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再次陷入不知該去哪里的窘況。
不能去公司、不能回家、也不能去樂靜,總之不能去任何有可能碰見自己女人的地方。
上一次他覺得自己還勉強能夠掩飾,但碰見姚靜後仍叫她一眼看穿,這一次張一鳴知道自己再掩飾不了。
張一鳴現在承認自己是喜歡趙敏,從來就喜歡,一直都喜歡!
是自己心里主動喜歡她,而不是被動地接受她的喜歡!
從花季時節到青春年華,趙敏的亭亭玉立、趙敏的憂郁迷離,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她的任性、她的倔強、她的堅強、她的脆弱,她的笑,她的淚,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深深印在,不,是刻在張一鳴的心上!
就這樣開著車,滿腦子里全是關於趙敏的回憶,思緒越牽越遠,直到又想起詩思來。
趙敏跟詩思如此類似,這更增加了張一鳴的痛苦。
詩思不辭而別,趙敏還未得到便已失去,難道自己注定不能擁有某些女人?
忽然之間,張一鳴又想起周蜜。
她呢?
這個將第一次給了自己卻又一直叫著自己姐夫的姑娘,她是不是也屬於自己注定不能擁有的女人?
由於橫亘著一個冥冥之中的周甜,張一鳴似乎還從來沒想過周密的歸屬問題,後來又有了關玲,更使彼此的關系變得恩怨糾纏,最後一次在廣州分手,周蜜便沒有再聯系過張一鳴。
此時此刻張一鳴忽然感到心里有一陣火燒般的焦急,他想要見到周蜜,現在、立刻、馬上!
撥通周蜜的電話何,周蜜說她不在局里,在宿舍。問清她宿舍的位置,張一鳴猛踩油門,急匆匆地趕過去。
到達周蜜所住的auto insurance一棟老宿舍樓,張一鳴一口氣跑上頂樓,來到她宿舍門前。
房門開著,也不知是為給張一鳴留著還是一直就開著,張一鳴看到屋里除了周蜜還有一個年輕的男警。
見張一鳴到來,男警便站起來跟周蜜告辭,“你的客人到了,那我先走。下午我就叫搬家的人過來。”
“行。謝謝你了。”
周蜜一邊道謝一邊起身送客,同時示意張一鳴先進屋坐下。
2送走客人周蜜匆匆回身進屋,關切地問張一鳴,“出什麼事了?”
從電話里周蜜覺得張一鳴很焦急。
“沒什麼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周蜜疑惑地看著張一鳴,他的話跟他打電話時的語氣不符合,也跟他現在略顯急促的氣息不符,他顯然是跑上樓的。
張一鳴沒理會周蜜疑惑的眼光,卻反問:“那個男的是你同事?”
“嗯。”
“我聽到說什麼搬家,你……”
“局里這棟宿舍樓馬上要拆了蓋新的,住這里的人都得先搬出去,新樓蓋好後再搬回來。不過局里一時又沒有多余的宿舍,所以這段時間得我們自己找房子住。他家是北京的,說是正好有朋友有套空房,借我先住著。今天是來商定搬家的事。”
難怪上班時間周蜜卻在宿舍。聽了周蜜的話,張一鳴沒來由地覺得心中又有一股焦慮升起來。
“他是不是……呃,”
張一鳴覺得有些唐突,但今天不知怎麼,實在壓抑不住心中探究的衝動,最後終於直言問道:“他是不是喜歡你?”
張一鳴今天的言行周蜜覺得有些反常,但她並沒說什麼,只是靦腆地一笑,承認了。“是的。”
“那你呢?”
張一鳴脫口便問。
“我……覺得也還行。正好你來了,幫我參謀參謀。”
3
周蜜也要離開自己!
從一大早的鍾晨開始,到緊接著的趙敏,再到現在的周蜜,她們一個一個都要離開自己!
張一鳴只覺得胸中有一股氣像一座沉睡火山內翻涌的岩漿,終於壓抑不住地爆發出來。
“你都已經決定了,我還參謀什麼?”
張一鳴的聲音高了起碼兩個八度,變成有些氣急敗壞的喊叫,“走,你們都走,都離開我,就讓我一個人好了。”
從華佳敏辦公室出來後郁積在胸口的那股自怨自艾、後悔、失落、悲傷等等所有負面情緒組成的集合體算是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你、趙敏、還有鍾晨,你們都走吧,我不在乎。”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張一鳴掏出手機,狠狠地將鍵盤按得喀喀直響,撥通了鍾晨的電話,也不待鍾晨說話,直接便衝里面喊道:“鍾晨,你早上說的事情我已經想好了,你走吧,你們想走的都走,我決不勉強地留你們。”
喊完便啪地一聲將手機扔向牆上,手機立刻四分五裂。“好了,都走了,誰也不欠誰,誰也別想著誰。”
張一鳴頹然在椅子上坐下來。
周蜜被這意外地變故驚得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自己說錯什麼?還是做錯什麼?直到張一鳴安靜下來,周蜜才小心地道:“姐夫,你……”
“別叫我姐夫。”
張一鳴像點著的火藥,一碰又爆發出來,“我是你的男人,是你老公,我們互相擁有過對方。你要離開我另尋新歡我不攔你,但既然分開就干脆斷干淨,連面都不要再見,還叫什麼姐夫。”
“你、你……”
周蜜又驚又氣,也回過點味來,“他只不過幫我找了個房子,就算他對我有些意思,可我們什麼都沒做,你用得著這樣嗎?什麼叫另尋新歡?是不是因為我輕易給了你,在你心里其實我就是一個隨便的放蕩的女人?”
“找房子干嗎不找我?我的女人還需要去借住別人的房子嗎?你說,全北京你想要那里的房子,要幾套,我買給你。”
“我不要,我一間都不要。既然不是姐夫,你就是忘記姐姐,我睡馬路也不要你的房子。你走。”
周蜜也哭叫起來,一只手憤怒地指著房門。
“走就走。我知道你們都想離開我,不用找什麼借口。”
張一鳴狠狠一腳將剛才坐過的椅子踢開,奪門而去。
4今天是個什麼流年不利的該死的日子啊?
似乎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將離自己而去。
張一鳴的心情沮喪到極點,內心憤怒而狂亂地自問,還有誰?
誰可能是下一個拋棄自己的該死的女人?
陸婉!
張一鳴想起這個姐姐,張一鳴本認為自己已經進入她最私密的生活之中,可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在經過連續三重的打擊之後,張一鳴忽然間一點信心都麼有了。
陸婉,這個京城的社交名媛,手段神通、背景神秘的極品女人,跟自己的關系親密卻又曖昧,若即而若離,誰又能保證自己不過是她眾多入幕之賓之一,而她不過是拿自己換換口味而已?
張一鳴決定馬上去見陸婉,去當面問清楚,如果她也只是一場游戲,如果終有一天GAMEOVER,那麼今天就說BYEBYE吧,在今天這個該死的日子里,讓一切該散的都散了吧,讓他媽的霉運來得更猛烈些吧。
一路高速行駛,來到紅顏會館,張一鳴急急衝進大門。
“先生您……”
迎賓小姐話沒說完,被張一鳴粗暴地打斷,“陸婉呢?”
張一鳴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向陸婉辦公室。
“先生,陸總不在。您坐在外面等會好嗎?我給您聯系陸總。”
迎賓小姐見張一鳴面色不善,像是討債的一樣,也不敢拉他,只能碎步追在後面連聲解釋和勸阻,同時焦急地向保安招手。
保安也早看見情況不對,已經衝這邊過來。
“先生,請留步。”
保安幾個大步趕到張一鳴面前,伸手攔住他。
張一鳴正是心情極度不爽的時候,見居然有人敢攔自己,二話不說,抓住保安的手臂往回一折,“啪”的一聲,保安的手掌打在他自己的胸膛之上,又被張一鳴借勢一推,噌噌後退幾步,跌坐到地上。
迎賓小姐的臉早被嚇得煞白,在她的印象中,從來還沒有人來紅顏會館鬧事的,一則這里是女子俱樂部,本來引起鬧事的可能性就小,更主要是陸婉背景頗深,也沒誰敢來鬧事。
只要與人初次動手,張一鳴總是能占到外表斯文的便宜,此時直到他一招將保安打倒在地,另有兩個保安才發現事態嚴重,匆匆往這邊跑來。
此時張一鳴已到陸婉辦公室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擰上門把。
擰不動,門是鎖的,看來陸婉真的不在。
迎賓小姐趕緊再次對張一鳴說:“陸總真的不在,先生您去那邊坐一下,我們給您聯系好嗎?”
張一鳴回過身來,另外兩個保安已經趕到,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戒備地盯著張一鳴。
張一鳴不理他們,周身摸著手機想給陸婉打電話問她在那里,摸了半天沒摸著,才想起手機被自己摔在周蜜宿舍的牆上早四分五裂地留在那里了。
“拿來。”
張一鳴向一個保安一伸手。
“什麼?”
保安愣住了。
“手機借我打打,我找你們陸總。”
這人連手機都沒有?保安心里立刻嘀咕開了,別真是跟陸總有什麼經濟上的糾紛,現在走投無路要賬來了。那可不能把電話借給他。
“我們幫您聯系,先生,您去那邊喝杯咖啡怎麼樣?”
保安見到先前張一鳴輕松打倒自己的同事,也不敢對他露出什麼懷疑和小視,只能先穩住他,待會請示老板再說。
張一鳴開始對第一個保安動手是因為他攔住自己,雖然張一鳴今天心情很不好,但還沒有到徹底喪失理智的程度,既然人家不借手機給他,他總不能去搶。
無奈之下,張一鳴只得悻悻來到咖啡廳,等待這些人幫他聯系陸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