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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5章

出軌之母 iyongjun1984 7552 2024-03-03 09:37

  四個多小時後,下午二點二十分。

  已吃過妍舞准備的高能量戰術口糧棒,塗抹了骨傷藥,並且稍作小憩,精神狀態有很大改觀的我將必要的物品塞進背包後,就拿起它,走出了公寓,上樓至我媽與海建所居的地方。

  用鑰匙打開門後,便聽見客廳一角的衛生間里傳出花灑噴出水流所產生的“嘩嘩”聲。

  再向另一邊里探去,半開著的副臥室里,海建的兩條肉乎乎的大腿正橫置在床上;滾圓肥厚、被棉被遮蓋著的肚子一起一伏。

  與此同時,那長在圓臉上的嘴也半張著,嘴角邊甚至還懸掛著一絲晶亮顯眼的口水。

  “呵!睡得還真死!”

  我冷笑了下,剛想邁步進入副臥,衛生間的水聲便停止了。

  與之而來的還有我媽那略帶心慌的問話聲:“是,是誰?誰?”

  “是我,媽。”

  回完話,我就打消了先進副臥的念頭。

  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塊硬幣大小、薄紙模樣的透明晶片,輕手輕腳地把它們依次黏附在海建與我媽出門時所需穿的鞋子內沿。

  干完這個,我便好整以暇地在客廳的皮椅上落坐。

  一面抽煙,一面等著我媽出來。

  得到我回答的我媽沒做任何表示,沉默了一會兒,便重新打開花灑洗了起來。

  二十多分鍾後,終於洗完的她打開了衛生間門,並從里面走了出來。

  “沒吃午飯?”看著已換掉上午所穿衣物,頭上裹著干毛巾,面色紅潤,一身粉色雞心領棉衫褲打扮的她。我隨即開口,對其發問。

  雖然這麼問,但我心底是十分清楚的。他倆在做完愛以後便簇擁著先後再度睡去,怎會有時間吃飯?所以,這句話純屬是不想冷場,沒話找話。

  或許是憶起了幾小時前的那場近乎舍生忘死地縱情歡愛。

  此時的我媽遲疑了片刻,水潤的臉蛋更添上了一抹眨眼而逝的蘊色。

  但很快,她的眉頭又蹙了起來,既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同時還將目光轉移,避過了我的直視。

  “廚房里有東西,餓了的話可以煮一點。”面對她的此番態度,我也沒有再問下去,指了下廚房,說完便自顧自的繼續抽煙。

  “媽求你,不要碰海建。他昨晚受的刺激已經夠大了。別在折磨他了,行嗎?”半晌之後,她終於打破了沉默,軟言輕語地替海建哀求道。

  我抬眼瞥了下還佇立在我對面的她。隨後將煙蒂用腳踩滅,同時反問她:“他跟你講了?昨晚死了很多人?”

  “嗯。”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愁憷,望向我的眼眸中也充盈起瑩瑩淚色“他剛才跟我說,昨晚的那一切,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你,你和那個妍舞,怎麼能這麼凶殘?!這麼心狠?!這麼無所顧忌?!是的,那個陳凱不是個好東西,媽同你一樣恨他。可你這樣干,不是要比他更壞?一家三口,連同那個無辜的小保姆,說殺就殺了。算上陳凱的那些朋友,一共十四條人命。你仔細想想,要是被警察抓了,你還能活嗎?!”

  “呵呵!錯了,他還不知道,這里面還要再加上他的父母。”我低垂著腦袋,在心里惡意地想道。

  我媽可沒有掌握讀心術,無法知道我內心真實想法的她依舊沉浸在怨愁、失措的感受當中。

  口中的語氣也愈來愈沉重、尖唳:“難道被人傷害過就得以暴力,甚至殺戮的手段來報復嗎?!那人人都還用講法嗎?今天他打你,明天你殺他;那社會會變成什麼樣子?不亂套嗎?別忘了,你是個受過教育的人,不是流氓惡棍,更不是劊子手!要知道是這樣,我昨天傍晚說什麼也不會喝那杯奶茶,就算是死也該把你拖住的!”

  “那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你跟一個個男人上床?無動於衷?等他們上完你,我再恬著臉跟他們去說:『呵呵,謝謝啊!下次請繼續!』這樣的話嗎?”

  我冷聲冷氣地將上述話語一字不落傾吐出來,雙眼更是在同一時刻緊緊盯住了她。

  “你——混蛋!”

  我媽瞬間就被激怒了。

  只見其全身不可遏止地顫抖著,晶瑩的淚珠從眼角邊滲出,在面頰上流淌。

  原本還包裹在她頭上的干毛巾也被其一把拽下,死死地纏起、拉直。

  我甚至還隱約聽見了毛巾因她過度使力,表面纖維被漸漸撕裂開來地“哧啦”聲。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望著她披頭散發、秀顏含忿、怒形於色的可怖模樣,我卻表現的一點都不緊張,不惶恐,甚至連半分悔意都沒升起“時至今日,我對你承認也無妨,從那時候你跟夏天洪偷情被我撞見開始,我就始終在注意,並切跟蹤著你和他。後來的陳凱,不用說了,你我都清楚。你到寧州去賣保險,你的那個上司錢明遠我也看見過你和他在一起的場面。另外,范金燕,范阿姨你總該記得吧?銘大船務的老板江子輝你也不該不清楚吧?那年暑假,我倆去海邊夜排擋吃海鮮遇見她和江子輝跟另外兩個男人。你後來被她拉去一起陪那三個家伙,在他江子輝的公司里,你們五個人發生過什麼,還用我說明白嗎?”

  “你,你,你,你——”她的神情由哀忿轉向震驚,一雙瞳眸越睜越大,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

  臉色同時漸漸發白,身子如風擺荷葉般的搖搖欲墜。

  雖然她這樣,但既已挑啟了話端,我便再也沒有猶豫,繼續道:“你以為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跟我回縣城?你跟江子輝的事被他老婆知道了,還挨了她一耳光這總是事實吧?你怕他老婆事後還不依不饒,繼續找人報復你。這個,才是你真實回到縣城的原因。枉我當時還以為你收了心,想重新做人————”

  “哦,還有吳忠發,那個做基建生意的。知道嗎?當時我人就在粵港大酒店的餐廳里,你和他在走廊的談話以及後面的事,我一清二楚。一百五十萬的保單,百分之三十的回傭。呵呵,要沒有賺得那一票錢,你買二手車,給我買天棱腕表,之後回縣城開童裝店的錢怎麼來?三天啊,用三天的時間換啊!”

  “夏天洪當時的住處、公司辦公室、賓館、家里跟家天台的高壓水房、以前你自己飯店的辦公室、車上、電影院、咖啡廳、家附近的小弄堂、我高中學校的校辦工廠廢墟、外婆家里、公共廁所、網吧包廂、學校附近的民居樓、粵港大酒店的經理室、自已租住房的車庫、保險公司內的衛生間、什麼野地草叢、荒郊暗地;這麼多地方,都留下過你的身影。你想一想,在那些地方,你都和他們做過什麼?”

  “至於呂國強,對,你如今也開始恨他了。可十余日前呢?那個該死的理查德早就跟你說明白了他呂國強的某些底細與真正的為人。但你怎麼還是想挽回他?甚至與理查德合作?請不要和我說那是為了我們母子的安全。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我想應該是他所具有的大量錢財吸引了你,讓你也開始動心了。”

  “金錢真是個好東西啊!那個殺人魔處心積慮的想得到它;呂國強費盡周折的想保住它;已死掉的理查德也曾為能擁有它而努力過。你呢?你同樣跟他們是一個心思吧?是啊!他呂國強平時不隨意揮霍錢財,甚至連一輛高檔轎車,一款奢華腕表都沒有。這實在是太低調了,低調的連自己的新任妻子都不知道他實際上是位擁有著十幾億資產的富豪。等到你知道了這些,會如何選擇呢?當然,你會非常驚訝,隨之而來的,便是貪婪,徹頭徹尾的貪婪。”

  “不過這點我到可以諒解。試想一下,以前你出賣尊嚴跟肉體,換來的只不過是幾萬,至多不過幾十萬的的好處。這一回突然驚覺身邊的初戀情人兼現任丈夫竟是個身藏不露的金疙瘩。換成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地輕易放過吧?哪怕他娶你只是為了另有企圖,抑或是他仍然和自己的女學生糾纏不清。無論如何,十余日前的你肯定是那麼想的:一門心思的跟住他,以求保全我性命的同時順帶挽回你和他的感情。這樣做,就能為你將來套取他的財產打下足夠牢固的基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低估了他的頭腦以及手段。這麼一個低調、隱忍的家伙怎會被你的小心思所蒙蔽。以言辭或者虛無縹緲的情感,加上一點錢財騙得你的再次信任,然後再把我的安危條件拋出來,迫使你不得不答應他去陪那位姓梅的警察局長,自己則處理掉一切,帶著手下拍拍屁股走人。你說,是不是像我講的那樣?”

  “我承認,一個女人,在現在這個男性做為主導的社會上生存確實不易。出賣自己的例子也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在你面前講這麼多,並不是想侮辱你。真的,不管怎樣,你我都是血脈相連的嫡親母子。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在這個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充滿著欲望的社會里,每一個人,包括你我,都活得那樣的真實。想做什麼,又不想做什麼,都存在於我們心中的抉擇。不同的人會對他們自身的境遇作出他們自認為正確的選擇,當然不同的人也對他們自認為正確的選擇作出不同的評價。你想和誰好,跟誰上床,歸根結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無權過問。但我現在又想對你加上一句:不要讓自己的出賣顯得那樣廉價!”

  “你在早上對我說過,自己總是不斷犯錯。可在我看來,這都不是錯誤。只是你在內心深處所做出的一個個潛意識的抉擇罷了。人本就有七情六欲,否定它們的存在是不合常理的。此外,你們女人大多貪慕虛榮,嫌貧愛富,這些放到你的身上也頗有體現。且不談你和爸爸的感情如何,換個說法,要是爸爸也是位億萬富翁,或者身居高位的大官;你會和他離婚?就算他堅持要離,你也會緊緊不放吧?”

  “而那些跟你上過床的男人呢?除了海建,哪個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物?夏天洪是精英白領,陳凱他老子是一方父母官,錢明遠當時是你的上司,直接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吳忠發是個爆發戶,江子輝擁有著自己的企業,理查德,一個高大英俊的外國男人,加上呂國強,梅紹恩這樣的名流高官。你說說,如果他們沒錢沒地位,一無是處,你會那樣做嗎?”

  “或許你還會認為,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關於這個我認同,可你捫心自問,你這樣,我會快樂的起來嗎?金錢確實是很重要,為它出賣自我,很正常。但你別忘了,做為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出賣自己一輩子的。等你老了,不再像現在這樣成熟漂亮了,你怎麼辦?”

  “做人不能太貪心,既想丈夫腰纏萬貫,又想其對你溫柔體貼,關懷備至;同時又希望子女成才,對你孝敬,自己事業順利,容顏永駐。這樣十全十美的好事不會存在與現實當中。你的前半生,無非都在憧憬著這樣的幸事,可爸爸不是那種能讓你完全滿意的伴侶。他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公務員,賺得不多,又升不了官;當你因為單位機構改革的緣故下崗待業時更是托不上關系,幫不了你。害得你被逼無奈,自己出面開起了飯店來貼補家用。呵呵,愛幻想、缺乏自信,同時身兼大多數女人劣性的你久而久之怎能對其看上眼?於是當他身患隱疾,不能履行做為一個丈夫的應盡義務時。你開始慢慢把目光投向了婚姻之外,接著,便開始了這三年來的錯亂人生。”

  “情欲、愛欲、金錢欲、性欲;這些東西你什麼都想得到,所以你心底里的潛意識一直在左右著你的思想以及行為。時間一長,沉淪與這些的你已經有了自我放逐的傾向。在我看來,你所講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才這麼做,也是由這潛意識逐漸引申,進而轉化成你內心里最想當然的結論了吧?”

  “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親情、友情、愛情會因為各種各樣地事發生變化。人跟人的相處其實很微妙,很善變;頻繁了,會厭倦;疏遠了,又會很懷念。我們永遠都猜不透下一秒的時候,大家的關系會如何。比如海建,他跟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今後又會發展成什麼樣?我無法知曉。我只知道,你現在喜歡他,甚至愛他。能夠為他苦心孤詣地求我放過他。呵呵,可是,我偏偏記得在早上的時候,你除了他,還要求我放過另一跟你有過關系的男人——夏天洪。怎麼,只過了數小時,你就只顧著保全海建,而忽視了夏天洪?你瞧這,不正是一種改變嗎?”

  “好了,說了這麼多,夠你仔細琢磨的了。如果你覺得我講的有點道理,就請好好反思一下這三年來你的所作所為。如果,你認為不是的話,那就——當我是在大放厥詞好了。”

  結束了這段段深意,句句誅心的話語後。

  長出了口氣的我朝椅背一靠,毫無表情的望著已掩面飲泣的我媽。

  她的雙肩聳動著,哀婉淒絕的哭聲從其嗓子里冒出,好似黃鶯涕鳴,杜鵑嚶嚶。

  奪眶而出地熱淚也從其指縫中流出,滴濺在已落在她身前的毛巾上。

  “阿軍,你怎麼,怎麼能這麼說阿姨!”正當我調整了下坐姿,順手取煙之時,身後便傳來了海建畏懼,但又暗含著激憤地質問。

  我帶著一縷淡淡的笑容,轉首看了他一眼,之後回頭,點上了煙,灑然吐出煙圈“你都聽見了?呵呵,沒關系,有些事,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已穿上了褲子,但上身依然光著的他沒有接話,而是選擇來到我媽跟前,扶住了她的肩頭“阿姨,不管你和誰有過,我絕不會對你變心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更會是這樣!”

  聽見他如此情深意厚地告白,我嘴角上挑,無聲冷笑著,像是聞得了一個十分好笑的趣事一樣。

  “海建,我——他——嗚——”哭的淚痕滿面,梨花帶雨的我媽抬首望了下他,言語吱唔地哽咽著,隨後便撲進了他的懷里,繼續淒厲地嚎啕起來。

  “媽,我在這里答應你。海建,也請你再次放寬心。只要你跟著我和妍舞,不動任何歪心,我是不會對你開槍的。昨天下午跟你所說的條件也依然有效。還有,你們兩個的事,也隨你們好了。”

  此話說畢,我站起了身,提起背包,走到公寓外門前。

  隨後再次看向正抱在一起的他倆,並吐聲道:“安慰好我媽後請穿好衣服,我們去一個地方。”

  他把目光轉向了我,猶豫了一會兒,才頷首答應下來。得到回應的我當然不再停留,開門出了公寓,行至樓下,邊抽煙邊等待著。

  半個小時後,他終於穿戴齊整,站到了我的面前。

  “她怎樣?”見到他,我丟掉了等待期間所抽的第三根煙,淡然而道。

  “吃了點巧克力,現在躺在床上。”他一面肅聲回答,一面握緊了雙拳,但眨眼間,就已經松開了。

  “想揍我?”

  我雙眼一挑,帶著譏諷,同時又意味深長地輕笑道:“放心,我媽不會做自殺那樣的傻事的。她雖有很多女人所特有的缺點,但其恰好又懷有一個女人普遍都存在的優點。那就是當災禍甚至苦難來臨時,女人往往可以表現出比我們男人更沉穩、更堅忍、更能適應生活的變故,更能爆發超越人的極限的潛能。換個通俗點的說法,便是她們女人比男人更懂得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的含義。”

  “你不是人!沒有哪個兒子會對自己母親講那樣的話!”

  或許是我此時的這份態度把他給惹惱了。

  只見其再度攥起了拳,咬著牙,肥嘟嘟地面腮被帶起一波波的肉浪“現在法律都管不上關於男女感情的事。你應該尊重她做出的選擇,我跟她是真心相愛,不是什麼苟合!從小我就喜歡她,希望她是我的母親!這份情感你明白嗎?明白嗎!”

  一邊如此激烈地說著,他一邊還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唾液橫飛地憤聲接道:“對,我是偷用了她留給你的錢!可我那是鬼迷心竅,人都會犯錯誤的,是不是?你不能利用我這一個僅有的汙點來對我施行折磨!就像你剛說的那樣,人不能太貪心,我一點都不貪心,只想吃的稍微好點,用的好點,穿的好點,還有跟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你倒是說說,我貪心嗎?!”

  我沒有回答,依舊泛著一抹不可琢磨地笑意,靜靜地跟其對視著。

  “阿姨跟那些男人的事,我也知道。”

  見我如此,他握住我胳膊的手也逐漸地松弛了下去。

  耷拉著臉,滿是頹色“你能狠得下心腸去報復他們。難道我就不想嗎?可我有父母,家里還有那麼多親戚。要是我出了事,我爸媽還能在那一大家子人里面抬起頭嗎?”

  “呵呵。”終於笑出聲的我抖了下肩膀,掙脫開他的抓握後,淡然接道:“昨晚的事你幾乎全程參與了。上了賊船,想下去,不容易呀!”

  “變,變態!”他臉色晦暗、神情復雜地對我嚅囁著。身體也似乎在這一瞬間傴僂了下去。

  見其不再言語,我便從背包里取出兩頂帽子。

  一頂鴨舌帽戴在自己頭上,另一頂漁夫帽則遞給了他。

  隨後拍了拍他的背脊小聲而神秘地說道:“你不是說我變態,沒人性嗎?到了下面我們去的那個地方,你會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泯滅人性,慘絕人寰!”

  ********************

  大約四十幾分鍾後,前後換乘了三輛公交車,又步行了數百米的我倆。

  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緊鄰東海大學,僅二公里左右距離的居民聚集區內的一幢住宅樓前。

  “還記得昨天跟你說過的那個隱藏在幕後,始終都沒顯露身份的殺人魔嗎?”站在這幢樣式普通的住宅樓前,我語氣平緩地問著身邊的海建。

  “知道。”

  瞥了眼心不在焉的海建,我一面伸手示意其上樓,一面輕聲道:“這樓上的其中一套房子,便是近二十日前我被他關押過的地方。也許是出於某種考慮吧,事後他把門房鑰匙都留給了我。幾天前我和同伴又到過這兒,然後發現了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他聽到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原本已踩在樓梯上的一只腳也收了回來。眼神中又浮現出昨夜出現過的驚悸“里面有,有死人?!”

  “死人?不不,沒有死人。”

  我的嘴角斜斜挑起,展現出非常徹骨的冷意“先上去吧!只有結合著現場,我才可以向你詳細敘述那個殺人魔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接著邁出沉重而遲緩地腳步,隨我向上而去。

  很快,我就和他先後走入了房子。

  此房的面積大概在七十平米左右,標准的二室一廳結構,裝修跟家具都極為陳舊。

  除了最靠里的一間臥室門房緊閉以外,其它屋子都敞開著房門。

  只不過因為窗簾被合上的原因,室內的整體環境顯得十分陰森暗謐。

  我目光如梭的掃視著客廳,其中的一個角落,正是上回我同殺人魔直面對話的地點。

  “桌子上怎麼放了這麼大的鏡子?”

  就在此時,海建的一聲輕語把我的注意力轉至了他那兒。

  只見其伸手觸摸著被平置在客廳另一角,老款四方型式樣餐桌上的一面很長很大的玻璃鏡。

  “別管這個了,下面我要說的,你要有足夠的心理准備。”我繼續向前走,行至最靠里的那間臥室門前,用鑰匙打開,推門而入。

  一股異樣、濃烈的,參雜著空氣淨化劑以及腐敗透爛的渾濁氣味迅急撲至我的面前。隨之跟來的海建更是摀住鼻子,發出一陣陣的干嘔。

  這間臥室里沒有床,沒有櫃子,桌椅等居家必備的應有事物。

  透過從簾布縫隙所照射進來的光线,只能見到空蕩的房間一側擺放著兩罐長條形狀,顏色各異,罐體注明“氮氣”字樣的瓶子。

  在往旁邊探巡,一柄沾滿了血跡,周遭已呈黑褐色的長刀;一台電動式絞肉機,一疊被用空的精鹽包裝袋,一個半人高的木質大水桶,幾根帶金屬噴嘴的橡皮管。

  這些東西,此刻正無一例外的呈現在我倆的眼前。

  “看,這幾樣原本毫無關聯現在放在你的面前,對此有何感想?”

  我摟過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海建。

  一面對其輕聲耳語,一面緩步朝那個半人高的水桶走去。

  到了近前,水桶里所散發出來的惡臭愈加的濃重。

  氣味鑽入了我倆的鼻子,不僅讓我一陣皺眉,更是刺激得海建喉頭劇烈地聳動。

  很明顯,他就快吐了。

  水桶的最下面,漂浮著一層暗紅色,混合著液體的沫狀肉渣。我彎下腰,將頭探至桶邊,同時也沒忘了把海建的腦袋壓下。

  “呵呵,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的時候,吐了好久好久。”

  我強按著想掙開身子的他,語氣冷靜,卻也略帶著一絲陰鷲“是的,這里是沒有屍體。確切地說,沒有完整地屍體。那麼,你說,他們都到哪兒了呢?”

  “嘔——嘔——”

  他實在是不能忍受了,驀然張嘴,將數小時前吃進肚里的食物都吐進了水桶里。

  迅急之間,本來猶如水面一樣平寂的桶底開始掀起了波瀾。

  紅白黃綠,各種各樣的顏色在里面涌動、蕩漾。

  升騰起的酸惡濃臭,更是像離弦之箭一樣,猛烈地衝擊著我們的嗅覺。

  “吐吧!吐干淨了,我再跟你談談那殺人魔的狠辣手段。”我拍揉著他的背,嘴上說話的同時,雙眼則飄向了一旁,神游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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