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再次見到珍,是在她家為招待特殊客人提供的隔音客廳。
小小的房間布置的優雅舒適,一圈真皮沙發中間擺著不大的紅木茶幾,桌面上擺著一盆彩虹珊瑚和整套精致的泡茶器具,顯示出主人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欣然落落大方的坐在珍對面的沙發上,開始喝今天晚上盼第三杯加奶紅茶。
珍與欣然相對而坐,饒有興致的觀察著他。
尤麗亞和沙王被安置在外面的大客廳里,珍希望與欣然單獨相處——約會的主題當然不是討論報仇,珍希望得到他的幫助,為了王位。
她已卸下鎧甲,換上一襲絲綢長裙。
珍的身材意外的嬌小玲瓏,實在難以想像這麼小的人兒競能支撐起高大沉重的惡魔鎧。
她的乳峰高聳,柳腰纖細,黧黑的皮膚健康細膩富有光澤,看得出來,不穿惡魔鎧的時間里,珍會細心的保養肌膚。
珍俏麗的瓜子臉上點綴著兩點晨星般璀璨的眸子,齊頸的秀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精心修剪的修長弧葉形瀏海垂在兩靨,襯托得面部輪廓優雅而富有立體感,眼神幽深繾綣。
比起紅鷹來,珍.索倫明顯更有女人味。
欣然慢慢的啜著奶茶,毫不在意珍的目光。
“強盜先生,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喝茶?”
珍終於惡不住先開口了。
她的耐心比紅鷹好,但有限,除了宋禧和女王奶奶,欣然還真沒見過好脾氣的亞馬遜女人。
欣然放下茶杯,雙手交叉抱著膝蓋,笑咪咪的說:“你家布置的很有情調,我喜歡靜靜品味這難得的舒適。”
他留意到珍的唇角泛起笑紋,接著說道:“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紹——”
“你真健忘,在舞會上你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嘛!”珍笑著說。
欣然搖頭道:“不一樣,現在我的身份變了。”
“哦?”珍好奇的望著這位奇裝異服的美少年,心想:“他戴上變裝眼鏡來找我,難道不止是為了躲避紅鷹的耳目?”
“現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魔界商人’胡蘇。商人有很多種,有品味高雅的,比如藝術品收藏家,也有很低劣的,比如毒販子,我屬於其中不高也不低,但是很有英雄氣魄的那一類——我販賣的是‘死亡’。來到首都後我聽說了許多新鮮事,不過只有一件事,使我這整天只想著黃金白銀的腦袋瓜子發生了興趣。”
“你是說,我和紅鷹的那個賭約?”
珍比欣然預想中爽快的多。
亞馬遜的女強人似乎都很爽快,沒有尋常女子故作矜持的做作。
欣然點點頭。
“你對這件事了解多少?”
“不多不少,剛好夠用。”
欣然啜了口茶,淡淡的說:“女王為了從你與紅鷹殿下之中遴選繼承人,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競賽,以功績為籌碼,王位為獎杯,恕我直言,便是在男人統治的國家里,也從未有過如此富有英雄氣概的競賽。”
這些情報是欣然在舞會上打聽來的。
珍眉尖微蹙,她覺察到這位自稱“魔界商人”的強盜先生很難對付。
這人口若懸河、連吹帶捧的說了半天,讓你聽了以後情不自禁的飄飄然,可是仔細一想,他的話里根本沒有半點實際內容。
“那麼我考考你好了,這場競賽從何時開始,到何時結束?”
珍不擅長繞圈子,她決定逼“強盜先生”現出原形。
“競賽從今年一月開始,並不算久,至於何時結束,要以女王的健康狀況決定,我估計雨季結束之前就會見分曉。在這期問,誰為國家做出的功績越多,誰就是女王的繼承人,今天早上,女王邀請我擔任這場競賽的裁判。”
“你答應了?”
“呵呵,當然,誰又敢拒絕國王的請求呢!況且候選人全都是了不起的大美女。”
珍的瞳孔開始收縮,露出貓發現老鼠時的精芒。
這個胡蘇,輕描淡寫的預言了女王病危的確切時限,而這時限,就連宮里頭的御醫也是經過再三推敲才能給出結論——更可怕的是兩者的結論完全一致。
欣然很滿意珍的興趣被一點點的釣起來,放下茶杯,繼續道:“競賽才剛剛開始,珍小姐便落入下風,心情想必很郁閃吧!”
珍不悅的道:“紅鷹也不過比我早了一步而已,若不是你半路殺出來幫忙,她也沒那麼容易干掉‘白惡魔’,說不定早就橫屍在森林中的某個角落了呢!”
她毫不掩飾對紅鷹的嫉妒。
欣然微微一笑,自嘲的道:“你高估我了。”
珍冷冷的說:“別裝模作樣!實話對你說,‘幻影兵團’里也有我的人,白惡魔事件的始末我已經了解的很清楚,就算傳言失真,在海上的那次不愉快的相遇,也足夠使我對你的本領留下深刻印象。”
欣然笑道:“能被你看重,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換個角度講,既然我這麼有實力,待會談生意時開出天價來,你也不會覺得意外吧!”
珍愣了一下,狐疑的問:“你不是支援紅鷹一黨的麼?為何還敢和我做交易?”
欣然笑道:“支援紅鷹的人是羅摩大使蘇欣然,打算和你談生意的卻是魔界商人胡蘇,兩者不同的哦!”
珍諷刺的笑道:“你真有意思!我也見過不少雙重間諜,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囂張的——好像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是腳踩兩只船一樣,既然如此,你又何苦改頭換面,做掩耳盜鈴之舉?”
欣然毫不動氣的道:“我喜歡使用不同的身份與不同的集團交涉,‘身份’,或者說‘職業’,能夠幫我約束自己,鉻記當前的立場。”
“哼!我看你呀!根本就是雙重人格!神經分裂!”
“呵呵,你激動什麼?”
“我……”
珍臉一紅,也搞不懂自己為何突然發怒,也許是不喜歡欣然的態度吧!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有半點真誠,可是,既然人家擺明了是來談生意的,有必要對自己付出多於利益關系之上的真誠嗎?
珍知道不該責怪欣然,可沒辦法不生氣,即使這該死的美少年虛情假意的奉承她幾句也好啊!
那樣她會開心的多。
欣然不理她的感受,繼續說:“紅鷹的實力遠非閣下現今所能企及,用不了多久,第二筆英雄業績便會記在她的賬下,如果屆時你依然兩手空空,這場竟賽就輸定了。”
珍不服氣的說:“我當然有反擊的計劃,但是沒必要告訴你,誰知道你是不是紅鷹派來的間諜?”
欣然笑道:“你見過像我這麼傻的間諜嗎?”
珍千嬌百媚的瞥了他一眼,羞笑道:“沒有見過……你的確是不世出的大傻瓜!唉,真奇怪,我明明知道你是個不可靠的家伙,為什麼還是想和你合作呢~大概是因為你夠坦白吧!”
欣然故意問她:“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我其實是中洲派來的特務,利用你和紅鷹的恩怨制造事端,企圖顛覆女人國。”
珍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真討厭!偏要說出人家只能在心里懷疑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這麼一來,我豈不是連懷疑都不好意思啦!”
欣然笑道:“我建議你派人去中洲調查我的身世和履歷,以便消除疑心。”
珍笑容一斂,肅聲道:“這件事已經有人去做了,我的人,紅鷹的人,女王的直屬親信,三批常駐中洲的調查員在你剛剛踏進聖賽亞時就著手調查了。”
欣然嘆道:“女人的心眼兒果然比較小。閒話就不說了吧!我相信調查的結果會符合你的心意,否則今夜我也不會收到邀請。”
珍歉意的道:“我邀請你來做客,與你是否是間諜並無關系,至少比起紅鷹,我們認識的更早不是嗎?況且,關於繼承人競賽……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
欣然直截了當的問:“我能給你什麼幫助?”
“你很厲害,比我厲害的多,在這個國家里不會有比你更強大的戰士,”
珍凝望著欣然的臉,目光越發熱切起來,“除此之外,你還有一位在國內頗具實力的情婦,你知道我是在說宋禧,她在朝中的地位僅次於我和紅鷹,是非軍方勢力的第一人,雖說她沒有繼承人的資格,但影響力絕對不可忽視,武力加上權力,死強盜,你的身價能不高嗎?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紅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紅鷹不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欣然感到面孔發燙,不得不避開了珍的視线。
他不得不承認珍真的是一位既有魅力,又懂情調的女郎,特別是她在這麼近的距離一往情深的盯著你的時候。
如果坐在這里的是花花公子蘇欣然,一定不會讓珍失望,然而他現在的身份是魔界商人,為了女人放棄全盤計劃絕非胡蘇的作風。
“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欣然望著珍頭上的壁畫,徐徐說道:“擁有強大個人能力並與宋禧結盟的那個人是蘇欣然,他是站在紅鷹一方的。”
“可是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呀!”
珍失望的叫道,忽然,她臉上現出頓悟的神采,擊掌道:“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既想完成女王的委托,在我們兩個人中間選出一個繼承人,又不願意因此得罪另一個人,所以才采用了這種好笑的分身術,對不對?”
“基本正確。”
珍的確比紅鷹更會動腦子。
珍身子前傾,異一只纖手也落落大方的按在欣然膝蓋上,笑盈盈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紅鷹當上女王,我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她會殺了你。”
“可是如果我當了女王,絕對不會傷害紅鷹!我會讓她繼續當陸軍的領袖——紅鷹是個頭腦簡單的小女人,而我——”
“你比她更識大體。”欣然替她說道。
“所以我更應該當女王,你不這麼認為嗎?”
珍步步進逼,她的眼睛幾乎貼在了欣然的臉上,目光蘊涵著火山般的熱望。
欣然再一次避開她的眼睛,冷冷的說:“你比紅鷹更有城府,因此你遠不如紅鷹可靠。”
珍一愣,沒想到自己一番推心置腹竟會落得如此評價。
“紅鷹極少與人推心置腹,但她絕對不說謊。”
珍憤怒的跳起來,仿佛一條作勢欲撲的毒蛇。
欣然等待她發作,然而她卻笑了,很嫵媚的笑容。
“你不想幫我,為什麼還來找我?”
“首先是為海上的遭遇道歉,當時我大冒昧了,其次是向你道謝,還是在海上,你救了我的親人。”
“哦,那兩個奇怪的女孩吧!半人馬和混血巨魔,”
珍對欣然的隨從也調查的一清二楚“我喜歡她們,就救了,這與你無關。”
“你這麼說真讓我內疚,我不願意欠人家的情份,如果你遇到了麻煩,我和沙王、尤麗亞一定會鼎力相助。”
珍皺起柳眉,納悶的問:“你剛才還說站在紅鷹—方,現在又主動提出幫我的忙,這算怎麼一回事呢?”
欣然笑道:“站在紅鷹一方的是蘇欣然,向你報恩的人是胡蘇,當然不一樣。”
珍揚眉一笑,曼步走到欣然跟前,貼著他坐下,親昵中不乏譏諷的問:“蘇欣然武功高強,還有宋禧的支援,強盜先生,請問胡蘇有什麼?僅僅是那兩位美麗的女仆嗎?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欣然哈哈大笑,自信的道:“來自魔界的商人,販賣的是制造死亡的工具。”
“軍火!”
珍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欣然取出“火龍槍”與“爆裂弓”的設計圖,“這是鄙人特地為亞馬遜女戰士打造的超級武器。”
“你真會開玩笑,”珍輕慢的捻著圖紙,輕蔑的說:“別的也就算了,居然是矛和弓……強盜先生,這兩樣可是我們亞馬遜的土特產,你自稱‘商人’,難道不懂得‘奇貨可居’的道理?”
欣然平靜的說:“奇貨可居,那是下三濫的伎倆,我選擇了矛與弓,就是要在亞馬遜人最擅長的領域讓你大吃一驚。”
珍不禁動容,展開圖紙掃了—跟,不由得失聲驚呼:“這是……魔法兵器?”
欣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珍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珍匆匆看罷火龍槍與爆裂弓的設計圖,輕蔑之心不翼而飛,代之以滿面激動。
“真是絕世瑰寶……這兩張圖是我看到過的最美的畫卷。”
欣然起身拿回設計圖,珍下意識的抓緊圖紙,像個拒絕交出珍愛玩具的小女孩。
欣然低下頭,笑咪咪的盯著她的眼睛,珍臉頰緋紅,戀戀不舍的松開手。
“看得出來,你對武器制造業很在行。”
“略有所知罷了,”珍迫不及待的說:“帶我去看樣品,我想體驗一下它們的威力。”
欣然起身道:“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我馬上就能滿足你的願望。”
珍拍了下手,一位衣著暴露、身材性感的侍女悄無聲息的走進來。
欣然盯著侍女的短裙下擺——那里面至少藏有七種劇毒暗器,每一種都能在一秒鍾內干掉一頭強壯的獅子。
珍心領神會的白了他一眼,嬌聲道:“喜歡的話就帶她回家,保你欲仙欲死。”
欣然推了下眼鏡,搖頭笑道:“先驗貨吧!想玩女人的話,我也不會來找你。”
珍唇角抽動了一下,放棄了用美色騙取設計圖的打算。
侍女推開沙發背後的玉石屏風,露出一面與牆壁同色的暗門。
珍帶著欣然走進暗門,穿越長長的甬道,進入了一處空曠的地下健身房。
難怪珍的身材那麼棒,平時沒少在這里鍛煉。
除了設備齊全的健身設施,這里還有靶場和行刑房。
欣然嗅到空氣中積郁的血腥氣,有魔獸的血,也有人類的。
珍首先把欣然帶到靶場,目光犀利的上下打量著他,她猜不出欣然把兵器樣品藏在何處。
欣然當著珍的面喚出紅魔女,拍拍小丫頭的肩膀介紹道:“珍女士,這位是我的仆魔兼軍火設計專家朱諾。朱諾,把樣品拿出來請珍女士鑒賞。”
朱諾點頭輕笑,張口吐出一根火龍槍,接著又吐出一張爆裂弓。
珍的眼球差點奪眶而出,都說亞馬遜盛產仆魔,可她從沒見過把兵器裝在肚子里的妖怪。
最後,朱諾吐出一個爆裂弓專用的箭囊,連同長弓捧至珍面前。
“死強盜,你可真會嚇唬人。”
珍熟練的拉弓搭箭,朝厚實的柏木箭垛射出一枝爆裂箭欣然暗自搖頭——靶子遠不夠結實,檢驗不出弓箭的最大破壞力。
意外的爆炸嚇得珍一愣。
欣然及時解釋道:“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這箭有些吵鬧。”
珍似乎沒聽懂欣然的俏皮話,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被炸飛的箭垛,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天……這是箭嗎?根本就是手雷!)欣然以為她對弓箭的威力不太滿意,建議道:“為什麼不直接射圍牆呢!那樣更能看出效果。”
珍搖頭嘆道:“這就足夠了……我可不想毀了自己的家。”
欣然從朱諾手中接過火龍槍,耍了幾下,遞給珍,“試試這個,你會喜歡的。”
珍小心翼翼的握著火龍槍,仔細端詳。
說是槍,可看上去分明是一根鋼棒,份量不重,說明它是中空的。
鋼棒一端開口,握手下方有一個精巧的扳機。
珍適才看過設計圖,知道這東西有些機巧在里面,不敢輕視,試著扣動扳機,槍口立時射出一道赤紅的射线,將正對面的牆壁燒出一個對穿的小洞。
“厲害!”
珍吐了下舌頭,表情活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女孩。
欣然微笑著望著她,心中充滿了溫情,他很喜歡珍偶爾露出的童心未泯的神情。
珍興衝衝的開了幾槍,又將扳機旋到噴射檔,槍口噴出一道尺許長的火蛇,“嘶嘶”作響。
珍提槍刺向披掛著全亞馬遜最堅硬的鎧甲木人,火光一閃,輕松刺穿。
“好棒!我太喜歡了!”
珍抱著火龍槍親了又親,眉飛色舞。
“可惜你是個拳術家,用不著這些武器。”
珍揚眉笑道:“我手下的戰士能用就行了!有了這些武器,我可以打造出一支賽過幻影兵團的精兵!”
紅鷹統率的幻影兵團,一直是她最大的假想敵。
欣然可不希望珍得意忘形,干出違反自己意願的事,試探道:“海盜婆,你打算用這些兵器對付誰?”
珍雙手背在身後,快活的扭動腰肢,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滿是嫵媚的笑,“你都說人家是海盜婆,當然是用來去海上——打、獵、啦!”
欣然閉上眼睛,在胸口畫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為某些即將倒大楣的男人祈禱。
“死強盜,你身邊還有多少成品?”
“成品我是不賣的,你只能得到設計圖。”
珍大失所望:“只有圖,我恐怕沒辦法制造……你也知道,亞馬遜不產魔晶石。”
“這一點我早有准備,火龍槍所需的‘火晶石’和爆裂弓的‘雷晶石’我帶來了好多。”
珍重新升起希望,挽著欣然的手嬌聲道:“死強盜,一百斤晶石外加設計圖,你開個價吧——不許太過分哦,人家好窮的……”
她的表情楚楚可憐,心腸再黑的奸商也不忍漫天要價。
欣然本想隨便說個價錢,轉念一想,要價大低很可能讓珍覺得自己好說話,進而提出得寸進尺的要求,便說:“金錢僅僅是衡量價值的一個標准,其實我更喜歡無價的東西,比如藝術品……”
珍羞赧的道:“我……我不懂藝術,也沒有收集那種東西的嗜好。”
欣然喜歡她的坦白,勾起珍圓潤小巧的下巴,笑咪咪的說:“美麗的女人就是最傑出的藝術品。”
珍幽怨的白了他一眼,羞答答的說:“事成之後,我陪你一晚……”
(一晚,會不會大少了點?算了,嘗個鮮再說。)“我接受,不過有個小小的條件,這些武器你不能用來打內戰,否則我會把更厲害的家伙賣給你的敵人。”
珍饒有興致的問:“我呢跟誰打內戰?”
欣然笑著反問:“你說呢?”
珍醋意十足的瞪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壞強盜,總有一天,你會把另外一半愛心也放在我這邊。”
欣然笑道:“海盜婆,你的胃口大大了,須知紅鷹也是這麼期待的。”
談妥了生意,珍留欣然共進晚餐。
在搖曳的紅燭下品嘗著海鮮美味,身邊有美女相伴,耳廝鬢厝,異香襲來,時而秋波暗送,含情脈脈。
事實證明,珍.索倫與紅鷹不同,她是個識趣的女孩子,能夠坦誠的面對欲望。
與這樣的女孩子交往是很愉快的,你用不著擔心傷害對方,可以盡情享受露水姻緣的樂趣。
到現在為止,欣然對珍的表現非常滿意,比起紅鷹來,她更能勝任女王這一責任重大的終身職業。
晚宴後,珍牽著欣然的手送出門外,依依不舍的揮手說再見。
欣然迎著溫柔的夜風走出很遠,興致勃勃的和沙王、尤麗亞商量去廣場散步,順便吃點宵夜。
不經意間回頭一望,卻見珍倚在門旁痴痴目送,頓時興致全無,叫了輛馬車,悶悶不樂的回家了。
欣然剛下車便看見紅鷹旋風似的衝過來,橫眉立目,活像個母老虎。
欣然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逕直回房。
紅鷹打了個寒顫,氣焰全消,噘著小嘴跟著欣然進屋,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欣然躺在床上,雙臂交叉枕在腦後,一語不發。
尤麗亞溫柔的替他脫去靴子,回頭給紅鷹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不要吵鬧,主人心情很糟。
紅鷹倒了杯涼茶,忸怩的遞給欣然,悶聲悶氣的問:“喂!為什麼去找珍?你這家伙,專會跟我作對……”
欣然不想跟她斗氣,沒精打采的說:“親愛的小鳥兒,求你別再無理取鬧好不好?我才不是為了氣你才去找她。”
欣然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心情稍微好轉,欣然便把用意解釋了一番,心想,如果紅鷹還敢耍小姐脾氣,就把她踢出門去。
紅鷹倒沒有發作,緊張得問:“告訴我,你對珍的第一印象怎麼樣?”
“她比你更成熟。”
“唉……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紅鷹毫不遮掩內心的沮喪。
“但是她不如你可靠。”
“不可靠?”
“我感覺到她心里隱藏著許多秘密,這里面是否含有陰謀成份,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把一個國家托付給心里有鬼的人,梅琳陛下恐怕也不會贊成吧……長久以來她舉棋不定,也許正是因為看不穿珍的內心。”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珍是一個城府非常深沉的人,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會感到害怕。”紅鷹笑著說。
欣然怪好笑的看著她,深有感觸的說:“如果你和珍中和一下就好了。”
珍的深沉和紅鷹的天真恰好互補,合在一起才是完美的女王。
欣然對珍的失望還有一點,就是她和紅鷹一樣對他“很感興趣”這興趣已經超越了逢場作戲的范疇,作為一個即將為全國數百萬臣民負責的人,如此輕易的便對陌生男子動情,說明她還不夠成熟。
“你決定選擇誰?”
紅鷹問到了關鍵。
“誰也不選,你和珍誰能從建立功勛的比賽中勝出,誰就是王位的主人。”
紅鷹蹙眉苦思片刻,問道:“既然你願意我們公平競爭,為何又要介入呢?坐山觀虎斗不是更輕松?”
欣然微微一笑,舉起右手。
紅鷹臉頰飛紅,咬著嘴唇,把小手放在欣然的掌心,羞惱的道:“壞東西~快說啦!”
欣然愛撫著掌中的玉手,舒服的嘆了口氣:“有三個原因,其一,我在沸泉鄉已經幫了你一次,就此袖手,對珍.索倫不公平。其二,梅琳女王對我委以重任,難道只是想讓我當一個旁觀者?不介入,又怎麼能真切的了解到你們的性情和潛力?其三,與中洲各國相比,亞馬遜的潛在危機更多,也更麻煩,像黑精靈那種厲害到變態的敵人暫且不提,單只是橫行林間的魔獸就足夠你們頭疼的了,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他日‘南女北嫁’計劃實行,抽走數以十萬計年輕體壯的新娘子,亞馬遜軍力必然大幅削弱,道消魔長之下,你們的敵人還坐的住?”
“身為‘南女北嫁’的倡導人之一,我有責任在完成計劃的同時維護亞馬遜的和平,否則便是損人利己——我可不想因此被你們的子孫後代咒罵!梅琳女王讓你和黑珍珠競賽,其實是借此機會勸你們同心協力掃黑打非,斬鋤國家隱患,我接受了女王的委托,就有義務把競賽的真意向你們兩個挑明,必要的時候出一把力,也是份內之事。”
紅鷹頻頻點頭,欽佩的道:“姓蘇的,從前我錯怪你了……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千萬別說我是‘好人’——你不知道嗎?這是害人失戀的惡毒詛咒……”
紅鷹羞笑著垂下螓首,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
欣然感覺到臉頰上熱津津的舒服極了,懵懂的睜開眼睛,卻見紅鷹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欣然閒上眼睛,追念適才的溫柔,短促的夢境中交替出現了紅鷹與珍的笑靨,都是那麼真切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