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杏林的“廣袤飄香”,令天開語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又有一個壞消息在等著他。
被冰凍的“妖莽幽坑”旅行團成員竟一個也沒有回來!
“開語——”一見到天開語,卓映雪便再也顧不得身份的矜持,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
面對室內一張張焦急不安的面孔,天開語的心立刻一沉,暗叫不好!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同時攬著卓映雪軟弱的嬌軀走進去。
不知為什麼,這麼多杏林和月亮城的高官要人會聚在他的住房。
“師尊您平安回來就好。”卓楚瞑迎向天開語,向他躬身行禮,禮數上沒有絲毫的懈怠。
在他的帶領下,所有月亮城的隨行人員都紛紛對天開薯施禮,連葉緒長青等杏林官員一時也手忙腳亂地紛紛行禮。
“不用這麼麻煩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會在這里?休·比林斯武督他們呢?”天開語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
面面相顱一圈,葉緒長青終於硬著頭皮上前道:“我們……出了意外,休·比林斯武督他們被人劫走了!”
天開語正吃驚時,血鏡蹤苦笑道:“劫人的凶手修為實在高得令人難以想像……我們是聽從卓楚瞑將軍的建議,專程到天先生這里等候先生的……”
天開語目光立刻轉向卓楚瞑。
“咳,是這麼回事……”卓楚瞑畏怯地垂下了與天開語對視的眼睛,低聲道:“前日晚上,映雪發現先生獨身一人前往‘妖莽幽坑’之後,我們所有人立刻終止了宴會,向‘妖莽幽坑’迸發,並在昨天意外看到了休·比林斯武督等一行十三人出現——只是很奇怪的,他們都被堅冰包裹著……”說到這里,卓楚瞑遲疑了起來,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說。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所有人只看到一片強光之後,那十三人,包括我們‘國手堂’的尋奇天座等就出現在地面了,但是他們所有人都被堅硬至極的冰層所覆蓋。”血鏡蹤接替卓楚瞑描述道。
“那冰層實在太過堅硬,我們居然一時間沒有辦法打開,於是就打算先將他們運回杏林再說,可是……”葉緒長青說到這兒時,眼睛里匆露出驚恐的表情,似乎回想起什麼令他害怕至極的東西,一時間竟張大了嘴,沒有再說下去。
“是黑衣人嗎?”天開語腦中匆地靈光一閃,想起曾被自己擊退的隱無敵,便脫口而出道。
“什麼!”
“你知道?”
“天哪!”
頓時,整問屋里響起了一片驚叫聲,顯然天開語所測不錯,但顯然他所預料的准確性更令所有人無法接受。
“開語,你……你怎麼會知道?”懷里的卓映雪一陣顫栗,抬起了疑懼的目光望向這強大而神秘的男人,顫聲道:“你昨天又沒有跟我們在一起……”
天開語心中“咯咚”一下,感覺雪兒的心與自己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隔膜。
看來昨日的遭遇帶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大……
“當然,因為我那晚去‘妖莽幽坑’時,在路上遇到過,並且交過手。”天開語一邊解釋,一邊輕輕將卓映雪推開。
“不,不要——”卓映雪立刻感覺到天開語對她的生疏,駭然一把將情郎抱緊,尖叫一聲。
“什麼?師尊您與他們交過手?”卓楚瞑哪里辨別得出卓映雪的感受,立刻吃了一驚。
“看來先生是勝了。”血鏡蹤緊跟著試探道,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天開語。
“當然,他不堪一擊。”天開語傲然回道。
不要說前晚的戰況,以自“妖莽幽坑”出來後更勝從前的修為,天開語的自信早膨脹得無以復加,對於隱無敵,他已經可用“不屑一顧”來面對了!
“先生是指……他?只有一個人嗎?”葉緒長青畢竟是一方首腦,處事心細,馬上聽出了天開語所說的與他們遭遇到的區別之處。
“不錯,只有一人。不過聽你們說,似乎遇到了很多黑衣人?”天開語點頭反問道。
“正是。”與所有的人一樣,卓楚瞑一下松了一大口氣:看來師尊與那黑衣人並無什麼關聯。
天開語低下頭來,望著卓映雪驚慌慚愧的美眸,笑了笑,道:“雪兒能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嗎?”那語氣的溫柔,登時令卓映雪松弛下來——看來這心愛的男人終於原諒自己對他的懷疑了——唉,自己的確是不該那樣……
“他們要杏林交出那個將比林斯武督等冰凍起來的人?”在聽完卓映雪的敘述後,天開語心中暗暗吃驚。
“不錯,他們說,只要交出那個人,就會將比林斯武督等人完好無損地送回來。”葉緒長青形色萎頓地說道。
他深知,如果影響“震旦之約”這頭等大事的休·比林斯等行弈小組的成員出了意外,自己在東熠也不用混下去了,熠京軍方高層非將他的皮扒了不可。
“你們找到那人了沒有?”天開語緩緩地說著,目光轉向了血鏡蹤。
他心里很明白,知道自己“雪元冰魄”秘密的,在場恐怕只有這個軍武教父了。
“沒……沒有。”血鏡蹤果然心中發虛,立刻回避了天開語灼灼的目光。
不過天開語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情況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簡單分析一下,便可察覺這其中的蹊蹺:這麼多人一下子聚到自己的房間,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按照常理,這麼多人完全可以待在專門的會議室里,只需留一兩人在附近等候,看到他後再匯報即可,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再退一步,按照自己與月亮城大老離字淒等同的身份,也就卓楚瞑和卓映雪有資格親近,其他人怎可隨便聚集在此呢?
如果之前沒有挑明身份,這倒也無可厚非,但現在人人皆知自己身份起卓,卻依然這麼做,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不但血鏡蹤窺伺到自己的秘密,就連葉緒長青也知道了!
否則沒有他的指令,杏林的人員哪里有膽如此冒犯他天開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徐徐吐出,天開語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地命令道:“楚瞑,請所有的人都出去,我的房間這麼亂,像什麼樣子!”
伴隨這句話說出的同時,房間里的人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线變得模糊起來,仿佛周圍的人和物品都扭曲了一般!
“是!楚瞑遵命!”卓楚瞑駭然應道。
他當然發現了周圍環境的突變,更在頃刻間便明白了這突變乃是他的師尊——天開語以巨大的能量強行壓迫室內空氣所營造出來的!
雖然天開語末對葉緒長青吩咐,但施加在這杏林首腦身上的壓力卻遠甚於卓楚瞑。
因為所有的人都可以從天開語的這句話里聽出,他已經沒有將葉緒長青放在心上,在這里,可以發出指令的,只有他或者是卓楚瞑!
造勢成功,所有的人面臨房間里突然彌漫的濃烈殺機,幾乎想都沒想,立刻便跌跌撞撞地向門口逃去。
“葉緒長官、血堂首,你們留下!”就在血鏡蹤擦身而過之際,天開語頓聲命道。
“瞬間,血鏡蹤瞳孔收縮,只覺渾身冰涼,心髒里的血液似霰凍住了一樣,停止了循環的能力,整個人登時僵立當場,葉緒長青比自己的好友也強不到哪里,由於室內強大的氣勢壓迫,加之修為有限,他幾乎就要失禁了!
不約而同的,血鏡蹤和葉緒長青都想到了一點:天開語已經察覺了他們的企圖,要對付他們了!
基於同天開語的親密關系,卓楚瞑和卓映雪也留了下來,他們本能地覺出這個蓋世奇人要做一件可怕的事情……
雖然門窗緊閉,但是整個房間里卻忽然狂風大作,所有的照明也一閃一閃的,好像能量供應出了問題似地,室內的光线在轉眼問變得黯淡了下來。
聽著尖厲的狂風呼嘯,望著凌亂飛舞的窗簾等飾物,四個留下來的人均同時生出了錯覺:這是否就是地獄?
在“劈啪”作響的閃電聲中,天開語烏發張揚,雙眸激芒迸裂,一個如同無盡深淵發出的聲音自他的雙唇吐出:“應該遺忘的,就把它遺忘吧……不要再留下心靈的負累……”
“嘩啦”一聲,一蓬奪目的白光遽然從天開語飄浮的身上炸開,頓時將晦暗的室內映照得如同白晝,將所有的人都吞噬了進去……
“是定位在這附近嗎?”頭頂烏雲密布的沉沉夜空,站在曾經來過的平民生活區邊界,天開語慢條斯理地問道。
“是,就是這里。”血鏡蹤在一旁應道。
偌大的地區,只有清冷的街燈散發著朦朧的幽光,居民已經被還散得一干二淨,周圍呈現出令人心悸的安靜。
之所以安靜得讓人心悸,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這就是:在空蕩蕩的這片生活區旁,只有兩個人孤聳站立著——天開語和血鏡蹤。
但就這兩個靜立不動的人,卻愈發反襯出環境的死寂……
“你們不要爭執了,人愈多,只會愈麻煩。”在輕易以當世無雙的幻夢心法清除了血鏡蹤和葉緒長青有關自己秘密的記憶後,在討論如何營救休·比林斯等人的首腦會議上,天開語如是說道。
“可是,這樣會讓人擔心的……”卓映雪一臉憂色地勸道。
她和卓楚瞑也在不久前天開語的催眠中抹去了當時情景的記憶。
“是啊,那些人真的很厲害,我們的人居然一上手就被擊倒,而且都是一擊斃命!”葉緒長青心有余悸地說道。
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關於天開語秘密的印象。
“說實話,血某自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應對他們詭異莫測的手段。”血鏡蹤臉色難看地說著,顯然對自己身為東熠“軍武教父”,卻說出這種軟弱的話感到慚愧。
天開語輕嘆一聲。
在這個世界上,與那些黑衣人交過手,又全身而退的人,恐怕除了自己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可是他卻感到有些奇怪:據自己以前的經驗,以及死去的黑剛乇的日記,這些代表“黑洞力量”的神秘黑衣人,一般是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的呀!
而且他們的行動,從來就是隱秘至極,根本不可能做出與人對話的事情來!
可是……
眼前出現的事件,卻似乎打破了他們一向的慣例——他們居然會要脅人質,以達到交換的目的,並且不惜冒著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
這又是為什麼呢?
聯想到在月亮城時,那對“粉星靚冰”店的老夫婦,天開語不禁心中一沉,——看來,這“黑洞力量”的主人一直都在注意著五大絕學的動向,而對於自己已經掌握的“凍冰粉星”,他們是志在必得,否則也不會行事如此張揚了!
——不過,他們又怎能判斷出“凍冰粉星”的能量特點呢?
天開語沉吟起來。
在月亮城時,他自認不是非常的張揚,也沒有在行為上露出什麼破綻,可是那些“黑洞力量”的家伙仍然找到了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的小店:而現在,自己剛剛在“凍冰粉星”之力封凍了休·比林斯等人,他們便立刻嗅到了“凍冰粉星”的氣息,追了過來……
——看來只有兩個可能性了……
——一定“黑洞力量”的勢力越來越子,已經滲透到各個地方和機構,甚至在前往“妖莽幽坑”的杏林飛警中也有其成員;二是“凍冰粉星”發出的能量的確有其特殊之處,其特殊性足以令這詭異的力量隨時偵知它的存在。
“所以說,既然連血堂首這樣的強手都無法應付,再派其他的人員又能起什麼作用呢?你們也說過雖然僅僅幾個人,但是卻能夠對付蜂擁而上的眾多飛警及‘國手堂’高手,我們又何必再派無謂的人去犧牲呢?”天開語心中已有定計,便再次回絕了葉緒長青等的提議。
“既然師尊這麼說,楚瞑就贊同這麼辦,只是師尊要小心為上。”卓楚瞑對天開語的信任根本就是盲目的,因此天開語這麼一說,他便立刻表態了。
“喂喂,楚瞑,你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主見啊!開語再厲害,也戰勝過一個黑衣人,可是現在是好幾個啊——我數過,身形交錯問大約有七、八個人呐!”卓映雪當然表示反對,因為畢竟涉及危險的是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雪兒你放心,我應該沒事的。”天開語盡力安慰著卓映雪。
說實話,之所以想這麼安排,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便是在對付那些神秘黑衣人時,他可能用上一些非常手段,而這些手段,他暫時還不想除去黑衣人這些當事者外,讓旁人知道。
“不行,我不相信!”豈料此時卓映雪卻格外地固執,堅決不同意天開語的安排。
“我親眼看到,那些飛警面對黑衣人時,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幾乎就是觸之即死,連留下還言的機會都沒有!”卓映雪語氣激烈地叫了起來。
望望周圍,只見葉緒長青等皆是面色蒼白,噤聲不語,天開語無奈燼嘆了口氣。
看來自己一個人獨身前往,是行不通的了,雪兒一定不會答應。
“那好吧,我可以不要單獨一人前行,不過也只請血堂首相伴,這總可以了吧?”無可奈何下,天開語只好退而求其次,增加了一個隨行的人。
“不行,人太少了!”卓映雪仍是不滿足。
“雪兒你不要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帶你去的!”天開語一口道破卓映雪的企圖,嚴肅干脆地回絕了她。
“你——”被天開語說破心思,卓映雪登時氣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她很清楚,這“可惡”的男人既已擺出了這種架勢,那對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所通融的了,當下只好悻悻地閉上了嘴,氣鼓鼓地回瞪著他。
見她不再強求,天開語的臉色這才放緩下來,語氣也溫柔了:“雪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你安心等我就行了。”
“是啊映雪,我們就在這里等師尊回來,師尊不回來,我們就不走!”卓楚瞑竟突在旁邊插了一句頗帶孩子氣的話,惹得天開語瞪了他一眼。
“當然當然,我們會做好一切安排的,絕不會讓兩位將軍有所不便。”葉緒長青尷尬地應和道。
他深切地明白,只要卓楚瞑這個煞星一天不定,自己在杏林就有被架空的可能。
“好吧,血某這就著手相關的安排,讓杏林的軍武力量做好隨時接應的准備!我先去一下‘國手堂’。”血鏡蹤說著起身向天開語等告辭。
“好了,我們晚上行動。”天開語笑說著,大手溫柔地按在了卓映雪的柔荑上,微微用力握住。
卓映雪充滿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為什麼,這兩趟夜晚出行,天氣都下怎麼好,前夜有雨,今夜有風。
周圍鳴咽的夜風不停地刮著,似乎連石質地面也泛起了迷離的浮塵,令氣氛越顯淒涼。
“先生,他們就在里面,我看還是……我們一起進去吧……”血鏡蹤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隨即就被夜風吹散了。
“不用,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天開語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經貫注在遠處的那幢宅樓,一雙神芒輝耀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觀察著穿越夜色的那無數條淡藍色波紋,分辨著其中復雜細微的變化。
——一共是七個人……
天開語在心里默默念著。
他已經從磁波紋理中剔除了處於不省人事的凌遠塵及璇兒,不過那個彌綠卻不在其中,看來是有事出門而避免了這場厄運:而休·比林斯以及尋奇等十多人,卻被分別安放在獨立的容器中——那應該是杏林方面准備好的,結果反而為黑衣人提供了運輸的方便……
看來杏林這次的動作真的很徹底,在這個民宅區,除了凌遠塵蝸居的那幢樓外,再沒有多余的人——甚至連寵物也沒有一只。
整個地區分明已經被分割區域的力場牆籠罩起來,形成了一個完全獨立的地方,而那力場牆中不斷發射的高頻磁波,更令耗子都無法靠近,連區域的上空都不見一只夜翔的鳥兒。
“腳踩進去,天開語忽忍不住微笑了起來: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很像一個”救世主“呢?想不到以自己的利己個性,也會做這種利人之事……
——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一片死地,而你們這些來自“黑洞”的家伙,便將成為這死地的祭品。
天開語心中暗暗詛咒著,一面緩緩向目的地飛去。
“我來了,你們可以放人了。”站在走廊的一端,天開語淡淡地說著,一面將磁電能量繚繞周身,同時“凍冰粉星”的能量也蕩漾開來,在周身形成重重白霧,籠罩了他的本來面目,令人無法窺其真容。
,“唔,果然是他!”“嘿,看來今天的任務可以完成了。”“天尊的指令從未擱懸這麼久的……”“小心,這人十分厲害……”“上回我們的人就被他弄得屍骨無存……”“這是什麼力量,怎麼沒有聽說過?”“是啊,聽說天尊頗為看重這次的任務……”
“我們一定要好好表現,否則不但天尊,便是‘黑靈八老’,我們也無顏面對”唔,好歹我們也是第四段的高手,沒理由無法完成任務的。“
“不一定,我看還是小心為妙……”
無聲的通訊磁波隨著無處不在的大地磁場點滴不漏地傳人天開語的耳中。
一、二、三……七。
對話的共有七人,沒有隱無敵在其中。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天開語卻已經對隱無敵的個性有所了解,他絕不是那種喜好張揚的人。
同時天開語也得出了令他輕松的結論:這些人數量雖多,但卻沒有一個達到隱無敵的級數,看來不過是些烏合之眾。
“我們誰先出手?”
“來,猜拳。”
天開語不禁失笑,馬上自己就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居然還有心情猜拳!
不過他卻不急著馬上對這些人施行攻擊,因為畢竟投鼠忌器,人質仍在他們的手里。
透過能量波紋的傳遞,天開語看到,即便這些人口中大言不慚,但實質卻小心謹慎——他們的分工非常明確,三人看管著盛放冰凍身體的人質,每人手掌都按著兩具容器頂端的按鈕,顯然准備一旦發生意外,便立刻毀掉容器內的身體:另四人則分四個角進行方位看守,以防突變發生。
他們的行動看上去井井有條,分明是經過嚴格的訓練。
彌綠的房間本來就下大,但是連著她隔壁的房間牆壁已經被暴力打通,形成了相連的格局,因此才可以堆積得下這許多的容器,以及幾個黑衣人。
等待了一會兒,天開語終於收回神目的照視,看到兩人從走廊那頭走出來。
如同曾經見過的所有黑衣人一樣,這兩個邪惡力量的成員也是一身黑衣裝束,只露出丑陋的雙眼。
盡管並不忌憚這兩個家伙,但是天開語仍十分謹慎。
那次瀕臨死亡的經歷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絕不能與他們進行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他在心中暗暗忖道。
他記得非常清楚,除去第一次被那黑衣神秘人在接觸了身體後,自己遭到“熾”系能量的反噬險些喪命外,其余的幾次都是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將這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擊敗的。
因此他絕不能因為自己修為有了提高而再去冒險嘗試。
幾世的人生經驗告訴他:最愚蠢的人,就是不接受教訓;過於高估自己的實力,自以為是的結果便是失敗。
可麻煩的是,在目前走廊這種狹窄的環境困擾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放手一搏:從交換人質的角度來說,自己不與他們進行身體的接觸似乎又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
天開語急速思索著。
眼前這兩個可笑的家伙無疑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同樣要命的是,他們的人數雖然不算太多,卻已經足夠牽制他的行動——他們有人質在手。
“告訴你,我們已經開始了解凍程式,如果你不束手就擒的話,那些冰凍的人,恐怕就麻煩了!”前後兩個黑衣人慢慢向天開語定近,前面那黑衣人語氣陰沉地要脅道,很顯然明白天開語為了什麼到這里來。
天開語冷冷地注視著他們,一言不發。
在距離天開語將近十公尺的極度危險距離前,兩個黑衣人停丁下來。
說實話,面前這渾身閃爍著異常能量光芒的家伙著實讓他們捉摸不出實力的深淺:讓人心中惴惴的是,因為這籠罩著的重重光暈,他的樣於長得怎樣也無法窺視得見……望著這二人遲疑的模樣,天開語匆心頭“撲脫”一下急眺——!
難道說,隱無敵他……
“對不起,請你們讓開,我想先看看那些人是否完好!”心中暗存一個疑問,天開語咬咬牙,向二人提出條件道。
“嘻!他們當然沒問題!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們自然就會放人的。”後面那黑衣人陰惻惻地怪笑道。
“哼!”天開語從鼻中重重地發出一下不屑的鼻息,冷冷地盯著二人,卻沒有回答。
那二人既然有恃無恐,自然也是針鋒相對,半步也不肯退讓:“怎麼?你不答應,這可由不了你!”
天開語依然冷冷相對,不發一言,表明自己不達目的絕不相就的立場。
兩個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如此堅持,頓時氣滯,偏又不甘心就這麼答感對方的條件,便也氣急敗壞地瞪視著天開語,不再說話。
三人一時僵持起來。
停頓片刻,天開語身上的光芒匆地漲大一圈,兩名黑衣人登時嚇了一跳,立刻本能地急速後退幾大步。
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似乎交換了意見,前面那黑衣人勉強道:“那……好吧,看來不讓你親眼確認一下,你也不會甘心!”
天開語微點一下頭,表示的確如此。
那兩個黑衣人立即大步退回,那四只邪惡的眼睛卻仍一眨不眨地盯著天開語跟上來的一舉一動。
心中既然已有定計,天開語也不再多想,謹慎地跟隨那二人一步步地進入那危險之地。
透過容器的儀表板,天開語確認了視线所及的那些人情況並沒有什麼大礙後,目光望向腳下昏迷不醒躺著的凌遠塵和塵璇兒,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昭示死亡的惡毒笑意。
強烈的光芒陡然間迸發!
在身後黑衣人警覺的神經剛剛啟動,意欲伸手擒捉時,那號稱凍裂星辰的究極冰寒已經隨著天開語那高大身軀爆出的光芒席卷了整個房間。
與上趟在“粉星靚冰”店時不同,此次天開語根本無所謂破壞這房間里的一切——大不了在載人容器的周圍再包裹上一層冰凍,但在容器中的人本身就已經被封凍,再多一重,也不會有多大影響——他的目的是盡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黑衣人悉數解決。
當然,在他的勢力范圍內,還是辟出了一小塊寒凍能量的空白區域,這就是腳下。
為不使腳下的凌遠塵和塵璇兒一道成為冰屑碎粉,天開語在自己的腳下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傘狀能量空間,將凌遠塵和塵璇兒隔離在那奪命的寒冷之外。
然而事情的發生並未完全如預料中的那樣。
在釋放出駭人寒凍之後的頃刻,天開語便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並不那麼簡單——他發現,隨著自己冰寒的發出,竟立刻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吸納這些寒氣!
就像自己的“地母深淵”具備強大的能量收攝能力一樣,眼前竟然有另外一種力量也在吸攝自己“凍冰粉星”的威力!
“嘿嘿,嘗嘗我們的‘饕餮天地’吧!”一個得意的聲音自那滾滾白霧中傳出。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修為有限,一下就被制住了……”另一個聲音也自以為得計地尖叫道。
目睹空氣中的寒冷霧氣隨著凍冰之力被吞噬而變得稀薄,天開語卻在心中冷笑了起來:這些可笑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五大絕學的那“究極”之譽是怎麼來的!
面對可以摧毀一切的、來自宇宙生本源的偉大力量,任何一種試圖約束它們的想法都不過是可悲的妄念!
天開語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凍冰粉星”根本末發揮出其實際威力的百分之一,但問題是,如果再加大威力的話,只怕這幢樓都會因承受不起那足以切斷原子結合的力量而坍塌:更麻煩的是,這種威力若是蔓延出去的話,那不啻是向所有的杏林人宣布——他天開語擁有了“凍冰粉星”——而這,卻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在沒有達至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所描述的境界之前,他暫時下想因身懷五大絕學之一而成為公眾人物。
——看來,得另外想辦法了……
心中暗暗思忖著,天開語一面繼續釋放出令人驚心的寒凍,一面想到了應對之策。
“哼,再不住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終於,一個黑衣人經受不住天開語那沒有衰弱跡象的寒流,作勢在那容器的按鈕上按下,威脅天開語。
團團重重的寒冷霧氣立刻迅速消散。
“張冷峻的臉出現在黑衣人的面前。
“嘿,終於肯露出真面目了嗎?”“小子,原來長得這個樣子啊……”
“果然有點邪門……”
“不許動!看你還怎麼逃跑!”
望著這些小丑得意忘形的樣子,天開語的心中暗暗冷笑。
剛才靈機一動之下,他已經將自己的容貌變成了前世考古探險家的模樣,“你們應該允諾放人了。”天開語冷冷地提醒這些黑衣人道。
“當然,對我們來說,他們實在沒有更多的用處了。不過!”其中一個黑衣人說著,忽然話鋒一轉,桀桀怪笑道:“現在看來,在你沒有被完全控制住之前,暫時還不能放了他們!”
天開語整顆心不由一沉:看來這家伙的心思倒縝密得很,想到了可能無法抵抗寒凍的威力……
“嘻!這家伙難道還能有什麼反抗之力嗎?在我們的‘饕餮天地’面前,任它何種屬性的能量,都不可能有表現機會的!”旁邊的另一個黑衣人輕佻地叫囂道。
天開語心中一動,立刻身形微微放軟,顯得有些委靡之態,額際也生生地迫出些許的汗水,並且略略放粗呼吸,好像剛才消耗過度的樣子。
果然,那原本警戒著天開語的黑衣人仔細觀察了天開語之後,眼神變得猶豫起來。
天開語立刻故作睜大雙眼,將腰挺直,裝出很精神的樣子,心中卻在為自己人為的欲蓋彌彰之舉禱告:千萬要瞞過這些家伙……
“唔,好吧……你們幾個看緊了他。”那個黑衣人終於低聲吩咐道。
天開語看出,這人應該是這七人之中的首領了。
“是!”六個黑衣人中的五個立刻包抄上來,將天開語團團圍住。
天開語看到,這五個人都張牙舞爪地擺出了不同的姿勢,似乎是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武道陣勢……
“你們就是靠這個運作‘饕餮天地’的嗎?”一種難以言傳的靈感倏地襲人天開語的心湖,震起了神秘的波瀾。
也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就能夠明確地感覺到,這些人的姿勢綜合起來,正暗合了宇宙中某種未知力量的結構……那五個人很顯然大吃了一驚,因為他們的眼瞳均同時一下擴大。
“你……怎麼知道的?”終於,其中一人忍不住脫口叫了出來。
天開語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激動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心靈感應已經晉入了幽微之處,換言之,就是進入了“得天道”的境界。
眼前這五個黑衣人的姿勢,放在任何一個人的眼中,都不過是極普通的“防范”、“抓捕”動作而已,偏偏他卻感覺到其中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似乎有一股能量的暗流在這五個人形成的動作范圍中涌動……
——可是。究竟是什麼人想出的這種武道陣勢呢?
天開語心中一面思索,一面暗暗驚懍!
——眼前的陣勢,分明是針對這些黑衣人的武道修為有限面設計出來的,那麼,能夠研究出這種陣勢的人,本身的修為一定達到了驚天動地的境界!
如果本來由這些黑衣人聯手發揮出來的“饕餮天地”,換由那人施出的話,那威力一定足以吞噬天地問的一切……——難道這便是“黑洞力量”嗎?
一種以吞沒一切能量為目的的力量嗎?
天開語越想越心驚:想不到這世上竟會有這種力量的存在!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傳說中的五大絕學在這種力量面前,豈不是成了兒戲嗎?
——創造這“饕餮天地”之人的智慧和力量實在太恐怖了……
天開語不禁暗暗搖起頭來。
他想像不出,一旦自己面對這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想下到這個世界上擁有毀滅性力量的人居然這麼多,除去自己可以預料得到的以外,竟還層出不窮。
想到這人便可能是這世上最為神秘的組織“黑洞”的首領,天開語不由心生氣餒,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實力,真正較量起來,恐怕仍有相當的差距……
——如果是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呢?他們會怎樣呢?
盡管心情沉重,但天開語思想仍不由自主地開起了小差,將“妖莽幽坑”里的兩位異人牽扯了進來,試圖將他們進行比較。
就在天開語思索之時,那黑衣人的首領已經和另一個手下將所有的容器一一自窗戶扔了出去——在優良的抗震裝置下,里面的人將不會受到半點傷害。
又過一會兒,窗外傳來了飛行器的呼嘯,看來是衛星監測已經將這幢樓發生的一切通知了杏林方面,他們正派人來運回那些載人容器。
天開語就這麼靜靜地與房間內的七個黑衣人對峙——對了,他的腳下還有凌遠塵和塵璇兒,不過他卻苦於二人不可見光的身份,而無法將他們也送出去。“旦落入軍政方面的手里,將會很快查出二人的底細,進而把他們投入牢中……
樓外燈光閃閃,顯然是那些飛行器正在進行作業;不過卻沒有聽到什麼喧囂聲,看來杏林方面也知道現在天開語正在與敵人糾纏而不敢有所侵擾。
飛行器的燈光漸漸稀少,最終消失,窗外的夜空再次陷入了黑茫茫的一片。
“為什麼你們還不動手?”望著仍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眾多黑衣人,天開語哂然道。
“如果你能配合的話,我們不但不傷害你,相反方的,還會給你莫大的好處。”那黑衣人的首領低低地回答道。
“你是說,要我自己主動跟隨你們回去嗎?”天開語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錯。”那黑衣人道。
“是想要我主動說出寒凍的秘密嗎?”天開語挑了挑眉尾,不屑道。
“這跟我們無關,我們的任務只是將你帶回去。”黑衣人冷冷回道。
天開語點點頭。
盡管目的很明確,但這些人仍不去妄測上級的意圖,正表明他們受到的訓練十分嚴格而有秩序。
“可是,你們認為,你們的能力足以將我帶回去嗎?”天開語眼中露出戲譫的神情,好似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打量著那個黑衣人的首領。
“當然!”黑衣人頓口答道,同時身形開始動起來。
由於中間的載人容器已經清空,兩問居室的空間登時顯得寬敞了起來,可以允許七個黑衣人在其中圍著天開語游定。
天開語心中暗暗輕嘆:對於這些人所發出的“饕餮天地”的威力,自己根本未放在心上,可是那幕後之人呢?
他不禁想起那曾經險些將自己一擊斃命的邪惡黑衣人來,那陰惻惻的聲音似乎又回蕩在耳邊,令他生出一種很不舒眼的感覺。
——難道自己目前的修為,仍不能戰勝那個黑色的妖魔嗎?
天開語心中不禁嘀咕起來。
——那家伙便是“黑洞”里的強手嗎?
聯想到凌遠塵說過的“黑靈八老”,天開語揣測著。
他本能地再次回憶起無名島一役,並怒恨不已。
——媽的,若是有八個那樣的怪物,這世界可真的大亂了!
他心中暗罵道,同時心頭激起一陣寒栗:這些手下人都如此了得,那元凶呢?
是否連天道都可以任意把玩呢?
——不不,不可能!
從目前的情況看,這“黑洞”組織還是很忌憚傳說中的五大絕學的,否則以它們的力量,恐怕現在整個世界已經被弄得天翻地覆了!
天開語的心情微微好過了些:或許那“黑洞”的頭領可以不懂五大究極力量,但那些頭目以及小卒卻未必如此,否則也不會對他的“凍冰粉星”這般感興趣了。
——但不知火舞妙娘的“梵天極火”是否也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願沒有……
天開語不禁擔心起大羅地特市的火舞妙來:以“黑洞”的高明手段,應該不難察覺她的武道特點……
他這里在想著心事,那邊七個黑衣人卻已經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