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蓮娜沒有多久,天開語便遇到了一隊飛警,領頭的正是蓮娜曾經的男友查克。
眼中射出熊熊怒火,查克在一群隊友的簇擁下,絲毫不掩飾對天開語的仇恨。
雖然不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天開語並不將這些低級的武者放在心上,“透形幻影”施為下,整個人以雪兒所授的“風”系身法,飄飄揚揚地向那些阻住去路的飛警迎去。
見天開語並沒有躲避,也沒有暍斥的意思,相反的竟直直地衝自己而來,那些飛警不禁都有些慌張,一齊望向他們的隊長查克。
查克也對天開語出乎意料的反常舉動感到不知所措,正想下令手下散開時,卻已經回避不及,天開語已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高大身形漫然迫近時,他本能地驚駭張口欲呼,卻倏怱間已失去了對方的影子。
目瞪口呆間,查克看到,自己身邊的每個同伴,都以驚駭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身後,他頓時寒毛皆為之豎起,本能地急旋回身,卻看到那個奪去自己心愛女人的可惡男人,雙臂抱胸而立,充滿不屑的目光正掃視著自己,“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就可以用這種態度站在我的面前?”天開語冷冷地說著,看那些飛警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物一樣。
“小小的飛警,竟然敢對一位將軍如此無禮,看來是缺少管束了!”天開語說著,起心動念間,其中一個飛警的衝揚突然似著火一般,變得熾熱無比,那飛警登時發出一聲慘叫,再也坐不住,急急從衝揚上躍下。
所幸旁邊隊友及時一把拉住,才不致掉下去。
眾人再看那駕衝揚時,卻見那衝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並且加以扭曲壓縮一般,僅僅三兩下,便縮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金屬團,哪里還有半分衝揚的形狀?
那記憶合金再也沒有記憶,也沒有能量支撐,只能如廢鐵般在夜空中直墜下去。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下回再這樣,那麼,等著你們的,就只有跟它一樣的下場!”天開語冷哼一聲,那摻雜了大地磁波的聲音,簡直要將查克等人的身體給震散!
待耳中“嗡嗡”轟鳴稍有平復時,眼前哪里還有天開語的影子……
離開查克一行人後,天開語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又遇到了兩隊飛警。
不過這些飛警對他的態度可就恭敬得不得了了,因為他們不但發現這飛行武者身手高明,更看清了他乃是目前熠都風頭正勁的天開語將軍!
在接連與飛警遇上後,天開語心中怱想到一事——為何不安插自己的人,也去進行調查呢?
現在由恭已經負責“天堂島”的調查工作了,究竟她進行到什麼程度,自己實在不太方便過問。
既然如此,假設自己也安排一隊人馬,以同梵衣色較勁的名義同步進行,不就可以將由恭的資訊共用了嗎?
想到這里,天開語立刻調轉方向,朝不久前離去的那隊飛警飛去。
“幾位請慢行!”如夜行之魅般,天開語飄然攔在了那些正常巡邏的飛警面前。
“天將軍!”一隊飛警忙停住衝揚,在衝揚上起立,對眼前這年輕的傳奇人物行禮。
“哦,不用這麼客氣。”天開語隨和地笑笑:“我只想向你們打聽一下,雷剛憲督今晚可有值勤任務?”
“雷剛憲督?”那領頭的隊長怔了一下,隨後略一思索,道:“報告天將軍,雷剛憲督雖然下屬飛警編伍,但職不出門前,確曾看到他帶人巡邏去了。”
天開語點頭道:“謝謝你了。麻煩你與他通話,問他現在巡邏到了哪里。”
飛警隊長困惑地看了天開語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這位天將軍為何要找飛憲雷剛,而且又不親自喚他,卻要飛警幫助確定位置……
“是,職下這就與雷剛憲督聯絡。”隊長忙挺胸應喏,然後通過腕問通訊器尋找雷剛。
由於飛警、飛憲的級別差距,他輾轉了警憲通訊中心後才找到雷剛的所在。
“雷剛憲督,請問您現在哪里巡邏?”飛警隊長恭敬問道。
盡管飛警與飛憲之間關系並不融洽,但在天開語的面前,他還是擺出上下級問應有的語氣向雷剛詢問。
“不要提起我。”飛警隊長正准備抬出天開語時,耳邊卻傳來了他的一聲輕輕叮嚀,不解地看天開語一眼,卻見他正微笑著對自己點頭。
呆了片刻,那傳訊器里已經響起了雷剛那特有的大嗓門:“是我……是小英啊,本憲督現在四十一街巡邏,正遇到一點事情——你找本憲督有什麼事嗎?”
飛警隊長——也就是雷剛嘴里稱呼的“小英”,呆了一呆,正想著理由,耳邊又傳來天開語的聲音:“就說請他吃飯。”
“呵……哦,是……我想請老大你吃飯呐!”小英的反應還算不錯,沒有顯出多少遲疑,便按照天開語的提示,把謊撒了出去。
“請本憲督吃飯?哈哈,好啊!不過我這里還有一班弟兄,你請不請他們啊?”
雷剛大聲笑道。
目光投向天開語,見他衝自己點點頭,小英忙道:“當然當然,老大你的弟兄就是小弟的弟兄嘛,當然要請了!”
雷剛立刻道:“那好,在什麼地方?”
小英耳邊傳來天開語的聲音:“現在執勤,告訴他改天通知。”
小英忙依言回話。
雷剛哈哈大笑道:“那好,改天本憲督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嘿嘿,你可別忘小英忙不迭道:”哪里哪里,小弟一定不會忘的……“心想既然是天將軍開口,一定錯不了——現在天將軍的大方豪氣,都已經是整個熠京出了名的。
二人結束聯絡後,小英小心翼翼地望著天開語:“天將軍,雷剛憲督在四十一街區巡邏……”
“好,謝謝了!”話音未落,天開語已經化作一縷幻影,消失在眾飛警的面前,那展示的驚世修為直瞧得眾飛警面面相靦,內心震駭和沮喪交替出現,一時間都失去了說笑的興致……
幾個呼吸問,天開語便來到了雷剛所在的第四十一街區。
這四十一街區雖說是個街區,但是卻屬於熠京一個比較荒涼的轄區,它與繁華的熠都中心轄區之間還設有一條寬闊平坦的隔離帶。
而住在這里的居民,都是一些社會最底層的民眾,那些供他們居住的建築,也形式簡單且色調灰暗,讓人一看便可以分辨出其下等的地位。
自然了,這種地方,往往就是飛警、飛憲們巡邏的重點。
因為在這類區域,暗住民最容易滲透和隱藏。
由於“透形幻影”的強大穿透能力,天開語在飛行途中幾乎沒有受勁什麼阻力,那空氣的摩擦之於他來說,簡直快要到忽略不計的地步,因此他的飛行,已經接近了起心動念、千里遠揚的境界。
透過那大地無所不在的磁波力場,天開語心念中所熟悉的雷剛烙印流水般流淌到了整個四十一街區,不消片刻,眼前浮現出雷剛的形象,他牢牢鎖定了雷剛的位置。
又一個呼吸,天開語悄然立在了距離雷剛不遠處,融合在一片陰影中,觀察著雷剛以及他的手下。
雷剛和他的隊友們一行二十人正在對一群人施行從上到下全方位立體式包圍。
從現場的情況看,他們已經控制了局面,正處於絕對的優勢之下。
原來雷剛對小英所說的“遇到一點事情”,指的就是眼前的情況。
天開語看到,那群被包圍的人一共八個,一個看似首領的男子紅發雄軀,煞是威猛高大,雖然被困,但仍然咆哮不停,那困獸般的狂肆掙扎竟讓人心神頗為之奪。
“好漢子!”天開語在心中暗贊一聲,不禁起了愛惜之意。
“兄弟們!反正今天我們也走不了了,與其被他們這班卑鄙的打手捉到,還不如拼了!”只聽那紅發漢子振臂大聲吼道。
“好啊!拼了!”那些紅發漢子的同伴立刻高振雙臂,發出雷鳴般的響應。
在這些人的手上,各自都執著形狀不同的兵刀,有劍有刀,甚至有些是造型奇特的旁門短械。
“哼,還不束手就擒,咋咋呼呼的!”雷剛冷哼一聲,那“天嘯心訣”隨聲而發,登時如一股狂濤涌過,連那些被困之人的兵刀也震得發出了“錚錚”之音。
“棄械!”雷剛身邊一飛憲大喝一聲,隨即一道道藍白色電弧自各飛憲的衝揚劈裂而出,如長了眼睛一般,直撲那些人的兵刀!
“呀!”
“媽呀——”
“啊——”
隨著一陣陣慘嚎聲,堅硬的地面響起了一片金屬墜地碰撞的聲音。
那些人的兵刀在轉眼之間,便被飛憲的強電攻擊輕易瓦解——隨著電流的施放,強大的電磁緊隨發出,將所有落地的兵刀悉數吸到了一名飛憲的衝揚下部吸盤,並且迅速絞作了一團廢渣。
“哼,居然還想負隅頑抗!”雷剛再次冷哼一聲,雙眸中射出不屑的神光,身形一動下,已經離開了衝揚,飄然躍落在那紅發大漢的面前。
那大漢立刻眼睛一亮,透出絕地反擊的精芒,臉容猙獰地惡笑道:“怎麼,你想與老子單挑嗎?”
雷剛神情冷峻,目光炯炯盯著那大漢:“你以為你配嗎?”說畢雙掌緩緩抬起。
那紅發大漢見他如此動作,機警地後退半步,獰笑道:“怎麼,真想動手了?”
他話剛說完,便見雷剛抬起的雙掌突然動作,他急忙身形扭動,做出全副防御,真氣在肌體內鼓蕩起伏,激得骨骼筋結“劈啪”亂響,倏忽之間,一道強勁的防御氣罩便橫在了他與雷剛之間。
卻見雷剛眼中射出輕蔑冷笑,身形並未因紅發大漢的發動而有所反應,他僅僅抬起雙掌,然後將雙掌開合的方向對著紅發大漢,然後驟然鼓擊——“砰!”
一聲悶雷一般的巨響,竟爾自雷剛合擊的雙掌間猛烈爆發!
“好家伙!”天開語情不自禁贊嘆一聲!
他沒有想到,這雷剛的“天嘯心訣”,居然可以透過別樣途徑發揮出來,而且那聲勢奪人處絲毫不差於吼嘯之音!
——難怪這小子可以偏門之術,得到憲督之位,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天開語越發覺得這個雷剛是個可造之材,絕不可輕易浪費。
雷剛那以擊掌之法形成的震響,在天開語聽來都為之動容,那直接面對的紅發大漢就更加經受不住了——渾身劇顫一下後,眾人看到,他的眼耳口鼻中盡皆滲出了絲絲鮮血,顯然已經被雷剛的雷霆掌聲給震成嚴重內傷。
“怎麼樣,本憲督的‘舞擂天鼓’滋味如何?”雷剛語氣中滿是譏誚之意,大步上前,如鷹凌雀般將紅發大漢當胸一把抓住,然後隨手一甩,立刻就有一名飛憲撒出強電捕網,將紅發大漢牢豐束縛起來,直捆得整個龐大的身軀蜷成了一團。
“你……好……好!算你狠!”紅發大漢雖然被擒,且渾身承受著電流刺激的劇烈痛苦,滿臉皆是大顆大顆的汗珠,但那神情卻仍是剛毅不屈,仍在咬牙發出低啞聲嘶的咆哮。
“把他們全部拿下!”雷剛冷冷地鄙視一眼那大漢,向手下發出了命令。
“是!”一干飛憲齊聲發出雄壯的應喏,便張牙舞爪地向失去頭領、驚惶失措的那七人惡撲而去!
“等一下——”忽然之間,一股如自地獄傳來的聲音幽然響起,並且先是低;細,爾後如潮水也似迅速洶涌澎湃起來,最後化作了宏大的雷鳴撲天蓋地漫卷而來,頃刻便將在場所有人都生生淹沒!
雷剛等登時大吃一驚,立刻全身後退,聚在了一起,轉眼間便結就了一個武道戰陣,警戒地面向那聲音撲來的方向。
“把人放下吧!”一個黑影如幽靈般浮現在眾人眼前。
雷剛看到,在這神秘的不速之客身上,正淡淡地籠罩著一層紫色光暈,強大的氣勢正透過這紫色光暈不斷地涌向他們這些飛憲,壓迫得他的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是什麼人?”畢竟身為憲督,擁有堅強過人的意志,雷剛咬著牙,拚命壓下胸口涌起的陣陣煩惡,沉聲質問對方。
他看到,來人整個身體都虛虛地飄浮在半空,那臉上雖沒有什麼遮蔽,但卻顯得朦朧而不真切,令他無法看清這人的面貌。
“我是來把他們帶走的人!”那個聲音冷冷地說道,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雷剛等代表東熠武道暴力的重要力量——飛憲放在心上。
“你,休想……”雷剛一咬牙,雙目射出不屈的怒火,猛地挺胸,向那個神秘來人邁近了一大步。
“哼哼,你那一手,對我是沒有用的,不信盡管試試看。”那人淡淡地對雷剛哂道。
“好,那你就接我這招——‘錘撞天鍾’!”雷剛狠狠地瞪著眼前敵人,然吸氣,但聽得一陣“劈啪哧啦”聲,他的上身軍服竟片片暴裂,露出了一具仿若精鋼的胸膛!
那肌肉叫結的強壯胸膛上,好似金屬一般泛著堅硬的光澤!
“咚!咚——”
只見雷剛一雙鐵拳重重撞擊在自己的胸膛上,頓時,一陣緊似一陣的洪鍾巨響在夜空中回響起來,而首當其衝的那個神秘人面前,更彷佛空氣都因為這雄壯的聲音摧沂而扭曲變形,那神秘人的樣子也由此愈發朦朧詭異了。
“很好……”那神秘人不知喜怒的聲音幽幽響起,跟著他伸出一臂,五指如花撥弄飛挑,在自己身前撒出了一道淡紫色的真氣屏障。
包括飛憲在內的所有人,好像墜入了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他們見到,在自己的眼前,正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奇妙景象——雷剛發出的聲音,似乎變成了有形的物質;而把他的聲音變成有形物質的,卻是那個神秘人制造出來的神秘淡紫色透明真元屏障,因為伴隨每一下的洪鍾巨響,那個淡紫色的真元屏障上都會激起水波一般的圈圈波紋,那圈圈波紋由密集清晰到疏散平淡,一如那美麗的漣漪被從平面豎起,展示在眾人的面前……
“你——”沒有想到自己如此強大的攻擊竟然被神秘人輕而易舉地化解,雷剛又驚又怒,竭力催發真元下,胸口竟隱隱生出痛楚!
“再看我的‘滴彈天弦’!”雷剛再次暴喝一聲,隨即右手收回。
五指捻動問眾人看到,一顆顆明亮的小點自他指間飛出,而他那左手更及時跟上,配合默契地輪舞彈動,准確地將那顆顆明亮的小點彈飛,衝著神秘人“叮叮咚咚”地激射而去!
那些飛憲皆露出滿臉的驚駭,似是從未見過他們的憲督展示出這般身手——此時他的身體仿佛每個部位都是金屬制就,堅硬而極具震顫性,正構成了一個金屬樂器的集合體!
隨著雷剛的“滴彈天弦”急促如雨的音波,那神秘人面前的淡紫色真元屏障上立刻回應著現出了一片密集細碎的小點波紋,正像是無數雨滴落在水面上的景象,只是所散發出來的卻是帶著光暈的圖像,顯得奇異而瑰麗。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破了本憲督的‘天嘯九音’……”雷剛臉色煞白,嘴角滲出血絲,顯然不僅僅因為不斷地超負荷催動真元而內腑受損,更由於遭到對手匪夷所思的化解手段而產生嚴重的挫敗感導致。
“你認為你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嗎?”神秘人冷淡地說著,大手一劃,那淡紫色的真元屏障便如同一層淡紗般飄飄然收入掌心。
“現在你們可以放人了,否則不要怪我下重手!”朦朧中,雷剛似乎感覺到神秘人的目光正望向被飛憲束縛起來的紅發大漢。
“哼!休想你……”雷剛甫一開口,耳邊就不期然響起一個熟悉而發的聲音:“雷剛,放了他,讓他們走!”竟然是天開語天將軍的!
雷剛一怔,張大了嘴,那剩下未說的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里去。
“按我說的去辦吧,現在就辦。”天開語的聲音停了下,接著命令道:“扮得像一點,再吐一點血……你不是他的對手,快離開吧,我會跟著他們的。”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雷剛哪里還可能再堅持下去呢?
再說他對面前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神秘人的恐怖實力也有自知之明——或許讓天將軍去對付他會更合適吧……
想到這些,自加入警憲部以來一直都以強硬出名的雷剛,第山次面對自己的執法對象萌生了退意。
“好了,你們安全了。”看著紅發大漢及其同伴狼狽地在熠京野外跌作一團,神秘人冷冷地說道。
“謝……謝謝你……”顧不得灰頭土臉,紅發大漢邊向神秘人道謝,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由於被捕網電流刺激神經,他直到現在的行動還無法自如。
“頭兒,你沒事吧?”大漢的同伴忙上前攙扶,但大漢卻倔強地一把推開同伴,硬是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著站了起來。
“你們是哪里的,為什麼會跟飛憲發生衝突?”神秘人雙臂抱胸而立,仍然離地兩人多高虛立在半空,衣袂迎風飄飄,在夜色的映襯下,那形象說不出的詭秘。
“我……”那大漢張了下口,臉色猶豫起來,似乎他們的身份十分隱秘而難以啟齒。
“我們只是路過那里,誰知被那些飛憲盯上,要檢查我們……”大漢旁邊一個小個子眼珠一轉,替自己頭領開脫。
“是嗎?”那神秘人冷冷地俯視著地上的紅發大漢道。
“……不是……”紅發大漢遲疑再三,終於不願昧著良心欺瞞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神秘人不再說什麼,而是就這麼以俯視的姿態看著他。
“我們……是暗住民……”紅發大漢終於經不住神秘人無形的氣勢壓力,低聲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些飛憲會盯上你們了。”神秘人一副意料中事的模樣淡淡道。
“敢問尊駕……”紅發大漢小心翼翼地開口向神秘人詢問。
“我的身份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豈料那神秘人的回答卻是充滿了血腥。
“您……”紅發大漢一怔,止不住一股寒氣自心底冒起,他對眼前的神秘人開始產生戒心。
不過他的戒心剛剛樹起,便奇怪地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開始發生奇特的扭曲,而耳朵里的聲音也變得怪誕不已……
——不好,是“控神術”……
念頭才動了一絲,紅發大漢便迷失在了一片迷惘之中。
在他迷失神志的最後一刻,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五官清晰的臉孔……
“行,天將軍怎麼安排,我們弟兄就怎麼辦!”雷剛慷慨應喏道。
在他的對面,正是天開語。
“好吧,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會向提雷布里大將提議,然後你也介入調查工作。”天開語微笑著點頭道。
他已經將自己打算安排雷剛並行參與申司由恭調查旅文道一事告訴了對方。
“謝謝天將軍的信任!我們弟兄一定會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雷剛表示著自己的忠心。
“對了,雷剛憲督對由恭憲督怎麼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天開語從側面閒聊起自己的女人。
“由恭憲督?嘖嘖,她可了不起,她可是被我們警憲部稱為‘紅顏鐵判’的憲督呢!”提起由恭,雷剛立刻肅然起敬,豎起拇指贊道。
“是嗎?可我覺得她還好啊,待人挺和氣的。”天開語心中歡喜,嘴里卻這麼說道。
“那可要看對什麼人了。”雷剛搖頭道。
“哦?怎麼說?”天開語笑問道。
“由恭憲督向來執法嚴明,但又不乏人情味,那應用律條的尺度把握得十分精到呢!”雷剛道。
“唔……這點倒是真的。”天開語想起那“熠都四少”之事,忍不住會心地笑了。
“怎麼,天將軍見過由恭執法?”雷剛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天開語話語中的資訊,訝問道。
“唔,見過一次。”見雷剛好奇,天開語遂笑著將“熠都四少”一事向他大致說了一遍。
“難怪天將軍會對由茶憲督有同樣的看法。”聽完天開語的敘說,雷剛恍然道。
“呵呵,她雖然執法的時候很冷很凶,但內心還是很熱的。”天開語笑道。
“看來天將軍與由恭憲督很熟呢!”見天開語語氣溫柔,雷剛不禁心中一動,向他試探道。
“當然,由恭憲督是我心愛之人,又豈會不熟呢?”天開語毫不掩飾自己與由恭的關系,點頭承認道。
“難怪最近看到由恭憲督時,她總是春風滿面意氣飛揚的,原來是與天將軍……恭喜,恭喜天將軍啊!”雷剛一臉的驚喜,連忙向天開語道賀不迭。
“正因為由恭與我的關系,所以有些情況直接向她打聽,會有流言之嫌。這次找雷剛憲督,正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天開語實話實說道。
“天將軍為人端正,實在令職下敬佩——說心里話,雷剛放眼整個熠都,說句大不敬的話——雖然天將軍這般年輕,但有些事情的處理上,卻比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老將軍們還要持重沉穩,難怪四大院尊中的冰後與風君會格外重視天將軍!”對天開語的顧慮,雷剛感慨不已,邊說邊連連搖頭。
——廢話,如果不是老子有幾世的人生經驗,又擁有用不完的紅熠元上下打點,你們豈會這樣看我?
聽著雷剛的贊嘆,天開語心中玩世不恭地啐道。
“對了,天將軍,剛才職下在逮捕那些形跡可疑之徒時,似乎聽到將軍的叮囑……將軍剛才跟蹤了那些家伙嗎?”瞅准氣氛輕松,雷剛把心中一直存有的疑問小心翼翼地提了出來。
“不錯,是我要你放了他們,我也跟蹤過了。”天開語早已經准備好答案:“他們是一群暗住民,不過並沒有破壞地面秩序的打算,他們只是路過。
雷剛一怔,忍不住又問道:“那麼……那個眉目看不清楚的人……”
天開語隨口道:“那人實力很強,我暫時不想同他對抗。
雷剛一震,駭然看著他:“天將軍,您……”
天開語擺擺手,似乎不願繼續提起這個話題:“而且他好像也不是那些暗住民一伙的,只不過是路過熠京,今晚就會離開。”
雷剛欲言又止,但見天開語的樣子,便識趣地把疑問咽回了肚里。
“還有,天將軍,職下看中了一批設備,您看……”想了下,他試探著轉換了話題。
“好啊,去買吧。回頭找我的司秘蓮娜辦理手續就可以了。”天開語不介意地點點頭,“對了,以後你跟你的飛憲隊多留意那些暗住民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就在自己的職權范圍內盡量幫助他們——當然,除去真正作奸犯科的外。”
雷剛又是一愕:“天將軍,這……恐怕不太合適。”頓了頓,他小心地看了天開語一眼,惴惴道:“我們最近剛剛得到指令,要對暗住民進行大搜捕大清洗,嚴密控制他們在地面的活動范圍……”
天開語擺一下手,道:“我知道,所以才要你這樣做。”停了下,他目光大有深意地望著雷剛,道:“聽我的吧,不會錯的。因為我讓你做的事情,便是風君和冰後的意思。”
雷剛雙眼登時睜圓,緊盯著天開語片刻,幾乎屏著呼吸:“天將軍,您是說,是風君和冰後要這麼做的嗎?”
天開語皺起眉頭,不悅道:“當然了,不然你認為我同那些暗住民有什麼勾結,要替他們說好話嗎?”
雷剛被他嚴重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離桌躬身,緊張道:“天將軍,職下……
職下絕不敢有那樣的想法!“
天開語也不理他,自顧自道:“現在的形勢可是有趣得很了——一方面主席團的大老們要你們嚴管暗住民;另一方面風君和冰後卻要寬待暗住民……”說到這里,他有意沉吟著,不繼續說下去。
“……天將軍,職下明白了!”雷剛此時再笨,也聽出了天開語的意思,“職下乃軍人武者,一切自然要以四大院尊為首!好,從今天起,職下所轄飛憲,便會盡力幫助那些暗住民,不與他們為難!”
天開語揚揚眉峰,瞥他一眼:“幫助歸幫助,重要的是隨時掌握他們的資訊。”
雷剛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原來天將軍是說……”
“知道就好。”天開語及時打斷了這粗豪而精明的憲督,臉上露出笑意:“以後除去正常的工作上報外,雷剛你要記住,你的工作只對我一人負責!”
雷剛在旁“啪!”地行了一個禮,道:“是!職下記住了。”如果說先前天開語向雷剛展示的是懷柔之術,那麼這時他已經表現出了一名將軍應有的威嚴和矜持,令雷剛自內心深處除了親近之心外,又多了幾分敬畏,對天開語的命令也就愈發地重視起來。
“好了,坐吧,不用那麼拘束的。”天開語示意雷剛道。
“是!”雷剛又是一個軍禮,然後恭恭敬敬地在天開語身邊坐下,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隨意。
天開語也不再勸他,只是問道:“最近警憲部新增這麼多人手,雷剛你有什麼看法嗎?”
雷剛想了下,字斟句酌道:“按照常理,這應該是大規模行動的前兆。”
天開語點點頭:“不錯。現在這行動的趨向有兩個可能:一是針對暗住民,一是針對四大院尊。”
雷剛大駭:“什麼?針對四大院尊?那……那不可能!”
天開語深看他一眼,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四大院尊也一定會退步的。畢竟東熠發展到今天,他們的心血沒有少費。”
雷剛呆呆地看著天開語,眼中充滿了不信:“這怎麼可能?即便我們警憲再多人,也不夠四大院尊看的啊!”
天開語搖搖頭:“難道你忘記軍陣了嗎?不同的軍陣,可以發揮出不同的威力。發展軍陣的目的便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
雷剛點頭承認:“軍陣的確可以做到這樣。可是……要軍陣對付四大院尊,恐怕沒有人會答應的。畢竟四大院尊是我們東熠至高無上的領袖啊!”
天開語笑笑:“你不會明白的。真要做的話,將有超過數十種辦法可以令他們達到目的——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雷剛,你的‘天嘯心訣’真的很不錯啊,可以利用自己的各個部位,擊打出不同的聲音。”
雷剛老臉一紅:“天將軍在旁邊都看到了?嘿嘿,職下一點下入流的東西,讓您見笑了。”
天開語笑道:“哪里,正所謂心法萬千,殊途同歸嘛。其實你的那個‘天嘯九音’很有特點的,如果加以時日,又對症修習的話,將來的突破是不可限量的。”
雷剛激動道:“謝謝天將軍的鼓勵,職下一定會努力的!……”
天開語伸手握住他巨掌,道:“你剛才受了內傷,現在不要緊了吧!”說著一股柔和的地磁真元透體而入,沿指掌肌膚滲進了雷剛的體內。
他現在的修為對於雷剛而言不啻一個天一個地,那地磁真元有如帶著生命般,完全不受雷剛本身經脈品質的影響,無孔不入地滲透到雷剛身體的每一處,輕而易舉地便將他的狀況掌握得一清二楚。
“天將軍,您……不要……職下我不敢勞煩您……”話說了一半,雷剛便哽咽住了,感動的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他沒有想到這天將軍如此關心自己,竟然會耗費自身的真元來替他一個相差了數個級別的小小憲督療傷。
“沒什麼大不了的。唔……你的真元積累還不夠啊,難怪在施展‘天嘯九音’時會震傷自己。”天開語關心地說道。
“職下……職下修為實在太淺,而‘天嘯九音’的反噬之力也很厲害,所以職下在一般情況下,只會用出一式的……”雷剛慚愧低頭道。
天開語點點頭,感覺雷剛體內受損萎頓的機能正在恢復生機,便收回了手,道:“正所謂大象無形、大音稀聲,真正宏大威猛的聲音,不是用形式可以實現的。”
雷剛一震,顧不得感謝天開語替自己治療,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吃驚道:“天將軍您……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唉!難怪您年紀輕輕,便會有如此修為——哦天將軍請原諒,職下並沒有輕侮您年輕的意思,職不是說……”
天開語笑著擺擺手,以示並不介意。
“想不到天將軍隨便一句話,便點破了職下‘天嘯心訣’的奧義所在!”雷剛頓了頓,繼續激動地說道。
由於害怕自己嗓門太大吵人,他自覺地壓低了聲音,這令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但卻愈顯熱切。
“是嗎?”天開語微微一笑,並不將雷剛的贊美當做一回事。
“是啊,您知道嗎?職下的‘天嘯心訣’,主要的核心便是‘天嘯九音’。而在‘天嘯九音’里,前面四個音式是以樂器命名,後面四個則是以生靈之音賦意,最終極的,便是您所說的‘大音稀聲’呀!”雷剛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了。
這回天開語倒有些意外了:“是嗎?呵呵,那只是個巧合罷了。我可不知道你的‘天嘯九音’原來是這樣子的。”他這說的倒是實話,因他只是根據自己轉世的經驗,以及對豐宙的理解而說出這番話的。
“這正說明了您的不凡呐!”雷剛看天開語的目光簡直是狂熱的崇拜了,“您的想法,竟然跟職下心法的創造者一樣,這不表明您在武道方面的無上天才嗎?”
天開語感覺有些肉麻起來。
如果是心愛的女人這麼說,他或許會很爽很得意,可是這些贊美之辭出自身邊這個粗壯的大漢,便有些怪怪的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下去了——呃……雷剛啊,時問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呢?准備到哪里去?還繼續巡邏嗎?”
雷剛張了張嘴,點點大頭。
突然間激動沸騰的心情被這天將軍打斷,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好,你繼續巡邏,我回家了——對了,這頓由你付帳吧!”天開語古怪地衝雷剛一笑,便帶起一陣輕風,整個身子化為幻影穿過雷剛龐大的身軀,消失在他的眼前。
“天哪,這……這簡直就是神啊……”眼前看到的一切,如墜夢里一般,雷剛眼中透出無與倫比的震撼,喃喃自言自語道。
“呵呵,這位……憲督大人,您……您該結帳了……”耳邊第三次響起飲肆老板的聲音,將雷剛從呆怔中驚醒。
“媽的!知道了,不就是結帳嗎?干嘛這麼大聲的,嚇了老子一跳!”雷剛大吼一聲,登時面前的杯啊盤啊盞的什麼,紛紛被他那恐怖的聲音給震得粉碎。
那飲肆老板正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雷剛卻一震:“怎麼?我的真元為何比從前還要豐沛?難道是天將軍……”他一下醒覺,立刻迅速在體內運轉真元一周天——果然,經絡中那些原本狹窄或郁滯之處,竟然松弛了許多,真氣運行時的順暢,比受傷前還要自如幾分!
“天哪,他真的是神……”嘴里發出喃喃的聲音,雷剛從心底涌出由衷的敬仰,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
飲肆的老板早已經被眼前這個神經兮兮的大漢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只知縮在一角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