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所以稱呼第二天沒錯。
倆人都因為昨夜的酒而沉昏昏欲睡,馬凱這樣是開不了車了,醉駕現在看判斷不清,只有李偉傑送他。
“你瘦了憔悴得讓我好心疼,有時候愛情比時間還殘忍,把人變得盲目而奮不顧身,忘了愛要兩個同樣用心的人……”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寂靜的駕駛室空間響起,馬凱被吵醒,也不管電話是誰的,抓起就接。
李偉傑雖然知道電話是自己的,但是他現在正開車,而且電話已經被馬凱抓在手。
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還黑黑的,又看了看表,已經差不多快一點了。
“這是哪個催命鬼?”
抄起電話的馬凱因為喝了酒的關系,帶著火氣地問:“誰呀!有什麼事?”
馬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火氣比他還衝的女聲接過了話岔:“李偉傑,我是夏薇薇的表妹,我姐在你那兒嗎?”
“在!”
李偉傑一聽“夏薇薇”三個字,酒一下子醒了,立刻一把從馬凱手里抓過電話。
“你告訴她,她姥爺病危,讓她馬上回去。”
女聲急速地說。
“好!好!我們馬上就到。”
李偉傑撂下電話,方向盤右轉打到底,本來是開車駛向馬凱家的,現在直接越過雙實线調頭,朝著蓮花小區趕去。
風馳電掣,李偉傑展現了相當精湛的車技,若是馬凱清醒了,肯定會哭著喊著要拜師學藝的。
車停在蓮花小區,公寓樓樓下,李偉傑衝回了家,把夏薇薇叫醒。
李偉傑把情況告訴了她,自己進來書房,等夏薇薇穿好衣服後,他已經等在門口。
倆人誰也沒說什麼,急急地衝出家門。
他們攔住一輛出租,快速向學校開去。
在約定的去往機場的高架橋上側,遠遠看見一個穿著警服的女孩焦急的向左右張望著,她連警服都沒有換,可見有多匆忙!
夜色下看去,女孩身材高挑健美,穿著黑色的平底女士皮鞋,雖然身上的藏青色警察制服套裝將她裹得緊緊的,只露出細長而白皙的脖子和些許的肩膀,但卻掩飾不了豐腴的身材。
尤其當女孩側身時,頸上的項鏈就跟本就是躺在微開的領口,在高架橋下因為焦急而踱步時,渾圓的臀部搖擺生姿。
雖然是中長發,沒有飄逸之感,但搭配上濃黑的眉毛和明亮的大眼睛及濃密的睫毛,直是說不出的俏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表情十分嚴厲,一點笑容都沒有,只能說是一個冰霜美人,但想來女孩如果笑起來一定比明星還漂亮。
“純純!”
身後的夏薇薇的一聲呼喚,確認了女警的身份。
李偉傑指示司機在女警身邊停下,他打開車門,道:“快上車。”
夏薇薇的表妹一點也沒有顧忌,閃身坐在了李偉傑右邊。
李偉傑告訴司機去飛機場要趕早班飛機,而後出租車快速地開走了。
在出租車上,李偉傑和夏純對望一眼,均生出世界真小的感覺,原來夏薇薇的表妹就是夏純。
一個李偉傑早就“認識”了,並且多次打交道的漂亮女孩。
今天晚間,在圳津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魏臻正要下班時,接到一個男性老年病人,是由其管家和幾個保姆送進醫院的,當時昏迷不醒,經過各項檢查,魏臻和其他幾名大夫,及後來請回來的兩位已經在家休息的內科專家一起確診,老人的多個內髒器官功能衰竭,人體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現代的醫學手段已經無能為力,只有通知家屬准備後事了。
老人本人很有名氣,但是老人在圳津市沒有親人,管家和保姆只知道老人有一個外孫女在外地上學,具體聯系方式誰都不知道。
王醫生半夜回家後,他的妻子醒了過來,詢問他回來晚的原因,他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老人的事情。
無巧不成書,他的妻子結婚以前是夏純的鄰居兼好友,多少聽過老人的事,知道老人和夏薇薇及夏純之間的關系,所以當即給夏純打電話。
所以在夏純獲知情況後,就火急火燎地來找夏薇薇,可是她的電話卻因為忘了充電,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
夏純只有撥打了夏薇薇給她的姐夫的電話,於是就出現了上述的一幕。
說起來,夏純還找李偉傑要過電話,只是因為一個存的是姐夫,一個存的壞蛋,盡管電話號碼是相同的,但她卻沒能注意到這點。
聽完夏純的敘述,夏薇薇已經是淚流不止了。
李偉傑知道此時做什麼都無法緩解夏薇薇的悲傷,他只能把她緊緊地擁在自己懷中,左手摟著夏薇薇的腰,上下輕撫她的背,右手握住她的手,低下頭,用臉頰揉蹭著她的頭發。
他沒有經歷過痛失親人的傷痛,但是卻知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李偉傑也知道這將死的老人是夏薇薇在世的唯一親人了,所以他想用他所有的一切給夏薇薇以溫暖、關懷、安慰和依靠。
當李、夏兩個人無聲擁在一起的時候,坐在一邊的夏純也少有地靜坐著。
剛才知道倆人住在一起,夏薇薇只告訴她交往了一個男朋友,可沒提過他們已經婚前同居了。
如今看到兩個人的動作,夏純已經心下明了倆人的關系到了哪一步,為表姐有個心上人陪伴而高興,心里對李偉傑小小的不快,已經徹底煙消雲散了。
不過,還沒有安靜一會兒,夏純突然彈坐了起來,說道:“喂,我沒有帶錢,我們去機場怎麼買票呀?”
李偉傑姿勢動作都沒有變,只是輕聲道:“錢我帶了,機票我剛才已經訂好了。”
仿佛怕把懷中的人嚇著。
可是,夏薇薇剛才從夏純發問就驚醒了,停止了哭泣,雖然知道夏純問的是李偉傑,可是她也一愣。
的確,從李偉傑叫醒自己告訴姥爺病危的時候,自己就心中慌亂悲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昏昏然任由李偉傑應付一切,根本沒有想到要如何去圳津市,更別提什麼錢了。
此時,聽見李偉傑的回答,知道他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默默地為她考慮並做好了一切,她從他的言行體會到了無聲的感情。
夏薇薇坐直了一點,抬起頭,深情地看著李偉傑,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他的右手,想要表示自己的感激。
李偉傑感到夏薇薇的動作,也低頭看著她,明白她夏薇薇要表達的東西,所以他向著她微微搖搖頭,表示“我們之間還用分彼此嗎?”
同時也緊了緊摟住夏薇薇的手。
夏薇薇找到了依靠般,安心地閉上眼睛,把頭靠在了李偉傑的左肩。
這時,李偉傑的衣襟和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順帶一提,可憐的馬凱,今晚鐵定要在汽車里窩一夜了。
出租車在街道上飛速行駛,司機卻根本就不能專心開車,他偷偷的瞄著夏純凹凸有致的身材。
平日里,夏純和李偉傑對這種落在身上的目光和視线都是感覺很敏銳的,但是今天一個親人離世,心神不屬,一個忙著安慰夏薇薇,都沒有發現司機的小動作。
司機發現夏純跟本就不會注意正在開車的自己,於是他開始大膽的透過後視鏡注視著夏純,最吸引司機的當然是那膝蓋以上五公分的套裙和那雙修長的美腿。
因為坐著的關系,當夏純無意識收腿的時候,頓時制服短裙更是向上縮,絲襪的上緣都露了出來,可惜一雙小腿就伸進了座位下。
司機失望地看著夏純的臉龐,隨著她繼續屈腿,大腿也漸漸看不見了。
正當夏純要再往後收時,竟然抵住了,原來是她的雙腿太過修長收到了座位底部。
這時候,司機同志是看不見了,但是卻便宜了李偉傑,夏純將她的雙腿側向旁邊硬是往向挪,修長的雙腿就這樣側面的映入他的眼簾,更夸張的是夏純還會改變雙腿交叉的方向,就在這瞬間大腿跟若隱若現。
不過因為角度的關系,這一幕沒人能看見,但是看不見,不代表不會往那方面向。
兩個小時後,一行人順利地飛抵圳津市,趕到醫院特護室,老人已經清醒了。
夏薇薇和夏純先進入了病房,而李偉傑則向值班醫生詳細詢問了老人的情況。
不一會,夏純出來叫李偉傑進去。
當李偉傑進入病房,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慘白的臉上,有一片片妖異的潮紅,但是眼睛卻很有神。
夏薇薇正垂淚坐在床邊,兩只手緊抓著老人那只沒有插上導管的手。
李偉傑快步走到夏薇薇的身後,扶著她的雙肩,向老人問候:“我叫李偉傑,您還好嗎?”
老人努力睜大眼睛看了李偉傑一會兒時間,目光又回到夏薇薇身上,衝她點了點頭,低聲沙啞地說:“不錯的小伙子。”
而後向李偉傑說:“過來,孩子。”
聲音太低,夏薇薇以為李偉傑聽不見,就回手拉了他一把。
李偉傑清楚地聽見老人的話,在夏薇薇拉他的同時,就已經由她的身後走到她的身邊,並躬身,准備聽老人後面有什麼指示。
老人一字一字地說:“愛她、照顧她一輩子!”
而後定定地看著李偉傑的眼睛。
聞言,李偉傑屈膝單腿跪在老人地床前,右手攬住夏薇薇的腰,轉頭看了看同樣正在看著他的夏薇薇,給了她一個無言的微笑,而後轉頭盯著老人的眼,莊嚴而真誠地許下了他人生的第一個諾言:“我會的,我會永遠愛她、照顧她,我向您保證。”
老人又直視著李偉傑的眼睛好長一會兒,仿佛從中看到了什麼似的,緩緩地,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不知怎麼的,李偉傑仿佛從老人的眼睛中看出生命正一絲絲地從這具衰老的身體偷偷溜走。
果不其然,不一會,隨著幾下急促的呼吸,老人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緩緩地合上雙眼。
老人的臉上顯得安然而慈祥,就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