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總您不要說這個,趙敏的事情我們回北京後再談。您現在好好堅持,只要過了今晚我們就沒事了。”
“不,一鳴……”
華佳敏想說,她怕現在不說就沒機會再說了。
“不,華總,您相信我。”
張一鳴打斷華佳敏,他想起自己運功御寒的方法,又道:“我懂一種功法,我可以靠它御寒。華總,您也可以試一下,您將舌尖先抵住上齶……”
張一鳴這一說,體華佳敏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一事來。
“我的上下經脈已經阻斷,真氣無法運行周天,你的方法對我沒用了。”
華佳敏說。
華佳敏竟然好像很懂這個,這讓張一鳴心里也是一陣意外。
“華總,您知道運氣周天?”
“原來知道,好多年沒練了。”
華佳敏輕輕一嘆,顯得無限感慨,“我本不想再跟桃李結有任何關系,可沒想到……”
“桃李結?華總您……”
張一鳴驚訝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看來姚靜她們還沒有跟你說,我原來也是桃李結中人。”
張一鳴的驚訝無法用言語形容,以致張著嘴愣了半晌,才又問道:“那我……那您對我、我的事情……”
張一鳴不知該如何表述。
“你的事情有的我聽姚靜她們說了,有些她們沒說的我差不多也能猜出來。”
大部分事情都是那一次和姚靜、樂樂在中國大飯店里會面知道的,“現在不是說過去事情的時候,我知道你的功力很特殊,能讓桃李結女子受益的功力可遇不可求,所以……”
華佳敏摸索著抓住身邊空姐的手腕,試了試她的脈搏,“她可能不行了,如果沒有奇跡,就算你把這里所有的布片加上自己的衣服都給她,她恐怕也熬不過今晚。所以,你想救她的話,就要像當初你救楊樂樂那樣。懂我的話嗎,一鳴?”
張一鳴如何不懂?可是,他應該這樣做嗎?
“這對你也有好處的,你應該知道。如果她還是純陰之體就更好了,你們倆人就都有可能活下去,就算救援人員遲些到也可以支撐住。”
是的,在這樣的高山上遇難,指望救援人員明天就找到這里可能性本就不大,剛才張一鳴這樣說也不過是想增加華佳敏的信心而已。
“一鳴,這是在救命。”
見張一鳴還在猶豫,華佳敏不得不說出更加直接的話,“何況,你的女人還少嗎?”
華佳敏的意思是,在這一方面你已經不要想當什麼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張一鳴沒想做什麼道德楷模,但是他從不願違背女人的意願做這種事情,這一點是明確的,而此時空姐昏迷不醒,她是否願意自己對她這樣做不得而知,這是張一鳴遲疑的原因。
再則,華佳敏就在旁邊,這也讓張一鳴想起來覺得十分尷尬。
但華佳敏的話還是給張一鳴以警醒,如今已經不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時代,不管空姐的意願是什麼,也許她寧願凍死也不願張一鳴用這樣的方法救她,但這也得先救醒她才知道。
張一鳴終於決定下來。
華佳敏見張一鳴開始行動,於是輕輕閉上眼,將頭轉到了另一邊去。
沒來由的,華佳敏的腦海中想起那一次在衛生間的隔壁聽到張一鳴和陸婉的荒唐事來。
2齊眉感覺有一股暖流慢慢在自己體內流動,先是從小腹至舌尖,上下貫通,循環不已。
漸漸地,暖流向四肢擴散,齊眉感覺身體慢慢變得暖和,知覺一點點恢復。
好像有什麼壓在自己身上,舌尖被軟軟地頂住,也有些異樣的感覺,那是什麼感覺?
說不出來,只知道體內那股暖流的源頭便是從那里而來。
齊眉想動一下,或者睜開眼看看發生了什麼,但是身體還很虛弱,而身上壓住的東西很重,齊眉有一種動彈不得的感覺。
那道暖流真的好舒服,讓人暖洋洋也懶洋洋的,好像小時候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的感覺,不能動就不能動吧,就讓太陽慢慢地曬著。
齊眉迷迷糊糊地又昏睡過去。
齊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已經很暖和,這時候開始感覺到痛,在小腹部位,像是被扎了一刀的那種傷口的疼痛。
還有另一種感覺就是——有一個人趴在自己身上吻著自己,還有、還有下身最隱秘的部位被、被……
天哪!
齊眉刹那間感覺一股血液涌進大腦,猛然睜開了雙眼。
流氓!齊眉奮力想揚起手扇向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齊眉的手沒有揚起來,因為男人的雙手和她的手指交錯扣在一起,壓著她的手。
“唔——”
齊眉叫起來。
3張一鳴剛剛感覺身下空姐的手似乎有了反應想動一下,馬上便聽到她嘴里發出唔唔的聲音。
“你醒了?”
張一鳴突出空姐的舌頭,高興地問。
“你……流氓。”
齊眉虛弱地罵道,“我不會放過你。”
齊眉想掙扎,但是所能發出的力量太微弱,根本難以撼動像山一樣壓迫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別動,你腹部有傷,會出血。”
張一鳴感到空姐的掙扎,急忙告誡道。
“你、你放開我,否則我寧願死。”
“我不是想侵犯你,我在給你療傷。”
“你、你、你無恥,荒謬……”
齊眉氣急交加。這樣的理由讓她如何能夠相信?“我決不會放過你的。”
“好好,如果我們獲救,不管你想做什麼,告我強奸也好,什麼都好,我決不攔你。但是現在,我們需要先活下去。”
張一鳴無法多作解釋,一低頭又吻住她的嘴唇,害怕她會咬自己,張一鳴這次無奈地用手捏住她的下頜,才將舌尖抵上她的舌尖。
齊眉的一只手得以松開,立刻揮起來使勁扇向張一鳴臉龐。
但是齊眉只扇了一下便沒有力氣扇第二次,而這時,她感到剛才迷迷糊糊中那道暖流又開始在體內循環流動起來。
這一次齊眉能夠清晰分辨出這道暖流是在自己和身上這個男人的體內交流,而這個男人的下身是暖流的源頭,正是那里在驅動暖流的流轉。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
難道一直讓他這樣?
齊眉心里又憂又羞,一急之下,再一次昏迷過去。
齊眉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男人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他正蹲在自己頭邊,用雙手捧住一捧積雪舉在自己嘴邊,積雪被他手上的溫度融化,水珠一顆顆地落下來,滴進自己嘴里。
齊眉現在看清楚了,男人光著上身,他的外套蓋在自己身上,齊眉認出來,他就是飛機墜落前一刻緊緊摟住自己的男人。
4張一鳴看見空姐睜開了眼睛。“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冷嗎?”
齊眉當然感覺冷。
昨天昏迷之中是沒有知覺,醒來的時候張一鳴在幫她運功,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知覺卻恢復得很好。
因為當班,齊眉腿上只穿著絲襪,雖然張一鳴已經幫她蓋上一些布片,但要抵御這高山上的嚴寒,卻是如何能夠?
齊眉聽了張一鳴問,立刻下意識地點點頭,可忽然想起昨晚的情形,馬上又使勁搖頭。
雖然確實冷,雖然也差不多相信昨晚這個男人是在幫自己運功,但是齊眉不知道男人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如果承認冷,他會不會又像昨晚那樣?
現在天已經亮了,能看見雙方的面容,齊眉扭頭還看見自己旁邊睡有另外一個的女人,此時此刻齊眉無論如何不能再接受昨晚那樣的行為,即便是療傷或者御寒也不行。
見齊眉醒來,張一鳴估計她一時不會有大問題,便轉向華佳敏那邊。“華總,您感覺怎樣?”
“我……沒事。一鳴,我想跟你說說小敏的事情。”
其實華佳敏的感覺很不好,但是她不想讓張一鳴擔心,在這渺無人煙的高山之上,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又能怎樣呢?
“華總,趙敏的事情我們回北京再說吧。”
張一鳴本能地拒絕這個話題,他不願意聽到華佳敏像交待後事一樣跟自己說話。“我想再去飛機那兒看看,看能再找點什麼有用的東西。”
華佳敏也知道張一鳴的心思,他不想看到自己那麼悲觀,可是他哪里知道……唉,華佳敏心中一嘆,“你去吧。”
張一鳴看看華佳敏,又看看齊眉,齊眉也看著張一鳴,眼里有一種復雜的眼神。“你們等著我。”
張一鳴起身向這個機艙殘片構築的臨時棲身之所外鑽去。
“等一下。”
“一鳴。”
齊眉和華佳敏同時叫道。
“怎麼了?”
張一鳴停住腳步,回過頭。
“我不冷,你把外套穿去吧。”
齊眉還無力爬起身,只能指指蓋在自己身上的張一鳴的外套。
張一鳴一笑,“我練功的,沒事。”
“一鳴,你把襯衫穿上,我不像這位姑娘流了那麼多血,我能支持住。”
華佳敏說。張一鳴的襯衫蓋在她身上。
“我說了沒事。”
張一鳴再次向外鑽去。
“一鳴,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敏。”
張一鳴鑽出艙外,聽見華佳敏的話從背後傳來。
感謝這高山上的終年積雪,飛機爆炸後的燃燒並不充分,又因為天亮能夠更仔細地尋找,這次張一鳴在飛機殘骸處有不少收獲。
除了又找到些可用作保暖的布片、飛機上的食品,還找到兩盒鮮奶,最讓張一鳴欣喜的是,他從一位乘客的遺體上搜得一個打火機。
這些收獲讓張一鳴很興奮,堅守下去直至獲救的信心大增,只是滿眼同機乘客的遺體讓張一鳴心里悲痛難忍,他撿了一塊稱手的爆炸碎片,就地鏟雪將這些遇難者盡可能地掩埋起來。
這是張一鳴第一次見到這樣慘不忍睹的場面,但是此刻除了悲痛,他沒有一點害怕。
這些人都曾經是跟自己同機的有緣人啊!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到中午,張一鳴動身返回棲身處,他還得協助兩個受傷的女人吃些食物。
剛鑽進機艙殘片下,便見空姐焦急地流著淚對自己喊道:“你快來啊,她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