經准備好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要給他戴上去呢!
當翊聖騎上戰馬離去的時候,陰玉姬和一雙兒女依依不舍地向他揮手告別。
而心不在焉的江寒青卻已經開始在心里構思征服陰玉姬的邪淫計劃。
陰玉姬苦難的日子就要來了……
第二日,調往帝國東部駐屯,等待遠征邱特的軍團也離開了永安府周圍的駐地。
而這一天江家與李家的武士們也按照商定的計劃正式開始對王家與翊宇的人馬展開了聯合監視的行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家和翊宇的人在這天以後居然完全了動靜,除了日常采購生活用品的仆人之外,幾乎沒有見到有武士在外面走動。
可這異樣的寂靜,反倒讓江、李兩家的人更加焦躁不安。
江、李兩家的武士們按照約定互通情報,可是卻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對眼前的王家的動向茫然不明。
面對這異常平靜的局勢,江家的首腦人物心里的擔憂是一天強過一天,而家族內部對於應采取什麼行動的意見分歧也越來越大。
有的人提出干脆先下手為強,將王家搶先鏟除。
可這意見剛一出台,就被其他人劈頭蓋臉的批評聲給掩蓋了。
無疑在眼前的局勢下,在不能夠獲得家族主母陰玉鳳的大軍支援的情況下,如果搶先向王家動手,那不啻於是自尋死路。
京城里的禁軍全都是翊宇控制的人馬,江家的武士再剽悍,又怎麼能夠是精銳的正規軍的對手呢?
最終結果還不是以卵擊石。
何況,除了王家之外,還有那表面上老實的李家。
在李家背後藏著的那只鷹手里所掌握的實力才是真正恐怖的,那是一種王家永遠無法掌握的恐怖力量,是一種王家和翊宇現在的聯合勢力所根本不能比擬的超級力量。
其實在江家的眼里,始終沒有真正把王家當成一回事。
江家此時面對王家的不利形勢,只不過是自己一時輕敵所造成的。
只要熬過這一關,等陰玉鳳的軍團恢復力量,掃除王家自然是水到渠成。
在十年前的過去,江家之所以不敢行動,畏懼的是皇帝手里掌握的大量軍力。
而四、五個月前的過去,在皇帝的軍力在遠征邱特慘敗受到重大損失的時候,江家卻又為暫時的有利局面所陶醉,失去了出動出搫的有利時機。
等到他們意識到形勢不對的時候,陰玉鳳的軍團已經在西域的大戰中傷筋動骨,而石嫣鷹也及時率軍趕回了京城永安府。
這樣曾經對江家有利的局面便輕易地被他們給浪費掉了。
而狡詐的王家卻抓住這機會,趁著江家的勢力消減,石嫣鷹的李家在京城的勢力又還沒有膨脹的當口,迅速占據了京城里的主動。
如果局勢照此發展下去,那麼王家很快就會把江、李兩家在京城中的勢力消滅。
而石嫣鷹的大軍卻將為她帶來最終的輝煌實力,到時候僻處西域的陰玉鳳就算出兵恐怕也是回天無力。
面對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局面,江家的首領們是怎麼都不敢輕易言戰。
於是逃跑主義的呼聲很快便占據了上風。
江浩明第一個在家族內部中提出,應該將家族的眷屬和大部分武士撤往西域,以保留勢力等待事變?
可是,對於這個是否需要將家族的人手撤往西域的問題,江家內部爆發了激烈的爭論。
江家內部大部分的人已經對京城的斗爭感到絕望,因此主張趁著有時間,應該盡早撤離。
而以江寒青和江鳳琴為首的一部分人卻是堅決反對。
他們聲稱,在王、李兩家都未見有大規模疏散行動的情況之下,江家如果先將人手撤出京城,一旦被他人察覺,將刺激各方面的勢力做出反應,後果實在無法預料。
而且大戰將至,反倒將人調離京城這個主戰場,怎麼也說不過去。
同時讓敵人在沒有受到強烈抵抗的情況下,就輕易控制帝國的京城,只能是增加敵人的囂張氣焰,而這種主動示弱的做法,也必將使家族的士氣受到巨大影響。
甚至可能讓天下的百姓都輕看怕死的江家。
江寒青堅持認為,京城中的最後一搏無論如何是必須進行的。
為了長遠的打算,不能讓敵人輕易得手。
他勸說家人道:“以後的局勢不可避免地將演變成為爭霸天下的大規模戰爭。
在這樣的戰爭中,幾千名家族武士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
他們的作用只能存在於京城的家族問小規模武斗中。
現在為了保存這樣一支在將來注定不會有太大作用的力量,卻在京城遭受全面的慘敗,江家會成為被天下人嘲笑唾棄的無膽匪類。
所以,就算是最終要全部犧牲掉這支力量,只要能夠為江家在京城的斗爭中換來一個壯烈的名聲,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們平時建立這樣一支武士隊伍,不正是為了這種時刻能夠派上用場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到了該使用的時候,卻又舍不得犧牲,那還能干什麼大事啊?
”江寒青雖然貴為家族少主,可他的話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激烈反對。
畢竟江家在京城的數千武士,大部分都是江家血脈相連的親人。
其中大部分人和家族首腦都有這樣那樣的親緣關系,甚至還有不少人在五、六代以前的祖先和江寒青一脈的袓上竟是直系至親呢!
有這樣千絲萬縷的親緣關系的情況下,江寒青居然豪言壯語說要犧牲掉他們,來博取一個看上去虛幻的結果,自然是引起其他人強烈的反彈。
一時間眾人對江寒青的冷嘲熱諷是層出不窮,如果不是因為他家族少主的身份,也許早就將他給趕出了家門。
面對家族內部的激烈爭論,江浩羽在猶豫了兩三天之後,終於還是采納了主流的意見,開始安排將家族的眷屬撤離京城。
他將老、弱、婦、幼每六個人編成一組,每組再分配兩個武士保衛,化裝成平民悄悄潛出永安府,向西域轉移。
十天之內,江家有將近四千多幾乎相當於全部數量的家眷,還有一千五百多精干的武士陸陸續輸撤離了京城,通過各種大小道路向西域潛逃。
家族內部稱頌家督英明的聲音此起彼伏,而江寒青卻整日鐵青著臉悶悶不樂。
在他看來,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反倒將一千五百多訓練有素的家族武士撤離京城,無疑相當於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他從內心里十分反對父親的這種做法。
“還沒有與敵人展開正面交鋒,就先自膽怯。這種主動撤退的做法,百弊無一利。與其這樣做,還不如干脆明明白白告訴王家的人,我們江家認輸了!不跟你們斗了!你就饒了我們一家的小命吧!”
私下里,憤懣不平的江寒青忍不住對林奉先這樣抱怨道。
林奉先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是強自安慰江寒青道:“青哥……這個……反正形勢對我們不利。能夠保存- 些勢力,從長遠來看也是好的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之下江寒青反倒更加震怒。
“你懂什麼!我們難道就一定會輸給王家嗎?只要熬過這半年時間,天下形勢又將大變。到時候等母親在西域的軍團緩過勁來,全天下咱們又會畏懼誰呢?唉!現在這樣將自己的兵力分散開來的做法,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啊!戰還沒有開打,自己卻將接近一半的戰力給主動調離了戰場。瘋子!全是他媽的一群瘋子!”
盛怒之下的江寒青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風度氣質,忍不住就當著林奉先的面破口大罵起來。
可是再怎麼憤怒,江寒青也沒有能力改變事貿分毫,畢竟他還不是江家的家督,真正當家作主的還是他的老爺子。
於是江寒青繼續憤怒,而江浩羽則繼續安排手下撤離京城。
這一切一直持續到了太平貞治六年七月二十八曰。
這一天清早,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通過八百里加急快遞傳到了京城永安府。
五天前,北雁自統區的女郡王玉冰心率領十萬精騎出現在了距離京城東北面八百里的地方,並且正趙續向京城挺進。
按照帝國的法令,沒有皇帝的聖旨,在京城一千里范圍內絕對不允許任何一支人數在一千人以上的軍隊擅自調動。
而現在玉冰心的十萬鐵騎居然出現在距京城僅僅八百里的地方,其意義自然是不言而喻。
在這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都能夠感到一絲緊張氣氛的非常時代,突然傳來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頃刻間,永安府內就像一個火藥桶一樣被徹底炸了開來。
已經對帝國江河日下的現狀有所察覺的民眾們,突然驚恐地發現原來形勢比他們想像的還有惡劣許多,大夏帝國這輛破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順著陡峭的山路衝到了萬丈深淵的邊上,怎麼也刹不住車了。
在這紛紛擾擾之中,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男女老少都在議論著玉冰心叛亂的事情。
而江、李、王三家更是亂成了一鍋粥,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玉冰心居然會如此膽大,公然敢進軍京城永安府。
她是自作主張,還是有鄒家在背後做指使?
所有的勢力都在互相打探消息,希望能夠對事情有一個清晰全面的認識。
而他們所收集的資訊也千奇百怪,有的消息說玉冰心的北雁騎兵沿途打垮了碰到的所有地方部隊,也有消息指各地的地方部隊根本沒有抵抗就全部投降了玉冰心,還有的消息竟然說有地方部隊已經加入玉冰心的叛軍中,主動擔任前鋒撲向京城而來。
所有的消息雖然千差萬別,卻還是有那麼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人都認為玉冰心確實叛變了!
而在舉城混亂之中,處於漩渦中心的鄒家卻表現得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平靜。
鄒家的大院門緊緊關閉,看不見有任何人進出,但也看不出有全力戒備的樣子。
只是到近中午的時分,才看到靖國公鄒嗣業的馬車在大隊武士的護衛下從院子里馳出,最終在萬眾矚目中進入了皇宮。
顯然鄒嗣業此行是急忙去向皇帝老兒表忠心的。
而更加確切的消息也在晌午過後傳到了京城。
玉冰心的精銳騎兵從北雁自統區出發向西南進發,沿途兩千余里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大軍所到之處,各地腐敗無能的大小官員- 個個各顯神通,或棄城而逃,或投降叛軍,更有甚者還主動為叛軍效命,替叛軍引路的、幫叛軍勸降其他官員的,可以說是無奇不有。
到了傍晚時分,鄒嗣業居然從皇宮中全身而退。
而鄒嗣業回到家不到- 個時辰,皇帝的聖旨就傅到了江、王、李三家,和其他的朝廷要員府上,並且還派禁軍用貼出皇榜的形式將聖旨的內容通告全城。
在聖旨中,皇帝宣稱靖國公鄒家是世代忠臣,玉冰心之生母雖是鄒家出身,出嫁之後卻已並非鄒家一員,其叛變行為與鄒家毫無干系。
皇帝要求京城的官員百姓停止對鄒家的非議,同時還聲稱再有妄議叛賊之事者一律就地正法。
皇帝還安慰民眾說,朝廷已經派出特使向各地征調援軍,並要求石嫣鷹和太子率領的南征軍迅速回師平叛。
可是已經大亂的人心哪里是這麼容易就能夠平息下來的呢。
當天夜里從一更起,京城里居然零零星星的出現了搶劫和盜竊的事件。
而事件發展到後來,居然演變成了亂民哄搶東西的亂象。
繁華的永安府曾經是大夏王朝輝煌國運的生動寫照,如今在大廈將傾之際,卻又先於各地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景象。
京城里發生民眾騷亂的消息剛一傳入宮城之中,又驚又怒的皇帝就立刻命令禁軍大隊人馬出動鎮壓。
於是禁軍部隊就奉旨全城戒嚴,捕殺“伙同叛賊作亂之悍匪”。
一時間整個京城里面,馬蹄聲、警鑼聲、追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大街上不時會奔過幾個狂奔疾馳的禁軍騎兵,而明火執仗的大隊士兵更是隨處可見。
凡是在街上被士兵撞上的百姓,不問青紅皂白全都被當作亂民給當場格殺。
當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永安府已經變成了——座死寂之城,幾乎每條街道都能見到有百姓橫屍街頭,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大街上只能見到一隊隊盔甲鮮明的禁軍士兵來回穿行,神色緊張地執行著上級下達的巡邏任務。
而江家大院里面的人此時卻比普通老百姓更惶恐不安。
在京城里面發生騷亂的時候,江家大院里的緊張氣氛也達到了最高潮,生怕王、李兩家會趁亂舉事,更何況今夜執行任務的禁軍全是翊宇所掌握的軍隊。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江家所有的人都得到通知,晚上睡覺不能脫衣服,會武功的人必須將兵器放在身邊,隨身物品也要收拾妥當,一旦有事發生立刻集合在一起,聽從命令展開行動。
而以江浩羽、江寒青父子為首的江家要員們則聚集在一起,徹夜商討局勢和應對的方法,而其中更多的則是在討論逃跑時的計劃。
會上所有的人都贊同化整為零逃出京城的計劃,面對翊宇而掌握的強大禁軍,普通武士就算集合成隊也不是對手,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沒有任何異議。
但是在離京之後的逃跑方向上,眾人又出現了激烈的爭論。
像江家近來舉行的幾次會議一樣,一會兒人們就吵得面紅脖子粗。
江浩羽知道動亂年代,人心已經無法控制,迫於無奈只能宣布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化整為零撤離京城,那具體撤退的路徑也由各人自行決定吧!沒必要在這里爭論!如果都沿一條线走,那不和大隊人馬集體撤退一樣的效果!”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刻,在江家大院的幾個院門外,從四更時分起就陸續有大隊的禁軍人馬出現,封鎖了江家大院通往外界的所有路徑。
江家的武士們立刻被全部集合起來,登上院牆承擔防守的任務。
在明晃晃的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全是御林軍的士兵。
江浩羽也登上了城頭,向下面喊話道:“弟兄們,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啊!為什麼包_ 我們鎮國公大院?”
下面- 個御林軍軍官回答道:“京城里出現騷亂?皇上擔心亂民衝擊四大國公家族,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特派御林軍分兵來保衛!”
江寒青站在父親身邊鐡青著臉道:“也不知道是皇帝害怕我們趁亂起兵,還是翊宇他們要准備下手了!”
江浩羽又向下面大喊道:“我們江家有能力自保,不會遭受亂民的危害!你們還是撤軍吧,皇城和宮城才更需要兵士守衛!
可是這- 次下面連答話的聲音都沒有了,江浩羽望了兒子一眼,搖頭嘆氣道:“不管是皇帝,還是翊宇的命令,反正這次都是要吃定我們了”江寒青嘟噥道:“是啊!被人家的軍隊給包圍了,手里又只有這麼一千來人,就是想拼殺- 陣都沒有本錢啊!”
江浩羽明白兒子是在責怪不應該將家人那麼早就撤離京城,可是現在又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是重重地嘆口氣罷了。
到了天明時分,江家先後派出好幾批人試圖去勸說御林軍退兵,卻全都被外面駐守的兵士們給趕了回來,顯然對方是鐵了心要把這江家圍個水泄不通。
經過前面十幾天的疏散行動,江家的老弱婦孺基本上都已經撤離了京城,留在大院里的還有一千來人,幾乎全是家族的精銳武士。
雖然相對來說負擔小多了,但是實力的衰弱卻也是明顯不過的事實。
被斷絕了與外界的來往,江家不要說撤離,就是連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只能在惶惑中焦慮地關注著外面包圍大院的御林軍的動靜。
可是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外面的御林軍人數雖多,卻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除了大隊人馬換崗外,其余時候簡直就是無聲無息,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他們的任務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樣的局面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天里御林軍沒有任何動作,卻始終不讓江家的人出門。
江家曾經試圓借口購買菜蔬食品想要派人出去,卻也被御林軍給拒絕。
不過這些御林軍似乎也不是故意為難江家,居然還主動派人給江家運了他們需要的糧食和其他日用品。
這一來,卻又更加讓江家搞不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
有些時候,江寒青甚至自問道“難道他們真的是在保衛我們江家大院的安全?”
三天里江家就好像完全與世界隔離了一般,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了第四天的早晨。
太平貞治六年八月初一,當曙光照射到永安府的時候,在江家大院外駐守的御林軍突然騷動起來。
口令聲、跑步聲、喊叫聲、金屬碰撞聲連綿不絕。
以為決定性的時刻就要來到,江家所有能夠上陣的武士都披上了盔甲,手執兵器聚集在院牆根下,隨時准備衝上城牆迎接御林軍的進攻。
少量不能上陣的老弱婦孺則每人分配了一把匕首,一旦城被攻破他們就將使用這器物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讓江家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院外聚集的御林軍整隊完畢之後,居然迅速撤離開去。
轉眼間,當初屯軍的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空地。
站在城樓上的江家首領們一個個無不喜形於色,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情況無疑是在鬼門關里走了—遭卻又成功逃出來。
江家的細作三天來第一次被派到了街上,不一會兒大量的情報就傳回了院子中。
原來,在前面三天里被御林軍包圍的不光是江家,受到同樣待遇的還有李家和郎家,甚至連王家也沒有能夠逃過圍困的命運。
皇帝要對四大國公家族下毒手的傳言,一時間在京城里盛囂塵上。
而今天早上,包圍四大國公家族的御林軍隊伍卻全部撤圍,急速開拔出城而去。
看樣子京城外面可能又有了什麼大事情發生。
聽到這些消息,江寒青心里不禁納悶:“這皇帝心里到底想的是什麼啊?派軍隊包圍了四大國公家族,連續圍了三天,又這麼匆匆忙忙將軍隊撤出城去。翊宇在中間又忙活些什麼?他跟王家是盟友,為什麼不想辦法替王家解圍?或者是他早就知道這次的圍困是有驚無險?”
各種令江寒青困惑的念頭紛至沓來,倉促間他又哪里理得清頭緒,只能是和同樣茫然的父親交流意見。
正在父子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探子又有新的情報傳了回來。
“特勤人的騎兵前哨已經出現在距離京城不到六百里的地方……”
來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寒青便急急打斷問道:“那“飛鷹軍團,的動向可否知道?”
報信的探子回答道:“目前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不過外面都傳言“飛鷹軍圓,已經在帝國邊境被特勤人給徹底搫潰!”
這一次的消息真是具有無比的震撼力,讓江家父子面面相覷,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寒青首先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後,嘆了一口氣對父親道:“石嫣鷹的“飛鷹軍團真的被擊潰了?我不相信!我倒覺得她可能真的是和特勤人勾結在一起了!”
說這話的時候,江寒青不禁想起了前不久母親來信告知所說的“偵騎得悉,石之軍團已揮軍南下,特勤蠻兵亦尾隨其後”。
而且送信來的耿思敏也說沿途已經碰到“飛鷹軍團”的前哨偵騎。
江寒青幾乎可以斷定,石嫣鷹的軍團已經到達京城永安府附近,正窺伺著這天下最雄偉的城市,隨時准備攫取勝利的果實。
江浩羽聽了兒子的話,面色凝重地點了一下頭回答道:“天下無敵的“飛鷹軍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特勤人搫敗?再想想石嫣鷹回京前,居然能和豺狼成性的特勤人達成協定讓其退兵,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現在想來這正是雙方勾結一起的征兆啊!看來我們這段時間的擔憂真的成為了事實!”
江寒青咬牙道:“這可惡的石嫣鷹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勾結外族塗炭生越,簡直是……”
惡毒的咒罵剛要出口,江寒青卻又立刻將之咽了回去。
因為他突然想起,這種為了私欲勾結外敵出賣民族的事情,他在去年就已經到邱特人那邊干過了一票。
這時他又怎麼還好意思罵人家石嫣鷹呢!
想到這里,江寒青心里卻又有了一種得意洋洋的感覺,一絲笑意忍不住便掛在了唇角。
“這石嫣鷹行事的作風就和她夫君我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我未來的好皇妃”在這不利的局勢下,江寒青居然還能夠騰出心思來做自我陶醉般的幻想,不要說石嫣鷹,就是站在面前的江浩羽如果知道兒子的想法,恐怕都會立刻一耳光給他抽了過去。
此刻的江浩羽雖然不知道兒子內心此刻的真實想法,但是兒子臉上那淡淡的笑意卻是親眼見到。
忍不住好奇問兒子道:“你剛才不是還在罵石嫣鷹來著嗎?怎麼轉眼間又笑起來了?”
江寒青尷尬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的- 件事情……嗯!父親,特勤人既已深入帝國內部,那麼石嫣鷹的龐大軍團會跑哪里去呢?”
江寒青並沒有將母親來信的事情告訴過父親,所以此刻也只能用話來誘導父親,從而慢慢將實情告知。
江浩羽的思路立刻被兒子這番話吸引住了,忘記再追問江寒青剛才那笑容的事情,只是焦慮道:“無論如何,我不相信外面所傳說的“飛鷹軍團,被特勤人擊潰這件事情會是真的。特勤人能夠進入帝國內部,肯定是因為石嫣鷹早就和他們達成了協定,故意放他們進來的。而這樣做的目的,一來自然是為了保證當“飛鷹軍團,進軍京城時能夠不受特勤人的威脅!二來也是能夠借助特勤人之力量來削弱她的對頭。”
江寒青道:“如今特勤人已經出現在京城北面,石嫣鷹的軍隊想來也在附近。
那些說“飛鷹軍團,被擊潰的消息也許就是她自己指使人散播出來的。”
轉過頭看著還站在一邊的報信人,江寒青問道:“特勤人的主力部隊到了什麼地方?”
那人連忙答道“現在還沒有消息!只是四天前有特勤人的小股騎兵出現在距離京城六百里的地方,襲系了當地的一個小鎮。在屠殺中鎮上有人逃了出來,跑到附件的一個縣城報信。今天凌晨急報剛剛傳到京城。聽說現在禁軍的主力已經在京城北面布置防线。今天早上御林軍之所以撤除對我們的包圍,也是為了增援城外的軍隊。”
江寒青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來人退下去之後,江寒青急忙問父親道:“怎麼辦?現在局勢已經完全失控。永安府就像一塊大肥肉,誰都想來啃一口!”
江浩羽愁容滿面道:“本來我們只是有一個王家需要對付。現在看來可就沒那麼便宜的事情了!石嫣鷹是肯定不會輕易錯過好戲的,玉冰心卻也來插上一腳,完了還有特勤這幫野狼……”
江寒青接著道:“豈止這些!石嫣鷹南征對付妃青思,是否能夠打垮對方卻還未可知。如果妃青思頂住了石嫣鷹的進攻,等到石嫣鷹回師永安府的時候,妃青思會有什麼動作?她是會留在南疆但求自保,還是會揮師北進,也來分一杯羹呢?”
江浩羽連連嘆氣,正准備說點什麼,卻又聽兒子道:“除此之外,還有邱特人呢!,江浩羽愣了一下,喃喃道:“邱特人?”
江寒青道:“我們本想聯合邱特人來對付其他敵人,可是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邱特人真的殺進來。我們有沒有辦法控制他們?”
江浩羽呆了一會兒,無奈道:“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控制那幫蠻子!”
江寒青道:“是啊!我們沒有辦法控制邱特人的行動。到時候就只怕真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江浩羽苦笑道:“還有皇帝那一對寶貝兒子,誰知道他們兩個在中間又會搞出什麼名堂來!畢竟兩人在朝臣中還是有不少支持者的。”
江寒青兩眼緊盯著父親,一字一頓道:“我們怎麼辦?搶先動手是沒有那個實力的,不如立刻動身逃往西域!”
江浩羽駭然道:“那不等於告訴皇帝我們要謀反?”
江寒青道:“現在的局勢和一個月前已經不一樣了。一個月前所有各方都沒有太明顯的動作,如果我們搶先有所行動自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可是現在,好幾方都開始行動起來。玉冰心、特勤人、石嫣鷹,還有王家,哪一個不是擺明了要搶先出手以求占得先機。箭已離弦,哪里還收得回去?天下的亂局已定,人家都已經敲鑼打鼓開張了,我們怎能還坐等下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啊!”
江浩羽聽兒子這麼一說,猶豫了好半天,喃喃道:“現在就走?……也有道理!不走?行嗎?可是不好——……不好——唉!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思前想後好半天,江浩羽側頭正容對兒子道:“我們家族絕大部分的家眷都已經送往西域,剩下的家族女眷都是不願意提前過去的,一共合起來也不過十來人!早走晚走還不是一樣!反過來看,青兒,現在雖說已經亂象叢生,可是至少其他家族還沒有行動,咱們可不能搶先背上一個反叛的罵名啊!如果被天下人當作是叛賊,那就算實力再強今後也不可能翻身。你看看鄒家,玉冰心明明已經舉兵直逼京師。鄒嗣業明知進宮會有殺頭之虞,卻還是卻面見皇帝老兒。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他知道不能背上發動叛亂的罪名!”
江寒青對父親的話完全不以為然,反駁道:“鄒嗣業哪里是害怕背罪名啊!
以孩兒看來,玉冰心舉兵之事分明和鄒家毫無關系。
玉冰心這次的行完全是為了她自己,鄒家肯定也不知情!
玉冰心如果真是和鄒家串在一起的,斷不會如此草率從事,將她母親的娘家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父親大人,你看看石嫣鷹!
特勤人進入帝國內部,卻還放出話來說是“飛鷹軍團,已經被搫潰。這就是因為她害怕李家在京城受到迫害。拿石嫣鷹和玉冰心的舉動作一個比較,事實還不清楚嗎?”
不等父親有什麼反應,江寒青接著道:“話說回來,如果為了一個虛名,把自己的性命都給陪上,那可是天下最愚蠢的事情!”
本來還在沉思的江浩羽,聽兒子這麼- 說,頓時勃然大怒,戟指著江寒青道:“你……你個混帳莫非是在罵為父不成?你竟然敢罵你父親愚蠢?你……”
江寒青氣急道:“我跟您就事論事,您怎麼……”
覺得父親毫不講理,江寒青怒火也涌了上來,口氣異常強硬地回應道:“如果做的事情不對,就算您是我父親,我也有必要指出來!你這次的做法就是不對的!從一開始就連連犯錯……還有你根本不應該將家族那些人送往西域……”
江浩羽從來沒有想過兒子居然敢挑戰自己的權威,而且是在旁邊還有大批手下在場的情況下。
氣急敗壞之下,江浩羽重重的一耳光撮在江寒青臉上,怒喝道:“住口!你這畜生隨著“啪”的- 聲脆響,江寒青臉上立刻出現- 個紅紅的掌印,不一會兒就紅腫起來。在旁邊站立的衛士本來並沒有注意父子倆之間突然發生的爭執,可是這一動手大家就全發現了,一個個站一旁目瞪口呆,不知道家督和少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寒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人前經受如此羞辱。
氣極之下,不怒反而笑,用手捂住火辣辣作痛的臉頰,對父親冷笑道:“你就算打我,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你的做法就是錯誤的。如果現在不趕快設法逃出京城,等到別人都動起手來。我們大家都會一起完蛋的。”
話一說完,也不再理會父親的反應,江寒青逕自掉頭而去。
見兒子如此無禮,江浩羽站在當場是又氣又急,只能把火氣發泄到周圍傻乎乎團觀的衛士身上,怒斥道:“傻站在這里干什麼?全都給我干活去!”
眾衛士見家督正在氣頭上,怎敢再留在旁邊招惹他,一窩蜂立刻來了個鳥獸散
江浩明一個人在那里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