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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七卷 第14章 血洗刁家鎮

風情譜系列 小柔柔 20755 2024-03-03 05:51

  席間氣氛融洽,眾人推杯換盞。

  我放下酒杯,笑問:“善友,這劫金之事我還不甚明了?”

  他聽了忙放下筷子道:“二奶奶容稟,約半年前,我令韓元清投入楊家,本想讓他做個探子,可誰知被派送到二爺冠甲屬下提升為傳令官,從他處也獲得不少重要消息,說到上次劫金一事,也是我倆貪財,並未告知刁守一……”

  我點頭問:“如此說來,可是善友無錢用作軍餉?”

  錦雙在旁道:“那倒不是!只因楊家剿滅慧覺寺,民間議論紛紛!震動頗大!我二人秘謀,想為自己留條後路,故而出此下策。”

  我點頭追問:“原來如此,那所劫之金現在何處?”

  善友搖頭苦笑:“原本計劃得好,誰知走漏風聲被刁守一知道,他狠狠訓斥我二人,命將劫金送入刁家鎮,還說若此次劫金成功,則可留下一半!”

  我冷笑:“刁守一如此貪財,又怎能留住人?”

  又聊多時,撤去殘席,已臨近四更。

  眾人攤開地形圖圍觀,善友指著道:“二奶奶請看,此處便是刁家鎮,東南五里兩處集鎮便是陳家溝與黃土台,東北十里外一處集鎮是九道灣。此三處互為犄角之勢,攻打一處,則另外兩處救援……”

  我用心聽,頻頻點頭。

  他繼續:“陳家溝目前駐軍三百,黃土台駐軍二百,皆配備西洋長槍,彈藥充足,且兩處外圍挖有壕溝棧道易守難攻。我素聞楊家進攻時必先用火炮覆蓋,因此又在集鎮中築有地堡……”

  我點頭:“若非善友全盤托出,只攻打這兩處便大費周章!”

  錦雙笑:“二奶奶寬心!這兩處是我與大哥守備之地!只需一聲令下,不費一兵一卒一槍一炮便唾手可得!”

  婉寧笑:“如此甚好!”

  我問:“九道灣如何破解?”

  善友應:“九道灣卻有些麻煩。目前此處駐軍七百,守備之人乃刁守一的外甥晉耀先,此人二十七八,年輕有為,北平陸軍學堂畢業……”

  錦雙在旁道:“二奶奶無需擔心,那小子雖與刁守一沾親,但一向與其不和,反倒與我們親近,早已拜我倆為大哥、二哥,我們說一,他不敢說二!……”

  善友點頭:“雖如此,但此次卻是事關他親娘舅生死存亡,能否說動,實無把握!”

  我略沉思,問:“他雙親現何處?”

  錦雙道:“他父親早年過世,只有母親,現住省城三寶胡同十五號。”

  我忙吩咐佳敏:“妹妹可帶手下豹隊兵頭盧震岳與白尚義即刻啟程,務必將夫人接來!”

  佳敏應:“諾!……”隨即問:“姐姐,若她不隨我等來,如何應對?”

  我道:“若是不從,綁也綁來!”

  佳敏點頭:“得令!我即刻出發!”言罷,匆匆而去。

  善友道:“二奶奶此計甚好!若有他娘親在手,則不怕不應!”

  我手指地形圖問:“刁家鎮情形如何?”

  他長吸口氣,面露難色:“唯獨刁家鎮,是塊難啃骨頭!二奶奶容稟,刁家鎮從刁守一祖父時便開始經營,歷經他父親一輩,現已具規模。鎮中心有方圓百畝空地,中央用青石堆砌四角城,城門厚重,城頭有棧道,日夜士兵把守往來不斷,這還其次,關鍵是四面城上各有一挺『連發水冷機槍』!實難對付!……”

  我聽了心中一動,忽想起當初德國老師傅勞師德曾言,在德意志帝國陸軍中有一種連發機槍,用水降溫制冷,中文名曰『馬克奇』,此槍威力奇大!

  一打一片,任你千軍萬馬也吃不消!……

  囡緣在旁問:“可是從德意志帝國購入?威力如何?”

  錦雙搖頭:“只聽聞是刁守一托人花重金從上海購買。此武器我等見識過!開動起來如同雷鳴,所射之處玉石俱焚!別說是血肉之軀,就是那鐵鑄人也承受不起!”

  善友點頭:“此槍需兩人共同操作,一人射擊,一人續彈,子彈與步槍不同,又長又粗,用布彈夾連接。”

  我認真細聽,問:“若正面進攻,勝算幾何?”

  他擺手:“切莫如此!除非子彈打光否則毫無勝算!”

  婉寧搖頭:“真有如此威力?我卻不信!”

  錦雙急:“四姨怎不信?……”

  我打斷:“四角城中是何情形?”

  善友道:“里面是五進一個大院落,刁守一住在第三進院中,常駐士兵一千余,算上他幾房姨太太及丫鬟、家奴、院工、仆從等足有一千五百。”

  我問:“善友、錦雙妻兒可在內?”

  錦雙點頭:“皆在其中!”

  我自言自語:“果然易守難攻……若是圍而不殲……困住他們……”

  善友搖頭:“二奶奶有所不知,這刁守一早有准備,城中有地庫,儲存糧食無數,另有成堆鹽、糖,院後還圈養豬、牛、雞、鴨等活畜活禽,且院內有三口水井!便是守上幾年也毫無問題。”

  囡緣道:“若如此,則只有回莊求援,調動炮兵!將這石頭城轟個稀爛!”

  我搖頭:“老爺脾氣你不是不知,若回莊求援,必遭他呵斥責罰,何況還有念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驚動。”

  善友道:“依末將之意,咱們先拿下陳家溝、九道灣、黃土台三處,而後將四角城團團包圍,那時已勝大半,便是回莊求援也不至被老爺責罰。”

  我點頭:“善友與我不謀而合!就依此辦。”

  眾人商議定,此時已過五更,外面天色啟明。

  善友微微躬身道:“煩請二奶奶傳令,將所有投降軍士發還槍械,由我二人率領,先行出發,二奶奶可隨後慢慢跟進。一來,不至於被耳目探聽。二來,也可等佳敏姨娘將人接來。”

  婉寧聽了剛要開口,我擺手道:“就依善友之意,你速與錦雙啟程!”

  善友得令轉身離開,忽又回轉:“二奶奶還有一事望您恩准。”

  我忙問:“何事?”

  他道:“請示二奶奶可否將韓元清調撥到我手下聽用?……二奶奶莫誤會,此人是我表侄。”

  我這才恍然,笑:“原來如此!只是……我事先不知情,割去他雙耳,他是否會記恨?”

  善友忙道:“二奶奶放心,他絕不敢!能留下性命已是造化,膽敢記恨二奶奶您!”

  我點頭:“既如此,就依你意。”

  善友行軍禮:“是!”言罷,與錦雙匆匆出帳。

  他倆走後,婉寧湊近我悄聲問:“姐姐怎如此放任他倆?若是歸還槍械他倆造反,如何應對?”

  我點頭:“妹妹所慮不是沒有道理,但古人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才與他二人做淫時,我察言觀色,深覺他倆已動真情,此番放去,若是真心則一切順利,若是造反,我必再用計擒之,到那時,絕不留情!”

  言罷,我命紅燭傳來獻州、大勛,對他倆吩咐:“你二人可率鳳隊悄悄尾隨湯、孟二人,若有變故,則奮力阻擋,而後速回報我,我亦率全軍在你倆身後五里左右接應!速去!”

  他倆得令匆匆而去。

  我再傳令,全軍速用早飯,即刻啟程。

  自柳霞嶺至陳家溝行軍約五日,一路上獻州、大勛不時傳來消息回報湯、孟動向,我率全軍在後緩行,又命人速趕往省城告知佳敏在九道灣匯合。

  行至第五日傍晚,面前出現一片蘆葦地,那蘆葦野蠻生長,一人多高,十分茂盛。

  剛到近前,大勛迎面趕來,在我面前勒馬道:“稟二奶奶,前方蘆葦乃廢棄泄洪渠,出了此處便是陳家溝,當下我已將鳳隊埋伏於此,偵查對方動向,請二奶奶定奪。”

  我聽了,抬頭看看,天色已晚,隨即吩咐:“婉寧率部於左翼,囡緣於右翼,我自領鳳隊與佳敏豹隊居中,全軍戒備!扇形緩動!如遇抵抗!隨即合圍!”

  眾人領命隨即各自准備,不多時三面方陣擺好,借夜色掩護悄悄前行。

  我在鳳隊中間,左右紅袖、紅燭紛紛拔槍警戒,一眼望去,陳家溝房屋瓦舍黑壓壓一片,其間點綴燈光,異常安靜。

  眼看將行進到射程范圍,突然!前方亮起無數火把,緊接著一隊人馬猶如長龍般衝出來,為首正是善友、錦雙!

  他倆行至面前跳下戰馬單膝跪地高喊:“湯善友!孟錦雙!恭迎二奶奶!”

  我一見大喜,忙高聲嬌喝:“善友、錦雙果然不辜我之期望!傳令全軍進駐陳家溝!”

  進入集鎮,但見臨街買賣商鋪眾多,家家戶戶懸掛大紅燈籠,善友笑:“聽聞民國正規軍到此,家家歡喜,戶戶歡慶,都掛起大紅燈籠以示慶賀!”

  我點頭笑:“此乃人心所向!”

  行至中央十字街,有一大戶宅院,院前空場中兩排方陣,整齊劃一,方陣前堆積無數槍械。

  善友用手點指:“二奶奶請看,左邊方陣乃我手下士兵,右邊乃錦雙士兵,如今列隊歸降,總計一千一百五十八人!恭請二奶奶檢閱!”

  我聽了,忙整理好軍裝軍帽遮面青紗,率紅燭紅袖、婉寧、囡緣、善友、錦雙及眾兵頭大步走上台階,面對眾軍士高聲道:“眾位士兵兄弟!你等今歸順我楊家乃大義之舉!亦是脫賊向善之正路!咱家深受民國政府嘉獎,乃正規部隊!自今日起,眾兄弟皆可享受正規待遇!如立軍功,封賞加薪,決不食言!”

  言罷,眾士兵高呼:“楊家威武!謝二奶奶!……”

  隨即,善友在前引路,眾人入正堂。

  大家落座,安排酒宴,我吩咐:“每位歸順士兵,賞銀洋五塊!”善友大喜,吩咐人下去安排,不多時外面士兵高呼:“謝二奶奶恩賞!”

  錦雙獻出花名冊及陳家溝、黃土台兩處錢糧冊,我略翻翻便交由大勛收好,依此查點接收,除留下部分外,連夜裝箱啟程運回莊上報捷。

  酒宴擺下,大家推杯換盞,我笑問:“善友、錦雙立下大功,只是接下來這九道灣如何?”

  善友放下酒杯與錦雙互視一眼,道:“二奶奶,我與錦雙已商議定,明日破曉,全軍出動,出其不意合圍九道灣,另請二奶奶在其與刁家鎮相連的『北川路 』布下伏兵,此間路況復雜,可由我表侄韓元請做向導,若刁家鎮出兵救援則就地消滅!只待將九道灣困住,我二人不帶一兵一卒,單人獨馬去見晉耀先,憑借三寸之舌說動他便是!若佳敏姨娘能接來他母,則事半功倍!”

  我認真細聽,不住點頭,但聽到他倆要單人獨騎入九道灣,不禁皺眉道:“善友膽大心細,但你二人不帶兵卒單人去見晉耀先,若他反目,恐害了性命!我如此大費周章使你倆歸順,皆看重你二人雄才!便是陪上千條士兵之命,亦不願你倆有分毫差池!”

  他倆聽了甚為感動,錦雙笑:“萬謝二奶奶!但您大可不必擔心,九道灣被困,外無援兵,晉耀先已是困獸,我二人與他交情頗深!情同手足!他絕不敢反目,我料想,只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擺明大義,他當會歸順!”

  善友也在旁道:“確是此理!二奶奶可放心。”

  我思琢片刻,隨即點頭:“既如此,就依你倆之意!”

  商議已定,又飲了幾杯,撤去殘席,眼看天至三更,我在堂中傳令:“善友率隊於九道灣西面列陣!錦雙率隊於北面!囡緣於南面!我自率鳳隊於東面!婉寧虎隊由元清做向導埋伏於北川路左,獻州、大勛率佳敏豹隊伏於右,若遇刁家鎮援兵則放過前隊待敵入口袋後團殲之!”

  眾人得令依計行事,我亦率隊出擊。

  大軍急行,約天色蒙蒙時面前現出平坦地勢,只是這坦途之上曲曲彎彎拐了九道,路兩旁皆是半人高荊棘。

  天色大亮時已將九道灣圍得水泄不通!

  “啪!啪!……”突然,從對方戰壕放出冷槍,緊接著槍響爆豆!

  我速傳令:“全軍就地掩護!一齊還擊!”

  “啪啪啪……”瞬間槍聲大作!九道灣四面開花!

  對射約一刻,敵方見我軍並未進攻,這才停歇。

  不多時,集鎮中央冒出一股黑煙,筆直衝天,想是求救信號。

  這時善友、錦雙命人回報,二人已從北門進入。

  我傳令:“全軍停止射擊!就地警戒!”

  直等到晌午,未見湯孟二人出來,集鎮內一片寂靜,我正猶疑,忽聞北方隱約傳來槍聲,尋聲望去正是北川路方向。

  不多時,婉寧虎隊兵頭陳秀平來報,刁家鎮派出援軍三百,以盡數被圍殲於北川路!

  我聽聞大喜,傳令:“命虎隊、豹隊就地戒備,再有來敵就地殲滅!”

  等至傍晚,依舊不見九道灣內傳來消息,正焦急,忽然紅燭報:“二奶奶!佳敏姨奶奶回來了!”

  我忙回身望去,只見士兵們分開讓路,佳敏戰馬在前,身後盧震岳、白尚義趕著一輛大檐車急行而來。

  行至面前,佳敏跳下戰馬道:“姐姐!晉耀先之母徐氏已被我接來!”

  我點頭:“妹妹辛苦!”言罷走到車後,盧震岳挑起車簾放下踩凳,從里面下來一貌美貴婦。

  細看,大約四十出頭年紀,鴨蛋臉彎柳眉,瓊鼻玉口,身穿黑色紋繡旗袍,絲襪繡鞋,氣質雍容,正是徐娘半老豐韻正濃。

  佳敏在旁引薦:“徐夫人,這位便是我姐姐,亦是我軍主將!”

  她聞聽,忙飄飄萬福:“妾身徐氏參見二奶奶。”

  我忙用手相攙:“夫人不必多禮,隨我來,咱們慢慢聊。”言罷,命紅袖、紅燭警戒,我與佳敏陪著她找到一處清淨所在,搬來秀凳賓主落座。

  我與佳敏摘去青紗,三人對面,問:“夫人可知我派佳敏將您請來何事?”

  她點頭:“為我兒晉耀先歸順之事。”

  我問:“夫人作何想?”

  她嘆氣道:“想耀先受過高等教育,卻委身為匪,妾身亦對此惋惜,時常規勸他,因此事,他與娘舅刁守一幾番爭執。現如今二奶奶兵鋒所指,便是湯善友 、孟錦雙亦明事理真心歸順,耀先為何如此糊塗!”

  我聽她所言心中感激,笑:“想是耀先年輕氣盛又顧及顏面,若就此繳械投降恐自尊受辱……”

  正說到此,紅袖來報:“稟二奶奶,湯善友回來了!”

  片刻,善友來至面前,面帶愧疚道:“回報二奶奶!末將……費勁口舌,但那晉耀先提出條件,讓您不帶武器、兵卒,單獨入內與其會面商談方可歸順!……末將無能!”

  “過分!此子太過分!”我未曾答言,身旁徐氏怒斥。

  善友這才看見徐氏,忙道:“夫人既在此,那便好辦!只需夫人隨我入內,耀先必同意歸降!”

  我擺手笑:“我亦與徐夫人同去見他,表我等真心!”

  佳敏聽了,旁勸:“姐姐貴為全軍主將,怎能輕易涉險!若有閃失如何應對?”

  善友也勸:“二奶奶不可如此!雖已將九道灣困住,但集鎮內尚有七百敵軍,槍械、彈藥充足!若是將您扣為人質,則無法了!”

  我笑:“佳敏、善友不必擔心,我料定耀先不過是試探我膽量如何,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歸順!我此去,定可招降於他!況且又有徐夫人,更是萬無一失! ”

  眾人還要再勸,我已卸下貼身刀槍交由紅袖保管,與徐氏進入大檐車,命善友駕車直奔九道灣。

  來至東門,善友高呼:“弟兄們,煩勞開門!”

  不多時大門開啟,車馬進入。

  我坐在車內輕輕挑簾向外張望,見大街上門戶緊閉,兩旁士兵荷槍實彈。

  車子停下,善友挑開車簾道:“二奶奶、徐夫人,請下車。”

  我攙扶徐氏下車,面前一大宅,門口八名士兵左右站立。

  剛入院,迎面走來一年輕男子,三十不到,高個頭,濃眉大眼,滿面英氣,一身藏青色軍裝,腳下馬靴,英姿颯爽,器宇不凡!

  我見了,心中便生出百分喜愛。

  他來至近前,一眼便看見徐氏,驚訝道:“娘親怎也來了?!”言罷,單膝跪地。

  徐氏站定,怒斥:“你這孩子!怎如此不通事理!二奶奶在此你不拜,怎先拜我?還不見過二奶奶!”

  耀先身後閃出錦雙,大笑:“都是一家人!何必還分彼此?三弟!還不給二奶奶行軍禮?”

  晉耀先這才起身在我面前站定,行軍禮高喝:“末將晉耀先參見二奶奶!”

  我輕輕摘去面紗,亦行禮回應,笑問:“耀先既見了我,是否同意歸降?”

  他二目炯炯有神,緊盯住我粉面片刻,臉上一紅,忙道:“末將無禮要求,只為試探二奶奶是否真心,既然您已到此,末將願真心歸順!自此聽憑二奶奶調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心中大喜,忙傳令全軍進駐九道灣,歸順士兵賞銀洋五塊,眾人皆大歡喜!

  來至正堂,我居中而坐,耀先獻花名冊、錢糧冊,我收下,笑:“先得善友、錦雙,如今又得虎將耀先!大家應齊心共破刁家鎮!”

  眾人聽了,士氣大振,善友道:“二奶奶如今不費一兵一卒收了陳家溝、黃土台、九道灣三處大集鎮,已斷去刁家羽翼!我們只需好好謀劃,定可剿滅刁守一!”

  耀先道:“兵貴神速。依末將之意,用過晚飯後即刻起兵,先將刁家鎮團團包圍再作謀劃不遲!”

  我略沉吟,看著他問:“耀先正合我意,但有一事……妾身倒想聽聽徐夫人與耀先的想法。”

  他忙回:“二奶奶但講無妨!”

  我正色道:“陳家溝、黃土台、九道灣得來容易,但刁家鎮卻是萬難,此去,必定腥風血雨,兵戎相見!而徐夫人與耀先又與刁守一沾親,槍彈無眼,若是……”

  話音未落,徐夫人打斷道:“二奶奶之意我已明了,但這里有一緣故,只因我並非耀先親娘,乃是他乳娘,當年他出生時,生母患了產後風先去了,臨終時托孤於我,因此只問他之意便是了。”

  我這才知曉其中緣由,隨即轉臉看著耀先,只見他低頭沉思,片刻望著我道:“二奶奶容稟,刁守一雖是我娘舅,但多年來我一直對他所作所為不齒,時常爭執。依我之意,早應向民國政府請降收編做正規軍,怎奈他貪財膽小,患得患失,舍不下這片家業,一心為匪!我也是礙於這血親關系才投身匪類!今日既已歸順楊家,則正邪不兩立!若真是槍彈無眼傷了他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我聽了心寬,贊:“耀先如此大義!實令人佩服!傳令全軍速用晚飯,即刻啟程!”

  定更天,大軍出九道灣直奔刁家鎮,在北川路與婉寧、獻州、大勛兵合一處。

  十里路說到便到,我傳令全軍緩行,抬眼望去,面前現出黑乎乎一大片房舍,心道:這刁家鎮果然不同於其他三處,房屋瓦舍成片,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

  借著月色再細看,遠處集鎮中央聳立一座石頭城,城牆上燈影搖曳,似有士兵往來穿梭。

  我傳令,命善友、錦雙從西,婉寧、耀先從北,佳敏、囡緣從南,我自率鳳隊從東,四面合圍。

  眾人領命而去,我命獻州、大勛帶一領士兵在前探路,慢慢進入。

  “啪!啪!……”剛入集鎮便遭零星抵抗,但放過冷槍後敵軍便迅速回撤,隱約聽四下里有人喊:“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行至長街之上,兩側門戶緊閉,黝黑深邃寂靜無聲。

  長街盡頭,豁然開闊,一片闊場毫無遮擋,正中央矗立一座石頭城,此刻城頭上燈火盡熄,隱約察覺有士兵舉槍待發!

  我傳令,各隊原地警戒,不得冒然突進,只在街口駐扎,用房屋做掩護,再令眾將東街口聚齊商議。

  片刻,婉寧、善友等紛紛趕到。大家圍坐一起,我悄聲問:“耀先可有謀劃?”

  他點頭:“末將之意,我先行至城下,喚出娘舅,若能開勸他投降豈不更好?若不能,也算盡了血緣情義。二奶奶以為如何?”

  善友、錦雙在旁道:“我倆與耀先同去!共同勸降!”

  我沉思片刻點頭:“既如此,依你便是。記住,若不得,速退!”

  他們應了聲,起身上馬而去。

  耀先居中,善友、錦雙各提燈籠左右護衛,邊行進邊喊:“城上士兵兄弟切莫開槍!我們乃是晉耀先、湯善友、孟錦雙求見老爺!……”

  我與婉寧遠遠望著,婉寧悄聲問:“姐姐以為如何?”

  我搖頭:“實無把握!”

  婉寧道:“既如此姐姐何不讓我去准備?我倒想見識見識那馬克奇機槍有何厲害!”

  我想想點頭:“也好,妹妹速去准備,將虎隊移至東面,我令全軍掩護,你可嘗試攻城!”

  婉寧聽了,領命下去。

  此時耀先已行至城下,城頭上閃出燈籠,不多時一中年人現身,雖看不清面容,想是刁守一,只見他望著城下問:“可是外甥?”

  耀先忙應:“舅舅,正是我,除此外,還有湯善友與孟錦雙!”

  刁守一聞聽,道:“白天見九道灣黑煙衝天,似是求救,我派出三百援軍,可至今未歸,深更半夜你三人率兵到此,何意?”

  耀先道:“舅舅,如今我三人已歸順楊家做了民國正規軍!您派出的援兵早被消滅殆盡,現楊家二奶奶率軍合圍刁家鎮,外甥望舅舅三思,即刻開城投降,避免無謂犧牲!”

  “哈哈……”話音未落,刁守一仰天長笑,想是怒極!

  他點頭道:“好!好!好!……你們三個都是好樣的!……晉耀先!你是我親外甥!胳膊肘外拐!前來逼宮!湯善友!孟錦雙!我對你倆不薄!落難之時收留你二人,你等就如此回報?!既如此!不必多言!讓我投降痴心妄想!有本事你們破城便是!……”

  突然,他回頭喊:“來人!速將湯善友、孟錦雙家小五十七人拉上城頭!就地斬首!”

  湯、孟二人聞聽大驚失色,高喊:“老爺!求您刀下留情!……”不等他倆言罷,刁守一轉身便消失。

  不多時,城頭上哭喊一片,婦孺老幼被押解上來,士兵們抽出馬刀向下揮舞,顆顆人頭掉落城下!鮮血噴濺將城壁青石染紅!

  “呀!啊!”善友、錦雙慘叫聲中從馬上摔下,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我見了,忙命士兵衝過去將他二人抬回,耀先亦淚流滿面。

  抬回街口,囡緣查看,診脈片刻道:“姐姐不必擔心,他二人乃是急火攻心傷了脾髒,故而吐血,我用『針刺法』疏通脈絡即可蘇醒。”

  言罷,取來藥箱拿出銀針施法,好半天,只聽善友、錦雙長長出口氣,漸漸蘇醒過來。

  “二奶奶!您要為我倆報仇雪恨!我老父、老母、妻兒皆被刁守一斬殺干淨!我恨不能將其生吞活剝!”他倆怒吼,眼珠似瞪出血來!

  我亦惱怒之極,恨:“善友、錦雙歸順,與家人何干?!刁守一竟如此狠毒!婉寧!”

  婉寧早已躍躍欲試,聞聽忙應:“在!”

  我傳令:“聽我號令,全軍一齊射擊掩護,婉寧率虎隊從東面突擊,架起梯子,全力攻城!”

  大家領命下去,我抬頭見一片烏雲正好遮住月色,隨即命獻州打出紅色信號!

  “啪!啪!啪!……”四下里槍聲大作,震耳欲聾,幾千條槍噴出火舌,彈雨撲向石頭城。

  婉寧在戰馬上將手中虎旗揮舞,嬌聲道:“虎隊聽令!全隊出擊!攻城!”

  虎隊士兵怒吼聲中如潮水般衝向石頭城,有士兵肩扛四條長梯衝在最前。

  眼看就要到城下。忽然!只聽“突突突……”之聲震耳欲聾!東城頭上躥出一串火舌!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城牆近在咫尺,婉寧愣是被壓制在半途,身旁士兵竟成片倒下!

  “速撤!撤!……”婉寧叫聲淒厲,電光火石間又倒下一片!

  “四姨快撤!……啊!……”虎隊兵頭陳秀平話音未落便被子彈擊中,生生削去半個腦袋!

  待婉寧撤回,清點兵損,虎隊三百精銳片刻間竟損兵百余!

  我一把接住婉寧急問:“妹妹可曾受傷?!”

  她驚魂未定,搖頭道:“秀平陣亡了!”言罷,掩面而泣。

  我速傳令:“全軍停止射擊!後撤百步!擅自輕敵冒進者軍法處置!”

  大家齊聚東街口,眾人低頭無語。良久,囡緣道:“姐姐,為今之計還是速回莊求援,調來炮兵!”

  我搖頭:“前番未損一兵一卒便大勝,如今突然求援,恐老爺斥責,便是說明緣由也恐他不發兵,何況還有念恩在旁,實難指望,還是另做謀劃才是。”

  婉寧嘆氣:“都怪我心高氣傲,未聽善友、錦雙規勸,如今虎隊損兵三分之一!這……這叫我回去如何交代!何況……還搭上兵頭陳秀平……”

  我擺手:“妹妹不必自責,既是作戰又怎會沒有戰損?只是……這馬克奇機槍太過厲害!如此連發連打,威力巨大,果如錦雙所言,便是鐵鑄人也消受不起! ”

  眼見天色已明,街市上百姓紛紛觀望議論,我傳令:“全軍戒備,出榜安民,不許驚擾百姓。”

  眺望石頭城,心中默默盤算,忽然有了對策,我喚過善友低聲問:“你獻我錢糧冊時,我略翻看,似是看到庫中有弓箭、連弩?”

  他躬身點頭:“卻有弓箭、連弩等物,我與錦雙初來時,槍械不足,因此命人打造了三百弓箭、五百連弩補充給弟兄們替代洋槍,只是放在庫中多日,不知還能否使用……二奶奶忽然問起這個……?”

  我看著他低語道:“弓箭、連弩雖遠不如槍械,但若用火攻卻比洋槍強之百倍,善友可曾聞『流螢飛火』?……”

  他先是一愣,隨即贊:“末將自詡有些智謀,可與二奶奶您相比,直如螢火比皓月!不值一提!您真乃女中諸葛!好!妙!末將這便去准備……另,若用火攻,則還需桐油、硝石、硫磺、布匹等引火之物,此刁家鎮內多數商鋪皆歸刁守一所有,何不就地取材,查封商鋪,獲取所需?請二奶奶示下。”

  我點頭:“如此甚好,你速與錦雙准備妥當!”他領命而去。

  我又喚來耀先,吩咐他一番,讓他依計行事。

  臨近晌午,全軍正用中飯,耀先手下士兵趕著數輛馬車,車上盡是糧袋,鼓鼓囊囊十分沉重。

  耀先道:“遵二奶奶吩咐,查封糧行,取得這些糧食。”

  我點頭道:“將其用作掩體,堆積在出街百余步外,列成一排。”他領命而去。

  時至下午,善友、錦雙回來復命,三百弓箭、五百連弩,另有箭枝萬根。

  我取其一張弓,微一用力便拉滿,心中高興,笑:“明日此時便可破石頭城!”

  隨即又命錦雙帶兵查封糧油鋪、布匹店,獲取所需。

  傍晚,在掩體後點起數堆篝火,我傳令全軍見信號一齊射擊,隨即取弓搭箭,箭頭早已用碎布纏繞外塗桐油硝磺,只在篝火中一晃便引燃,我對准石頭城內“嗖!”

  一箭射出,那箭枝如流螢般劃過天空隱沒在城內!

  “啪啪……”全軍見信號一齊射擊,槍聲大作。

  善友、錦雙各領兩百善射士兵躲在掩體後開弓射箭,一條條火蛇如雨點般射向城內!

  也就盞茶工夫,石頭城里火光衝天!

  將夜空映紅,隱約聽城內有人喊:“快!快!取水!滅火!快!……啊!……呀!……”緊接著慘嚎陣陣,城牆也亂了陣腳,那馬克奇機槍拼命向掩體處射擊,怎奈掩體厚重結實,無法穿透。

  我傳令,命善友、錦雙速將全部火箭射出,直至用完為止!

  定更天後,突然刮起西北風,風助火勢更加激烈,烈焰騰空直衝天際,整個石頭城化作一大火爐!

  “啊!呀!……”慘叫聲中,守城士兵顧不得抵抗,紛紛逃離,不多時四門大開爭相奔逃,只見個個被熏烤得面如黑炭,軍裝破損,狼狽不堪,手舉白旗!

  我傳令全軍合圍緩進,投降士兵不准傷害,直至最後,擒獲刁守一及其家眷一百余口,降兵三百,其余則盡數被燒死。

  我再傳令,全軍齊動,衝入城內,撲滅大火,清點戰損。

  直到天明,烈火撲滅,繳獲四挺馬克奇機槍,又在後院殘瓦中挖出地庫,庫內無數金銀財寶躲過一劫,共繳獲銀洋百箱、珍珠瑪瑙玉石數十箱、金條百根、被劫二十萬呈銀亦在其中,另有未開封嶄新西洋長槍五百余、子彈百箱、馬克奇機槍彈二十余萬發……

  我大喜,傳令全軍就地扎營,設下大帳,傳令每位士兵犒賞銀洋十塊,每位兵頭銀洋五十,婉寧、囡緣、佳敏、善友、錦雙、元清、耀先每人銀洋五百。

  刁家鎮、九道灣、陳家溝、黃土台眾百姓每人銀洋兩塊!

  出榜安民。

  傍晚,我在大帳坐定,身後紅燭、紅袖,其余眾將分坐左右。

  婉寧請示:“姐姐,現如今一切皆安排妥當,唯剩俘虜如何處置,請姐姐示下。”

  我略沉吟,道:“投降士兵回莊後入待補軍。現速將刁守一帶上來!”

  婉寧聽了扭頭朝外喝喊:“帶刁守一!”

  獻州、大勛雙押刁守一進入,朝他腿胯狠踹一腳,喝:“見我家二奶奶還不跪下!老東西!”

  我細看,只見此人六十出頭,尖嘴猴腮,細眉細眼,鷹鈎鼻,薄片嘴,一副奸詐之相。

  他雖跪在地上,但依舊拔起胸脯,二目直視,毫無膽怯!

  我心中不快,輕輕端起茶盞,口中道:“善友、錦雙,刁守一既被俘,依舊昂首挺胸,似是英雄好漢,你倆過去丈量丈量他!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善友、錦雙早恨得咬牙切齒,只因礙於沒有我將令,只能隱忍,如今得令,迅速衝至面前,四個拳頭如雨點般砸下,先給他好一頓胖揍!

  善友狠狠瞪著他吼:“老豬狗!我為你家出了多少力?!你怎如此心狠!竟殺我全家!”

  錦雙左右雙拳重擊肋骨,惡狠狠罵:“老賊!你可曾想到今日來得如此之快!我恨不能活剝了你!”

  刁守一年老體衰,怎禁得起這頓暴打?初時還掙扎幾下,隨即討饒:“二奶奶!饒命……啊!……哎呦……”

  我只作沒聽見,繼續品茶。

  半晌,才緩緩道:“善友、錦雙暫歇怒火,我問他兩句,隨後便交由你倆處置。”

  他倆聽了,這才退下。再看刁守一,滿臉淤青,一嘴牙被打掉,躬著身子,想是肋骨被打斷,渾身顫抖。

  我冷冷看著他問:“我軍已然合圍封城,你為何不降?”

  他支吾道:“心……心存僥幸……我料二奶奶久攻不下自會撤軍……”

  我問:“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講?”

  他絕望道:“只求速死!”

  我擺擺手:“善友、錦雙,將刁守一拉出去,與其家小隨你們處置!”

  他倆聽了高聲應:“得令!”

  隨即雙雙架起衝出帳外。

  婉寧面色鐵青,在旁道:“姐姐!小妹亦想參與!為我那陣亡的士兵和兵頭報仇!”

  我點頭:“去吧!”

  大帳之外,城牆之下,刁守一全家百余口被五花大綁跪列一排,婉寧、錦雙、善友挽起袖子,手持利刃,站在身後舉刀揮舞!

  刹那間,人頭滾滾,鮮血迸濺,陰風習習,慘叫陣陣,刁家無論男女老幼盡皆斬殺殆盡!婉寧又命士兵將所有人頭懸掛在城頭上曝曬三日!

  處置完畢,我傳令全軍大擺酒宴共慶勝利!

  大帳內,慶功宴擺下。

  帳外夜色闌珊,繁星點點,微風拂面甚為恰意。賬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眾人把酒言歡。

  我與婉寧等姐妹脫下軍裝換上女裝,個個風姿卓越,徐氏也換上大紅旗袍絲襪繡鞋以增喜色,她雖半老徐娘卻也與我們爭相輝映。

  我坐主位,左手婉寧、囡緣、佳敏、徐氏,右手善友、錦雙、耀先、元清。另有紅袖、紅燭穿插往來為眾人滿酒布菜。

  我首先舉杯:“今日得滅刁家鎮,皆是大家齊心協力之功!我雖為主將,但若無眾人輔佐,則難成大事!在此,妾身恭謝諸位!”

  言罷,一飲而盡。

  大家紛紛起身將杯中酒喝干,齊聲道:“謝二奶奶!”

  重新落座,紅袖滿酒,我舉杯對善友笑:“若論功勞,首推善友與錦雙!非二位相助,怎能如此輕松大勝?來!我敬二位!”

  他倆忙舉杯,善友低頭躬身:“二奶奶切莫如此,我二人既已歸順,自然要為咱家打算,若說功勞榮耀,非您莫屬!單這火攻石頭城,末將便佩服之極!”

  我心中歡喜,便與他倆連飲兩杯。

  看看元清臉上仍裹紗布,心有不忍,舉杯對他道:“元清傷勢可好些了?當初未曾料到有今日,誤傷於你,萬不要記恨才好!”

  他聽了忙站起躬身:“二奶奶這說得哪里話!末將怎敢記恨您!能得活命已屬萬幸,萬謝二奶奶大恩才是!”言罷,與我喝了一杯。

  我再舉杯對耀先道:“耀先青年才俊!歸順咱家,將來必大放光彩!待回莊後,我自會在老爺面前為你請功,定有豐厚嘉獎!”

  他起身道:“末將只求在二奶奶麾下聽令!”

  我看著他道:“此戰最大斬獲便是那四挺馬克奇機槍!我有意成立一支機槍隊,耀先可任隊長!”

  他聽了大喜:“此正是我所長之處!謝二奶奶!”言罷,我倆將杯中酒喝干。

  徐氏在旁道:“耀先今日得二奶奶賞識,要牢記大恩,將來為楊家出力,便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聽了忙應:“是!謹遵母命!”

  眾人高興,推杯換盞,正酣暢,忽聽善友在旁低聲道:“二奶奶,當初您許給末將那筆賬……”

  我一聽,便知他心思,忙高聲道:“大家安靜!我有話講!”

  頓時,眾人壓言,目光齊聚。

  我笑:“當初為收降善友、錦雙,我與婉寧、囡緣、佳敏三位妹妹與他二人帳內做淫,一來為表我等求賢若渴真心,二則也為賠罪。只是,為助興,我們耍那『水滴石穿』的花式,由他二人各挑選我們其中兩人,擇選之時,善友本中意於我,但他念及兄弟情深,忍痛將我讓給錦雙,此大義,我亦知曉,深為感動!故而許下諾言,待得勝後慶功宴上,善友可當眾人面與我做淫,隨他心意,我亦俯首帖耳在他胯下稱臣!方才善友提及此事,我亦有此意,就在席前善友淫我一番,大家可在旁觀賞點評,亦算是為諸君助酒!另,元清、耀先若有雅興,亦可下場共淫,也好使我領教你二人胯下雄風!”

  言罷,眾人紛紛叫好。

  不想,錦雙在旁故作嘆氣道:“二奶奶好偏的心!竟未請我……”

  我笑:“錦雙莫小氣!今夜怎會不請你?妾身恭請錦雙下場,再展雄威!”

  他這才憨笑,眾人也一起笑,唯獨徐氏秀眉緊鎖,似有心事。

  我見了,心里一動,料她或許尷尬,忙對她道:“我已為夫人設下清淨所在,您可自去歇息。”

  不想,她擺手:“二奶奶莫要誤會,妾身非因尷尬……”

  我聽了問:“既如此,為何愁眉不展?”

  她輕嘆口氣,眼色幽怨瞥向耀先,耀先臉上一紅,低頭無語。

  我在旁觀他二人神色似有內情,卻又拿不准,正疑惑,只聽她道:“二奶奶有所不知,自從耀先生母托孤,我視如己出,對他嬌生溺愛,他十六七歲時還纏著吃我奶,沐浴時亦是我為他擦背搓身,直至他成年,便尋機糾纏,要我與他做淫……妾身也是一時心軟便隨了他心願,這些年,他除我之外未親近其他女子……則,今夜……”

  說到此處,我已明了,笑:“原來如此!可巧!妾身正愁以一敵四難以招架,既這樣,夫人何不放開手腳拋開臉面同我攜手共赴?”

  她聽了粉面通紅道:“這……如何使得……”

  我笑:“如何使不得?想今日英雄聚會,亦無外人,若論行軍打仗,平亂剿匪則他們聽我將令,但唯獨此事,咱們女流之輩則僅需順其自然,聽憑他們發落才好!”

  婉寧聽了笑:“姐姐言之有理!你與夫人,一少一老,相映成趣,當眾做淫,春聲連連,也可使我們開闊眼界,看你們如何被發落!豈不妙哉?”

  我聽了笑著轉臉問耀先:“耀先之意如何?”

  他俊面通紅道:“末將……末將謹遵二奶奶之命!”

  我點頭:“如此甚好,紅燭、紅袖速取來錦被鋪設席前!”她倆領命而去,不多時准備妥當。

  我起身來在徐氏面前輕輕將她攙扶起來,手挽手脫去繡鞋站在錦被上,笑:“妾身今夜既有幸與徐夫人攜手,則有一提議,若是大家下場亂淫,毫無章法,便是淫了也不盡興,倒不如咱們耍個『三張嘴』的花式以添淫趣可好?”

  眾人目光齊聚,我解釋道:“做此淫戲時,我跪趴在地,粉臀高撅,獻出二戶,張口吐舌,徐夫人則與我反方向跨騎在我背上,用雙腿夾住我粉面,同樣獻出雙戶,自家粉面則放在我高翹臀上,同樣張口吐舌。此時從正面看,從上至下為夫人肛眼、肉戶、我口,從背面看,從上至下則為,夫人玉口、我之肛眼、肉戶。做淫時,男子可站正面亦可站後面,面前皆有『三張嘴』,可任意抽送,增添樂趣!”

  善友、錦雙聽了拍手叫好,元清、耀先也瞪大雙目滿面期待!

  只聽身旁徐氏悄聲道:“二奶奶……您這法子怎如此……好!……可羞臊妾身了……”

  我側頭在她耳邊輕語:“你我女流不過是男子取樂去火的器物,若不能討他們歡心,則是你我之錯,今夜夫人理應拋去羞臊之念,安心做個肉罐子,舍身為他們盡興才對!”

  她聽了,美目微抬與我眼神相對,略點點頭道:“二奶奶言之有理,妾身聽憑吩咐……”

  我心中大喜,抬頭望向善友笑:“做淫時善友為主將,錦雙為副將,元清、耀先為偏將,妾身請示主將,是否即刻擺姿聽憑發落?”

  善友龍陽早動,聽聞點頭笑:“准!”

  我笑應了聲“諾!”隨即寬衣解帶展露玉體,旁邊徐氏滿面嬌羞,卻也動手脫衣。

  我側目細觀,見她皮膚白皙滑嫩無比,一雙矯健玉腿間毛發油亮蓬松,雙乳結實高聳,奶頭紅潤,似是常被吮吸,後腚高翹,舉手投足間那渾圓肛眼若隱若現討人喜歡。

  我觀她,她亦觀我,面面相覷莞爾一笑。

  邁步來至錦被中央,我緩緩跪下,雙臂撐住上身,雙腿微分,粉臀高翹獻出二戶,玉口張開,香舌吐出。

  佳敏正吃菜,見了笑:“姐姐擺出此等淫姿,比那娼窯中的婊子姑娘更甚三分!哪個男子見了能不為所動?”

  囡緣在旁打趣:“你這話雖有理,但莫忘了,你我八姐妹又有哪個比不得婊子姑娘?……”

  婉寧故作嘆息:“只不知哪位男子有此福氣?能與我等交配做淫共赴巫山?”言罷,眾人目光向善友等望去。

  此時善友、錦雙、元清、耀先紛紛起身除去衣褲,胯下寶根雖形態各異,但皆都龍陽興動一柱擎天!

  湯孟二人寶根我見識過,元清、耀先卻是初見,細觀下,二寶根白淨硬挺,粗長適中,寶冠充盈,魚嘴吐泡兼為待機勃發之勢!

  此時徐夫人來至我近前分開玉腿跨在我頭上,雙腿並攏將粉面輕輕夾住,而後俯身趴下,自家粉面置於我臀尖上,雙手撐住地,玉口微張,香舌吐出。

  我高聲道:“稟主將大人!妾身與徐夫人姿態已備!靜候大人等發落!”

  善友聽了,率眾人來至近前,將我倆團團圍住,他在我面前,稍稍矮身便將寶根深入我口中直至根柄,使我鼻尖牢牢頂住小腹,這才道:“我雖為主將,但亦有自知,錦雙是我弟,元清是我表侄,論尊貴皆不如耀先,依我之意,應讓耀先為首!”

  他邊言邊前後晃動,使寶根在口中來回抽送。

  我動不敢動,只用力張口任憑他淫。

  耀先來至背後,單手抓住徐氏發髻,將寶根送入,隨後動作,笑:“善友講得哪里話?二奶奶既認定你為主將則必有道理!怎可自降身價?不必多言,末將聽令便是!……”

  善友腰部用力,動作加快,寶根次次坐實予我通喉,我被他抽得氣喘急促,漸漸美目上翻獻出白眼,他低頭看看,不為所動,笑:“耀先莫誤會,我非自貶 ,只因在刁家時,你亦為少主,雖拜我與錦雙為大哥二哥,但身份卻未因此變化。現如今雖共同歸順,同在二奶奶治下稱臣,但各論各事,你還……”

  不等他言罷,錦雙在旁焦急打斷:“大哥!耀先!你倆只顧謙讓!推來推去!只我與元清在旁干瞪眼!真急死!”

  善友聽罷苦笑:“尚未入戲,便有催促,實在無法……”他隨即抽出寶根向上輕抬鑽入徐氏肉戶。

  “唔……”徐氏扭擺粉臀,肉戶亦中門大開迎逢接客。

  背後耀先將寶根拔出,低頭悄聲問:“娘親可實受了?”

  徐氏粉面通紅,點頭道:“善友果有大將之風……抽送間……深入淺出……絲毫未有拖泥帶水……嗯……實受了……實受了……”邊說邊晃動身體隨善友前後動作。

  耀先聽了心中歡喜,伸出二指“噗”送入我肛眼中挖弄,片刻驚呼:“二奶奶……您這肛眼怎如此多汁潤滑?直似灌滿上好油膏!……”

  言罷抽出手指,燈下細觀,只見上面竟包裹一層黃白油膩之物!

  囡緣聽了在旁笑:“耀先怎知這其中奧妙?只因我等從小被調教妥當,日日飲用秘制油茶,因此大腸內多油多汁,男子隨時可淫而無需外用油膏。”

  耀先聽了,也顧不得搭話,微矮身,寶冠定在肛眼之上,徐徐送入。

  “哦!……”我輕哼,嬌聲道:“耀先不愧良將!……初次臨陣便專抄我後路突襲……妾身領教……”

  他抽送數下,贊:“二奶奶怎生得如此好腚眼?!……比那肉戶竟還膩三分!真美!”言罷,動作加快不停抽動。

  善友抽了百余,輕輕拔出,再向上提,寶冠頂住徐氏屁眼便往里送,誰知連入三次而不得,卻聽徐氏咧嘴叫:“善友快停!妾身肛眼窄小,又未經操練,實難承受善友大物!”

  善友惱,質問耀先:“你母子做淫時竟從未走後路?”

  耀先笑:“走過走過,只是前戲要甚多准備,清腸通便、溫水坐浴、還要塗抹『酥麻散』與『豬油膏』,待妥當了,還需吊起雙腿只將肉臀下沉,使肛眼張開,方可輕輕送入……”

  錦雙聽了一吐舌頭:“如此折騰,天還不亮了?……”他表情滑稽,逗得眾人大笑。

  徐氏笑罷,面帶羞愧:“妾身無能,善友不得盡興,此妾身之過!”

  婉寧在旁道:“夫人這話卻也在理,依我看來,我等肛眼理應隨時隨刻可被男子做淫。若事前清腸通便、刷洗干淨反倒無趣,男子最喜抽送肛眼後直接入口 ,由我等為其品咂咸淡滋味,使我等肛口合一,不辨香臭不分髒淨方可獲歡心。”

  佳敏怕徐氏尷尬,隨即應:“夫人也不必自責,有我姐姐在,善友想淫肛眼易如反掌……”

  婉寧飲酒笑:“此話有理,只待耀先賞下寶精,善友接力即可……”

  他們說話間,我暗暗運用淫術,包夾耀先,只覺他加快速度結結實實抽送百余,突的拔出寶根送入徐氏口中,那寶冠上沾滿油膩黃白,徐氏不顧醃臢張口吞入用力吸吮,耀先喜道:“娘親好美!給你便是!”

  言罷,賞下寶精由徐氏吞咽。

  徐氏品咂片刻才輕輕吐出,嬌聲道:“二奶奶肛中之物雖有異味,但妾身品之咸淡尚可,善友、錦雙、元清,你三人賞下寶精時盡可送入我口中,也算妾身將功補過……”

  善友聽了忙來至背後,矮身先將寶根送入肉戶,頻頻動作。

  我隨善友前後晃動,聽徐氏之言嬌笑:“真難為夫人……妾身理應自產自消……卻煩勞夫人代為品咂……在此謝過……”

  佳敏亦笑:“難得徐夫人深明大義,能做出如此過人之舉,令人佩服!”

  這邊,錦雙忙來至我面前將寶根送入淫口,而後彎腰抬起徐氏一雙肉足聞舔把玩,片刻放下道:“不甚過癮,比不得二奶奶……”

  他寶根粗壯,直通咽嗓,又令我獻出白眼。

  背後,錦雙抽送多時,贊:“今夜過癮!二奶奶肉戶爽滑無比,緊緊裹住讓人不忍拔出!只是我還想見識見識肛眼如何,故而不便久留,他日若有緣,自然再有相會之時……”言罷抽出寶根送入肛眼。

  只抽送數十,他便驚呼:“哇!好屁眼!難怪耀先只入這一洞便繳械敗退!……真美!……”說著,他加緊動作再抽數十,只略停頓便迅速拔出直接送入徐氏口中!

  叫:“服了服了!……末將繳械便是!……”再次賞下寶精由徐氏品咂。

  善友連入我三洞,已然強弩之末,故而去火,我亦未施淫術。

  他剛退下,元清卻替補上位,他年輕氣盛,不懂戰法,雙手定住我粉臀,寶根一挑便入戶中。

  我只覺戶內發漲,火熱滾燙,又覺他動作迅速,大出大入,知道是個『愣頭青』,心中好笑,略略吸氣包夾,抽送未及五十,他便叫:“二奶奶!二奶奶!末將……好爽!真美死!……”隨之狠插到底,寶冠頂住花蕊,跳動噴涌!

  “嗯……”我口中被塞,秀鼻輕哼,粉臀搖晃受他寶精灌溉……

  錦雙單手按住我頭,胯下擺動不停淫口,見了笑:“毛頭小子!初出茅廬就怕虎!……二奶奶何等人物……你那兩下還嫩得很!……哈哈……”

  元清聽了,面紅耳赤,慌忙拔出寶根站在一旁,婉寧笑得花枝招展,忙擺手示意他近前,笑:“元清毛兒嫩!不懂吐納運作之法,你附耳過來,我教你……”

  元清忙湊近,婉寧在他耳邊嘟囔幾句,他牢牢記下。

  錦雙抽出寶根,先入徐氏肉戶抽送幾十,抽得徐氏嬌喘連連,這才轉身來至背後,左右各執我一只肉足,舔聞一番,才入正題。

  我連戰四將,背上又伏著徐氏,略感疲勞,小腹一熱,灑出幾滴甘醇,錦雙見了笑:“二奶奶可是乏了……怎被末將淫得尿褲?……”

  我忙道:“休要扯閒!速集中精力淫我去火……”

  他應聲:“得令!”隨即不停抽送直至百余。

  “嗯。啊。哦。”

  我隨他動作前後亂擺,玉乳橫飛,只得暗施淫術包夾於他,不想被他察覺,抽出寶根復入肛眼,我忙提氣縮肛緊緊吸住,也就三五回合,他便抽出送入徐氏口中笑:“二奶奶功力深厚,末將自知不敵,先行撤退……哦……”正說間,寶冠通入徐氏咽喉連跳賞下寶精。

  徐氏不停吞咽,連番吮舔,這才輕輕吐出問:“錦雙存貨怎這般多?我只覺腹中充盈已是半飽……”眾人聽了紛紛大笑,我亦忍不住笑出聲。

  大家事畢,徐氏從我背上下來,紅袖、紅燭打來溫水,水內又泡上香料、花瓣為我與徐氏擦身,擦洗干淨穿戴整齊重新落座。

  善友親自為我滿酒,雙手舉杯,躬身道:“末將今日得二奶奶賞下玉體,已心滿意足!自此後聽憑調遣!絕無二心!”

  錦雙、耀先、元清亦同時舉杯道:“末將等聽憑調遣!絕無二心!”

  我舉杯笑:“既如此,理應同心盡力使咱家成就一番霸業!來!干!”言罷,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歡談至二更,酒宴散去,各自回帳休息。我則命紅袖、紅燭挑燈,將此次作戰經過、戰損、戰利等書寫裝訂成冊先行派人回莊報捷。

  金雞報曉,朝霞滿天。

  我在主帳坐定,眾將分列兩旁,我道:“善友、錦雙、耀先從各自隊中選拔精銳士兵數百,分別駐扎刁家鎮、九道灣、黃土台、陳家溝,權當地方治安,待回莊後聽老爺分封,自會派人接手。”

  三將齊齊應了聲:“是!”

  我又道:“全軍用過早飯即刻回莊,虎隊在前,彪隊押解戰俘,豹隊押解戰利,鳳隊與善友、錦雙、耀先斷後!”

  軍令如山,眾人齊應,紛紛各自回去准備。

  不多時,號令此起彼伏,戰馬嘶叫,車輪滾滾,全軍開拔。

  我一身戎裝,披著大紅斗篷,青紗遮面,紅袖、紅燭緊緊跟隨,善友、錦雙、耀先、元清環繞兩旁,士兵們昂首挺胸精神飽滿。

  兩旁百姓紛紛出來圍觀,陣陣歡呼不絕於耳。

  出了刁家鎮,加速急行。

  行軍五日,來至莊前,遠遠便得通報,老爺親自率眾人莊前迎接,我忙傳令全軍緩行,隨即率婉寧、囡緣等眾將行至最前。

  來至老爺近前,大家紛紛下馬,我單膝跪地高聲道:“稟老爺!賤妾未負所托!平滅刁家鎮匪患!向老爺復命!”

  老爺大笑:“美娘再立奇功!可喜可賀!全軍即刻入莊,晚間我親自主持慶功宴!”

  我們齊齊應聲,隨即入莊。我又安排善友等一眾降將的住所,皆在外府。

  寶芳陪我回錦繡閣,邊說邊走,道喜:“恭喜妹妹又建奇功!”

  我笑問:“姐姐何時回來的?”

  她道:“回莊有幾日了,接到捷報便知你全勝!”

  進入正堂,紅袖上茶,我微微品了一口問:“督軍府情形如何?”

  她搖頭苦笑:“這位徐督軍真好興致,幾日來無論白天夜晚,換著法子與我們做淫,一次不夠還要二次,也不知那位老人家吃了什麼仙丹妙藥,怎如此好精神!”

  我笑:“巴不得你倆常伴左右,美人在側又怎肯輕易放手?”

  她點頭:“若是常伴反倒不急,怕就怕幾日後我們便要回莊,故而集中火力撒在我們身子上。”

  說話間,我站起身,自有紅袖、紅燭為我脫去軍服軍靴,又取來家常寬松衣物為我換上。

  寶芳在旁瞧著,笑:“好伶俐的兩個賤婢!侍奉得當,比我那貼身丫鬟還強三分!”

  紅袖、紅燭聽了忙躬身:“大奶奶謬贊,皆是我們奶奶調教得好!”

  我在旁笑:“姐姐若喜歡,盡管拿去用,天寒時可令她倆暖被暖腳,天熱時可令她倆扇風驅蚊,三人同眠亦可摩戶蹭癢寥解無趣……”

  紅袖、紅燭聽了粉面通紅低頭無語。

  寶芳抿嘴兒笑,忽打了個手語,我心領神會,對她倆道:“你倆門外設崗,我與大奶奶有話講。”她倆應聲出去將門帶好。

  寶芳湊近我,低聲道:“妹妹,近幾日我陪老爺侍寢,常聽他說要組建一支『內衛隊』交由念恩統領!”

  我聽了心里一動,皺眉:“咱楊家莊猶如銅牆鐵壁,老爺深居內府,又有咱們護衛,萬無一失!怎動起這個心思?”

  寶芳冷哼:“還不是念恩吹耳邊風!對老爺說什麼『怕咱們功高蓋主,無法約束』,決意與咱們分庭抗禮!”

  我冷笑:“那小賊子一向如此,也不新鮮,只是不知這內衛隊選拔一事交予何人?”

  她想想:“若不是咱們姐妹,想不出還能有誰?”

  我點頭:“既如此,那便好辦!內軍八隊,皆為精銳,若從內軍中選拔,則都是咱們的人,只需一聲招呼,倒要看看這內衛隊聽念恩的還是聽咱們的!”

  她笑:“妹妹之意正是我所想!……”

  正說到此,門外紅燭輕聲道:“回事。”

  我應:“進來。”

  她推門而入:“方才前面傳話過來,要大奶奶、二奶奶飛霞閣侍奉。”

  我聽了忙吩咐:“速去准備!”

  紅袖、紅燭應了聲,備下應用之物,我梳洗打扮換上旗袍絲襪繡鞋與寶芳趕往後園奉心湖。

  飛霞閣位於觀潮軒之南,乃所有閣樓中最高建築,共三層。

  我與寶芳趕到時,下人們正在門口,寶芳問:“老爺何在?”

  有人回:“三樓賞景。”

  我們蹬至頂層,只見堂中老爺在坐,念恩立於側旁,面前桌上擺滿各色香果美酒,卻不見其他妹妹。透窗眺望,奉心湖盡收眼底,景色優美。

  老爺面帶笑容,翻看我呈報上來的冊子,頻頻點頭。見我倆來了,招手:“寶芳、美娘近前侍奉。”

  我們應了聲,左右側陪,寶芳滿酒,我則拿起橘子剝皮擺在他面前的吃碟內。

  他邊吃邊問,了解作戰詳情,只問到婉寧輕敵冒進損兵折將處,略皺眉頭。

  我忙辯解:“老爺容稟,婉寧雖吃敗仗,但她乃依我將令行事,若論責任,錯在賤妾……”

  他沉默片刻,眉頭舒展,笑:“若非美娘運籌帷幄,怎能有此大勝!雖有小敗,亦不為過,罷了,罷了……”念恩在旁似要進言,但見老爺表情卻又咽了回去 .

  我忙輕語:“還不是老爺您調教得好?賤妾不過代您之意行事罷了。”

  他將冊子交給念恩,略沉吟,望著我:“美娘得勝回莊,本應讓你歇息半日,只是有件急事與你倆商議,此事醞釀已久,不吐不快。”

  我心中有數,忙回:“老爺有事盡管吩咐,賤妾隨時待命!”

  他放下酒杯,望著窗外景色:“我欲成立一支新軍『內衛隊』交予念恩統領,專伺護衛內府,你意如何?”

  我與寶芳一對眼神,緩緩道:“老爺您欲組建新軍,賤妾等怎敢有異議?只是……想咱楊家莊固若金湯、銅牆鐵壁!外圍有冠臣、冠甲外軍守護,莊內有內軍八隊精銳,現又添湯善友、孟錦雙、晉耀先等三支生力軍,此外還有護莊隊日夜巡邏,老爺您身邊亦有我們護衛……只不知這內衛隊何用?”

  他聽了點頭:“美娘之言的確如此,但內、外二軍作戰頻繁,常常離莊出征,護莊隊雖能護衛但亦兼顧全莊,我深覺內府並無護衛,十分空虛。另,念恩常與我提及作戰之事,亦想率隊出征,建立功勛!我之意,理應讓他磨煉一番,將來也能堪堪大用……”

  我聽著,心中暗道:前面所說皆為虛言,念恩小子想執掌兵權才是目的!

  我與寶芳剛剛論過此事,已有對策,輕聲道:“老爺您深謀遠慮,目光豈是賤妾等淺薄之人所能領悟到的?方才您一席話,賤妾茅塞頓開!既如此,您吩咐便是。”

  老爺聽了,轉臉望著念恩:“你予兩位姨娘講講?”

  念恩面帶喜色,清清嗓子:“我之意,內衛隊總計一千人,共分三隊,每隊三百,另有一百精銳作為貼身護衛。每名士兵月奉五十銀洋,我為統領,下設『代統』一職,亦為我之副手。武器配備,每名士兵配新式長槍一具,雙短槍,馬刀一具,戰馬一匹,寶藍軍裝一身,長筒馬靴一雙,灰斗篷一件,右臂套大紅絲帶與普通士兵區別。”

  我與寶芳聽著,心中暗恨。

  微微一笑,我問:“如此甚好。只不知這士兵擇選念恩可有打算?依我之意,可從內軍八隊中挑選精銳……”不等說完,他擺手打斷:“內軍八隊乃主力作戰部隊,怎好抽調精銳?此事我與老爺議過,三分之一從外軍選拔,三分之二從待補軍中挑選,我親自操練。”

  我心里更恨!暗道:小賊子!你這是想培植親信,將來好與我等姐妹分庭抗禮!

  想到此,我笑:“老爺,若從外軍及待補軍中選拔再操練成精銳,恐耗費頗多時日,不如從內軍選拔,成軍即用,豈不省事?”

  老爺聽了沉吟:“這……”念恩插話:“老爺,操練士兵亦是大將必修之課!我欲成才又怎能不從頭做起?”

  老爺點頭笑:“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美娘,既如此,便放手讓念恩去做才是。”

  我心有不甘,還想再言,老爺擺手道:“你與寶芳退下吧,我想單獨清淨,晚間擺慶功宴,聽調再來。”

  我和寶芳只得應了聲,轉身退下。

  來至外面,寶芳低聲問:“妹妹作何想?”

  我暗咬銀牙:“那小賊子算是與咱們姐妹扛上了!如今老爺為他撐腰,亦無他法,只能慢慢算計……”

  與寶芳分手,回到自家院內,我喚來紅袖、紅燭在房內秘議,吩咐她倆:“即日起挑選心腹干練之人,在莊內莊外暗中監視念恩一舉一動,隨時回報!”

  她倆領命而去。

  傍晚時分,晴空萬里,一輪皓月冉冉升起。

  飛霞閣內,豐盛酒宴擺下,老爺居中而坐,寶芳與我等眾姐妹於左,念恩及善友等於右,眾人喜氣洋洋神采奕奕。

  老爺笑:“此番美娘為主將,率眾人征討刁家鎮已獲全勝,我心大喜!囡緣、佳敏!”

  她二人忙起身應:“賤妾在!”

  他道:“此戰你二人出力頗多,各賞金條二十根!銀洋三千!月奉各加二百!嘉獎囡緣為刁家鎮正參領,佳敏為副參領,代管刁家鎮、陳家溝、黃土台、九道灣。可自行設立治安官及衙兵,錢糧等一應用度可從每月稅銀中抽調一成。”

  她二人大喜,忙齊聲應:“賤妾萬謝老爺大恩!”

  老爺道:“此次寶芳、香卿押運呈銀至省城,一路風餐,不辱使命,本就立功,且又被督軍大人挽留,日夜淫宿,雖比不得美娘等在外征戰立下軍功,但亦是為咱家出力,督軍大人來信中特別提及你二人侍奉用心倍感欣慰!嘉獎寶芳、香卿每月奉銀加一百!”

  寶芳、香卿聽了忙起身應:“賤妾謝老爺天恩!”

  他轉目望向九妹、茹趣道:“這些時日,咱家八位女將中六位皆在外,只有九妹、茹趣日夜伴我身旁,又肩負護莊重任,功勞不小,嘉獎月奉各加一百!”

  九妹、茹趣聽了感動得粉面微紅喜極而泣,齊聲應:“賤妾謝老爺大恩!”

  老爺目光一轉,定在我身上,道:“美娘!”

  我忙起身應:“賤妾在!”

  他緩緩道:“美娘身為主將,足智多謀,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皆得當,恍若諸葛在世!立下平匪頭功!又收服善友、錦雙、耀先、元清四將及眾多降兵,繳獲戰利頗豐,相比之下我軍戰損微不足道,我心甚喜!賞金條五十根!銀洋五千!月奉加五百!”

  我聽了大喜,應:“賤妾萬謝老爺天恩!”

  最後,老爺笑看婉寧道:“婉寧!”

  婉寧忙站起,只是粉面微紅,低頭無語。

  他笑:“婉寧雖有兵損,又折了一位兵頭,但輔佐美娘平匪有功,賞金條十根!銀洋一千!月奉加一百!”

  婉寧聽了,忙離座來至老爺面前跪下哭道:“賤妾損兵折將,至多算是功過相抵!老爺不加責罰反而嘉獎……賤妾實不敢受!……望老爺收回成命!速令賤妾脫褲撅腚,就在席前依家法賞下五十板子!以示責罰!”

  念恩借機在旁道:“老爺,婉寧之言也有道理!此次平定刁家鎮,唯虎隊損兵三分之一!又折兵頭一位,若無懲戒只顧嘉獎恐難以服眾……”

  我聽此言在旁急:“老爺容稟!圍攻刁家鎮四角城之時,亦是賤妾下令命婉寧率虎隊出擊!若說懲戒,則賤妾理應首當其衝!”

  老爺聽了擺手:“既如此,美娘、婉寧按家法各領五十板……但,暫記賬上,若今後立功,則免,若再有差錯,二罪並罰!婉寧之賞亦作數!不必多言。”

  婉寧聽了,這才謝恩起身。

  老爺轉目望向善友等人道:“湯善友、孟錦雙、晉耀先、韓元清!”

  四人忙起身應:“在!”

  他環視四人道:“你四人雖是降將,但我亦視作楊家己出!均受少校軍銜!營尉之職!月奉加倍!你等原有士兵依舊歸各自統領,不足者由待補軍補充,另 ,耀先年輕有為堪當大用,美娘已請示於我,我亦首肯,特命你隊為機槍隊!”

  四人大喜,同聲道:“萬謝老爺!”

  老爺又道:“此次出征全體士兵,每人賞銀洋十塊!”

  眾人齊聲應:“謝老爺!”

  我想起一事,笑問:“老爺,善友、錦雙、耀先三隊尚未賜下名號?”

  他略沉吟,命人取來筆墨,分別寫下,念恩舉起宣紙高聲道:“湯善友隊,賜名『狸』。孟錦雙隊,賜名『犀』。晉耀先隊,賜名『鷹』!”

  三將齊聲喝:“謝老爺賜名!”

  封賞已畢,大家把酒言歡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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